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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辉子 · 时间: 2007-12-04 周二, 上午11:05 标题: [原创]//城里的月光

城里的月光
王辉

那是一个圆月之夜，我徜徉在南方小城的宽敞整洁的街道上。繁复茂盛的榕树，简洁挺拔的棕榈树，开满紫红色鲜花的叫不出名字的观赏花木，湿润的空气，这一切构成了南方独有的景致。然而，我不是来观光的游客，我只是希望在遍地黄金的南方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
我和来此打工的姑娘小伙子一起挤住在出租屋里。
出租屋外，明月高悬，与都市的万家灯火、路灯、景灯遥想呼应，天上人间，流光溢彩。出租屋里，狭小的房子里，竟然租住着十多个姑娘小伙子。男孩子横七竖八的都睡在地铺上，只有姑娘家才有床铺睡，但多是二人睡一张床么。因为早出晚归，他们昨天换下的衣服大都还浸泡在塑料桶里，来不及清洗。
这些家乡的小姐妹小伙子们啊，虽然来自经济不如沿海发达的内地，但外面精彩的世界让他们开了眼界。虽然他们没有时间在月光里徘徊，卿卿我我，也不懂得浪漫，但他们会购置时尚的衣服。会染黄色红色棕色的头发，会涂脂画眉，会扮靓会装酷。虽然薪水微薄，但阻挡不了她们骨子里超前消费的意识。女孩子为了入不敷出的花销，她们愿意今天借伙伴10元明天还他20元，为的只是一时的及时行乐么。有的男孩子一年到头从来就没有往家里汇过钱。
女孩子虽然都只是20来岁，但她们抵挡不了青春的萌动，偶尔也会和某个男孩子发生一夜情。说不上爱情，谈不上以身相许，千里迢迢，远离家乡，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和难耐的寂寞而已。
一个染黄头发的高个男孩当众调侃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一胖一瘦的女孩，胖的是我的大老婆，瘦的是我的小老婆，并要小老婆喊大老婆做姐姐，猥亵的表情一点也不避嫌；那两位女孩打情骂俏算是默认了。
当一轮淡淡的弯月挂在幽蓝幽蓝的夜空，我一个人悄悄打点行囊，乘上北去的列车，重又回到了生养我的故土。
记忆的天空里，总是记得那年漂泊在城里，我单枪匹马只身一人从水乡来到如今居住的这座城市。多少个周末，我沐浴着月光，搭载夜行船，航行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多少个明月之夜，皓洁的月儿追随着夜行的长途客车，伴我奔波在上班的途中。
总是夜色深重的午夜时分，夜行客车穿越城市——开往另一座毗邻的城市——将我一个人抛在冷清的市中心。经过长途颠簸，我一个人步履蹒跚的迈步在长长的五一路上，再横越韶山路，然后蹑手蹑脚地——嘻，像夜行的猫似的——走进办公大楼里。午夜的街头，只有夜空的皓月不离不弃地跟在我身旁，一会儿出现在我的头顶，一会儿又隐身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后面。踟蹰在月光中，漫步在月影里，仿佛电影里蒙太奇的镜头，投影出一个游子在异乡漂泊的无奈感。
至少有半年的时间，为了节省租房的住宿费用，我瞒着老总，悄悄的睡在办公室里。
皎洁的明月从宽敞的玻璃窗里泻进办公室的一角。我一边望着那轮亘古不变的月缺月圆，一边从迷你收音机里收听着“夜渡星河”的午夜谈话节目，在思念故乡思念家人的辗转难眠里悄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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