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钱志富]

梅格斯的童诗《要是我是一个独腿海盗》中的海洋文化意识

钱志富
（文学博士 浙江宁波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 315211）

笔者不久前(2007年10月左右)在文萃新村的一个临时搭建的书摊上购得一本1963年第14次印刷的由美国纽约Golden Press，INC.(金印公司)出版的《童诗宝典》(The Big Golden Book of POETRY: 85 CHILDHOOD FAVORITES)，该书虽然在人世间展转40多个春秋，可是仍不失其精美雅洁，书的装帧以及内页插图都是独具匠心的，而且全是童贞、童趣的展现，笔者虽然早已过了孩提之年，然而对之一见倾心，所以立刻买了下来。
《童诗宝典》打头的一首诗是写一个顽皮而天真的孩子对海盗生活的向往。诗的第一节是这样写的：“要是我是一个独腿海盗/杵着一个假腿跳来跳去，/一遇到敌人我就开枪；/我的假腿灵活似真腿，/我给自己要买一艘三个甲板的大船/并装上大炮在海上扬帆远行，/陛下赐给我的大勋章我也带上，/我的目的地是热带的海洋！/我乘风破浪，我在海上狂笑哈！哈！哈！/古老的海道上横行着我这个海盗/我在海上捞取财富！/西班牙的海径有的是金子！/金子！/金子！”(If I were a one-legged pirate/ Galumphing around on a peg,/I’d flourish my pistol and fire it;/ Then, sure as my right wooden leg,/I’d buy me a three-decker galleon/With cannon to port and to lee,/And wearing the king’s medallion,/I’d head for a tropical sea!/Roaring a rough Ha-ha! Ha-ho!/Roving the routes of old,/Over the billows we would go/Sweeping the seas for gold!/ Plying the lane/ Of the Spanish Main/For Gold!/Gold!/Gold!”孩子是世界上最穷的人，孩子对金钱对财富的欲望是大的，孩子常常只能从他们的父母那里要来金钱，可是父母有时候不一定能够很爽快地满足孩子的愿望，所以孩子常常向往有自己的生财渠道，而孩子自己又挣不来钱财，大约是童话故事的滋养和启发，所以孩子梦想着能够到海上去当一个威风凛凛的海盗。当然，当海盗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海盗抢掠别人的财物会受到反抗，有时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所以海盗常常是独腿的和单眼的，当然能够死里逃生的海盗本生就是英雄，英雄是永远要受到爱戴和崇敬的，所以连国王也会授予勋章，这样的事情就是孩子所梦想的荣耀的事情，当然孩子更主要的还是要金钱，所以这一节诗的结尾不绝如缕的就是金子！金子！金子！我们常常说西方文化就是海洋文化，而西方的海洋文化就是海盗文化，西方人的集体无意识中充盈着海盗情结，而且这是一种解不开的情结。希特勒临时之前留给世人的话就是要让世人记住他的先祖就是维京海盗。海洋带给西方人以无穷的财富，西方人曾经长期称霸世界，靠的正是波涛汹涌的海洋，海洋给西方人精神层面的东西也是丰富的，不然就不会有这首童诗的出现。
诗的第二节是这样写的：“要是我是一个独腿海盗/抢掠财物之后我高兴得跳来跳去，/一遇到敌人我就射击；/我的红皮靴一定可以穿在脚上的了，/我要给自己买一艘三个甲板的大船/并装上威力无比的大炮一射一英里，/大海在我的胯下象是一匹高头大马，/马头所向是热带的岛屿！/我乘风破浪，我在海上狂笑哈！哈！哈！/我一边击打着狂涛一边狂歌/我在海上捞取的是金子！/西班牙的海径有的是金子！/金子！/金子！”(If I were a one-legged pirate/ Galumphing around after loot,/I’d flourish my pistol and fire it;/ Then, sure as my red leather boot,/I’d buy me a three-decker galleon/With cannon to thunder a mile,/And bucking the sea like a stallion,/I’d head for a tropical isle!/Roaring a rough Ha-ha! Ha-ho!/Chanting a chantey bold,/Over the billows we would blow/Sweeping the seas for gold!/ Plying the lane/ Of the Spanish Main/For Gold!/Gold!/Gold!”这一节诗写得很有气势，有一点英雄横空出世的味道。西方人对英雄有一种狂热的崇拜，而西方人的英雄多诞生在海上，西方人当然也有陆上英雄的记忆，而陆上英雄只能是骑士，西方人有所谓骑士文化，而骑士文化的根是对英雄的崇拜，诗人在这里是将海上英雄和陆上英雄进行了修辞上的叠加处理，说“大海在我的胯下象是一匹高头大马，/马头所向是热带的岛屿！”这是神来之笔，写得妙趣横生。
诗的第三节从第二节的高潮向往中突然回到现实，回到孩童时代的一场游戏。诗是这样写的：“可是我毕竟不是一个天生的海盗/我跳来跳去骑的不过是一根木条；/我用来射击的也不过是一只塑料壳做的玩具手枪；/我哪有什么三甲板的大船，/所谓热带海洋也不过是一个臭水塘，/我将自己假想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其实我何尝弄死过一只蟑螂。/我自己一阵哈哈哈笑得其实声音一点也不洪亮，/说我是一个勇敢的狂徒，可是我天天去的只是一个鸭子嬉戏的水凼凼，/哪来什么古老水道，/流向水塘的对过水沟里/哪有什么金子在闪光！/金子！/金子！/金子！/我拥有的只是对你的神往！”（But since I was not born a pirate/ Galumphing around on a stick,/And since my toy gun when I fire it;/ Gives out but a little toy click;/Pretending my boat a galleon/My pond is a tropical sea/I’ll play I’m an old rapscallion,/But really I won’t hurt a flea./Roaring my small Ha-ha! Ha-ho!/Saying I’m someone bold,/Over the duck pond I will go/Roving the routes of old;/ Plying the pond/ And the Stream beyond/For Gold!/Gold!/Gold!”诗人跟着孩子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平凡的现实。这不是简单的一首模仿孩子口气写下来的儿童诗，这首诗有一种不凡的来自现实的、平凡的现实的力量。孩子是弱小的，诗人也是弱小的，弱小的人物当然应该有一些不弱小的向往，我们同情诗人，理解孩子。诗人和孩子都是弱小的，善良的，现实生活中的诗人和孩子所面对的世界决不是惊涛骇浪的大海，也不是到处可以抢到黄金的海盗世界。
这首诗的主题当然不是要展现一种所谓的海洋文化和海洋文化意识，诗人通过写孩子的对海盗生活的向往的高峰体验然后回到现实的平凡经验，企图揭示一点我们对面对的现实生活的真实的一面，然而无意中流露出了西方人一贯的海洋文化意识和英雄崇拜的情绪，笔者认为这种无意识的流露才是最可贵的，所以写了这样一篇短文。

[塔双江]

欣赏!

[山城子]

提上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