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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培用]

母亲的洗衣石
（散文）

/孙培用


这是我记忆中一块不会磨损和消失的石头。
这是一块厚厚的麻石，它普通、朴质、单纯、光滑、洁净，它已呈微凹，那是母亲把它洗得微微凹下去的。
在故乡小村老屋前的小溪旁，有一块母亲的洗衣石。这是一块很古老的洗衣石，可能奶奶年轻时也曾用过这块洗衣石。母亲就在这一块洗衣石上，洗着爷爷奶奶的家织布衣服，洗着爸爸的汗衫，又为哥哥和我揉搓着儿歌，那根本质棒槌下不知打落了多少岁月的心愿。
后来我上了小学。很贪玩，每天放学后都要疯跑一阵。母亲唤我的声音伴着炊烟响起，我才一身土一般汗地走回家，母亲从没有责怪过我。而是帮我脱下脏衣服，饭后自己到溪边的洗衣石上洗净。第二天总是让我穿上干净的衣服去上学。母亲在夏日里曾借着月光去溪边洗衣，蚊虫叮咬，母亲偶尔抬起手臂擦擦额角的汗。在母亲的汗水和坚韧里，我慢慢长大，学会了自己洗衣服，学会了节俭，勤劳。
再后来我外出工作，不能每天都守在母亲身边了。看见异乡的小溪，我的心便飞回故乡，我便想起母亲，看见有小溪往村口流过的地方，我便要伫立片刻，仿佛在凝视中看清这是故乡还是他乡？
母亲一辈子不会用洗衣机，新买的洗衣机也做了哥哥新婚的礼物，既使嫂嫂一直督促母亲用洗衣机洗衣，可母亲总觉得洗衣机的滚筒没有洗衣石上手洗的彻底。
母亲生病卧床的一段时间，脱下的衣服都是用手洗或洗衣机洗，嫂嫂们不愿再去洗衣石洗。母亲感叹，看来时代的变化谁也挡不住，自己真的很老了。穿上我们给她洗过的衣服，母亲说养儿防老，小的时候我给你们洗衣服，这回我老了，轮到你们给我洗衣服了，母亲觉得自己已洗不动衣服务了。
在我心里，母亲仍在洗衣石上揉搓着岁月的艰辛，棒槌一举一落，拍打着祈望，洗白了鬓发。可母亲真的不再了。
母亲，我今天回来了。再一次伫立在小溪旁，久久地凝视。洗衣石已没人再用了，母亲的音容笑貌，她洗衣的姿势，单调而疏落的捧槌声，又在我耳边响起，是那样的清晰，却又是那样的遥远！我轻轻抚摸这块冰凉的洗衣石，它没有弹性，不会说话，我似乎触到了母亲水淋淋的、青筋裸露的手背，触到岁月沧桑的母亲多皱的脸……小溪荡开了涟漪，仿佛是母亲多皱的脸，仿佛是母亲盼到了儿归浮出的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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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培用，1973年9月出生，辽宁盘山县人。热爱文学，已经在《鸭绿江》、《诗人》、《诗神》、《花溪》、《盘锦日报》、《辽河石油报》、《抚顺日报》、《千山晚报》、《中国人口报》、《辽宁日报》、辽宁人民广播电台、《辽河》、《新蕾》、《青春诗歌》、《散文诗》、《散文诗世界》、《香稻诗报》、《经济日报》、《农民日报》等报刊、电台发表作品１２００余篇（首）。有作品入选《２００６年度散文诗》、《湿地情怀》、《香稻十年诗选》、《中国当代小诗大观》等诗选。
通联：124010 辽宁盘锦市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
０４２７―――２８２７４０７
１３９９８７２７２２５

[墨竹淡香]

母子情深。母亲走了，留给后人太多太多……

[孙培用]

感谢墨竹淡香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