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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逸士]

美國人愛養寵物似乎已是“名聞世界﹐譽滿全球”了。一般人會認為寵物只是貓狗而
已﹐但在美國﹐卻不其然。有人在家中玻璃缸裡養了一條莽蛇﹐足有啤酒杯粗細﹐
每天從寵物商店買來活老鼠餵牠。這大概是在電影裡看到有人玩蛇學來的﹐但他沒
有勇氣把蛇掛在脖子上出去走一圈。外國人會說﹕DON'T HAVE THE GUTS TO GO OUT
WITH THE SNAKE ROUND THE NECK。雖然莽蛇看上去怕人﹐但看樣子是不能把人吞下
去﹐因為莽蛇是吞食﹐而不是咬食的。牠不會把人的手臂咬下來吞吃掉﹐而人身體太
大了﹐這麼粗細的蛇吞不下。還有人養體型不大不小的鱷魚。這可得小心對待﹐但一
般外國人的體力是可以制服牠的﹐所以不用怕牠會咬掉飼養人的手。據報載﹐鄰居發
現有位女士在她的公寓裡養著一隻老虎。報上沒說這位女士怎麼會養著這隻虎。當然
她也不會知道中國這句成語﹕“養虎自遣患”。這種“引虎入室”當然算是特例。後
來被警察送到動物園去了。有許多小孩養一種叫倉鼠（HAMSTER）的小動物﹐像松鼠
那樣大小﹐也放在玻璃缸裡﹐底下填一層紙屑﹐角上放個固定的空罐子作牠的臥處。
有的還在缸裡空處裝架可踩動的圈子﹐讓牠鍛煉身體減肥。倉鼠是種雜食性動物﹐
所以餵牠些人吃的雜糧就行﹐吃幾粒葡萄乾也行。還有一種體型較大黑乎乎毛茸茸
的蜘蛛﹐不會吐絲﹐也是寵物之一﹐還有仿牠做的玩具。在寵物商店裡還可以看到
一種叫幾內亞豬的動物﹐體型樣子接近兔子﹐不知為什麼要叫牠豬。人們對事物的
命名有時竟不可思議。金魚熱帶魚和各種鳥是當然的寵物﹐不過養的人不會多於養
貓狗的人。鴿子也是一種寵物。人們可以看到各大城市的街道上都有鴿子在漫步。
不知有人試沒試過捉一對去養家﹐就不用化錢去買了﹐當然這種野鴿子不會是名種。
馬牛不算是寵物﹐就像雞鴨一樣。人們養來有一定的用途﹐不是作玩物的。只有作
玩物的動物才能叫作寵物。

不知是否有人作過統計﹐在美國養貓的人多﹐還是養狗的人多。總之﹐牠們在寵物
名單上是名列前茅的﹐是狀元和榜眼。以前中國國內人養貓是為抓老鼠﹐就不能算
是寵物。現在是不是已被提高了社會地位﹐成為寵物﹐因沒有查證﹐不敢斷言。養
貓比養狗在處理排泄物時比較方便﹐只要準備個容器即可﹐不用在下雨下雪天也非
得到外面去放一圈﹐回來時﹐身上腳上髒得很﹐必須洗個澡才行。一次我向一位養
狗的鄰居建議﹐給狗定製一件雨衣和兩雙雨鞋。如果有人能設計製造出寵物雨具﹐
並申請專利﹐收入一定可觀。但有位從日本回來的朋友對我說﹐有人要送她一條小
狗﹐會自己跳上抽水馬桶大小便。她不喜歡狗﹐所以沒要。如果帶回來送人﹐這麼
乖的狗一定很搶手。

有家朋友養了隻貓﹐又生了個小貓。貓母女倆常玩在一起。朋友說那女兒有點低能﹐
因為在爭食等各種問題上都沒牠媽靈活。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低能貓。我本人看
不出貓女兒低能在哪裡﹐所以只能安慰他們說﹕那女兒謙讓嘛﹐學習孔融讓梨。自
從他們養了貓後﹐再也不用鬧鐘了。每天一早﹐貓就來叫醒他們。如果他們愣是醒
不轉來的話﹐貓會跳上床去﹐舔他們的臉﹐直到他們徹底醒來。這倒不是他們的貓
經過有意識的訓練﹐而是每天早晨貓餓了﹐要吃早點﹐所以來催他們起來。他們對
貓的寵愛簡直無以復加。貓經常在他們手上抓出一條條的血痕﹐他們也不在乎﹐還
要叫心肝寶貝。我終於弄明白寵物這一名稱的來由。有的人怕貓抓傷小孩﹐或抓壞
傢具﹐到獸醫那裡去把貓的趾甲剪掉。他們養的貓女偏愛丈夫。只要那丈夫一坐在
沙發上﹐牠就跳到他膝上睡覺。我常開玩笑地對他說﹕“這是你的小老婆嗎（CONCUBINE）﹖”
他說﹕“噓﹐別讓我太太聽見。她要吃錯的。”或者說﹕“我可以送給你做小老婆。”
我說﹕“我沒福消受。你留著慢慢享受吧。”

記得小時候家裡也養了隻貓﹐一天晚上沒回來﹐第二天一早回家時蹺著一條後腿﹐
一看另一條後腿下半截斷了﹐只有皮連著﹐估計給鄰居打斷的﹐因為那家鄰居經常
把別人家跑過去的貓趕走。這次不知為什麼要打斷我家貓的腿﹐也真夠心狠手辣的。
我們馬上派人把貓送到獸醫那裡去﹐切除斷肢﹐止血包扎。牠成為名符其實的三腳
貓了。

據說紐約有一位單身老太養了十幾隻貓。她看到外面的野貓﹐就抱回來養著。她對
貓簡直像對子女一樣﹐無微不至。如果她真有這麼多子女﹐在二戰後的蘇聯可以獲
得母親英雄的稱號。一般認貓都是認毛色的﹐但一天我偶然發現貓的臉也各各有別。
有的長一些﹐有的短一些﹐但不如認毛色容易而方便。

至少在我週圍﹐養狗的人多於養貓的人。狗的體型大小差別大﹐而貓的體型大小差
別小。如果把最小的狗放在最大的狗邊上﹐就像一輛摩托車停在一輛最大的運貨車
旁。美國養狗的趣聞很多。有人喜歡養小狗﹐常常像孩子一樣抱在懷裡﹐或者放在
一個提包裡帶出去。有的人﹐特別是單身女子﹐喜歡養大狗﹐好像請了一個保鏢﹐
晚上不怕壞人闖入。據說有對夫妻離婚﹐對財產分割倒沒有什麼意見分歧﹐而對寵
物狗的監護權卻引起爭執﹐甚至鬧上法庭。真屬笑話奇談。

與狗玩比與貓玩有趣。貓只會自己玩個球或線團。狗會的花樣多。你可把一樣小東
西向遠處丟去﹐狗會追去撿回來給你。有時在公園草地上﹐可看到有人把一個玩具
飛盤丟出去﹐狗會追上去跳起來﹐在半空中把飛盤咬住﹐帶回來給主人。記得小時
候﹐有個鄰居經常差遣他的狗到附近一家小店去買香煙。狗嘴裡叼了錢去﹐店裡的
老闆知道是哪種香煙﹐就拿一包讓狗叼回去。有時候讓狗去叼回一根油條﹐給狗吃
牛奶油條當早點。這裡也有狗每天出去把丟在門外的報紙取回來。有錢人會送狗去
美容。有的人自己沒空﹐專門包輛出租車﹐定時來把狗接去美容。出租車司機當然
等在那裡﹐等狗美容好再把牠送回家。冷天放狗的時候﹐狗經常穿上衣服。有位女
士親手為她的狗用花布做了頂帽子﹐用橡筋扣在頷下﹐但剛出門﹐那狗大概不喜歡
戴帽子﹐就用爪子把帽子抓了下來。後來她只能讓狗戴上帽子才給牠吃東西。這樣
狗就漸漸地習慣了戴帽子。不知寵物商店有沒有動物化妝品和服裝賣。

據說一年一度﹐美國舉行狗展和比賽。有次碰巧在電視上看到。這就跟選美一樣﹐
出場的都是淘汰後留下的精品﹐當然都是名種。每條狗都經過美容打扮﹐真是鬥艷
爭妍﹐各盡其能。有條矮腳小狗走起路來像團絨球在地上滾動。一條白狗身上的毛
就像綿羊一般卷曲的。有條狗腿上的毛都被剃掉了﹐只留下腳上一叢﹐像花絮一般
蓋住腳﹐也別開生面。這些狗都經過訓練﹐會按口令做一定的動作。這些動作是比
賽規則中規定要做的。參賽的狗都編上號﹐先牽出來轉一圈亮個相﹐再做規定動作﹐
由評委打分﹐也跟選美一樣。有名次的狗脖子上給掛條緞帶。據說也有獎。

美國的單身老人﹐如果不被子女趕到養老院去話﹐養條狗的特多﹐可以作個伴。聰
明的狗還會救命。據說一個老人突然心臟病發作﹐但他的急救藥放在那邊桌上。他
再也沒力氣站起來到那邊桌上去拿藥。突然他養的那條狗跳上桌去﹐用嘴把藥瓶取
來給老人﹐救了他一條命﹐因為老人也時常叫狗幫他取過那隻藥瓶﹐但狗居然知道
老人那時需要那種藥。俄國的巴甫洛夫說﹕狗不會思維﹐只有條件反射﹐但這個行
為不是條件反射理論所能解釋的。又據說有的單身女子跟狗同睡一張床﹐引誘和訓
練牠用舌頭來滿足她的性生理需要。這也是美國人養狗的種種。

有一位女士養了一條狗﹐經常使她的鞋子遭殃﹐因為那狗不但喜歡睡在她的鞋堆裡﹐
平時還把她的鞋咬來咬去﹐很好的皮鞋上都是狗的牙印。以後她只能把鞋都藏在壁
櫥裡﹐把門鎖起來﹐不讓狗用爪子把門爬開。一位學心理學的朋友對她說﹕“我私
下研究過狗心理學。狗的不同行為是狗的不同心理引起的。有的狗喜歡人腳上的氣
息﹐因為人腳上的氣息較濃。所以牠喜歡鑽在鞋堆裡。牠咬鞋也是一種心理上的發
泄行為。”不知是否有狗心理學這門課﹐或者她只是說笑而已。

狗常成為電影裡的角色。電視上放過一個美國電影﹐完全以狗作主角。故事主要情
節非常簡單﹕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養了這條狗﹐一次被人綁架了。那條狗一直待在
他身邊。狗知道牠小主人身陷危境﹐就偷偷地溜出去搬救兵。引人注意的是狗那種
沉思的神態﹐隨後那種小心翼翼的動作和臉上好像有種緊張的表情。牠溜出那房子
後直奔自己家裡﹐對著孩子的父母亂叫﹐隨後回身就走﹐意思要他們跟上。但那對
父母根本不知道狗的意思﹐當然沒行動。狗就再回身來叫﹐再轉身要走﹐反復幾次﹐
總於引起注意。那對父母就跟著狗去﹐救出了孩子。其間狗臉上有種焦急的神情。
整個影片中﹐狗的動作表情完全與故事情節配合無間。不知道導演是怎麼把狗導而
演出來的。

在美國﹐狗還有一定的權利﹐姑名之曰狗權。不能虐待狗﹐這是基本狗權。至於飢
餓的流浪漢﹐會不會像自然災害時的中國大陸人捉條野狗來﹐把牠吊死後燒來吃﹖
這種事在美國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據說﹐如果有條狗被車子撞死了﹐駕駛人須待
在那裡等警察來處理﹐當然不會吃官司或罰款。總之﹐民主國家的狗權比專制國家
的人權還受到尊重。

[美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