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yinxiaoyuan]

管弦别传
——拜读赫伯特•冯•卡拉扬小传
文/殷晓媛

《孵化，臻于完满》
多年来世界像雪白的蚕蛹，悬在空谷
之上，滴下的露水在涧水中
扩大成令鱼群惊惧的巨大倒影。赤道上，魁梧的人
赶着太阳的陀螺，日复一日穿过城市中心、
荒凉地带和无人知晓的地域。波罗的海和黑海间

啤酒花在平地堆出金色屋脊，在北纬25度
这最早的光芒生成，从翡翠绿的背景色里
完全脱离出来。两位神祗站在对面山峰
看这蚕蛹，一个说：“有些肥皂泡的色彩了。”另一个说：
“形状越来越像心脏。”

《1947，新天鹅堡外阳光纷飞》
炯然的午后，雾气和迷离的泛光
从月牙形的地平线退潮，蜻蜓、矢车菊
和各种透明的形体，和它们的灵魂
被归还大地。此时音乐是唯一可以濯足

而不致烫伤的河流。在勃拉姆斯的后花园
希伯来书的中先贤，以生长香膏的树
的面目再临。人们回到家，篮子里有各种
刻着卡拉扬徽记的奇异果实。

《徘徊在柏林爱乐殿门前》
抵达人间之前，国王的长袍后摆被锋锐的云层
割去一块。可喜这珠围翠绕的断片
并未散落民间。在富特文格勒的客厅里

他看到它作为挂饰，在鹿角和木雕的阴影里
钟摆一般悬着，似乎已经染上些
烛光的油污。后来断片被供奉在音乐厅里
并加上铭牌。他穷其一生，从山岭、湖泊、战场遗址
乃至各个方向走向它。很久以后一个观众说：很高兴目睹
完璧归赵，虽然长袍点睛之处
一直在他身上。

《空气醇厚空前……》
他从一扇殿门走出来，迈入另一扇
殿门之前的路上，电台里预报天气回暖
河水将有乳酪的光泽。此时回迁的鸟
像局部发生的酥雨，骤然出现
并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拖尾。它们只靠啄食

风的种子就能存活，寿命极长，一生褪下的羽毛
往往长成花簇，淹没从奥地利
通往德国的大小街道。气象学家记载道：“空气醇厚空前，
水笼头里放出来的都是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