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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南山]

给人痛苦的思考和抉择

——赏析时东兵老师的诗《鸟与笼》



但凡哲理诗，似乎都较为简洁，但这种简洁则更给人以思考的空间，让人能去深思、去发掘、去再领悟其中的奥妙。下面就谈谈我对《鸟与笼》这首诗的一些感悟，疏浅之处，还请见谅。

这首诗没有华美的文字，却寓意很深。诗题为“鸟与笼”，很明显，一者有生命，一者为死物。但这两者一旦结合，就有一些奇妙的变化，如诗中所云，“鸟在鸟笼里/鸟笼就有了生命”。是谁赋予了鸟笼生命？是鸟。可为此，鸟也失去了自由。对于鸟，既付出了，又失去了，这显得有点悲凉，但我并非鸟，并不知鸟的想法，而诗中也隐去了这一点。如果鸟是自愿的呢？它甘愿为了鸟笼而放弃自己的自由呢？可能会有人说，这不值得，因为鸟笼本就为死物。但世间之事，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由此，这上半篇可以看成红尘中千千万万现象的一个缩影写照。上至对苍生的牺牲，下至对所爱之人的奉献，都依此道而行——此道即是鸟与笼的微妙关系。至上观之，剑，只为天下苍生而拔，我甘愿放弃自己所有，只求烟火人间一刻；至下观之，身，只为所爱之人而囚，我甘愿放弃我的追求，只为博伊人一笑。而诗中，小鸟，只为鸟笼的灵性一点，甘愿舍弃自己最珍爱的自由。

可是到了这，诗，并没有结束，鸟笼打开了!

“打开鸟笼/鸟儿获得了自由/鸟笼却失去了生命”，鸟儿飞出鸟笼，它又获得了自由，反观鸟笼，又成了死物，空荡荡的，如诗中所言：“鸟笼却失去了生命。”鸟的自由与笼的生命，构成了一对矛盾，我们无权限制鸟的自由，可是若在乎笼的生命，又该如何？也许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而诗中也没有告诉我们，也不会、不能告诉我们，因为正是这种于进退维谷中的思索，才能让我们领略人生的哲理。而这首诗，我之所以以为妙，不是因为它的内容华美诱人，而就在于那种给人矛盾甚至痛苦的思考和抉择。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无法做到两全其美，我们在追求获得一些东西的同时，注定将失去另一些东西。而失去的痛似乎总能掩去获得的喜，是不是我们注定要在为鸟儿重获自由而高兴的同时，又为鸟笼失去生命而倍感凄凉？或许是，但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另一个出口，正如卧虎藏龙里的那句经典台词：“将手握紧，里面什么也没有，将手放开，你将拥有整个天下。”确实，鸟在鸟笼里，鸟笼有了鸟的生命，而当鸟儿飞出鸟笼，鸟笼就失去了鸟所赋予的生命灵性，但事实上，从这一刻起，它才真正开始拥有，它得到的，是鸟的自由。而我的理解，则就是诗隐去了最后一句：它却得到了鸟儿的自由。这也就是这首诗拨动我心弦的地方，那是一种于得失间的释怀。

这首诗，自然还有其他许多理解，我独取其中之一，当然这包涵有较大程度的主观性，但我想，诗中所体现的哲理，应该能引导人们从中找到自己心灵的回答，自己的感悟。而成功的哲理诗也正是做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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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时东兵的诗:



鸟与笼



（一）



笼子里的鸟

叽叽喳喳在呼叫

天空

鸟笼却沉默

无语



打开鸟笼

鸟儿自自在在飞翔

天空

却又叽叽喳喳呼叫

鸟笼



（二）



鸟在鸟笼里

鸟笼就有了生命

鸟却没有了自由



打开鸟笼

鸟儿获得了自由

鸟笼却失去了生命



选自时东兵《掌上乾坤》诗集（《上海诗人》丛书第一辑，上海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主任季振邦主编，上海三联书店出版）

时东兵老师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246222181

[巫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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