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李兴濂]

诗的风趣
李兴濂
在古典诗词里，不少诙谐幽默、涉笔成趣的作品，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凡文有风趣者，以游戏的态度，把人事物态，于不经意中，写出言简而风趣横生的妙句来。如司空图在《杂言》里写道:“女娲只解补青天，不解煎胶粘日月。”作者希望光阴过得慢些，用“煎胶粘日月”这新奇的句子生动形象表达出来。杨万里的《荫下绝句》中有“车丁出语太奇绝，安得树荫随脚移。”诗人不写对树荫的热爱，而写“安得树荫随脚移”，别出心裁，富有风趣。元代王实甫在《别情》曲里写道:“今春，香肌瘦几分?裙带宽三寸。”不写少女身体为相思瘦了几斤，而写“裙带宽三寸”，这是何等风趣，何等幽默！
以风趣的笔调写人物的外貌和动作，古诗《陌上桑》:“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悄头，耕者见罗敷，锄者忘其锄。”以轻快幽默的笔调，从观者的举动上，反衬出罗敷的美丽动人。苏东坡在《戏子由》中写道:“宛平先生长如丘，宛丘学舍小如舟，常时低头诵经史，忽然欠申屋打头。”比喻新奇生动，用夸张的手法描绘子由的身长和学舍的矮小，读后令人忍俊不住。他的《琴诗》:“若言琴上有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上，何不于君指上听?”在儿童般天真的发问中，包含着耐人寻思的理趣。元曲中，无名氏的《夺泥燕口》:“鹌鹑膝里寻豌豆，鹭鹚腿上劈精肉，蚊子肚里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以夸张比喻手法，把剥削者无孔不入，挖尽心思榨取人民财物的丑恶嘴脸，描绘得淋漓尽致。
在古典诗词里，有许多流传很广的抒情诗是以风趣笔调写的。陶渊明《饮酒》之三“清晨闻叩门，倒裳往自开。”表现了作者真挚的迎客之情，连衣服也穿反了。杜甫《北征》里，抒发家庭团聚的欢乐，“瘦妻面复光，痴女头自栉，学母无不为，晓妆随手抹，移时施朱铅，狼藉图眉阔。”把家中老少团聚时的各种可喜而又可笑的情景很真实地表达出来。所以胡适赞美他说:“杜甫在贫困中，始终保持一点诙谐的风趣。有了这种风趣的人，贫困和疾病都打不倒他，压不死他。”
风趣之笔还妙用于构思上，元代无名氏《游四门小曲》:“落红满地湿胭脂，游赏正宜时。呆才料不顾蔷薇刺，贪折海棠枝。嗤！抓破绣裙儿。”这位少女在花园中等待情人，想得如痴如醉，连绣花的裙子被花枝上的刺勾破了也不觉得，只听得“嗤”的一声，细致地刻画了少女天真活泼的形象。如见其痴情之人，如闻其裙破之声，构思奇妙。王实甫《春睡小曲》:“一片雪下呈祥瑞，把团圆梦儿生唤起。谁不作美。呸！却是你。”写少女思念爱人归来的情怀，因为爱人归来成泡影，午睡也不成，只好对杨柳天真地大骂:“呸!却是你。”这种象声词的答话，把少女思念爱人不来，连梦也作不成，由恨而怨而骂的复杂心情，表达得生动幽默。唐寅的《妒花》也很风趣:“昨夜海棠初着雨，数点轻盈娇欲语。佳人晓起出兰房，折来对镜比红妆。问郎:花好?妇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佳人见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日伴花眠!”

[三弦儿]

品读

[登志]

学习。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