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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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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阳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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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2:38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刺秦

  
  前言。儒林外史

  人,这种天造的不祥产物本来应该是活得很好的,可惜,人特有的思想毁灭了他们自己。一个人的欲望多了,痛苦也就多了,一个人的思想复杂了,生活在他们眼里也就不是那么美好的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小时候父母一看我读书不用功就教训我说“儿子啊~你不好好念书长大了就没出息了。”在学校里,老师和同学都普遍地青睐那些好学生,我是指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哪怕一个“差生”和一个“好生”有了冲突,打了架,首先要指责的,就是那个“没出息”的孩子。我跟老师说话的时候,也经常被以不耐烦的态度和眼神来厚待。家长们在一起聊天时,说“这个外语考了多少多少”“那个数学是多少多少…”以后长大了,又说“这个大学快毕业了”“那个是硕士等等…”在学校里的日子,理想和道德仿佛只属于“好学生”。我若是谈起以后想干什么,马上就会惹来耻笑,惯以“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好吧,那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绩好了,以后就有出息了。可等我步入社会以后,惊讶的发现盛气凌人意气风发的竟都是些小学还没有毕业的人。他们出入高级地方,怀里拥着令人垂涎的美色,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再看看以前那些我所崇拜的好学生们,有的还在读书,以适应这个社会不断加压的打工资本,有的已经工作却生活尴尬,拿着可怜的工资连个家也不敢成。我在学校里接受的知识和理念拿到外边看时,发现都是需要被全部推翻的,原来与人打交道不要书也不要笔记,要的是肚子和你的胃,考的是你的忍耐力和虚伪程度。你活着并非为国为民,为的是你自己,为的是钱。你要彻头彻尾地做钱的奴隶你才可能成为人的主子。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不再是你的哪门功课有多少分,而是你现在兜里有多少钱。人们可能会去鄙视一个妓女,但决不会对她的钞票有什么反感。人们也会尊敬一个博士,但对他的境遇只能抱以同情。在这样的环境里,你别说我离经叛道有辱斯文,书生是无法生存的,只能作为某个老板手中的工具,而且还要看你学的是否是他所需要的。打天下要的是头脑和勇气,不是一味以分数论英雄。想想以前考试后我们的互相比较与炫耀,真是好笑。套用《圣经》里的话:“而今粗鄙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无所敬畏,而今博学的人有难了,因为他们太过敬畏。”我细细品尝着父母的泪水和叹息,以前是为了我的成绩,现在是为了我的出路和工作。今天正好是孔子诞辰,电视上正在直播他的祭祀大典,那肥头大耳的参拜者中有几人是真正的儒士?满眼里都尽是商业的气息和庸俗的打扮。但人们偏偏还要对孔子和他的思想津津乐道,可我只想说:“孔老二,我去你妈的!”多少学子尽毁于你手。我给你害惨了。莫言蒙古人定天下时将书生定位在妓女之下,只比乞丐好些,那是有道理的,现在则恐怕连乞丐都不如了。无休止的扩招让多如牛毛的大学生们都成了廉价的产品,“天之骄子”?这个古老的称呼你现在受得起吗?

  学校只是一个讲述童话的场所,充满了欺骗和谎言。社会才是一个汲取知识的地方,虽然也有欺骗和谎言,但那是令你成长的源泉。

  未雨先绸缪,

  白丁住高楼。

  财色两相忘,

  读书顶个球。----附打油诗一首。王重阳

  2004年9月28日周二中午11点52分

  余酷读史书,尝于前人著作之间会得英豪,余亦嗜爱鬼神,常思

  冥冥中之事,然天道循环,君不见古事今闻乎?我辈皆赞豪杰谈笑、力图山河,概叹余身单

  薄不足勇也。王重阳2004年9月20日周一下午16点37分

  刺秦

  “风萧萧兮,逆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仿佛都

  能看到我远行慨然赴死时我身边的追随者的悲叹与阴谋者的窃喜。

  暴君不可不除!------我下定了决心。

  其时秦王赢政的铁骑已经将仅剩的六国蹂躏得差不多了。他不止

  一次地在王宫中对我们得意地说着他一统天下后的计划,看着那些阿谀的百官争相歌颂赢政

  ,我就在心底狂喊:他现在所做的我也能做到!他的一切本该属于我的!因为,我是他的兄

  长。

  ……

  我不清楚我和赢政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仅凭着他自以为

  是屡屡夸耀的占卜和观星术?当年这个赵国不得志的商贾流落到秦国来不知怎地竟能勾搭上

  秦的国母皇后?还可以让当时的秦王心甘情愿地戴上他精心为他赶制的绿帽子?!在一间密

  室中,那个不贞的女人把我生了下来,刚舒了一口气,赢政就出来和我争夺主角了,如果我

  知道以后是他来实现父亲的一步步阴谋并也是由他来坐享这无上的华贵与威仪的话,当初我

  干脆就把他堵死在母亲的子宫里算了!也省得今天这么处心积虑地要谋刺他。

  “还是赢儿能继承我的志向。”父亲一再地对母亲和我说,愚蠢

  的女人听罢笑了,她早被“爱情”所蒙蔽,根本不在乎她的奸夫和她的孩子会带给众生怎样

  的灾难。从小我就是听得这定论长大的,父亲,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了他?你却充满自信地

  说赢政是上天带给你的福星,那我算什么?你?父亲慈祥地抚摩我的头说,你是我的儿子

  啊。

  ……这是能令我心里好受些的仅有的话了。可我依然不

  明白,在多年后,一心想做秦王的父亲,或许把持朝政的时间太久了写让您的福星觉得您是

  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而将您铲除后,弥留之际您为何还是那么欣慰地断言他走的会比您更

  远?你不让我为您报仇只是为了他日后的锦绣伟业?可悲又可笑的父亲啊,赢政这同我同出

  一体的豺狼你真的摸不清他的心肠吗?哪怕他做出天大的壮举,在黎民的眼中,他都是我大

  秦的高贵王室所出,永远不会知道他本就下*的身世,更不可能知道您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啊。而您----吕不韦这个名字在大秦的历史上永远只能是一个罪人的代号而已。

  母亲随后被他囚禁在了深宫,从此我再也没见到过她,她是否

  在后悔当年的作为?我懒得追究了。我想,一个传说中的紫薇星莫非独对自己的哥哥手下留

  情了?

  “大哥,以后你我兄弟同心,天下就是我们的了!”你多少次这

  样充满憧憬地对我说这些话,可我听得只觉鸡皮遍起,我是你亲拜的护国将军,我还是你秦

  王最可信任的人,虽然除了我们自己以外不可能再有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可我还是逃了,不,应该说是离开了你。

  “这暴君该杀!”我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韩公子惊讶于我对你的愤恨远胜于他,不过也正是这样他才放心

  将刺杀你的任务交给了我,我接过同我一起逃奔过来的秦将军的人头和他所赠的宝剑,并没有

  理会他尚嫌稚嫩的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得意……他根本就理解不了我对你有多么的憎恨,我真的认为你征召所有的秦国男子去打仗是件劳民的事吗?真的认为你无情地摧残几个该死的小国是件暴戾的事吗?其实,要是换了我,我会做得比你更绝。可惜,终归不是我在意气风发地指点着江山,所以那冠冕堂皇的正义言辞下只包藏着一颗不甘屈居人下的嫉妒的雄心。于是,我和这个浮夸自大的公子一同筹划起了粉碎你美梦的计划------刺秦。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你在大殿上威坐,充满自信的看着跪拜在你脚下的我说,我实在恨极了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永远都是那么地尊贵,从出生就如此,那么地不可一世,你真以为自己是紫葳转世吗?那好,待会我就把你从本属于我的宝座上拉下来让你也尝尝跪地求饶的滋味!想想看吧,我的王国就在眼前了!深呼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紧张与兴奋交织在一起。偷望一眼回廊外隐秘的石柱,韩公子说的内应侍卫应该就在那里准备着吧?我好想笑啊!…此时,天上交错的雷声更响了。

  --------从我又踏上秦国的土地时,老天爷就似乎在责怪我对你的不忠,总是那么阴沉沉地板着个脸,只那么电光火石的一会儿,我就将和你一样讨厌的上天咒骂了一顿,天!你对我不公!我要推翻你和你一手栽培出来的魔鬼!等我来做国君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三十余年的苦心经营是一个多么无知的错误!…你不帮我?我自己帮我自己!我就是要去除掉那个天命所归的家伙,我是不会遵从你赋予他的权威地。

  “大王,我已经带来了韩国献上的城池图册供您查验。”我很恭敬地双手奉上韩公子的地图,那是一册特制的图册,蓄意装裱的卷轴里藏着一把杀气腾腾的匕首。

  “哦!你把它呈上来吧。”他总是这样,对我不加防备。漫不经心地让我暗自偷笑,你就如此信任我?你觉得我对你绝对的忠诚?可怜的大王啊,在你杀死我们共同的父亲时,我就按奈不住取代你的冲动了。“是!大王!”我缓缓地登上台阶,低着自己坚强的头颅以表示对你的尊敬。一步…一步…我正幻想片刻后台阶上伫立的将是一个新的领袖了,我好激动!就在我终于踏上了台阶与你相对时,“轰~~~~”一道炸雷突然打得整个大殿都颤抖起来。我正对上天的怒喝微微错愕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心口一阵刺痛。定睛看来,你的剑已先我一步,扎进了我的胸膛。

  “是不是很不甘心?”你略带笑意的问。我岂止是不甘?我简直是不敢相信!怎么我的成败瞬息竟如儿戏一般?!你一手扶住即将倒下的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韩公子是我的人,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接应你的,你今天,只是来赴一个陷阱而已。”那一刻,我呆住了,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死亡尚没有带走我的意识,灵魂却早已寂灭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要杀我了,我曾经试图待你好些,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享受大好的江山,毕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摄人心魄的眼睛伴随着静静的叙述逐渐也暗淡下来,与其说是讲给垂死的我听,不如说是讲给寂寞的自己听。“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当你离开我时,我多么希望你干脆就此一走了之啊!起码我们不会选择这样的结局。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一定要杀我?难道…你就真的这样不容我吗?”你喃喃自语。

  “我…我…”我想说话,可破碎的心脏犹如我破碎的梦想一样让语言无法拼凑在一起了。“别说了,别再说什么了,睡吧,睡下就什么都不用再想了,什么都不需要再计较了。让我一个人独自承担痛苦吧…大哥。”我看到你眼里的泪光了,你还会流泪?我以为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有眼泪的~~~呵呵~~~~~~我“咯咯”地吐血来坚持我的嘲笑。你叹了口气,把我放在华贵的地砖上,转身向早以等待的群臣们大声宣布:“逆贼荆坷,犯上行刺,已被寡人亲手处决!”随即这些奴才们都跪在地上口呼“圣明”,称颂声淹没了我微弱的诅咒……赢政!就算轮回万世,我也要和你斗!我就不信我生生世世都要在你之下!

  ……

  恍惚间,我好象又回到了儿时的场景:在一间隐秘的房间里,父亲坐在床边慈祥地看着玩耍的我和你,母亲在嗔怒又不失幸福地责怪着父亲姗姗的来迟,你和我满怀崇敬地看着父亲,撒娇地找他要糖吃…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就好了。

  可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吗?

  此宿命论小说完成。

  王重阳

  2004年9月28日周二中午12点40分于午饭后作。

  电子信箱:liupei1021@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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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2:39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伐齐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伐齐

  
  今天是中秋节,很庆幸地可以和父母大小在一起。能和亲人共度佳节是一种幸福,希望大家和我一起体会这种习以为常的幸福。

  2004年9月28日周二晚

  无所作为的王重阳

  伐齐

  “主公,请品尝臣为您特意准备的一道上好佳肴,您一定喜欢。”我手捧着硕大而精美的食皿跪着媚笑地对他说。“这是何物?”主公奇怪又有兴趣地问,他知道我总是会给他些意外的惊喜。“是主公一直渴望的美味啊。”我笑。“难道是…”“主公请看!”我将皿盖打开,一具烹熟喷香的幼童“美食”以一个极“诱人”的姿势豁然展现在他面前,“啊!~~~~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个的?”主公惊惧地问,虽然他不止一次地跟我提到他想知道人肉的滋味,可真的把这玩意放在他眼下还一时接受不了。“禀主公,臣自听得主公欲品人肉后,苦于无法找到,只得将臣的六岁儿子煮了献于主公。”“唉~~~易牙啊,想不到你…”说罢我挽起袖子掏出刀来。“大胆!你要干什么!”左右的侍卫见我亮出利刃以为我要对主公不利,立刻吆喝着上来。“退下!”主公道。我不慌不忙地从那“美食”身上割下一片肉来放在碟子里起身端到主公跟前,“主公,请!”他看着碟子里的“佳肴”迟疑了片刻,或许是渴望这样的美味真的很久了吧,又或许是不想在我这样的奴才面前失仪,他举箸夹起送入口中。

  闭目,好象在细细品位着难得的人肉,良久,我看到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陶醉的神态------我的厨艺也不是妄言的。所以,我故意问着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主公,此肉味道如何?”他并不答话,还在回味着,片刻后,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大叫一声“好!!”

  我窃笑,忙将诚恳挂在脸上:“主公的一声好,可换得臣的肝脑涂地!”

  “只是…易牙啊…你如何竟舍得把自己的儿子…”他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主公!”我又及时把泪水浇灌在眼眶里。“臣说了,只要主公想要的,臣就是拼了命也会为主公找来,更何况犬子?!”“易牙!”他侧身俯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天下实在没有比你更忠心的了!”“主公!”我坚定地看着他悬挂出忠诚的模样。

  我叫易牙,对,就是历史上那个为博君宠而杀子烹熟供君吃的马屁精易牙。

  我忠贞地服侍我的主公,我的忠贞让很多人惊讶,佩服,但更多的是恶心与鄙夷。世上恐怕再没有谁会像我一样如此“效忠”自己的主公了吧?“易牙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主公不止一次地对朝堂上的众臣这样说,在我奉上自己亲生儿子给他大块朵颐后换来的话很让我开心。

  我说的就代表你说的?那我说要宰了你你也同意了吗?----我想,我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二十四年前,正是他,我的主公,我的主子,愚蠢而又自以为是的齐桓公因为我野心勃勃的父亲,下令格杀了我的家族,五十三个人,五十三的我的亲人,我之所以可以成为唯一侥幸逃脱的人,是因为我是我父亲的私生子。是我的“家族”里的弃子,连我的“兄弟”和“长辈”都几乎已经忘记了我,更何况他人?所以自然我也就不在大王的斩杀令中。我本来是无心为任何人报仇的,他们的死与我何干?除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夜里来找我,他希望我这个不会被记入庙堂的人能为他一雪冤仇。

  父亲的确是爱我的,像爱我母亲一样地爱我。当年的婢女可以得到当朝相国的宠爱这本身就是光荣,而且我不想报仇也不行,他每夜都会来找我,时而哀诉,时而威逼,我想如何不按他说的去做那我下半辈子也别想安宁了,所以,半情不愿下,我答应了为他实施他的仇恨。

  可要报仇,就得先得到他的信任。

  我该怎么做?学那些刺客去杀他?以我的身手恐怕还没走上宫门就被他的护卫们格杀当堂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以后出现的荆柯和他的方法,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办法。毕竟我是读过书的人,我的智慧允许我酝酿对付仇人的计策…

  我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吏门小官一步步爬上近侍主公的宠臣,二十四年了,在这段日子里,所有阻拦我的障碍都被我干净利落地斩除了。我做着以前最痛恨最鄙夷的事,重复着玩弄权谋的父亲往昔的勾当。亲眼看着无数的人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哭泣哀嚎也是我发泄压抑了许久的仇恨的一种途径。我也喜欢看着他们家破人亡重演着我昔时的悲剧。可我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齐桓公,这个该和我一同被诅咒的人!我一面尽心地侍奉我的主公,一面广泛地散布着人们对他的仇恨----其实这根本用不着我来做,在这方面他已经做得很好很完美了。我只扮演着类似导火线的角色,把他拴在我身上连在一个庞大的炸药上,等着他爆炸,我要他粉身碎骨。

  随着我权利的逐渐膨胀,夜晚围绕在我卧榻之侧的冤魂也越来越多。“还我命来~~”早就习惯了他们的诅咒。反正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儿啊~~继续~~~~你很快就可以替我报仇了!”父亲的阴魂和阴魂般的话才是少有的对我的支持与鼓励。“父亲…我好冷…”正想着,儿子站在榻边凄凉地对我说,身上还散发着当日杀他后撒上的葱花味。

  “别打扰你父亲!”父亲冷冷到站在榻前“守护”着我对儿子说。

  同样是哀嚎,亲人们的哀嚎就不一样了,他们也几乎夜夜来问我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得逞等等,问得我好烦,可我又不得不听,我呵斥他们,他们就会瞪大眼睛,使劲拉着耳朵,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叫。在他们看来,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除此无他。他们也不知道我的计划有了点小小的变动……

  经过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我可以肯定我的主公是个多么无耻荒淫的牲口啊!他最爱的就是用不知怎么想出来的花样来玩弄随后掠来的女子,要不就是想着去吃一些平常人都不敢吃的珍馐,我的儿子就是最好的例子。真正的畜生!我常常这样发自内心的感叹。这样的人都可以做一国之君,那我岂不是更当之无愧吗?于是,我的复仇目的随之又升华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你不得不承认人的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只有那些无能的人才会编出一套“与世无争”、“知足常乐”的谎言来欺骗自己。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想,我为父亲做得这么多,也应该为自己带来一点额外的好处吧?

  不过这一天来得有点快,我还真一下没缓过劲来。

  事情的起因是一件在他和我看来都“无伤大雅”的小事:一位将军的爱妻太美了,又不幸被主公和我看到,主公很“顺应天命”地将她掳到宫中宠幸了她,事后想想觉得那将军太冲动了点,主公也不过是在他爱妻的身上用一些他发明的小器械来催动了一下女人应有的性欲,而我,也不过是把她混合了牛羊肉烧成了主公向往已久的菜肴而已,正当我君臣二人把酒对饮举箸大嚼时,这个自恃战功赫赫的家伙居然带领着那么一大群百姓和兵士冲进了宫殿…

  大概看着自己温存过的女人快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没分给他一羹他有点生气吧,我看他眼睛都红了。刀光也就是那么一闪,可怜的主公啊,您的脑袋原来和我们一样这么脆弱啊!“咕咚~~咕咚~~~”他的头在地上打着转,转了几圈后停留在我跟前看着我,很可惜吗?很遗憾吗?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讶异生命竟会这么无常,头和身子仅分别了一点距离就再也享受不到人间的快乐了?

  我看着他,莫名其妙地忽然笑了笑,不再是献媚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恬定的笑,从容喝着我杯中的美酒。

  成功了!他终于被吞噬了!他终于被积蓄了太久的愤怒吞噬了!连骨头都不剩!

  “杀了他!杀了他!”被五花大绑的我平静地接受世人的“礼赞”,摆在我眼前的就是我常用来烹煮人肉的大锅,刚刚大快人心的将军打算再做一次英雄,他亲手抓着我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提着走到早以烧得通红的锅旁,毫不犹豫地把我送了进去…

  好热!

  皮肉一沾上滚烫的沸水就迅速地开始蒸腾。

  这比我的复仇快得多了,我想。父亲的任务完成了,只遗憾我还是没得到我额外的报酬。我感觉我的皮肤快熟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时候应该加点葱花了。我好想叫外面正在欢呼的人们注意掌握火候,可我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爹爹…”我闻到葱花味了!是哪个懂吃的行家?惊疑间看到我儿子冲我游了过来,“你爷爷呢?”我问,不小心咬着了舌头,都煮烂了。“爷爷走了,齐桓公头一掉他就走了。”儿子怯怯地说,我抬手帮他掸去发丝里的葱花,第一次安详地搂住他,爱怜地对他说:“好儿子,别怕,没事了,爹来陪你了。”

  是啊,不用再想着报仇了,我真的可以休息了。

  我肯定。

  后记:以前听过易牙的故事,觉得他狠,很狠的狠,真狠!虽然可以看见有人拍着马屁,但有他那样境界的太少了,也不能说没有,但很少,如果有的话,那他一定是个非常有成就的人了。

  我想一个人如果拍马屁拍到这样的境界有点匪夷所思,按照我惯有的思维方式,我为易牙编造了这个故事,把我的仇恨借给他,让他来帮我完成我的复仇,也让他来帮我承担复仇的痛苦。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系列尚余《杀楚》和《屠赵》。

  王重阳

  2004年10月5日周二中午13点01分。

  电子信箱:liupei1021@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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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2:39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杀楚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杀楚

  
  杀楚!为何杀楚?

  情事绵绵但不闻窗外风云。

  丈夫之志岂止于床榻乎?

  可叹红颜多情又多泪,

  爱极转痴又生恨,

  浑不顾我英雄志。

  于是,

  杀楚。

  又见杀楚!

  ----王重阳

  杀楚

  耳边呼啸着劲疾的风声,似乎在惊叹我的仇恨,苍茫的夜色里,我连夜奔袭了五百三十七里路,终于来到了正被繁华宠爱着的楚国都城下。

  站在踏青岗上望着隐约可窥的王宫,我想马上就可以到你面前了,那时候我要问你,熊公子,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难道才短短三年你就把我忘得如此干净了吗?

  ……

  三年前的深秋,你踏着翩翩的步伐来到我的故乡----蜀国,秋天的蜀国是美好的,到处都是萧瑟而泛着淡淡忧伤的美丽,你的身影更为这蜀地的眩目带来了一种浓烈的哀愁,蜀王对你这位远到的贵宾殷勤又惶恐,身边的侍从对你照顾地无微不至,在他们看来,你应该是世上最快乐的人,可我知道,可我这个为你惊醒的山林魅妖知道,你眉宇间流露出多么哀伤的高贵,抑或是多么高贵的哀伤?正是你的哀伤打扰了一个沉睡百年的我,正是你的哀伤打动了同样冷傲出尘的女妖。

  我在一棵蠢蠢欲动的参天古树下远远地偷看你,对老树精的挪揄不置可否,只觉得心里泛起阵阵的涟漪,你知道吗?你连笑的时候眼睛里都透着哀愁。

  “熊公子,您看我国山水比之贵国可好?”小心翼翼的蜀王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自豪地向你夸赞故乡的风姿。“恩…颇好!”你的身心的确是陶醉在了秋天萧瑟的寂寞中,连同你的寂寞都被我悄悄地欣赏着。

  “小心!前方有敌!”身边警惕的护卫突然喊道,打扰了你的惬意,惊醒了我的沉醉。一道飞驰的黑风呼啸着从前方的山谷中袭来,来得好快!顷刻间卷进十余名卫士,片刻后丢下他们被嚼食得所剩无几的骸骨继续向你张牙舞爪地涌去。

  该死的山魈!竟敢坏了你的雅兴!----我忿忿地想。从来不及反应过来的老树后掠出,折下他身上一条枝蔓化成利刃径狠狠地射向庸俗的山魈!

  “呜~~~~~!!”许是他也该吃饱了,犯不着再招惹隐藏在附近的我,见还有个法力高强的妖怪躲在他,惊慌失措的山魈以为我是捕螳螂的黄雀,讪讪而退。

  “死丫头!看到美男子就什么都不顾了啊?!连你祖宗的手也折?!”老树捂着伤口骂道。“你真小气,不就是一条树枝嘛!反正你多的是啊!”我好笑不笑得反驳。遂不理会这个老顽童的埋怨。

  嘻嘻~~你受惊时的样子真可爱!我甜蜜地想。白皙的脸庞更涌有一抹红晕,不那么高傲了?短暂的慌乱后蜀王恐惧地恨不得把腰躬断掉向你赔罪,你又恢复了那种寂寞落魄的神态,挥了挥手下令回行营休息。讨厌!这么快就要走?!真想把那只山魈抓回来吓吓你再看看“效果”。

  “喂!你的小白脸走啦?你好沮丧的哦!哈哈~~!”老树不疼了又来笑我,“你个老不正经的!信不信我把你的手都折了?!”我赌气地骂。“不要不要!”他赶忙往后倾斜(如果他有脚的话早就后退了。)“哎~~~其实你要是喜欢这个小子你就去找他嘛。”“找他?”“对啊!你不是一直想看看人的世界吗?去找他!和他玩!哈哈~~~~小子倒霉喽!”“什么?…小子?”我斜着眼对他说。“好好好!公子!公子是吧?!哎吆吆,看我们白儿的心哦!都被那小子…不是!那位公子带走了哦!”老小孩嬉笑着调侃我。

  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竟有些痴了。

  ……

  深夜,来到你的行营,你的那些忠心的侍卫在我叫来的酃蝠不断扇动她迷惑的翅膀下睡得像猪一样。我幻化成你们人类眼中无与伦比的绝色佳人轻轻地移着脚步来到正伏案看书的你面前,当我出现的那一刻,总算不再从你眼中看到令我心动又心烦的孤傲了。你愣住了?我的外表让你惊叹?你连我的来历都不问就对我那么痴迷?就像我对你一样。

  …“熊公子,你爱我吗?”缠绵之后我躺在你怀里娇媚地说。“爱”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是那老不死的自诩“想当年,我老人家也是个风流浪子”的脸皮满是褶子的树精教我对他说的,“爱你,我爱死你了!”你静静地凝视着我说,又疯狂地再次埋头亲吻我的粉腮,我的朱唇,我的玉颈,我的……

  你不顾众人的反对,带着我回到了你的王国,在你华丽的宫殿中时常不管那些唠叨的大臣的劝告与我欢乐地造爱,在我接受你一次次痴狂的冲锋时我都感受到了周围的人强抑住的不满与失望,你难道真的没发觉?“楚地之山有鹏,其身在山麓间,三年不飞,飞则冲天,三年不鸣,鸣则惊人。”小傻瓜,又在跟我说你故乡里动人的神话了,每当我这样笑他时,他都会重回到孤独与高傲中,沉默无语…

  你仿佛只知道爱我了,整天带我周游你的国度,所有的你到得了的山川美景中都留下了我们欢爱的足迹,你常带着炫耀的语气对我诉说你祖先的故事,我都可以想象得到你楚国先辈们的伟大与光荣,“那你呢?你能做些什么?”我天真地问他。立刻,你的脸上却又出现了久违的高傲与痛苦。若是我知道我的一句话会对你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会对你我之间的缘分做了一个钻心疼痛的撕裂的话,我宁愿做一个只与你寻欢的伴侣。

  苏从又来了,每次他来到你身边都会给你我带来沉重的压力,他是个爱罗嗦的人,我很不喜欢他,他竟然当着你的面指着我斥我为“妖女”!实在是迂腐的家伙!好几次你恼怒地要杀他,我在旁边拍手称快,可你为什么终究没有杀他?天生的敏感告诉我这个人最终会唤醒你潜藏的我诚不愿见到的东西,一种让我害怕的东西,这个东西会给我带来灾难。

  你还是叫我走了,你好言宽慰地对我说你会在一个美丽的季节带着盛大的仪仗到蜀过接我,很正式地那种,你要名正言顺地让我做你的王后,与你一同分享你的富贵与王权。尽管我对你的话很有些不安的怀疑,可已经深深植根在我心中的“爱”让我宁可相信你的承诺。于是,又是一夜尽情的欢娱后,我披着朝阳送给我的虹衣回到了我的故乡。

  春去冬来,冬去春来,时光在一年又一年的叹息中冷冷地与我打着招呼。山中的季节你来我往的反复掠过,依然顽皮的老树已经换了三次新衣,他越来越让我讨厌了,因为他总是固执地问我你什么时候会来接我,开始我充满自信地告诉他你的承诺,你的描述,可随着日月星辰不停地在我们的头上交接,他的羡慕慢慢地变成了嘲笑,我苦苦支撑着的美丽的谎言也终于变成了忍无可忍的愤怒!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如果不再爱我你大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编造这样让我心跳又心碎的神话?你欺骗了一个如此爱你的女妖,你就要付出代价!

  在一场风花雪月的夜里,我再次踏上了熟悉的道路,我要讨回你亏欠我的承诺!

  如若不然,我就要杀了你这个虚有其表的楚国之王。

  是的,你不答应我,我就要------杀楚!

  往昔的一切走马灯般一一闪现在我脑中,我定了定神,又一次走进了阔别多年的地方……

  还是那么富丽堂皇的宫殿,依旧明亮,哪怕在夜里也显示出王者应有的庙堂之姿。

  我雍容地走过每一块尊贵的青砖,走过每一个惊讶无比的人身边,他们都不敢相信我这个“妖女”居然还会回来。

  那是你吗?我有些疑惑,那个坐在昔日温情又温存的王位上的威严的人是你吗?

  他的五官眉宇真的和你很像,可我从他身上找不到熟悉的爱怜与温柔,只有冷峻的王者气息弥漫在他的周围,不错!是你!真的是你!我还是从他依然伤感的眼中找到了失踪多年的你!

  “你来了。”他淡淡地说。

  “是,我来了。”我也这般回应他的冷漠。

  “你来做什么?”他捋了捋同样蓄养已久的胡须问我。

  “我来做什么?…是啊…我来做什么?…”我喃喃地说,不知是问他还是问我自己。恍惚了那么一会儿,才想起我的愤怒,我强压着怒火问他:“你当年对我的约定都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呢?你不记得了?!”“约定?承诺?…哦…”他好象想起来了!谢天谢地!“是啊,我的承诺,我们的约定…恩!…对!我想起来了!那是个很美好的过去啊!”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像是从我身上找到了过往美好的岁月。

  过去?!我对你竟是“过去”?!!!我简直无法相信这个看似毫无情感的人,他真的是你吗?我又开始怀疑了!

  “你回去吧。”他沉思片刻后对我说,“什么?!”我想我是听错了。“我说----你回去吧。”“你…”我的手有点颤抖,“别说了,白儿,请你回去吧,你要是觉得损失了什么,我国中的库藏里所有的珍宝任你拿走就是。”说完他不再看我,继续对他的群臣说:“不要管她了,来接着商议一下下个月的诸侯会面时具体的细节,苏从,你刚才说的那提议很好,是…”

  “啊!!!!!!!!!!!!!!!!!!!”

  矗立在大殿之上的我被燃烧的怒火点燃了,也沸腾了!~!

  漫长的等待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无情鄙俗的话语?!

  我清晰准确地接受到了所有人无声的讥笑与鄙视!

  杀楚!

  杀楚!!

  我要杀楚!!!

  还是要做这个我最不愿做的事了!还是要展现这个我接连被惊醒的噩梦了!

  我跃身而起!

  ……

  不堪一击!所有的人都不堪一击!!

  你们抵挡地了我的法力吗?抵挡不了!你们抵挡地了我压抑已久的愤怒吗?当然不能!!----威风赫赫的侍从武士都被我瞬间击溃了,清高自得的大夫近臣吓得哇哇大叫如三岁的小儿!只有你,还可以那么平静!仿佛造、早就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岂有此理!我一拳打去,隔着几仗远凌空击中了你的胸膛!真准!就像你的话对我心灵的打击一样准!一样狠!

  “唔…”你强忍一下还是吐出了一口鲜血,缓缓地从你的宝座上跌了下来,爬在地上无力地喘着气。

  “咝~!”又一个卫士的头颅被我削去,落在宫殿外漆黑的暗夜中。

  “大王!”可恶的苏从!他拿着剑挡在你我之间,瘦削的身躯也可以挡得住我?随手一点,他犹如断线的风筝被我重重地举起,又被我狠狠地抛下!----他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径自飞到你的身边,看着还在艰难喘息的你,你虚弱地抬头看着我,你又不高傲?你的眼睛里满是无神的伤痕。“熊公子,我来了。”我温柔地说,一手掐住了你的脖子,我要一寸一寸地捏碎这曾经激情拥抱过的高傲!

  “楚国之山…大鹏…三…三年不飞…飞则…则冲天……三…不鸣…鸣…惊人…”你在梦呓着什么?你又在跟我说你常常憧憬的神话?“我……我要…惊人…鸣……”你兀自执拗地对将死的自己描绘着毁灭了你我的理想。

  ……

  是什么让我放弃了杀你?大概是我累了。真的对你我飘渺的“爱”累了。我呆了一阵,还是抽回了充斥杀意的手。你看看你自己,你瘦了。我疼惜地把你拥入我怀里,如同当年你拥我那样。真是的,你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抚摩你映着憔悴的脸庞,用我满是泪痕的脸摩挲着你的脸,你的眼睛里又现出往日的温柔的爱,你好坏!

  你真是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

  轻叹一声,我依依不舍得把你放下,我不敢再看你了,我怕我会改变主意。我的心好痛!痛得忘却了时刻幻化着的外表,我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伤心而坚决地离开了你。

  “啊~~!妖怪!!快…来人啊!!妖怪!”“蟒蛇!!!好大的蛇!!!蛇妖啊!”同是残喘的他们就不像你那样镇定,猥琐地叫我恶心。

  还是你好,你比他们都好,比这些凡夫俗子有着让我为你心动的理由。

  我最后一次回头看你,你不像他们那样大呼小叫,眼中只写满了释然与悲哀,还有------愧疚。

  足够了。

  这就足够了。

  我走了。

  永别了,我的公子,我的大王,我的“一鸣惊人”的楚庄王。

  ……

  “娘子,你的心肠真好。”他感动地,像他一样把我揽在怀中。

  “相公,你人也好啊,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啊。”我调笑地摸着他的鼻子。------我和相公开药堂好久了,他的理想很简单,只想着济世救人,他是个很平凡的人,平凡到扔进人群中就找不到了的那种,可我就是因为他的平凡才爱他,起码,他不会背叛我的,不是吗?

  再能寻到我的爱是与他离别了上千年后的事了。

  此时的熊公子早已成了历史中不灭的记载,作为那遥远又充满了传奇的春秋时代的霸主,楚庄王是我永远苦涩的回忆。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我忘不了他,正因为我忘不了他,所以我记住了他和我的一切,我才更加珍惜眼前的许公子。

  与这呆头呆脑的好人郎情妾意时,我好几次想问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一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终归是害怕又一个美丽的破灭。

  再见了,楚庄王,你会铭刻在我心间直到永远。

  你好,许仙,你爱我吗?你也想做“一鸣惊人”的大鹏吗?

  附记:

  楚庄王(?-公无前591年),又称荆庄王,熊氏,名旅(一作吕,侣),春秋时楚国最有作为的国君,中原五霸之一。郢都(江陵纪南城)人,楚穆王之子,公元前614年继位。登位三年,不发号令,终日郊游围猎,沉缅声色,并下命:“有敢谏者,死无赦!”大夫伍参冒死进谏,逢庄王左抱郑姬,右抱越女,坐钟鼓之间。伍参请猜谜语“有鸟止于阜,三年不飞不鸣,是何鸟也?”庄王答:“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但数月之后,庄王一仍依旧,享乐更甚。大夫苏从又进谏。庄王抽出宝剑,要杀苏从。苏从无所畏惧,坚持劝谏。于是,庄王罢淫乐,亲理朝政,并举伍参、苏从担任要职。

  后记:

  在俄罗斯上学时,一个蒙古女孩对另一个女孩说我笑的时候眼睛里都写满了哀伤,我当时回报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无意中看到楚庄王的故事,我很有点感触,于是就写下了他的故事,献上这篇文章给我的楚庄王,也献给爱我的和被我伤害过的北地红颜Зула、Тоголдорсурэн和Аня。《杀楚》写完了,尚剩下一个《屠赵》,构思中,无从下笔。《杀楚》几乎可以说是《人间道》的姊妹篇,有兴趣的人可以看看《人间道》,我知道要做事业微要牺牲掉很多珍贵的感情,如亲情爱情等,但我还是希望我可以像楚庄王那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所以,我爱你,楚庄王。

  王重阳

  2004年10月7日下午14点29分

  电子信箱:liupei1021@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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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2:40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屠赵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逆水寒。屠赵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逆水寒。屠赵

  深秋的惆怅如飞箭险些把我射个贯胸而过,还好,忍耐了怎么久以后,冬天终于还是来了,我很庆幸自己这样地幸运。

  摸了摸额头上骄傲的犄角,贪婪地张大了满是利齿的嘴大口呼吸着亲切的冷风,尽情奔跑在萧条的草原上----终于可以不用再伪装了我轻松地想。

  我叫夜枭,我们这一支妖怪种族都叫夜枭,我生长在北方无际的大漠中。我们这个族群的诞生完全出于一个有些荒诞的巧合:一个略通巫术便自夸通天的萨满法师为了向单于炫耀自己的法术以取得后者肥美羔羊的赏赐,竟在一个寒冷的夜里将本就属于黑暗的“祖先”召唤了出来。如获新生的“祖先”很合情合理地把在它看来更加肥美的人添了肚子,附带上人们的惊恐作为调料。随后不再理会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政变、夺权和屠杀,惬意地踏着寒风在草原上四处游逛……夜枭就这样诞生了。

  我也是“祖先”不断生长、消亡、裂变后的产物,一个从主体中产生的新的个体。我独立的思维和意识也是在天生的性情中吸了第一口血,吃了第一口肉后逐渐清晰起来。

  我们跟随着匈奴人的马蹄踏进了一个耳目一新的世界,那是汉人的世界。

  我知道这些和以前比起来吃着少了些羊膻味,多了点稻米香的人叫“汉人”,那全是因为他们管我过去的食物叫“匈奴人”。我也是从双方彼此间相互不停的鄙视和谩骂中才知道他们各自的称呼。

  我曾与楚国的公子对饮于寂寞的月下,那时候他还是只知道寻欢作乐的“大鹏”,也曾与齐国的名厨易牙探讨过关于美食方面的烹调艺术,在我的指点下,他终于领会到了人肉的滋味,我很讨厌韩国公子的虚伪,厌恶过晋国重耳兄的绝情。我在春秋战国长达上千年的走廊里与这些日后成为了传说中的人一次又一次碰面、点头、微笑,也一次又一次地鄙夷、撇嘴、唾骂……

  在我看来,只有赵国的那位君王让我比较欣赏,当年他凭借着独特的“胡服骑射”才击溃了与我们夜枭一样能够凶残的匈奴大军,才把我这个夜枭很偶然地留在了燕赵的土地上,从此开始了我生命中重复的游览与学习。

  燕赵自古多豪杰,真是这样啊!

  起码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我于神州畅游得有些疲倦又有些乏味正当我想要回到故国塞北的时候,我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很令我感到吃惊,他叫李牧,这个“牧”字让我想到了草原上阔别多年的牛马和羊群,想起来广袤的天地间孤单游走的牧人和以前的我,这个人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也不是什么市井游侠,他是个军人,一个很正直很单纯的军人,单纯到只知道忠于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职责,单纯到除了这些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什么事情,包括周围的阴谋与卑鄙……

  那天,我和刚结识的蕲蛇与蛮蛮它们一起去看匈奴与东胡联军围攻赵军的一场大战,等我们到那离赵国都城不到百余里的地方时,战斗已经打了一半了。

  好惨烈的战争!好悲壮的勇士!我想。

  杀!!!!

  这个字眼从双方红了眼的兵士将军用各自不同民族的语言喊了出来,带着更实际的行动,战士怒吼,战马嘶鸣,喊得声音好大!天都被那杀声震得颤抖……百里的战场,覆盖着百里的尸体,百里的土地,浇注着百里的鲜血,真是浪费啊!蕲蛇惋惜地道,蛮蛮不与置评----他对荤腥不感兴趣。

  我则静静地看着,颇觉得好玩,人本来就是种很好玩的动物吧。我们妖怪杀人是为了果腹,野兽也一样,可人杀人却为了很多荒唐的原因,比如权位、名利、女人、金钱等等,再有的就是一时的气愤与炫耀,这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原因?当然可以,人和妖怪相比,似乎天生就比我们更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味。人,真是一种很弱智的生物,好象他们活着就是为了不断地杀戮,不断地掠夺,不断地享受这些快感。我真有点害怕这些食物了…我禁止自己再想下去,暗暗告戒自己,千万不要颠倒了我们的位置,老天要妖怪出现,就是为了借我们的手适当地铲除这些下流的动物,让世界有一点喘息的机会,而上天自己可以继续扮演着慈祥、博爱、伟大的角色,等到哪一天,某人跪着求他来拯救自己时,他就能非常正义地杀掉我们的若干几个倒霉蛋来换取世人对他更加崇高的尊敬。

  上天的安排真是完美,不是吗?

  正想着,那个李牧一下出现在我有些游离的视线里。

  他披着坚实的铠甲,手拿着沉重的青铜宝剑,目光炯炯有神,自信而无奈地看着互相厮杀的人类,凛重的脸庞似乎在痉挛抽搐了一下,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一支赵国最精锐的骑兵,他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骑兵,他和他的部属们呼啸着冲入凌乱的人群中,所到之处都立时躺倒一片蛮荑,他冲到哪里,哪里就会竖起欢呼的旗帜,他杀到哪里,哪里就会奏起哀号的乐章,无论在赵人还是匈奴人眼中,他都像是一个永不可战胜的神话,一个永恒的神话,在我看来,也是一个悲哀的神话。他像极了几百年前同样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个英雄,那个挽留我在燕赵的英雄----赵武灵王。

  可他毕竟不是他服侍的主子的先人,虽然在短暂的冲锋后敌人退却了,围绕在他周围满怀尊崇的军人们开心而虔诚地祝贺着他,但我不以为然,当年英武的赵王死了,死了很久了,而今霸占着宝座的是一个只会嫉妒和猜疑的娘娘腔。我感觉,这个人们眼里的英雄此刻多像是一个即将受死的囚徒啊!

  “功高震主”----这句话是吕不韦告诉我的,当时他一边说一边悲伤地荡漾在咸阳城外荒芜的乱葬岗中。现在我看着这个得意的李牧就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你真得好单纯啊!----我怜悯地说,可惜声音太轻了,被赞美和阿谀淹没了,他听不到。

  得胜的队伍走了,高唱着凯旋的欢歌。

  “夜枭,你看!”蕲蛇忽然拍着我的肩膀说,我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被得意的人类遗弃的堆积如山的尸海中慢慢升腾起无数凄厉眩美的血红光影。“噬猃!好多噬猃!”蕲蛇兴奋地大叫,迅速游走过去。“这下可要吃个够了!”她好开心地吞噬着尚未成气候的血魔子弟,蕲蛇就是以它们----人类尸体幻化出的噬猃为主食的,所以战乱的年代对她而言有如蜜月。我望着一个个刚“出生”就成了蕲蛇晚餐的噬猃们,妖怪的命运起码比人类要好得多了----我想。

  光阴如梭,华夏的子民随时间的推移渐渐成了卑*的奴隶,廉价的饲料,我无可无不可地穿梭在几个同样沉迷于杀戮的国度,现在的食物比以前好找多了,我愉快地想,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鲜血,足够供应我们所有妖物们吃喝挥霍了,我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了,好得都近乎奢侈,就像统治那些苦难百姓们的君主般奢侈。

  再见李牧,竟发现他老得真快!原本挺拔的背都佝偻着,像个虾米,呵呵!

  也难为他了,这个时候,这个日子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不太好过的,现在赢政的暴戾比妖魔还凶,秦国大军比匈奴铁骑更懂得蹂躏懦弱的土地,欺负更懦弱的国王们,他们共同演绎的悲剧,你一个人又怎么能反抗呢?和他们一起谢幕吧。

  不!你执拗地否定。

  你太固执了!固执到不顾所有的阻挠与妒忌,迎着凶暴的荆棘往前冲锋,却一脚踏进了猜忌的陷阱里,你拒绝与你那淫荡的君王一起谢幕,你坚持要当颠覆舞台的主角,所以,你注定要被所有温顺扮演着各自角色的人一起把你狠狠地踢下了舞台,提前让你的戏份独自一个孤独地落幕了。

  处决你的那天,我也去了,你曾经无比爱戴的主子鄙夷地看着再也无用的废人,你这个何等风光过的将军,赵国公认的救星,可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李牧,是个叛国的李牧,是个老得连战马都骑不了的李牧,这样一个李牧还想对嚣张的主子罗里八嗦地整天谈什么气节,什么爱国,说什么尊严,你说你说,像你这样不识时务的老匹夫,不杀你杀谁?

  事先编造好的谎言郑重地宣布后,怨恨的人们向你投掷肮脏的垃圾来发泄他们可怜的感情,在不起眼的几个角落里,一群的噬猃本能地向你靠近想及时地拾到几块人们撕扯后残留的血肉。

  你委屈地大声咒骂所有被欺骗的人们,却只一味地向谎言本身的编造者固执表白着你对生你养你的这片土地的热爱与忠诚,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们笑了,我却哭了。

  你真是可怜地无可救药了!

  你的头被肯定地抛到天空中,眼睛睁得好大!你想看看这片愚昧的土地日后到底会被怎样的暴力所掩埋吗?可惜你还是看不到了,人们依旧是如此振奋地欢呼着,就像当年你得胜还朝时一样。又过了几年,传说中秦国的大军终于攻下了你的故乡,秦人杀来了!

  失去了李牧的赵人,和失去了牧羊犬的羊羔一样,任意被狼群放开大嚼,吃得乐不可支,只一夜功夫,邯郸成了一座死城,连城墙都被热血泡得发软了,城里的一切都是红色的,映得天都红了……

  够了。

  我看够了,听够了,也玩够了,该回去了。

  燕赵自古多豪杰,我想接着说:燕赵自古也只是出豪杰,而这豪杰,也不过是君王们手中刀与剑的血肉再现而已。

  其实又何止燕赵,整个中原大地都莫过如此,以后的王朝必然也要沿着这样的规律与足迹走下去。楚庄王、易牙、荆柯、齐桓公、赢政…还有李牧,这些各色各样的人物前仆后继你来我往地交替编织着用生命和鲜血绘制的历史画卷,到头来无一例外地都成了历史本身的食物,也成了我的食物。

  相信我,一只夜枭眼中的历史才是真实的历史。我很公正,也很公平,因为他们都是我的食物,汉人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我无所谓。

  我不挑食。

  2004年10月11日夜写,乏倦得很。

  后记:风雷地动令逆水寒系列终于完成了。

  刺秦、伐齐、杀楚、屠赵四部。好暴力的名字!

  李牧的故事和其他的有点不一样,翻看查阅史记等古籍记载,李牧之冤有些类似岳飞,不过在这里我不多加叙述,只是以他为一个花絮来整个翻开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些可以捕捉到的影子。打算写《太岁》一篇,可起稿已久的《阴天》都没写完,《僵尸大时代。暗战》、《僵尸大时代。唐尸宋祠》待写。叶落谁家的梦好乱,好难写。

  王重阳

  2004年10月13日周四

  电子邮箱:liupei1021@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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