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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君]

写给女儿（组诗）

吉林/赵雅君

◎小小天使

那年，我用父亲的期待
扫净冰雪
大地说小花与小草都叫孩子
X或Y染色体
孕育的幸福一样活泼
趁着生命之树茂盛，天使引领我
向人间移栽一株嫩芽

孩子啊，你的啼哭
在爸爸心头绽放出一抹新绿
爸爸开始有勇气
把苦难置于意志的枪下
当蝴蝶结在草地上花丛中闪动
爸爸的心头多么嘹亮
也听见了
一个春天在咿呀学语

◎盼女成凤

甜甜的奶糖含在嘴里
渐渐融化，一条
你不害怕的快乐小虫子
爬向记忆深入
但爸爸还是
逼你吃过很苦很苦的药

不同味道的父爱
把一面墙钉满了钉子
悬挂你随时取用的雨伞
你的照片
和我目光穿透墙壁、穿过雨季
采撷来的
你深深浅浅的足迹

血脉悬垂的丝线
打了个心结
那枚经年都不生锈的钉子
蜘蛛不敢借来结网
至于那上边悬挂着什么，这是爸爸
没对你说的秘密

◎心灵的对话

女儿呀，别不理解
爸爸有时候为什么会是
刺向天空的冷枝
开惨白的花
也只为结殷红的果

你还在青涩时，预警
是一门写不进人情世故的
高深学问
爸爸也在等待时机
说清楚为什么虎的斑纹
只在远距离
和我们的目光友好

孩子啊， 苔藓
不会告诉你石头的硬度
风，也不会告诉你
雨的行踪。爸爸
时刻等待着你来问，比如
用一天的三个时辰来形容生命
是什么样的谜语

◎无止的牵挂

孩子，爸爸进修父亲的课程
是不会毕业了
但为了这次考试及格
我必须相信答案
相信你长大了，我要社会发作之前
大度地把你交给远方
还要相信，除了给你生命
自己多么贫穷
积累大半生的经验，在你
打点行囊时贬值
你要去的南方也会埋伏着寒冷
但这个冬季，爸爸
买不到春风的剪刀
裁剪自己的生命
为你做一件偶尔穿穿的外衣

◎唠叨在想念时

说过唯一
其实说的时候还不存在
把愿望比做善良的小蛇
那个时候的西子湖畔还没有许仙
白娘子也没有孩子

但我和你的母亲有啊
你在我们的细胞里等待千年
前缘洇在骨血里
骨血是花盆的模样
你终于要向属于自己的命运
做一次移栽

我认真地检阅了一回
内心的山水，它们都退向鸟巢
退到孕育过你的空蛋壳
那枚空蛋壳
我将捧着它，看着你走进大千世界
平平安安，直至
越过我生命的终点

◎隐忧与希冀

记住爸爸的嘱托了吗？
女儿呀，你听到的语言
若是木质的
别用它做家具，或者椅子
棍子还是有用的
传说之外有埋伏，路
若经过草丛，你必须学会
打草惊蛇

爸爸的语言也是木质的
但区别是蓄满了方向
布满了牵挂的纹理
路不好走，你就拄着
若有足够的自信，把它
插在沙漠
它将在某个未知的日子
长出一片翠绿

[踩不死的小草]

足见亲情的一组。问好！

[赵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