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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森林]

似曾相识燕归来

近几日，有两只燕子在檐下飞进飞出，流连徘徊。父亲说，如果有一处合适的地方，它们就会衔泥筑巢、安家落窝的。望着燕子飞离屋顶留下的剪影，再看看洁白的墙壁，心中不由莫名地滋生出一丝淡淡的惆怅：屋敞檐宽，难道竟没有一处可供燕子落脚的地方？
在淡淡的愁绪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故乡，想起那土坯老屋，想起那梁上的燕巢，想起那呢喃的燕语，想起那燕子翩翩起舞带给我们的快乐时光……
燕子是一种候鸟，在我们这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到了冬天，它们是要飞往更南的地方过冬，而冬去春来、春暖花开之际，它们定然要飞回来，享受这里美好的春天。
在我们这里，燕子被看作是富贵、吉祥的象征，所以燕子选择到谁家安家，就是谁家的福气。而我家就有幸年年享受到燕子给我们带来的这份福气。
每年立春过后，春雨下过，桃红了，柳绿了，“双燕归来细雨中”。燕子飞回来后，首要的任务就是寻找安身之所，往往是先要经过几天的“侦察”，才最后决定落户谁家的屋檐下、房梁上。一旦作出选择后，它们便开始衔泥做窝。“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池塘水满蛙成市，门巷春深燕作家”描写的就是燕子衔泥筑巢的情景。这是怎样的一项工程呢？一个家居然要用嘴来完成建筑。我常常感动于燕子锲而不舍的精神，它们一趟一趟地飞出飞进，不知疲倦，风雨无阻，硬是将一个漂亮的新居建造成功。你不能不钦佩燕子的伟大。但是燕子也不是年年筑巢，因为燕子是念旧的，往往是将旧巢修修补补，又是一年。
有了安身栖息之所，燕子便开始愉悦的生活，它们在春雨中尽情嬉戏，在花影间相互追逐，在树梢上轻掠漫舞，在屋梁上呢喃亲昵。宋代词人史达祖在他自度之曲《双双燕》中将双燕描述得细腻工巧，淋漓尽致。燕子可谓是爱情的象征，它们总是出入成对，双飞双栖，给人留下美好的印象，也给诗人无比的诗情：“燕子双双入画台”，“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
过不久，雌燕就要产卵孵崽，繁衍后代。我最喜欢的就是每当雏燕出生后，在屋梁上伸出嫩黄的小嘴，“叽叽”而叫、嗷嗷待哺时的情景，小燕子憨态可掬的模样总是让人感到心里痒痒的，忍禁不住而会心微笑。
小燕子在父母的精心喂养中慢慢长大，然后在父母的呵护指导下学习飞翔，开始是小心翼翼地在院落里，屋前屋后的树木上蹦蹦跳跳、窜上窜下，洒下满地的欢歌笑语。直到完全掌握飞翔的本领后，小燕子便到广阔的原野中展现轻盈的舞姿。
小燕子长大了，冬天的脚步也渐渐近了，燕子们打点行囊。带着依依不舍的神情离开这里，等待来年故地重游。
如今，我也一别故乡十余年，不知老屋里那曾经的燕子是否依旧年年飞来。“满地芦花和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燕子呀，你系住了我深深的牵挂。
也许这两只燕子就是那曾经的燕子，抑或它们的后代。品着父亲的话，真的希望这两只燕子能留下来。
我相信它们会留下来的，因为那首儿歌唱的好：“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小燕子，你们听到了吗？

[墨竹淡香]

那首歌好熟悉，从小唱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