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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美的飨宴——《东方魔块组合诗集》序 (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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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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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7-8-06 周一, 下午5:28    标题: 诗美的飨宴——《东方魔块组合诗集》序 (洛夫) 引用回复

诗美的飨宴

——《东方魔块组合诗集》序




洛 夫




上海是一个诗的城市,上海曾使诗歌繁荣兴盛,而诗歌也使上海熠熠生辉,如上海缺少诗的润饰,文化便少了一份纯正,一份魅力。我对这个诗都向往已久,有幸于二00六年十月应上海市作协之邀,在上海市图书馆举办了一场颇受瞩目的“因为风的缘故——洛夫诗歌朗诵会”,在上海小住数日其间,有缘认识了上海“东方魔块”的成员陈晓霞。又在二00七年四月,我赴苏州大学参加由香港大学、苏州大学、武汉大学、徐州师范大学联合举办的“洛夫与二十世纪华文文学研讨会”途径上海时,再次有机会见到陈晓霞和另外三位“东方魔块”诗群的同仁:时东兵,薛锡祥,陈曼英。他们在社会上各有专职,事业有成,而他们却都有一颗超拔于都市喧嚣之上的灼热而真诚的心,追求诗歌艺术的投入和执着,令人刮目相看。东方魔块诗群的组合虽只有短短的两年多,但他们除了经常聚会,煮酒谈诗外,也联袂出游,近到共赏江南附近的小桥流水,远赴青藏高原采风,并经常参加军营,高校的诗歌座谈交流活动,他们活力充沛、魔力四射,为上海诗坛平添了一股清新的力量。

“东方魔块”的组合两男两女,刚柔互济,他们的特色是写同一题材的诗,如《神州风景线》系列、《域外风情》等,却有各自呈现不同的精神内涵与语言风格,犹如一个方阵,本身既具有同中有异、异中求同、相互渗透的张力,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和谐与稳定。他们对诗歌美学的认识,虽也互有异同,但都有相当规范的经典性的精辟见解。有篇文章对他们四人的诗观做了简明扼要的介绍:

陈晓霞认为:“诗歌是鼓励张扬个性的文体,也是诗人最本真的东西,从平凡中发现诗意,让个人的发现变为读者的感动,尽量减少雕凿的痕迹.”可知陈晓霞是一位纯真而重情的诗人,她善于写情,而她笔下的情绝非表层的浪漫抒情,或梦幻式的呢喃呓语,而是一种含蓄蕴籍带有理性的深情,例如她在《雪梅从来不言爱》一诗中,把“我”与“梅”融为一体,使“我”的激情化为梅的冷傲与贞洁。




我去探访梅

那晚没有风

梅一直没有入睡

我和梅站在一起

一千种身姿

都归于一种寂静




“千种身姿”乃是世俗的多彩多姿人生的概括,而诗人的本真则是“一种静寂”一种无言而又深情无限的爱。

此外,《久久玫瑰》也是一首别出心裁、不同凡响的情诗。既沉醉于玫瑰的温情,又陶醉于明知可能是“陷阱”的爱情,诗人便在这种矛盾中找到了爱的本质,同时也表现了诗的张力。我认为这首诗第一节最后几句尤为动人,且发人深省:




我就藏在99朵玫瑰中间

在你营造的鲜花宫殿入坐

其实,不一定要坚硬的钥匙

比如用一朵花就可以开启

一把荒芜的锁




这些诗句可说是诗人情感的私语,心灵的密码,也许别有暗示,但文本本身就是最好的诠释。就诗论诗,“用一朵花就可以/开启一把荒芜的锁”,这的确是一个精彩而富于深意的意象。其一,诗人以具体而鲜活的意象与诗性语言,表现了也活化了一个极其平凡的成语“以柔克刚”。成语只是一个概念,诗不是感念,而是一个生命,一个比概念更真实,更亲切,更具深度的生命。其二,她不惜以“一把荒芜的锁”来形容她自己内心的情感世界,这种带有反讽意味的自我调侃,表现了十足的现代精神。

时东兵不仅是一位诗人,而且是“东方魔块”的理论家,在高校教授《诗歌美学》,他对诗歌本质的理解颇具学术性的高度。譬如他强调“诗歌欣赏与创作是一种形象思维,诗是情与理的水乳交融,形与神的完美统一,这样可收到以小见大,以小胜多,以虚代实,虚实结合的艺术效果。”这些都是诗歌美学中最本质性的、具有可以通约之共性的理论原则。印证他的诗,我们不难从《秦淮河的记忆》与《诗仙李白》二首诗中发现,他是透过现代意识的视角来回眸传统的(或古典的)人文景观,他的意象渲染着千载以来中国诗人墨客的风流遗韵,透出一股既陈且新可以醒脑的樟脑味。

从他的诗中,我们看到一位现代诗人站在历史长河的岸边,对着远去的时空发出“逝者如斯,不舍昼夜“的低沉叹息。在《雪的记忆》中,时东兵透过“雪上脚印”这个意象,很感性地诉说着儿时对外婆的思念。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节,诗人由浓浓的抒情氛围自然过度到知性的思考,表现了对生命的深沉感悟。




我相信,雪中的脚印

就是通往天堂的路径

人类在此也会排起

绵延不绝的长队

留下的是灵魂

带走的是思念……




虽然这首诗前三节的语言与表现手法稍嫌浅露,这一节也多少有点散文化,但幸好同时凸显了一首抒情诗的深度,令人沉思不已。这使我想起了苏东坡一首赠弟子由的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时东兵与苏东坡的诗都由个人抒情提升到人生感悟的高度,不同的是苏诗只写出一种漂泊流离的茫然感,而时诗却道出了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

东方魔块的另一位女诗人陈蔓英说:“诗歌是一面镜子,能反映诗人本身的性情。”这是具有普遍性的诗歌的条件反射,这种反射作用往往可以塑造一个诗人的风格。她又说:“诗也是感官的外化,语言的音乐性可将诗人内心的情感外化为诗的节奏和韵律。”这一看法极为可贵。就我所知,国内诗人大多强调诉诸于视觉的意象,而鲜有重视诉诸听觉的音韵之美。这很可能是某些前卫诗人或后现代诗人失去读者的原因之一。

陈曼英的诗婉约而又深情,如《初恋的轻云》,典雅而又柔美如《古今灯影》,但她的〈忆雪〉却是一首内心凝重,充满悲情的诗,其中有这样的句子:



冷风插上了门栓

红靴一步一回头

阴云低垂

雪籁籁而来

掩埋了盛着伤痛的屐痕




这写的也是“雪上脚印”,只不过以“屐痕”代替“脚印”“盛着伤痛”究竟是何种伤痛?诗行间颇多歧义,但我们仍不难看出,这种伤痛可能是暗示那种使人隐隐作痛而又难以根治的乡愁。

谚语的精练典雅,节奏的自然流畅,是《古今灯影》与《白也诗无敌》两首诗的特征,我认为取胜的不只是诗中的意象,更可能是抓住读者听觉的和谐韵律美。我认为这两首诗适于朗诵,声声漫吟中,韵味全出。关于诗歌的音韵之美,我并不赞成压韵,尤其是通篇的压韵,早期格律派的新诗特别讲究压韵,因而使得诗的语言形成了人为的过度流畅而落入滑腻,反而失去了口语的自然亲切。

在“东方魔块”的四位诗人中,薛锡祥的身份较为特殊,他不仅具有丰富的军旅生活经验,而且是一位卓然有成的歌词作者,故他对语言的驾御,节奏的掌握很为得心应手。他的某些诗观颇获我心,譬如他说:“创作的过程是作者神游的过程……诗中的一切,无论花,鸟,鱼,石,都是有生命的。抓住具体鲜活的意象就能使诗更有跳跃性。”

“神游”是“神与物游”的缩写,原句出于刘勰《文心雕龙》的〈神思〉篇。所谓“思理之妙,神与物游”即为文艺创作的酝酿构思过程,乃中国传统的审美方式,其实也就是创作时,主体的我与客体的物之间的一种心灵活动。通过“神游”的过程,诗的形式,意象与意境等才能使之定型而趋于完善。薛锡祥的诗,意象与音韵两者皆为出色,而形成了一个情与理,音与象浑然一体的和谐结构。他尤其在处理现实与历史的纠结,现代与古典的柔和这方面,更见功夫,如《梦中秦淮》中的诗句:




一只鸟驮着秦时明月飞来

揉皱了从桃叶渡铺开的清幽

捞走了夫子庙泼酒满街的繁星

我的琵琶犹知商女恨

隔岸不唱后庭花

丝竹声里,尽是古都情话




诗中的意象如缤纷落英,迎面扑来,描述的情境虚中有实,虚实相映,好象捕捉到手,但稍不留意便从指缝间溜走了,这种既朦胧又真切的感受,给人一种耐人寻味的美。

在四人同题的《雪中情》一组诗中,薛锡祥的《雪咏》不算杰出,这三节诗缺少一种有机性结构的呼应,但其中一句“消失,是你的永存”使人眼睛一亮。这虽不是什么哲言警语,却内涵极其诡秘,令人低回沉思的禅意。在以李白为题材的诗中,我很欣赏薛锡祥的《李白起床》,题目很调皮,有点调侃的后现代意味。这首诗构思诡异,奇峰突起,“呼唤你起床连呼三声/一声是雷/一声是风/一声是雨”,然后就在这雷雨交加中,李白遽然坐起,挥袖洒诗于滔滔大江中。诗中的意象以飞跃之势逼人而来,读者猝不及防,两眼应接不暇,读来颇有几分李白的遗风。

以上只是对“东方魔块”四位诗人部分作品的简析,评述也只点到为止,如要窥其深奥,仍有待读者对他们的诗作细加咀嚼体会,然后才会品尝到一席甜美的诗歌飨宴。

老朽洛夫,人称“诗魔”,很高兴有此机缘与上海东方魔块的“群魔”在诗坛共舞。“诗魔”这一令人侧目的头衔,开始我既未峻拒,也没有欣然接受,因为只怕有人将此“魔”误读为邪门歪道之“魔”。其实所谓“魔”,并非“体”之魔,而是用之魔,亦即魔术师之“魔”,魔力惊人而道心犹存。其魔力展现于诗歌形式的创造不断翻新,对意象的经营务求新奇而又精确,对语言的锤炼则要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追求。“魔”的另一个涵义是对陈旧的诗学规范、僵化的语言格律的叛逆,法国诗人伏尔泰说:“每个诗人心中都藏有一个魔。”即指此而言。我一向认为,一个诗人使用语言,塑造意象,调配音律,如像公孙大娘舞剑,能达到“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的境界,他必能弄笔如舞魔棒,发挥呼风唤雨、点铁成金的魔力,这正是一个诗人创造力与想象力的颠峰表现。

愿以此与东方魔块的诗群共勉!


二零零七年七月于温哥华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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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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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7-8-09 周四, 下午7:09    标题: 引用回复

向“东方魔块”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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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逖
澳洲彩虹鹦国际作家笔会荣誉会长

与澳洲前总理约翰·霍华德先生在任时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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