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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xiaoyuan

如汤沃雪

文/殷晓媛

《水何澹澹》

他曾听见鲸鱼的声音，像缥缈炉火上

滚沸的水所发出的嘘声。当夜幕下的日月

像长鳍的两栖猛兽，在太平洋的深处

互相撕咬、碰撞的时候，这嘘声尖利如哨

带着火撞破了他的窗户。在一张破裂的渔网上

所有鳞片都成了象形文字，他以驯马的手势

招呼海水，安顿下来并成为

一个不鲁莽的来客。只是他屋后的铃兰

对于晨曦和暮光开始漫不经心。

《没有人窝藏一毫升温度》

雪花来的时候像有毒的水鸟，对于山脉和峡谷

点到为止。银色的水，有着幽深的城府

和奔走的元素，从桃花心木和破碎的岩石里

爬上来。渔夫知道，它是海水

阔别的胞弟。在小教堂里，渔夫在圣歌的调子里

烛火一样摇晃，人群里声音先后落地。没有人听到

寒意的降临。

《风沙的边界或者文明的容器》

各种拟态被逐一归档，幼蜂般鸿蒙初开的样态、

倾盆而下的动态，以及月光下的和平态。渔夫

编纂着和水生物无关的词汇，沧桑万象

在他背后的窗外起伏，一直滚滚流向位于他内心的

巨大湖泊。今天他冒充邮递员，把一壶海水

捎给了高原上的雪。此时传说中的七座黄金城

在峡谷中。远远地闪烁，看起来仿佛是

歇脚的一群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