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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地动令 系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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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阳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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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5/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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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01    标题: 风雷地动令 系列故事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烧饼歌。又见炊烟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据说在晚上如果你妄谈它们的话就会有“朋友”来找你同你一起“探讨”这些话题。但我却爱极了这种可以与另一个世界交流的感觉。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抓着你让你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它们要让你来替它们说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凄惨故事,你说,你还会写不下去吗?嘿嘿…

  -----------王重阳

  2004年9月6日周一晚11点42分于四姨家看房带乐乐。

  烧饼歌。又见炊烟

  也许,和她的结合根本就是一个可笑可悲的错误。

  我目送着奈何桥上远去的背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悠长的叹息,心中分明觉得一阵痛……

  员外那天说要把她许配给我的时候,我的惊讶如同一条流浪的野狗忽然有人给了一块肥美的排骨那样。根本无法置信。但是员外重复的肯定随后让我欣喜若狂。原以为就算老天可怜我,也只会施舍给我一个粗丑不堪的女人,可眼下的这“排骨”太美了,拥有这般花样的女子让我着实不安,虽然以后发生的事也证明了我的预感。但在当时,充斥在我心间更多的还是甜蜜。我敢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美的女子!成婚的那天众人嫉妒的眼光包围了我们,更让我有生以来头一次知道了自豪的感觉。老天!你对我真好!那一夜极尽的狂欢至今仍回味无穷。新婚之夜,我如久旱禾苗近乎疯狂地在她身上宣泄四十余年的渴望,不断地在她婉妙的身体里摸索,沉醉在她消魂的呻吟中,她哀婉的轻叹,紧锁的眉头,还有她胸前痉挛的两朵梅花,她的令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的美妙的胴体中。事毕无力的我仍紧拥着她,只觉得怀里的是世上最好的珍宝。

  我太爱她了,爱得不愿去深究进入她体内的第一个男人是谁,不愿去追问她那象征着女人命一般的贞洁的红花送给了谁,她双眼流露出的些许愧疚已经让我无法再对她抱怨什么……虽然我从员外嘲笑的眼里早已找到了答案。是的,世上本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婚后的生活很甜蜜,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我看到她时常流露出的不甘,可凭心而论,她是个好娘子。每天天还没亮,她就起床把昨晚发好的面煮上,再一个个打压做好装进担里,一面端上早饭与我吃。我最爱她在我临出门时的那声“小心”。虽简短却暖透了我全身。偶尔,难得休闲的我会带着娘子一起外出逛庙会,婚后的她总不太情愿与我一起上街,自然是怕那些围绕在我们周围不解好笑的人们,不过她最终还是顺从了我。到了晚上自然还是顺从地满足着我的热情…多年的孤寂终于得到了补偿。每当我驰骋在她身上狂热的大脑里依旧是对上苍的感激。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平淡地过去,如果不是弟弟的出现,我想以后也会是如此……

  我自幼父母双亡,因而过早地担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但我都咬着牙挺过来了,因为弟弟已经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亲人,我不可以再失去他,可惜我过于为了生计奔忙,疏忽了对他的管教,以至于他终于在外面惹出了事端流亡在外。没有娘子前的多少个夜晚,一个人躺着总是在想不知流浪在何处的弟弟现在可好?有了娘子以后的夜晚--我还是时常想念着弟弟。

  想不到弟弟竟会突然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个晴朗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样正准备挑着担子上街去卖,眼前却忽然被一堵“墙”给挡住了。我吃力得抬头看去,是弟弟!竟然是弟弟!一时间错愕地说不出话来。“大哥!”他一把把我抱住,用猛烈地摇晃来表达他的喜悦-----以前也是这样。我恍然!是弟弟!我久违的弟弟!弟弟回来了!我好高兴!

  我们说不上几句话他才注意到屋里多出来的一个女人。“大哥,她是……?”我慌忙给他介绍:“哦!那是你新过门的嫂子,娘子来,见过你小叔子!”“奴家见过小叔。”娘子呆了一会儿,望着眼前人,喏喏拜了礼。我弟弟都也有些呆,我看他是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吧。我不但穷,还很矮。身材像个几岁的孩童。弟弟则不然,他集合了父母身上的全部优点,轮廓分明的脸再加上英挺的五官。几年不见更越发投出股子强悍的男人味。这些我都可以从娘子看到弟弟的一刹那间的眼神来证明他的魅力。弟弟的讶异则是我同娘子的鲜明的差别:一个高挑美丽,一个粗矮丑陋(娘子肯定也同样地对我们兄弟天壤之别的外表存在着疑问)…

  于是,弟弟就这样住下了。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娘子更是认为理所应当的赞同。我心里很高兴,娘子到底还是通情达理的,家境随不富裕,可也不在乎多添一双筷子,娘子对弟弟的热情使我很感动,感动过后替代而来的是隐隐的不安…

  原本她眼中即将是逝去的光彩随着弟弟的到来和共同生活逐渐得恢复了。她变了,变得开郎了许多。连容貌也比以前更加艳丽了。话语也多了。不过她的话语多是与弟弟在一起时多些,脸上也难得地整天地露着笑容,不再像以前那般的愁眉苦脸。娘子经常问他这些年在外的生活经历与看到和听到的奇闻怪事,每当弟弟在饭桌上与她侃侃而谈,娘子的眼睛都会流露出崇敬的神采,相比之下,我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人在这样一个家里是那么地无所谓,我们,两个特殊的男人和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两个差距大得连我时常看到饭桌上的他与她时都会生起“其实他们才般配”的滋味。这滋味不好受,尤其是你在面对着你深爱的女人和你同样怜惜的弟弟时,这简直是一种刑罚。可我依然很高兴,依然执着地沉浸在这苦涩的幸福中…时间长了,我的感觉越来越糟,我显然觉得娘子与弟弟营造的这种“温暖”的家庭氛围让我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我看你也未必就真地那么不在乎吧?渐渐地,娘子对弟弟的热情让我对他竟没了往日的那种亲切与关怀,我突然觉得他的来到是一场危机,尤其是他有时看娘子的眼神让我忽地那么地愤怒。尽管他刻意地与娘子保持着距离,但我更加无法容忍,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一个男人在这样一个说不上的气氛里生活的心情任何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我的行为也随着这种人为的环境而恐惧。逐渐怪诞起来…

  晚上,我想要再得到娘子的抚慰,弟弟回来后,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不太愿意像以往的夜晚那样为我付出温存了,可我偏要!在一番彼此都不愿意发出响声的“搏斗”后,我如愿以尝地趴在娘子香汗淋淋的身上满足地睡着了……

  早上,娘子做好了早饭叫我们吃,我唤起弟弟,他从楼上下来时与娘子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这一切都在我的视线里,我很快乐。等一下先,快乐?没错,是快乐。如何?不管你白天再如何地亲密,晚上你终归是属于我的。----我愉快的想。

  又到晚上了,真好。“弟弟,时候不早了,你快歇息吧。”我不等娘子为他铺好床,匆匆地拉着她甩下话来就走回了自己的屋子。“你怎么这个样子!”娘子有点忍无可忍。“怎么?我就是这个样子!”我关上门转身抬头看着她。呵呵,真高啊,如果是换做是弟弟,那他应该是俯视了吧?想到这里,我居然浑身燥热,真不知道弟弟和她在床上是什么情景。我不想再和她罗嗦,径直将她摁倒,“不要…小叔子会听到…晚些…再晚一些好吗…呜…”我捂住她的嘴,摸索着剥去她的衣服,急迫地捏着她的双峰,钳住突起的花蕾狠命地扯着…多好的宝贝啊!一阵狂怂后我瘫倒一旁,丢下无语含泪的娘子独自畅快地幻想着,弟弟这时一定在外面听到了我故意大声喊出的快乐了,他一定是在偷看…不然方才只能会有脚步声?他全看到了?是啊,我特意留了个缝隙,呵~~你嫂子不赖吧?我很得意。

  终于,在一个冬天的清晨,弟弟走了。

  昨晚他哭着对我说他再也受不了了,他发觉他已经爱上了她,爱上了哥哥的娘子,自己的嫂子。(我果然没猜错!)所以,他才决定离开。他不忍再看见辛苦照料自己的大哥整日被莫名的屈辱所折磨,更不忍自己被这不该来到的“爱情”所折磨。所以他决定离开,不想大家都为难。也不想让自己快要失控的感情迸发…“大哥,我真羡慕你能娶到这样好的嫂子,好好对嫂子啊。”这样一个荒诞的结合终于在他临走的夜里向我表达了出来。我冷笑,没有理睬他。他走的早上,漫天的大雪掩埋了离去的足迹。弟弟的走使我又一次失去了他。可奇怪的是,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狂奔而去时,心里居然有种轻松得意的感觉,浑然没有察觉到同在阁楼上遥望他远去的娘子……

  在地府漫长的日子里,百无聊赖的我时常会回忆过往的种种,我坚持认为如果没有这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弟弟,我想我原本平和的心态就不会被打破,相信她也是,否则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弟弟走后,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不,还不如从前。娘子几乎不再说话了,;连烧饼都懒得帮我做了,每天只是坐在门口发呆,要么就是睡觉。弟弟走了,连她的心也带走了,我和他都只顾着品尝自己的酸楚,却忘了同样被折磨的娘子…如果说以前一起出门还有点情愿的话,那她现在根本是不屑同我一道出现在外面了。在家里她也很少理我,每天起早的那一声“保重”更是听不到了。我想要好好弥补我们的裂痕,可特意买回来的胭脂发簪也只换来冷冷的一瞥…对于这一切我也慢慢失去了耐心,管她呢!她是我的女人!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来吧,娘子,你是我的。

  现在我也很少再出去卖烧饼了,新认识的郓哥儿虽是个泼皮,可他很照顾我的,尤其是他教会了我许多男女床第间的花样,我再把这些在娘子身上一一运用了起来,并不理会她的不满和无用的抗挣,不厌其烦地变化着姿势,做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动作,坚持要她做些女人家羞于去做的吹舔含弄,怎一个爽字了得!你不是不理我吗?那我干嘛要理会你的感受!我玩我的女人有什么错?撇下目露仇恨的她酣然入梦,梦里,不再有美好和甜蜜的画卷……

  娘子在沉寂了一段日子后令我颇感惊奇地再次“复活”了,不过她的复活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又开始打扮了,很少施粉黛的她虽然修饰得自己楚楚动人。可我已经感应到了危机……

  早就看出那个惹人生厌的王婆不是个好东西。每会见到娘子与她一起说笑我总有点不安。今天郓哥儿告诉我的话更让我确信了自己的感觉-----他说,我家娘子总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就到王婆那里去,一呆就是半天。要命的是居然还有个男人也经常“凑巧”地去!显然是冲着娘子!我如是这般的想,这个女人!

  难道弟弟回来带给我的是这样的令我措手不及的变化?就算你爱他,你更希望嫁的人是他,那么他人才走几天啊?你就勾搭上了别人?!你也太水性扬花了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又怎么可以变成这样?!我紧握的手几乎将扁担捏碎……

  今天,我终于打了她。

  起因仅仅是为了没温过的酒?还是她依旧冷艳的面容?

  我现在一看到她板着的脸孔就有气。我对你不够好吗?!不够体贴?!还是不够忍耐?!哦,是了,肯定是我拆散了你和他这对“野鸳鸯”。不过,好象你是我的娘子吧?我明白嫁给我这样的男人没有几个女人会高兴,但我发过誓我会爱你,用尽一生一世的心来爱你。怎么,你就是这样回答我对你的爱吗?

  惊鄂过后的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去找王婆了吧?那个小白脸在那里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地把你搂在他怀里抚慰吧?!

  人,原来怒极了会笑的!

  我就是如此,含着绝望与伤心地狂笑,仰望着苍天,许久,被悲哀和无奈压抑了许久的我终于吐出了一口鲜血……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我不想再挣扎了,也不想再计较了,随她吧。我和她本身在别人和自己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奇怪,我病了你反倒对我好起来了?温文细语加上百般的照料全然不理会我无端的打骂?你眼里的是什么?泪水?你很委屈吗?我亏待了你吗?是不是忍辱负重了一点?为什么你要受一个粗鄙的男人无理的凌辱?我不像以前那样看到她的眼泪心里还有丝软弱,固执地抓住她的头发,掀开被子,把她的头按向依旧那么顽强的男根…如是者三天,越来越虚弱了,多好!…我还是可以享受到你的“温柔”……

  谁在那里?我看着卷帘后的人影,应该是个女人,她在和那人说什么?什么“药”?“什么解决?”“什么西门官人?”看着乌黑的汤药,我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下子就回想起以前听到的很多可怕的传说…好毒的妇人!你却是这般的没有了心性?!气煞也苦煞的我虽窝囊,但也不受你的算计!你想悄无声息地毒死我?好!我偏要让所有的人都看见我的冤屈!

  我吃力地把手伸向旁边的针线篮里----这*人要这些针线做什么?哦~给她的那个什么大官人织些物件吧?不及多想,终让我拿到了剪刀。用尽全力插进了自己的咽喉,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帘外窃窃私语的人影……

  你哭什么?装得可真像!…怎么?把我包了个严实还特意在脖子上围了条毛巾…呵,是王婆啊!你和她在房中说什么呢?是否在盘算着即将到手的彩礼该如何分啊?……飘荡在屋里的我游离于太虚。不屑地看着哭诉的她和在一边宽慰着的王婆,死女人!我要你们陪葬!一个复仇的计划在我不灭灵魂的脑海中逐渐生成……

  弟弟又回来了,他的来到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深夜,跪在灵台前早已哭得失声的弟弟仍痛苦地守着我。而躲在灵台下的我等贪吃的煞神走后,就迫不及待地出现在他面前我用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悲苦凄惨告诉了他那*人是如何勾搭上了浪荡公子又是如何伙同王婆将我残忍地杀死……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世上还有什么会比一个冤魂的控诉更令人深信不疑的?你还在忧郁什么?!你不想为哥哥报仇?!是不是你也在思量着如何娶你的嫂子过门?我一遍遍地厉声喝问他,我看出他的不信与怀疑,难道大哥的死你也怀疑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去杀那个你早已期盼很久的*妇?!…弟弟在我的鼓动和良心与亲情的鞭打下终于如同一团烈火,第二天就帮我实现了我的复仇。砍下了这对狗男女和那老鸨的脑袋。

  人生的快意恩仇莫过如此。我满意地放声大笑。

  弟弟,谢谢你。不过,以后的事恐怕也够你受的了,至少官府那边你是交代不了的……

  问得好,为什么我要连你也设计在内,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如果不是你,我和娘子应该会过着我们的平静生活,如果不是你的介入,娘子的心怎么会变?!如果不是你的离开,她也不会成了这样的无耻的女人!虽说没有这么多的“如果”,可归根结底,你才是罪魁祸首!所以,你应该和他们一样--------成为我灵台上的祭品……多年以后对着姗姗来迟的弟弟我无情地说,可我真的无情吗?

  事实是很残酷的,要是当初我可以听一听仔细,或者可以把事情弄个明白:

  隔着卷帘的病榻外

  “他的病怎么样了?”王婆问。

  “一直都这样,喝药也不济事。”“他…还那样对你?”“…是啊!他变了,变得我都有些不认得他了。”娘子哀叹。“唉~!西门官人要我问你,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西门官人的话。”“干娘,你别劝我了,他再不好,也是我的相公!我不能负他!”娘子固执地回绝。“何苦呢…这坨子病得也不好了…”“不!他会好起来的!不要那个西门的好心,我会解决的!”……

  让我们再回到灵堂边的厢房里

  “娘子啊,别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王婆爱惜地拍着抽泣的娘子。

  “干娘…我的命好苦啊…他…怎么就这样想不开呢!…”“哎!人都死了,你就别多想了。”“…可怜我的大郎…没有享过一天的福气…”“别哭了…哎?这围巾是你给他织的?”“他身子骨一向不好,天冷了,我偷偷给他织了围巾想让他高兴一下,可谁想他…他就…”不及说完,娘子又伏在枕边痛哭起来……

  此刻你问我我的感觉是什么?我不想说,因为我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不在乎判官对我的惩罚有多重,只是痛惜她决然的离去和再次与我相见却看着我时的眼神,那眼睛里只有冷漠和痛苦,还有鄙夷与…爱意。西门庆冲着我临刑时的喊叫我记忆犹新,我的确是配不上她。她呢?始终不发一言,我想她是不需要再和我说什么了……

  一晃过去多少年了?我记不清了,人间的朝代如走马灯似的变化,可不变的是戏台上千古传唱的我们的故事:武松仗义杀嫂,潘金莲落得个百世骂名,另外还有我这个可怜的惹人同情的武大郎,不过真相,除了我们,恐怕是没有人知道的……今天,我把这些都痛快地说了出来,算是我对自己罪恶的灵魂的一种解脱吧?!娘子我欠你的太多了,下辈子我如果能托生人世我还可以偿还这欠下的情债吗?

  说完了,这就是我和潘金莲-----不得不说的故事。

  后记:我很喜欢听邓丽君的《又见炊烟》,那优美的旋律很能让我忘怀身边的不幸。每当我听着这首歌,再看着远方山野上的灯火时,我就会不自觉地幻想着那灯火的背后是一个个怎样的故事。“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多美的情怀!

  将近两年前的一个寒冷的冬夜,在异国他乡的一个异族女孩无奈又痛苦得对我说:“刘沛,你不懂女人,你不了解女人在想什么。”随后便决然而去,不再看我一眼。这句话我到今天好记着,只是每每想起只有点不屑:我为什么要懂女人?我是个男人,不会也不需要去懂得女人的心思,我承认我的不解温柔,至少比那些油头粉面的娘娘腔来得自然和真实些。我可不希望像他们那样整天只愿意在床第之间周旋,用我的话来比较文雅地形容他们,就是“用不断的做爱来麻痹自己,逃避残酷的现实。”我想女孩现在在大漠可好?蒙古的天气好吗?但愿你一切都好。我没有记恨她,因为我明白我对她的伤害远远超过了她对我的折磨,愿长生天保佑你。你比我在以后遇到的很多女孩好太多了。

  我最讨厌的女人就是自作聪明的女人,如果再不幸地加上一点美貌,那她们自然会把自己定位在“美丽聪慧”的地位上,在和你交往的时候更多地是打量你的全身,自以为是地认为很了解你,从皮到骨。时常会跟你说:“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者“别骗我了,我最清楚你…”“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之类的话。你们了解我?狗屁!我都不了解我自己,你们会了解我?我已经把我邪恶的灵魂埋藏在了最深处,我要它出来它才会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我周围的人自以为了解我的时候我就会做出让她们大吃一惊的事情来。

  2004年9月7日周二凌晨2点27分完成基本构思于四姨家,当时唯一的感觉是:累死了,想睡觉。

  王重阳2004年9月15日周三下午14点5分记录

  电子信箱:liupei1021@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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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02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卖身契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卖身契

  
  大明正德十五年

  安徽凤阳

  寒食节快到了,上个月黄叔叔还是死了。

  他刚咽气,他的老婆就转身去厨房拿菜刀回来准备剁他的肉来吃,他的两个儿子已经迫 不及待得扒着他尚未冰冷的尸首啃了起来。

  女人一看这情景,也把刀扔在了一旁,和儿子们一起大嚼自己男人的身子。

  母子三人把门关得严严的,就怕别的路过的人看到来抢夺他们的“食物”。

  大饥荒已经持续了四年了,四年时间,把人仅有的最后一点道德和人性都慢慢的磨灭光 了。朝廷呢?县里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在往京城里递折子,可朝廷的老爷们在哪里?

  能吃的都吃了,前几天还听说连新死不久刚下葬的坟都让人挖光了。

  老天是怎么了?干嘛要这么对待我们这些苦哈哈,要报应也要报应那些官老爷啊!

  我以前是个放牛娃,大(爸)妈虽然让我在私塾里读了一年书,没奈何,时景不好,就 不让我读了,那时候还不象现在,隔三差五的我家还有白馍馍吃,现在,牛也没了,树 皮也没了,观音土也没了,往前我认识的乡亲都饿走了样,一个个瘦得像饿死鬼,可肚 子挺得老大,跟怀了孩子似的。

  就在这当口,我大和妈还给我添了个弟弟,弟弟生下来时活像个耗子,真的,像个耗 子。

  爹连夜去五叔那里连抢带夺得拿回了五婶的一条膀子,回来的时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的。 五婶是昨夜死的,被我几个表哥趁五叔不在家的时候把重病的五婶从床上拖下来用锄头砸死的。大去他家时已只剩下不到半个了。 一条膀子尽着妈吃了两天,大在一边看着直咽口水,硬是忍着。我也在旁边瞅着,

  我想吐。

  寒食节过了,我和大每天都到外面去找吃的,偶而能找到天上饿晕掉下来的鸟,还有没 人发现的观音土。

  经常看见成群结队的人在我身边走过,那是去逃荒的,可最后没几个人能逃得出去,不 是在路边饿死,就是在晕过去后——被自己的同乡拖走吃了。

  我走过几个人身边,他们一人抱着一团“东西”在吃着,很艰难的吃着,围着一堆火, 那是他们其中某人的女儿,女咳掉队了,被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围住给打死了,架在火堆 上烧,她大从前面回头来寻,这时,“肉”也烧好了,她大明白过来,也没说什么,只 要他们分他一点,于是——

  我想吐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摸索着回了家,刚到门口,就听见我妈嘶叫着好象和人抢夺着,我急忙跑进去。

  我大抱着我弟弟左右躲避着我妈的扑打。

  原来,最近邻县开了个“菜人”集子,专门收人肉,听说还是官府私下默许的,大见眼 下这家人活下去够戗了,就琢磨着把弟弟给卖了,拿点钱回来做盘缠准备逃荒到外地去。

  妈死活不同意,

  大绝望得让妈把弟弟抱回她的怀里,自己蹲在门口,低着头一言不发。

  ……

  做出这个决定我一点也不怕,我和大是瞒着妈的。

  这天,我和大来到邻县的“菜人”集子,好热闹!就像庙会一样!

  好多人在一个大门口外面等着,人山人海的,与庙会不同的是,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带 着笑容。

  我看到很多和我一样大和比我还小的男娃女娃都被两三个大人用绳子绑着,脑袋上插根稻草,我知道,那是准备卖出去的“东西”,这些人有的是娃娃们的大妈,有的是在外 面抢来的……

  好不容易轮到我了,这段时间好长啊,我大一直不敢看着我,只把眼睛乱瞧那些和我一 样的“菜人”。我注意到,大的喉咙里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呻吟。

  进去后,一个在这时候看来很不相称的胖子冷漠的递给我大一张纸,见大看不懂,轻蔑的笑着,我认得几个字,是此“菜人”由其父卖得铜钱五贯,不得翻悔的字样。我说给 大听,那胖子很惊讶的看着我,奇怪这时候我还那么平静。

  我大迟疑了一阵,在那上面按了手印。

  胖子舔了舔血红的嘴唇,挥了挥手,几个人把我带进了后堂。临走时,大还是没看我 ,只是看着手里的铜钱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径自朝着外面走去,向那外面领散的卖着 “菜人”肉的摊子走去。

  我被押到了一间房子里,那里面到处是已挂得满地满墙的人肉肢体,还有正待宰杀的 “菜人”,那些菜人和我一样,都出奇得安静。

  终于又轮到我了,那“厨子”把我往桌子上按着,我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震……

  后注:明朝正德十年至二十年,整整十年发生全国性的饥荒。也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罕有 的公开买卖“菜人”的行为,买者卖者都是菜人的父母长辈,他们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 ,就把他(她)卖给别人做菜人,然后用得来的钱买别人的孩子来吃。

  很少有菜人反抗的,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世道里,他们该被人吃。

  “菜人”,又称“两脚羊”,是中国人惯用的美化其丑恶行为而用的文雅字汇的又一专 业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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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03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大悲咒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大悲咒

  经史子集空对天,
  欲求闻达耐我闲。

  绝代红颜应有价,

  清风明月不要钱。

  ----------------王重阳2004年8月22日周日作。

  大悲咒

  “又是你?!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看着眼前这个僧人,我愤怒无比,已经有好几次都是因为他的阻止才令我失去了取乐的机会。我警惕地定着这个和我一样游离于阴阳之间却充当着救世主般的可恶的妖僧,身体迅速幻化成青面獠牙满头红发的厉鬼形状,随时准备攻击这个恨不能把他活吞入腹的家伙。

  “善哉,善哉。”和尚无视我的凶恶形状,只是平静地看了看被吓晕过去的那个傻瓜,然后竟用一种我无法接受的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施主,你何必又要妄造罪孽呢,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手吧。”说罢双手合十对着我微微一躬。

  “放下?你对我说?”我不敢相信,会有谁会对一个厉鬼这样劝解。死后的怨念造就了我的强大,试问这些年来会有谁能?谁敢这样对我说?简直是笑话!这世上恐怕连神佛都制服不了我,更何况你这样一个幽魂?!

  “是的,施主,贫僧请你放下,放下你心中的怨,心中的仇,还有心中的恨,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投胎转世重新做人,或者往生西方享受无边正果。”他看着我,很久没有人能这样逼视着我了,多半都被刚一个照面就会因我的丑陋面容所受到惊吓,人也好,鬼也罢,都是如此。我暗自打量起这个和尚,心里开始不敢小瞧了他。但他的话语还是激怒了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叫我怎样就怎样?说得还是轻巧了些吧?!要想劝我先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我咆哮着伸出巨手打算把这个讨厌的秃驴撕碎,我很讨厌这个光头,不光是他连续阻拦我的“乐趣”。更多的是他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悲怜?!岂有此理!我需要你悲怜?!我要让你再死一次!!!可我还没碰到他,他身体的四周竟忽然涌现出一大片金色的光芒来!好烫!我的手被金光烫得难受。“哇~”地一下跳出几丈远,“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我这下才知道他不是普通的鬼魂,被他戏弄了?!我又羞又气。恶狠狠地质问他,当然气焰比刚才小了许多。

  “阿弥托佛,施主,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任意地凭借你的力量来为非作歹伤害世人就会让你感到舒服吗?”“不错!我舒服!当然舒服!看着这些无耻下*的猪可以随我摆布我当然舒服!看着这些妄称为人的牲口哀号呻吟我当然舒服!你也识相些,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碍你的事,你也别打搅我的乐子。”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稍后淡定地向我走来。

  随着他逐渐地走近,我的身躯全像是着了魔一样动弹不了。我头一次感到害怕,他是谁?为什么竟会有如此超群的威力?“你看,贫僧现在已完全控制住你了,只消一个手指头就可以让你魂飞魄散。”他走到我身前,抬起一根手指,指上闪烁着五彩的光色,刺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好!我今天蒜是栽在你手上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我依然强硬“你不找我算帐,总有一天那些和你一样多管闲事的道士、法师也会来和我纠缠的。”片刻的沉静后,我感到刺眼的光消失了,试探着睁开眼睛。

  他还在我面前,不过还是那么和蔼的微笑:“哦?贫僧这些日子跟着你,就觉得你怨气很重,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谈谈,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让你这般的仇视这个世界?”“我用不着更犯不着和你说!臭和尚,你要么就动手,要么就放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横行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罗嗦的家伙。“施主,你应该清楚,此刻你在贫僧手里,贫僧想除掉你与否,但凡事有因必有果,起码施主告诉贫僧你的仇恨的来源,贫僧或者可为施主找到一个化解的法子。”“化解?你能化解?你化得了吗?秃驴!”“阿弥托佛。”他也不恼,“施主尽管说说看吧,贫僧尽力而为。”事到如今,索性就跟这个和尚说了吧。反正怎么也是个消亡于世,我想了一会儿,跟他说起我的故事,也的确是很久没和别人说起了:

  那年恩科,在天子的大殿之上,本应荣登榜首的我竟被祸国的丞相当着天子与百官的面尽情的调侃,只因我的相貌?!在场的人虽未言语,但我清楚而分明地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默认与赞同,还有必备的幸灾乐祸。是的,我是长得未尽人意,可叹老天的不公,但也庆幸上苍将本属于的我那份端正容貌一并交给了我的妹妹,使她的美丽足以令我自豪。但文才与相貌何干?正因为我自知欠缺的遗憾才更加勤奋地读书,终于成就了我的满腹经纶,可到头来十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却是别人无尽的羞辱与嘲讽?!面红耳赤之下,不甘受辱自然为自己应该拥有的尊严和荣誉辩驳,可不料竟会冒犯了龙颜!

  天子斥令护卫将我逐出殿外,永世不得录用!瞬时狐假虎威的卫士们齐齐推扯着我,挣扎间撕破了妹妹亲手为我缝做的衣袍,踩碎了我沥血写下的试卷!

  不甘,也不愿受此侮辱,我愤然推开了他们,怨毒地看了那昏君、奸臣以及麻木卑*的众人一眼,最后撞向有着华丽外表的殿柱…恍惚间,我耳边只听见一片慌张的惊叫……

  身后的诸多污秽更让我心寒:早已失去常人心智的亡国之君只是对我悲冤的尸首匆匆扔下一句“好生安葬”后便急急忙忙步入后宫---------他需要丞相大人妖冶的贵妃姐姐的抚慰,奸相这才得以顺利地将他自己的门生以“补缺”之名升为状元。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我的阴魂随着思念的歌声回到自己的故乡,等待我的只有妹妹无声的泣泪,不久后她也在无依无靠饱受欺凌之下含恨而终。

  于是,心中的怨恨成为了我骚扰人间的最好的理由,我拒绝了无常的接引,执意留在人间,从此,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可怜的书生,多了一个凶残的厉鬼……

  “善哉!善哉!施主果然是个可悲可叹的苦人啊!”听完了我的故事,他叹息不已。“你说!我该不该恨!该不该找这些蠢物报仇!”由于引起了仇恨的根源,我的怒火猛地燃烧起来。“世间的种种一切,皆有其前因后果,今生的苦,可能是因为前生的孽,前生的甜,可能会是后生的缘,施主生时的种种苦难或许已经偿还了,看开些吧,不要再计较了,这样只会让施主越陷越深,堕入无量苦海。”“狗屁!听得我都糊涂!你没像我死得那么冤你当然轻松,你没有我心里的仇你当然可以来说这些大道理,要是你遭受这些你恐怕比我还仇!还怨!”

  “施主的话说差了。”和尚淡静地道。

  “如何差了?莫非你也有和我一般的苦楚?”我不信,冤死的鬼我都能一眼看得出,虽然我现在都无法确定他是什么。

  “施主莫急,贫僧也有苦难,但贫僧不认为这是苦难,贫僧愿意说给施主听,只望施主听后可以悟出什么。”说着说着,和尚把我带到了他的过去:

  自幼就在佛门修行的和尚眼中根本就没有世界上的丑恶与虚伪,有的只是关爱和仁慈,何曾会料到灭顶之灾如此降临:兵灾连年,乱军冲入寺中,野兽般的军士们对羔羊似的众僧只但凡稍有违逆就一刀砍下,结果了一个又一个菩提佛果,面对着疯狂的禽兽和惨死的僧侣,他平静地挥手止住一个正要杀他的军士,那军士大概只有十来岁的年纪吧?本应是庄野里憨厚的农人,现在却是个杀戮嗜血的阿修罗,还是那双同情怜悯的眼睛,竟看得魔鬼心中一凝。他对着残忍的罗刹微微一笑,口中默念佛号,随即便坐化了。只为了佛法?只为了那已是满手血腥的夜*死后不至于因为杀僧而堕入地狱?……

  他的灵魂踏着盛开的莲花缓缓向着天上飞去,回首望去,见满世间都是贪杀多欲的堕落灵魂,不禁悲叹。沉思片刻后依然放弃了苦修的正果,再次进入了无尽的深渊……

  我呆了。他见了我的痴亦问:“施主可曾领悟到什么吗?”“领悟了!”和尚一喜:“是什么?”“你是个傻子!”说完我哈哈大笑“要不你就是个窝囊废!哈哈哈~!”笑得眉飞色舞。“善哉。看来施主仍是冥顽不灵啊。”他叹息。

  “和尚!你真是…说不好,”我是不知该怎么形容他,“世人大多愚昧也大多迷茫,总是生活在苦难之中,所以,贫僧希望可以为他们破去执着,除去心魔,只有这样才可以避免贫僧与施主前生的悲剧。”“好!有理想!和尚伟大啊!”我笑道。“非也,概因你、我之苦亦是众生之苦,众生之苦亦是你我之苦。”他丝毫不理会我的讽刺。“那好![大师]就去做这伟大的事吧!”我转身欲走。“施主要去哪里?”“我放过他了,他又没死,你还是先救他的苦吧!”那个倒霉蛋只是被我吓昏了,实际上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夺走谁的性命,只不过利用的我的恐怖来制造他们的恐惧。“贫僧知道,贫僧还知道施主是个善士,以前是好人,现在是好鬼。”和尚莞尔一笑。我就是讨厌他这种超脱俗世的样子,看不顺眼!“是啊是啊,随你怎么说吧。别烦我,离我远远的就好。就这样了,和尚,别在我面前出现了!”我不耐烦。“那要看施主以后的作为了。”“你!…”我气煞。

  这个死样子我是不耐再看的,瞪了他一眼我就马上融入虚无之中。

  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也确实没再找人“取乐”了,收敛了许多。我可不承认我是怕了那该死的和尚,虽然我知道我是有点怕他,不过是怕他罗嗦,我可不想再见到他。不过时常也听到过有关他的消息,也偶尔那么不幸地遇到过他。

  和尚在人间、在地狱坎坷地跋涉,不畏世俗的不解和亡灵的嘲笑。他心中只有一个心愿-------他所谓的“普渡众生”,为可悲的罪人们超度。我时常可以看到许多亡魂饿鬼尊敬地围绕在他身旁,虔诚地听着他的语言,每到这时我总是不屑的走开,生怕他看见我又来跟我讲那些生厌的东西……

  过了一段时间,和尚有了些名气,我迷惑这样一个傻子也会受人尊敬?!他被所有认识他的人和鬼尊称为--------“地藏”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菩萨。

  已经很久没有“玩”了,我好闷!这个念头是我在今天出来活动筋骨的时候突然想到的。该不会再碰到和尚吧?我给他烦怕了。

  我化成一股黑风又开始了“狩猎”。希望找到一个值得我玩的家伙,不希望在享受的时候又看见和尚,我认为他是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物体。

  俯下身看去,却发现在一片枣林里一只冤鬼正缠着一个妇人,他使劲地想把本属于他脖子上的绳子套在那女人的头上好以此来解脱他自己承受许久的痛苦。女人身旁有个孩子哭着喊着要阻止女人的行为,但被无形的力量按住了,那是冤鬼的迷障。女人显然已被他迷惑了,正兴奋地听着冤鬼讲述的“极乐境界”并想亲身感受一下。

  以前出来活动的时候也遇上过这种情形,那是鬼在找替身,我从不干预同类们的事,也部允许他们干涉我的事,和尚是个可怕的意外,以至于我这个厉鬼常被这个意外从噩梦中惊醒,说来很不可思议,我是厉鬼啊!我耿耿于怀。但是今天,是这个女人的呆傻让我气不过还是那孩子的哭泣令我忍不住?我居然也要去阻止同类的行动……

  以我的实力打跑他就可以了,但那小子的出言无状令我不悦,干脆把他整个地吞进了肚子,好饱!我是不是很暴力?

  目送着女人惊慌不安随即清醒后又欣喜地抱着孩子离开的身影,我心里有种从未享受过的满足感。“真高兴可以看到施主的觉悟。”天哪!这冤家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来了?!“和尚!怎么还是你啊!”我几乎要…差点要哭出来了,看到他我的头就大,虽然本来头就不小。“施主,你刚才做了一件好事,恭喜施主离西天近了一步。”“哎!你别误会,我是实在闲着无事可做才顺便玩了一手,我可没你那么伟大。”我没好气地反驳。“施主的善心贫僧是可以感觉得到的,施主是个好鬼。”要死不活的和尚太让我想抓住他揍他一顿!要不是考虑到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的话。“我不是好鬼!记住!我是厉鬼!是吞人食肉的厉鬼!再说我也不如你啊!和尚现在已经是菩萨了吧?才应该恭喜啊!哈哈”干笑两声后我想赶快离开。“和尚是菩萨吗?和尚不是,和尚做的是万千生灵都应该做的,施主是厉鬼吗?施主不是,施主做的是普通鬼魅和人都不容易做的。”又来了!“好好好,我没时间跟你说了,我要去…”“施主要去哪里?”“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总之别碰到你就好了!还有,你要找我说那些废话也别跟个屁一样在我后面出现好吗?!!!!”我好恨哪!这个迂虫!

  的确,在那以后我就很少碰到他了。

  不过我的生活也变了个样,我喜欢去做一些事,做一些和尚以前对我做的事,就是去阻止恶鬼们把自己的怨强加到别人的头上,别误会,我可不是受了那和尚的误导,只因为我时常会回想起那天救下女人和孩子时的感觉,一种光荣的感觉。但我不知道每次做完以后飞身而去时都没有发觉他正站在我身后微笑地看着灵魂正在悄然升华的我……

  不管我愿不愿意,从此,我和他都开始做着方式不同,目的一致的事情了。

  和尚时常(自然是事前征得我的同意才出现)会劝解我做事手法温柔和蔼一点暴力是我唯一愿意选择的手段,我喜欢沉浸在这过程中,他的“教导”更让我头疼,不过还好,头疼时我会尽快去寻找下一个为非作歹的怨灵来抵消我的恶心。

  可……一想到做完后他搞不好还要来找我,我就…我的苍天!

  我和他,丑与美,形象的强烈对比与反差更是在人世上流传开了一个奇特的故事。肮脏的世人往往不会发现丑陋的面目下的我却有着比他们更干净的心灵,而只会注意到更吸引他们眼球的美丽的事物。不过,我对此早就习惯了。

  很多年以后,人们也送给我一个称呼:驱魔大神。

  不错,就是我,

  我就是驱魔大神--------------钟馗。

  附记:安徽的九华山是地藏菩萨的道场,我曾看过很多关于他的事迹和言语,心里很是钦佩。钟馗也是一个我颇感兴趣的人物,在他身上,丑与美竟能结合得如此之好,全是中华文化的艺术性的结果。他们如果放在今天人们会是如何评价?感念上苍,但也不满上苍。

  王重阳2004年9月1日周三(8月31日周二起稿)记录上午11点2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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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03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人间道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人间道

  
  镜中明月水中花,

  岁月蹉跎似飞沙。

  闲来相问君归处,

  天大地大自成家。

  ——王重阳

  人间道

  终于了解了。

  一切都结束了…

  看着她刚刚生下来还哇哇大哭的骨肉和目光呆滞的那呆子,以及满山遍野死伤哀号的众僧,我没有预想中成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痛苦……

  初次遇见她时是在峨嵋深山群妖与群仙杂居混处的灵界里。

  那日,刚修炼至深明界的我遨游在灵山间自由地呼吸着苦修后放松的清新空气,与那些同我一样修炼的妖怪和仙友们嬉笑玩耍,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她:

  当时,她如天边一道洒脱飘逸的阳光般优美地飞过我的身边,亲切又俏皮地和她的妖朋怪友打了声招呼就掠过我的眼前……临到我面前时只略微扫了我一眼,就一眼。可就是那么一眼,改变了我和她以及这天地间的命运。

  我悄悄地打听着她的来历,奇怪的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她的朋友也只知道她是在三百多年前出现于峨嵋的。一向独来独往,偶尔会从山涧她修行之处出来透透气。她到底是谁?是妖?是仙?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见她第一面时,我以往自认为斟破一切迷障的心-----开始颤抖了。我想认识这个神秘的女子,因为,我感觉,我注定会与她纠缠一生。

  ……

  又过了一百年,在我多少次假装着“不经意”的相遇后,我们开始熟识了。但仅仅是熟识而已。尽管她对我很有些好感,可始终不愿意告诉我她是何方神圣,可我不介意,我不在乎,只要与你相伴在这仙境就好。你已成为了我心中的女神。

  能和你相处哪怕一刻也是好的,我可不管你和你身边刚收的女弟子怎样调笑我,我…我真笨啊!每当和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又或者是,我什么都不需要说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享受了。可是,她却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梦

  ……

  今天,她趁着她那个调皮的丫头不在,忽然请我到内室一叙。

  她一向对我都很客气的,不过,今天似乎特别严肃些。

  ----她竟然问我是不是对她…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才好。

  可是,不等我想着怎么说,她就告诉我,她如今只想着修炼成仙,其他的不做考虑,希望我也把心思好好放到修行上,还说我潜力不错,日后一定……后面的我没听了。没心思听了。我不晓得是怎么出来的……

  ----

  我不管!我只要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慌了……生性固执的我每日都去她那里找她,乞求她不要拒绝我。此时的我,早已没没有了往日的傲然与洒脱。我放弃了一切所谓的尊严,做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可怜虫去求她,求我心中的女神,你不需要爱我,不需要喜欢我,甚至不需要再看我一眼。只要让我看到你就好。可是--她伤了我!

  永远无法忘记她的话,刺痛人心的话。是的,我的确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连见灵山老母的资格都没有,充其量与江猪、式虎一个等级,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份,可不代表我就不配去爱你啊。!!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伤我的心?!……

  ----

  ----

  从那天起,我断绝了一切幻想,潜心修炼我的神功。

  杜绝了一切情爱,一切妄念……不,没有断。根本就没有断!我心里还是只有你!你不是说我果位低吗?我要好好修炼一番给你看,待我成正果时,我会来找你的。

  朝起暮宿只为修行的我唯一的动力便只有她了。

  五百年来莫过如是。

  终于,有一天,我终于成为了--大罗金仙!

  五百年啊…我成了!迫不及待地寻至她的处所时方知,她已经走了。就在我离开的第二天……我要找到你!无论天涯海角,证明我现在的实力,更要证明我对你的爱。为了你不惜一切的我一定要找到你!你在哪里?我想你……

  ------

  再次见到她时竟差点认不出她来了。

  天哪!你怎么会这般堕落?!你竟然会找了一个凡人与他相伴?那凡人有什么好?他能像你我一样永生吗?能像我一样可以陪伴你遨游天际吗?

  不过此时的你的确比以前美多了,大概是爱情的滋润吧?比五百年前的你更成熟也更有风韵了,多了几分的动人与妩媚…爱情?难道这就是凄清?你爱的是他吗?你爱的应该是我这样的神仙!是我这样为你修为的大罗金仙!

  可你对我说些什么?再次见到我的你丝毫没有半分的惊喜,只有淡淡的祝贺。我问你为什么…你只是臃懒地告诉我他才是你喜欢的平淡又平凡的人和生活。

  哼!我不禁怒笑。五百多年了,我苦心的修行换来的原来是场漫长的骗局?!

  拂袖而去的我并没有让你看到洒落在衣领上的泪水。

  ……

  我皈依了佛门。佛祖轻轻地安慰着我的灵魂,我方才有了许宁静。

  清灯古佛成了我的伴侣,不去想你,可偏偏还是忆起你,现在可好?…

  我真是没用。

  ----------

  无意中抓到的那个作恶的蛤蟆告诉我说你有了孩子,是和那个书呆子的结晶。原以为心如死灰的我决定为自己的不平讨个公道。没有看到曾与你为敌的蛤蟆精的窃喜…

  那书呆子真是不出我所料,果真是个呆子!当我点化了你的原形后他吓得战战兢兢,哀求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只能告诉他,人和妖怪的结合是天地不容的,必遭天谴。

  但他还是在犹豫你对他的好,真是执迷不悟。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将你这个活色生香的“天谴”拥入怀中呢……

  不甘千年修来的幸福被剥夺,你和你的女伴前来寻我的仇,

  你知道吗?当你向我恳求时,我真想放了那呆子。可此时我的心已被妒火燃烧得正旺,你越是哀求我就越想看到你美丽的眼睛呈现出怎么样的绝望来,那丝神情是我最想看到的。报复的快感现在是我的动力,你想-——-今非昔比的我会放过你抛弃我而得到的幸福吗?

  --------------

  打斗是激烈的,结局自然更是惨烈的。

  怎么,遍食人间烟火已久的你竟那么的不经打?还是你怀中的骨肉成了你的拖累?你带来的水族更不在话下,三两下被我的神兵都收服了。

  很悲愤吗?你仰天长啸。你很委屈吗?可我受的委屈又可以向天诉说吗?

  看看,那呆子见了你的原形是如此的表现:跪在我的脚下…什么?你求我放了她?放了你的娘子?!--我无语。难道世间真有这般的爱情?难怪你会嫁给他…

  我该怎么办?……

  ------------

  又过了二十年了,二十年的时光对我像弹指如梭。

  此刻的你想必已习惯了囚禁的日子了吧?你的呆子在寺中研习着佛法,正如当初苦心修炼的我一样。你放心,你的儿子现在也很好,听说他正在京里考取功名,想来你解脱的日子也不会远了。

  我看,你此刻想到的应该是如何在出来后找我算帐吧?你来吧。我等着你。

  二十年里,我在人间也做出了名堂。

  心中对你的爱有恨转化成了凶猛的神力,我讨厌一切妖怪,更讨厌所有人与妖怪的结合,他们相爱的情景我不想看,也不敢看。看了徒增伤心而已。

  无情的打击着所有我不欲见到的爱情,却打着降魔卫道的旗号。人人都称赞我的正义与无私。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发泄着我的愤怒与绝望。

  永远都口念着“法海无边,回头是岸”的我自然也被敬畏着我的芸芸众生尊称为--

  ————法海。

  ……

  在他们看来,我是天命的化身,是钢铁般金刚的化身,不管是凡人还是妖魔都奇怪我为何如此的坚韧。可惟独我明白:收你进雷峰塔时的我的确很坚强,我还是没有让你看到我滴落在袈裟上的——那一滴泪。

  王重阳

  2004年7月6日周二记录

  备注:小时候看叶童、赵雅芝版的《新白娘子传奇》时,每每见到法海出场,心里就有不快。看到他硬是拆散了一对鸳鸯时更想将那和尚杀之而后快。人家的恩爱缠绵与你何干?

  长大了,在经历几次…后的失败又看到别的情侣你浓我浓,郎情妾意时自然有种打破了一堆酸汁的感觉,这才对那恶棍有了几许同情、几分理解——理解万岁嘛。

  原来,你老人家…如此啊!怪不得。于是,今天算是写了一篇法海的内心独白。想来你我佛道二宗却已是神交以久了。哈哈,知己啊知己。

  各位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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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05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僵尸大时代。拜月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僵尸大时代。拜月

  
  前言

  僵尸,我说到这个词时你们的脑海会有什么印象,是电影里穿着不伦不类衣服的口吐獠牙的吸血鬼?还是以前香港电影里脸上贴着黄符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穿一身清装的好像张国立一般的物体?问了很多朋友,他们向我叙述的无非是以上的两种形象。僵尸,早在汉代就有书籍记载,有关于僵尸的传说形形色色,从陕西到湘西,从东北到岭南,关于这个中国土生土长的神怪类物种的传闻可见于各种史料,遗憾的是,几乎很少很少的人能真正了解到这个本土特产的怪物,正如时下的很多窝囊无能又自以为进步的“龙的传人”们一天到晚数典忘宗地饥渴地吸收学习番邦伟大的**文化一样,坚定地认为吸血鬼就是僵尸,僵尸就是中国的吸血鬼,根据清代袁枚先生在《子不语》这个系列鬼怪文学小说中对于僵尸这个“国产”的零星记述,大致上可以总结归纳为一套比较完整的理论:僵尸的形成是因为天气地理气候和有关玄妙的风水学说综合而产生的,比如在西北干旱的气候条件下,当地人死是不可立即下葬的,要摆在光天化日之下任其血肉干枯后方可入土,否则尸体会在一段时间内长满不同颜色的长长的毛(不同的僵尸有不同的长毛),在变为可以动弹有基本行动能力的尸体后会破土而出入人家做怪,僵尸在白天如普通尸体一样,干瘪腐朽,但一到夜间外出“猎食”并吞血奢侈肉后其身肥硕如常人。对付僵尸就像对付其他大型肉食类动物一样的办法,并不需要特殊的法器来收服。棍棒刀*均可,打翻在地再架于火堆之上一烧了之。由于这些软弱的共性,所以僵尸相对于其他鬼怪来说,对人类的危害性不大,这或许就是中国的僵尸传说比较稀少的原因。其能力同西洋血族比较也没什么吸引人的魅力。可它有一点是洋人的吸血鬼所无法比拟的,用IT业的术语叫“升级”,由伏尸、游尸、行尸到飞天夜*,已是常人难以应付,进入旱魃境界几乎与神无异,若是最终升华到了“吼”的地步,据书上说的恐怕只有佛陀才可以降伏了,《西游记》中朱紫国作乱抢了皇帝老婆的“赛太岁”-----这只观音的坐骑就是一只“吼”,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尸体会升级到了这个崇高的地步,看起来好比朱元璋从乞丐一直当上了皇帝的样子。僵尸会飞行,因此不比外国货差,所欠缺的无非是外表不那么动人而已。这也是僵尸不为太多人理会的因素,重外表,不重内涵,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的一贯作风。悲夫!僵尸。

  迄今为止我所看的最符合中国僵尸所有特性的传昧报道只有徐克先生的《僵尸大时代》,可惜也是一部重点打入海外市场的影片,也幸好是一部面向海外的电影,才可以让老外们知道中国的僵尸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不会误以为中国时下的男女口中传唱的自己的特产原来居然是进口原装的德拉库拉伯爵。

  --------住6楼的王重阳

  2004年9月19日晚19点12分

  你们对灾难的定义是什么?好了,无须回答,说说我的理解吧。

  当你的生活突然间有了很大的变故,原本安逸舒适的生活被劳苦代替,这是不是灾难?这不是?那我再说,当你周围几乎所有的亲戚朋友在这变故后对你的态度起了180度的转变,表现出那么的冷漠,嘲笑,讥讽,丝毫不再理会挣扎求生的你时,这是不是灾难?还不是?当你心目中最依赖亲近视如脊梁的亲人变得颓废惶恐无能而你又在潜移默化地接受着他的影响也开始腐烂时,这是不是灾难?以前的我死了,那个无知天真如孩童般的我死了,我曾试着用自己的真诚与善良来与别人交往,希望用我的真心可以换来别人的实意,可往往…好吧,既然你们都如此地崇拜邪恶,那我为何不投其所好呢?所以你们最好求神拜佛地祈求老天千万别让我成了气候,否则我会让你们感受到一个----

  僵尸大时代。拜月

  王重阳2004年9月16日周四晚23点24分

  我不是卫道士所谓的“神的子民”,我是魔鬼的仆人,虽然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向往着光明,但是,光明却总是对我不屑一顾地投来鄙夷的一瞥。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就因为我是人们口中所诅咒的邪恶与黑暗在人间的代表-----僵尸。

  我身染重病回天无术理所当然地被剥夺了在世上苟活的权利,那些和我一样家境同样清贫的亲戚们用一卷草席一个深坑将我丢弃在了梵净山中的密林深处,从此再也没有来看过我,把我忘得个干净。

  不过,他们不打扰我也好,因为他们打死也不会想到,他们居然在无意中将我掩埋在了山丘间的一块“养尸地”里,说不定哪天一成了气候我破土而出时,秉着“僵尸先害亲人”的习惯,倒霉的也是他们…等我行将腐朽的身躯和混沌的意识逐渐再有了感觉时,思维里觉得很奇怪,我明明是在沉重的黄土之下,可我怎么动不了了?任凭太阳和月亮每天从我的头上呼啸而过,很是想要出来看一看不知阔别了多久的世界。耳边虽可以听得到依稀透过厚厚的土壤传来的各种美妙的声音,可我却看不到这些,只能任由飞禽走兽把我时时地践踏。

  时间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不过时间的过分离去让我逐渐地可以在地底自由地游动,从一个地方蹿到另一个地方,偶尔碰到几块花岗石撞上了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地下过于黑暗了,蹿得不想动了就干脆不动地躺在那里一待很长时间,可就是蹿不出地面,仿佛那上面就是我的禁区一样…还好他们算是有良心,把我埋地够厚,才躲过了食尸鬼几次仔细地触嗅,不然光是太阳时强时弱的光亮就够我受的了。还是月亮好些,意识告诉我我可以从它那里得到必需的能量,只因为它的滋养,才使我的四肢渐渐地可以活动了起来,直到有一天,一头欢快的野猪兴冲冲地冲着我所躺的那块土丘上的肥美蘑菇颠不颠地跑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嗅到了它身上散发出的令我饥饿的气味而猛然从土中伸出手来抓住了它……

  吃得肚子告诉我它已经很幸福的时候我方才住了嘴,撇开居然还在呻吟的野猪四下里开始观察着周围陌生而熟悉的事物来:除了树还是树,要不就是躲藏在树下委猥琐的灌木草丛,上面再做作地点缀着几朵庸俗的野花,真恶心。-----我厌恶地想。

  在我残存的记忆里的某些片段中搜索着以往的场景,莫不是家徒四壁的茅屋和每晚的挑灯夜读,再就是脑海里浮现出的一张张势利刻薄的嘴脸,越想越烦!我烦躁地“嗷~嗷”嚎叫,惊走了在一旁偷窥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慌不迭地逃离了刚刚在山林里司空见惯的血腥场所,把我贸然出世的消息迅速地传播到了四方……

  “你好啊!我叫婷婷!你叫什么名字?”眼前这个看似人类女孩般的妖怪见到我没有什么惊讶,反而大方地看着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一般妖怪都嗤之以鼻的低级僵尸,在它们眼中,僵尸是一种低等的如同人类社会中的苦力般的妖怪,甚至干脆不承认僵尸是妖怪,只认为那只不过是一种会动弹的尸体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僵尸大多数时候也和人类一起成了妖怪们外加的“开胃菜”的原因。“喂!你好啊!我在和你打招呼啊!听到了吗?”她见我愣愣地瞅着她有些不太高兴,“不会说话啊?”我马上从鼻子里哼哼两声表示“认识你很高兴”的态度,“这才对嘛。”她方面露得色“哈哈,想不到我竟然可以见到僵尸,真不错啊!就是皮肤太白了些个,也难怪,死人嘛。”她又是很有兴趣地看着我左右观察,“你知道吗?自从你被埋在那里以后我们都在注意着你啊,呵呵,你比较厉害,一下葬就埋在那块养尸地里了。”我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拜托,我很饿,既然我明白眼前的东西我没有能力捕食而你又不想吃我那就请赶快离开吧,“人家可是女孩子呀,你老这样看着人家!是不是被我的美色所迷了啊?”说罢还摆了个她认为很“销魂”的姿势。到底是谁看谁啊?!“嘻嘻~看你的的衣服穿得…你是书生吧,不然你怎么会戴个方巾?!…咦?你怀里插着什么东西呀?”她说着竟自己就过来了!我很惶恐,感觉她要对我不利。马上就钻入地中,一潜到土里就纵身奔驰了数十里……

  “啵”在我认为已经比较安全的时候找了个地方把头伸了出来。“哈哈!抓到你了!”脑袋后面又响起了头痛的声音。

  我不清楚这个叫婷婷的妖怪找我到底要干什么,只对她出现的速度之快令我来不及反应很是紧张,那感觉就像我突然地出现在山中悠闲自得的动物面前时一样得可以让它们恐惧。搞不明白她的来意,所以我时刻警惕地同样打量着她,时刻准备着攻击的姿态,还有随时潜下地底的打算。“你不要害怕,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了和你交个朋友。”这个叫婷婷的女妖怪终于感觉到了我的敌意,这才很“正经”地跟我说话。“老夜子那天把看到你的事都说给我们听了,就是那个猫头鹰啊,你见过吗?”我没什么反应,只认为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唉,你真是个木头!大概刚做僵尸都是这个样子吧?老日他们叫我来看看你,改天带你去见他们,不过现在不行,老日在水潭里养神,傻猫晚上也要睡觉,我们不像你啊,我们白天也是可以出来的哦!呵呵~我先走了,别怕怕了噢,乖,我也要睡觉去了,下次咱们再聊。”说完她也不再看我,冲我笑了一下就融进土里不见了。

  原来她也是土里的!怪不得能跟着我。我本能地歪歪脖子,松了口气。她说我的怀里是什么?我摸索着从衣兜里掏出个物件。好象是书,借着月光我想努力看清楚上面的字,可惜大概是时间太长了,书面都烂了,只依稀辨出一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不知所谓,把那纸团扔在了一边。

  梵净山真大!这是在摆脱了那个叫婷婷的疯妖怪的纠缠后静下心来寻食时的我的感触。

  找东西果腹是我必要的活动,幸好这并不难,饿了的时候就在地下游走,若是感应到地上有什么动静就等着,多半是些小动物,獐子野鹿什么的。当然也有些猎人喜欢在晚上出来打猎,可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动他们,或许是我残存的意志告诉我吃这些曾经是同类的生灵是不对的吧,反正我顶多就是吃了他们在前方探路的猎犬,当那些狗尖叫半声就被我拉进土里猎人们再赶来时狗多半都已经做了我的腹中物,看着猎人们惊疑后竟相跑着下山的狼狈,我感到很好笑。

  有时候我也走出地面来“散步”,那多是在我吃饱喝足了以后,对于我来说有没有路都没什么关系,尽管满山遍布的荆棘把我的衣服差不多都划烂完了,还好僵尸都不会计较这些。不过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待在下面,不是我文静,而是我的身体告诉我它需要休养。没有月亮的日子是苦闷的,因为我得不到我所要的能量,只能依靠基本的血肉来维系身躯。坦白地说我并不欣赏每次捕食短暂的满足后再去看那血淋淋的场面,特别是猎物若是比较大的东西我没能一下吃完尤其是头没被我吃掉的话,它竟然在一段时间过后会活动起来!比如前几天吃的一只山羊,我走了一半想起来我犯的错误后又折回来时就看到它残留下的半个身子兀自地在地上爬行着,原本如人类般平坦的牙齿也变得尖锐,口中“唬~!唬”地叫着,等我扑上去咬碎了它的脑袋才让一切又归于平静。潜意识里我不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多一个竞争的对手,也不希望看到这家伙如我一样的出现,模样很吓人。那我也是这个样子吗?

  我还是在老日的水潭得到这个答案的,是婷婷带我去的。

  婷婷也是我不太希望出现的事物之一,可我偏偏可以常常见到她。“晚上好!僵尸!”我差点没把口里的蟒蛇肉吐出来,一回头就看见她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后了。我有点傻了,还以为她是来同我抢夺蟒蛇的,赶紧把长长的肥肉攥住。这东西可是搏斗了好久才得到的。“哎呦呦!我又不吃你的,看你小气样儿!”她撇撇嘴,随即兴高采烈地一把抓住我说:“走!带你去见老日他们去!今晚他们都有空。”我想把她甩开可发现她的力气比我还大,居然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冲!…晕…有点晕。

  “不是吧,你还真把这个东西带来了啊?!”刚到一座三面环山中间还有个大水潭的境地,一个肥肥的公妖怪站在潭边看着我惊讶地对她说。“你不是一直就想看他吗?怎么,我把他带来了你又不看?!”婷婷有些恼火地盯着胖子说。“…哪里…哪里…我只是佩服大姐厉害啊!哈哈哈”说拔他还干笑两下,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我。“什么大姐?!叫奶奶!”她不依不饶地说。“好!好~奶奶!”“恩!乖!”她很满意地对我说:“我来介绍你认识吧,这个胖子叫日糈,原形是一只大乌龟,乌龟你见过吗?就是王八。”“哎,等等~什么王八乌龟的,我是日糈!”胖子连忙不满地辩解道。“切!长得不还都是一个德行?”婷婷不屑地说。“不一样!有点像而已嘛!”他继续分辨“我呸!胖王八!”“你…”“怎么?!”“没什么。”胖子败下阵来。

  对于他们的争吵我并没有去理会,也不觉得好笑。刚开始看着这个胖子,我只对他一身的肥肉感兴趣,在确定了彼此的实力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始观察起这个我从未到过的地方:三面包围的山不高,像是三个联体的兄弟,很小很小,说是长满林木的土堆更合适些,不过每个小山上都有很多的洞穴,至于洞穴里面有什么,我没兴趣知道。三山围拢着一片不小的湖泊,暗夜的烘托让这片水域很神秘,我慢慢走到山水边蹲了下来,借着和蔼亲切的月色仔细地看着湖水,它也很诚实得告诉我在它眼中看到的这个怪物的相貌:发髻全散乱了,头发七零八落地披散着,从凌乱的发丝间透出一张苍白地有些心寒的脸孔,嘴角边讥讽得隐隐显着些尖锐的牙齿,那双曾经纯洁的眼睛现在看什么都是发出一双暗幽碧绿的光泽,我抬了抬手,拨拉了罩在脸上的青丝,这只手还是手吗?沾满了血迹和泥土,紫黑色的指甲惊人地长,肆无忌惮地弯曲着,时刻准备着撕碎一切似的……“嘘~~你看,那东西在照自己的样儿呢!”老日示意穷追不舍的婷婷,“什么东西东西的,他是僵尸~~!”“我知道他是僵尸。”老日学着她的样子“嗲”了一下,让婷婷无端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他又没有名字,你让我怎么称呼他?难不成喊{你好,僵尸兄。}?”“…是啊,没想过他叫什么,喂!你过来!”婷婷冲我招了招手,打断了我迷惑不解的思考。“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都没问过你。”婷婷嬉笑着对我说,我不明白,歪着头看着她。“你笨啊?!他现在还是个初成形状的僵尸,怎么能说话?”老日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却又招来婷婷的一阵训斥:“哎呀呀?!你个死王八肥龟长出息啦教训起老娘来了是不是嫌你那王八盖子太硬要老娘帮你挫挫你个整天没事就趴在滩上晒太阳屁都不放装深沉的鳖精下水抓个鱼比拉屎还慢你缩什么把你的**伸出来听你娘我的教育…”别说他现在头大的不行,连我都觉得无比恐惧。

  好不容易等她骂得差点噎住气才认识到自己再骂就要“西游”的时候,她才满意地住了嘴,回过头来看着我说(你继续骂啊,我宁愿你骂他也别来打扰我。):“你又说不了话那我干脆就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你什么好呢?”她自做主张后又想着该起个什么名字才对得起我来。“婷…婷婷姐,我能说两句吗?”老日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试探着问她。“说!王八。”“王八!”他老实得重复。“我是叫你说话!”看着婷婷又快要出离于漫骂的表情老日赶紧说:“不如…叫…叫将臣呵!”“你说什么?!”婷婷忽然瞪着他像要从他是脸上看出朵花来。”叫…叫…将臣。”他的声音小得只有他能听得见。“将臣?!…哈哈哈哈!这个名字好!就叫你将臣吧,你觉得怎么样?好你个肥鳖真行啊!哈哈哈!”说实话我对这个名字是否好听并不在乎,只看到老日快被婷婷拍得将破碎的“王八盖子”而感到有点处于对弱者最起码的同情……

  “你知道吗?将臣是你们僵尸的真祖啊,不过谁都没见过它,这个名字用在你身上我还真觉得你有点不配呢。”随即她又开始发表她的看法:“不过,谁知道以后你会是什么样呢?看你现在的修行,说不定你真的可以做一个了不起的僵尸呢,就像将臣那样。”她在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完全脱离泥土的束缚而在比较高的空气中浮动了。

  那天终于可以获得允许离开时我就打定主意尽最大的努力不要再碰到她了。当然,那个对自己看似不会构成什么威胁的大乌龟除外。一晃光阴似箭又比箭飞得还快,我也可以如这“箭”一样飞起来了,现在我能时常飘荡在空中游离在梵净山的各个角落里搜寻着猎物,我的思想也能够比较清晰地开始判断哪个好吃些哪个难吃些哪个容易对付哪个不好招惹…我想除了那个女妖怪谁我都可以招惹吧?可没办法,她却总是来招惹我。

  “你知道为什么老日他们对你都比较冷漠吗?其实他们怕你啊!”婷婷说完饶有意味地看着我停留在半空中的身躯。我只知道从那以后我岁偶尔会经过那里,也偶尔会看到那只好大好大的乌龟,可他似乎不太愿意主动理睬我就像我不愿意主动理睬婷婷一样。“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僵尸本来我们都不会放在眼里的,可一旦修成气候的僵尸就不得了啦!比如你现在的这个名字,叫这个名字的僵尸可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哦!你知道吗?打你入土我们所有的山精水怪都在盯着你呢,长山蛟和青蝠它们都认为如无意外的话,在梵净山里你或许是可以继续修行下去的,那样的话你说不准真的可以做只[吼]哩!”望着被她搞的有点痴呆了的我,她继续不厌其烦地说下去:“[吼]你知道吗?那是你们僵尸修行的最高境界啊!可以同龙搏斗耶!只有佛陀才可以把你们制服。啧啧!”她有些羡慕。“不过离这一步你还差得好远呢。我跟你说呀,你现在不过是[浮尸],你还要再做[飞行夜*],再做[旱魃]才能到[吼]的境界,我算算啊…等等…你别走嘛。我还没说完!你从刚成[游尸]到现在已经是一百多年了,着这样的进度你还要起码练上四百多年啊!嘻嘻,有的你熬了。”她拉住想偷偷离开的我继续执着得说道。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我挣扎着,“唉!算了,不烦你了,你去吧。”她看我犟不过她,但也失去了同我打趣的意思,手一松,我险些由于惯性射出好远!“忽~~~”我飞出了一段距离停下来看着她,她冲我眨眨眼做个鬼脸就消失在山坡上。真奇怪她每回都是那么无聊地找我说话,说这些我根本无法理解的话,不管她了,月亮出来了,我对着华贵的圆月跪下膜拜从中吸收着宝贵的精华……

  “爷爷,这么晚了还要上山啊?!”小孩很是惊惧地一面拉着老人的手一面四处警觉的看着,“哎…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打到头象样的山兽,眼看快过年了不是,官府那边又催得紧,孩子啊,爷爷年纪大了眼睛也不行了,不然不会拉你一起来的,别害怕,乖孙儿,有爷爷在这哩…”老人疼爱地抓着孩子的手无奈地说。

  忽然,在他们面前一切原本熟悉的山路全都不见了,一阵阵时高时低的魁笑充斥山林中“这…这是怎么会事?!”“爷爷…我…我怕!”孩子紧紧得搂住他。

  -------------夜枭这种妖怪本来生活在寒冷空旷的草原上,随着匈奴的入侵也开始逐步地在中原安下了根,这里的水土更适合这个种族的繁衍生存,梵净山的茂密树林掩饰住了它们贪婪的嘴脸,成了同我以及所有肉食妖怪与生物争夺食物的可恶敌人。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猎奇,而是想对你们说,我本来不会也不愿刻意地同夜枭发生摩擦,就算是本该俗语我的猎物,我也会看在不能有胜算的把握上放弃的,可就是为了救下这两个往昔的同类,那夜游走的我尽管饥肠辘辘可还是袭击了争得意忘形的夜枭们,毕竟我的力量已今非昔比,夜枭在我的疯狂攻势下迅速地逃走了。正当我停在当空俯身思考着应该拿这两个人怎么办时,不及安抚的他们却像不如被夜枭吃掉的那种歇斯底里地狂叫。“啊!!!僵…僵尸啊!!!!”“爷爷…等等我!救命!!!!!”看着这一老一少拼命地奔跑下山,我真是摸不清头脑,比听婷婷说话还糊涂……

  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梵净山出现僵尸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山脚下的人家都被这莫须有的恐怖笼罩着,人们一户接一户地搬走,可土地并不因此而空荡,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各地的“游侠”、术士和官府的武装差役,还有地方上磨刀霍霍的军队------听说一位将军对我很感兴趣。

  婷婷今天给我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人们要准备搜山了。“你呀你呀!看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唉!!”她也很沮丧地说。见我很无辜的样子垂着脑袋躺在地上一声不吭,她忍不住想安慰我两句。“原来,这家伙在这啊!”突然出现的一个声音让我迅速警觉地站了起来。“麓蝎,怎么会是你?!”婷婷看着一个不知怎地站在跟前的大汉惊讶地问。我警惕至极地扫射着盯着这个一脸横肉的妖怪,他穿着人类武士的武装,腰挂佩刀,一对三角眼里透着那么一股子自大傲慢的劲儿,“婷婷,别来无恙啊!”他皮笑肉不笑的说,故做热情的虚伪让我马上对他反感起来。“你来干什么?”看得出她也对这个妖怪心存芥蒂。“哈哈!~~别误会,我这次来不是让你们帮着搜刮些人参熊掌的,只是跟你们打个招呼,我们就要搜山了。”“我知道,你搜你的,关我什么事,”婷婷冷冷地说,能让婷婷这样整天嘻嘻哈哈快乐阳光的妖怪都感到厌恶的家伙看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这个妖怪的话直指我而来,“哦?不管你的事?既然不关你的事,也就是说我抓他你不会阻止了吧?”“抓他?”“是啊,就是抓他!”他指着冷然而立的我说。“为什么要抓他?他惹着你们了?”婷婷气呼呼得道。“他是没惹着我们,不过我们要惹他了。”“为什么!”“呼~你的问题还像以前那么多啊。”他笑说,见婷婷不理他,他才自顾自说:“我们将军对这个僵尸很好奇,想抓过去看看,另外你也明白人间的一些事,这么多年了,将军待在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待腻了,你说,要是他把这么个稀世的玩意儿献给大王,那他会得到什么就不用我跟你再说了吧?”他厚颜地叙道,“我说麓蝎,你还要不要脸?自打你去人间做什么狗屁官后,就时不时地跟我们勒索些山珍灵宝,这些我们都答应了,也不在乎你[扰妖],前些年你要什么劳什子的龙蜒,好,大家伙儿想办法给你去弄,结果狸猫送了命不说,我也差点被黄龙给吃了,你还嫌少,你一说要什么山参我就去求参爷硬是扯着胡须给你拔,害得他老人家元气大伤,到现在也成不了仙…怎么,你这回还把主意打到自己同类的身上了?告诉你,没门!”她一气说出久闷在心头的愤恨,说罢总算畅快多了。

  “呦~~~大小姐,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这么讨人厌啊。”麓蝎不以为然得调侃“慢说你生气,我也生气啊,呵呵~谁叫那帮子人臣人君的趴子们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呢,谁让我又偏巧有这个本事呢?”说着说着他越发得意“谁又让我有你们这干好朋友呢。哈哈哈~!”“呸!~你别嚣张得意了!咱们梵净山的兄弟姐妹们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啊?!当初杀了红熊盗走他的元丹的是谁?要不是这样,你到现在恐怕还是只下流的蝎子!我告诉你,你今天想要抓自家的同类你就犯了咱妖怪的大忌!要抓他去成就你的功名利禄,你做梦去吧!”婷婷气得话音都抖了。“怎么,这么说是不给我这个脸了!”“你还有脸吗?”反唇相讥道。“好!婷婷,那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他脸色一变。“他---这个僵尸,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是管不得的,我是要定了!”“哼!他还卖给你了不成?!”“嘿嘿!不错,虽不是卖给我了,可也差不多了。”他狡猾地笑着。“什么意思?!”“实话告诉你吧!我来你这儿之前就跟你的那些兄弟姐妹谈过了,他们都很坦白很诚恳地告诉我说他们也不放心留着这个东西在山上到处乱晃。”“胡说!谁告诉你的!”婷婷不信。“我…我说的。”老日这时从山洞外闪了进来,对我扫了一眼便不再看,而是不安得看着婷婷。“你…你…好你个王八!吃里扒外!”婷婷一看是竟然是他就上去一掌,打得他仆地不起。“何必这么大火气呢,婷婷,你好歹也是这梵净山方圆几百里的众妖之首,你不会不清楚养着这样一具僵尸的后果吧。”麓蝎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悠闲地说。“什么后果?!”她瞪着杏目问他。“你是明知故问唠?!他!”他又指着我大声说“这个东西一旦成了气候那你们谁都逃不掉!你们该不会过得连[吼]这样会把你们当成下酒菜的畜生都心疼吧?!”他刚说完山洞外一片嘈杂,原来他是故意早让满山的妖精们都聚集在了外面听他的“说明”----“是啊,婷婷,你可不能糊涂啊!”“婷婷啊~你不能因为这个…这个僵尸就害了大伙啊!”外面若隐若现地不时传来赞同附和声,群妖看来早就被麓蝎说服了。“婷…婷婷啊…你听我说,你可真不能一味护着他就害了大家啊!”婷婷把老日打得不轻,他还是忍着痛在地上咬着牙说。

  “你们都给我住嘴!”婷婷大喊一句,暂时制住了此起彼伏的不满。“你们别忘了他也是我们的同族啊!你们是怎么了?将臣平时害过你们没有?他可曾伤害过你们里面的哪一位?啊?!”“什么?他叫什么?”麓蝎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聋啦?他叫将臣!还是老日给起的名字。”“将臣?!~~呼哈哈~~~~”片刻麓蝎捂着肚子爆发出一阵豪壮的大笑。“哎呦…笑…笑死我了…他叫…叫将臣…这个半死不活的怪物也叫将臣?!…哈哈哈!!!”他上气不接下气。“那-----”婷婷忽然目光一闪,“你就死吧!”纵起身子一掌攻击了过去!可刚跃起身不及我的警告,她的背后就被猛拍一下。“啊~~!”锫地而瘫的婷婷转过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呆呆的老日。“婷婷…我…对不起…可我没法子啊…你偏要保他就会祸害我们所有的妖怪,舍了他吧!”老日一边忏悔地对她说一边不忘用修习的罡术制服住婷婷。“好啦!别婆婆妈妈的了!她又没死,”麓蝎不耐烦地冲老日嚷道。“该你了,我的富贵!”他邪恶地把显现出的尾针对着我笑说,我正要逃离,却被一道疾光刹间贯穿全身竟动弹不得!“就凭你也想从我麓蝎手里逃走?!嘿嘿…”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扛在肩上“老日啊!你这次功劳很大!看我回去一定给你报赏!说吧,你要什么?”“谁要你的赏?!”老日猛一抬头看着他倒把他吓得后退一步。“滚!别再来这里骚扰我们的生活!”“好!好!好!不识抬举的东西!真拿你们这些家伙没办法,那…我走了!再见了,婷婷!希望你这朵那兰提花终有一天得成你要的正果,呼呼呵!”他得意地对躺着恼怒又无可奈何的婷摆摆手,提着我大步地走了。

  走出山洞,两旁围满了旁观的妖精,这里面有的我曾见过,有的我从未见过,但如婷婷所说,我没有对他们任何一个构成过威胁,看着如小鸡般被人拎着的僵尸,我感觉到目光中的同情,怜悯,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一致的漠然。我吃力地回望着曾留恋的山洞,依稀看到老日痛苦地趴在婷婷身边不停地说社什么,像是在祈求她的原谅,婷婷呢?她不断痉挛抽搐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了……

  麓蝎在忙不迭地对着人类的一个大官讨好溜须一番后遵照命令将我锁在一间地牢里,我的四肢都被用沉重的铁链捆住,地牢暗无天日,幸亏也是无天日,不然我就化成一滩血水了。独自倒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我第一次有了种无助绝望的感觉……天天都有人来看我,不是探视,是好奇的看我,他们都想看看我这个原本应该是死尸的东西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变成一种会动会跳会吃肉还会嚎叫的怪物。看管我的兵士只在很远的距离战战兢兢地扔过来一些活鸡活兔子给我,麓蝎特别吩咐“饲养”我的食物一定要是活的,不然我不会吃,看来他也是照顾到了我对热量的天生感应------到底还是同类了解我。

  可地牢里也太黑暗了,黑地我都渴望见到些光亮。黑暗中只有我这个天弃地弃人弃连妖也弃了的僵尸孤独地一动也不动真像死尸一样站着。恍惚不安,一种可以叫做悲伤的情绪开始灌注我的心田,真的很怀恋过往于梵净山中栖息的生活,连婷婷烦絮的话语也在此时都是那么的亲切……

  “听着!彭将军有令,可暂将此妖物示众三日,让百姓都来看看”

  “示众?”“对!示众!”“那我们怎么把它弄出去啊?”“废物!怎么弄还要我教你们吗?”“是…是!”“你们给我仔细点,将军和陆副将今日去都城向大王禀告此事,不日将要把这妖物运送都城献于大王,示众期间要好生看护,如有差池,当心尔等的脑袋!”“是!”地牢外响亮的说话声回荡在空气中。

  终于把我拉出来展览了!

  守卫的兵卒用一只雏鸡塞满了我的嘴不等我咀嚼完就用粗长的铁*把我牢牢制住齐用力把我举到半空同时缓缓放进一个铁笼子里。刚放进去两旁伺候着的比普通人长大一倍的壮汉马上锁好铁笼把我推了出去。

  “各位父老兄弟姐妹们,大家来看一看喔!这笼子里关的就是僵尸!你们看它那模样,忒是骇人吧?!”一座石台上与我并身站着但和我已保持了很长距离的矮小男人边敲着锣边吆喝聚拢过来的人们向他们介绍我这个怪物的一切一切。看的人真多!我烦躁地挣动着,撞地笼子巨响,随着我每一下挣动,周围所有的人都发出兴奋的尖叫。“看,那畜生还会动哩!”“阿宝,你瞧,那德行像煞了你!”“去你的,像你才对!”“哈哈~~”“妈妈。这是人吗?”“不是,这是僵尸,是妖怪!”“那…那它是好的还是坏的?”“傻孩子,妖怪哪有好的,都是坏的。”“哥,你看它的样子好吓人噢!”“啧啧!真稀罕!”“好可怜啊!”“什么?可怜?!你傻了?”“大妹,你说你家男人晚上肉你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个样子?”“要死了你!”“爷爷,他不是那晚救了咱们的人吗?”“孩子别瞎说,那不是人!是僵尸,是祸害!”“可…可他救了我们啊。”“胡说!什么救?分明是要吃咱!”“那他为什么要打走那些妖怪?”“傻孙儿!他打跑它们还不是为了自己吃吗?呵呵~”……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我受这样的罪?!我很生气,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啪”一鞭子抽到我身上,“老实点畜生!”那壮汉想让我安静些以便人们更好的欣赏这世间一奇,“来来来,各位请看,它还会叫,还会跳哩!”矮男人示意壮汉一眼,壮汉又抡起鞭子狠狠地照着我的脸一下,“啪!”好疼!我愤怒地咆哮,声音之大竟吓得那汉子往后跌了一跤!“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中被这意外的好戏逗乐了,汉子脸上挂不住,随手夺过兵士手中的火把一下捅到我身上。“糍~~~~”我闻到了皮肉焦胡的味道,这味道是我昔时烧饭才能闻到的,不想今日在自己身上又闻见了。“嗷~~~~~!!!!!!!”我痛苦地仰天长啸。恨死了这些卑鄙的人类,我再也找不到对他们的亲人般的感觉了!

  “看,它真的会叫哩!叫得好大声啊!”“他妈妈地叫地比我老婆好多了!”

  我真愿意就此再度死去。仰望寂静的夜空却有个事物使我陶醉。月亮!竟真的是久违了的月亮!好圆啊!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引自月华的精气…“我现在真的好怕你拜月时的样子,好可怕哦!”曾经美好的一段夜晚,婷婷对我很严肃的说。“我发觉你拜月的时候力量非常强,真的好强!连我都有些怕你。”你怕我吗?婷婷?那他们为什么都不怕我?离离月光照我地堂,我心幽幽,不思孟良…我脑中忽然浮现出几句应该是儿时的童谣来。月亮,好圆的月亮,你真好,只有你不嫌弃我,只有在你温柔慈爱的目光抚摩下我才觉得自己和世上的众生都是平等的。

  在此后的多少个夜晚,只要有月亮的时候,我都会寂寞而恬静地对它诉说着我的悲伤--------------

  那晚的月亮见证了一场本不该有的屠杀。

  我饱吸了它的精华后竟如获得了重生的强大,身体不断地膨胀,体内的力量充斥得一股崩发了出来!“啊~~!!!!”看热闹的人都被一下挣裂铁笼的僵尸吓呆了!片刻后才齐声惊叫起来。“妈呀!!”“不得了啦!僵尸出笼啦!!”“爷爷…爷爷…别走,别把我又丢下了!…”“妈妈。我要妈妈…”哭喊声响彻大地。“糟糕!这东西逃出来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抄家伙上!”“上!!”…他们都错了,我根本就没想逃。

  争地撕扯着一个人爆喷出的血花仰头大嚼下去更是赢得一片亡命的呐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往后的屠戮就顺当多了,夜月,悲哀地看着我的宣泄……

  真不知道麓蝎从都城回来时若是看到满城行走的行尸走肉会不会感到意外?一夜的放荡没有也无法吃掉一城的人,我把这许多的杂物由鄙视我的人类转变成为我忠实的奴仆。麓蝎,你看,这就是你所要的,一具僵尸算什么?我送你一城的僵尸,让你好好献给你的主子!你看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互相吞噬,所以啊,你要赶快阻止它们噢,不然少一只你就少了个升官发财的筹码了哦!

  梵净山是回不去了,人们错误地以为我还会回到那里去,从国都和地方上调集了大批的军队开始搜山,还是惊扰了满山的妖怪,我未能见上婷婷最后一面,就让她在官兵纵放的漫山大火中消亡了。我认为她会死去,是由于事后听得一些传说在火后的面目全非的梵净山里找到了许多骇人的东西:有长达几丈的象牙和龙角还有车轮般大的龟壳,后者是我很喜欢看到的。只是在一段漫长地无聊的时光里,再也听不到琐絮的声音……“将臣,真不希望你以后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么可怕,答应我,如果哪天你真的有了强大的力量,不要做恶,好吗?”还记得悠然自得的时候婷婷很少有的正经严肃地对我说,可惜那时我还不懂只一味得爬着找食吃,没有理她。就是她那双幽幽的双眸很是喜欢看。可是,你的期望我办不到。

  ……

  这几百年来,我到过很多的地方,不知不觉得做了旱魃之后,开始让我的流亡生活有了改善,所到之处人们敬畏我的淫威而想出各种的方法来祭祀我,满足我。只有天上的雷公总是牙咬得痒痒地挣动着翅膀要劈我,可总能让我侥幸地逃脱掉。人们恨我,但更怕我,所以我为了证明我的权威,时时都不断地给他们留个对我的念想:

  我故意地在到的很多地方都留下若干的“子孙”当成纪念,以表示我到过这里,今天,如果哪里有僵尸的传闻,不用说,那一定是我或我后代的杰作。真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我不介意人类的仇恨与敌视会日益加深,就算我什么都不做,继续过着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们还是要诅咒我的。不是吗?

  佛自西域归来时遇见我,佛说要我弃下屠刀,可我每理会他的如婷婷一样的唠叨,我不能弃,我一弃,人就该弃我了。况且经过上千年的精心打造,我终于使人们确信那个古老神话里的僵尸王确有其事,将臣这个名字也由一个虚幻空洞的概念变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实物,所有见过或听过我神奇事迹的人类无不胆战心惊咬牙切齿又无所作为丧气地咒骂着我------将臣!你说我如今这般的风光…我还舍得离开这个由力量与邪恶来决定好坏功罪的世界吗?

  我的故事说完了。有个叫王重阳的神棍来找我,说要把僵尸的故事写成一个系列的文章,而我,这个冒名但又确实强大的僵尸王就是这个系列故事的头篇文章,很好啊,我得意地说,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威严是件很有趣的事,不过……我掐着他的脖子告诉他我希望给这个文章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因为我的外表到如今很是丑陋得我都不忍再瞧了,而世人大多又多是先敬貌再凭人的,于是,在我“含情脉脉”地注视下,他终于在擦完了满头流不干的冷汗后给我想了个还算凑合的名字《拜月》,希望大家喜欢。如果你看了不是很在乎这些文字,那-----就和我一起咬他吧。

  后记:网上一位女孩说她感觉我好象不太轻易相信别人,还有很多的人被我时刻表现出的下流所震慑,粗言秽语,毫无教养。最经典的莫过于一位先生说的极简短的一句话:“你是魔!”谢谢,这是对我最高的赞誉。有人说她想了解我的种种,其实我的每个故事里都有自己的影子…毛主席教导我们:“世界上没有无原无故的爱,也没有无原无故的恨。”简单明了的说,我恨你们,所有正在伤害着别人或正在被别人伤害的人,我倒是很喜悦地沉浸在那种把虚伪的男人和女人一个个在精神上逐一强暴一番的感觉,我想你们也对被我奸淫而感到无比的荣幸吧?尽管你们会压抑着这种快感并且大声地咒骂我。别紧张,放开些,直到完全地放纵自己,我需要你们充分地体会着我猛烈的抽插。来!肆意地呻吟吧,别控制,千万别控制。I…外婆去世以后母亲曾回忆说她当年是如何地艰难家境又是如何地贫困,可最终还是挺过来了,将几个子女抚养成人还成了家等等,人嘛,没有过不去的坎,虽然那是一次无意间的闲谈,可对我来说,那是我一年多来听到的最有建设性的话了。

  我也希望在若干年后等我再看到我现在写的这些文字时会有一种“忆苦思甜”的感受,可现在我没有,我还是被痛苦和悲伤一次又一次地凌辱着。起码现在,我做不到。

  王重阳2004年9月16日周四23点47分随笔

  2004年9月20日周一上午11点37分作

  电子信箱:liupei1021@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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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道士,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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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06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不化骨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不化骨

  
  本文部分内容可能会引起某些读者反感,故18岁以下人士不宜观看。

  若要阅读本文请务必由家长陪伴一同观看。

  “悉~~~~悉~~~~”

  分不清是不是在某个角落里潜伏着的蝉鸣声吵醒了我还是我自己本身意识的逐渐苏醒,无论是何种原因,总之我醒了。

  我一睁开眼睛,这个世界里迎接我的第一位熟悉的朋友就是静侯在普蓝色天空中似乎永远都带着一副甜蜜笑容的月亮,它恬静地凝视着我仿佛在说:“欢迎你回来。”

  我也说不清我到底沉睡了多久,只依稀地在朦胧的尚未完全复苏的记忆中隐约翻找出了几个片段: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我安稳地坐在货车里打着盹漫不经心却又信心十足地计划着美好的未来时忽然我整个身子一阵剧烈的颠簸,一片红光闪耀,在我眼前即将一片黑暗的那一瞬间我的本能告诉我--------车翻了。随后我就听到一声巨响,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此刻我醒来后能肯定的第一件事就是:光速的确比声速快。

  能确定这件事使我感到很愉快,因为这意味着我又可以思考了。我环顾四周,这是一片荒郊野地,目前为止好象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而在山间不间断的清风抚摩下我又意识到原来我竟是光着身子的。

  我的头很疼,有数不清的问题不断跳跃在我的脑海里,怎么回事?我在哪里?其他人呢?有没有人啊?车呢?货呢?……等一等,拜托,我很疲倦。现在要是能找个人问一下多好啊!我到底睡了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都记不清了,这段时间里我如同被禁锢了一样,在我有感觉的时候只觉得一会温暖一会清凉,好舒服啊!这种奇妙的感觉直到我现在能够活动也没停止过。

  不知道在蜿蜒蹒跚的泥泞里走了多久我才在黑暗中看到一点明亮,不远处有一户人家,我很兴奋,虽然这点灯光在庞大的夜里显得那么渺小,可在我看来那又上多么耀眼!我看到了希望,于是,我激动而颤抖地朝着那点光明走去……

  ※※※

  早上醒来严臣的脾气就不太好,不仅仅是因为刚才做了个噩梦的缘故,而是因为一觉醒过来之后他的右眼皮就不停地在跳,欢快激烈地犹如昨夜与那个在酒吧招来的那个小姐在床上做爱般疯狂。“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多年在商海中玩命打拼的他尤为相信这些。虽然按照现在的标准严臣算是个成功人士: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有房、有车、周围的女人像走马灯似地频繁更换,可在如今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里明天的一切都是个未知数,今天风光如皇帝的人明天就可能变成流浪街头的乞丐,因此以前还一心想同上天较劲的他如今格外迷信鬼神,他相信一切自有上天安排,不过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的信念,严臣自小就认为自己不是穷命。所以,在这个信念的顽强支撑下,他成功了。

  “真他娘的晦气!”他嘴里咕哝一声起来进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明显浮现沧桑的脸心里不免感慨,这当然与那个噩梦有关,其实这个噩梦萦绕着他有十多年了,几乎每个晚上他都会做同样的梦:在一间空旷的屋里他兀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忽然门开了,他的父亲满身是血地走进来对他说:“儿子,我要走了。”他吓得哇哇大叫想站起来抱住自己的父亲,可怎么也站不起来,于是,这个梦就醒了。

  开始做这个噩梦的时候他格外地恐惧与悲伤,虽然他知道这个梦已经成为了事实,但他仍然宁可相信这只不过是个梦而已。

  你真的不能不去相信命运这回事,严臣还在上小学的时候父亲的过早离去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之前,他的生活比同年的任何孩子都幸福,尽管他生活在一个离异家庭里。严臣的父亲是改革开放初期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也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因此他们家也是在单位宿舍里第一个安上电话,第一个拥有手机(那时候叫大哥大)的人。每当严臣过生日都要从外面专门订双层蛋糕回来,在学校里他总是以一个慈善家的身份“感化”着身边许多同学。几乎每天他都要让羡慕与嫉妒的眼光洗礼一次,好在他也习惯了。但是这一切都在父亲的意外后噶然而止,那一天永远铭记在了严臣的心里,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也如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里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同学们的赞美时,忽然他的班主任很沉重地走了过来叫他到办公室来一下……

  父亲在山区里运送香蕉时意外翻车了,车就翻在公路的一旁,当时确实有不少附近的村民听到动静围了过来并开始了行动,但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那散落一地的香蕉。严臣更记得很清楚,在事后认定的死亡原因是:因时间太长失血过多导致心脏衰竭……

  怀着满腔惆怅的严臣整理整理衣服看了看表,是时候到公司去检查一下了。他匆匆忙忙地走下楼梯出门开着自己刚买不久的奔驰撇下这座豪华却空洞的豪宅上了路。屋外专门养着看门的狼狗看到他马上摇起了尾巴,严臣笑着冲它摆摆手,狗的尾巴摇得更欢了,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点,因为他联想到在公司里和公司外同样对他摇着尾巴的男女们……实际上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与财富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的,不过是他很长时间里养成的习惯罢了,他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除非自己亲历亲为才放心,这也是他恪守的生存原则。这也是来自他父亲的遗传,同样的在父亲死后这个真实的世界一下在他面前撕去了含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这些年里他看到了太多的背叛太多的虚伪太多的尔虞我诈这些也都让他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强悍也更加残忍无情,严臣坚信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必须要像野兽那样去撕咬吞噬比他弱小的动物才能活得更好,这是他的座右铭。捎带附加一句:开车一定要小心,出了事没人会救你。因为这是个禽兽的世界,不要跟我谈人性。

  ※※※

  天亮了。

  天终于亮了!

  我的思绪终于也完全恢复了应有的秩序,我所想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我的儿子!这个念头太强大了!因为它是支撑我的力量,也是我奋斗的根本。

  待我冷静下来再看看躺在地上的一堆残渣不禁好笑,做天晚上来找这堆血肉(那时这堆“物体”还是个老头)却引起这家伙如泼妇般的叫喊,无奈四下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一面叫一面拿出所有他能拿得动的东西来打我,一开始我还诺诺地躲闪,可他打我打得更起劲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好象我的体内有另外一股力量控制着我,让我感到很愤怒,还把这愤怒转移到这个无知的老头身上,于是,我像只野兽一样吼了一声竟把他吓呆了!没等他缓过神来我更扑了上去!

  接下来我又晕了,昏迷前耳边还传来牙齿啃断喉管的声音……

  “别怪我,谁让你那样对我?”我喃喃自语道,我说不清楚我到底在做什么,我虽然回到了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所有的概念都是模糊的,我只明确地告诉我自己一定要找到我的儿子!尽快找到他,因为我很想他。由于无法确定我睡了多久因此我更无法确信我的儿子现在是什么样子,长大了?还是和我走时一样?可奇怪得很,一想到我的儿子脑海里居然有个声音在确切地向我指定他的位置,难道我与儿子竟有了心灵感应?!

  不管怎么说,试一试吧!我勉强穿上从那滩皮肉上扯下的皮肤随便裹住我的耻部打开门走出屋子。

  ……

  这下我终于明白原来我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是从周围陌生的一切事物中得出的结论,我随着内心的感应一直朝着儿子的强烈气息方向走着,没有感到丝毫的疲倦,也没有理会周围诧异的目光,只盼望可以尽快见到自己的心头肉,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真得不敢肯定了,毕竟我走的时候留给我最后的印象还是个戴着红领巾的孩子……

  我站在一座堂皇的两层房子外仰着脖子费力地观望,知觉告诉我我的儿子就在里面,没想到儿子现在可以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了!我不免一丝欣慰。这比我当年住的那间狭窄的宿舍好多了!我伫足欣赏着这座以前只能从电视里外国电影中才能看到的房子,真漂亮啊!看看!两层的!就像儿子生日时我给他买的蛋糕一样!我啧啧称赞,随即我走了过去。

  “汪!!!”这时不知从哪蹿出条狼狗来冲着我大叫,真讨厌,怎么谁见了我都是这样地粗暴?我瞪了它一眼,狼狗竟“呜~~~”地马上夹着尾巴跑了!大概看我衣衫不整才会对着我叫唤吧?呵!世界变了,世道没变,狗和人(抑或人和狗)还是一样的。

  我走到门口深吸口气,心里不免有点紧张,好久没看到儿子了!我激动地想。我按了一下门铃许久不见动静,等了一会儿又按了一下,我确信清脆响亮的铃声整个房子都能听得到,难道他不在家?我疑惑着,正准备再敲门时,“喀”地一声,门却自己开了,我顿了片刻径自走了进去,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儿子的确不在家,我深吸口气,恩~~~~不错,满屋子里都是儿子熟悉的味道……

  ※※※

  严臣在公司里例行公事地冲着职员们训了一番话又充满感情地去跟几个有头有脸的领导见了面,再三对他们保证一定把最好的房子按照最优惠的价格奉献给他们或他们在外面私自“饲养”的“金丝雀”后才如释重负般地准备回家休息一下,临走时吩咐属下注意公司事物的打理后一边开车一边盘算着今天晚上的夜生活,回想起昨晚玩的那个小姐倒令他回味无穷,所以今天他提前打了个电话给她让她下午到家里来一趟好尽兴地同她大干三百回合。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床上工夫了得,懂得如何取悦男人,他畅快又自豪地想,别看他自己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可钞票还是大把大把地挣,比起这些整天谈理想谈人生到头来还是一样在他手下俯首帖耳听他训斥的“臭老久”们强多了。大学生又怎么样?!他有些愤恨地想,还不是为了几张“老人家”让老子使劲地折腾?很难说他内心深处如此鄙夷他们不是处于隐藏在心灵更深处的自卑。以前严臣认为知识就是力量,所以当别的孩子陆续往更高的学府迈进时他都在角落里孤独地羡慕着他们,可当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长时间乃至有了今天的成就后他却对这群人很是不以为然,他是有理由不以为然的,因为现在的大学生真的比蚂蚁都多,走在大街上用砖头随便扔一下,保不准砸到的就是个大学生,昔日的“天之骄子”如今在他看来和下岗工人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甚至更低的地方,因为他们太过自以为是了,曾经有个某大学的毕业生到他那里求职开口就要坐副经理的位子,可当这个家伙做出的成绩还不如公司里一个早出来跑江湖的高中生时他毫不客气地请这个废物卷铺盖滚蛋,可以说这件事情使他完全而彻底地否定了以前对求学的信念,读书顶个球,他认为,自己比他们更有知识,严臣觉得自己上的是高尔基笔下的“社会大学”,在这座大学里学的知识才是真正的知识。

  车随着他的想法也开到了家门口,下了车,他正要进屋,却看到早上还跟他“打招呼”的狼狗现在却颤栗地缩在角落里不住地发抖,看到他眼睛里更流露出了恐惧口中“哦呜~~”低声呻吟着,他很奇怪,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地,现在是怎么了?不过他没来得及多想就发现自己家的门居然开着在!有贼?!严臣第一个反应就是:遭贼了!不过他并没有想到去报警,在他的潜意识里警察和贼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可以配发统一的制服而后者则没有。现在有这样的事反道激发了他的兴趣,他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他道要看看敢偷到他家里来的贼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可当他走进客厅后却立即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就没醒过来而根本还是在梦里?他的今天就是个梦?抑或是他的人生本来就是个梦?因为他看见自己的父亲竟然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一时间自己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父亲?

  是父亲?!

  父亲坐在客厅里?

  客厅里坐着的是父亲?!

  父亲在客厅里?!

  是父亲?!

  ……

  这些清晰又模糊的念头如无数电流一样穿过他的脑子让他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儿子!”眼前这个状似父亲的“物体”开口说话了,这擦终于把他从短暂又漫长的惊鄂中拉了出来。

  ※※※

  我几乎走遍了所有房间,最后才确信自己肯定是在儿子的家里时心潮十分地澎湃,儿子如今过得真不赖!偌大的房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豪华而新奇的家具和电器,有很多是我以前见都没见过想都想不出来的,我在欣慰中遗憾没能见到儿子,也不知道他要是回来看到自己的老爸会是什么反应?激动?兴奋?哭泣?漠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吵着扑到我怀里跟我要玩具?我很紧张。我在一间有张很大的席梦思的房间里坐了会儿,看得出来这是他的卧室,同样装潢得相当漂亮,和其他房间一样该有的家具都有,真奢侈!我惊讶又满足地想,我看见床边电视机旁有个很像录象机的机器就走了过去,但这个奇怪的机器竟没有可以放录象带的地方我也不会用它。我胡乱按了几下按纽“铛”一声从中间弹出一个小格子,我看到那扁窄的格子正中有一块圆形的凹槽,这是什么?是唱片机?好象太小了点,我手足无措,目光散落在机器边发现几个正方形的纸壳我拿了起来看到那上面是几个搔首弄姿光着身子的女人,这小子,倒有你爸我的遗传!小的时候有一次乘我不在家偷看毛片被我抓住我还揍了他一顿,我笑着,看着这几个陌生性感的女同志我的下体明显硬了起来也翘了起来,我觉得我对她们有着格外奇特的感觉……作为一个男人,这个物件好久不用是很悲哀的事。

  就在这时,我的感觉分明地告诉我儿子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急忙跑下楼去站在门口,那条狼狗看到我又浑身不住地发抖,我有那么可怕吗?

  等了半天也不见儿子回来,我很疲倦,说不出的疲倦,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算静静地待在那里等我的儿子。一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我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这才发现我是何其地累啊!好象几万年都不曾休息了一样,真想睡上一觉。可这时,我在空气中触碰到了一些信息,儿子快来了!

  果不其然,我看见一只手轻轻地推开门然后一个人猫着腰贼头贼脑地溜了进来,这一刻我认真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好象小偷的人,但我从他熟悉的轮廓中清晰地分辨出那熟悉的五官和血缘。

  “儿子!”我喊了他一声,想进一步确认我的判断。

  ※※※

  如果严臣的判断没有错的话而判断又基于他神智清醒的情况下,那么严臣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坐在沙发上喊他“儿子”的人真的是他父亲了!天!这个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原来鬼是可以在白天出来的!

  “爸爸!……”严臣自觉但不自然地喊了他一声,他想走过去但他又不敢,虽然严臣也很奇怪面对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好怕的?哪怕他做了鬼也是自己的父亲啊!可他就是害怕。可没等他决定到底是走过去还是停在原地不动时他的父亲却已经向他走了过来。

  他不知道该迎上去好还是该逃开好,因为他已经呆住了。

  ※※※

  我不否认我是个内心很敏感的人,即使面前站着的是我的儿子我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激动,虽然他看上去并没有原先我所设想的任何一种表情,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忍不住站了起来朝他走去,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几米可走时的感觉却是这么的漫长,我已经仔细把他端详了一边,儿子是长大了不少!俨然已经是个成年人的打扮了!瞧他那张脸,活脱脱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些年我不在的时候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我心疼地想。走到他跟前我仰着头看他,儿子长得比我高出许多了啊!这棒小子!

  我抬起手来摸着他的脸,这是怎样一张充满了坚毅的面孔啊!这个傻小子还愣愣地看着我,呆住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看了我半天。“呵呵,儿子,我回来了。”我竭力控制住情绪跟他说。

  ※※※

  他走过来了!

  严臣这样想着,父亲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还伸出手来抚摩着他的脸,眼睛里充满了他时常想起来就流泪的爱,这是一个为人父者对儿子的爱。他不禁抓住了父亲的手,感觉是温暖的。“呵呵,儿子,我回来了。”父亲对他说。

  父亲!

  真的是父亲!

  父亲活过来了!

  父亲竟真的活过来了!

  还找到了他--------

  一个天天想念父亲的儿子!

  眼里的父亲逐渐模糊了,因为严臣的眼里全是泪水,他觉得自己从那么多年的噩梦中醒过来了~!“爸爸!”他喊了一声跪在地上扑进他的怀里。父亲的胸膛依旧那么结实啊!他感动地想,他从未想过居然会有父子重逢的一天,尽管他在心里也一个劲地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可这样不可思议到荒唐与匪夷所思的事还就偏偏发生了!他觉得多少委屈现在都算不了什么了,他又像一只在汹涌大海中漂浮不定的小船找到了可以庇护自己的港湾了!严臣趴在父亲的怀里尽情痛快地大哭着,想要把这些年来受尽的委屈与磨难通过哭声对他的父亲一一倾诉。

  他哭得尽情又尽兴,试图让他自己重新变回以前那个撒娇的孩子。

  “乖儿子,快起来吧。”父亲等了他半晌让我哭够了才拍着他的背和蔼地对严臣说。严臣站起来看着父亲,这才发现父亲身上穿着一件黑不黑蓝不蓝的土布衣服,还光着一双脚,“爸……您……您是从哪里过来的?”严臣惊奇地问他,这个问题很重要,也是他一边欣喜一边迷惑的事,“我也不知道,只感觉我谁了好长好长时间才醒了过来。醒来以后我就想要来找你!”父亲也看着他脸上泛着亲切的微笑说。“爸……我好想你啊!”说着说着严臣又是鼻子一酸,“哎!乖儿子,我不是回来了嘛,别哭了!啊!”父亲摸着他的头把他当成小孩一样哄着他说。不过严臣宁愿自己就像个小孩被自己的父亲永远这样哄着。“对了,我走的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看来很不错啊!多亏了你的叔叔婶婶们帮忙照顾吧?”父亲颇有些欣慰地问,“哼!是的!他们是挺照顾我的。”严臣说起来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凶悍,他也忘不了当年父亲尸骨未寒之时在灵堂上那帮平日里对着他和他父亲笑眉笑脸的叔泊兄弟们是怎样追着他逼着他说出父亲银行帐户和密码的,等他们拿了钱以后又为着如何分配而这些钱而吵得不可开交直到大打出手浑然忘记了严臣的存在,这么多年里严臣能从一条野狗慢慢成长为一条豺狼可以说对亏了这帮亲戚。

  “儿子,你怎么了?他们对你不好吗?”父亲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问道,“啊,没!没什么不好的,他们还可以,对我很好。”严臣不想刚见到父亲就对他说他的亲生兄弟姐妹的恶毒,不过这些家伙对自己坏现在看来倒成了件好事,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们说父亲死而复生的事。毕竟这么多年不来往了,他们现在在哪里严臣不知道,而严臣现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恐怕他们早以为严臣也死了,而严臣则早就当他们都死了。

  ※※※

  眼看着儿子对我说话时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心里就有了底细,自己的兄弟是什么德行我自己清楚,想来在我走后他们也不会善待儿子,唉!不去管他!儿子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啊!对了,这么久不见我也有很多话要对儿子说呢!

  “儿子,这么些年你都在做什么啊?怎么会有钱买这么大的房子?”我惊奇地问他,“我现在自己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自己当老板了!生意不错,所以我手头上有点小钱。爸,您以后就跟着儿子享福吧!”他兴奋而憧憬地对我说,好儿子!我感怀地想,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你这里真不错啊,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房里都转遍了,布置地真好!哦,我在你的房间里看到一样奇怪的机器好象是唱片机但又不像我不会弄,你告诉我怎么搞才好。”我突然想起在那机器旁的女人,腹中一团暖暖的热流充了上来。不过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还真不好意思说。“机器?我房里?”他奇怪的问,随即挽着我的胳膊搀我上楼,这傻儿子!真当老爸我七老八十了不成?

  进了他的房间我指着那机器给他看,他望去一会就忽然笑了起来,“笑什么?这是什么?”我问他,“爸!这是DCD机,是放DVD的!”他笑着说,“什么是D……DVD?你家里没有录象机啊?”我问,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哈哈,爸,您那个时候这东西还没有呢!DVD就是看电影的机子,现在早就不用录象机了,这玩意看起来更清楚!”他说着走过去,我也过去好奇地看着,“那这又是什么?”我指着那几张光屁股女人问他,他脸上一红:“这……这是没事放着玩的。”他说,“这东西怎么放啊?”我急迫地想看看,“哦!是这样放的……糟,没别的碟子了!”他四下找了找挠头说,“这个不能看吗?”我问他,他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您看这个啊?……也行,您看着啊!”他说着从那纸壳里抽出一张圆圆扁扁的像是缩小的唱片一样泛着光的东西,“这就是DVD,也有跟这一样的叫VCD,其实都一样的!我们通常关这叫碟子又叫碟片,比起以前的录象带更轻便也更小了!哪!就是这样看的。”他把那叫碟片的东西放进抽出来的格子里又按了进去打开电视,拿出个像牙膏盒子的物体,“这是遥控器,您看啊!”他按了几下,机器上闪了闪红光接着屏幕一亮画面就出来了:两个男女光着身子哼哼唧唧地在干那事儿。“平时闲得没事……就……就看一点这个。”他很郝然地在一旁说。不过我却无暇听他说话,很奇怪我居然可以这样沉迷在这种事情里?按说我也是个过来人了,不应该在自己儿子面前出笑话,可我就是很迷茫但执拗地盯着画面上不断起伏的男人和女人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原来男女间的事还可以玩出这么多的花样来!我惊叹着,觉得自己白活了这许多年,更觉得自己体内那股劲又上来了,它在召唤我……

  --------------

  [附记:

  最近我的心情也很差,因为接二连三发生的案子让我饱受上面的压力与舆论的批评。这些天来在城乡结合部一带已经发现了三具以上的尸体,都是女性,死者浑身赤裸遍体牙印,她们的下体都血糊糊地成了一个大洞,残不忍睹,我敢打赌凶手一定是个变态的家伙!这是件很令人气愤的事,可更让人气愤的是上头把这件棘手的案子交给了我负责!

  我不是不想抓到凶手,而是这件案子太难办了,我查遍了所有与之有关的蛛丝马迹到现在为止却毫无头绪,唯一知道的死者的共同点就是经调查她们是“小姐”,或者说其中两个是“职业的”,而另一个是“业余的”,由于“小姐”这样的“职业”的特殊性,她们所接触的“客人”太多太广也太杂了,我从她们身边的“常客”调查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对象,那么曾经跟她们有过“接触”的人呢?那就像大海里捞针一样困难,且不说她们的客人里有本地人也有外地人说不定还有外国人,但就从这些“客人”的身份入手也是难事,死的这三个女人是她们“行”内的高级“小姐”,价格不菲,那么她们平时的“客人”不是大款就是大官,总之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这不,刚刚才查到某位要员与其中一位有关还待调查时上头就打来了电话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又叫我查又不让我碰不是成心为难我吗?!

  --------一个刑警的独白]

  --------------

  ※※※

  我原以为我终于从噩梦中醒过来了,可我原来是进入了一个噩梦中。

  --------严臣

  “这么早的你也要啊!你真厉害!”穿着暴露而妖艳的女人嗲声嗲气地站在门口对严臣抛出个媚眼说。“少废话!快进来吧!”严臣面无表情地把她拉了进去。“这么着急干什么呀?一会我保证让你舒舒服服地,女人顺势倒在严臣怀里一边继续撒娇一边熟练地用手隔着他的裤子抚弄着他的下体,“啪!”严臣打开她的手,“叫你来不是让你伺候我,是伺候别人!”他冷着脸说,“谁呀?”女人问,“跟我来!”他说。女人无所谓地跟着他上了楼,对她而言只要给钱跟谁做都一样。

  “你家真大呀!”女人赞叹道,严臣不理她,只顾在前面带路,女人没趣地在他后面做了个鬼脸。严臣带着她走到一个房间外定了片刻使劲吸了几口气然后敲门,女人看见严臣的手在颤抖。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一个表情诡异的中年人,“人我给你带来了。”严臣说。“好的,让她进来吧。”那人看了看女人露出很满意的表情,“哎!等一下哦!先说好了,伺候你们两个人可就不是这个价了哦!”女人急忙说,“放心,你就伺候他一个。”严臣看了她一眼,露出怜悯的目光,但很快一闪而过,“进去吧!”他把女人推了进去。“好了叫我,我就在楼下。”严臣对那个男人说道,不容他回答关上门就走开,仿佛跟他多说一句都不愿意似的。

  他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木然地坐着,心里默数着什么,一会儿就听楼上隐约传来几声惨叫,“啊!~~~~”他并没有站起来,动都没动,反而不住地叹气。

  这已经是第七个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一切在瞬间都变了?!

  ※※※

  我受不了了!我大吼大叫着在床上翻滚着、咆哮着。“爸!您怎么了?!”儿子吓得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的身体骤然像是一块燃烧的炙铁一般滚烫着似要随时迸发出疯狂的火焰!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身体中唯一强烈的意识威胁着我:它(还是我?)要女人!

  “女人~~!女人!~!!”我不停地大叫着,可那不是我的声音!

  “爸!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儿子几乎又要哭出来了!可我无暇再安慰他,因为我快要爆炸了!

  “呀!!!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啊?!”此时门外竟出现了一个浓状艳抹的女子!她眼见着屋里躺在床上不断翻滚痛苦呼喊的我惊恐地嚷道,活像之恬噪的野鸡(后来儿子告诉我她果然就是只“鸡”)。

  来得正好!我好象一下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可以救我性命的良药一样扑了上去!“啊!”她也吓得大叫,我一把把她拽了过来扔到床上动手撕扯她的衣服,“爸!您干什么?!”儿子惶恐地上来拉我,“走开!”我吼道,甩手把他推了出去,力量之大竟让他整个人直摔出门外“嘭”地一下撞在墙上昏过去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知道现在的我不再是我了,而更像是一头发了情的野兽需要交配,需要找那个能让我爽快的地方把我粗暴狂躁的东西塞进去在别有一番洞天的美妙世界里尽情狂欢一下,哪怕只一下就好!“不要!不要啊!”身下的女人还在大叫,这在我听来是世上最悦耳动听的音乐了,我使劲地揉搓着她丰满坚挺的乳房,一只手不停拨弄着摩擦在我手心里的那颗花蕾,一只手早把她本就穿地不多的衣服撕得精光,拼命寻找着可以解救我的圣地天堂。

  终于,我找到了那个外面狭小而里面广阔的地方把我那只魔鬼一古脑地直刺过去,活像一个忍耐已久的有着杀戮欲望的人可以为所欲为地屠戮了!

  我闭着眼睛如马达拌抽动着,丝毫不介意那些热乎乎的液体如喷泉不断喷散在我身上,因为我也将要把那魔鬼完全释放出来了!

  哦~~~~~~!

  我感觉有数以万计的魑魅魍魉终于从我的体内一下子激发了出来!

  我很是享受,不由得长吐一口气,在这一瞬间的这种快感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得道成仙!!!!!!

  ……

  ※※※

  我早就该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么的可怕!严臣惊悸地想,那天的血腥恐怕要成为他生命中的另一场噩梦了!

  当他醒来时只看到让他震怖的场景:一个(只?头?)满身是血浑身灰白还带有黑色怪异条纹的“人”正骑在一具死了还瞪大双眼满脸惊恐的女尸上疯狂地抽动着他(它?)的臀部口里不住低吼着,忽然他(它)的臀部略顿了蹲动作迟缓了许多然后用力地往前重重地抽送了几下,凭着经验,严臣知道他(它)射精了,如果妖怪也会射精的话。

  他呆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好象已经静止了。他只看到这个怪物转身的同时也在恢复成人形,而这个人形赫然就是我的父亲!!!!

  严臣无法再祈求上天保佑他赶快从噩梦中醒来了--------他已经失去了思维的能力。

  “把这收拾干净,我要休息一下。”父亲(他真的是我的父亲吗?)赤着身子站起来走过他时对他冷冷地说,然后到另一个房间去把门关上只留下呆若木鸡的严臣和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从那以后,隔三岔五的这个“父亲”就要严臣给他找女人,要是稍有抗拒的话严臣就会遭到“父亲”的折磨与毒打,严臣曾想过要逃走,甚至想过报警,可他的“父亲”仿佛能够洞悉他内心里的一切思想似的在他做出行动前就“嘿嘿”地看着他冲他怪笑,严臣现在最清楚,他朝思慕想期盼归来的这个“人”不是父亲,而是一个妖怪,一个只是具有他父亲记忆与思维的妖怪!而他自己也沦落成为妖怪的奴仆,违心地替他清理着每次暴戾后留下的令人恶心的血肉垃圾。

  此时严臣还是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翻动着报纸,“儿子!”楼上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可这声亲切的呼唤现在在他的耳朵里听来犹如地狱里的招魂曲!“什么事?”他打了个寒战,其实他早就知道又该去给他的“父亲”去找“进补”了。“去再找个女人回来,老爸饿了。呵~~~~”几声短促地笑声结束了他们的谈话,严臣把报纸扔到一旁麻木地站起来穿上衣服像个僵尸一样走出门去,门口那条狼狗早已经忍受不了这里每时每刻都散发着的恐怖气息而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段日子以来严臣本就像是个心脏可以跳动的行尸走肉那样活着,他对什么不再关心,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他甚至希望警方可以早日破案早日抓到他早日把他枪毙掉,那样他就可以彻底地从这场噩梦中醒来了,其实,他只要稍微仔细看那张报纸就能从报纸偏僻的有角看到这样一条消息: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坟场发生一桩血案,看守老人疑被某种大型动物攻击致死,现场残不忍睹。而这坟场,正是严臣当年埋葬父亲的地方……

  据说死者的骨殖若被野兽叼出坟穴得了日月精华就会变成妖怪,能说出前生的事情,如与女人交合得了阴精则后患无穷。--------乡间怪谈

  (未经本人许可,严禁转载做商业用途,其他则不予追究,但务必保留联系本人方式)

  王重阳

  2005年3月31日周四下午正在编写。

  同日晚间11点31分完成

  qq181534104(都换了有段时间了怎么还不见有人加我啊?)

  电子信箱:liupei1021@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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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06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洞房花烛夜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洞房花烛夜

  
  今天,是他和她的大喜日子。

  在我12岁的时候,就暗恋她了。

  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从小就是。

  每天放学的时候,我都要在她的身后悄悄地跟着她走,直到目送她回家,我才会慢慢地

  走几十里地回我自己的家。

  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到他的出现。

  他是村长的儿子,是我们这里的小皇帝,也是我们这里最富的人,从小,他和他的“爪

  牙”就喜欢在我们学校到处的欺负人,像他爹一样。

  从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担心了。

  不过,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我知道她不是真心喜欢他的,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他,都讨厌他,就像讨厌他爹一

  样。

  我还知道,她也不喜欢我,她甚至叫不出我的名字,我和其他暗恋她的人一样,是她生

  活中的影子。她真正喜欢的是邻村的他,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我相信,我宁愿看到

  她和他在一起,也不愿意见到她和这个流氓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可最终,她还是嫁给了他。

  我明白,我们所有人都明白,村长是怎么带人到她家连哄带吓得迫使她那软弱无能的父

  亲就范的。

  出嫁那天,很多人都来了,婚礼办得很热闹,从来没有这么热闹的场面在村里出现过,

  也只有村长能办得了。她的母亲把她打扮好后,哭泣着送她出了屋,父亲在一边劝解着

  大喜的日子,别……

  可他自己也忍不住抽泣起来,连忙用手捂住自己过早苍老的脸庞,怕站在外面凶神恶煞

  般“迎娶”新娘的村长家人的不满。

  终于送到了村长家,一对“新人”拜了天地,大家一起贺喜不断,村长一面笑着客气的

  应对着,一面色迷迷的瞅着自己已经过门的儿媳妇。

  他的儿子似乎更是忍耐不住的狂笑着,好象恨不得马上就带着她进洞房好好的享用这个

  “战利品”。

  在人群的外面,我也来了,我看到他也来了,他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着,脸上带者痛苦

  与愤慨,更多的是无奈。

  我们此刻的心情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失去了他的爱人,而我

  只不过是一个影子失去了它的主人。

  入夜了,喝喜酒的人大部分都走光了,他也早就走了,恐怕再待下去会让他发疯的。

  可我没走,我一直在这里,看着村长的家眷亲友们如何开着粗俗的玩笑闹着洞房,我一

  直看着她幽怨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欲哭无泪的美丽的脸庞,我心很痛,真的很痛。

  家眷们都走了,亲友们也走了,我走出村长的房子,绕了一大圈来到新房的后面,

  爬上房后的大榕树,我还想看看她,我总觉得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一样。

  今晚,他酒喝得太多了,早已经躺在她的身边睡下了。村长在他警惕的老婆的“挟持”

  下也回房睡去了,只有她,坐在床上开始默默的小心翼翼的哭泣。

  看来今晚她还不属于他,我心里想。虽然知道,逃得过今天,逃不过明天,毕竟,她嫁

  的是一个如狼似虎的他。

  突然,房里一阵风慢慢地刮了过来,很奇怪,房间门窗明明是关起来的啊,就在这时,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他们的屋里,正对这他们的床,可她似乎看不到她

  ,还在哭泣着,那个女人对着他们双手作揖地只是拜,只是拜着!

  巨大的恐惧涌上我的心头,

  我好想喊,可我竟然喊不出来……

  回家后,我害怕得整夜没睡,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为什么要来?

  她会对他们做什么?

  我不知道…………

  第二天,我被一阵人声吵醒了……

  她和他都死了。

  就在今天早上,

  死因不明。

  连续好长时间,村子里都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情绪,

  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由于她是已经过了门的人,所以葬在了村长家的祖坟那里,和村长的儿子在一起,

  我时常悄悄地去看她,当然,还是远远的看着,就像以前一样。

  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来他了。

  好沧桑,白发覆盖了他的面容,

  她的出嫁带给他的是心痛,可她的死带给他的是绝望。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村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该穷的穷每该富的富,原先的村长也

  死了,在他儿子死后不到一年。

  现在的村长和以前的一样,他的儿子也和他一样,每天到我以前上学的学校去欺负一下

  男孩,调戏一下女孩。

  他,我再也没见到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一个失去了主人的影子还在麻木的活着。

  不过,我有了老婆,孩子,他们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

  只是,在傍晚时分,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时候总是在想:

  失去了主人的影子

  是否可以真的活得快乐?

  王重阳

  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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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07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黄梁漫步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黄梁漫步
  2005年8月20日周六,今天对于我而言是个极不寻常的日子,因为我们换宿舍了。换宿舍本来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这次换宿舍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因为公司现在形势越来越好了,而我,作为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高级行政人员(翻译、秘书兼打杂)的地位似乎也有所提高。

  新建成的宿舍楼很大,也很漂亮,里面装修的也很豪华,里里外外全都仿照欧洲建筑的模式,阳光充足,金黄色的如同麦穗般的光线把整个宿舍点缀得像是沉浸在了金色的海洋里一般,总之,我的前途和这栋楼一样,一片光明。

  当我站在宿舍大厅里欣赏着这一切时,小朱笑嘻嘻地跑过来告诉我说她就住在离我不远靠近大厅的房间,说完还带我去看,经过走廊的时候正好碰到小陈,她又冲着我和小朱暧昧地笑了笑,我赶紧回避她的目光……

  我站在小朱房间的门口,看着她欢快兴奋地收拾着房里的东西,房间的窗户却突然打开了,我发现原来公司设计部的那群饥渴男就住在她的旁边,他们也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色眯眯地盯着浑然不觉的天真的小朱交头接耳地窃窃笑着,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也就是这么的不简单……

  我从外地出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风雨把这天的夜晚折磨得像我一样狼狈不堪,狂风夹杂着落叶将宿舍楼“扫”了一遍,我拿着行李箱站在楼外仰望着矗立在暗夜中的大楼,一道闪电忽然划过天空,给我模糊的视线一个暂时的光亮,我这才发现宿舍楼的后面是一片墓地,不一的墓碑阴险地躲在大楼的背后似乎在策划着什么阴谋,我无原由地打了个冷战,越发觉得这活似德拉库拉伯爵出没的《惊情四百年》里的场景。

  唉!我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躯缓慢地走进楼里,真令人难以置信,在这见鬼的夜里整个大楼居然一点光亮都没有?!由于光线太暗,所以我也懒得看手表了,反正现在是什么时候对我来说也不太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好想睡觉啊!所以,我在房间里简单地换了身衣服后就走进公共洗漱间里准备尽快洗好脸刷完牙好回房睡觉,我实在太累了!

  谁知就在我埋头洗脸的那一刹那,原本就昏暗的灯光突然闪动了一下。怎么?要停电了?!我抬起头来发现灯光的确诡异地一闪一闪地,然而更要命的是我看到的镜子里的景象:我竟然看到小陈穿着寿衣,头戴紫色纱巾披散着乱发看着我阴森森地笑着!

  在当时我的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本能地认识到:我见鬼了!

  我惊恐地夺门而逃,大声呼救,可空旷的大楼里却根本没有人回答我,应和着我的只有她那令人惊悚的笑声!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不是笑,因为我越听越像是哭,而且是含着咒怨的哭!

  我漫无目的地拼命狂奔着,当我意识到我必须逃出这个地方时却怎么样也逃不出去,我只好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蹿,谁都不会体会到我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恐惧!我身后那凄厉的“笑声”越来越响亮了!那笑声逐渐超越了奔跑中的我,跃到了我的头顶。

  头顶?我抬头望去,在黑暗中依然典押的大厅里一片狼籍,房梁上却吊着一个死不瞑目的女人,鲜血还顺着她的嘴角往外滴着……

  不容我把恐惧进行到底,也不容我完全昏厥,小陈吊在房梁上凄惨地告诉我说:就在我出差的那天晚上,那群男人就冲进了她和小朱的房间里轮番残忍地蹂躏了她们,她的手冲我一指,瞬间,我听到了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的邪恶——尖叫、狂笑、哀求、哭泣交织在了那个如今夜一样的风雨交加的罪恶之夜里……事后,小陈含愤自尽,而小朱却一直昏迷不醒。

  ……

  小陈说完复又笑了,从眼眶里流出腥臭的血泪。

  而我却在第一时间冲进了小朱的房间,就在我推门的时刻,所有的微弱光线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并聚集在了昏迷中的小朱身上,她身着童话中公主的华美衣裳恬静地躺在床上,显得那么美丽,好象只是睡着了一样。

  我默默地坐在床边,久久地凝视着昏迷中的小朱,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放在我的胸口,我对着沉睡中的小朱低沉地说道: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也一定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请相信我。因为,我爱你。

  说完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嘴边柔柔地吻着,我想起过往平日里可爱活泼的小朱,想起她的俏皮与可爱,我真后悔我为什么不懂得去珍惜她,我早就应该对她表白的!

  我低下头任由我的泪水流淌,望着昏迷中的小朱伤心不已,仇恨与怜爱交织在了一起,此时此心恐怕只有天知了。

  忽然,我看见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她微闭着的双眸中流了出来,顺着她美丽的面郏滴在绚丽的毯子上——她的眼睛眨动了一下随即睁开,她醒了!

  她坐了起来对我甜甜地笑着,然后依偎在我的怀里对我说:我爱你。

  刹那间幸福充斥着我的全身,金色的阳光再次滋润了整个房间。

  我正欲开口,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我惊讶地看见阿庆带着小房、老谢、陈总、阿姨还有秦经理他们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而小陈居然也恢复了常态笑着跟在后面。

  我迷惑,阿庆拍拍我的肩膀一如往常那样很Q地对我说他们早知道我的心思了,所以找了个时机为了考验我对小朱的爱才筹划出这么一出戏……

  我愣住了,看看搂在怀里的小朱,她红着脸羞涩地“嘤”地一声复又低头不语。

  接着,各种嬉笑声充斥在我的耳边:

  “小刘啊!很好嘛!”

  “现在混得好啦!”

  “我早看出来……”

  “滴~滴~滴~”

  ……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本能地拿起手机,是小房女朋友发来的短信,她问我小房回来了没有?我想确定一下,转身看看,小房正摆出迷人的POSE与周公缠绵着,房间里一股昨夜尚未散尽的烟味……

  我颓然地瘫在床上,大脑仍没有彻底地清醒过来。

  我不住地四下张望,这才开始逐渐有了点清晰的意识:妈的,一切都没变,还是这个破楼,还是这个破集团,老费还在加拿大,我口袋里还剩10块钱,小田现在应该在家带着孩子,小陈明天应该去新的地方上班了,而小朱现在应该还在某个地方玩……而我,仍旧是一个被高层忽视的小角色而已。

  晕死!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不过这个梦让我回味了一天,因为我好长时间没有做过关于爱情的梦了。

  ……

  靠!小朱与我有何干?我应该梦到杨昱娜或者范文芳的!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是周日,祝大家周末愉快。

  2005年8月21日周日上午10点45分醒来于床上速记后郁闷中

  王重阳lp

  后记:对于我和所有熟悉我的朋友来说,一定都很惊讶我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东西来充斥在《风雷地动令》里,滥竽充数?随便怎么说吧,但我想告诉各位,这个梦围绕了我直到现在,包括我在打这些字的时候我都在笑着,因为浪漫与爱情对于我一向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而且这个梦带给了我一些灵感,所以我就当做热身以后开始继续写《风雷》的其他故事。至于小朱,她调到中马工作快一个月了,对于她,好感是有的,不过还不像梦里的那么夸张而已,所以,我对这个梦境至今玩味不已。或许,梦中的这场梦是我潜意识里的思维吧。这不,下午因传真事与小朱通电话,她倒没什么我却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估计她该在那边用口头禅说:神经病了!我一直都很想对她说:如果我有阿庆的地位,我一定把她留下,哪怕与老费闹僵。不过,这样的话我是说不出口的,就更别提其他的话了。好了,请大家开始关注我即将写出来的《天龙八部•迦楼罗》、《僵尸大时代•唐尸宋祠》、《请阴神》、《走夜路》、《三生•血日》和《妖魔道7》。哦!差点忘了,“爱因思念”啊!我每次听与非门的《梦蝶》这首歌都觉得是你在唱的。虽然我没听过你的声音。

  2005年8月22日周一中午饭后于办公室边写边笑

  附文一:

  小莫说女人其实是一种比男人要冷酷的动物,因为别看女人爱哭,其实哭完就表示宣泄完了,她们心里的感情也会随着一次次哭泣而逐流失。男人则不同,男人的哭泣被视为懦弱的表现,所以大多数的男人都会压抑着自己。

  一个男人,从他生下来就注定他所要承受的东西比女人多得多,却惟独没有哭泣的权利,所以,男人通常会比女人短命……

  2005年7月14日周四下午接到父亲的电话,他说他在江阴,而且就在申港的边上,当时我很诧异,更多的却是——恼火。 我赶紧坐车到他所说的地点,我看到他站在加油站旁,下了车,我对迎面向我走来的父亲大光其火,以至于父亲来不及把笑容收回,就那么僵硬地留在脸上。我在车上看着坐在前面的父亲沉默的背影,突然觉得我是个混蛋。

  到了中山公园,他把带来的东西一一细数,中间他打了个电话给母亲,母亲也听出了我的不快,叫我不要生气,我说我没有生气。我到底又在生气什么呢?

  反正决不是我对他们说的那样:事先没跟我说,让我觉得太突然了。

  最后我带父亲去吃快餐,他自己点了几个菜和啤酒,我买单。

  回去的时候我们坐在车上时,我偷偷瞄着父亲,他头发又白了许多,我想,我不在的时候,谁给他拔白头发呢?他一向是个讲究形象的人。

  送走了父亲,我一回办公室就打电话给母亲向她解释说我没有生气,她说那就好,不然父亲会难过的,临行的前一晚父亲叫她不要告诉我,他要给我一个惊喜……我终于哭了,我说我这个儿子没用,还不能给他们什么,母亲叫我别这样说,她和父亲已经很开心了。回宿舍后我又发短信给父亲,祝他一路平安,他说谢谢,儿子。

  我回头看看床上,摆着一堆他带来的东西,我又哭了。

  的确,我是个没用的家伙。

  自从来到了这里,我承认我的思想已经越来越接近《猿猴月》里的妖怪了。

  我正逐渐地把尊严和道德丢到一个我不常去的角落里,连对家人的思念也一起放了进去,所以,父亲的突然到来竟会让我无所适从,让我觉得我突然一下子就把我肮脏的灵魂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我怕他会从我的眼中看到我所做的所有卑鄙无耻的事情。时间长了,我都快不拿我自己当人看了。

  几位朋友问我,是不是生活安逸了就写不出好的东西来了,人也变得不那么“愤青”了?他们都错了,他们会这样说,只能证明他们根本不了解我,谁也不会了解我,包括我自己。

   刘沛(王重阳lp)

   2005年7月14日周四晚于宿舍

  附文二:

  东升和阿锋说我这个人不简单,心智发育超常,和阿庆有一拼。可我觉得,阿庆不如我,因为他没有我卑鄙。

  ……

  2005年7月29日周五下午下班后,办公室里只有我和阿庆、老谢三人,我坐在小朱的电脑边焦急地等待着上网的时刻,阿庆坐在我旁边的办公桌上低头无所谓地翻看着什么,老谢却站在靠窗的沙发边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今天发生的事,大家心知肚明,这其中也有我的作用,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作用。

  我们都不是坏人,起码比他们要好得多,但之所以会成这种暗斗形势,只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

  我留意到老谢,是因为他那被夕阳沁润而湿透了的孤独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他那种无言的孤独与伤感,像极了我的父亲。所以,我抛下了阿庆,也只在那一刻抛下了阿庆,冲动地走到老谢身边,却沉默地陪着他一起“看”着外面。他忽然说到我的饮食习惯,说我要适应这里,并拿出小朱上午给他的芝麻糖给我吃……

  作为一直以来都存在隔阂的我和老谢之间,迄今为止,有两次让我对他感到亲切,一次是因为签证的事他被骂而在下午对我说起很多话,恐怕比三个月对我说的话都多,还有一次,就是这次。我摸着自己办公桌上的烟夹,真得很想说一句:“主任,要是不嫌弃的话,抽我一根烟吧。”可我终究还是没有说。我怕他会以为我在同情他而刺激他本来就很敏感的神经,但我又的确是在同情他。毕竟,大家都是男人,有些心境和心情是吻合的,本就不需要什么语言。

  晚上在回去的路上,小房让我以后尽量多跟老谢说说话,我想我会尽力的,虽然我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可是,为了我自己,我还是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的,因为我的确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只是在尽量避免伤害过多的人,或者将受伤害的人的痛苦程度减轻到最低。

  我想,在那天下午的那一刻,我为他的忧伤而替他憎恨那些利用完他就把他弃如敝帚的人,在那一刻,我为他而愤怒!但也仅在那一刻而已。因为,我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在这一轮回合中,我又赢了。想起父亲对我说引用毛主席的那句“与人斗,其乐无穷”的话来,自责完后又很是沾沾自喜,晚上值班时,我听了与非门的《梦蝶》:“画只蝴蝶天上自由飞,寻找可爱的花蕾。东张西望,编制花里的完美……”。我觉得我很累。

  特留此篇以纪念阿庆说的“同仇敌忾”,还有在那天那时那刻我被感动的那背影,更有那在瞬间融合的父亲和老谢。

  《 猿猴月》里的妖怪:王重阳lp

  2005年7月30日周六下午于总裁办公室

  王重阳lp

  QQ:18153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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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09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五通神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五通神

  
  引子

  南方有“五通”,犹如北方有狐仙一样。

  在现在的某些江南小镇,我也能看到残存下来的这些相关习俗与遗迹。

  相传明太祖朱元璋平定天下后于一夜梦见数十万阵亡无主的将士向他哭诉,于是他下令民间要供奉“五通”神位,让他们得以享受百姓的祭祀。

  所谓五通乃是五人一组,又称“伍”,“伍“是古代军队的最低编制,相当于现在的“班”。因此,所谓的“五通神”其实不是神,而是鬼,而由此也流传下来许多关于他们的传说……

  《五通神》------王重阳lp作品

  大明万历四年

  六月初五

  江苏苏州

  晴

  本日忌洗浴,宜出行,祭祀神明

  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嘈杂的锣鼓声惊醒了。

  我连脸都没洗只胡乱穿些衣服就跑出了府衙观望,看见街道旁早已站满了围观的人,有一支奇特的队伍鱼贯地穿过了街道:走在这支队伍最前面吹着唢呐敲着锣的不消说,那自然是本地的乐师们,中间十余个壮汉抬着一张硕大的台子,台子上摆放着三只被整个煮熟了的猪,牛,羊。不过它们的头上被戴上三朵大红花,这在我看来显得滑稽不已。紧随其后的是五个身着麻衣的男人,这个我知道,当地只有家中亲人过世了才会穿这种蓑麻制成的衣服,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圆圆小小的骨灰钵,因此我很惊讶,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最后跟着的一群男女老少,看得出来他们跟这支队伍有关系,因为他们都在哭,一副很悲痛的样子,可是他们身上都披红挂绿的全然一副婚迎嫁娶的打扮。这算什么?南方人真怪!我想。虽然我一向认为我自己的适应力很强,来这里一个多月了,可今天这样的一支队伍却让我对我自己向来标榜的适应力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

  我姓刘,这个姓氏冠在我和我家族的头上还不到一百年,原因很简单,我本来不姓刘,我姓篾尔惕,全名应该叫托贯蔑尔惕,我的家族原本就是这个姓,因为我们是蒙古人,不过现在,我和我的家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坚称自己是汉人。

  我们改汉姓还是源自于我爷爷的爷爷,他那个时候正赶上了一个改朝换代的日子,这本来很正常,但所不同的是这是一个原本被压迫很久的民族终于推翻了一个残酷统治他们将近一百年的外来的草原民族,也就是我的民族。按理说人们要打倒的不过是统治者,可惜由于我的先祖们当初来到中原时太过残暴,对汉人们欺凌过甚的缘故,以至于用近百年的时间也消磨不了烙在汉人脑海中那深深的仇恨,因此,在更迭历史的同时,也祸及了许多如我一样已经融入汉人文化的蒙古士子们。这其实也不能全怪汉人,听爷爷说,他爷爷也曾带着征服者的傲慢肆意凌辱过这里原来的主人,所以当复仇的时刻来临时,几乎每天都有族人被杀,连长得像蒙古人的宽额扁鼻细目的倒霉汉人也跟着遭了殃。这情形让我想起了历史上五胡乱华时的羯人,他们也是用他们的残暴亲手为自己挖开了死亡的墓穴(关于五胡时期的故事在若干时间后我会在《风雷地动令之惊蛰•灭胡令》中写出,届时敬请收看)。所以,为了躲避刚建立不久的明朝政府的迫害,我们和许多被汉化已久却仍保留着蒙古户录的族人们一样举家迁徙,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存身真理,我们从河北转到了安徽的凤阳,而这里,正是那个开国皇帝的老家。爷爷们对新邻里说我们是汉人,这没什么难度,而且这里的百姓秉性相对平和,因此我们才得以继续代代繁衍直到今天。

  关于这些历史我曾认真地想过,坦白地说我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对汉人产生敌视与仇恨,连我的父亲都没有,因为除了我们都知道自己的真实民族属性外,我们都已经把自己当成汉人了,事实上我们自爷爷那一代起就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书香门第。四书五经在我学来比我的汉人同窗们更出色,我推崇孔孟之道远多过当年祖先尊尚的金戈铁马,成吉思汗的故事对于我,早已成为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梦。虽然以前在北方生活过几年,的、可长这么大,我连草原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更无法想象若干年前我的祖先们是如何过着那种茹毛饮血穿着兽皮四处狩猎的日子。

  那些是胡人,我曾坚定地想。这里才是我的家乡,虽然偶尔在梦中梦见过传说中的毡房和骏马,虽然有时也不禁为那陌生祖先征服欧亚的荣光而感到自豪,可一想到这过程中扬抑着的夹杂着血腥的尘土,我就从内心深处感到厌恶,我讨厌这样的荣耀,“暴政者必暴亡”,我相信这个道理。如果有一天,我那些远在大漠的族人们再想入主中原我没意见,但如果他们还想挥起弯刀杀戮我的亲人与朋友的话,我也一定会毫不忧郁地誓死保卫他们,保卫我的家乡。这就是我这样一个“蒙古人”的思想,我差不多快忘了这身份了,只有当我在面临困难与逆境想要退却时,我才会对自己说:我是蒙古人,我的体内流淌着成吉思汗的血液。

  仅此而已。

  由于我的刻苦努力,所以我的道路基本上比较顺利。接着被吏部先后委派到了山东,河北,甘肃一带任职为官,我自信我很出色,而事实也是这样,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年之内每换任一地我官职就升上一级。如今,我又被委派到了苏州当知府,以前我从未到过江南,不过在北方时就听说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到了这里以后果然觉得这里人物之秀美,山水之清丽实乃我生平仅见的,所以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包括像今天早上的那支奇怪的队伍和队伍里的人那奇怪的行为都同样让我很好奇。

  所以早上清闲的时候我把看到的这些告诉王师爷并问他可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师爷是绍兴人,来这里已有数载,比我为官的时间还长。绍兴也是江南一带,我想他应该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

  王师爷对这些倒是见怪不怪了,他告诉我说那是给当地的五通神娶亲。五通神?我奇怪,我在《三教源流搜神大全》里并没有看到过关于这个“神”的记载啊?王师爷说五通神并不是什么正神,关于这个“神”的来源,还得从我朝开国皇帝说起,据说太祖皇帝定下江山后梦见阵亡的几十万无主将士向他乞求能够得到供奉,所以当时的朝廷下令民间百姓设立专门的以五人为一“伍”的雕像放在专门建立的庙中,并按照各地习俗祭祀,由于当年太祖是在南方起事,所带将士多为南人,而那些无主孤魂也多为南方之鬼,所以供奉“五通神”之地也多在南方。而时至今日,这些风俗中也搀杂进了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本来一切都很规矩,可自从供上五通神后,民间时有五通作祟的事发生,很多百姓与乡绅申告官府,由于这“五通”乃是太祖钦定,所以就算下面怨声再大官府也不好说办就办,只得听之由之。而百姓们呢?虽然受了不少罪可苦于无路可告,也只好过一天算一天,偶有某些地方的五通不像别处那样放肆大家也就谢天谢地了。

  我听罢不信,笑说这不是儿戏吗?哪知王师爷当即变了脸色,他低声对我说,大人你别小看这五通神啊!你是北方为官久了,刚来这里没多长时间,你可不知道这五通当真厉害啊!有多厉害?我挑起一条眉毛问道。他说吴越间的百姓都知道五通不是正神,更鲜见其中有正直者,但却颇为灵异,小时候他在绍兴读书时就听闻过不少五通神所为之事:比如谁家女人被五通霸占,丈夫多夜不得入,否则必被打得头破血流,甚至丧命。又有哪家未出阁的大姑娘好好地在家里,青天白日之下就被游荡的五通神给活活糟蹋了,更有甚者,五通还强夺妇魂----到了祭祀五通的日子,妇人们都不敢进庙,生怕被哪位“神爷”看上,有不少颇有姿色的妇人就是在庙里上香时当场倒地而亡的,夜半时分若有人从庙门外经过还会听到庙里传出女人凄惨的哭声和几个男人淫猥的笑声,这里的五通就是这样的啦,平日里也做这些事,只是前些日子又托梦给百姓要五个新死不久的妙龄女子做他们的妻室,女子好找,可一下子要找五个年轻又新亡的女子就比较难了,后来五通又发话了,说如果逾期不交必严惩此间百姓,最后人们都慌了,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了三个,可还差两个呢!还是由乡绅出面大伙凑了一大笔钱财连劝带逼地给两户穷户人家让他们把自己刚年方二八的女儿毒死这才凑够了五人之数。而我今天看到的就是送那些女子“出嫁”到五通“神庙”去的队伍……

  我听后大怒,这哪里还算得是神?根本就是邪魔妖孽!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在我治下岂容此等污秽之事奸佞之神?!王师爷见我这样激动却怕得不行,罪过,罪过,不该跟大人说这个!他颇有些后悔,不,幸亏你告诉我这些,我说。本府初到此地正愁无所建树呢!这下可有作为了!我踌躇满志。大人所欲何为?他惊问,隐隐猜到我要做什么了。我要毁了五通庙,放逐这干邪神!我义正严辞地说。大人,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他连忙摆手,头摇得向拨浪鼓一样。有何使不得?我为百姓请命毁妖邪正国法正当其理。可大人想必不明白百姓所想,他说。想什么?我问。他沉闷地说五通在江南一带已历数代,百姓固然痛恨五通暴行,但仍对其有所忌惮,尤其是五通很是灵验,只要伺候得好,一般来说求雨解祸无所不应,且以前也有人曾毁过五通神庙,可最后全都惨遭横死,最知名者当属扬州通判蒋某,其人三年前也愤于五通劣迹,下令拆毁神庙,当地百姓也确实拍手称快过一阵子,然而未过一月,一晚蒋某家人突然发狂将睡梦中的蒋某乱刀砍死于床榻之上并分而食之,当天那些所有参与拆庙的衙役民夫也都非死即惨……扬州此后三年无雨,城中突发瘟疫,死者更巨。有鉴于此,江南一地再也无人敢捋其虎须,人人闻之而色变,谈及五通时更不感不敬。

  我听后更加怒火中烧,岂有此理!天理何在?满天神佛何在?!

  那我有意效仿蒋公。我坦然说,王师爷大惊失色,我知道他一定是怕我连累了他和一干百姓。放心,到时候我自有分寸。我对他说,他从我的眼中明白他是劝服不了我的,不禁摇头叹息,摸着胡子狠狠地揪下一把,满面的愁容……

  我这样做决非一时冲动,而是我骨子里的血性告诉我不能对这种邪恶采取容忍的态度。为官数年眼见的奸佞之徒窃国之贼也有不少,可如今连本该为后人景仰的开国英烈们都如此的为非作歹,这岂不是亡国之兆?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但到了我这里,我一定要彻底断绝这种邪神的荒淫行经。于是,我开始筹备计划,并写信将我的想法告诉远在凤阳的父母,我相信他们知道了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巧得很,正在这时我的四位同窗好友也来到苏州看望我,反正离秋试还有段日子,他们闲来无事便相约从几个不同的地方前来,我大喜,将此事对他们说,他们也都义愤填膺,纷纷摩拳擦掌地要助我一臂之力。半月后父亲的书信也到了,他也鼓励我去做这件事,只是叫我自己千万要小心。我很感动,看来我并不是孤身作战的,所以,一连几天我们都在府衙内商议如何惩治这些妖孽。在经过几次面红耳赤的争论后,终于定下了一个详尽的计划……

  七月初七

  多云

  今日忌向东行,于西有利,宜祭祀。

  今天,就是祭祀五通神的日子。

  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因为我们打算就在这一天动手。

  今天,我起得特别早,可打开门一看,发现他们起得比我更早此时全在院子里等着了,李生比我年轻,他今天显得特别兴奋,不住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张生则比较心不在焉地埋头坐在椅子上沉思,他正陷入一场热恋中,所以心思不全在这里。常生豪壮,最早起来,现在还在舞着剑热身,项生是我们中年纪最长的,心思缜密,可惜到现在都没有考取到功名,不过,这次计划多是他安排的。我们在院子里检查了一下必需的工具----我们的计划早几天就传了出来,由于差役多是当地人,对此很有顾虑,而我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没有强迫他们参加行动。王师爷这几天则一直称病未来,我不怪他,人年纪大了,又有家室牵挂,难免胆子会小一些。所以,我们稍微休息片刻后便向五通庙进发了。

  (2005年5月2日周一下午于办公室内)

  …………

  王师爷曾说七月的苏州本应是炎热的,不过今天不怎么热,非但不热,天空中层层厚重的云都把苏州的天给遮起来了,云团的缝隙中还隐约透出几丝阴霾。

  为了尽量避免“连累”别人,我们连轿子也没坐(实际上轿夫前一天都不知跑哪去了)而是骑着雇来的马走去目的地。跨上马时我好象又感觉到了奔腾在我身体里的那股草原的热血。沿路我们所过之处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着我们,并窃窃私语-------从府衙出来过了几个街口所有的人都在这样议论着我们。

  我们沿途无话,任他们看,一路走到了五通“神庙”前。在庙门口已经站满了赶来看热闹的人,他们老远就看着我们骑马过来,他们看着每一个人,似乎想从我们身上找出到底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我身上尤其聚集了更多的目光,大家都想看看他们的新知府究竟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来触犯这里横行了几十年的禁忌。

  看哪!那里就是那几个毛鬼住的地方吧?!豪爽的常生用马鞭指着前方那修饰得很堂皇的庙宇笑道。是的,就是那里。我说。还等什么?快走吧!咱们去砸了它!冲动的李生看到有这么多人在看他越发地兴奋,扬着马鞭正要打马上前,他坐下的马匹却突然长嘶一声仰身站了起来一下把李生掀倒在地!不止他,我们几个坐的马也都在同一时刻纷纷嘶叫不已,如疯了一样胡乱乱踢,任我们怎么也制止不住,好象前面有一种东西令它们感到十分恐惧。

  我发现不对劲了忙跳下马来,他们也各自下马,马匹感觉到身上不再有负担后全都转身疾奔而去,只留下一阵泛起的灰烟让我们回味。我们赶到趴在地上呻吟的李生那里把他扶了起来问他可要紧?哎呦!这畜生!险些把我给摔死!他揉着屁股懊恼地骂道,本来还想在众人面前显示一番不料竟出了个丑。围观的人群中哄起一片笑声,我们正待喝止,可一看到李生那狼狈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常生和张生笑得最放肆,虽然都是多年的好友,可这样“好玩”的时候可不多见!喂!你们太没良心了吧?我摔成这样你们还笑得出来?!李生气得大骂。好了,别闹了,该做正事了。我这才止住笑说。只有项生一直紧绷着脸一副沉思的样子。

  我们整整衣冠朝迈庙门走去,人群中也不再有笑声,人们一片肃穆,安静得连我都可以感觉到隐藏在其中的恐惧和紧张。待会儿你们就不用再害怕了。我自负地想。我先走上转身面向众人,项生他们则站在我身后摆出“护法”的架势。

  各位父老乡亲!我清清嗓子说道:本府到此方一月有余,就已听闻此地五通邪神害民不浅,伤风败俗,邪淫无度,而前任官吏惧惮邪魔竟久不禁绝。想我大明乃天朝上邦,遵礼仪,知廉耻,正道久远已逾百年,盛世之内又岂容此等邪魔猖狂?故而今日又恰逢五通祭日,本府连同几位挚友决定为民除害,替本方百姓毁了这些妖神,以正乾坤!

  话说完后我本准备接受人们的喝彩,可是却令我很失望,人群中依然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怀疑与顾虑,我看到有许多人手里还拿着红烛香果、烧鸡腊鸭,显然是为了今天祭祀五通神而来的,只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而迟疑着该不该进去而已。我正想再说几句,打消他们的疑虑,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袭来吹向我的脖颈,激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下便再也没有心情发表我的演说了,况且这些百姓茫然的态度也实在我让无心废话。多说无益,动手吧!项生也看出这些人的漠然与麻木,他低声附在我耳边说。好的,我们进去吧。我心下感叹道。我们五人迈开大步向庙门走去。

  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风?张生问常生。哦,有啊!挺冷的。高壮的常生搔着头皮说。我也感觉到了,我还觉得刚才我们站在台阶上时好象有人在后面看着我们呢!可我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李生在一旁插话道。

  他们虽然在后面尽力压低了声音,我还是听到了,我心里也咯噔一下,因为刚才我在讲话时也觉得好象有人在我身后注视着我……

  走上台阶再走进庙门才一会儿的工夫,可我感觉似乎挺漫长。除了身后百姓们怀疑的情绪很有些感染了我之外,我总感到还有股无形的压力从黑漆漆的庙里向前进的我们逼来。你有没有觉出有什么不妥?进门的时候项生问我。有一点。我说。其实何止这“一点”,从我跨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受到这庙里周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而我却看不到“他们”,好象“他们”正潜藏在这庙中哪个阴暗的角落里一样。

  我有点冷。张生在我们身后幽幽地说道,倒把我们吓了一跳。此时站在庙外的百姓分明离我们不远转身就可以看到,可是庙里对于我们而言却像是座无形的罩子一样把我们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了。

  呸!你好好地在人家后面来这么一句像个鬼一样想吓死人哪?!李生捂着胸口狠啐了他一句。我本来就在你们后面跟着的呀,我不在后面说难不成还跳到你们前面开讲吗?张生被他一骂就分辩道。你们啊!都是胆小鬼!常生满不在乎地斜了一眼他们说。拜托!张生有点发抖,别“鬼”啊“鬼”啊的!他说。嘿!你怕鬼还跟着我们一起来做什么?李生没好气地问他。我……谁说我怕鬼来着?张生挺着胸故意大声说,声音在空荡的庙里发声阵阵回音,可余音传下来最后竟像变成了另一个的的回声。张生还想再说,可以他想必也感觉到了,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了许多:大家都来了,我不来……象话吗?他几乎喃喃地道。听了他的话常生和李生反倒安静下来不和他斗嘴了。

  闹归闹,听他说这话我还是挺感动的,是啊!兄弟之间本就该互相扶助的。我认识他们这么多年了,大家平时虽然嬉笑怒骂多了,可真要到了谁有困难,谁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都会挺身而出,义不容辞的。就像这次,这件事可以说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张生胆子又小,可是他们还是来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生死不知,枉为兄弟。

  你看,他们自己先吵起来了!项生悄悄地跟我说。他们一向都是这样的。我无所谓道。不,他们是害怕了。所以自己先给自己壮胆。,分散注意力。项生说。其实他说的也正是我心里想的。我们彼此都了解对方,知道各自的性情好恶,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有过。记得九年前我们一同赴京赶考途宿一家客栈,夜里大家都睡在一起,忽然听到外面有个女声一直在凄惨地轻唤我们的名字,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人影映在窗户上。常生第一个跳下床踹开门冲了出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结果后半夜的时候大家谁也没睡,骂骂咧咧地“挺”到了第二天早上。结果我们还是趴在骡马背上打着瞌睡遛到了京城的。所以不用项生说我也清楚我们现在是否真的镇定,而且有的人害怕时会沉默,有的人害怕时反而会大声呼喝,这都是常理。尤其是现在,我们都清楚此时各自的心境,所以更要镇定下来,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更不能退却,否则面子事小,只怕日后添在大家心里就是根刺了。

  想到这,我遂回过头来对他们说:都别说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来!抄家伙烧了这鬼庙!对!差点忘了,先把这狗屁神像拆了再烧庙!项生也及时附和着我对他们说道。好!拆像!再烧庙!李生等互相看了看都挺起胸膛大声应道。此时,庙里那种“窥视”的感觉更强烈了……

  说干就干!常生第一个跳上神坛一脚把上面那五个本就雕刻得很模糊又被香火熏得更分辨不清的小塑像踢了下来;李生也爬了上去帮他把神坛上红色的幔布扯下来用力撕成碎条;张生左顾右看地最后像下定了决心先把神坛前募集香火钱的木箱抱到一旁再把供桌推倒;项生负责拿着斧头到后面去把窗棂统统劈烂还收拾一下待会儿准备烧庙;而我也没闲着,一脚把面前的一鼎香炉踢倒在地,扑地一声激起了一阵灰尘。

  但就在这时,庙里忽然响起一中声音:啊呜……啊呜……那声音像是哭泣、又像是怒吼、但更像是很多人在哭喊着一样从光线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里传了出来。我们不禁都住了手。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又起了一阵风把原本洒落在地上的香灰吹了起来,吹得整个庙里都是,弥漫在我们眼前。我的眼睛一阵刺痛,糟糕!香灰把眼睛给迷住了!我连忙用手揉眼,却越揉越疼,只好先把眼睛捂上,还不忘喊他们:你们怎么样?没事吧?可我却听不到回答。他们怎么了?他们在哪里?!镇定!一定要镇定!我心里很慌,可我还是不断告诉我要镇定。等眼睛酸痛得充满泪水时反而倒把迷在眼里的灰尘冲出了眼眶,可耳边那诡异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了,好象就在我身边!我再也顾不得酸痛忙睁开眼睛……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我竟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

  神庙依旧是那个神庙,可庙里的景象却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地狱里!

  我看见到庙里到处都挂满了刀枪和叫不上名子的刑具,五个披头散发赤身裸体浑身血污的年轻女子被铁钩穿过身体吊在神坛之上,血一个劲地往下滴,而神坛下更趴着无数骨瘦如柴缓缓“蠕动”状如饿鬼拌的“女人”发出痛苦的呻吟,那正是我听到声音!

  我更看见神坛上或坐或站着五个面目狰狞满身伤痕切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的男人嬉笑着一边用“他们”似手非手长满黑毛的爪子或令人震怖仿佛上古兵器的阳具亵玩着身前痛苦的女子,一边又用各种刑具刺划着她们细嫩的皮肤,每划拉一下女子就惨叫一声,而那些“男人”更加兴奋地狂叫疯嚎,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我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我也看到了我的朋友们,他们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上,却面带着错愕茫然的表情一动也不动。你们看到了吗?我急忙向他们喊道,可他们好象根本听不见我说话只到处张望好象在寻找着什么。

  别~~~~喊~~~~了~~~~,那五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对我说。眼中充满了不屑。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本府面前如此放肆做出这等淫暴之事?!我强自压住几乎破胸而出的剧烈跳动的心脏,竭力用一种威严的声音质问“他们”,其实我心里也猜出大概了,只不过我不敢承认,因为这实在太可怕了!

  哈~~~~哈~~~~真~~~~可笑~~~~!你~~~~不是~~~~要~~~~对付~~~~我们~~~~吗~~~~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是~~~~~谁~~~~?几个“男人”猖狂地大笑,同时加重了“他们”手上和胯下的猥亵动作来换取那些女子更加凄厉的叫声。

  果然是他们!他们就是我现在必须面对的邪神恶鬼-------五通“神”!

  你们……你们……枉为百姓供奉的神灵,不思为百姓造福一方,却只知残害百姓,真亏食人间香火!我怒气冲冲地喝问“他们”,看到这些“神”正在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我倒不怕了。

  噢~~~~果然~~~~有~~~~胆色~~~~敢~~~~这样~~~~~跟~~~~我们~~~~说~~~~话~~~~以前~~~~也~~~~~有~~~~人~~~~~不敬~~~~都~~~~让~~~~我们~~~~收拾~~~~了~~~~~只有~~~~你~~~~最~~~~厉害~~~~居然~~~~~敢~~~~来~~~~~烧~~~~~本尊~~~~圣地~~~~~!!“他们”用一种怪异的腔调阴森森地对我说道,还露出“这人很有趣”的表情。

  你们也知道自己是神?!那你们现在在干什么?!你们不配受百姓的香火,更不配称神!我怒道。

  哎~~~~真是~~~~蠢~~~~啊~~~!蠢~~~~得~~~~无~~~救~~~了~~~~~。“他们”连连摇头。

  什么?我没听明白。

  我们~~~~说~~~~~你~~~~蠢~~`~~~他们狞笑着说。

  我蠢?你们无耻才是真的!没见过你们这种邪神!我骂道。

  小子~~~~无知~~~~!我等~~~~自~~~~享受人间~~~~血食~~~~~以来~~~~~天~~~~不收~~~~地~~~~不管~~~~三界~~~~之中~~~~谁敢过问~~~~?我们~~~~无耻~~~~?难道~~~~没人~~~告诉~~~~过~~~~你~~~,神~~~~本~~~~就~~~该~~~像~~~~我们~~~~这样~~~~懂得~~~~享受~~~~吗~~~~?他们又加重了对女子的动作,畅快地喘息道。

  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我怒不可遏。此时愤怒已经完全代替了恐惧,我又看到我的朋友们还在四处张望,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没看到眼前的一切吗?!我正试图再喊他们,却让这五个恶鬼制止住了:别~~~~喊~~~~了~~~~他们~~~~听~~~~不~~~~见~~~~的,我们~~~~只~~~~让~~~~你~~~~一个~~~~看见~~~~听见~~~~啊~~~~哈~~~~你~~~~也算~~~~是~~~~~有~~~~福气~~~~的~~~~!

  我有福气?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我有福气还会被你们困在这里?我想着,攥紧了拳头。

  你~~~~若~~~~没有~~~~~福气~~~~,又~~~~怎~~~~会~~~~看见~~~本~~~尊神~~~~行乐~~~~啊~~~~?!“他们“像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如何~~~~~羡慕~~~~吗~~~~?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啊~~~~!“他们”得意地说,加大了手下的力度,女人们(不,应该说是女鬼)叫得更惨了,惨得我都不忍再听下去!

  住手!我要冲过去杀了他们!管“他们“是神还是鬼!可我却发现我这样根本就是徒劳的,因为无论我怎么跑都还是在只在原地!

  别~~~~费~~~~劲~~~~了~~~~~!“他们”狂笑道:入~~~~我~~~~圣境~~~~~皆~~~~~由~~~~我等~~~~~摆布~~~~~~~~~你~~~~不是~~~~要~~~~为~~~~民~~~~除害~~~~吗~~~~你~~~~除~~~~啊~~~~?“他们”向我招手:你~~~~过~~~~来~~~~啊~~~~!“他们”笑着“玩”得更起劲了,我看见其中一个“神”竟拿着一根钢针插进“他”面前女鬼的下面!

  住手!都给我住手!我喊道,我无法容忍“他们”当着我的面这样残酷地实施这样的暴行,更无法忍受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却没有能力阻止“他们”!

  住~~~~手~~~~?你~~~~在~~~~说~~~~他~~~~啊~~~~?那~~~~~我~~~~可~~~~没~~~~用~~~~手~~~~啊~~~~!另一个“神”看着我笑道,随后用他那条长满了尖刺的阳具抽打着自己面前的女子!

  混蛋!我的眼都红了!我从来没有感到过自己如此地弱小又如此地无助。

  我们~~~~不是~~~~混蛋~~~~~我们~~~~是~~~~神~~~~你~~~~等~~~着~~~~吧~~~~玩~~~~过~~~~她们~~~~以后~~~~我们~~~~~还~~~~~要~~~~找~~~~~新~~~~~的~~~~来~~~~~玩~~~~~!“他们”嚣张地说。

  你们敢!我怒极。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他们~~~~~那些~~~~~在~~~~门~~~~外~~~~的~~~~~贱民~~~~~才~~~~不敢~~~~~不~~~~让~~~~~我们~~~~玩~~~~哈~~~~~哈~~~~“他们”说。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他们也是人啊!不是牲口可以让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到了这一步我知道我是无能为力了,惟有希望出现“奇迹”,能唤起“他们”哪怕一丝半点的良知。可“他们”的回答更让我心寒:

  不~~~~为~~~~什么~~~~这~~~~天下~~~~是~~~~我们~~~~打~~~~下来~~~~的~~~~这~~~~天下~~~~的~~~~人~~~~~都是~~~~~老子们~~~~的~~~~玩物~~~~~所以~~~~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等~~~~着~~~~别~~~~急~~~~我们~~~~会~~~~~让~~~~你~~~~活着~~~~活着~~~~受罪~~~~~看~~~~看~~~~我们~~~~是~~~~如何~~~~享受~~~~的~~~~~!五通“神”们“安慰”我说:今天~~~~明天~~~~后天~~~~~今年~~~~明年~~~~后年~~~~只要~~~~我们~~~~存在~~~~~一~~~~天~~~~我们~~~~~就~~~~玩~~~~~一天~~~~~。“他们”的话像梦魔一样围绕着我,要是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死……死?!……

  不!我不能这样做!这赌注太大了!况且我根本没有把握这样做已经能不能打败“他们”,还有……我还没想过死。

  你~~~~看~~~~~是~~~~不是~~~~动心~~~~了~~~~?想~~~~加入~~~~我们~~~~吗~~~~?做~~~~神~~~~~可~~~~好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尤其~~~~是~~~~~玩~~~~女人~~~~~你~~~~看~~~~这里~~~~~全是~~~~~。“他们”指着庙里这些可怜的女子说:这里~~~~都~~~~是~~~~几十~~~~年~~~~~来~~~~~我们~~~~取~~~~~来~~~~的魂~~~~魄~~~~~有的~~~~~还是~~~~~祖~~~~孙~~~~三~~~~代~~~~~啊~~~~~喜欢~~~~~吗~~~~~?只要~~~~我们~~~~在~~~~他们~~~~世代~~~~都~~~~要~~~~~服侍~~~~~我们~~~~~!这样~~~~的日子~~~~~做~~~~皇帝~~~~~也~~~~~比~~~~~不上~~~~啊~~~~!“他们”卑鄙地冲我笑道。

  我终于完全对“他们”绝望了,看来也只有看自己的了!只是,有很多东西我都放不下,亲人、爱人、还有这美好的前途。但责任告诉我,我必须这样去做才有可能制止“他们”的邪恶行经。说真的,我心里还在忧郁,可手里却一点也不犹豫----我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火摺子把它点燃。

  你~~~~做~~~~~什么~~~~~?“他们”看到我这个举动很奇怪。

  不做什么,只在做我该做的事。我平静地回答。说完随手潇洒地一摆划出道美丽的弧线燃着了自己的衣摆。

  你~~~~疯~~~~了~~~~?!“他们”惊鄂不已,终于停下了手下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想要阻止我却不知该怎么做,或许他们没想到我会这样,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人会牺牲自己的,他们以前碰到的都是卑污活着的奴才。而我,却要实现我对自己许下的诺言:无论是谁想要在我的家园肆虐我都要拼出自己的性命来守护她。

  你~~~~这样~~~~做~~~~是~~~~~没~~~~用~~~的~~~~!你~~~~是~~~~斗~~~~不过~~~~我们~~~~的~~~~!“他们”虽然这样说,可还是掩饰不住“他们”的惊恐。

  现在该轮到我笑了,我傲然看着他们,他们在我眼里是这样的渺小,小到我几乎看不到他们了,在我眼前浮现的是无数亲人的面孔和百姓喜悦欢笑的画卷,还有那越来越明亮的火焰,真美啊……

  插曲

  “大人,又有一大群人在外面请愿了!”小吏对知府说。

  “他们又在闹什么?”知府问。

  “还不是因为要禁绝五通之事,他们都向朝廷上万民折了!要求保留这里的五通神庙。”小吏惶恐地说。“荒唐!五通本是邪神,更何况还是前朝旧物,想我大清如今到了康乾盛世,国富民强,还需要什么五通来庇佑?简直是一群愚民!愚不可及!”知府恼怒地说。

  “可是苏州百姓坚持要保留此庙,还说此庙供奉之五通神非比其他,据说乃是前朝一位知府及其友人。百年来一直香火鼎盛,且此地五通从未作祟民间反而处处庇护百姓,他们都说全仗五通才得以让苏州城兴旺繁盛,以前由于前任知府老爷要强行拆毁导致民怨沸腾,差点引发暴动!现在如果大人也要这样做的话,恐怕……”“……那……就缓一缓吧。”知府无奈地说。

  “是,大人。”小吏这才告退。

  ……

  公元2005年五月二日周二

  多云转晴

  现在黄历已经不流行了,我也用不着它了。

  你们还怪我吗?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死。我问他们。

  哎呀!拜托啦!这问题你都问了快四百年了!你不烦我们听都听烦了!李生抱着脑袋做“头痛”状。这世上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有的事却改变不了,包括“神”的脾气。

  其实,当初我们横竖都是个死,怎么也逃不过的,再说了,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做“五通神”啊!项生安慰我道。是啊!只可惜了我的莺莺啊!看着她和别人白头偕老,我的心都碎了!张生一提到这件事就非常惆怅。你的心都碎了四百来年了还没碎完啊?常生打趣道。好啦,你也够可以啦,托梦给别人硬逼着那倒霉秀才写他妈的什么《西厢记》让你做男主角也算是过了干瘾啦!李生躺在供桌上笑骂。那他还亏啊?原本一个穷秀才才那本破书最后不也赚了不少润笔发财了吗?张生不服地说。

  喂!小李,别躺在那上面,那桌子是让大伙吃饭的,又不是让你睡觉的。项生说着准备出门。你去哪里?我问。啊?哦!这不是,那谁……他拿着一张祈愿纸对我说:前几天赵家来了个求子的文书想要个孩子,我看他们夫妻俩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没个孩子怪可怜的,我想到外面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婴灵之类的拣个回来送给他们。他一边说着以便已走了出去。

  看看!还是老项做事勤快!常生竖起大拇指说。

  你也不赖啊,那晚上街溜达溜达还能让你从色狼手里救个MM回来,真厉害!李生说。嘿嘿!常生不好意思地笑了,本要谦虚几句,李生却接着道:我说大常啊,你救了也就救了,可千万别跑到人家梦里去找她啊,小心你那个长相把人家给吓着啊……话没说完他就跳下供桌跑到外面去了。常生愣了一会见我们都在笑才反应过来:你给我回来!你个小兔崽子!你爷爷我长得再难看也比钟馗俊些不?!还大常?啥大肠啊?猪大肠啊?!看我抓到你怎么收拾你!常生追了出去。哈哈,好玩!太好玩了!张生拍手笑道也跟着看热闹去了。

  真拿他们没办法,我烦恼而愉快地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几百年就过去了。那天的事还历历在目,仿佛昨天一样:

  当我用生命幻化成一尊飞翔的灵魂后发现我已到了天上,俯身鸟览下面火光一片,那五只恶鬼正仓皇地大叫,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我那四个朋友也一一飞了上来,是我害了他们!但那时已顾不得道歉便与他们联合一起下去与厉鬼争斗。

  刚开始还真打不过他们,毕竟他们是有了道行的老鬼了。可就在这时,只听得废墟中人声齐鸣,原来那些被五通神折磨迫害的女鬼们也都终于解脱出来了,她们上来帮助我们合力共斗五通邪神。大家齐心协力五通等再也招架不住这才被我们打成了灰烬消失在空中化为了乌有……

  不过事情还没结束:我们没料到我们自己最后也成了“五通神”,说起来还是百姓尊奉的,谁让我们也是五个人呢!而且旧的走了总要有新的吧?不过这回我们得到的却是人们真心的供奉,因为我们同样也真心的为百姓们造福,所以我们成为了人们心中真正的“神”。

  只有项生总是提出不同的看法,他说我们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封诰恐怕算不得正神。我知道他还在为他一生没有功名死了也没个“名分”而耿耿于怀。所以我就问他那以前的五通“神”应该算是“正神”吧?可他们的所作所为是“神”应该做的吗?再看看我们现在受的香火比以前的五通神好过不知几倍,可见老百姓承认我们是“神”的。他想了想也就舒服了。我也舒服了:其实,不管是神是鬼,只要百姓真心尊奉你,那你就是神了-------百姓心中的“神”。

  你说呢?

  《风雷地动令之五通神》完。

  《风雷地动令》系列未完。

  声明

  本篇故事中所有人物、情节、地点、历史纯属虚构。

  后记

  《风雷地动令之五通神》一如我许多的文章一样,都是即兴写出来的。每个男人都有英雄情节,我也一样,尤其是在灾难面前。我不否认现在的情况真是到了那“最危险的时候”,我有父母有亲人,有我暗恋着的女子,很难想象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爱着的人们遭受欺凌时是一种怎样的情形,或许到那时我没有勇气真的如文章中的“我”那样去挺身而出为民效命,可就像周星驰在《功夫》中塑造的他自己一样,我在文章中也可以一展我的抱负。因为,在现实中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小得连显微镜都派不上用场的小人物。可小人物也有属于自己的灵魂,不是吗?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和我一样渴望成为英雄的人们。

  (你看,文章还没写完我就写后记了,真是性急。)

  2005年5月1日周日晚12:04分起稿

  王重阳lp

  2005年5月2日周二晚12:04分完成于宿舍。真悃啊!

  QQ:18153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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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阳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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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5-12-07 周三, 下午1:10    标题: 风雷地动令之千年·江城子 引用回复

风雷地动令之千年·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

  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

  明月夜,短松岗。

  ——苏东坡《江城子》

  引子

  当我的脑海中再次拥有对文君的思念之情时,我已在黄土中沉睡了千年……

  《千年·江城子》

  王重阳lp作品

  2005年8月23日周二下午于办公室起稿

  公元2005年的深秋,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孩子头戴着MP3,拎着一个可爱的白底红花手提包,摇头晃脑的哼着歌走进了一个酒巴里。

  她看了看酒吧墙壁上的钟,时针指着九点,晚上九点。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酒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叫了杯马蒂利,眼睛散漫地游移打量着酒吧的每一个角落,好象在寻找着什么,忽然,她感到眼睛一阵灼热的刺痛,随着疼痛的方向,她看见在一个远避光线的不起眼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灰色衬衫的男子正盯着她,她觉得很生气,这个男人真是无理,她本打算狠狠地白他一眼,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羞涩。

  羞涩?这样的感觉已经麻木很长时间了,她竟有些不好意思看那男子,转过头埋进酒杯装喝酒,却真切地了解身后那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好不自在。于是,她俏丽的脸上抹了一层红晕……

  ******

  文君,你害羞时的样子真美,这样子正如我当初对你说我爱你的时候一样。

  文君,还记得你我邂逅的那一个风花雪月的季节吗?长安城里的牡丹正是绽放得最妩媚的时候。天和地都为你和我的相遇布置了一个艳美的舞台,我这个落寂的男人恰倒好处地停留在城外绚丽的牡丹园里,接受上天的安排,等待着我生命中的女主角的登场。

  只是片刻,灵动如仙子的你随着你的女伴们也依上天之约走进了这个处处都是美好的世界里,现在想起那一瞬间的故事,真的就好象波斯老师对我讲述的西方爱情神话一样。在神话里,女主角的出现都会让男主角惊为天人,我也是。

  看见你的时候我只觉得天地间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因为我的眼中只有你的存在。

  天知道这这个平素里自夸豪迈的大丈夫是怎么了,我让所有的人,包括你都觉察出了我对你的痴醉。

  身旁的几个朋友戏弄地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我竟没有感觉,仍旧沉迷在无限的仙境中。一时间,满园赏花的游人都笑了,你也笑了,你笑得真美,比牡丹还更添醉人的芬芳,你初始脖子上的那一抹红晕逐渐散播到面颊上,对,就像现在一样,我已经醉了……

  ******

  女孩子现在应该很恼火了,可她实在不敢像平时那样大声斥骂男人,一方面,这有违她的白领丽人的形象,另一方面,她同时也有种怪怪的思想像虫子一样钻进她的脑子里,她觉得自已象认识这个男人,可她的确肯定自已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好想回头看看好,可她居然没有勇气,于是只好装做嬉皮的样子“漫不经意”地“扫”着酒吧,对着其他单身的男人不住地抛媚眼,而用眼角却认真端详那个神秘男子。

  也许单从外表上真的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女孩想。

  白净的过于白皙的面孔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尤为显得突出,一袭青灰色的长衣很老气,更有点土气,与这里花花绿绿的男女们很有点格格不入,瘦削的脸庞更无任何性感可言,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选择坐在那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原因吧。我倒真没看出他有什么吸引力。——女孩固执地想,瞧他看我的眼神,也太白痴了一些吧?好像在看着自已的恋人一样,干嘛?我又不认识他,这个人犯花痴了吧?神经病,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

  文君,我的文君。

  你是我的。

  我不断地这样告诉我自已这一点。

  我想我和你都应该感谢那干好友和你的那群手帕交们的细心撮合,让你我之间的感情如同秋风细雨一样绵长而又醉人。回想起我们在小桥古道边与花前月下洒下的点点浪漫,我不清楚你怎么想,但我猜你一定也和我一样常常对我们的甜蜜过往同样回味不已吧?

  如今,千年后的你过得还好吗?

  我抿了一口有着仙鹤一样长脚的酒杯里琥珀色的酒,品味着,这是什么酒啊?我不禁皱了皱眉,唉,看来还是长安王记的杜康最好。

  这里好奇怪,我周围全是五光十色闪亮的玻璃球,屋子里末曾找到的乐师们弹着古怪的曲调,倒与以前西域胡姬们弹唱的曲儿有几分相似。

  我心里莫名地一陈烦乱,因为我看到我的文君竟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了许久。

  ****

  眼瞧着这个傻子一样的男人喝了一口XO却露出不快的表情,女孩鄙夷地翘着嘴唇笑了一下。她不打算再去关注这个土包子,而是像往常一样让目光集中起来搜寻酒吧里的那些什得让好关注的男人。

  刚才从她身边晃过去的那个帅哥就不错,她快乐地想,身材高大,衣着光鲜,人也长得蛮帅的,擦身而过时一双眼睛饱含暖味地同她彼此相互“扫”了一边对方,现在他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叼着根烟吞吐着妖娆的云雾时不时地望着摆着撩人姿势的她。

  就在这时,酒吧里的撩人音乐突然中断了片刻,让所有沉醉的男男女女都尴尬了一阵,但也只是片刻,随即又响起一首同样显得靡靡却动人的歌曲。

  “走过西厢扑鼻一阵香,隔壁小姐还在花中央,鞋子忘了原来的方向,停在十八九岁情惆怅……夏至的前一天,秀才西厢走一遍,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赏花等着雨天……”听着听着,女孩恍惚间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谁家种的桃花开了,花下谁在哼着《离骚》,赶考书生还趁早,要把功名报……”那悠远充满无限哀伤回忆的歌声似乎倒很合这男人的意,女孩见他闭上眼睛轻轻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点着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酒杯。真是个怪人!女孩不可思议地耸耸肩,把胸前的MP3调了调,调到她最喜欢听的《花花世界》。她决定暂时不去理会酒吗里发生的怪事以及人们看似孩童一样的吵闹,不由自主地也想学着那个男人一样陶醉在自已的世界里,哪怕片刻也好。奇怪?听着听着,女孩想起,自已干嘛要跟着这个家伙学?今晚上是怎么了?我难不成也中邪了?切!她颇生气地关掉MP3,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再回避男人的目光,眼睛狠狠地盯着男人,不一会儿,那男人似乎也感觉到有人看着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竟是女孩在大胆地看着他,原本平静的幽雅一扫而空,顿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哈哈!你也会不好意思啊?!女孩看见了男人的尴尬,心里终于有了报复的快感。

  ****

  文君,你不要这样盯着我好吗?你以前从来都不曾这般看着我啊!

  你生气了?难道在怪我不辞而别?文君,我是有苦衷的。

  文君,哪怕是在漫长至千年的黄土中我都一直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慕与思念,还有和你分别后的那段不断征战厮杀的痛苦岁月。但我始终都没有真正地对你表白过我的情爱。对此我一直懊悔得很,我悔了千年。

  我想,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战争的话,我们的结局就不会这样两两相望如此漫长的时间了。

  政治对于我远不如爱情那么地动人,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我觉得和你比翼双飞的快乐远比同突厥人刀锋相见要让人愉快,可惜,朝廷并不这样想……

  我记得,出征的那年,恰好是我的本命年。

  我原以为我这样的读书人是不会被随意征召远赴西域讨伐突厥的,可惜我错了,我忘了原本就世代享受显赫爵位的将门之子们早已被富贵享乐不知不觉地洗去了祖先的铮铮铁骨,唯一留下的是和我们平民百姓一样点就是权势,而仅凭这一点,我就冒名顶替一个不知名不识面的官宦子弟的名额当了军尉,得到的是一笔足以供养爹娘和弟妹一家四口的银两,对于这些,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早已规划好了我们的生活,考取功名虽然一直都是我的希望,但你的出现,更为我的希望凭添了一双翅膀。我带着自已假想的你的轻语祝福踏上了征途。

  即使是在连年征战的时候,偶而间歇,我躺在马背上都会幻想着战事结束以后,我会立即尽快的刻苦读书,早日金榜题名,早日登门上你家提亲。早日把你迎娶过门,真的,我那时都已在脑海中浮现出你相夫教子的如画一般的场景了。长安城里的风刀雨剑,现在想来,要比西域柔和多了。

  ******

  看到男人傻兮兮的样子,女孩情不自禁地笑了。

  却在心里油然生出一股甜蜜。女孩下意识地捂着胸,那感觉仿佛她十六岁时遇上邻班暗恋的大男孩一样,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这样的滋味她只会依稀在梦中回到学生时代与那个邻班大男孩擦肩而过时才有,现在……哼!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想今天晚上自己是不是想钓个“凯子”想疯了,才会对眼前这个怪人胡思乱想了一堆。

  随着酒吧里喧闹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女孩觉得自已实在是不应该再对男人这样关注,也对他失去了耐心:想泡我就过来,坐在那里像个呆鸟一样算个什么意思?!这样的男人真没劲!女孩想。对面的那个帅哥倒似乎更符合这里的情调一些。

  ****

  “夏至的前一天,秀才西厢走一遍,邂逅小姐坐在窗前赏花等着雨天,名诗读了几多篇,名画临摹了几多卷,懵懂书生的梦存在西厢正时少年……”这首歌真得很好听,我一边看着相隔了千年的文君一边温暖地想,听着这歌声我仿佛刹那间又回到了千年前长安的一个寂静美丽的夜晚,回到了低首羞涩与我同行的文君的身边。文君,与你相会时几次我都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你,可每次我鼓足了勇气想说时,一望着你,你就把你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我的勇气顿时化为乌有……

  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在感情上是一人不折不扣的懦夫,因为,我对我喜欢的女子从不会、也不敢大胆地向她表白。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对自已没什么自信。我是个内向而又腼腆的人,而同时,从还在上私塾的懵懂书生时,我就发觉自已其实是一个很享受暗恋滋味的人。

  暗恋的感觉说不上,不过我觉得挺惬意地。我想我暗中爱慕的文君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从心里把她爱了个够。不用担心会为此付出代价,我害怕一旦向她表白会被她当即拒绝甚至会被她嘲笑的结果,那会让我难受。尽管我也同样要承受整夜包括梦中都必然的相思煎熬,可偷偷喜欢她总是好的,我会独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为她哭、为她笑、为她的悲喜而悲喜,为她的爱恨而爱恨着。总之,一切都是痛并快乐着。我大可以幻想自已其实已经完全拥有她了。

  文君,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在出征的前一天晚上,我的确一直守在你家门外等着你,我不是故意来迟的,请你想信我,要不是我的朋友硬拖着我要与我喝一杯饯行酒的话我一定如约与你相会在迎宾亭上。我本来也以为只喝一杯就好了,但我们喝着喝着、谈着谈着就不禁几个大男人像群姑娘一样痛哭流涕,是啊!此夜一别,谁也说不准还能否相见。相见,我那天夜里真的害怕了。

  ****

  “小姐,一个人啊?我能坐在你旁边吗?”那个帅哥终于翩翩地走了过来,却不等女孩回答就坐在她的身边用一双电力十足的眼睛温柔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可人儿。女孩也习惯性地妩媚地冲他嫣然一笑,两个人不约而同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谈了起来。

  看看,人家可比你先行动了哦!看这个呆瓜什么时候过来。女孩老道地与帅哥聊着天,脑子里还在盘旋着那呆呆的怪人下一步会怎么样,进攻?还是放弃?想着想着,女孩却身不由己地回头对那边看了看,帅哥见她眼神迷离的样子,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女孩在看着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帅哥有些吃不准,电光火石一样蹦出很多念头:那小子是谁啊?这小mm好像从一进来就和他有点不对路,是不是……

  幸好女孩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又继续用酥软的语调和帅哥玩着语言游戏,脑袋瓜里还在不自觉地想着:这样的人我倒真没见过,一点也不像晚上出来“混”的。

  ******

  我整个人都瘫痪了。如果说我还算是个“人”的话。说不清楚我是怎样恢复知觉地,唯一的印象就是当我睁开眼睛时,我躺在地上,映入眼帘的唯一事物但是那月亮,那天夜里的月亮真圆!我记得当我盯着那圆月许久后确信自已终于有了知觉后才把手抬了抬,却触到身旁的一样硬物,我吃力地转过头看,借着冷静的月光看出那是一副骸骨,很大,像是牲畜的,我当下便想到那肯定是曾经伴我征战沙场的坐骑“旋风” 如今却蜕成了沧桑的骸骨。

  那么,我又睡了多久?

  直到现在我的意识都是恍惚地。我唯一记得的最终场景是:那一片庞大的厮杀屠场,那一阵惊心动魄的凄厉惨叫,血光、残肢在我眼前如当初与你相遇在牡丹园里的花瓣一般满天飞舞。我很恐惧,不是为死亡恐惧,而是预感到可能与你从此分离的恐惧,我勒马狂奔,可我不知该奔向何处,倒是“旋风”,凭着它动物的求生本能往它认为安全的地方奔去,然而,我和“旋风”最终看到的却是互相沉醉在屠戮中的人群忽然伸出一把长戈,精准又残忍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感到一阵巨烈的震动,仿佛天已经塌了下来了一样。接着眼前一黑,我便从此沉睡在远离故乡的黄土中了。

  直到……

  直到那天际中只有一轮圆月的夜里,我方苏醒过来。文君,这是我唯一记住的名字,也是我临“睡”前唯一想到的名字。

  就这样,我挣脱了千年的禁锢,告别了千年的风霜,来到了你的面前。

  文君,如今我已到了你的面前,你……你已记不起我了吗?你真的忘了昔日陪你等你想你念你的刘生了吗?

  ******

  “砰”地一声,那个男人眼前的高脚杯突然碎了,闪亮的玻璃片夹杂着琥珀色的酒水颇为绚丽地凌空绽放出一朵令人心碎的花儿。

  附近的人都错愕地纷纷望去,只见男人捂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样子。酒吧里的招待有些不知所措:夜晚的酒吧中常有郁闷无聊甚至有些神精质的酒客,他正祈祷这怪客别突然跳起来揍他顿时,正好又有几位客人叫他,他连忙如获大赦一样跳了开去,不再“关怀”这个怪人。

  女孩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他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女孩越发肯定了自已的判断。

  此时身边的帅哥已趁这当口儿把手轻轻搭在好的腰间,并在她的耳边说起不知曾跟多少女孩说过的绵绵情话,直说得女孩整个人都酥了……女孩越发厌恶这个醉汉了。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不管到哪去,只要别再见到这个疯子就好。虽然此刻外面下起了雨,但她想走的心思依然强烈。

  正当女孩与帅哥浓情意意地缠绵时,无意看了一眼,发现这男人已停止了痛苦,继续傻傻的看着她,于是,女孩对帅哥使了个暖味的眼色,但手却去拎包,帅哥老道地从衣服里掏出皮夹扔出一张百元大钞,说了声不用找了。便迫不急待地搂住女孩纤细的腰身走了出去。临走时他也望了那独坐的怪人一眼,冲他丢下一个“胜利”的笑。而女孩更温存地依为在他怀中,两人宛如一对相爱多时的情侣一样缓缓走出了酒吧。酒吧里的人见怪不怪,红男绿女们继续录打各自的“猎物”。

  ******

  文君,文君……

  文君走了,

  文君走了……

  是啊,文君走了,她已经走了有千年了,正如我同样沉睡了千年一样。眼前的女子不应该是文君,起码,不是我千年前朝思暮想的文君。

  今天晚上我觉得好累,是见证了一切往昔的沧海都已经变成兮日桑田的那种累。

  洋洋的失落和迷茫潜进我的头脑里,继而贯穿了我的全身。何去何从?我都迷失了方向,

  “树上的鸟儿,你为何紧皱眉?地上的人儿,为一个情字醉……”

  我听着如天籁一样的歌声,思绪忽然一阵混乱。

  时间和时空交错在我脑子里让我头痛欲裂。

  一时间,千年前的文君与眼前的女子真得让我茫然无措。我竟分不清楚究竟我是否肯定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不是文君了。当初我也不明白为何我会执着地认为她就是她,只依稀按照千年前铭记在心中的熟悉模样找到了她。

  可是,她是她吗?

  眼前的这个正与陌生男人搭讪调笑的真的是我朝思暮想了千年的文君吗?

  ****

  “我又从西厢过,十二前的白日梦,写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百花还在人去已楼空,那花儿,常开人难留……”我独自沉醉着,听到这时似乎明白了过来。

  是的,文君是我“十二年前的白日梦”,而无论现在的我是否真的“才高八斗”,世间万物已变,连那埋藏了千年的“花儿”,也早已凋零在历史不断沉淀的黄土中了。

  我终于彻底明白了。当年的文君并没有变,她还藏在我的心中。

  此时,男人望着女孩逐渐消失在雨夜中的背影怔了半晌,沉重又轻松地轻声低语道:文君,请你将我从你的记忆中抹去吧,因为我已将你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了。

  男人想到这里,发出一声没有人听见的叹息,他拿起酒杯仰着脖子将剩下的酒一仰头全部喝光,抬头看看外面淅沥的小雨,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出去。

  身后的洒吧里还有隐约响着那一丝哀愁:“我又从西厢过,十二年前的白日梦,写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我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百花还在人去已楼空,那花儿,常开人难留……”任凭酒吧里的人怎么关也关不上。修的人满头大汗,看的人啧啧称奇。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酒吧吊角上电视里正播报的一则新闻:“目前,刚于新疆咯什县境内发现的被国家文物局正式确认为是始于唐代的古战场遗址被严重破坏,其中现今保有最完好的一具唐朝男性干尸失踪,目前,当地警方已全面介入调查……”

  谨以此文纪念我曾爱慕过的小小朱和那段荒唐的情感。

  感谢“爱因思念”(阿华)、牡丹姐、“越南人”和“小子”解开了我一段本就不该有的念头。

  本文所用歌词出自歌手后弦先生专辑《古·玩》专辑主打曲目《西厢》。感谢后弦和他的《古·玩》陪我度过了一段失落时光。

  附文一:《一直很安静·办公室里的故事》

  办公室里一直很安静,

  可我却无法安静。

  上班对于我来说是种酷刑,

  我怕我受不了酷刑的折磨

  终于被迫承认我喜欢她。

  人们说感情谁也控制不了,

  我承认这一点,

  哪怕是一向自认为冷酷的我。

  办公室里一直很安静,

  我对她的爱也一直很安静,

  尽管每天我的内心无法安静。

  我只有装成一动不动看着空旷的显示屏幕,

  把桌面上的她当成是她。

  我说我们是最好的工作搭档,

  可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试图每天用一副笑容来伪装我自己,

  可以使办公室回到以前的气氛。

  我用谎言来试探她的态度,

  她却开心地说祝我成功,

  于是我得到了体面的失败。

  我曾骗我自己说当初为她愤怒只因为她是我的同事,

  可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不相信。

  为什么要在乎她每天的心情?

  为什么我现在只盼望看到她以前温暖的笑容?

  为什么我如此在乎她远去的背影?

  现在我只希望我们能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

  我只希望她的眼睛别只看着电脑,

  因为我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她。

  办公室里一直很安静

  我的心却一直无法安静。

  我知道我不是她的爱情,

  也知道她会躺在别人的怀抱。

  我还是会默默地喜欢她。

  直到有一天我的心累了,

  我也会默默地自动离开。

  虽然到了那一天,

  我会作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

  谁说我不在乎?

  谁说办公室里的我一直很安静?

  王重阳LP

  2005年12月2日周五上午于江阴市喜来登网吧完成。

  这是我在江阴写的最后一篇,算起来,一共写了12篇。

  《风雷地动令之千年·江城子》完

  《风雷地动令》系列与其《千年》系列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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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ngchongyang1021@yahoo.com.cn

  个人网站:http://www.wcy1021.pk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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