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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世纪之坝》(长篇报告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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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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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34    标题: [连载]《世纪之坝》(长篇报告文学) 引用回复

引子 凤凰今夜无眠

2002年11月5日,我约伴来到了凤凰的栖息地——秭归新县城。
漫步宽广的街市,满眼一片新奇:大都市意味十足的大厦高楼鳞次栉比,且风格迥异,以党政、商贸、文教卫分片规划的各类小区,让人觉得新城的布局颇具匠心。
这座新城建在凤凰山上,便有了一个更为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纵横左右,处处皆呈现出比降高度,置身其间,宛若人在重庆。
华灯初上,整个县城的轮廓凹进山峦,竟凸现出一只金璧辉煌的凤凰形象,真令人赏心悦目,留连忘返。
三峡工程导流明渠明日截流。
这条1997年开凿的施工导流通道的封堵,即意味着三峡工程正式转入第三阶段施工。它从三峡交响史诗舞台退出时,黄金水道上行驶的各类船舶暂时无法过坝,而凤凰山下的码头——茅坪港,便要承担昼夜翻坝转运的艰巨任务了。
驱车沿进港公路蜿蜒前行,未到码头,早望见数十艘豪华游轮的美丽倩影了。车抵转运站台,只见数十辆崭新的大客车整齐列队,上下船的旅客正井然有序地登车或下车进港,说话间,便有五辆客车启动着远去。
执勤的警卫告诉我:从现在起至明年6月30日,茅坪港每天都将有万名旅客出入,港口上游水域,船舶停泊距离已延绵十余公里,俨然一个客运大哥大了。
放眼四周,荒丘或坡地上亦灯火一片,走近方知是精明的秭归人正在充分利用翻坝转运的商机,竞赛似地突击搭建临时商铺、餐饮点或其它服务性场所。友人戏称:月头始转运,一夜之间,站台周边便耸起了72个“河棚子”,甚是了得!他还透露:重庆轮船公司已在秭归新城增设办事处,尔后的上游轮船调度业务将在这里办公哩。
转道茅坪港下游侧的文物古迹复建区,登上已完建的江渎庙,建设中的三峡大坝及导流明渠截流现场尽收眼底。我们来时,庙前简易公路房早已站满了热心的县城居民。他们都晓得明日截流的信息,乘着月色,乘着空闲,或老俩口相互搀扶,或小俩口带孩子上路,专门来此欣赏工地美丽的夜景,感受激战前夕的气氛。
作为一名三峡建设者和专职新闻工作者,我伫立凤凰山江渎庙前,凝眸熟识的坝影、纵向围堰和宁静的导流明渠截流进占戗堤,自有一番特别的感受。
位于大坝右侧与右岸进占戗堤相对的纵向围堰,是三峡工程二、三阶段施工相互衔接的“桥头堡”。第一阶段施工时,位于中堡岛原址位置,率先建筑的便是这座承担脊梁任务的舟型混凝土纵向围堰,然后以此为依托,在其右侧构筑土石围堰,在堰内建造“人工长江”——导流明渠。
导流明渠,是为实现1997年大江截流目标服务的过渡性工程,它的完建,即标志着大江截流的主要准备工作就绪。1997年11月8日清晨,我约伴从纵向围堰尾部攀爬至185米高程的堰顶,十分荣幸地目击了雄奇壮观的截流全过程!
当年我左顾右盼,眼帘的景象深深地印入脑海,竟如电影胶片叠入今夜的同一位置,让我好一阵激动!
1997年11月8日,纵向围堰上下游与左岸上下游预进占形成的双向戗堤遥相呼应,数百台巨型机械组成的装卸集团军,以矩阵排列方式,紧锣密鼓从两地向龙口演绎大江驯龙的交响乐章。而纵向围堰之右侧的明渠,则正以其宽润的胸怀欣然引领着绝大部分滚滚江涛从体内穿过,为龙口顺利合龙立下了汗马功劳。
明天呢?
坚固的纵向围堰依旧巍然屹立,左侧的大坝溢流段和机组厂房坝段已全体浇筑到185米高程,与左岸浑然一体了。1997年截流导流的主要通道是明渠,明天的截流其导流主通道,便要凭借位于溢流坝段下端均匀分布的22个导流底孔了。
哦,截流。三峡明天再截流!
尚未堵住的仅剩18米宽的“龙口”,如何描述呢?客观地讲,导流明渠的综合截流施工难度,乃世界之最。
截流水深:60多米;坝址流量:8600立方米/秒;龙口流量120立方米/秒;龙口流速:3.1米/秒;戗堤进占及截流总方量326万立方米;截流施工工期30天。
猛想起这一串数字,虽不担忧却也心头一震。
1981年元月初,万里长江第一坝——葛洲坝实施大江截流。葛洲坝工程局动用千余台大型机械鏖战长江,尝试中国人民改地换天的英勇行为,为慎重起见,预计截流合龙工期为12天。当年截流恰逢长江枯水期,流量不到5000立方米/秒,且有二江导流,小城宜昌十万人空巷,蜂拥着清早赶至坝区,占据有利位置观看“腰斩长江,为民造福”的壮举。虽然那一次截流最终取得了成功,合龙时间比预计的时间提早了八分之七,但36小时23分的历史记录里,并不都写着荣耀。
作为目击者,将身心置于现场,亲自感受着祈盼、焦虑、揪心、彷徨乃至振臂狂欢的滋味,是颇有回味价值的人生体验。1981年的葛洲坝截流,中央政府谁来视察并到现场“监战”老百姓都记得,但未必知道谁是截流总指挥。而我,却永远记住了一个在截流处于停滞状态、关键时刻献计献策并亲自攀向龙口作“葡萄串”实战预演的普通工程师——钱金奎!那一年初冬的龙口,所有围观者和参战者的目光都曾瞪得溜圆,重达25吨的特制混凝土“四面体”投入龙口,竟然无法在激流里扎根!当时,施工指挥者和截流方案设计者的尴尬和钱金奎的举止,叠成水利史上的另一奇观。
好在葛洲坝乃三峡工程之“实战演习”,无论是业主、设计者或施工者,均记取了当年教训。三峡工程1997年大江截流,设计方案里重要一环是“预平抛垫底”,将截流水深的难题化解了。明天的导流明渠截流,其施工方案里,亦有“预平抛垫底”,虽然在施工方式上因纵向围堰右端条件限制而无法采用双戗堤双向进占,但由于新采用类似于“葡萄串”的骨料——“网状石笼”在明渠底部起加糙增阻作用,想必明日的截流定会是无惊无险景象!
夜深了,月色消褪着,大坝的轮廓竟清晰起来。灯火明亮的截流现场,一片空旷,白日里奔跑着的数百台巨型机械仿佛累了、困了,或许它知晓明天的激战需要付出更多的能量,正在主人的精心呵护下甜甜入睡。观礼台和主会场的彩灯不肯睡去,它们惊奇地瞪着大眼睛凝视着奔流不息的江涛,为什么竟像孩子挡不住诱惑般温顺乖巧地朝大坝导流底孔涌去……
回眸凤凰山四周,观景的秭归居民三五成群地散了。
夜风吹拂着山顶江渎庙,颇有些凉意了,我和同伴也打算离去。侧身远眺茅坪港码头,依旧张灯结彩,数不清的客轮抛锚其间,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蜿蜒的盘山公路上,翻坝转运的车队仍在急切地奔驰着,往来穿梭……
返回夔龙山庄,在床上辗转反侧,便傻想傻笑,想把这夜间的感想付渚尾端,请读者与我梦里一游。
今夜,我是睡不着了。
那么,耸立着的大坝和截流戗堤睡了没有呢?推窗眺望,凤凰虽然宁静栖息着但却未必真肯入睡。因为新城里所有的窗子都叽叽喳喳,她也晓得明晨三峡导流明渠要实施截流哩。
我猜:有不夜的茅坪港作伴,有我作伴,美丽的凤凰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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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0    标题: 引用回复

第一章  三峡,多雾的岁月


●永远的中堡岛
  中堡岛在悠悠万里长江,实在是微不足道。
  中堡岛在壮丽的长江三峡,即又充满神奇!
  说起来,位于西陵峡中段三斗坪江心的小岛——中堡岛与我们炎黄子孙真是有缘。大约万余年前,中堡岛并不存在。与其说三峡工程选择了中堡岛,不如说是中堡岛注定是为今天的三峡工程而诞生。
  追溯中堡岛诞生的历史,可使我们了解古老长江的诞生过程和“自非亭午时分,不见曦月”的深幽峡谷之形成。
  乘船过往三峡的人们不难发现,中堡岛南岸是“一江万里独当险,三峡千峰无此奇”的黄牛岩,其东面却是“峰巅弧擎月,山势嵯峨半插天”之天柱山。此二峰裸露的水成岩层状剖面告诉我们,这一带在距今一亿年前后还是汪洋大海。你若有兴趣爬上海拔千米的高山之巅,定会有重大而新奇的发现:山顶上遗留着漫长地质年代古海底卵石和大量古生物化石。
  古老三峡的形成,缘自距今七千万年左右的那场“燕山运动”。
那时,这里的地壳向上凸成“黄陵背斜”,使黄牛岩、天柱山矗成我国早期之“珠穆朗玛峰”,成为古老长江之发源地,其西
脉流入四川盆地,东脉则注入洞庭湖。
  古长江之东西走向,经过了漫长岁月,终于导致了三峡的诞生。现在我们知道,黄牛岩之北,天柱山以东地质为花岗岩。这种颗粒结构的岩石虽坚硬无比,但却怕晒,尤其害怕风霜雪雨袭击。越是怕越是经不住风化崩解,久而久之,便流水下切而成为低谷,约在距今二千万年左右,此花岗岩地带终于形成宽谷……
  中堡岛的存在,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长江三峡烙下的印迹,是历史留给后人解读的一个巨大的“逗号”。
  似乎是天意使然,治理长江的“总工程师”林一山穿梭其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并把它视作一条永不沉没的“船”:风风雨雨几十载,三峡工程几度遇险,万里长江几度波翻浪滚,这条“船”却总能幸免于难,转危为安。
  由他作向导,新中国巨人毛泽东和周恩来也发现和青睐这条“船”了。他们认定,这是一艘能够承载中国经济腾飞的宇宙飞艇。五十年代,周恩来登上中堡岛借走一截岩芯后,毛泽东便魂牵梦萦,诗情澎拜,祈盼着在此“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了!
  过去我到中堡岛,是撒网,想把半个多世纪的三峡梦,拧成纤绳,拉扯这条漂浮的“船”;
  今天我来中堡岛,是圆梦,想把半个多世纪的三峡情,打一个结,珍藏在我心中!
  近两万平米的沙洲呵,在过去,你凭借巫山的云雾,抛洒一片朦胧,我们看不清你的面孔;
  弹丸之地的中堡岛呵,到如今,你沐浴改革开放的雄风,拂去岁月的尘土,我们终于认识你了,亲近你了,拥抱你了!
  可是——你在哪儿?
  江水滔滔,千帆竟过,仿佛是一夜之间,你从人们的眼帘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炮声隆隆,你匆匆地走了。
  机声轰呜,你永运地走了,走进最新最美的画图,走进万千建设者的梦境……


●神奇的长江三峡
  游览过长江的人,最感兴趣的是三峡。
  长江三峡,“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群山”。它是长江风景线上最为奇秀、最为集中的山水画廊,西起重庆市奉节白帝城,东西湖北宜昌南津关,全长192公里,由著名的瞿塘峡、巫峡和西陵峡三段峡谷所组成。
  瞿塘峡以雄伟险峻著称于世。两岸双峰若合,断岩峭壁,宛若刀砍斧劈,被世人叹曰“鬼斧神工”:“纵将万管玲珑笔,难写瞿塘两岸山”。船驶峡中,游人定有“峰与天相接,舟从地窟行”之感。
  巫峡则以幽深秀丽驰名。长江在此穿过“巫山背斜”,形成弧形弯曲峡谷,绵延45公里而不间断,“山塞疑无路”是一种感叹,而“湾回别有天”则是无穷的乐趣了。两岸峰奇峦秀,美不胜收。
  西陵峡滩多水急,暗礁密布,泡漩翻滚,激浪冲天,到处都写着险字和愁字。著名的险滩——新滩(青滩)、崆岭滩便在其间。历史上许多过往船只皆在此峡葬身洪涛,世人惊曰:“千古三峡不夜航”!
  评说三峡之美,可概括为四个字:雄、险、奇、幽。这里,无峰不雄,无滩不险,无洞不奇,无壑不幽。
  万里长江,经“鬼城”,入夔门,连闯三关……匆忙中,遗失了一个画匣。于是,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山民和船夫,世世代代撰写着神奇,历史便演绎出许许多多动人的美妙的和凄惨的故事:
  达官贵人,用的是酒杯和筷子;
  风流才子,用的是琴弦和彩笔;
  山民和船夫,用的则是凝聚着辛酸和血泪的浆及纤绳……


●长江,历史上的悲剧
  长江,从冰峰迭起,雪莲丛生的青藏高原,汇集百川千流,横劈深山峡谷,浩浩荡荡奔腾而下,扑向大海怀抱。
  长江,全长6300公里,流域面积180万平方公里,干流总落差5500米,多年平均入流径流量9282亿立方米,其水量相当于黄河的20倍。
  众所周知,长江是一条雨洪河流,上、中、下游均有洪水灾害。洪汛期,我曾多次乘船路经被世人称作“九曲迥肠”的荆江河段,观察到一种危机:上荆江洪水位高出比岸地面很多,肉眼可见沙市、郝灾等城镇许多房子的屋顶竟在水面以下!
  这里大堤一旦决口,后果不堪设想。
  事实上,“不堪设想”的悲剧,长江历史上频繁发生。究其来源,川江可谓罪魁祸首。据本世纪几个大水年资料,长江主汛期7~8两月,宜昌以上来水量占城陵矶洪水量的60~80%,占汉口的55~76%,荆江洪水则95%以上来自宜昌上游。
  也就是说,只要宜昌发生特大洪水,就会导致中下游地区的严重洪灾,甚至是段灭性的灾害!
  据史书记载,自公元前180年(西汉初)至1911年(清末)的2096年间,长江共发生较大洪水灾害214次,平均10年一次;1499年至1949年约450年间,湖北境内江汉干堤溃口达186次,平均2~3年一次;1788至1870年不到100年间,长江上游接连发生3次超过100年一遇的特大洪水——
  1788年(清乾隆五十三年),洪峰流量达8.6万秒立米,长江干流沿岸及嘉陵江下游许多城市集镇都大水入城。荆江大堤万城至御路口决堤20余处,洪水冲入荆州城内,水深一两丈,房塌舍毁,兵民淹毙万余。乾隆爷震怒,一年之内连连下渝旨24道,严查严办对大堤督修不力者,并将荆江大堤由民堤改为官堤,每年
拨专款修守不怠。
  1860年(清咸丰十年)洪峰流量近11万秒立米。屏山、丰都、万县、云阳、巫山、巴东、秭归、宜昌、宜都、公安等城市大水入城,城恒坍塌,人畜漂没无计。上荆江虽未溃口,但冲开了藕池口,大量洪水涌入洞庭湖,湖南遭灾严重。
  1870年(清同治九年),洪峰流量又高达11万秒立米,江汉平源与洞庭湖区一片汪洋,仅两湖便有50多个州县被淹没。
  这年6月下旬以后,暴雨成灾。地处嘉陵江下游之合川县,“雨如悬绳连三昼夜,6日大水入城,深四丈余”。重庆磁器口“大雨十天,江上漂流人、物七日之久”。
  万县志云:“6月15日江水汛,16日没河岸,17日啮城根,18日没县署照墙,19日子夜,大雨彻宵,骤涨平明,县地陆沉”。
  鬼城丰都,亦“全城淹没无存……”
  奉节鲍超阁的墙上至今仍有石刻,令人怵目惊心:“同治九年季夏洪水至此”。
  云阳张飞庙前也有石刻:“同治九年……”
  秭归县,“江水暴溢,归州河一带巨涨,沿江水势几有越岭之虞”。
  位于三斗坪镇的黄陵庙,大殿内楠木擎柱顶端,遗留着“同治九年”的洪水痕迹……
  1931年,长江水患殃及川、鄂、湘、赣、皖、苏、豫、七省,共计205个县,淹没农田5000多万亩,灾民达2800多万,其中淹
死者竟达14.5万人之多。
  武汉,市区“大船若蛙丰浮水面,小船如蚁漂流四周”,洪水浸泡时间长达四个月。洪水泛滥时,“幸免者或攀树巅,或骑屋顶,或站高阜,均鹄立水中,延颈待食。不死于水者,皆悉死于饥,竟见有剖人而食者……”
  1935年,洪水发生之时,致使“荆沙被水围困,形如岛屿。四乡人畜漂没,四舍荡然,并波及荆、潜、监、沔一带,为状之惨,目不忍睹。”
  1954年,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荆江分洪工程已抢建完工,荆江大堤也已经过大规模整修。但因洪水来势凶猛,虽以分洪方式确保了武汉,也保住了江汉平原,但灾情依然令人叹息:  京广线铁路交通命脉中断行车100天;
  农田淹没4700万亩;
  死亡30000人……
  不妨把1870年的洪水与1954年的洪水作个比较:
  1870年洪水通过宜昌的最大洪峰流量是11万秒立米,1954年则为8.68万秒立米,后者为前者的60%。
  1870年的洪水,从水位高程看,在太平溪河段比1954年高10米,而在忠县至巴东河段,则高15~20米。如若再发生类似1870年那样的特大洪水呢?
  据调查,沙市地面高程为32米,堤面高则是46.5米。有人认为:象1870年那样的洪水千年一遇。据史料分析,其重现期至少为820年,而按理论频率则为四千年一遇。
  然而,理论归理论,1860年与1870年两次发生特大洪水,相隔仅仅十年,这又如何解释?
  水利专家最担心荆江大堤。追随毛泽东周恩来受命治理长江的“总工程师”林一山,之所以一辈子积极主张修建三峡水利枢纽工程,盖因这“九曲迥肠”似的荆江河段渲泄洪水的能力有限,几十年如一日,他总是战战兢兢、忧心忡忡害怕“狼来了”……譬如城陵矶附近河道,实际渲泄能力只有6万秒立米左右,而1931、1935、1954年宜昌以上来水加洞庭湖四水的合成洪峰,均大于10万秒立米!
  每年冬季,荆江大堤加固工程均要发动民工数十万人参战,可谓盛况空前。然而,整个大堤上升量有限,况且,单凭脆弱的堤防来抵御洪水猛兽,国人睡之安乎?
  “荆州不怕刀兵动,就怕南柯一梦终。”
  有人作过测算:如果再发生象1954年那样的大洪水,按理想情况调度分蓄洪区,仍将造成直接经济损失210亿元。
  物资财产有价,人命何价?!
  按林一山的说法,荆江地区乃江汉平原之米粮仓,洪水白天堤决,将死人数十万;夜间破堤,就会有一、二百万人民无处逃生……
  古希腊神话传说中有这么一个故事: 一位暴君的宠信,当暴君参加他的宴会时,便在他的座位顶上,用一根马鬃将一把利

剑高高悬挂,使暴君理喻帝王的忧患。后来,“达摩克利斯剑”一词便成了“大祸临头”的同义词。
  荆江大堤之险境被人称之为“达摩克利斯剑”。
  要解除悬在荆江南北两岸数百万人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
出路在哪里呢?
  孙中山寻寻觅觅策划《建国方略》梦里筑坝于三峡;
  恽震等血气方刚,最早拟定三峡开发计划;
誉满全球的坝工专家萨凡奇,从美国闯入中国三峡,竟连续45天做梦,在黄陵庙与南津关之间,一下子选择了五个坝址; 
“指点江山”的毛泽东,豪歌一曲,竟使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三峡将要“高峡出平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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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既生瑜,又生亮


●五十年代的“三峡热”
  1956年9月1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长江水利资源查勘工作结束”特号标题的新闻,把三峡工程上马的气氛引向热点。
  该新闻副题为:“开始编制流域规划要点,争取年底确定第一期开发工程程序;解决三峡大坝施工期间发电、航运问题的研究工作即将完成”。
  该消息表明:“工作人员正在逐步深入研究‘围堰发电’和‘临时船闸’等措施,这项极有价值的研究工作不久就要完成”。
“长江流域的货运量,航运效益和土地资源情况,都已经整理研究完毕”。
  于是乎,三峡工程真要立即上马了!
  推动三峡工程上马的,新闻发布官是“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主任林一山,而幕后指挥,便是毛泽东。
   作为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1954年长江的特大洪灾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他是“人定胜天”的发明创造者,“在三峡设卡子,毕其功于一役”的三峡工程,早在一年前的“长江”舰上就在他心里酝酿。
  仿佛命中注定,林一山与水有缘。
  这位出生在文登县的山东人,40年代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这个不安份的学生,热衷于革命运动,不久便成了中共党员。起初是做白区地下工作,后反返回胶东组织抗日斗争,指挥了震惊全国的“雷神庙战斗”,打响了胶东抗战第一枪。到全国解放前夕,他已是辽南省委书记兼辽南军区政委。按此势态,林一山在仕途上发展前程似锦。可“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一场党内斗争,使高岗把林一山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在东北局正式文件中公开指责林一山执行错误路线……于是,林一山谢绝主管东北局宣传工作的王稼祥一再挽留,决心进关,随谭政的南下工作团来到武汉。
  本来,他的目是地是广西,去给张云逸当副手。仿佛是鬼使神差,当谭政把林一山介绍给主政中南局的陶铸时,陶挽留他受命接管国民党水利滩子,出任中南局水利部党组书记兼副部长,他居然答应了。从此,便一头扎进长江,呕心沥血数十年为三峡工程奔走呼唤,到耄耋之年双目失明时仍对长江一往情深。
  在北京寓所,林一山的客厅里悬挂着四张巨幅照片:依次是荆江分洪闸,丹江口水利枢纽,陆水水利枢纽(即三峡试验坝)和葛洲坝,这四幅巨照凝聚他毕生心血。老人家充满深情地回忆说:“真正使我下决心把后半辈子交给长江,是1953年那次永生难忘的航行。那一次,我陪毛主席视察长江,向他汇报工作,面对面畅谈几十个小时。毛主席把他开发长江的理想交由我来负责实现,我感到这是对我委以重任。”
  1954年汛后,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等国家领导人,在京汉铁路的列车上专门听取林一山等人关于三峡工程技术问题的汇报,决定约请苏联专家来华支援。
  1955年,周恩来在听取林一山等中苏专家关于先开发三峡干流还是先开发支流的不同意见后,向毛泽东作了汇报。
  1956年夏,63岁的毛泽东以其博大的胸怀和气魄第三次横渡长江,以浪漫诗情向林一山传达了“截断巫山云雨”的命令!
  林一山心领神会。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三峡进军行动,战幕徐徐展开……


●另一种声音
  中国古典名著《三国演义》,诸葛亮用计“三气周瑜”的故事家喻户晓。可怜的周都督临死前对天感叹曰:“既生瑜,何生亮”?
  写第二章前,我原拟定的标题是“林李之争”。不知怎地,写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三气周瑜”的情节,便把周瑜的叹息篡改了一个字,弄成标题,变成:既生瑜,又生亮。
  本来,中国有一个积极主张上三峡工程的林一山就够了,偏偏又有一个与之较板且认真到儒腐程度且顽固不化的李锐。此公一生大起大落,命运多蹇。他是毛泽东的湖南同乡,早年毕业于武汉大学机械系,在延安时期办报作宣传工作,解放后任湖南省委宣传部长,后调往北京任职。
  纵观李锐一生,有人戏称此人天生长有“魏延反骨”。作为三峡工程反对派的代表人物,在长达数十年的三峡论战中,始终与林一山针锋相对,打得难分难解……
  1956年《中国水利》杂志第五、六期,刊发了两万多字的长文:《关于长江流域规划若干问题的商讨》,作者是长江水利委员会主任林一山。他在文中极力推荐“235方案”(即高坝方案),正式提出修建三峡工程的主张。
  这篇文章,被一位有心人发现并认真拜读后断然认定:“这种观点完全不切实际”。此公乃燃料工业部水电建设总局局长李锐,往后成了鼎鼎大名的三峡反对派代表人物。
  针对林文的观点,李锐也撰写了两万多字的长文:《关于长江规划的几个问题》,并组织了一批水电专家就长江的水文、防洪、发电、航运、地质及有关工程技术和施工等方面的问题,分别写了专文,于1956年第9期《水力发电》杂志刊出《长江规划专号》。
  李锐的文章主要谈三个问题:河流规划的综合利用原则;长江的防洪规划;动能经济问题(水电同国民经济关系)。文中指出:综合利用是河流规划的唯一方针和总原则,必须从经济合理和技术可能,反复论证各种方案,从而选定长江干流开发的第一期工程。李锐认为:应先开发长江各大小支流的水力资源,以满足国家近期迫切的电力供应,同时也有防洪及综合效益,将来时机成熟再考虑三峡。
  或许由于《水力发电》杂志发行面窄,李锐与林一山的首次公开论战鲜为人知。或许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但“山雨欲来风满楼”,早在1955年底,水利部就传出:三峡工程可以3年勘测设计,4到5年施工建成。当《人民日报》1956年9月头版头条刊载了“长江水利资源查勘测工作结束”特号字标题的新闻时,李锐禁不住提笔写了一篇《略谈三峡工程》的四千字文章寄《人民日报》。报社寄来了小样,但终于未能刊出。副总编王揖后来打电话告诉李锐,说文章拟刊二版,送审后周恩来总理表态:有关三峡问题的争论不宜在报纸上公开发表。
  至此,李锐与林一山的首场笔墨官司不了了之。数十年后李锐自编《论三峡工程》文集时,曾因未能找到《略谈三峡工程》这篇文章而遗憾。可在90年代初,他忽然在一堆旧档案中发现了它。它是一张校样,纸已发黄,有些变脆了,校样的末尾,标有“二版,送审稿”五个字。
  望文兴叹,老年李锐专门写了一篇“感慨万千读三峡旧文”的文章,发表在1992年12月24日的《海南开发报》。


●1958年:李锐与林一山“对簿公堂”
  1958年1月17日,李锐突然接到中央办公厅通知,要他第二天乘专机去南宁。还说专机在武汉停留,接林一山一起去。
  李锐明白:毛主席要考问三峡问题,此行与林一山必有一场
交锋。李锐回忆说:飞机在武昌机场着陆时,林一山已经在等着,他的秘书魏廷铮(后任长委主任)提着一口沉甸甸的大皮箱。我们只打了个招呼,在飞机上也没有交谈。近中午到达南宁,住在一栋新盖起来的宾馆。田家英(毛泽东秘书)马上来找我,对我表示严重的担心,说他和胡乔木都为我捏一把汗并急切地向我介绍中央会议形势:主席大批“反冒进”,总理当面挨了批评,柯庆施攻击陈云。大家紧张得很,有的人睡不着觉。
  在饭厅吃晚饭时,与会者笑道:“两个冤家碰了头”。
  晚饭后,“两个冤家”参加了接近尾声的南宁会议。李锐与林一山坐在毛泽东正对面,对面左右是刘少奇、周恩来、朱德、彭真、李富春、李先念、簿一波、柯庆施、李井泉、欧阳钦、张德生、刘仁(代林铁)、史向生(代吴芝圃)、陶铸、王任重、杨尚昆、周小舟、刘建勋等;中央各部有王鹤寿、赵尔陆、黄敬等;还有陈伯达、胡乔木、吴冷西、田家英。
  大家都坐定后,毛泽东问林一山:你要讲多少时间?
  林答:要两个小时。
  毛泽东又问李锐,李锐答:只要半个小时。
  于是,林一山长篇大论,从汉朝贾让治水谈起,二千多年间,长江洪水如何为害,平均10年一次。辛亥以来的40年中,平均5年一次,可见长江洪灾愈演愈烈。1931年水灾,死14.5万人;1935年大水,死14.2万人;1949年大水,死5700人;1954年特大洪水,虽采取紧急分洪等措施,保住了武汉和荆江大堤安全,仍
死了4900人……林一山强调:长江洪水最高峰在来自宜昌三峡以上,至少占汛期干流水量50%以上。因此,三峡枢纽对长江防洪有决定性意义。林一山认定:只有三峡才能控制川江洪水,解除荆江大堤的严重威胁和洞庭湖区的洪灾。倘若荆江大堤决口,将直接威胁江汉平源几百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关于水库的正常高水位林一山推荐“210~200方案”;  关于装机容量,林一山认为至少可在1340万千瓦,年发电量1000亿千瓦时以上;
  关于工程技术,林一山称:已选好几个比较坝段,有三个方案;施工难度和强度同国外类似工程相比,也没有什么不可克服的困难;
  关于投资,林一山估算约为72亿元;
  关于水库移民,林一山没有谈及此事。
  李锐发言时首先强调长江不同于黄河,自古以来是条好河,轮船从上海可通到宜宾,是世界大河中数得出的黄金水道,最好的通航河流;泥沙远不如黄河严重,水量为黄河的20倍,洪水量为50倍;最大与最小流量之差,黄河为200多倍,长江只25倍。
  李锐认为:三峡只能控制长江流域面积50%,即只能管住西水(川水),而对南水(湖南四水及赣江等)和北水(汉江)则无能为力。
  李锐强调堤防作用,他说:堤防是我国自古以来,也是世界各国行之有效的最好的防洪措施。无论有无三峡工程,必须搞好堤防。1870年所谓长江干流千年一遇的大洪水,主要是川江洪水,四川灾情极重;洪水过三峡后,向南冲开松滋口(南岸四口最上位),并未冲破荆江大堤。因此,说什么荆江决口要死上百万人,是一种危言耸听不实之辞。
  李锐感慨发问:难道我们的能耐还不如蒋介石时期?
  李锐特别强调移民问题:如按坝高200米方案修建三峡水库,估计移民就至少在105万人,这是一个极其严重、极为困难的问题。
  李锐着重谈及:假如修建三峡,其主要作用是建一个几百万千瓦的大水电站。三峡水库防洪能保住荆江大堤,对武汉并不起作用。
  李锐最后说:三峡工程技术问题很复杂,如弄清地质情况要多年时间,多级船闸、电站装机容量(至少60万千瓦一台)以及施工等问题,都是超世界水平的。国防也是问题,同世界形势有关系。
  待两人都讲完之后,毛泽东说:讲了还不算数。你们俩各写一篇文章,不怕长,三天交卷。第三天晚上,我们再来开三峡的会。
  第三天,林一山交出约2万字文章,题为《关于长江流域规划的初步意见》,内分四节:长江概况;综合开发长江水利资源的迫切性和对我国经济建设的重大作用;以长江三峡水利枢纽为主体的流域规划;有关兴建三峡枢纽若干重要问题的研究。

  李锐交卷的文章8000字,题为《大力发展水电以保证电力工业十五年赶上英国和修建三峡水电站的问题》。赶英国部份为四个问题:电力工业在15年内赶上英国的关键;水电能不能赶得上去;水电如何赶上去;需要解决的两个问题(投资与技术力量)。文中谈到电力长远发展方针应当“水主火辅”。关于三峡,李锐提了六点看法: 第一,控制三峡修建时间的主要因素是什么?第二,投资问题;第三,105万人的搬迁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第四,三峡与国防的关系;第五,三峡的技术问题;第六,关于“围堰发电”问题。
第三天晚上,仍在原处开会。与会者已将两篇文章看过了。毛泽东先讲,说李锐的文章写得好:意思清楚,内容具体,论点可以服人。特别赞赏李锐文中关于电站容量跟电网及全国电力的比重关系,以及坝址地质条件的说明。关于三峡问题,毛泽东说:中央并没有要修建的决定。对三峡我还是有兴趣的。如果今后15年建成,那是赶上美国的问题。还有原子弹问题,太集中了他不好,还没有别的电站。关于水电,毛泽东说:水力用之不竭,应当多搞水电,加快发展水电,“水主火辅”嘛。没有水力的地方,当然要搞火电。
  说着,毛泽东指着李锐说:我们要有这样的秀才。大家都要注意培养秀才。
  毛泽东很风趣地对林一山说:谁要是想睡好觉,听林一山讲一顿。

  会议结束前,毛泽东出人意料地对李锐说:你当我的秘书。  南宁会议以三峡问题议题结束,李锐与林一山的再次较量,胜负已成定局。会后,毛泽东将三峡问题交给周恩来负责处理,并嘱咐,一年抓几次。


●随周恩来查勘三峡:“话不投机惊满座”
  1958年2月下旬,李锐接到通知,随周恩来总理赴三峡坝区考察,队伍很庞大:李富春、李先念、李葆华、刘澜波、张含英、钱正英、张劲夫、刘西尧、胡耀邦、林一山、李镇南、阎红彦、王任重等和苏联水电专家共百十号人。
  2月26日在武汉集会后,晚上乘新造“江峡”轮向三峡进发。陪李锐前往的有水电总局两位老工程师:陆钦侃和程学敏。陆曾在美国垦务局参加过萨凡奇的三峡规划。此二位后来都是政协委员,一直参加三峡论证,没有在最后的论证报告上签字。船过沙市,周恩来一行上岸视察荆江大堤。
  船过南津关,大家上岸游览三游洞。
  到美人沱和三斗坪坝区时,周恩来详细听取地质人员的汇报,看了钻出的岩芯。
  这样一路下船查勘、上船开会,自2月27日至3月6日,一直由周恩来主持开会。李锐回忆道:3月3日开会,周恩来指定要我先讲。在这个会议上,可说我是相当孤立的。其长诗《六铺炕吟》,关于这次查勘三峡船上会议,有以下八句:
  当年大跃进潮头,诸公衮衮峡中游;
  美人沱觉花岗好,南津关为乳洞愁;
  评头品足观坝址,阔论高谈坐舸楼;
  话不投机惊满座,区区总算逆潮流。
  李锐近年承认:“这次周恩来率队查勘三峡,是三峡工程以如此规模的第一次论证,也是我最后一次在会议上参加此事的论证。”事实确是如此,尽管他矢志不改初衷,却几十年未能正式参加有关三峡工程的各种会议。
  下面,我摘录几段有关人士当年针对李锐发言的发言,以确认李锐的“话不投机”:
  王任重(湖北省委第一书记):讲综合效益,三峡工程很理想,技术上虽然有很多困难,是可以克服的。但是,他不同意林一山的意见,反对长江流域规划确定的三峡为控制利用长江水利资源的主体,他主张先开发支流,先小后大,先近期后远期。他认为长江防洪问题不大,加高堤防就可解决。事实上,1954年荆江地区都淹了(被迫分洪所致)。今后荆江大堤万一溃口,即使在理想情况下,也要淹死10万人,其它不可想象的后果和事例更多。
  钱正英(水电部副部长):对林一山与李锐两同志争论的看法,过去阶段主要是三峡修建时间,三峡坝的高程和流域规划中的经济研究等三方面的问题。我觉得不止在这几个方面,我觉得争论的是要不要长江流域规划?是否在长江流域规划中应将三峡作为突出的问题进行研究方案,作出比较方案?我觉得争论的实质就是这样。那时正在反冒进,有些低潮。李锐同志提出争论的意见,我认为是属于一棍子打死,因为我过去是支持林一山同志的。今天李锐同志刚才的批评,仍有些过份的地方:干支流关系,李锐同志提出先支流后干流,我认为干支流应当结合,交叉进行,流域规划要点提出干支流结合的基本精神是正确的;关于防洪问题,堤防固然也有它的作用,但不能过份地夸大,堤防是否能进一步提高水位,各省都认为有困难;武汉市提高了洪水位,泛区受不了,三峡未建成以前,有一定程度的确保,超过一定程度则不能确保了,彻底解决长江洪水仍待三峡……
  有趣的是,李锐虽然一路上孤立无援,可自重庆抵达成都后,由毛泽东主持召开的党中央成都会议,通过了30几个文件和决定,都是“大跃进”,唯独三峡这个文件是个例外:恰恰是反“大跃进”式地倒退。这个“关于三峡水利枢纽和长江流域规划的意见”(俗称“河流规划七原则”),给已经升温的“三峡热”泼了一盆冷水。


●李锐说:我同三峡的纠葛没有完
  众所周知,1959年党中央庐山会议批判“彭黄张周”,李锐作为毛泽东秘书列席会议。但他被列为“彭德怀反党集团成员”,撤销一切职务,开除出党,却鲜为人知。先是被下放到北大荒,后来下放安徽磨子潭水电站,当文化教员。文革开始后,他在1967年11月10日被捕,立即押往合肥,又用专机送到北京,关进秦城监狱。至1975年5月离开秦城,他被单独囚禁8年之久,囚号67126。出狱后,仍回磨子潭水电站,直到1978年彭德怀平反昭雪,李锐才于1970年元月回到北京,重新担任水电部副部长。这长达20年,李锐苦不堪言。
  80年代中期,“长办”(现长委会)提出三峡“150方案”,国务院原准批准时,李锐的专著《论三峡工程》由湖南科技出版社出版,在科技界,尤其是水电系统引起轩然大波。
  为推迟兴建或不建三峡工程,李锐曾于1984年9月22日以《再谈关于三峡工程的意见》为题,向中央提出了轰动一时的“替代方案”(即用20个支流水电站替代三峡方案)。
  李锐表示:“我个人的看法仍跟20多年前基本一样,不能单纯依靠三峡来解决长江的防洪问题,它力不胜任,且不经济,更不能等待”。
  1988年12月中旬,《光明日报》记者戴晴采访李锐。李告诉她:三峡主上派压制反对意见。李向她透露:通过三峡的可行性报告的第10次论证会,将于次年3月举行,看来是大势所趋,事成定局。
  交谈中,李锐指着案头上厚达一尺的材料,建议戴晴写一本关于三峡工程的长篇纪实,并出了个颇有诗意的题目——《三峡呵,三峡》。
  于是,戴晴马不停蹄穿梭采访,主编了一本《长江,长江—
—三峡工程论争》的书,并于1989年2月28日,在北京欧美同学会馆门前,主持了一个意义非常的“新闻发布会”。戴晴宣布:这本小册子今天在这里义卖。
  《长江,长江》序言写道:中国知识界在三峡问题上的发言,可以说是重大的历史性行动,它好比是向传统政治体制及其权威扔下一只白手套,意味着:叫号——也就是挑战。
  时过境迁。李锐早已退休。但他在三峡问题上仍是“持不同政见者”。95年二月他仍旧对三峡上马表示异议。他说:“现在三峡工程已正式宣布开工,今年投资70亿。这个70亿的大屁股一挤,红水河上的龙头水电站龙滩,以及其它能及早见效的水电新项目,都只能靠边站了。其它在建工程也将拖后工期。他说:1980年我去过龙滩。经过10多年反复论证,这是一个早应上马的工程。”
  95年春节,李锐照例参加水电工程学会的团聚,大家对我国水电形势深感悲观。李发言时口占一绝:
  无穷遗恨篇,水电未优先。
  大禹叹何在?烟灰满地天!
  李锐感慨地说:“大禹治水,反鲧之堵截,而以疏导防洪。几十年来,我们一些志大气豪之士,总是想用大水库装大洪水也!煤田油田如此发展下去,神州大地环境生态,将何以堪!大好的水力资源如此闲置下去,吾等真是愧对子孙后代啊!”
  人生是短暂的。李锐已近80高龄,且必将作古。可他的言论,他的著作以及他的人品,他固执的不断留给世人的声音,许多中国人都不会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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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2    标题: 引用回复

第三章 解读葛洲坝


●毛泽东的古怪“批示”

  初识葛洲坝,我认为她是一幅画。
  再看葛洲坝,她亦不过是一片风景或一首诗。
  久驻葛洲坝,细细品味,她竟是一本包装精美、内涵丰富的历史大书了。
  认识上的三种变化,费时整整十年。十年前我调入葛洲坝当新闻记者,耳闻目睹,被表象所迷惑,眼里的船闸,泄洪闸和电站,在我笔下只是立体图案或“新闻背景”。尔后,在诗歌和散文创作方面,雄伟的葛洲坝亦不过是作为动静结合的巧妙风景而被喧染、称赞。真正认识葛洲坝,明白葛洲坝的生存环境和历史作用,弄清三峡工程与葛洲坝的渊源后,我才欣喜地发现:葛洲坝是新中国现代化的缩影。是熔政治、经济、科技、水利、电力于一炉的大部头著作。
按基建程序,葛洲坝应后于三峡水利枢纽而诞生,为什么却早在70年代初就动工兴建呢?要弄清缘由,必须从毛泽东的决心、周恩来的忠心和张体学的雄心说起。
  大家都知道,伟人毛泽东早在建国初期,即1954年长江发生大水灾后,就建议在长江三峡设卡子,建三峡大水库,“毕其功于一役”,永远消除长江水患。50年代中期,他的游泳绝唱震憾全球:“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然而,大跃进年代,全国所有行业均“发烧”,惟独三峡工程尚未轻举妄动,这件史实颇令人回味。58年2月的党中央南宁会议,发生过一件稀罕事:毛泽东亲派专机从北京和武汉接李锐和林一山两个人到南宁对簿公堂。尔后,周恩来58年3月从朝鲜访问归来,亲率各部委领导人和湖北省有关负责同志百余人考察三峡,按李锐的说法,他又“语惊四座”,坚决反对三峡工程上马;事实上,58年3月党中央成都会议讨论三峡工程时,周恩来的报告明确提出了“河流规划七原则”,否定了三峡近期上马提案,同时确定三峡工程水位设计方案,不能超过200米……60年代至70年代,虽然三峡工程设计和勘探工作从未停止,但由于中苏关系恶化,国民经济恶化和“文化大革命”的冲击,毛泽东的三峡宏图始终是一种夙愿。
  在“深挖洞”的时候,“三线建设”用电紧张,而湖北省乃“三线建设”基地,矛盾更为突出。省长张体学是位实干家和热心家,他通过老省长李先念四方游说,在汉江兴建大型水利枢纽--丹江口工程,缓解了“二汽”的用电形势。69年70年两年间,他又征得水电部长钱正英同意,取得“长办”当权者支持,三番五次以省革委会名义向周恩来总理打报告,坚决要求上三峡工程,未获批准,毛泽东此间视察武汉,曾当面告诉张体学和曾恩玉:
“要准备打仗,目前不宜作此想”。
  不知是一种默契,还是“心血来潮”,70年12月份,武汉军区司令员曾思玉从朝鲜访问归来便“赖”在北京不走了,非逼着周恩来批准代号为“330”的葛洲坝工程上马;而此时的湖北宜昌,张体学和武汉军区副司令员张震正等着中央批示,准备“万人下河、万炮齐鸣,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武汉军区、湖北省革委会请战葛洲坝的报告,开宗明义第一句说得明白:“为了实现伟大领袖毛主席‘高峡出平湖’的伟大理想,加速社会主义建设”,且声明“葛洲坝工程指挥部已经成立”。而实际上呢,早在这年的11月份,周恩来总理主持政治局会议,已原则上批准了这个报告。
  为了慎重起见,周恩来要求林一山把反对意见提出来,送给毛泽东。林一山真的就写了一份意见书,大意如下:
  一、先建葛洲坝工程给今后三峡工程施工会造成很大困难;  二、分期开发建三峡低方案,效益是葛洲坝的两倍;
  三、葛洲坝的技术问题比三峡还复杂,而且当时还没有设计,而三峡已作了设计。
  于是,周恩来给毛泽东写信时附上了林一山的书面意见,建议兴建葛洲坝工程,作为实现“高峡出平湖”伟大理想的实战准备。
  结果不言而喻,毛泽东在他生日这一天对葛洲坝工程作了如下批示:“赞成兴建此坝。现在文件设想是一回事,兴建过程中将要遇到一些现在想不到的困难问题,那又是一回事。那时,要准备修改设计”。
  拿到批示和中央文件,曾思玉欣喜异常,立即电告张体学并动身返回武汉,派专机将批示送到宜昌。张体学兴高彩烈地为代号为“330工程”的葛洲坝掀了第一锹土。
  多年后李锐曾对毛泽东的这一举动提出过批评:“这个批示明显违反了基建设程序,哪有工程上马了,再来修改设计的?”历史真是嘲弄人,葛洲坝开工两年后果然停工,被迫修改设计。  多年后林一山对此也有说法,他讲:毛主席心里念念不忘的是三峡工程,但那时形势不允许,要准备打仗。当时的情形,中央政治局大多数同意了,张体学带领人马事实上已经在干了,毛主席不批,等于是给群众的积极性泼冷水,不批不符合毛主席的性格。毛主席为什么又不采纳我的意见呢?依我看,在三峡大工程上做小工程,不符合他的意愿。所以,他批了葛洲坝,却没同意我的意见。
  

●断章,却不是空白
  葛洲坝工程上马,热闹是很热闹,但历史却给葛洲坝前期施者开了个惩罚性的玩笑。葛洲坝在“三边政策”(边施工、边勘探、边设计)指导下危机四伏,前期施工险象环生,1972年底被迫停止施工,2亿6千万元人民币掷于长江,付诸东流。为此,张体学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北京,向周恩来总理汇报。周恩来亦不得不于1972年11月8日至11月21日连续三次抱病听取葛洲坝工程汇报,采取果断措施:宣布葛洲坝停工,责令反对上葛洲坝工程的林一山牵头组成技术委员会,解决葛洲坝工程设计问题。
  在这次汇报会上,有三个人心情最为复杂、沉重:一是张体学,另一位就是周恩来,还有一位便是从“牛棚”里“解放”出来的林一山。
  为了鼓足干劲上葛洲坝,张体学在京城可谓“踏破铁鞋”,并亲自在周恩来面前立过军令状:“葛洲坝出了问题,我把脑袋挂在天安门城楼,向全国人民谢罪。”如今呢,前期施工要报废,已花费资金二亿六千万元,被周总理斥之为“挥金如土”。  周恩来承认:“应该准备一年。我们当时不想马上上,就是你们急得不得了,认为机不可失。最积极就是张体学,还有一个曾思玉……曾思玉从朝鲜回来,等着不走。我们想,人家不走,总是有些道理。听了汇报,我们也同意了。如果我们硬是不同意,也搞不起来的。可是,主席看出来了,在批示里面,‘赞成兴建此坝’,是不泼冷水。然后说:‘现在文件设想是一回事。兴建过程中将要遇到一些现在想不到的困难问题,那又是一回事。那时,要准备修改设计。’”
  周恩来强调:“长江出乱子,不是一个人的事,不是你的事,也不是我的事,是整个国家,整个党的问题……建国20几年了,在长江上修一个坝,不成功,垮了,是要载入党史的问题……”
  事实上,张体学未因葛洲坝前期工程的失败而掉脑袋,因为纪登奎、李先念、周恩来乃至毛泽东,都“赞成兴建此坝”,把它视作三峡工程的“实战准备”。
  难题留给了林一山。林一山是三峡工程主战派,葛洲坝的反对派。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中央批准了,就不反对了”,实际上是服从,不是赞同。周恩来责令他主持葛洲坝工程方案设计,他说是“外交辞令”:“三峡工程作了多年设计,而葛洲坝是没有设计,名曰修改设计,实际上是重新设计。”    今天,当我们站在葛洲坝面前,谁都会为该工程的设计和施工感到骄傲吧?但是当年,肩负重任的林一山曾经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在湖北陆水,有一座与葛洲坝枢纽构造相同的“模拟工程”,是葛洲坝的缩影。而葛洲坝枢纽本身,只应该是后三峡工程而建,作为三峡工程的“反调节水库”而存在,才能充分发挥其经济效益。这是因为:三峡大坝距西陵峡出口南津关长达30多公里的河道,会发生水流波动,影响航运安全——三峡电站低负荷运行时,下泄水量很小,过往峡谷的船只会因水深不足难以行驶;而一旦三峡电站满负荷运行,下泄水量陡增数万秒立方米,无异于发出小洪水,过往船只将遭遇“灭顶之灾”。为了改善这一区间的航运条件,专家们才提出在南津关下游修建葛洲坝低坝,抬高水位20余米,既保航运亦可发电,两全其美。
  但先修葛洲坝,问题就复杂化了:先修葛洲坝,它就成了独立工程而面临洪水、泥沙两大难题的挑战。先三峡而后葛洲坝,这两大难题不存在;后修三峡先建葛洲坝,葛洲坝所要解决的难题,将要在三峡“重演”:因为三峡工程位于葛洲坝上游,而且工程难度会更大,原本是水上作业的区域,今天成了“水下作业”。
  追今抚昔,我从葛洲坝这本书里读出了下列文字:
  没有张体学的努力和实干家的气魄,便没有葛洲坝;
  没有周恩来的“实战演习”构想和当机立断,也没有葛洲坝;  没有林一山的忍辱负重,同样没有葛洲坝!
  

●葛洲坝:“中国的新长城”
  读葛洲坝这本大书,不可以“囫囵吞枣”。
  如今乘船入川或由川入汉入沪,均须通过葛洲坝巨型船闸。无论你入闸还是出闸,定会想入非非,惊叹新中国的伟大成就。葛洲坝三座船闸的通航能力,近期为2500万吨,远期为5000万吨。其一、二号船闸下闸首人字门,单扇面积就相当于两个标准兰球场,堪称“天下第一门”:万吨级船队可通过这两座船闸,直抵重庆或武汉。
  葛洲坝二江泄水闸,每逢汛期,便营造出“雪浪飞虹”的人间奇景,令游人留连忘返:李先念主席在世时参观泄水闸,很久很久都舍不得离开哩,何况一般老百姓!
  应该承认,泄水闸是葛洲坝这本大书的重要章节,读之既感到酣畅淋漓,亦感到心情沉重。1981年1月2日,大江截流前夕,赵紫阳代表党中央国务院视察泄水闸时,可没有我们如今这种雅兴。当年,他最耽心的就是泄水闸能否在主汛期来临时,安全开启喧泄上游洪水:因为二期大江工程尚在围堰的襁褓中,泄水闸发生意外,整个枢纽将被洪水毁于一旦……由27个闸孔组成的钢铁大闸,单孔设计流量为3000秒立方米。总泄水量为8000秒立方米,它与电站及排沙底孔、大江9孔冲砂闸和三江6孔冲砂闸联合运行,可喧泄千年一遇,类似于1870年(同治年间)那样的110000秒立方米特大洪水。转瞬之间,10多年过去了,泄水闸经历过20多次大于45000秒立方米洪水考验,安然无恙。象1981年那场百年不遇的72000秒立方米特大洪峰,虽令全国人民忐忑不安,但泄水闸无愧于中国闸的称谓,葛洲坝在特大洪峰排山倒海般逼近之时,泄水闸疑聚12亿个祝福齐声呐喊,吓得长江恶龙驯服低头夺路而逃……
  泄水闸的确是新中国的骄傲。每年每年,数以千计万计的炎黄子孙不远千里万里奔赴葛洲坝,不就是为了一睹泄水闸,船闸和巨型电站的风采么?新中国三代领导人,少有不到葛洲坝的;许多国家的元首访问中国,亦少有不到葛洲坝的。这是因为:总投资为48.48亿元的整个枢纽主体工程,从设计、施工到运行管理,全部是“自力更生”。
  如今,每当我步入两座巨型电站厂房,无论是眺望整齐排列的21台机组,还是凝眸面对其神经中枢——中心控制室的扇状模拟屏,内心总难以平静。作为一期工程而率先投产的二江电厂,而今已基本实现无人值班,任何情况下的运行工况,电子计算机都能应付自如,且快捷、准确无误。大江电厂自1988年投产以来,其计算机应用着眼未来,走的是“拿来主义”路线,14台机组联网实现微机管理的日子已为期不远,。十多年来,葛洲坝电厂已累计发电1500亿千瓦时,创利税近40亿元,偿还国家基建贷款近20亿元,葛电人可以自豪地宣称:我们用自己的双手,已赚回了国家对整个工程的全部投资!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标记。葛洲坝作为新中国水电建设的里程碑,在80年代,已享誉世界,被洋人誉为“中国的新长城”。
  一个时代亦有一个时代的局限性。我们把葛洲坝这本历史的书藉挪到2000年来读,也许已不那么耐人寻味了。因为那个年代,三峡工程那部更大更厚的时代巨著,读起来会更加引人入胜。这不是悲剧,而是历史进步之必然规律。
  客观地说,读葛洲坝这本大书,对历史的局限性之认识亦并非肤浅。试举一个关于水轮发电机组设计容量的例子,我们既可从中看出前辈们的拘谨和远忧:二江电厂1号和2号机组,额定功率为17千瓦,而后的3号至21号机组,统统是12.5万千瓦,难道这一数字的更改是专家们的疏忽?
  不,绝对不是!
  葛洲坝乃低水头迳流电站,机组容量虽有限,但体积却大得惊人。1号和2号机组制造,当初分工由哈尔滨电机厂和东方电机厂各负责一台。每台机组制造出来后,其整体重量达到3000吨,若用东风卡车载重量计算,得用600辆才能拖动。于是有关领导和专家,耽心这样的庞然大物安装在葛洲坝,出了问题有损中国形象。他们最放心不下的是钢材质量,这在当时的条件下是无可指责的,因为那个年代讲求的是“收不到粮食收思想”。于是,经国家有关部门批准,葛洲坝尚未制造的后19台机组,一律由17万千瓦改为12.5万千瓦。这样一改,总容量减少数10万千瓦,其总的发电量亦减少了许多。而事实上,1号、2号机组运行状态非常好,年年丰水期,都能超额定负荷而达到18.5万千瓦哩。这个帐若细算,是一笔数额非常可观的财富啊,岂不冤哉!
  思前瞻后,埋怨是可笑的行为。正如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样,葛洲坝同样并非无可挑剔。但葛洲坝建设的伟大实践,本身创造了许许多多的中国之最和世界之最,读这样的宏篇巨制,作为中国人,你不感到莫大的欢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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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3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四章  水位线牵着万人心

●来自华盛顿的电波
  1989年3月2日,《美国之音》向全世界播发了一条来自中国首都的消息:“中国智识阶层重要人物正在发起一场运动:反对三峡工程……反对者认为:三峡工程修建以后,受库区淹没影响,将会有一百几十万人无处安身……”
  真的么……造谣吧?
  不,没有造谣。1989年早春的首都,的确有不少人对三峡工程发难:断言三峡工程一旦上马,将会给库区人民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更有甚者,《光明日报》记者戴晴不辞劳苦在半个月内主编出版了一本小册子,书名叫《长江,长江--三峡工程论争》。
  何谓论争?
  说得白一点,就是持不同态度的意见。什么是不同态度?反对是也。
  1980年3月,李锐曾以水电部副部长身份接待过美国政府水电代表团,同他们认真交换过有关三峡工程的意见。有趣的是,那位团长--田纳西流域管理局董事会主席戴维·弗里曼先生,回国后大肆向美国人吹嘘:“在中国,我们成功地扼杀了三峡工程……”而当他在美国成为众矢之的后,才被迫声明:“我对中国了解得太少,话说得过多了……”
  《美国之音》1989年3月2日的话倒是说得不多,但格外牵动人心。因为三峡工程一旦上马,确实面临着异常棘手的移民--百万之众移民的复杂问题。
  移民,无论中外皆谈“移”色变;
  移民问三峡:水库蓄水后,何处是家园?
  需要回答--必须回答!
  

●围绕着水位线的争论
  长江三峡未来的巨型水库,不是我们现在四处可见的“平湖”。
毛泽东的“高峡出平湖”乃艺术夸张。实际上,三峡水库只是在狭长的峡谷型河道上筑一道高坝,把江水拦蓄起来。其水库,仍旧保持天然河道形状。只是水面略宽些,库底河床更深些罢了。
  正因为水库仍保留河道型特点,因而蓄水后,淹没的区间范围就大,需迁移的人口才多。也正由于涉及的受淹区域大,移民任务太重,才导致其库水位方案问题争来辩去数十年,难以定夺。
  谈三峡工程,没有人不正视它的巨大经济效益。但效益,却与其水库正常蓄水位达到什么样的高程直接相关。水位高,涉及淹没线内田地损失、城镇及农村人口搬迁数量的增多,当然,经济效益也高;反之,损失及移民数量则小,但工程效益便不能充分发挥。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即通航与泥沙淤积的矛盾:水位线一定,其水库尾部的回水变动区,客观上存在着泥沙淤积问题;“万里长江,航运第一”:水位定高了,虽利于航运,但受移民量过大因素制约;水位太低,则势必导致部份河段因泥沙淤积问题而“碍航”。
  水位,到底定在哪个高程为最佳呢?
  几十年来,“长办”的规划设计人员虽然呕心沥血,数易其稿,其结果却令人沮丧……
  早在三、四十年代,著名的美国坝工专家萨凡奇博士,在长江三峡的南津关到石牌18公里的峡谷间选择了5条坝线,其第四坝线方案为:
  “坝高225米,装机容量1056万千瓦,水库总蓄水量617亿立方米,可容洪水270亿立方米……”
  新中国成立后的1953年,毛泽东首次视察长江听取林一山的汇报,要林一山设计一个“毕其功于一役,在三峡的总口子上,把长江卡起来”的大工程。在苏联专家帮助下,林一山带领“长办”的技术人员,对200、220及230三个三峡库水位方案进行了研究,最后确定了“235方案”。
  “长办”1956年向国务院提交的“235方案”称:“有效库容可达1150-1260亿立方米,可根本解决两湖平原的水灾。”
  然而,由于这个计划方案太庞大了,其水库回水至泸州,重庆市将被淹掉一大半。因此,1958年党中央成都会议上周恩来总理的报告,否定了这个方案。报告明确指出:“三峡大坝正常高水位的高程,应当控制在200米,不能再高于这个高程。”这就意味着:方案得改,工程得从头开始……
  经过努力,林一山于1966年又向党中央提出了一个折衷方案:主张蓄水位115-150-190~200,三期开发,建议1968年准备至1975年开始发电。
  为什么要提出“三期开发方案”呢?
  显然,考虑了国家遭受三年自然灾害的严重困难,本着先易后难的思路设计的。三期开发的优点,从淹没区域范围和移民、工厂城镇搬迁及投资方面,“现实可行”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国际形势不容中国人乐观。
  1969年,湖北省负责人张体学向毛泽东请示三峡工程时,毛泽东忧心忡忡:“现在不考虑修三峡,要准备打仗。要考虑脑壳上顶200亿立方米水的问题……”
  到70年代末,葛洲坝一期工程基本建成时,“长办”再次提出了一个正常蓄水位200米,坝高205米,发电2500万千瓦,单机容量100万千瓦的新方案。
  这个方案一提出,立即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在1979年三峡选坝会议期间,收集了十篇论文,林一山处于9比1的劣势。因而这个方案再次“流产”了。
  否定该方案的原因很复杂,其主要是:
  1.认为三峡工程不能解决长江中下游洪灾问题;
  2.须加固加高荆江大堤;
  3.泥沙淤积将会碍航;
  4.单机容量100万千瓦,目前世界上无法解决;
  5.制造12000吨的升船机,无人能承担(苏联最大的升船机为6700吨,堪称世界之最);
  6.移民难,蓄水至200米高程时,成渝铁路淹没57公里;万县、重庆几乎被淹光……
  从以上几个主要反对理由看,问题似乎不在于你“长办”提出什么样的方案了。不管什么方案,都“不能解决中下游洪灾”,还上什么三峡工程呢?
  明白了吧,读者诸君?说到底,反对派反对的不是什么方案和什么高程低程,而是压根儿不同意你搞三峡工程。
  诸如工程技术问题,如水轮机单机容量,升船机技术在反对派说来,只不过是一个“托词”:技术上能否过关,是技术人员和专门家的事,与压根儿不懂得发电机和升船机的其它类学者专家们何干?
  倒是移民的数量、淹没损失问题,需要“长办”人员认真考虑。
  

●150方案的前前后后
  进入80年代以后,“长办”为了避开反对派的锋芒,结合国民经济的实际情况,又在夜以继日地赶着设计一个“低调方案”,于1983年5月由国家计委组织审查。
  --这就是历经磨难的“150方案”。
  6月份,国家计委将“150方案”上报国务院。后经长办、水电部组织再作论证和补充、修改,国务院于1984年4月5日原则上批准了这份报告:
  “三峡工程按正常蓄水位150米、坝顶高程175米设计。”
  “150方案”:防洪水位135米,死水位130米,从防洪水位到正常蓄水位之间的防洪库容为73亿立方米。这样,20年一遇洪水可使沙市水位不超过44.5米;遇100年一遇洪水,仍控制沙市水们44.5米;荆江分洪工程不运用,则水库要超蓄到160米水位。
  “150方案”的优点在于:总投资低,可以基本满足防洪要求。该方案可装机1300万千瓦,年发电量677亿千瓦时,对解决华东华中地区2000年前后用电要求有着重要作用。这个方案尽管已被国务院批准,但反对的呼声日趋高涨。因“条条”和“块块”之间的利害关系,正当国务院拟下令三峡工程投入前期施工准备之际,半道上突然杀出了“程咬金”:重庆市考虑并调查研究了“150方案”对自身发展将要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后,就抢在全国人大会议通过该方案之前,于1984年10月向中央建议采用“180方案”。
  重庆市认为:150方案回水变动段在重庆以下100公里的长寿至忠县一带,不仅重庆港水深得不到改善,而且会因回水变动段的泥沙淤积造成碍航,卡住重庆港的脖子,使其变成死港。150方案对航运的作用,仅仅是改善了三峡大坝到石室寨300公里左右的航道。但三峡大坝到重庆约600公里,这种局部航运的改变,对整个川江航运来说作用并不大,不仅万吨级船队到不了重庆,同时,还会因回水变动段的泥沙淤积,三峡大坝与葛洲坝之间因发电调峰而产生的不稳定流以及坝下河床下切等对航运的影响,而形成上下卡口,变成“驼背长江”。
  重庆市认为:采用“180方案”可使重庆主要港区处于深水库区内,形成600-700公里的深水航道,重庆以下的急流险滩全被淹没,川江航运得到根本改善,为西南三省未来经济发展创造良好条件。
  显而易见,重庆的方案是偏重于“西南三省”的。
  这里,不妨列举一组数据,供读者比较:
  “150方案”:总投资143亿元,迁移人口33.3万人;  “180方案”:总投资198亿元,迁移人口105.5万人。  后者较前者多投资55亿元,多移民72.19万人。
  这个方案的制造者宁愿冒多移民72万之巨的风险而主张上,而且是直接“捅”到北京,其胆量和勇气着实可嘉。
  这一来,全国政协懂水和不懂水的专家学者,骤然间都忧国忧民关心起三峡工程来,考察、访问、讲话、发表文章……甚至有人“哭谏”:坚决反对三峡工程上马。
  当然,也有不急于表态说赞成或者反对的,最为突出的是,全国政协政济建设组的正副组长:孙越崎和林华先生。
  

●三峡走来了孙越崎老人
  孙越崎,1985年已是93岁高龄。作为矿冶专家,他在国内外都享有盛誉。老先生过去曾经担任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副委员长、委员长、经济部长;国民党败退时,蒋介石严令孙越崎将许多大厂拆迁运往台湾,孙越崎“阳奉阴违”,最后拱手将大批机器设备交给了共产党,气得蒋介石开除了他的国民党党籍,并以“叛党”、“叛国”罪通缉他40年。解放后,他担任过中央政府财委计划局副局长。
  这年5月,孙老先生率领全国政协经济组三峡考察团,自重庆顺江而下,一路风尘仆仆,召开大大小小的座谈会40多次,既考察了库区主要县市,也考察了三斗坪坝址、葛洲坝和荆江大堤。
  车抵武汉,著名水利专家陶述曾来探望老同学,孙越崎叫他不要谈三峡问题,说:“你的观点我知道,我不听。我就是要不受干扰地进行调查,不受你们这些主上派的影响。长办为了影响我,派了几位高级专家到重庆,要向我们说情况,我们拒绝了。我们就是要独立地、科学地进行调查……”
  调查结果如何呢?
  孙越崎等人回到北京,于7月30日郑重地向中央提出了一个长篇报告--《三峡工程近期不能上》。
  题目就是结论。
  该报告就三峡工程的投资、防洪、泥沙淤积、航运、发电、
移民、安全等七个方面作了论述,作了否定性的判断,惟恐份量不足,还附上了如下几个材料:
  1.三峡工程200亿打不住,可能要突破600亿;
2.关于三峡工程的防洪作用;
3.三峡工程对航运利少弊多;
4.关于三峡工程的发电效益;
5.三峡水库会不会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驼背长江";
6.重庆市为什么提出180方案?

●李锐及其《论三峡工程》
  我拜读李锐先生交湖南科技出版社出版的专著——《论三峡工程》较早。80年代中期,李先生在北京为三峡工程而争论不休的时候出版这本书,无论其本意如何,《论三峡工程》问世在客观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论三峡工程》里,既有答记者问,也有“三峡工程简述”,还有按中央领导要求撰写的意见书,个别篇章与三峡问题有些不搭界,但李锐先生自己承认并将它收到一个集子里了,比如当年曾在《人民日报》发表过的短稿——《大鱼网主义》。
  这《大鱼网主义》,讲的广东某县一位长官,强迫渔民取消所有的小鱼网,做了个3万多斤重的大鱼网,想籍此把过海的鱼群一网捕尽。结果非常可笑,鱼网大则大矣,可惜打不到鱼。这个故事是用来讽喻林一山积极主张上马的三峡工程的,难怪李锐先生将它收入《论三峡工程》。
1979年,李锐先生刚恢复工作。中央领导同志知道他是过去的三峡工程反对派,请他就重新考虑的方案提出个人意见。  
李锐先生于1979年7月12日写了一份《再谈三峡工程》的意见书,表示:“我个人的看法仍跟20多年前基本一样,不能单纯依靠三峡来解决长江的防洪问题,它力不胜任,且不经济,更不能等待”。
  在这份意见书里,李锐先生对林一山的观点提出了质疑。林一山认为,如果不抓紧上三峡工程,长江一旦发生特大洪水,荆江大坝如若决堤,“将会突然发生百万或数十万人的生命死亡事故”。李锐对此指责说,“这无疑是一种危言耸听”。
  

●库区人民在呼唤
  在三峡工程处于“性命攸关”的时刻,林一山、潘家铮、李伯宁、张光斗、魏廷铮、陈赓仪等人,从来都是与反对派针锋相对,据理方争,详谈三峡工程的利害得失,强调三峡工程对长江中下游防洪的巨大作用。
  众所周知,葛洲坝工程乃三峡工程的“实战演习”,为兴建三峡工程提供和积累了宝贵的经验。这项工程在许多技术方面堪称世界第一,其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新中国首屈一指。
  这样一座既有航运效益,又有巨大的发电效益的伟大工程,长期以来倍受三峡工程反对派的责难。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长江的泥沙比黄河还多”;“葛洲坝连年因泥沙问题影响,被迫更换水轮机。”
  鉴于此,葛洲坝电厂厂长候广忠趁这位反对派人物考察来厂之机,专门更正:“我们这儿从来没有更换过水轮机!”
  面对反对派的责难和阻挠,三峡库区的人民在想些什么呢?  宜昌市政府领导人明确表态:“‘三峡工程在宜昌,我为宜昌作贡献’。这是全市人民的共同心声。三峡工程上马,可以促进本市经济发展,葛洲坝工程给宜昌带来的是兴旺繁荣,这是铁的事实。因此我们希望三峡工程早上、快上!”
  涪陵市的负责同志讲:“由于三峡工程久拖不决,30多年来,我区经济建设已遭到严重影响。一市九县中,有9个县属于贫困县,其中5个属于国家确定的贫困县。为什么,因为1978年以前,我区固定资产投资总共才只3.8亿元。”这位负责同志不说,国家不在淹没区投资,自已又拿不出钱来投资,你再想富,再想拚命一搏,又能咋个办呢?越等越恼火,越恼火越没有办法,越没有办法就越想有个好办法……可归根到底,我们要想有救,还得靠三峡工程,借三峡工程上马这个时机,努力发展自已的地方经济……
   万县地区行署专员唐锦章则从移民角度,谈了自已的看法:“三峡工程移民任务艰巨,但经过努力可以完成。问题的关键在
一个早字,即三峡工程早定早上,库区早准备、早规划、早投入、早开发,把国土资源的综合开发与移民有机的结合起来,库区环境容量扩大,移民问题就能够得到妥善解决。”
  他介绍说,万县地区人口多,耕地少,底子薄。至今还是全国18个集中连片的贫困地区之一。
  他分析了地区经济发展的困难后说,三峡工程反对派与我们库区人民“同床异梦”。他代表万县地区的广大群众喊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重振“川东门户”雄风!
  这一战略设想基于三峡工程上马这个前提,提出了令人鼓舞的三步走方案:第一步,在2000年内根本摆脱贫困;第二步,2020年前实现由小康向富裕型的转变;第三步,下世纪中叶,重新成为四川省比较发达的地区!
  有人也许会问:你上边讲的全是官方语言,库区的老百姓,也这么认识吗?
  --那么好吧,随便从我的采访本上摘几段:
  (地点:湖北秭归县城。1987年秋)
  问:建三峡,水库把县城和田地淹了,你们认为好不好?
  一卖菜老头:“好呀,淹了田上山种柑子,水田坝搞试点,国家掏钱修梯田,搞得蛮好,我看淹了田是好事,光种粮食种菜,发不了财。”
  一买菜中年妇女:“县城淹了,国家盖新的,不愁。听说新设计的县城,蛮漂亮呐。新房子,比现在的宽敞,哪个不乐意搬?”

  一卖肉的插话:“光讲空话顶屁用。我在这儿卖肉卖柑子,听说上三峡上四峡的,几百回了,耳朵都听起茧了。前些天不是又吹风吗,有好多大官反对修三峡,你们高兴啥子?”
  众人一阵议论、叹息,各自散了。
  
  (地点:奉节县城,依斗门下老工人俱乐部。1992年夏)
  问:“老师(这儿人们问路喊人均如此),听说三峡要上了,您这儿要搬吧?”
  一老者:“搬,啷个不搬?全县都得搬!”
  问:“老房子住了几代人,要拆迁,要忙着折腾,您心里舍得?”
  另一老者甩牌:“啷个舍不得?国家为了发展,为了老百姓不再受穷,下决心干世界一流的大工程,还舍得花钱给老百姓盖新房子,我们自家的一些破烂,有啥子舍不得?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问:“要是国家一时拿不出钱来盖房子呢?”
  又一老者:“你这人干什么的,管闲事呀?远点去,莫耽误我们打牌。要建设,哪那么容易?钱,能从天上掉下来,我们都上街去捡不成?搬县城能不给钱,再困难也会给点吧?活人能叫尿憋死吗?如今不是到处在集资吗?万一不够,我把退休金赔上,烟不抽酒不喝了,上街再做点小买卖,总可以了吧?哼,上工程还会死人哩,会死人就不干工程啦?”

  我听了这番话,嘴上赔礼心里却高兴得要命,逃出俱乐部,我美美地吸了一支烟……
  以上两处实地采访,足见百姓心态。
  这几年,我陆续到过巫山、云阳、巫溪、奉节、万县市、忠县、巴东、兴山、秭归、涪陵、重庆等地,也新到三峡坝址三斗坪走访过不少农户和小镇居民,绝大多数人对三峡工程持赞成态度。主要原因是他们感觉到了本地与外界的差距,强烈要求改变现状,尽快走上富裕之路。
  库区的政府官员,是站在本地区经济发展停滞落后状态下谈困难与希望,呼唤三峡早开工;
  库区的平头百姓,则往往是从自家利益出发,抱怨三峡工程久拖不上给自身带来的后果。“要想富,先种桔”--这是经过的几年移民试点的实践,告诉他们的信息。他们捕捉到了希望,这个希望就是三峡工程。
  长江在呼唤三峡,库区人民殷切地期待着三峡工程开工的礼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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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困难与希望同在


●移民,意味着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是古老的概念。统治者想要得到某个地方,往往只需“跑马圈地”就够了。老百姓只有被奴役被驱逐的命运,情愿不情愿迁移永别祖祖辈辈居住的土地,统治者无须考虑。
  移民,是什么概念?
  移者,迁徙也;民者,老百姓矣。
  移民二字,汉语词典上的两条解释是:“迁移居民到外地或外国去落户”;和“迁移到外地或外国去落户的人”。
  遗憾的是,中国人尤其是农民,对移民二字的理解十分简单。因为到外国去落户这种幸运压根儿不存在,即使有此荣幸,他们也未必乐意:“金窝银窝,不如狗窝”。农民对于故土情份,非农民者绝难体会。要移民,就意味着自已的生存权利被剥夺,“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这句话,农民还是懂的。
  曾几何时,共和国的缔造者将土地分给农民,那“分田分地真忙”的欢愉和感激之情,洋溢神州大地;
  同在蓝天下,同在共和国的土地上,为了经济建设的需要,广大农民响应政府号召而“背井离乡”,作出过无数巨大牺牲。而与此同时,政府也为移民安置和善后工作付出了沉重和惨痛的代价……
  

●我国水库移民的昨天和今天
  众所周知,我国非自愿移民以水利工程为最,建国以来,全国建成的大、中、小型水库(含水电站)8万余座,非自愿移民的人数已达1000万人,其中300多座大型水库移民约500万人。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左”的错误思想的指导,对移民工作的艰巨性、复杂性认识不足,重工程轻移民,导致许许多多工程建成后的移民安置问题至今仍未妥善解决。
  最为突出的例子是三门峡水库和丹江口水库--
  黄河三门峡水库,淹没和影响陕西关中平原富饶地带近200万亩土地,撤销一个县,移民28万人(1965年数,现为43万人)。建库已30多年,还有一半移民连温饱问题都没能解决,而且连年发生移民返库抢占土地、上访、闹事等事件。
  湖北丹江口水库于1974年建成,国家投资10亿元,在防洪、发电、灌溉、航运方面都收到显著的经济效益。但是,兴建水库动迁河南、湖北两省在册移民38.2万人(现已发展成50万人)。长期以来,遗留的问题甚多。
  由于蓄水位一再提高,造成移民住房反复搬迁,农田建设前建后淹,给农民带来很大损失和困难。丹江口水库移民安置的主
要问题:
  一是安置的地方生产条件差,有的人多地少,有的虽然地多,但易涝易旱,以致移民的经济收入不仅大大低于当地平均水平,甚至低于搬迁前的水平;
  二是居住条件差,很难定居。修建的房子不仅质量差,而且全是军队营房式样,给农民生产、生活带来诸多不便。
  丹江口水库移民“后遗症”问题,对主管移民工作的首脑机关说来,教训异常深刻。它集中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没有把库区建设和主体工程统一规划实施;
  没有妥善处理好国家、集体和个人三者的利害关系;在国家资金困难的情况下,为了工程上马,往往把核减移民经费作为降低工程造价的一个手段。移民补偿也是采取单纯消极的补偿办法,没有与移民的经济发展紧密结合起来。甚至于有些地方对这点有限的移民安置经费层层克扣挪用,使有些移民自始至今仍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于是被迫倒流库区滥垦乱伐,甚至上访闹事……
  在一次三峡库区移民会上,“老水电”李伯宁先生曾经就移民问题坦诚地讲过一段话。他说:“建国以来,国家修建了86000座水库,大约1000万移民,当时都是按一次性赔偿来安置的。也就是给你订个标准,每亩地赔多少钱,每间房赔多少钱,敲敲打打把人家送走就基本不管了。这种靠政治运动搞移民后遗症很大……”
  据水利部门统计,1000万水库移民,其安置效果大体上是三
三制:问题解决得较好的,约三分之一;生产、生活过得去的,也约占三分之一;温饱问题尚未得到解决的,同样占三分之一。
  作者并非有意夸大其辞,增加人们对移民的恐怖。然历史就是历史,是任何人也抹杀不掉的。如实道来,或许不无裨益哩。总结昨天,明白今天,难道不是为了明天么?
  过去的移民“后遗症”,概括起来说,是“三多”和“三少”:
  1.过去移民中,上访告状的多,安心在库区重建家园的少。 1987年,浙江集体上访反映移民问题的达26批759人次;著 名的“老大难”三门峡水库,1985年竟有8000多人返库抢 种土地。
  2.等、靠、要的思想多,自力更生者少:因为我是移民,穷 了向上伸手要钱、要物、要救济视为理所当然。
  3.破房漏屋多、贷款欠债多,新房少收入低。


●国外水库移民说略
  讲我国水库移民难,后遗症多,是不是可以说国外的水库移民就不难、就没有后遗症呢?
  绝非如此。
  据有关专家介绍:有一个国家的水利工程,为移民修建了挺气派的住房、街道和学校,结果移民搬进去后问:“土地呢?哪儿是我们的土地呀?”
  当地的移民官员张口结舌,结局便可想而知了……
  作者看到过一份资料,虽很简浩,却印象极深:
  斯里兰卡的一个工程,搬迁6万人口,住的地方却缺水,每天靠汽车从很远的地方拉回来,导致抢水事件层出不穷。试想,一个连水源都缺乏的地方,移民能干什么呢?
  几十年前修的老阿斯旺水库,埃及政府在尚未分析环境容量和做好生产规划,只盖房子就迁移人口,结果迫使不少移民村的男人纷纷外逃“讨生活”……需要指出的是:阿斯旺水库容量为1570亿立方米,发电量2100兆瓦,整个工程费用约10亿美元,在造坝过程中移民总共不过10万人。
  美国1936年兴建的胡佛坝,发电量1354兆瓦,最大库容为360亿立方米。它的最为显著的特点是:地处沙漠之中,上下游人烟极为稀少。尽管移民量小,也不是没有问题。那儿的人没读过马列,不知道什么叫共产主义:要我搬迁可以呀,但必须满足我的条件……这如同买卖交易式的移民,漫说中国人学不保来,即使学了,也未必符合国情。
  印度境内最高的巴克拉坝,坝高226米,1963年建成。其发电量为1050兆瓦,有效库容74.4亿立方米。该水库的形成,波及371个村庄,36000人,其全淹的村庄62个。它的特点与美国胡佛坝类似:其上下游人烟稀少。坦率地讲,巴克拉这样一个世界级的水利枢纽,发电量1000多兆瓦仅移民30000多人,实在是令人羡慕。

  我们过去的“老大哥”,靠共产主义思想和人民群众的力量,也曾修建了不少世界级水平的大坝。但不知是他们的毛病传染了我们,还是我们的毛病传染了他们,其水库移民工作搞得要较资本主义国家逊色得多:移民量大些的工程有人骂娘,移民量相对较小的工程,水库移民照样骂娘,甚至闹事。
  中国有句成语叫“相形见绌”。 我们过去的“好人”和“坏人”,在移民问题上见解大相迳庭:人家搞水库移民,按经济规律办事,注重移民规划的研究;而我们呢,过去往往只注重思想路线和革命方向,要求人民群众“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万恶的旧社会……”



●故土情:隔河岩水库的一幕活剧
  位于湖北长阳县境的清江隔河岩水利工程,4台机组早已投产发电。水库蓄水前,要动员相当数量的农民撤离家园。绝大多数土家族同胞以国家利益为重,尽管对永别的房屋土地“一步三回头”似地难以割舍,但在各级政府官员的检查督促下还是洒泪搬走了。然而,就在蓄水的前几天,却发生了一桩令人哭笑不得的悲惨事件——
  库区一个小村庄,居住着一位在当地德高望重的老石匠。政府两年前就派人动员他搬家,告诉他这儿是水库淹没区。老人不听则已,得知真相后反把来人痛骂了一顿,并发誓不搬家,还郑重声明:“今后哪个龟儿子要我搬,我老汉就死在他面前!”
  此后,老人就凭藉自己的石匠手艺,开始在山上采石凿碑,准备在自家后院里营建一座颇具特色的石墓。家里的儿孙看着老头子气喘嘘嘘地摆弄石头,敢怒而不敢言。儿媳有点文化,是村干部,几次在老人面前下跪请求他停止造墓,老人坚决不答应,并气愤地说:“要走你们走,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我造的墓是我自己的,又不要你们出力,谁也管不着!”
  面对如此倔犟的长者,家人、村干部乃至县乡移民干部,都无可奈何。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努力,老人终于把石墓造好了。仿佛红尘缘份已尽,也许是劳累过度,这位年逾七旬身体一向强健的石匠终于倒下了,而且是一病不起。眼看期限一天天迫近,家里人谁也不敢张罗着搬家,急得儿媳好率领全家人和几位亲友,全都跪着哭着请老人家答应随村民和家人一道撤出“生命禁区”……
  老人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嘴唇歪邪着咕噜道:“根哪,这里是祖辈先人留下的血脉……根基呀,懂吗?山里人离了家,丢了田地,不就是背叛吗?走了,你们都走了,我管不了,可我……要对得起祖宗。淹了,要死人,这我晓得,可我已经七十大几了,还怕死么?你们……”
  老人说着说着停住了,却不停地流泪。
  满屋的人被老人说动了心思,也都抱头痛哭起来……

  几天以后,老人乘家人外出,独自从病榻上滚下地,慢慢地爬向自己的石墓……或许是气力不支,或许是睹物动情,老人倒着身子入墓后,头部和上半截身子却留在墓洞口,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当然,水库蓄水时,老石匠的尸体还是被家人抬到山上掩埋了。记录这段故事,恋土的移民心态读者诸君当可略见一斑。
●往事:一棵桔树被抬在县委招待所门前
  为采访库区移民,我曾多次去过三峡工程首当其冲将被江水整个吞噬的湖北省秭归县城。在询问中,移民局的同志感慨不已地对我讲述了一桩往事——
  1979年8月,全国八省脐橙基地现场会在这儿召开。一群农民抬着两棵被砍倒的大柑桔树,一路轰闹着穿过县城古老的街道,游行示威。这一下全城可就热闹罗,看热闹的,助威起哄的,尾随着抬树的农民一齐拥进了县委招待所大院……
  农民们知道这里正在召开一个相当级别的会,他们抬着柑桔树,是来"讨公道的":原来,前来示威的几十位农民祖藉北门沟村,清一色的贫困户.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北门沟村民的贫困呢?
征地。早在葛洲坝水库蓄水之前,因县城发展之需,各单位建房均把眼睛盯在了这个村的土地上,政府各单位按国家征地标准,都向这个村支付了土地征用费.按理说, 这一手交钱一手交地的“买卖”还算公平。农民拿到钱,莫不欢天喜地,好生热闹了一番,大部份肥田沃土被红线圈走了,成片的柑桔林被人家毁于一旦……农民们好懊悔哟!
  毁了用血汗培育的柑桔园,不等于断了今后的生计么?卖了田地,光吃那点田地钱,能管多久?政府用了地,难道就可以不管哪?你用了我的土地,我去干什么呢?难道去逃荒要饭不成?
  农民们急了,聚在一起一合计便想出了“抬树示威”的绝招,逼着会上的头头表态。
  参加会议的来宾们都惊呆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80年代的今天,农民们还会对政府来这一招。大院里热闹归热闹,可不是对口会议,与会者也都变成围观者,谁也不能为示威者解决什么问题。
  倒是这个颇具悲壮色彩的故事不径而走,成为人们街头巷尾和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也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惊动了主管移民工作的决策机关,触发了决策者的深沉思考……

●剪不断,理还乱
  关于三峡工程的报道,目前已经不少了。
  但关于三峡库区移民的文章,却不多见。迄今为止,全国各地报刊,零星发表过几篇有关移民的文字,长则长矣,然不着边际,或许可以说是“吹毛求疵”。几位作者为招睐读者,把题目做得很大——《三峡百万大移民》,其实他本人除了用“一把
剪子”和“一瓶浆湖”剪辑拼凑一些官话官腔之外,毫无实际内容,更谈不上有个人的观点了。
  倒是主管移民工作的李伯宁先生自己出了两本书:一本是《库区移民安置》,另一本是《论三峡工程与开发型移民》。作为原三峡省筹备组组长,他到三峡有其特殊使命,这个使命既艰巨又神圣:这就是移民与地区经济发展;作为国务院三峡地区经济开发办公室主任,他更深知其工作的困难和担子之沉重。这位从新中国诞生就参与水利部筹组工作的“老水电”,曾参加过1954年的“武汉保卫战”,亲身领略过长江的厉害。尽管如今年事已高,但对于三峡工程,尤其是对库区移民的 安置问题,始终忧心忡忡,关心备至。自1985年领命跨进三峡库区以来,他的足迹踏遍整个三峡地区的山山水水,他的心也与三峡人民一起博动……凭他的资历和身体状况,完全可以在家安享晚年。可他的手脚空不下来,他的心放不下来;尽管全国人大已经正式批准兴建三峡工程;尽管他提出“开发型移民”新思维后经过几年移民试点,已经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就……
  都说,李伯宁先生人老心不老!
  三峡工程毕竟是牵涉一百多万移民生死存亡的大事啊,难怪李伯宁先生放心不下。即使是与移民和三峡工程毫不相干的“老外”,听到如此庞大的移民数字,也会大吃一惊。
  前面已经说过,移民的问题很复杂:既涉及经济,也关乎政治,弄不好,非但移民生计不保,更重要的将会使这一地区隐埋不安定的种子,久而久之,势必引起动乱,严重破坏地区经济发展……社会各界许多知名人士,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才主张放弃推迟三峡工程建设;也正是由于建国以来许多水库兴建过程中遭遇移民“后遗症”问题的缘故,亦有不少人摇唇鼓舌,大肆宣讲“前车之鉴”,极力阻饶三峡工程上马。
  有关移民问题的争论,已40年了。争论双方都被这旷日持久的争吵,搞得焦头烂额。果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么?”
  非也。
  有一个事实,连反对派也不得不承认:即走“开发性移民”之路,确实能够给移民带来经济效益,给贫困地区的经济发展带来生机!
  还有一个明摆着的现也无须遮掩的事实:即过去的水库移民“一次性赔偿”的办法行不通。国家无创收,移民无出路,这样的傻事不能再干了。
  什么叫经验教训?知错了,已经在改错,难道还得非翻“旧帐”不行吗?
  三门峡和丹江口水库移民的过去是痛苦的,可如今呢?那里的人民仍在受苦受难吗?每一个有正义感有良心的中国人,看到那里的人民在“拨乱反正”后生活日益走向富裕,还会耿耿于怀骂娘么?
  还是用数字来说话吧:
  1978年,丹江口库区人均收入只有65元;到1984年,还有80%的移民未解决温饱问题。但到了1989年,人均收达429元,低于200元的减少到5%左右,其中弱智者居多。
  据1988年对新安江水库库区安置的16个县市的调查,40%以上的移民新建或翻盖了住房,其中10%盖了小楼房。
  据1989年统计,水利部直属工程已安排的几十座大中型水库,移民生活水平有了程度不同的提高,80%以上的移民解决了温饱问题。全国已有淳安县、歙县、郧县、郧西县、丹江口市、南漳县和秭归县等七个县市的移民人均收入率先超过非库区,有一小部份移民走上了富裕之路。
  数据虽不令人乐观,但毕竟是有所改变啊!
  “有所改变”靠什么?
  ——当然是政策。试想,三峡工程国家已确定了“开发性移民”的好政策,前景如何呀?
  答案似乎有了,又好象没有。
  因为:谋事在人!
  再好的政策,倘若遇上“歪嘴和尚”呢?三峡工程移民——百万移民啊,岂可视作儿戏?

●北京的最高决策
  80年代之始,正是中国拨乱反正、实行改革且面向世界敞开国门之时。这时,万里长江第一坝——葛洲坝工程初战告捷,大江截流成功,一期工程基本建成,七台机组全面投产。正是基于上述有利条件,“长办”主张乘葛洲坝工程奏凯的大好时机,一
鼓作气,拿下三峡工程。
  水电部长钱正英很欣赏林一山的矢志不移的举措,要求他尽快向中央提交三峡工程“150方案”;同时,积极在北京为三峡上马奔走呼吁。
  林一山带领庞大的设计队伍,夜以继日辛勤劳作,于1983年5月将“150方案”提交国家计委。6月份,国家计划将该方案上报国务院。后经11个月的时间由水电部、“长办”再作论证、补充和修改,国务院于1984年4月5日原则批准了“150方案”。
  为了搞好移民和规划、统筹三峡库区经济开发,中共中央亦作出决定:拟建三峡特区。原则规定,三峡特区的区域范围限于与库区相关的县市;三峡特区行使省级职权,直属中央管辖。
  与此相适应,国务院亦确定组建三峡工程建设的总甲方——中国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筹建处,指定原水电部副部长陈赓仪任主任。该筹建处于1984年12月在湖北宜昌市挂牌办公。国务院明确规定:中国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为国务院的直属局,由水电部代管。
  该筹建处的职能是:组织三峡工程的各项科研活动,协调设计部门和施工单位做好三峡工程的各项前期准备工作。
  1985年的湖北宜昌,成了全国人民关注的热点地区。一时间,全国各地的传媒机构争相报道三峡工程即将上马和三峡建省的消息。许多国外对三峡工程感兴趣的机构和部门,纷纷组团访华。香港及各国驻京记者,也蠢蠢欲动,向海外传递着有关三峡工程的信息……
  铁道部宣布:开通北京至宜昌的直达列车;
  三峡省地图,已经挂在了国家领导人的办公桌前,时而凝视,紧皱眉头;时而抚摸,暗自欣赏……


●李伯宁领命三峡行
  中共中央决定组建三峡特区,后改定为三峡省。从许多个候选人当中确定了牵头负责人:水电部副部长李伯宁。
  李伯宁,1918年出生于河北任邱。1937年参加革命,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在冀中坚持敌后斗争。1949年参加水利部的筹组工作,40多年来历任副司长、司长、副部长等职。从50年代起就是水利基建部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李伯宁领命赴三峡。自称“感到又高兴,又惶恐。高兴的是,我做了那么漫长的三峡梦,终于盼到这一天,波光粼粼的高峡平湖已经在望了;惶恐的是,压在我肓上的担子太重,安置几十万移民的艰巨任务,我力不胜任。但中央既已决定,我只能服从且尽力而为!”
 来到宜昌后,李伯宁蹰躇满志,决心为三峡省,为库民贫困县市的人民的未来拼命一搏。筹备一个行政省份的工作千头万绪,三峡省的未来就要描绘在“一穷二白”的纸上,具有诗人气质的李伯伯对他履行的使命充满信心!
  1985年的上半年,李伯宁往返穿梭于北京—宜昌—万县—涪陵—重庆之间,与中央及湖北、四川省的领导同志商讨库区经济发展规划及开发型移民的选点示范工作。下半年,则着重从全国各地招聘干部,逐步建立健全省政府机构及各职能部门。现《中国水利报》社长杨秀伟先生曾作为省委宣传组负责人驻扎宜昌,为“招兵买马”而异常活跃;原《中国电力报》社总编辑李讲亦曾以《三峡日报》负责人身份,在宜昌频繁活动;著名诗人雷抒雁,则负责筹备文化厅的工作……
  省政府行政首脑,除李伯宁外,湖北、四川两省均委派两人担任副手。短短几个月时间,各局、办筹备组的负责人均欣然受命赶赴未来的省府宜昌,祈盼在三峡省的创业路上大展拳脚,青史留名。
  为使同事们深入了解三峡工程和理解中央对移民工作的指示,探索如何“变一次性赔偿为开发型移民”的道路,李伯宁在三峡省筹备组工作会议上,发表了题为“修建三峡工程的重大意义”的长篇讲话。
  他强调说:“为什么要在长江修建三峡大坝?因为它有巨大的综合效益,例如:防洪、发电、航运等。但我看第一位的效益是可以解决长江中下游的防洪问题。”
  他认为:“我们三峡地区的各级领导干部,应该对此有个清楚的了解,不能人在山中不知山。”
  他指出:“30多年来,由于工作迟迟不定,川东、鄂西地一直不敢上大的骨干项目,所以这里的穷困面貌长期得不到扭转和改善。如果工程再拖下去,谁也不敢往这里摆项目,库区还得穷熬下去。库区移民虽有困难,但只要工程上马,通过工程建设和这一地区的经济开发,群众就会越来越富。”
  

●移民,踏破铁鞋探新路
 如何改变“一次性赔偿”的移民政策?说改,只一句话,一个指令,“一次性赔偿”就不存在了?
  何谓“开发性移民”?
  开发,意味着改革、创新。可怎么开发,又如何“定型”呢?移民搬迁,是就此后靠往山上走,还是迁往别的什么地方去呢?“就地后靠”靠到荒山野岭上了,农民要重新开荒种地,这原有生活水准能维护住或有所改善么?倘苦“就此后靠”农民思想上拐不过弯来怎么办?搬迁后生活水准非但无改善而反有降低,又该如何是好?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呀……李伯宁苦苦寻思着想起鲁迅先生曾说过的一段话:“在荆棘丛生的草地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李伯宁决心以创业者的拓荒精神,在充满神奇的三峡库区,寻找、探索出一条既适合库区经济发展,又利于移民生活的道路——尽管这条路,充满荆棘且坎坷不平!
  “八千里路云和月”?
  ——何止!在秭归、巴东、巫山、奉节……李伯宁风尘仆仆,
每到一处内心便多一份沉重。这里的山山水水,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在向这位身负重任的陌生人展显一个穷字;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都少有生机和活力。沿江所有的城市破旧,街道窄小,环境污染严重;中小型企业倒是不少,但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企业呀:设备陈旧,工艺简陋,产口质量低劣,多半企业年年亏损……乡村农舍,茅棚、小瓦房有之,土墙、寒窑有之;长年累月以红薯、包谷渡日者有之,长年不知肉为何味者有之,更有甚者,长年无油吃,有时还断了食盐;真个是“江南绿……能不忆江南”?却见“人比黄花瘦”……
  经过详细调查了解,李伯宁吃惊地发现,三峡地区由于地质条件和生态环境原因,形成水土化学环境性地方病高发区。已发现和确珍的有慢性氟中毒(当地称“地氟病”)、甲状腺肿、血丝虫、钩虫、血吸虫、肺吸虫、克山、克汀、疟疾等九种地方病。慢性氟中毒病区蔓延至23个县,患者84.4万人。石柱县在15个乡的中小学校开展普查,受查学生7039人中,患氟斑牙的有4584人。
  目前,彭水县氟中毒者中已有1100多人瘫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过着“床上挖个孔,床下放只桶,吃饭要人喂,解便不用手”的悲惨生活;
  甲状腺肿病区波及14个县,患者51.98万人;其中宜昌地区8个县53个区(镇)调查,患者多达45万人。
  血丝虫病区达12个县,患者5.14万人,其中晚期患者达3.84万人;

  克山病,以石柱、垫江、丰都、涪陵四县市为甚,在已发现患者2824人中,已死亡2623人;
  人畜饮水困难,是峡地区人民的又一沉重负担。李伯宁痛苦地了解到:眼下三峡地区还有269万人和237万头大牲畜饮水困难没有解决。以致于“一水五用”:即先洗菜后洗脸再洗衣、洗脚,最后供畜生饮用……
  “这——就是我要为之奋斗的三峡省啊!”李伯宁足迹踏遍整个三峡地区后返回宜昌,心潮起伏,夜不能寐……上三峡,移民的出路究竟在哪里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李伯宁把收集的资料反复比较,鉴别,打算在条件比较适宜的三个地区的乡材和城镇,各找几块地方搞移民试点,在实践中摸索前进,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于是,他拨通了省政府筹备组秘书组的电话,打算集思广益,把创造“样板试点村组”的移民设想移植到每个干部的心中……


●葛洲坝,柳暗花明见“新村”
  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摸底,李伯宁惊喜地发现了“新大陆”—位于宜昌县晓溪塔镇附近的蔡家冲,有一个移民与当地人混合组成的“渔业新村”。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见“新村”!
  渔业新村是1979年冬,由葛洲坝水库淹没区的平善坝的移民搬迁后组成的。1985年,全村有326户,780人,446个劳动力,其中移民占37.5%。
  这个村,面积不足一平方公里,原系荒山坡地,淤泥烂沟,耕地极少,主要依靠在长江捕鱼。新村建之前,两地群众生活均在中等偏下水平;短短五年时间居民收入超过全国农村平均水平,在当地居领先地位。
  奥秘在哪儿呢?
  李伯宁了解发现:这个渔业新村眼下的成功之处,在于它本身是集农、工、商于一体的联合经营实体。有渔业养殖、柑桔果园、民用建筑、工业印刷、长江捕捞、水陆运输、综合服务等七个生产组(队)。其拥有固定资产115.5万元,比搬迁前的1979年上升24倍;人均收入612元,比搬迁前提高了5倍。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这个村没有失学儿童,没有待业青年,是远近闻名的“沼气村”和“卫生村”,其住房条件之好,是全国农村少有的。
  葛洲坝水库移民的成功经验,被李伯宁总结为如下几条:
  1. 因地制宜,杨长避短,选好起点项目;
  2. 在前进中发展,在发展中提高;
  3. 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不断提高生活水平;
  4 用促进生产力发展的办法解决环境容量;
  5. 依靠群众,就能够做到“花钱少,安置好”。
  李伯宁认为:葛洲坝水库移民的成功例证充分说明,只要适应了农民“离土不离乡”的心理,使劳动对象由田地向水面和空间发展,经营范围由农业扩展到其它领域,各行各业并举,农工商结合,努力提高经济效益和生活水平,是行之有效的办法。移民不仅为水利和水电事业发展作出了贡献,而且在安置区有可能走在四化的前列,为国家再作贡献。
  因为,渔业新村的诞生和发展证明:这不是幻想,也并非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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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5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六章 “三峡热”,80年代再降温


●重新论证,邓小平一诺千金
  就在三峡工程正紧锣密鼓正行开工准备,三峡省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开展各项工作的时候,北京的政坛出现了骚动:
  先是重庆市建议改“150方案”为“180方案”的建议,直接上报中央;
  接着是孙越崎等人的长篇调查报告《三峡工程近期不能上》;
  跟着就有李锐的《论三峡工程》的公开出版……
  再便是各式各样的座谈会、吹风会、辩论会,为数众多的政协委员、专家学者,纷纷发表演讲、撰写文章,反对上三峡工程,推责长办提交的国务院已原则批准的“150方案”是“舍上保下”、
“顾此失彼”……
  与此同时,海外舆论大哗。美国环境政策研究所布拉克韦尔特博士以《中国卷入大型水电和大坝的巨浪》为题,说中国在本世纪内将修建三峡电站,已向美国有关部门寻找技术帮助,向世界银行贷款,说象这样突出发展水电,将重复美国已经犯过的错误。断言,中国如建设此大坝将严重影响生态环境,毁坏文物古迹,造成巨大债务。
  美国《工程新闻记录》亦发表《中国人进行巨大的水利计划》的文章,介绍和评价三峡工程方案(即150方案);
  香港等地区的传媒,则着重报道有关三峡工程反对意见和少数人士的文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本来,国务院原则批准的“150方案”,中央打算在修改补充后提交全国人大审义通过的。这一来,工作便无法进行了。实际上,许多人对三峡工程的指责未必中肯,意见也未必正确。他们中的大多数并非懂水懂电的专家,也不清楚几十年来“长办”数千名工程技术人员为三峡工程作过多少次试验,钻了多少个检验坝址地质情况的钻孔,更不知晓设计人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三峡工程付出了多大代价……还要求论证,实际上就是重复计算、重新作试验、继续钻孔!
  为了使不明真相的同志明白真相,使持怀疑态度的人士在其参与工作的情况下经过耳闻目睹后转变观点,中央决定放缓三峡工程建设步伐,以重新论证的最后结果促使持不同意见者明白真相,取得共识。
  1986年3月31日,中顾委主任邓小平在人民大会堂会见美国《中报》董事长傅朝枢先生,谈话中,傅向邓小平询问海外备受关注的三峡工程问题。邓小平神情严肃地望着傅,十分慎重地告诉他:
  “有了一个好处最大,坏处最小的方案时,才会决定开工,是决不会草率从事的。”
  这个讲话,被迅速传往海外……
  1986年4月3日,六届四次人代会举行新闻发布会,在记者询问三峡工程情况时,李鹏作了以下回答:
  三峡工程是一项包括发电、防洪、航运等综合效益的巨大工程,这项工程不仅关系到我国当代的四化建设,而且关系到我们子孙后代的大事。对这项工程,中国政府采取既积极又慎重的态度。现在还没有对这项工程作出是否开工的决定。
  李鹏说,对这项巨大工程,我们虽然已经作了30年的准备,进行了大量调查和科研工作,收集了大量资料,但有许多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因此,国务院准备成立三峡工程论证委员会,不仅要吸收国内外各方面的专家、学者参加,听取他们的意见,还要向一些建设水电有经验的国家的专家们进行咨询,听取意见。论证的情况,委员会将及时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汇报,同全国政协协商。
  “两会”结束后,赵紫阳、李鹏便率有关领导到三峡地区实地考察。
  1986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了《关于三峡工程论证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即15号文件)。
  15号文件确定:由水电部广泛组织各方面的专家,进一步论证修改原来的三峡工程可行性报告。在广泛征求意见、深入研究论证的基础上,重新提出三峡工程的可行性报告。


●撤销建省计划,增设国务院“三经办”
  中发[1985]4号文件,虽鲜为人知,却是意义非常重大的一项决策,即《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成立三峡省筹备组的通知》。
  这个文件规定了三峡省筹备组的五项主要任务,其中第二项任务就是“制定开发型的移民安置规划”,第三项任务要求,“做好安置移民的试点工作”。
  到了1986年,面对三峡工程尚未动工即要求停止准备工作的一片呼声,当中央15号文件传到宜昌时,李伯宁感到困惑不安,而他的追随者则大多茫然不知所措。
  上午得到消息,下午就有人坐飞机“拜拜”了。
  李伯宁心情沉重地传达完文件后,坚定地说:“无论三峡工程的命运如何,我们都要将三峡的建设搞上去!三峡地区的老百姓,这30年来折腾得够苦了哇……”
  说着说着李伯宁动了感情:“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再老百姓受累。我已向国务院请命,将三峡省筹备班子转为‘国务院三峡地区经济开发办公室’,不要行政级别,就干一件事,让三峡的老百姓富起来!”
  他动了真情,与会者都动了真情。
  于是,三峡省筹备组撤销,国务院宣布成立三峡地区经济开发办公室,委任李伯宁为主任。负责指导和协助川、鄂两省进行三峡地区经济开发和三峡库区移民试点工作。
  “三经办”地点设在北京。
  为了工作便利,“三经办”仍在宜昌市宝塔河保留了一个办事机构——宜昌办事处。
  从此,宜昌与北京,北京与川、鄂两省,就三峡库区的经济开发规划和移民试点工作紧密联系,相互支持,伴随着三峡工程的艰难论证,移民试点工作在整个库区逐步展开……
  


●试点,库区移民转忧为喜
  针对三峡移民问题,早在国务院三峡工程筹备领导小组第三次(扩大)会上,李鹏就曾经指出:
  “移民问题是决定三峡工程的又一个关键。开发型移民大家都赞成,但这仅仅是一个设想,从理论上讲是对的,但实践中会遇到什么问题,现在还不知道。核心问题是投入多少钱才能真正解决总问题,移民究竟有多少?大体上一个人多少钱可以包干?是个什么标准?这个问题三峡省筹备组和四个地、市委必须向党中央、国务院作出肯定的回答。”
  李鹏强调:“中央希望四川、湖北两省在这个地区该上的项目还是要上,要比过去更关心这个地区。小平同志也指示,要以摆在别的地方,也可以摆在三峡地区的项目,那就摆在三峡。万县、涪陵两个地区都缺电,要开发这两个地区,不解决电不行。水电部要带头,安排两个项目,一个是葛洲坝至万县220千伏输电线路,解决万县用电问题,第二个是给涪陵搞两个1.2万千瓦
或两个2.5万千瓦的火电机组……”
  李鹏建议:“国家计委从今年三峡费用中,拨一部分钱搞开发型移民试点,办两个柑桔园,办几个工厂,搞点旅游事业,办一、二个饭店,在宜昌可以先搞起来。”
  李鹏的这番话,经内部渠道传到三峡库区移民那里,引起很大反响。称民们不愿老这么受穷,却苦于找不到出路。响应国家号召往山上搬吧,可山上除了荒草石头,还有什么呢?你副总理代表政府说话拨移民费,给多少呀?搞试点,办柑桔场办工厂,从哪儿开始呀?
  然而,毕竟是有了希望,搬迁,国家要给钱给政策,库区人民大多由忧变为喜了。
  李鹏并没有食言。1985年首批移民试点经费2000万元,划给了国务院“三经办”。李伯宁拿这笔钱,在库区组织兴办了28个工厂,安置农村移民劳动力2421人,人均占用资金8400多元。
  试点,收效如何呢?
  客观地讲,这些移民试点项目大多数效益还是好的,少数因经营管理不善,未能成功。
  好的项目,如:
  万县市川东油漆厂,使用试点经费10万元,安置农村移民15人,第二年就归还了全部贷款;
  巫山烟厂,1985年扩建投资270万元,其中移民试点经费75万元,于1986年建成投产后产量、产值、利税都大幅度上升,1987年与1985年相比,产量由4.2万大箱上升到10.4万大箱,创税由582万元上升到1700万元,获利由10.1万元上升到61.5万元;计划安置移民劳力80人,实际安置了158人,超78人;
  关于工厂迁建试点,“三经办”选了三家厂址高程低、经济效益好、有技改扩建任务的厂子进行搬迁试作,投入380万元试点经费,收效良好。
  例如,巴东县水泥厂,原核定赔偿费202万元,“三经办”投入试点经费130万元,新厂已于1987年建成投产,老厂已搬迁结束,并正式办下了销号手续。
  又如,万县市拉丝制钉厂,原核定赔偿103万元,经协商投入移民试点经费100万元,帮助到新区建立新厂,合同规定,使用六年回收销号,现新厂已经投厂;
  再如,万县市毛巾床单厂,投入移民试点经费150万元,帮其在新区建厂,合同规定使用10年回收销号,原来该厂核定的450万元赔偿费,即不再赔了。
  按照李伯宁的话讲:“这样做,有利于这些厂子的发展,也防止了他们继续在淹没线以下进行更新改造或扩建,同时也节省了赔偿费用,并且减少了将来的搬迁难度,一举三得,国家和工厂都有好处。”
  除进行工厂搬迁试点外,“三经办”还投入915.5万元在9个县城和一个集镇搞了13条道路、桥涵、供水等工程;
  农村移民“后靠”或迁移试点,也取得一定成效。1985年以来,共投入开荒造梯田,建设柑桔、茶叶、蚕桑地经济园的经费4604.5万元,在库区19个县(市)开荒建园7.3万亩,每亩平均造价622元。其中除按“开十返三”或“改二还一”的比例返还给荒地所在的村、组作为对占地的补偿外,其余4万多亩,可安置移民4万多人,人均占用资金1100元。
  如巴东县雷家坪一组,1986年开发移民柑桔园315亩,间种粮、油、西瓜、蔬菜等,1988年全组人均增加收入316元,其中人平增收1000元以上的7户,3000元以上的2户,有7户在收入增加后,已自动把住房搬到了库区淹没线以上!
  试想,库区移民尤其是农村称民,在党和政府关怀下,从“试点”政策里看到曙光,又从“试点”实践中得到了实惠,他们怎不会转忧为喜呢?
  李伯宁更感到欣喜而对移民工作的前途充满信心!
  李伯宁领导下的开发性移民试点工作取得成效,无疑给处于“重新论证”阶段的三峡工程注入了“兴奋剂”;数百名专家对李伯宁带来的消息欢喜异常。
  中央对“试点”的经验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决定进一步增加移民试点经费的投入,以期取得更为辉煌的战果!
  这就意味着,李伯宁和他的同事们将会更忙……


●'89之春,李伯宁陈情驳李锐
  在1989年北京春寒的日子里,不央领导同志召见李伯宁,要他详谈几年来的移民试点情况并汇报下一步的工作打算。
  李伯宁在汇报了三峡库区经济现状、当地干群心态及移民试点情况后,提出了“三峡移民要有三个先行”的主张:
  一是对安置农村33万农民,种柑桔要先行;
  二是搬迁城镇和新区的三通(路、水、电)要先行;
  三是人才培训要先行。
  他认为:“不管三峡工程何时上,早上或晚上,上与不上,都应积极进行。为移民安置需要这样办,就是不为移民,为这一地区的正常发展和及早改变这一地区的长期贫困面貌,也应该这样办。”
  李伯宁强调指出:“我对移民工作的这些看法,会有人持有异议。以反三峡闻名的李锐同志,就在新出版的《长江,长江》一书中和最近《世界经济导报》上,向记者公开指名批评我说得太‘轻巧’,说‘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惬意’了。”
  李伯宁气愤地说:“我在这里只答复他一句,我说的这些意见并不太‘轻巧’,‘太惬意’。我是经历了几十年移民工作,总结了正反两方面经验的,而且对三峡库区移民进行了四年的调查研究和移民的试点工作。我不只一次地走遍了有移民任务的19个县(市),和当地广大干部、移民开过多次会议和座谈,听取他们的意见,和他们共同探讨开发型移民的路子,共同进行移民试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的这些意见是从实践中得来的,是从群众中来的,不是信口开河主观想象。请问李锐同志,你做了些什么?你到三峡库区进行过什么调查研究?你和哪个干部或移民谈过什么话?你了解过他们过的生活是怎样的贫困吗?听到过他们的要求和呼声吗?如果这些都没有做的话,你怎么可以指责库区地、市县领导和广大移民群众,是为了贪图这110亿的移民费‘才表示愿意早迁’呢?”
  李伯宁说:“李锐同志对移民的观点和对三峡工程的其它观点一样,他认为不行的,别人行也不行。他认为移民‘不论中外’,都是‘困难重重,困难重重’,就不相信会有克服困难的办法,不相信中央提出的把一次性赔偿改变为开发型移民这个重大改革,会给水库移民开创出一条新路子。不相信别人,不相信群众,只相信自已。”
  李伯宁说:“应该承认李锐同志还是比较坦率的,因为他这次没有参加‘论证’就全盘否定‘论证’。但他对三峡工程宣判死刑的时候,还不得不留一手,他不敢直说永远不修三峡工程,而是说‘把问题留给子孙后代去解决’。这种把‘死刑’变‘死缓’的作法,就是李锐同志在这次记者谈话中公开承认的‘缓兵之计’,实际上还是枪毙三峡工程。不知李锐同志是否意识到,这种主张是不相信我国的现代科学和大批的有丰富实践经验的水利水电科学家,有能力解决三峡工程所存在的问题,不相信我国治理经济环境可以取得成功,并为兴建三峡工程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同样的,李锐同志大概也不会承认他主张‘把三峡工程留给子孙后代去解决’,这并不是对后代子孙的什么信任,而是对后代子孙不负责任,对历史不负责任,把当代可以解决的问题不去解决,而把长江洪水灾难留给后代子孙,这会遭到历史和后代子孙遣责的!”
  以上反驳言辞,火药味颇浓。原因是:李伯宁“最近”曾又一次到库区走了一遭,那里的人们听说有人主张拖三峡上支流,很恐慌,也很反感。库区移民说,过去三峡工程久拖不决,没人管我们,现在上支流工程,就更没人管我们了。支流都在上游,把投资都摆在那里,万县谁还管?涪陵谁来管?
  李伯宁再次调查后回京汇报时作的结论是:“库区有足够的资源可以利用,有充分的环境容量可以容纳下全部移民。”


●程子华的“万言书”
  在为三峡工程奔走呼吁的众多知名人士中,我不能不在此给大家介绍一位老人,他就是抗战时期就大名鼎鼎的程子华将军。
  老将军晚年受中央委托,参与了三峡工程的协调和领导工作。中发(1986)15号文件,确定程子华作为三峡工程协调小组成员,委托他到库区实地考察情况。
  1986年9月初,程子华由李伯宁等人作陪,经武汉到重庆至成都回京,一路之上勤问勤记,既找干部也找农民和城镇居民,为今后的三峡工程论证决策提出了很多很有价值的意见。
  在武汉,他看了“长办”的三峡模型,听了王汉章副省长的汇报;
  在荆州地区,他听了行署专员徐林茂的汇报,并察看了荆江大堤、荆江分洪闸及分洪区的情况;
  在公安县,听了县委书记廖永新对分洪区的实情汇报;
  在宜昌,听了地、市领导的汇报,参观了中华鲟人工繁殖基地;考察了葛洲坝工程及其移民新村;考察了三峡坝址三斗坪并与那里的村民直接对话;
  在秭归县,他饶有兴味地视察了移民试点单位--水田坝100多亩柑桔园;还详细询问和了解了“新滩滑坡”情况;
  在巫山、奉节、万县、涪陵、重庆……程子华所到之处,绝不满足于领导干部汇报,只要有可能,他就要坚持到大街上去走一走、问一问,或干脆到乡村哪一个家庭,与全家人“聊天”……与孙越崎老人的作法大不一样的是,程子华既听要求上马的意见,也听反对上马的呼声;既尊重当地干部,更尊重当地老百姓!
  更为可贵的是程子华满脑子装着“三峡”回京后,并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而是独立思考,将自已的想法和建议用颤抖的手,艰难地一字一句地把它整理了出来,形成了一份长达13000字的调查报告。
  该报告的第二部分“关于移民安置问题”中这样写道:
  “中央提出的开发型移民是否能保证安置得好?这么个穷困地区是否消化得了几十万移民?移民人数和投资是否是个无底洞?是否会留下后遗症?经过这次调查研究,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的。”
  他说:“原来我认为库区是受害户,他不会赞成修三峡,但我所接触的所有省、地、县和基层干部与群众,却异口同声地强烈要求早定三峡、早定水位、早上三峡、早给投资、早进行移民安置。理由是自1958年成都会议决定修建三峡工程以来,水位不定,工程久拖,中央和地方政府都不敢在这儿摆项目。譬如,丰都县30多年来国家总共才给了800万元投资;如万县地区10个县,据统计全区农民人均年纯收入仅为141元;云阳县农民纯收入只有116元……”
  程子华介绍说:“巫山县委书记周淑权曾归纳过四句话,就是‘早定工程早投资,早安移民早受益,我为三峡作贡献,三峡为我谋幸福’。这反映了库区广大干部群众的普遍情绪。”
  程子华还透露一个信息:“各地、县向我汇报时一致提出:不管最后中央定什么水位,都保证做到在本县消化移民,一个也不外迁。万县市提出要求把规划的移民投资额,由他们包干使用,并且保证能够安置好!”
  程子华在报告最后,提出了十分适合三峡库区实际的几点建议。他将这份报告交给中央,同时也奉献了一个85岁高龄的老革命的一片赤诚!
  此后,但凡论证会,他都尽可能参加而且艰难地作笔记。有一次晚上,他抱病参加国务院领导同志研究如何结束三峡汇报会的会议,中途心脏病发作,但他坚持要发表了自已的意见才退席。
  然而,三峡工程议案尚未在全国人大正式审查通过,程子华便与世长辞了。他的死,引起了许多民志的悲痛。尢其是李伯宁,为了表达自已的崇敬和悲哀,洒泪撰写了一篇《哭程老》的文章,既激励自已,也鞭策来者。李伯宁表示,自已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多作些程老念念不忘的有利于三峡工程的事,以告慰程老在天之灵。”


●匠心独运,张维“制表”作报告
  这里还要介绍一位热心三峡工程的知名人士--中国科协副主席张维。他作为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聘请的十二位顾问之一,曾与1986年11月中旬专程到三峡考察,其总结报告中的“移民与水位问题”,谈得有些特别。他将三峡工程及移民、水位方案选择等问题的收集意见,精心制作了一张表,人们看见这张表,就什么都明白了:既明白库区人民的企盼,也明白张维先生的良苦用心!
  这张表,是这样简洁、这样地非同寻常(表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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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5    标题: 引用回复

第七章 问三峡,何处是家园


●贫困的怪圈
  好几年前,三峡省筹备组专门摄制了一部电视录相片--《穷山的呼吁》。主事者意在如实反映三峡地区人民的贫困现状和心底渴望,以期得到党中央的关怀和全国人民的支持。不料,片子送到北京,许多老革命看了流泪,感到异常震惊。他们做梦也不曾想到:建国30多年后的社会主义中国,居然还会有全家共一条棉被、大姑娘衣不遮体的穷乡僻壤……
  三峡以其雄险奇幽的容颜展示在世人面前,使游客惊叹不已。可当你深入三峡腹地,亲自到库区各地市县走上一遭之后,你定会对那里贫穷落后的状态印象极深。
  耳闻目睹了库区人民的衣、食、住之后,你还可以留心观察一下,那里的人们都在干些什么;进尔,你还应该找机会与他们攀谈一下,了解他们在想些什么,抱怨什么。如此,便可以说,你对三峡库区的人民有所了解了。
  因为写作的需要和工作的便利,记者有机会经常往返于三峡库区,在那里结识了许许多多的朋友。从他们的经历和感受里,从他们言谈举止中,使我对“贫困”这个字眼,有了些新的认识:
  贫困,不是与生俱来的魔影;

  贫困,并不是三峡库区人民自身的过错;
  像其它地区的人民一样,三峡库区人民与贫困作过斗凶,甚至付出的心血和汗水更多;然而,越想摆脱贫困却愈加贫困,越呼吁上级领导关心支持却愈得不到关怀支持; 三峡人民很焦急,焦急了40个春秋;
三峡人民很悲观,可悲观不能填饱肚子,要生存,还得自力更生;
三峡人民很失望,可失望又能怎样?天上又不掉下“金苹果”……
  贫困犹如锁链,捆绑着三峡人民的心;贫困的怪圈罩着三峡库区,何时可以解除呢?


●“不三不四”:三峡库区经济现状
  “不三”的这个“三”指的是夭折了的三峡省;所谓“不四”指的是四川省。“不三不四”四个字连起来,缀成三峡库区人民的心底悲哀:既不能指望三峡省,也不能指望四川省,与之奈何?
  三峡省,本来是有指望的,可事实上成了泡影。三峡库区属四川省管辖的涪陵和万县地区,属湖北省管辖的巴东、秭归、兴山县及宜昌县三峡坝区一带,自三峡工程五十年代开始叫唤上马至今,国家的投资几乎为零。鉴于上述地区是被划定的水库淹没区,湖北四川两省的重点工程项目,即使原定上马的也撤销了,
更不用说新的投资建设了。
  一份统计资料表明:三峡地区的工农业人均产值在解放初期,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110%;50年代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80%左右;60年代则下降到全国平均水平的50%;到了“改革开放”的80年代,这儿的情况更糟,人均产值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33%,不少县甚至不以全国平均水平的25%。
  譬如万县地区,自1980年至1984年,总共才投资7000万元,一个地区呀,这点钱能顶什么用?
  据了解,从1984~1987的几年里,三峡地区人均国民收入分别为309元、360元、376元和432元,增长是在增长,可长得令人可怜。全国平均相同年份的人均水平分别是:547元、654元、752元和867元。由此可见,全国人均国民收入是递增,而三峡地区却是递减。贫困,便不难想见了。
  涪陵地区的经济状态如何呢?
  我这儿有一份统计资料:1988年预算内国营企业全员劳动生产率比全省和全国水平低36.4%和49.4%;资金利税率分别低1.6和7.36个百分点;1989年人均财政收入仅69元;1988年人均工农业总产值683元,分别比全国、全省低1596元和678元;人均国民生产总值807元,比全国、全省分别低29.4%和44.4%;1989年农业人均纯收入为425元,比全国、全省分别低29.4%和13.9%。
  据了解,涪陵地区从解放到1987年的37年间,国家安排在原9县1市(包括黔江地区5县),609万人口居住的2.97万平方公里区域内的预算内的预算投资总共不到7元,人均仅100多元,较全国全省同期低许多。试想,这种严酷的现状,能怨涪陵人民不刻苦努力吗?摆脱贫困,你手里无钱,天上能掉下一个工厂么?


●“不上不下”:三峡库区人口现状
  “不上不下”,乃三峡库区人民对三峡工程久拖不决的讽喻和抗议。一项工程论证争吵长达40年之久,这本身就是世界之最。
  在长久的难捱等待里,贫穷归贫穷,可三峡库区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却不比全国平均指标低。所谓“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大抵算得上是困绕着人民共和国的又一个怪圈--人口怪圈。
  世界著名的未来学预测研究机构“罗马俱乐部”,对全球问题尤其是“人类困境”问题尤有研究。其发起人贝切伊发动和组织世界各国的许多专家学者,就“人类困境”撰写论著,以“罗马俱乐部”的名义公开发表。自70年代以来,“罗马俱乐部”先后发表了《增长的极限》、《人类处在转折点上》、《重建国际秩序》、《人类的目标》、《能源,倒过来计数》、《第三世界,世界的四分之三》、《深渊在前》、《人的素质》、《未来一百页》等一系列轰动全球的报告。
  “罗马俱乐部”对“人类困境”性质的分析,透彻入理。首先,它认为“人类困境”,是人类缺乏自然界其它物种的生存智慧、自我调节机制、动态平衡的危机。

  “罗马俱乐部”列举的“人类困境”种种表现,引人深思:  第一种表现是人口爆炸。
  贝切伊把人口迅速增长叫做不治之症的癌症转移。
  贝切伊说,在公元初,地球上还只有2-3亿人;到了公元十四世纪时,黑死病曾使人口明显下降;在发现美洲时,世界人口还不到5亿;在十八世纪中叶,世界人口约为7亿;法国大革命后,世界人口近9亿;1830年增加到10亿;进入二十世纪,1900年的人口为16亿;1925年为20亿;1962年为30亿;1975年为40亿;1980年为45亿;估计到2000年世界人口将增加到63亿。
  贝切伊指出:伴随人口爆炸,还有个人的消费需求的爆炸,人口增长加上消费需求的增长,使得人类对自然系统的压力直线上升,在本世纪内,这种压力增加了70倍。估计到2000年时,60亿居民的需求将超过1900年600亿消费者的需要。“人类困境”的第二种表现是,完全缺乏计划和规划,用以满足世界各国广大群众的生活必需并保证他们的一般生活。世界上近四分之一的居民在绝对贫困和危难之中。据统计,世界人口吃不饱的有五点七亿人;在发展中国家,有4.5-5亿人严重营养不良;难民有1500万;第三世界中失业者达2000多万人;在世界各国,还有成人文盲;住房不足的有10.3亿人;失学儿童多达2.5亿……
  “人类困境”另一种表现,是生物界受到劫掠和退化,支持着人类生活的四大主要系统--农地、牧场、森林、渔业--正在开发过度,全球生态系统受到了人类的劫掠和污染带来的威胁。  “人类困境”的表现还有其它七种,就不一一介绍了。我们只要记住米都斯等人提交的一份惊扰全球的报告--《增长的极限》,就够了。它是70年代“罗马俱乐部”提交发表的第一份耗资25万美元的报告,被誉为“70年代的爆炸性杰作”。
  我们还是回过头来,面对我们的三峡库区吧,看看这儿的人口爆炸当量足也不足--
  丰都县城,解放初期人口只有几千,现在已发展到3万人。县城占地面积0.9平方公里,过去这样,现在还这样,现人均占地仅有30平方米左右,不到国家规定的一半。
  秭归县城,游人一爬上这座古老的归州镇,最突出的感觉就是挤:房屋窄,街道窄,人却很多。无论你走在哪里,都会见到一堆一堆的人群。这个县城还不象丰都,丰都县城地面基本是平的,而这儿的房屋却多半是建在坡上,一万多人聚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焉能不挤?
  巴东县城的地皮紧张是全国闻名的。从古至今,那“一条街”式的城镇建筑颇具特色:一半建在山坡上,另一半则高高地悬在半空,赖砖石砌成高耸的石头或钢筋水泥柱顶着,被游人戏称为“吊脚楼”。不谈人口生存现状,单看城镇住房条件,你就可猜到个大概。
  长江三峡的地理环境,造就了沿江几十座城镇,因为没有适合开垦的住宅地基,各个城镇从解放至今,面貌变化几无感觉。而人口,则由解放初期的几百万,剧增到现在的1800万,实在令
人惊叹。
  三峡地区,包括四川的涪陵、万县,湖北的宜昌地区、宜昌市和鄂西自治州的巴东县,共30个县、市和一个省辖市。85%的面积是丘陵山区,30个县中,有24个县是中央和地方挂了号的穷困县,每年吃掉国家财政补贴3亿多元。说得丑一点,这一地区解放前农业生产大部份处于“力耕火种”状态,只有沿江一些码头经济稍为发达。全国解放时,整个地区的工业总产值只有1.19亿元,基本上没有工业这个词儿。
  还是作个比较吧:
  1984年三峡地区人均工农业总产值为510元,居全国第25位,农业人均产值288元,居全国第28位。
  尤为严重的是:全地区尚有30%-40%的农民(500-600万人口)没有解决温饱;有269万人和230多万头大牲畜饮水还有困难;还有140多万人患有严重的地方病,过着贫病交加的悲惨生活。
 三峡贫困户的一般状况如下:
  (1)食不饱腹(粮食不够吃),常年无油吃,有时连盐巴也吃不上;
  (2)衣不暖体,暖季无替换衣服,冬天没有棉衣,几口人合盖一条被子;
  (3)住房不蔽风雨,有的无房宿息在岩洞、窝棚之中;有的有房但很破烂,漏雨透风;
  (4)生产靠贷款,生活靠救济;无钱买农药、种子、化肥,
简单再生产都无以为继;贷了款又无力偿还,越贷越穷,越欠越多……
  作为一个食可饱肚,衣还富余的中年男人,我走在三峡地区的山水之间,耳闻目睹之后,心情异常沉重。纵观三峡地区,一个“穷”字、一个“愁”字,一个“盼”字,可览括尽矣。
  穷愁僚倒的三峡人,面对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心底的企盼和渴望油然而生,他们由衷地呼唤:
 “快上三峡!快上三峡!!”


●故土淹,何处再安家
按照175米正常蓄水位方案,20年一遇回水终点在巴县木洞镇,距坝址565.7公里,水库面积1084公里,其中淹没陆地面积为623平方公里。
  水库淹没范围,涉及湖北宜昌、秭归、兴山、巴东;四川巫山、巫溪、奉节、云阳、开县、万县、万县市、忠县、石柱、丰都、涪陵市、武隆、长寿、江北、巴县等县市;此外还有重庆市区部份河滩地。
  主要受淹情况:
  20年一遇回水线以下,淹没涉及2市11个县城。全淹或基本全淹的和秭归县城、兴山县城、巴东县城;大部份受淹的是云阳县城;部份受淹的有万县市、涪陵市、忠县和长寿县城。13个城
市在册总人数为47.19万人,淹没线以下需迁移人口为28.52万人,占60%。
  搬迁人口最多的是万县市,13.4万人;最少的是秭归,为1.04万人;大部分城镇为1.5~3万人。
  其次是集镇:受淹没影响的有140个,在册总人数为15.14万人。全淹的集镇106个,部分受淹只34个;共需移民10.78万人,占71%。
  农村受淹情况:
  据统计,总受淹农村人口为33.26万人,分散在19个县市的331个乡,13539个村,5269个村民组。
  受淹耕地为35.69万亩,其中水田1107万亩,旱地24.62万亩;柑桔地7.44万亩。受淹耕地1万亩以下的有宜昌、兴山、巴东、巫溪、万县市、石柱、长寿、武隆、江北、重庆市区10个县市;1~3万亩的有秭归、奉节、万县、丰都、巴县5个县;3万亩以上的有巫山、云阳、开县、忠县、涪陵市5个县市。
  三峡水库要全淹8个县城,涉及人口、房屋、工业、商业诸多与人类生存密切相关的复杂问题,有28万多人思想工作要做,谈何容易啊!
  全淹8个县城,就得重建8个县城,比原来住房条件要好,比原来的住房要漂亮,否则,谁甘心情愿迁移故居?
  全淹106个集镇,也不是闹着玩。10万多人都是吃商品粮的主儿,在攀比思想十分严重的中国,谁乐意吃亏?
  最难的还是农民:30多万人要被迫远离故土,其困难远不知要比城镇搬迁大多少倍。城里人,受淹之后国家要给饭吃,给工作干,照样干不干都拿工资,永远是上等公民;
  农村人却生得“贱”:过去是人民公社,拿“工分”过日子;如今虽包产到户了,可这穷乡僻壤,有啥可包呢?祖祖辈辈用血汗开垦出来的一点好田、好地,靠省吃俭用几经努力营造的赖以生存的住房,有朝一日将被 江水全部淹掉,心头会是个啥滋味?
  田地房屋被淹,国家当然不能也不会坐视不管。但那点补偿贴到底是几多,谁也不清楚;即便到了手,你除了钱什么也没有了,靠土地养育的人今后还怎么活呀?
  “故土淹,何处再安家”?
  --这是三峡库区广大农民的共同心声!
  
●建三峡,移民费用知多少

  三峡库区按1985年实物指标,直接淹没人口72.55万人,其中城镇人口39.29万人,农村33.26万人,计划在20年内分批分期迁安完毕;包括人口自然增长,农村淹地不淹人生产安置人口、城镇迁建占地、随迁及功能调整、常住无户籍人口及机械增长人口等,至2008年,规划迁安总人口将达到113.18万人,其中建房人口85.45万人。
  按照《三峡工程移民政策和迁建补偿标准》有关规定,全库
淹没处理补偿投资总额为110.61亿元。
  其分项投资如下:
  (1)农村移民安置费  28.63亿元
  (2)城市迁建费    32.10亿元
  (3)集镇迁建费     6.49亿元
  (4)工厂迁建费    18.95亿元
  (5)库区交通复建费   5.64亿元
  (6)电站补偿费     1.54亿元
  (7)输变电工程复建费  0.46亿元
  (Cool小型工副业补偿费  0.55亿元
  (9)通讯线路复建费   0.46亿元
  (10)广播线路复建费  0.05亿元
  (11)文物古迹迁移发掘费0.4 亿元
  (12)库底卫生清理费  0.07亿元
  (13)库底林木清理费  0.01亿元
  (14)智力投资     0.95亿元
  (15)勘设、科研、行管费4.77亿元
  (16)预备费      9.54亿元
  
  几点说明:以上投资,直接用于城乡移民安置占61%;专业设施迁建费占25%;预备费、勘设、科研、行管、智力投资占14%;
  在移民安置费中,分项比例如下:

  农村人均6045元,其中建房搬迁费2100元,生产;安置费3945元;设市城市人均8500元,其中建房费3950元,其它如基础设施及市政工程费4550元;县城人均67500元,建房费为3400元,其它费用4100元;集镇人均5000元。
  按照总体规划,移民进度和全年投资是这样安排的:
  正常蓄水位175米,坝顶高程185米,按照“一级开发,一次建成、分期蓄水,连续移民”方案,初期运行水位156米,移民高程为160米。根据施工和发电要求,现计划用20年时间将移民全部安置完毕。其中以4年时间作好移民前期工作,用12年时间迁完160米以下移民;再以4年时间迁完160以上移民。
  经逐县分年平衡,每县市年迁移人数最多不超过8000人,年投资1~12年内,最少1.5亿元,最多4.5亿元;移民投资的高峰,将会在大坝围堰发电之后。
  以上是移民投资费用的总的情况,百万移民,百亿资金,人均计算下来,每人头上国家要投资万元左右,这是确定上三峡时核算的最早移民费用,因这几年的“物价指数”,现移民费用涨到了400个亿!为防止超标,国家制定了“包干”政策,总共就这么多,再不给了,也给不起了!但中国的事情,许多情况下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和测算的。移民,不是做买卖,不是1+1=2即么简单。要不,三峡工程怎会一拖再拖、一议又议再议呢?
  

●日本人说:三峡工程80%的问题在移民
  全国政协副主席、原水电部长钱正英与三峡工程打交道几十年,作为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组长,她对百万移民的艰巨性认识尤其深刻。早在1985年的移民规划座谈会上,她就首先告诫与会者:
  “我认为三峡工程成败的关键首先在于移民。三峡工程规模很大,三峡工程的技术问题是具有世界水平的,但最具有世界水平的还是移民。在决定三峡工程的各种因素中,我认为移民工作是决定三峡工程能不能做、能不能建成、能不能完全成功的首先的一个关键”。
  “三峡移民工作的问题在哪里呢?我觉得在两方面:一方面是国家可以负担;另一方面是人民要有前途。这第一方面,如果我们为了搞好移民工作,好比现在按照移民30万人、50万人,要在100亿、200亿、300亿,那么,国家不能负担;这个工程就不能做,没有办法做到;另一方面,一定要做到人民有前途。就是讲,库区的移民,不光是一时能够安置,搬了家暂时有得修建水坝的计划,富兰克林河是澳大利亚仅剩的一条河水可以自由流动的河流。
  文章介绍说,上述国家作出这类决定的部分原因,是世界银行和美国政府改变了政策。世界银行和美国一直是世界各地的水坝项?部份是安置了,但是没有康闹苯踊蚣浣拥闹饕手摺  世界银行1985年开始规定:建筑水坝时必须估价其对环境的影响;
  1985年底,美国国会通过决议要求美国驻各个国际金融机构,包括世界银行的代表,在决定是否资助某项工程时,必须严格应我们有的移民工作,大用环境保护准则。
  世界银行经济专家怯尼亚访华,谈到对三峡工程的可行性研究的财政援助时,曾说:“世界上很多工程向世界银行要求进行财政资助,世行官员们发现工程技术上的工作都做了,但移民工作只做了一点点,瑟有建设四化的前途。过去踔梁苌倏悸恰F涫嫡庵执砦筇毡榱耍佬袓专门给了它个名称--没有移民的工程。所以世行规定,任何工程,只有移民规划械每晌皆缫印  早在50年代,“长办”就曾多次组织大规模的实物调查摸底,取得了可靠的数据。到80年代,库区19个县市农业区划工作历时5年,又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引用遥感技术,取得了详实的土地普查资料。
  土地资源普查,除了运用我国自身的最新技术和手段,也请法国、加拿大等国家帮忙,以遥感技术解译卫片、航片、又复核了库区可能利用的土地面积。结论是:
  移民安置区有适宜开垦的荒山、草坡52.41万亩,而准备规划利用的仅仅是29.19万亩,占宜垦面积的55.7%,可见安置区内可用荒地是足够了。水库兴建后,还可提供100万亩的养殖水面,用于移民安置。

●“开发性移民”新思维
  关心三峡工程的读者,对于“开发性移民”一词,也许并不陌生。许多书籍、文章、谈话里,都有人反复提及这个全新概念的汉语句子。
  那么,什么是开发性移民呢?怎么改变一次性赔偿,用开发来安置移民呢?
  国务院“三经办”主任李伯宁是从事移民工作数十年的主管领导,他坦诚地告诉过我:“开初我也是模糊的”。
  只是1985年中央筹组三峡省起,李伯宁以筹备组负责人身份领命踏勘整个三峡库区,才对即将失去家园和土地的30多万农村移民,有了全新的认识。但这种“全新”,也是经历了失败与成功、困难与希望的反复折磨,才艰难取得。
  李伯宁说:“开始,许多同志认为这个地区人多地少,有相当一部份农民需要转到工业上安置。于是我们试办了28个工厂,探索从工业上安置农村移民的出路。后来经过多方调查研究,才感到大部份农民的科技和管理素质,不适于从工业上安置,而且不能保证农村移民按户销号。而三峡地区资源丰富(包括土地资源),如果能通过开发资源从大农业安置移民,环境容量有巨大潜力,并有利于按户销号,这才逐步找到了以每个农村移民开发一亩以柑桔、茶、桑、药材为主的经济园林和每个人建设半亩高产稳产基本农田为目标,保证每个农村移民不但不降低原来的生活水平,而且为走向小康和发家致富创造条件的移民安置出路。”
  李伯宁的这番话,基本览括了“开发性移民”的涵义。
  问题是:如何实现开发?如何进行试点?如何使广大农村移民心甘情愿地接受“开发性移民”政策?
  结局是:广大移民是否真正从“开发”中得到了实惠?

●移民专家谈库区环境容量
  三峡工程移民专题论证专家组,组长、副组长及其成员多达28人,还另设了一个工作组。经过长时间考察、论证,专家组组长张岳先生,就库区环境容量及安置可行性问题,回答了人们的疑问。
  张岳先生说:“三峡水库移民安置环境容量,实质上是农村移民安置的可行性,指的是在规定的移民安置区内,是否有足够的土地和职业提供给因水训淹没耕地而失去生计的农村移民.城市移民因原来已有职业,主要是个搬迁问题,当然城市搬迁的选址也涉及到土地问题。”
张岳先生指出:“就三峡库区19个县市的环境容量而言,其幅员面积5.4万平方公里,1395万亩耕地,1397万人口,平均每平方公里为251人,是我国人口比较稠密的地区之一。由于人类长期活动的影响,这个地区原生自然环境已基本消失,但于历史原因,长期以来投入甚少,农业资源利用不够合理,经营单一,工业基础薄弱、设备陈旧、城乡经济和建设发展缓慢,生产力水
平低,90%以上的人局限在土地上搞饭吃。因而,19个县市的人均社会总产值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45%,人均国民收入只占全国平均水平的53%,成为全国连片的贫困地区之一。”
  如何看待土地承载能力呢?
  张岳先生介绍:各县市的移民安置区总面积1.24万平方公里,其中耕地433万亩,占23%;林地384万亩,占21%;荒山坡地368万亩,占20%;通过现场勘测调查并经部分县彩红外航片解译证实,荒地中有三分之一可以开发利用;耕地中约有一半是低产坡地。无论从发展生产或防止水土流失,改善生态环境出发,这些荒地和低产地都急需治理改造。若能将安置区三分之一条件较好的、低平连片25度以下的荒山草地进行开发利用,和对三分之一低产地进行改造,就可以扩大100多万人的移民安置容量。三峡水库175米方案,约有100万亩水面可供发展渔业,亦可安置移民约4.5万人。
  在谈到移民专家组对库区“二、三产业及城镇环境容量分析”时,张岳先生指出:目前三峡地区经济不发达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资金短缺,投入太少,随着三峡工程的兴建将有数百亿资金直接投入安置区的搬迁和开发建设,它必将带动库区二、三产业的蓬勃发展。安置区内全部迁建和开发工程约需15~20亿个工日,按全部工期20年考虑,也需30万人左右的常年建设队伍才能完成,这就为农林劳动力转移和就业提供了机遇。而据库区各县的近期和远期规划,优选了600多个二、三产业项目,可安排27万人就
业,其中可结合安排移民19.41万人就业,连同抚养人口就可安置移民36.88万人。
  基于上述对土地资源、城镇及二、三产业移民安置环境容量的分析,张岳先生满怀信心地得出结论;
  “只要认真贯彻开发性移民方针,有新的投入做保障,其环境容量是完全可以承受三峡工程库区移民的。”

●开发性试点面面观


1、样板工程——三峡坝区脐橙基地

  位于三峡大坝坝址三斗坪镇的抖舵沱脐橙基地,以种柑、旅游久负盛名的黄陵古庙为中心,上起黛狮沟,下至抖船沱,沿江长10公里,建设规模(集中连片)4000亩,已于1993年底全部竣工。投产受益后,可年产鲜果5600吨,创产值1181万元,特产税138.4万元,纯利润579.9万元,安置移民劳动力1000人,依业4000人。一期工程于1990年4月初竣工,建成“等高水平、石筑梯壁、自流灌溉、提前受益”的阶梯式果园633.72亩,定植优质脐橙—“朋娜”50698株,已进入全面管理阶段;二期工程1000亩正在建设之中。
  据三斗坪镇负责人介绍:一期工程总投资105万元,开工时移民部门未给一分钱。在我们开发基地真抓实干并取得可喜成效
时,移民开发资金一下子就争取落实了460万元,将近全部投资的一半。
  据了解,三斗坪镇是三峡工程坝区征地移民四个乡镇中,移民任务最艰巨的一个乡镇。红线至葛洲坝回水线之间的征地区总面积为4.67平方公里。涉及园艺、东岳庙、新生、高家冲和中堡5个村34个小组(其中8个全征组),老三斗坪镇和东岳庙村柑桔场,移民4225人,占坝区移民总数的34%,施工征用农田3700亩,均属全镇自然条件最好的地区。
  4000多人的移民重任压在镇领导肩上,岂可视作儿戏?这位负责人自豪地说:我们因地制宜,抢在了工程上马的前面,既保证移民生活有出路,又确保不因地拖三峡工程的后腿,有党的领导,各级部门尤其是移民部门的大力支持,何乐而不为之?!


2.巴东县城迁建试作

  巴东县城,地滨长江,三峡工程建成后全城淹没,是需另择新址重新建设的8个县城之一。
  几年来,由国家补偿投资1100万元,安排了新城部分基础设施和被淹房屋迁建,在新城区已征用土地42.67公顷,完成迁建房屋2万多平方米,新建过境公路5.28公里和小区道路1.39公里,此外,还有供水供电工程。
  这就意味着:该县不仅完成了部分房屋迁建,还为新城建设创造了路、水、电等“三通”条件。
  据了解,自1985年至1990年,巴东县用于新城区建设的投资
已达3315.37万元;同时,在新城区和海拨180米以上的其它地区还迁建、新建了6座工厂,总投资2963万元。这表明,巴东县城迁建与发展计划相结合,已起步向前迈进了!
  游人乘船路经巴东,已欣然望见:一座崭新别致的新巴东县城的雏型已经形成!
  令人遗憾的是,这座新县城在迁建之初,忽略了地质条件,留下了无穷隐患和惨痛教训……


3.工业试点二例

  先介绍巫山县卷烟厂。
  1985年,巫山烟厂固定资产为800万元,200名职工,卷烟品种4个,产量4.3万大箱,产值1406万元,税金581.73万元。
  通过5年的移民试点开发技改工作,生产迅速发展,1990年全厂固定资产增至1522万元,职工人数达到千人,其中正式工642人,经开发前增长了三倍多,卷烟品种增加到13个,产量增加到10.4万大箱,比开发前增长2.6倍;产值增加到5300万元,增长了3.76倍;税金增加到3600万元,增长5倍多。
  这个厂的试点实践,非但证明其经济效益显著,而且发挥了很大的移民效益。
  据了解,投入该厂的移民安置试点经费75万元,已于1988年还清,实现了移民开发试点资金有偿使用、滚动增值之目的;移民原计划安置80人,实际却安置158人,超出计划的97.5%。

  这个厂的试点实践还有一个最令政府首脑振奋的经验:它的扩大和发展,帮助摘掉了财政亏损县的帽子。烟厂的发展带动了印刷业的发展、烟草种植业的发展,同时也带动了搬运业、交通业等服务行业的兴旺,为解决城镇待业人员就业问题找到了答案。

  再举一个小厂——万县市化妆品厂的试点例证。
  这个厂,1986年前厂区用地不足一亩,职工30人,一无技术,二无人才,三无资金,生产停停打打难以为继。
  1985年,有开拓精神的刘伯举出任厂长,运用移民经费30万元就地改造扩建、引进技术和人才,只103天便全面建成投产,当年生产化妆品208吨,实现产值118万元,创利税31万元,一次性还清移民贷款;为扩大生产和市场销路,该厂与移民部门协商,再次使用移民经费24万元;1990年,这个厂产量已达400吨,实现产值332万元,创利税69万元,又一次把移民经费24万元还清。
目前,这个厂已拥有固定资产原值368万元,5年新增340万元,新建厂房600平方米,新建混凝土车场及道路1000平方米,新增设备34台。与此同时,还偿还了扶贫贷款80万元,积累自有资金10万元,上交利税15万元。
最可贵的是,该厂实现了移民资金增殖,且二次滚动!
试点几年来,这个小厂共安置农村移民72人,人均月收入达150元,是当地农村劳动力月平均收入的3.4倍。
据悉,这个厂于1991年2月又将第二次回报移民资金再次投入、反复使用,预计待水库蓄水时,还将安置375人哩。
古语有云:“窥一斑而知全豹”。
但是,这充其量不过是“移民试点”即使有不少取得成功的例子,也还有不尽人意之处,或者说得白一点,存在着少数不成功的试点“实例”。
还需要不断总结经验,不断探索新的办法,开创新的移民就业安置门路。
  还需要冷静思考,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但,谁也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开发”是必要且必需的,问题在于深度和广度:既不侥幸成功,更不气馁失败,有了这种精神,什么困难不可以克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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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6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八章 三峡,从历史向我们走来


●三峡喜润“毛毛雨”
  1991年夏,历时四年的三峡工程“重新论证”工作结束。412名专家中,有403人在可行性研究报告上庄严地签上了自已的名字。
  9位专家没有签字。他们未投赞成票,神情亦很庄严。
  403:9很正常;倘若是412:0,则反而不正常了。任何事情,哪能都强求一律呢?绝对困难绝对顺利的工作,世界上能找到么?
  围绕着三峡工程的宣传,中央领导人在酝酿着;
  而此时的长江下游,却情况不妙:随着汛期的到来,安徽、江苏等地的雨情汛情的紧急电报,昼夜往北京拍发……
  江泽民总书记在一份文件上批示:三峡工程要进行正面宣传,可以下“毛毛雨”。
  中共中央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徐惟诚,根据江泽民和李鹏的指示,在首都新闻单位三峡宣传工作通气会上,对“毛毛雨”作出如下阐述:
  “三峡工程的提出和论证时间已经很长了,有关专家和有关部门进行了大量的工作,现在国家还没有作最后决策。过去新闻界有个习惯,工程没有决策的,不进行宣传。另外,对工程也有一些不赞成的意见,内部进行了讨论;也有的不讲纪律、出书,发表文章。前几年就是这样,给人的印象是:搞三峡是错误的,不科学的。现在我们说三峡工程要宣传,首先要使大家了解。”  徐惟诚指出:“三峡工程决策之前,人民需要足够的材料,了解足够的情况。不管今后哪一级决策,要进行这项工程,按1990年价格计算需要570亿元,牵动都大常大,必然要有全国人民集中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才能干成。三峡工程要建设18年,20年,是跨世纪的工程,必须进行宣传。”
  徐惟诚强调:“宣传不能下大雨,在决策之前,宣传不能是公告式、文件式的,也不能没有根据。毛毛雨就是要慢慢渗透,一点一滴。象杜甫讲过的那样,‘润物细无声’。”
  这个“通气会”,透的风充满谨慎。
  于是,中宣部委托水利部,组织了阵容庞大的首都新闻界三峡考察团,分两批开赴长江三峡及中游防洪重点地区:第一批是各新闻单位的负责人;第二批则是“捉刀”的文字和摄影记者。  理所当然地,一阵一阵的“毛毛雨”润在了三峡,也润在了全国人民的心田……


●三峡,考察团纷至沓来
  继首都新闻界数批主要领导和记者竞相光顾长江三峡后,全国人大常委员副委长、人大财经委主任委员陈慕华女士于1991年11月13日亲率25人的考察组,风尘仆仆奔向库区及荆江两岸,回京后,向人大常委会第23次会议提义了专题报告,建议国务院尽早将三峡建设方案提交人大审议。
  该报告指出:移民问题是兴建三峡工程中最复杂、最困难,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部分委员原来比较担心,考察以后,感到三峡工程移民数量虽大,但完全有条件安置好。首先,库区移民分散在水库两侧2000公里的狭长地带,城镇居民占54%,基本不需要重新安置就业;农村涉及淹没的19个县市,326个乡,没有一个乡全部淹没,大部份可在本地就近安置。其次,库区有丰富的农业、矿产和旅游资源可以开发利用;其三,实行开发型移民,把移民安置与开发当地资源结合起来,为安置移民创造了有利条件……
  紧接着,国家计委、水利部、能源部、交通部在全国计划工作会议结束后,联合组织参加会议的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及计划单列市的政府负责人47人,组成全国省长江三峡工程考察团,于1991年12月12日至19日自重庆沿江而下,在四川、湖北、湖南三省对拟议中的三峡工程进行了实地考察。
  在考察了三峡库区及移民试点单位后,省长们对“最头疼的问题”释然了,他们认为:三峡库区移民采取开发性方案,5年来的试点经验表明是成功的,受到了库区人民欢迎。他们认定:只要坚持实行开发性移民方针,通过努力,移民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通过实地考察,使省长们形成共识:三峡工程是国家中华民族的象征,它关系全国造福当代惠及子孙,建议国家尽早决策兴建。
  黑龙江省省长邵奇惠,海南省副省长鲍克明,一个地北,一个天南,考察后感慨地说:不管受益不受益,修三峡工程是历史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我们支持!
  什么叫凝聚力?
  省长们的话,代表着亿万人民的共同心声!
  

●解惑释疑:专家名流话三峡
  自1991年下半年开始,我国许多著名专家、学者、名流,张光斗、严恺、马宾、沈鸿、陶述曾、潘家铮、林秉南、洪庆余……先后在报刊、电台、电视台发表文章和接受记者采访。从三峡工程的防洪、发电、航运等综合效益,分析兴建三峡工程的必要性、重要性、紧迫性。明确回答了多年来人们关心的一些问题。他们共同的看法是:兴建三峡工程是合理的,应尽早作出决案,早上早受益。
  与众多专家学者们形成共识的各级领导干部,象国务院“三经办”主任李伯宁、湖北省长郭树言、湖南省长陈那柱、江西副省长张逢雨、安徽副省长汪涉云、江苏副省长凌启鸿、上海市副市长倪天增、县委会主任魏廷铮、中国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筹建处主任陈赓仪……分别撰文或向中央写报告,纷纷要求尽早作出兴建三峡工程的决策,指出:早上比晚上有利。
  1992年初,国务委员、财政部长王丙乾带领国务院三峡考察团实地考察后,就库区移民发表了意见。他说:三峡库区移民工作要加快步伐,开发型移民包括城市迁建、工厂搬迁、农村移民几个问题,早搞可减少损失,减少投资,移民工程需上下左右配合支持;这不仅是库区的事情,长江中下游受益地区也要支持移民工作。
  全国人大委员长万里早几年前就曾视察过三峡,他的认识尤深:“三峡工程关系亿万人民切身利益和国家的长治久安,应当列入国家十年规划。”
  

●自发捐款:人民掏出的仅仅是钱么?
  1991年夏季长江中下游发生特大洪涝灾害的紧迫现实 ,警醒了人们“侥天之幸”的美梦。当三峡工程再度被党中央和政府提上重要议事日程的消息发表后,老百姓的反响异乎寻常。尽管没谁号召,没人组织,但为三峡工程早日上马,全国各地发生了自发捐款的新鲜事--
  最早为三峡捐资的是中国社科院的王勇跃,他于1990年7月将100元汇至李伯宁的“三经办”,“勇跃”名符其实。他在附言说:“这是一名普通干部的心愿。”
  从1991年9月开始,先后捐款的有:
  福建省平和县陆溪供销社叶清士,捐国库券10元;

  河南太康县朱培行,捐了一个月的工资;
  江苏仪征化纤公司胡雪松,捐献20元;
  湖北黄州杜皮乡67岁老人刘汉文,捐款100元;
  江西吉水县农民捐献10元,“算是我投入的一锹混凝土”;  江苏江阴职工李不银捐助100元,“献上我10亿分之一的心愿”;
  湖北宜昌师专张永红,捐献100元;
  退休工人张满业、黄格明,捐款200元……
  三峡工程同样牵动着新一代的心。福州大学电力专业学生夏刚军致信钱正英副主席,盼望三峡工程早动工,并寄去余下的50元生活费。他在信中表示:盼望毕业后为三峡工程奉献自已的表春。
  四川万县高中生罗澍,捐献了他平时积下的16元零用钱,并表示将来报考水电学校,为三峡工程作贡献。
  紧步罗澍之后捐“小钱”的,还有湖北秭归县小学生王雨。全国各地许许多多的“罗澍”、“王雨”,都争先恐后向祖国的建设事业,献上了一份童贞……
  这里,尤其要向大家介绍一位普通的女工,她叫胡炎芬,今年34岁。说起她,还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
  34年前(即1958年)农历正月12,周恩来总理一行视察三峡大坝坝址中堡岛。路过居民望作秀家时,听见了婴儿哭声。一打听这家3天前添了个小宝宝,便留下了一份“喜钱”道贺。咛嘱望
作秀好好把孩子哺养大,好好读书,将来为三峡工程服务,为国家建设出力。
  这个幸运儿就是宜昌印铁制罐厂的胡炎芬。
  在听到三峡工程的消息后,这位普通女工显得十分活动。她说:“自我懂事起就盼大坝,盼了好久好久哇……我捐50元钱,表示我微不足道的心愿。”
  50元钱的确“微不足道”,可心愿,却比金钱珍贵得多!  此外,全国各地数以千计、万计……亿计的“微不足道”的5元、10元、100元……汇成了一条溪、一条河!
  人心似秤,三峡工程的天平将向哪边倾斜,还用得着细说么?
  --我为我的同胞而骄傲!
  --我更为我们的国家自豪!!


●4月3日:历史将永远记住这一天
  公元1992年4月3日,2633名七届全国人大代表在人民大会堂聚会,行使他们的权力。
  “现在请表决,请按表决器。”万里委员长发布命令:
  “赞成,1767票;反对,177票;弃权,664票;25人,未按表决器。”播音员话音未落,大会堂掌声一片……
  “梦想70余载,调查50多年,论证40个春秋,争论30个冬夏”的三峡工程议案,终于以压倒优势通过!
  历史,将永远铭记这一天--
  这一天,长委会大院象过节,数千名干群点着鞭炮,敲锣打鼓、喜气洋洋扭秧歌;
  这一天,“老水电”李伯宁老泪纵横:“我能说什么呢?睁着眼睛做了这么多年的‘三峡梦’,一刻也没有忘记江汉平原和洞庭湖区遭受洪灾威胁的人民,一刻也没忘记川东地区和鄂西山区贫困的人民。人代会通过了,在举手的那个场面,我多想是一个计数者,穿行在千百只手中,多么想,多么想对每一位举手者鞠躬呵……”
  这一天,以代表身份参加投票的四川万县地区负责人、三峡工程移民专家唐章锦说:“我举起了庄严的手,多么重要的一票!这只手,是被千百万人抬举起来的啊!”
  这一天,长委会主任魏廷铮异常激动:“人类社会的发展只能向前,不能倒退。三峡工程标志中国信心铸成的形象,终于耸立于亚细亚,我们自已发展起来的科学技术有了施展的地方!”
  这一天,涪陵人说:“我的第一个感觉是--有救了!”
  这一天,云阳县双江区委书记说:“我们的汗水将不会白流!”
  这一天,宜昌市市长说:“三峡大坝距宜昌40公里,宜昌市责无旁贷地成为建设三峡工程的后方基地。我们将最大限度地动员全市人力、物力和财力,努力为三峡服务!”
  这一天,数万枕戈待旦的葛洲坝建设大军,以特殊的感情、特殊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欢愉:自发组成的摩托车队,一路放鞭炮,
一路高呼--“通过啦,三峡议案通过啦”。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欢呼雀跃……
  这一天呵,在湘鄂赣、在苏豫皖、在长江上下,在天涯海角……到处都有欢呼的人群,到处都涌动着三峡的热浪!千言万语,一种情怀,凝成一个震憾世界的伟大声音:
  三峡不是梦!
  三峡不是梦不是梦!!

●千人誓师,葛洲坝人抢滩大三峡
1992年11月28日,长久的鞭炮声和马达轰鸣声响彻西陵峡畔,一支由推土机、挖掘机、巨型载重大卡车组成的威武之师,长龙般涌入峡江古镇三斗坪。
  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军,英雄的葛洲坝人最先正式领到圆梦的“入场券”!
  早在7年前,葛洲坝工程局就曾在这里进行过一场入主三峡的“预演”。那时,葛洲坝一期工程竣工验收,二期工程亦接近尾声,国务院已原则批准三峡工程150方案,就在他们满腔热情忙乎着平整场地,正准备大规模调动人马大干一场的时候,风云突变,“150方案”在一片反对声中“夭折”……
  众所周知,拥有数千台先进设备,职工人数五万的葛洲坝工程局,是为兴建葛洲坝工程从全国各地抽调的精兵强将组建的。葛洲坝的成功建设,凝聚着他们的心血和汗水;亦因葛洲坝工程的艰苦实践,使他们功成名就,裴声中外。
  然而,1984年以后,葛洲坝工程局被取消指令性计划,中断“皇粮”。处境艰难:三峡工程魂牵梦萦,近期不能上,前进无路;国家不给饭吃,各省的水电施工项目有限,要想在别人嘴里抢饭吃,谈何容易?可这是一支专门为三峡工程集蓄的生力军呵,难道有谁甘愿散伙么?
  改革的阵痛煎熬着5万葛洲坝职工。
  “转轨变型,关键是更新观念,寻找契机,迎接挑战,破釜沉舟,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由局长变成总经理的乔生祥近日接受我的采访,脸上的表情仍不轻松。
  他介绍说:“为了求生存,保住上三峡工程这支队伍,我们拟定了‘人心不迁,队伍不散,卧薪尝胆,四面出击’的‘二二一’战略方针:即两万人外出找活干,两万人从事第三产业,一万人守滩子培训。
  从此,葛洲坝人的足迹踏遍祖国的山山水水:
  参与招标夺标,他们主建了清江隔河岩水利工程,河南板桥水库、广西岩滩和桂平、云南漫湾和海南大广坝等国家重点工程以及粤、桂、湘、鄂、赣诸省区的一大批中型水电站。此外,他们还跻身机场、港口、桥梁、道路、矿山等其它建筑行业,获得良好信誉和显著的经济效益。与此同时,还跨出国门,参与了阿尔及利亚贝龙-哈尼、尼泊尔的巴格曼迪和叙利亚的迪什林等电站施工。

  乔生祥不无感慨地告诉我:为了竞标三峡,我们工程局把92年定为培训年,开展了扎扎实实的岗位大练兵,近30000人参加了技术大比武。我们有信心、有能力干好三峡工程,我们决心凭实力与所有三峡投标者一较高低!
   正是出于对这支队伍的充分信赖,中国三峡开发总公司筹建处把前期准备工程的重任交给了葛洲坝工程局。
  1992年11月28日,葛洲坝工程局在三斗坪召开千人誓师大会,炸响了三峡工程第一炮!
  12月17日,三峡前期准备首项工程高家溪改道进口段延长工程由葛洲坝二公司实施开工;随后,许覃路、西陵大道、茅坪溪防护泄水工程以及鸟枪山、田秋渔场地平整相继破土。从此,沉寂了亿万年的三峡坝区喧腾起来……

●进军三峡,“总指挥部”诞生
  1993年1月3日,国务院国发[1993]1号文件下发各省、市、自治区,宣告“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成立。
  委员会是三峡工程高层次的决策机构,由李鹏总理任主任委员、邹家华副总理、陈俊生国务委员及郭树言、肖秧、李伯宁任副主任委员,全国政协副主席钱正英担任顾问。成员由中央各有关部委负责人组成。考虑到工作需要,魏廷铮、陆佑楣任委员会成员。
  1号文件规定:委员会下设办公室,具体负责三峡工程建设
的日常工作。为了加强三峡工程建设中的移民工作,委员会下设三峡工程移民开发局,负责三峡工程移民工作规划,计划的制定和监督实施。办公室和移民开发局均设在国家计委,编制和户头单列。移民开发局在国务院三峡地区经济开发办公室的基础上组建。三峡工程建设和移民开发的日常工作由郭树言负责。
  1号文件同时宣布:成立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调能源部副部长陆佑楣任总经理。关于总公司性质,文件十分明确规定:这是一个自负盈亏、自主经营的经济实体,是三峡工程项目的业主,全负责三峡工程建设和经营。
  “总指挥部”成立,三峡工程的“战车”高速运转起来:
1993年4月2日,李鹏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首次会议,对三峡工程前期准备、筹建机构、筹资方式、施工管理等发布了明确指令。
1993年4月16日,郭树言在宜昌主持召开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首次现场办公会,拟定三峡工程正式开工时间表,确定当年投资20.2亿元,用于施工准备和移民,上半年完成工程设计的初步审查。
在这次会议上,陆佑楣首次以三峡总公司负责人身份登台亮相,并向与会者透露了几点信息:
1. 三峡总公司既然是业主,是自负盈亏,自主经营实体,全面负责三峡工程建设和经营,就要承担筹资任务和债务偿还。


2. 三峡工程要按市场经济的原则来办,工程的管理经营,要引进竞争机制,实行招标承包制。
3. 三峡工程建设要动员全国支援,全国电价每千瓦时拟提价三厘钱,形成三峡建设基金。
任重道远,陆佑楣的讲话在与会者心中产生了极大的“震荡”:
业主负责制,意味着全新的管理模式将在三峡运作;
招标承包制,将拒绝“条子”、“路子”、“面子”……

●咬定青山不放松
年轮打磨着高耸的前额,岁月无情地把烙印深深地镶嵌在眼角眉梢;数十载若一日的固定发式,顽强地占领着“阵地”,黑色却明显地衰褪了;清瘦的面庞上,鼻梁高翘,深沉的双眸旋着友善,自信的微笑挂在嘴边;身材瘦弱、衣著随便、态度谦和的这位长者,倘若漫步于大街小巷,谁会知道他是三峡总公司的首脑人物?
命中注定,陆佑楣与水有缘。
这位1934年出生在江苏太仓,1956年即毕业于华东水利学院
(现河海大学)的老牌大学生,在校时选择的专业就属“水”:河川结构及水力发电。40多年来,他的足迹遍布祖国黄河、汉江和长江三大水系,水电建设事业艰苦实践,把他锻炼成为既懂水电又善管理的将帅型专家。
面对陆佑楣,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位小个子当年投身黄河刘家峡水电建设,竟是赫赫有名的开挖队长。知情人士说:陆佑楣之所以能从普通工程师成为指挥千军万马的施工局长、水电部副部长,除却自身的聪颖,更靠勤奋、务实和谦逊的人品赢得口碑。就任副部长期间,他积极推进水电施工改革;兼任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副组长后,他以严谨的科学态度与众多专家合作,为推动三峡工程上马呕心沥血,不辞辛劳。他以人格的魅力征服专家,更以科学的论证数据和结论使不少专家打消顾虑,在论证报告上签字画押。
1993年9月27日,当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去掉长达八年筹字的时候,很自然地,陆佑楣作为最佳人选被国务院任命为总经理。
1993年1月,陆佑楣风尘仆仆从北京赶往宜昌。
与八年前水电部副部长李伯宁走马上任筹建三峡省不同,陆佑楣的使命是作为三峡工程业主,全面负责工期长达17年的宏伟工程建设和长江上游水利水电滚动开发。李伯宁来宜昌时踌躇满志,足迹踏遍三峡库区山山水水,虽因“三峡热”降温建省未果,可他以“开发性移民”创意和丰硕的试点成果回报党中央的期待,令人钦佩不已。
陆佑楣来前也是水电部(后改为能源部)副部长哩。后来者能居上么,人们拭目以待。
陆佑楣来时,三峡工程前期准备工作已经铺开,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很多,工作可谓千头万绪:
坝区红线范围内征地移民是当务之急,要分秒必争;贯通南北两岸的西陵长江大桥,须尽早开工;对外交通专用公路乃命脉工程,必须尽快全线开工;右岸一期工程土石围堰要赶着下河填筑,与来年长江洪汛期到来的时间赛跑,为堰内纵向围堰混凝土浇筑和导流明渠开挖创造条件;左岸一期工程临时船闸和升船机基础开挖,亦应早作布置,为实现97年大江截流赢得宝贵时间;永久船闸基础开挖是主体工程的“硬骨头”,必须抓紧招标准备;坝区场内交通、码头、物资仓储、三峡机场……桩桩件件,莫不令陆佑楣操心。此外,他还要分身有术:出席国家、省市召开的各种会议,出国参加三峡工程学术交流和考察先进水电企业、频繁接待海内外国家元首、友人和新闻记者的访问。
1993年12月24日,陆佑楣在三峡工地欣喜地迎接李鹏总理的到来。为领导和督促三峡工程建设,国务院专门成立了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总理曾向陆佑楣许诺:“每年都来三峡一次。”
这一次视察非同寻常。除到各主要施工区域亲自查看外,还仔细询问施工进度和存在的困难,最后坐下来专听陆佑楣和助手们的汇报。总理的良苦用心,陆佑楣岂不领会?
陆佑楣的言谈举止和表情变化,客观上象征着三峡工程的“晴雨表”,总理要以他的态度和决心,确定三峡工程正式开工的具体日期。
听完汇报,李鹏笑着与夫人朱琳一道拉着陆佑楣和助手们照相。临行,李鹏又将当日抄录的郑板桥咏竹诗送给陆佑楣,殷殷之情溢于言表:
“咬定青山不放松,扎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工作是美丽的。
如今已63岁的陆佑楣,以其务实的态度、严谨的作风、谦逊的品格,令人信赖地指挥着万名圆梦大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创造性的劳动。尽管感觉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但他是事业的执著追求者,党和人民把修建跨世纪宏伟工程的重任托赋予他,他集光荣与责任于一身啊!
上任伊始,陆佑楣就以诚恳的态度,多次苦口婆心地告诫全总公司职工:“业主负责制,不是做官当老爷。在三峡建设过程中,业主要真正起核心作用、真正在公众面前形成权威、核心,得靠我们诚实的劳动。”
三人合一即为众。陆佑楣是水电工程专家,岂不知力学原理?他善于团结同志,平衡社会各方面的关系,使公司内部干群关系融洽,凝聚力极强。在对外招标工作中,他倡导并督促执行的杜绝宴请制度,长期以来,倍受投标单位称赞;他提议不讲任何排场的总公司周年纪念日,被记者惊奇地拟为新闻标题而获奖;他批准并付诸实施的评选“十大优秀三峡建设者”活动,年年 在建设者心中掀起潮浪……
正视困难,充满信心,陆佑楣受命于中国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有资格也有能力向世界发布进军三峡的时代宣言:
“宏伟的长江三峡是一项有长远的巨大的综合效益的战略工程,但同时也是一项史无前例的挑战性工程。要实现前所未有的复杂而又艰难的导流、通航、大坝、电厂、输变电等每一个具有超常规模的单项工程,以及近百万人口的动迁和生态环境的改变,都是对三峡工程的严竣考验……我们坚信:利用当代中国和世界的最新工程技术、最先进的管理科学,一定能够建成三峡工程。”
什么是最新工程技术?三峡大坝水轮发电机组前十四台向国际招标,后十二台国内引进技术自己制造,既让洋人发财,又使自身受益,何乐而不为之?
什么是最先进科学管理?三峡总公司在组织工程建设时采用国际惯例,已实行招标承包制、工程监理制、合同管理制;加上项目(法人)负责制,即业主负责制;这项项制度在“公开、公平、公正”原则轨道上运行,显现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被陆佑楣欣喜地概括为“三峡模式”。
当1997年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陆佑楣进京向国务院三峡建委领导贺年,礼物是凝聚万名三峡建设者心血和汗水的三句话:
工程进度,基本满足总进度要求,局部略有提前;
已竣工验收项目,质量满足设计规范;
工程投资,控制在国家批准的设计概算之内。

迄今为止,没有哪一位作家能够如愿以偿采访陆佑楣写出一篇有关陆佑楣个人情况的文字;也没有哪一位记者能真正了解和认识陆佑楣,写出一篇有特色的报道。
陆佑楣很自谦。这种自谦的举动,在作家和记者眼里,简直就是固执:谈工程讲工作,他兴高采烈、口若悬河,工程进展科学数据如数家珍;说个人道家境,他摇头摆手,任你花言巧语费尽心思最终毫无结果。作为“东方之子”上镜人物,中央电视台记者的镜头里除了工程,便是作为“单身汉”的陆佑楣宿舍的一套儿子供奉老子的组合音响;由此,人们知道陆佑楣的业余生活里唯有音乐--国内外古典音乐。
其实,陆佑楣也是个俗人,也有一颗与我们老百姓一样有着七情六欲的平常心。他的家庭幸福,生活美满,妻子是水利部副部长,孩子们早已成家立业,功成名就。按理,他能够而且有资格坐在北京颐养天年,静享天伦之乐了。可事业与家庭的法码孰重孰轻,陆佑楣以共产党员的心秤衡量,毅然选择了前者。
共产党人常讲奉献与牺牲,陆佑楣只身前往宜昌,置身三峡热土,在繁忙紧张的工作背后,果真没有感到身心疲惫,唉声叹气、凄然泪下的时候?
夹克衫是陆佑楣的当家衣裳。非重大典礼活动,人们见到的模样是“夹克陆”。细心琢磨,我张于发现了一个秘密:夹克无扭扣,穿上身拉链一扯即可走人。倘若有钮扣,破了掉了,老眼昏花岂不麻烦?
陆佑楣生活俭朴是出了名的。走马上任时,他穿着一件旧棉袄来到总公司。同事们笑他寒酸,说这样太丢总经理的“份儿”,劝他上街买件好的。经不住怂恿,他真去买了一件皮夹克,人家不问则已,一问他自已乐了:“皮则皮也,仿皮。才200块钱,划算

呀!”
  仿佛约好了似的,陆佑楣和其他几位副老总,在总公司都是“光棍汉”。后勤部门在生活上给予老总们一些照顾,是无可非议的。可总公司18层新住宅楼竣工,职工都往里搬家了,陆佑楣和他的“光棍”伙伴,仍旧住在旧房子里,仍旧在食堂里聚餐。
  这些年,国务院年年强调清查领导干部乘坐超标准小汽车,三峡总公司年年都不在清查之列。因为,陆佑楣自已坐的只是“奥迪”,其他人谁敢有别的奢侈?
  将军离不开战场,更离不开士兵。外出归来,陆佑楣总是风尘仆仆赶赴坝区工地,向前方指挥官了解情况,与各施工点上的建设者亲切交谈。不外出时,人们在前方看见他的时间总会比在大本营办公室里的时间多。
  要认为陆佑楣做人不讲情理,那你就错了。无论国家无首、国际友人,还是新闻记者、专家学者、普通职工,他都平等对待,友善真诚。职工有困难,他尽力而为,当面表态,能办的事即刻就办;干部有思想情绪,他知道了,也会耐心与其交心谈心,但他不能容忍部下腐化堕落,不肯与不良行为尤其是有损公司形象的行为作任何妥协。当他得知某三级部门头头在经济上出了问题时,气得脸都变了颜色,简直要拍桌子骂娘……事隔不久,《中国三峡工程报》头版头条发表了一篇标题就是号令的消息:“反腐大坝要与三峡大坝同筑!”
  知情人说,陆总在全公司处以上干部反腐倡廉动员会上,言词恳切、语重心长,听了终身受益。


  今年11月份,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将按预定计划,实施大江截流。成功与否,就要看陆佑楣的决战方略了。自93年准备工程开工至今,三峡坝区所有工程项目都是在为大江截流作铺垫。大战在即,陆佑楣和他的助手们早把“忙”字写在了脸上,亦把必胜的信念刻在了心中。
“咬定青山不放松……”陆佑楣把李鹏总理题赠的条幅挂在办公室墙上,既作“镜子”也当“鞭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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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7    标题: 引用回复

第九章 七十年长梦今日圆

●夜幕下,怀揣祝福入三峡
1994年12月14日清晨5时,寒气袭人,夜幕下的葛洲坝电厂生活区候车点,黑压压站满了早起的职工。
厂长侯广忠神采奕奕,谈笑风生;
书记闫于信笑容满面,西装革履;
已退休的老书记毛国祥,不听家人劝阻,坚持要到火热的现场去感受火热的气氛……
不用排队,无须点名,四辆大客挤得满满当当;
自备干粮,自带饮料,四辆大客载着“管好葛洲坝,进军大三峡”的长久渴望,汇入三峡工程开工庆典的车海人潮……
哦,历经半个多世纪的沧桑,长达40多年的运筹,三峡工程终于在雄鸡型版图,在祖国母亲的腹中发育、生长、成熟……今天,伴随李鹏总理声震环宇的开工令,伴随第一方混凝土的浇筑,历史将把这个伟大而庄严的时刻镶嵌在三峡之巅,贮藏在开工纪念的奠基石里,铭刻在全国人民的心中!
一路上,我沉默不语,却在心底祝福。我曾因没能赶上葛洲坝开工时“万炮齐呜、万人下河、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的庆典而懊悔,却为能有幸亲眼目睹三峡工程开工的盛况而自豪。
我为三峡工程祝福:因为她坝高180米,坝长2546米,库容393
亿立方米,能从根本上防治长江水患,使中下游亿万人民解除恶梦困扰,从此安居乐业;
我为三峡工程祝福:因为她能使“黄金水道”名副其实,可让万吨级船队自武汉直抵重庆,成为西南经济腾飞的桥梁和纽带;
我为三峡工程祝福: 因为她装机26台,单机容量70万千瓦,年发电量846亿千瓦时,具有非凡的创造力,未来的三峡电网将形成千公里半径的巨型国家级输电网络,为祖国的四化建设注入极大的生机和活力;
我为三峡工程祝福: 因为她有党中央领导和全国人民支持,资金筹借无忧,百万移民无虑。1997年大江截流,首批机组2003年投产发电,2009年整个工程全部完工……
上午9时许,车队顺利按时抵达坝区,有条不紊地从左岸渡江,沿黄陵庙向三斗坪上游前进。
目的地到了。已消失的中堡岛原址——一期土石围堰内已是人山车海,旌旗招展。南岸山坡上“建设三峡,开发长江”八个火红的大字宛若火炬,燃点着人们心底的渴望。
一期围堰的堤埂上,临时搭设的主席布置得庄重典雅,白色的沙袋层层密布,阶梯型垒成一个硕大的“π”字,主席台与堰内场地形成十来米高度的视差,背向长江的主席台上方高耸着“长江三峡工程开工典礼”十个大字,格外惹人眼热动情。
台下,8000三峡建设者整齐地排成方阵,迎风肃立,静候着庄严时刻的到来……

●惊天动地一嗓子:“开工——!”
9时45分,国务院总理李鹏、副总理邹家华,兴高彩烈出现在主席台上,会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嗣后,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市长黄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陈慕华,全国政协副主席杨汝岱及中共各部委、长江沿线有关省市的主要领导共100余人,从停靠在主席台后江边的“公主”号客轮登岸,依次陆续在主席台就座和侧立在观礼台左右。
中央电视台现场直播,全世界都在关注着三斗坪坝区。
10时整,邹家华副总理主持开工仪式,军乐队高奏国歌,鲜艳的五星红旗在会场冉冉升起,在建设者心中冉冉升起!
陆佑楣总经理代表三峡工程业主,郑重表示:一定不辱使命,把宏伟的工程建设好,管理好,让党和人民放心;
湖北省省长贾志杰,四川省省长肖秧分别代表两省人民表态:一定做好坝、库区百万移民安置工作,绝不因移民问题拖三峡工程后腿;
长委会主任黎安田、葛洲坝集团公司总经理乔生祥,分别代表设计单位和三峡建设者表达心愿:一定以一流的设计、一流的质量、一流的文明施工管理,按期完成党和人民赋予的神圣使命。
李鹏总理以“功在当代利千秋”为题,发表了热情洋溢、鼓舞人心的讲话。
10时45分,满面红光的李鹏总理的讲话停顿,只见他拿开讲稿,心潮起伏着提高嗓声:“现在我宣布,三峡工程开工——!”
刹时,会场鼓乐震天,人声鼎沸:山坡上黄烟弥漫,21响礼炮连续轰呜;“公主”号客轮与峡江停泊或过往的船只一齐呜笛欢庆;一串串五彩的气球腾空而起;一群群放飞的鸽子回旋在工地上空……啊,8000双巴掌拍红了,8000双手臂挥酸了,8000双眼睛簇拥着李鹏总理健步走下主席台为三峡工程奠基纪念碑揭幕,护送他亲眼看着第一方混凝土浇筑……
此时此刻,我发现三峡工程论证期间技术总负责人、中国工程院院士潘家铮,和原中国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筹建处主任陈赓仪,一个劲地用手绢擦着止不住的泪水。
此情此景,电视机前所有关心三峡工程建设的炎黄子孙,谁不为之动情?!

●李鹏的三峡情结
说起李鹏总理与三峡的缘份,要追朔了80年代初期。
1981年元月,葛洲坝工程实施大江截流,人类征服自然的伟大壮举就要在长江三峡的西陵峡口演绎。1月2日,国务院总理赵紫阳亲临葛洲坝视察,与万名建设者一道承受腰斩长江的风险,分享胜利的喜悦。
此时的葛洲坝,一期工程三江冲沙闸,二、三号两座船闸、二江泄水闸已经建成,二江电厂将于7月份投入试运行。大江截流后,大江工程大规模施工将全面展开。如此庞大的水利枢纽如何运行调度和管理,不同方案摆在了赵紫阳的案头。

1981年1月9日,李鹏以电力部副部长身份来到宜昌,首次参与三部两委(即电力部、水利部、交通部和国家计委、经委)三峡问题讨论和葛洲坝枢纽运行管理体制协商,会议以三部名义向国务院打报告,正式确定了《葛洲坝水利枢纽运行管理体制》。
1980年7月12日,邓小平副主席重新恢复工作后续做“三峡梦”,
亲临葛洲坝和中堡岛视察后到武汉即召集赵紫阳和胡耀邦等人商讨三峡工程问题,建议中央早下决心。
1982年10月7日,李鹏以副部长身份再次南下,陪国务院副总理万里、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胡启立、候补书记郝建秀视察葛洲坝和三峡坝址。这一次,李鹏驻足中堡岛,抚摸当年“老大哥”帮忙钻出的硕大花岗岩岩芯,站在竖井旁眺望三斗坪宽阔的江湾,禁不住想起毛主席的豪歌和周总理的夙愿,心潮滚滚……
1984年11月13日,遵照邓小平“我赞成搞低坝方案。看准了就下决心,不要动摇”的指示,已是国务院副总理的李鹏第三次来到三峡。此时,国务院已原准批批准“长办”提出的“150方案”,三峡开发总公司的筹备工作已经展开,李鹏此行目的明确心情特别好,他向陪同的省市领导人透露:“三峡工程是肯定要上的,问题是怎样做好些、省些、快些。”
1985年,中国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筹建处正着手前期准备工作,已成立的三峡省筹备组也已开展筹组工作,眼看着进军三峡的梦想就要变成现实。可就在梦与现实只差“一步之遥”的关键时刻,重庆市提出“180方案”且直接捅到了中央,交通部又以“150
方案”碍航为由,赞成重庆市的意见,加之反对派一哄而上,使刚刚起步的三峡“战车”又退了回来。
为了充分听取意见,进一步认真搞好三峡工程各方面的科研,中央决定放慢三峡工程进程,重新展开大规模论证。
1996年4月19日,李鹏随赵紫阳、王任重携中央各部委领导人考察了鄂西、鄂北和川东10多个山区省市,并重点察看了三峡坝址、长办宜昌三峡科研设计基地、葛洲坝枢纽以及荆江大堤郝穴段大堤加固和防洪情况。临行前,他拉着三峡总公司筹建处和三峡省筹备组负责人陈赓仪、李伯宁的手,脸上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1992年11月12日,李鹏第5次视察三峡时,全国人大通过三峡工程议案已半年多,三峡工程前期准备工作业已全面展开。面对日新月异的变化,李鹏以圆梦者的情怀高兴地对陆佑楣许诺:“三峡,我每年都争取来一次!”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1992年至今,日理万机的李鹏总理,每年年未都亲临三峡工地,向建设者带来党的温暖,并以一个电力专家身份,认真听取工程形象进度汇报,督促解决重大技术难题。
站在坝址向全世界宣布三峡工程开工的当天,李鹏总理心潮澎湃,在“公主”号客轮上挥毫泼墨,填了一首沁园春词,亲手交给陆佑楣,对万名建设者寄予厚望。


大江曲

巍巍昆仑, 却异无情风雨,
滚滚长江, 滔滔洪水万姓悲愁。
不尽东流。 众志绘宏图,
望巴山蜀水, 截断波涛,
沃野千里, 高峡平湖驯服龙虬。
人杰地灵, 巨轮飞转,
满天星斗。 威力无穷,
夔门天险, 功在当代利千秋。
巫峡奇峰, 展宏图,
山川壮丽冠九州。 恰逢新时代,
出西陵, 万丈潮头。
看大江南北,
繁荣锦绣。


●陈赓仪“八年抗战”
自1984年12月至1992年12月,三峡工程经历了“上与下、下而上”的风风雨雨洗理,走过了整整八个年头。这八年,对于中国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筹建处职工来说,可谓“度日如年”。
这里,有一位献身江河的“老水电”。他呕心沥血,苦撑危局,满头青丝被岁月的风霜染成一片银色,仍矢志不移,雄心不改:
顺境里,他从难从严,周密部署科研、设计和各项试验;
困难中,他循循善诱,语重心长,坚信三峡工程前途光明;
危急时,他断然拒绝“逃跑主义”,以自身的言行鼓舞他的同事和战友:“官不升,工资不加,队伍不散……”

如今,他年事已高,再也爬不动三峡的山山水水了,可三峡记得他,三峡建设者都很想念他!
他叫陈赓仪,原水利部副部长。
1984年4月5日,国务院原准批准“150方案”,确定1986年主体工程正式开工。为抓紧正式开工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厅发[1984]43号转发《关于开展三峡工程筹备工作的报告》的通知。决定组建中国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文件规定:该公司是一个独立核算的经济实体,具有法人资格,在国家计划指导下的经营管理和对外交往中都行使较大自主权;它在三峡工程建设期间是该工程的建设单位(总甲方);工程投产后全部资产,包括债权债务,都归其所有,并负责水电站的经营管理。
文件还明确:三峡总公司为国务院直属局级单位,由水电部代管,葛洲坝电厂是三峡工程组成部分,所创利润上缴总公司,作为建设投资的组成部分。
为慎重起见,水电部部长钱正英等领导决定先成立筹建处,行使总公司职权。
1984年12月29日,中国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筹建处在湖北宜昌挂牌,陈赓仪任主任。
“自这一天开始,就注定了我与三峡工程风雨同舟,注定了我晚年的荣辱悲欢……”陈赓仪回首往事,感慨万千:
“为了确保1986年三峡工程开工,筹建处只能采取‘边筹建,边建设’的方针,果断行事:工程设计,由长办工地设计代表组负责;工程管理,由葛洲坝工程代表组负责;工程施工,由葛洲坝工程局承担。”
1985年5月9日,葛洲坝工程局三峡指挥部在乐天溪江边大趸船上指挥作业,前期施工进展神速。在近两年时间内,承担项目58项,完成土石方开挖回填共872万立方米,架设通讯、供水、供电线路112千米,利用葛洲坝水库降低水位至61米时进行水上作业,炸除坝轴线范围内部份礁石8万立方米,为三峡施工准备开创了局面。
正当工作顺利开展时,1986年6月中央决定“三峡工程重新论证”的15号文件下来了。陈赓仪仰天长叹,热泪双流,却不得不偃旗息鼓,遵命“收兵”。
从此,陈赓仪的主要精力是协助“重新论证”,应付无休止的扯皮(笔仗)和嘴巴官司。
“重新论证”期间,他是领导小组副组长兼秘书长,是个“跑官”。
有人指责他乱花钱。他得耐心解释并接受财务检查和审计;
有人先提出《三峡工程近期不能上》的报告后,又攻击他“胆大妄为”、“好大喜功”,他虽然感到委曲,但却又保持沉默;
有人对已经许多专家反复论证研究过的课题仍持怀疑态度,他得再次恭请这些专家们作重复劳动;
有人对众多专家取得共识的结果评头论足,说三道四,甚至发展到人身攻击,他得小心翼翼,反复解释……
够了。“八年抗战”中陈赓仪所受的磨难够多了。但那已成为过去,但愿:未来的三峡大坝能在祝福里成长!

●“五虎上将”聚三峡
伴随三峡工程前期准备的急促鼓点,国务院副总理邹家华于1993年9月26日视察天津后,次日又风尘仆仆赶往宜昌,出席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成立大会。
初秋的宜昌,风和日丽,彩旗飘扬。
西陵剧场,座无虚席。“兴建三峡,振兴中华”和“开发长江,造福千秋”的巨幅对联分挂在主席台两侧,映衬着居中的总公司徽标,给人以庄严气势。高悬在主席台后“团结拼搏,求实奉献,为建设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而奋斗”的巨幅横标,热烈而坚定地表达着创业者的心声!
下午3时,庆祝大会隆重举行。
邹家华代表国务院致贺词 并欣然为中国三峡总公司揭牌。国务院副秘书长李世忠宣读国务院对总经理、副总经理人选的任命通知。伴坐在总经理陆佑楣左右的“五虎上将”纷纷起立,向与会者鞠躬致意---

第一个亮相的副老总是“湖北佬”,他以“工期效益型目标管理体制”的倡导者和积极推行者著称,来三峡之前是湖北清江开发公司总经理,姓李名永安。为表彰他在隔河岩水利枢纽发挥建设单位主导作用,协调关系,控制投资、保证质量、缩短建设周期等方面的突出贡献,湖北省政府于1993年7月授予他“隔河岩工程模范组织者”光荣称号。他创意并在实践中探索且被继任者确定的“业主负责、建管结合、流域开发、滚动发展”的水电建设新体制,得到李鹏总理的高度评价。1992年11月16日,李鹏考察三峡后兴致勃勃来到隔河岩水电站,亲自为该水电站揭牌。他说:“对隔河岩水电站,我很感兴趣的是你们这种现代化的管理方式,业主管理的方式,我看三峡将来也得采取业主管理的方式。”
第二位亮相的是水利部总工程师袁国林。这位教授级高工,祖籍河北,1962年毕业于天津大学水利系,从事水电建设30多年,参过引滦工程,主持过淮河委员会工作。他说:“我一生跟着江河走,愿在三峡划个圆满的句号。”
第三位亮相者名叫贺恭,来前系云南曼湾水电站管理局局长,
1943年生于内蒙古乌兰察布盟汉人家庭,是五位副老总中最年轻的一位。他1966年毕业于武汉工学院动力系,在云南的水电战线长期摸爬滚打的实践中,建树颇多,1992年被评为省劳模,1993年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
第四位亮相者是浙江海宁人,长江水利委员会总工程师,1963年毕业于清华大学水利系。曾参加过葛洲坝工程设计、施工全过程,主持大江截流设计。1986年后,全面主持长委会的技术业务工作。参与三峡工程论证,是三峡工程初步设计报告的主要负责人之一,1988年被国家授予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科技专家。
第五位亮相者乃山东汉子,名叫秦中一,196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燃气轮机专业。他曾在哈尔滨汽轮机厂从事设计及试验研究工作,在北京重型电机厂担任副总工程师。1983年至1987年任国务院重大技术装备办公室处长、副主任,负责核电、火电、三峡输变电项目技术引进及国产化工作;1988年至1993年任能源部总工程师,负责火电建设,节能和援藏等工作。
国务院将这五位各有专长且年富力强的将才召集到总经理陆佑楣麾下,陆佑楣喜形于色。陆佑楣深信,有“五虎上将”辅佐,三峡工程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总公司也能团结拼搏,迎难而进,圆满完成党和人民赋予的崇高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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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7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十章 穿山越岭出三峡

群山迤逦,飞虹如练。
在庆贺中华人民共和国诞辰47周年的时刻,三峡工地传来喜讯:全长28.64公里的准一级全封闭专用公路全线贯通!
这是三峡建设者用鲜血和汗水凝聚的一份厚礼啊!
这条东起宜昌西至坝址的三峡工程对外交通专用公路,修筑在长江三峡西陵峡内的高山深谷之间,其施工难度之大,工程投资之巨,国内鲜有所见。28公里路段,仅桥梁就在34座(特大桥4座,大桥7座,中桥23座),总长约3.8公里;其双管隧道亦有5座之多,总长近15公里,其中最为著名的木鱼槽隧道左线长3610米,为目前国内在建的公路隧道之最。尤为奇特的是:这条专用公路逢山凿洞,遇壑架桥,其桥梁和隧洞里程竟占公路总里程的40%。
这条对外交通命脉,其主要工程量统计如下:土石方开挖,450万方;回填土石方,250万方;混凝土浇筑,60万方;浆砌石,30万方。 数据是枯燥的,但它在建设者眼里却充满无穷的魅力。
这是因为:数字里面隐藏着许许多的故事---

●“宜莲公路”血染成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昔日自“川鄂咽喉”湖北宜昌西进入川,唯有长江水路可通舟楫。然长江三峡滩多水险,自宜昌逆水西行困难重重。位于西陵峡口的南津关(难进关),峡江山民和船夫皆称作“鬼门关”。这里是长江三峡最著名的泡漩发生地,滚滚江水自西陵峡冲出关口后,江面陡呈喇叭状,由200多米骤然舒展为2000多米,水底流态紊乱,故尔泡漩十来分钟便赫然涌现一次且高达米许,令船夫胆战心惊;即使侥幸躲过泡漩进入峡江,可等待他的还有无数的险滩……
历史进入“深挖洞,广积粮”的年代,因“三线建设”需要,核工业部拟在宜昌与莲沱(现三峡坝址附近)修筑一条专用公路,以便“三线企业”搬迁和产品运输。任务下达后,宜昌、秭归、云阳3县各组成一个民兵师,迅速赶赴工地,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大会战。
然而,面对崇山峻岭和断崖绝壁,辛勤奋战的民兵“军”沮丧地败下阵来:自1970年正式开工的“宜莲公路”,两年后仍不见路在何方……不得已,统帅部一纸命令,基建工程兵某部逾万名官兵遂从天津、内蒙赶往宜昌,从败“军”手中接 受了未竞的使命。 “上山一身汗,下山腿打颤;
路没一尺宽,抬头一线天。”
在恶劣的环境里,战士们凭着一颗红心与天斗,与地斗,与岩石斗,用原始的工具,硬是在万丈悬岩下修成了落差近千米的盘旋路,凿通了木鱼槽、黄天洞 和天柱山三座隧道。
在艰苦的条件下,战士们人挑肩扛搬沙移石,凭着一片赤诚和坚强信念,用集体的智慧和力量,创造了七十年代中国公路桥梁建设奇迹--单拱净跨96米的干沟拱桥享誉中华,宛若彩虹高悬峡江北岸,蔚为壮观!
1974年底,宜莲公路全线通车并交付使用。
23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如今,无论是过往游客,还是三峡建设者,驱车行走在宜莲路上,都会因胆战心惊而顿生怨艾。这条从山巅盘到谷底,又从岩底旋向山巅的通往三峡坝址的交通命脉,着实太简陋太窄太弯太陡太挤太……“那个”了。
然而,有谁知道,就是这条崎岖的短短38公里宜莲公路,平均每1.7公里路段便有一名英勇战士倒下啊!
宜莲路哟,鲜血染成的路……

●“三桥一隧”竞夺标
1993年3月3日,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在北京召开“三峡工程对外交通运输方案专题审查会”;
1993年3月11日,“三建委”副主任郭树言主持首次办公会议,确定“公路为主,水运为辅”的对外交通方案;
1993年4月6日,长江水利委员会向“铁一院”下达“三峡对外交通专用公路设计任务书”;
1993年9月11日,三峡工程业主--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主持召开“三桥一隧”招标设计文件审查会……
从此,围绕中国跨世纪宏伟工程兴建过程中的“三峡模式”,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逐渐酝酿成熟,并在具体实践中发展、完善;
从此,围绕着工程项目,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招标竞标战斗,在“公开、公正、公平”的三峡大战场演绎……
“三桥一隧”是三峡工程对外交通第一标。
何谓“三桥一隧”?三桥者,黄柏河大桥、下牢溪特大桥、乐天溪特大桥也;一隧,即全长达3000多米的木鱼槽隧道。
群雄逐鹿,能夺得三峡工程第一标,何等光荣!
中央各部委系统的数十家骨干施工企业,纷纷参与投标,立志在三峡建设中大展拳脚,青史留名。武警水电部队组成以贺毅将军为指挥长、刘少奇之子刘源为政委的三峡指挥部,铁心要在三峡建设工地上建功立业,拚搏一番;原水电部直属的15个水电施工工程局,以“舍我其谁”的气概迎接挑战;原铁道工程兵部队各工程局,以“穿山劲旅”之资虎视三峡……
哦,“三桥一隧”!“三桥一隧”!!
仅木鱼槽隧道,前来较量的佼佼者,竟多达17家!
经过反复较量和专家组认真评议,1993年10月30日上午,三峡业主在坝址所在地坝河口郑重宣布“三桥一隧”中标单位,他们是:铁道部大桥工程局、葛洲坝工程局联合体;水电第十四工程局;铁道部第三工程局;铁道部第十八工程局。其中标价分别为:
黄柏河、下牢溪大桥: 3668万元;
乐天溪特大桥: 1752万元;

木鱼槽隧道(出口): 5658万元。
在当天的合同签字仪式上,记者环顾会场,看到的并非全是欣
喜的笑脸。众多企业参与竞标,中标者只有一家,可谓市场无情。按照评标规矩,高于标底价位过多或低于标底价位太多的标书,将被视作废标,即使你企业牌子很硬,实力很强也不予考虑。“三桥一隧”招标投标的成功失败,无论是胜者或输家,其心灵的震憾都是强烈的。作为三峡工程首标,其成败得失,意义远远超出合同本身。这是因为:三峡工程工期长,分期项目多,“战斗正未有穷期”哩。
1994年新年的钟声响过不久,“三桥一隧”中标的各路人马已餐风宿露赶赴工地安寨扎营,等待开工命令:
1月8日,由铁三局承建的乐天溪特大桥正式开工,中国三峡总公司副总经理贺恭,欣然启动开工爆破按钮;同一天,木鱼槽隧道出口段亦隆重开工;
1月11日,黄柏河、下牢溪两座大桥正式开工……
序幕已经拉开,各路诸侯竞相在三峡演兵布阵,以雄厚的实力和合适的标价争夺三峡工程的“入场券”:
1月31日,第一标段和第三标段施承包合同签字;
2月5日,第二标段施工承包合同签字;
3月25日,监理工程师向三大标段施承包商发布“开工令”……

●洞,向历史延伸
木鱼槽隧道系双管隧道,单宽7.5米,左右线分别为3610米和3588米,是三峡对外交通工程的“重头戏”。三峡工程所需的65万吨钢材,530万吨水泥和千万吨各类物资,都将通过这条桥洞联接的交通命脉源源不断地运进工地。倘若这条总长超过7公里的木鱼槽隧道不能按期凿通,势必影响整个工程的形象进度,给后续工作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承担木鱼槽隧道出口段施工任务的是铁道部第十八工程局,其进口段的中标企业乃中国水电第十四工程局,两军对垒,一东一西形式夹击之势.先后向木鱼槽发起攻击。
穿山凿洞,非亲身经历隧道施工者,个中滋味莫能体验:
炎炎夏日,洞外温度高达40多摄氏度,作业者莫不汗流夹背,洞内情形则更不妙。钻机隆隆,马达声声,排炮轰鸣,滚滚浓烟散不出去,工作面宛若蒸笼,令人窒息。出碴班司机进洞时都被迫携带水袋,可出来时,冰袋已成了热水袋。时间一长,很多司机的臀部都被汗水泡烂了,不得已,光着身子干活……
冰天雪地,洞内作业同样难熬。石缝里滴水洒落在风枪手身上,冷风一吹,很快就会结冰,整个外衣成了“冰甲”,下班后非火烤不能脱掉。
环境艰苦对于吃凿洞饭的“穿山甲”来说,乃“家常便饭”。他们担心和恼火的,却是地质条件的险恶。木鱼槽隧道内,有风化岩、膨胀岩、泥岩、溶洞,有大段大段的黄泥带,还有长长的地下暗河:石质见风风化,遇水成泥;岩石爆裂时,拳头般大小的石块雨点般散落,险象环生,令人不寒而。
铁十八局的前身即铁道兵第八师,是一支以打长大隧道闻名的“穿山劲旅”。抗美援朝战场有其殊死奋战的壮举;成昆、襄渝、京原等铁路建设和引滦工程,有其顽强拚搏的足迹;亚洲地区石灰岩地带断面最大的导流洞--清江隔河岩工程,铁十八局将士奋勇拚搏10个月就圆满完成任务,打碎了日本专家“不惜血本也得一年半时间”的结论。
1994年7月,木鱼槽隧道施工遭遇特大黄泥地带,风钻工操纵的四臂钻车在掌子面钻炮孔,5米长的臂杆不到一分钟全打进去了。可臂杆抽出来后,掌子面却没有留下能装炸药的炮孔。
指挥长刘长法急了;
监理、设计单位负责人急了;
业主也急了……
怎么办?如此松软的石质状况鲜有所见,经专家反复研究,决定采用“拱架支撑,边墙挖井灌注,实行喷锚挂网相结合”的施工方案。九名勇士受命于危难,义无反顾地与死神展开较量:5米、10米……一杆、二杆……当他们以舍生忘死的气概穿过60米黄泥层段面时,铁十八局的全体将士含泪为他们高高地举起了酒杯!
岁月如流,捷报频传:
1994年12月5日,仙人溪1号隧道左线贯通;
1994年12月25日,仙人溪1号隧道右线贯通;
1995年1月1日,水电十四局承建的木鱼槽隧道进口段双洞月挖进尺突然400米,业主召开庆功大会;
1995年1月6日,铁十八局承建的木鱼槽出口段左线于凌晨工时全断面开挖到分界点;
3月17日,渣盐山隧道右线贯通;
4月5日,渣盐山隧道左线贯通;
9月15日,天柱山隧道右线全隧贯通;
9月16日,木鱼槽隧道右线出口段完工;
……
英雄的隧道施工者,把建功立业的心愿植入三峡热土,将必胜的信念插进山岩历史的断面,在艰难困苦中收获着一片喜悦……

●桥,朝未来敷设
总长仅28.64公里的三峡工程对外专用公路,寸土寸金。五座隧道按单管计算,总长接近15公里。而特大桥、大桥、中桥竟多达34座,总长3.8公里,堪称“桥梁博物馆”。
乐天溪特大桥,采用悬臂灌注挂梁法施工,是目前国内桥梁施工工艺最先进的一种。其主桥上部为部分预应力混凝土箱形连续梁结构,属双向预应力体系,是三峡对外专用公路主桥跨度最长的一座特大桥。由铁三局承建。1994年1月8日开工。
黄柏河、下牢溪特大桥主跨均为160米,系上承式倒悬链线无铰钢管混凝土拱,净矢高32米。两桥均采用“水平转体法”施工,将拱圈分为两个半跨,分别在两岸拼装半拱体。用液压千斤顶收紧拉杆,使半拱脱膜,最终“合二而一”,其施工难度和新技术水准,堪称世界之最。此二桥由铁道部大桥局和葛洲坝集团承建,于1994年1月11日开工。
莲沱特大桥,是对外专用公路最引人注目的一只“飞燕”—中承式钢管混凝土拱桥,设计新颖,造形美观。之所以最引人注目,缘由是桥墩基桩地处新旧滑坡体,此谓桥梁建设之大忌。当年修建的宜莲三级公路,为避此禁区,被迫把公路裁弯,将莲沱桥往里移了90多米。此桥由铁16局承建,1994年4月21日开工。
莲沱特大桥位于磨刀溪与长江交汇处。1935年,此处因滑坡造成10几户人家家毁人亡。主跨一、二号桥墩,地质为特软流速淤泥、泥深达22米,其下是7米深的石坡堆积体和40多米深的回水潭,再往下便是软硬不均的花岗岩。在被施工单位戏之曰:“地质博物馆”的复杂地质状态中建桥墩,困难不言而喻。
开弓没有回头箭。
鸡羊岁尾,铁16局参加对外专用公路竞标,在29路诸侯中排名榜首,指挥长刘仁全在揭标仪式上激动得泪流满面。这支参加过援越抗美的殊死战斗、亦在襄渝威、沙通线、大秦线、引滦工程、引大入秦、北京王府井地铁等国家重点工程建设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原铁道兵部队,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和严谨的科学管理,既与天柱山隧道古滑坡堆积层较劲,又要在建桥“禁区”创造奇迹,用心血和汗水谱写中国凿洞架桥新的篇章!
莲沱特大桥一号墩提供的勘探资料与实际地质不符,22米水深的淤泥含水量大,呈饱和状,侧压力不均匀,将壁厚1.2cm、直径1.0m的钢护筒挤成椭圆形。更有甚者,钻机吃硬不吃软,遇到软硬不匀地层,其牙轮经常“卡壳”,甚至脱落……此情此景,非组织攻关便只有停工……
去年秋天,记者乘车沿宜莲公路进入坝区,曾有幸亲眼目睹莲沱特大桥整体吊装横梁的壮观场面:是时两座桥墩已巍然屹立,桔红色的钢拱宛若彩虹飞挂在磨刀溪上,似铁轨横梁密密麻麻排列的预制件,被一根根钢缆悬系在空中,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莲沱特大桥的地质难关被铁16局职工的凝聚力攻克,便成了中国建桥史上不朽的文章。这座中拱跨度达114米的“空中飞燕”,拱肋为哑铃型断面,直径达1.2米,其拼装焊接总长达1500米的拱肋,总重量7000吨,166个坡口,拼装焊接误差不准超过2毫米,其精度要求之高,令人嗟叹。
英雄们把汗水洒在三峡,历史已把他们的业绩印在纸上: 1995年8月28日,乐天溪特大桥悬灌梁顺利合龙;
1995年10月2日,莲沱特大桥中拱合龙成功;
1996年1月31日,黄柏河特大桥转体成功;
1996年2月8日,下牢溪特大桥转体成功;
1996年6月9日,下红溪大桥最后一片梁架完。至此,专用公路全线桥梁施工划上圆满句号。
……
金秋十月,对外交通专用公路历经磨难,全线通车。三峡总公司副总经理贺恭,以群峰作笔,峡江为墨,满怀豪情赋诗一首,表达了万名建设者的共同心声:

总理号召如军令,三军将士竞英雄;
三载寒署结硕果,遍山桔红迎“三通”;
八月西陵飞彩虹,九月银燕遨长空;
十月峡谷桥连洞,康庄大道奔斗坪;
三峡健儿志成城,九七截流锁巨龙;
香江归祖顺潮流,中华大业垂史青。

揖别宜莲公路,亦是与“蜀道难”的历史诀别。
三峡工程自1992年准备工程开工以来,进峡的机械设备和大批量各类物资,绝大部分都是从宜莲公路拉进去的。李鹏总理1994年12月14日在坝址中堡岛宣布三峡工程正式开工后,宜莲公路承受的运输压力迅速增大,日均通车高达3000多车辆,堵车严重、交通事故频繁,短短38公里路段,原本2小时内抵达却因塞车或交通事故延误半天甚至一天。
如今,我乘车自宜昌夜明珠立交上路沿“专用线”前往坝区,总共只用了30分钟。30分钟啊,是高科技把我与三峡的距离拉得更近呢,还是破旧不堪却忍辱负重的宜莲公路把我与三峡的情思扯得更远?
说心里话,走两股道,有两样情怀:
在高速公路上,眼帘浮现的是新奇,目光是愉悦的。我把34座桥和五座宫殿般的隧道视作“工艺品”,心底涌起悠长的渴望;
走宜莲公路,思悠悠,路漫漫,我可感受历史的沉重和岁月的沧桑,揣摸古老峡江给山民造成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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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沸腾的三峡

●长龙纵卧“中堡岛”
站在高高的坛子岭上,左顾右盼,眼帘浮现出壮观的施工景象,心海顿起波澜……
坛子岭位于长江左岸,是三峡工地的制高点。业主授意将它“包装”,如今已成为坝区著名的“观景台”,党和国家领导人及诸多国内外游客前来考察、参观,莫不登临此地。
坛子岭矗立在坝轴线左侧。背后是巍峨群山,前面是滚滚长江,整个坝区东、南、西三面的施工场面可尽收限底,坛子岭堪称“三棱镜”。
循坝轴线远眺,南岸山腰“建设三峡,开发长江”八个火红的大字横标,燃点着圆梦者的希冀:1994年12月14日上午,李鹏总理宣布三峡工程正式开工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响,山腰里震憾世界的礼炮,硝烟散落之后,昔日里游人如炽、机声轰鸣的那个世界著名的小岛——中堡岛“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宏伟的三峡工程一期围堰。
一期土石围堰的填筑目的是形成右岸一期工程施工基坑,堰内开挖导流明渠、修建混凝土纵向围堰,并预建第三期碾压混凝土围堰的基础。该工程施工进度的快慢,直接影响1997年是否顺利实现大江截流,因之被专家们视作“控制性工程”。
一期围堰上游起于秭归县茅坪溪、经中堡岛左侧过坝轴线、止于宜昌县老三斗坪镇,由茅坪溪段、上游横向段、纵向段和下游横向段组成,全长2502.4米,设计堰顶高程79--80米,堰顶宽10米,总填筑方量为324万立方米。
1993年10月24日,曾经腰斩长江的“水电雄师”—葛洲坝工程局4000先遣大军云集中堡岛,动用200艘运石船和200台大卡车,向滚滚长江抛石卸沙四万立方米,拉开了三峡前期准备工程的施工序幕。
按设计要求,一期土石围堰工期只有8个月。换句话说,倘若该围堰不能抢在来年长江洪汛期前建成,其垒起部分必被洪水冲毁,除了严重的经济损失和人力物力浪费外,更重要的是,三峡工程正式开工时间至少要滞后一年。
面对众多期冀的目光,葛洲坝工程局局长乔生祥在开工庆典仪式上郑重表示:“我们一定用‘高质量、高效率、高水平’的标准,坚决打好进军三峡第一仗!”
千金一诺。乔生祥铿锵的话语,演绎成夜以继日的大兵团会战场景——
葛洲坝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以现成的中堡岛为依托,上接已建的试验段(围堰上横段),下连导流明渠出口处,以强大兵力投入与洪水抢时间的战斗,在坝区右岸形成三面出击、全线推动的态势:巨型推土机宛如发怒的雄狮,昼夜吼叫不停;挖掘机重重叠叠,分害包围,不知疲倦地翻动着抓斗;纵横交错、长龙般涌动着的“黄鸭子”(巨型载重卡车),白天在工地卷成黄色沙暴,夜间则在峡江影印出巨龙狂舞的绝妙景观……
一期围堰填筑初期,施工条件异常艰苦:
没有高压电源,电动设备无法使用,就改用油动设备干活;
没有标准水厂供水,就直接抽江水饮用。机械化公司数十名司机,为了省却无水洗发的麻烦,索性集体削发并立下誓言:试验段不填完都不回家!
没有住房,就租用民房或搭临时工棚。不少司机干完活,干脆在汽车底下垫块席子睡觉。
没有伙房,在露天里挖坑搭灶照样开伙,照样吃得香!
八个月啊,不拼不搏不吃苦耐劳不作出牺牲,能完成填筑2500多米的“挡水屏障”,实现“当年填筑围堰、当年基坑抽水、当年基坑开挖”的三大目标么?
艰难困苦,方显英雄本色。
1996年6月底,一期土石围堰达到全断面设计高程。进入汛期,峰高浪恶的长江洪水一次次凶猛地扑向围堰,围堰赖有防渗墙的支撑而傲然屹立!
1994年7月1日,导流明渠工程正式在中堡岛上破土动工。黎明未至,岛上已马达轰呜,建设者以环岛一周的独特方式与宝岛决别……
1994年底,土石围堰内清淤和土石方开挖工程告竣,混凝土纵向围堰和三期碾压混凝土围堰基础开始浇筑;
1995年底,堰内段导流明渠开挖胜利完工。导流明渠全长3700米,宽350米;渠底高程为58米,开挖总量为2700万立方米;它是三峡二期工程施工期导流通道,大江截流后,可配合临时船闸解决施工期通航问题;在长江流量为20000秒立方米左右时,过往船只可直接从导流明渠进出三峡坝区;
1996年12月,纵向围堰混凝土浇筑达到高潮:月强度30.15万立方米,为全国水电行业月浇筑之最;12月30日浇筑14119立方米,打坡巴西伊泰普电站日产13900立方米记录。为抢工期和确保施工质量,葛洲坝集团党政各级领导亲临前线督战,40多天足不离峡。为保障供料,28岁的大车司机张庆忠新婚第四天就匆匆赶到工地,40多天里天天干双班,独自创下了月拉混凝土料670车次的记录……
1996年底,纵向围堰混凝土浇筑已完成总量的88%,达到120万立方米。至此,三峡工程右岸一期工程胜利在望……
1997年3月,当我站在坛子岭凝眸远眺,土石围堰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导流明渠堰外段水下开挖作业正在加紧进行。实施大江截流工程的二期土石围堰上下游江段,早已车水马龙,截流预进占的艰苦战斗已经打响。无论你情不情愿,劳苦功高、宛若堡垒般庇护着纵向围堰成长的一期土石围堰,已被一张张“钢铁大嘴”肆意撕咬得支离破碎……

●一跨越过千万年
将视线沿一期围堰东移,古老的三斗坪镇象被谁施了魔法,仿
佛是在一夜之间移不见了。在坛子岭居高临下,凝眸遥望,黄牛岩下古黄陵庙附近,一座江南新城拔地而起,一道绚丽的彩虹倒挂峡江,把两岸联成一体。
哦,西陵长江大桥——将俊秀好奇特的斜拉桥哟!两岸相距千余米,大桥通车只是瞬间,历史却跋涉了千年万年!!
这座被誉为“神州第一跨”的西陵长江大桥,主孔跨度为900米,一跨过江,系双铰式钢箱加劲悬索桥。全桥总长为1118.66米,桥面按四车道布置,净宽18米。主塔基础为2.2米直径的钻孔灌注桩,引桥基础为1.5米直径的钻孔灌注桩;北塔桩基深度20多米,南塔桩基深度40多米,嵌入基岩弱风化带下部;主塔高度为120米,塔顶高程187.5米,塔柱为纵向6米,横向4米的空心矩形截面,根部设有2米的实体段;两根主缆通过南北主塔顶部的鞍座固定在两岸锚碇上,主缆上设吊索把主桥钢梁悬挂其下,每根主缆长度为1478米,由110股、每股91根高强度镀锌钢丝组成,重量高达2300吨。
白日里,侧面观看,大桥呈一弯下弦月形状,秀美动人;
入夜后,华灯初上,大桥似一道彩虹横亘,使峡江熠熠生辉!
1994年1月28日,左岸锚碇开工;
1994年3月10日,右岸锚碇和主塔基础开工;
1995年6年11日,右岸主塔塔身建成;
1995年10月12日,主缆开始架设;
1996年2月8日,钢梁开始架设;
1994年8月10日上午10时,铁道部大桥局职工欢呼雀跃,由他们承建、李鹏总理亲笔题写桥名的西陵长江大桥,提前一个月胜利通车。
手扶吊桥,大桥指挥部总工邱鸿华将汗水掷向江涛,欣慰地笑了。西陵长江大桥是三峡工程对外交通的关键项目之一,在三峡施工期间承担各类物资、材料、设备的过江任务,同时又是勾通鄂西南、长江南北公路干线的永久性桥梁。“神州第一跨”的提前建成,作为技术总负责人,把930多天辛勤劳作的汗水掷于长江,傲视江河的一笑,笑得辉煌灿烂!
面对主塔,大桥指挥部指挥长周宗满春风满面。1994年度十名优秀三峡建设者评比,他名列其中;1995年末,他又光荣地进京出席了铁道部劳模表彰大会。这位年近花甲的指挥长,每天工作10几个小时,吃住都和职工在一起;无论酷暑寒冬、刮风下雨,他每天都把心交给工程、交给职工。在西陵大桥建设的风风雨雨里,他以自己的言行赢得了职工赞誉:“塔,他就是主塔”!

●临时船闸摆战场
置身坛子岭下“185平台”,凭栏俯瞰,位于左岸坝轴线上的临时船闸已初见端倪:上闸首混凝土浇筑抵达设计高程,下闸首于去年9月开始浇筑混凝土,现已接近浇至标准高度;从宽阔的闸室纵深望去,它形同一方硕大的蓄水池。临时船闸的设计尺寸与葛洲坝一、二号船闸相同,长280米,宽34米,可并排容纳6艘“江渝”号客轮入闸;其下闸首人字门,单边面积相当于两个兰球场。临时船闸与升船 机、导流明渠配合使用,可确保二期工程大江截流后长江航运畅通!
临时船闸及升船机,左岸厂房1~6号机机坝段,永久船闸被称作“左岸一期工程第一标”,亦称“主体工程首标”,其土石方总量高达3780万立方米,占三峡工程土石方开挖总方的三分之一,工程浩大。三项工程分别由8家单位21份标书投标,三个标段分别均有7家竞标。结果,葛洲坝工程局以34897万元标价赢得临时船闸及升船机标段承建权;水电三局、七局、八局组成的联合体——“三七八”集团公司取走左岸大坝与电站一期工程开挖许可证,其中标价为4980万元;武警水电部队则以30208万元标价获得进军坛子岭的开挖资格。
1994年4月17日,永久船闸一期工程破土动工,数百台气势磅礴的大型机械齐声呐喊,奏响了三峡主体工程开工的前奏曲;
第二天,左岸大坝电站一期工程,迎来了开挖的第一声爆破;
相隔一星期,临时船闸及升船机一期工程的开挖战斗,也在坛子岭打响。
三军会盟,各显神通。中国九十年代水电建设最激烈的鏖战、最壮观的大开挖场面,在坛子岭下徐徐展开!
临时船闸与升船机相邻布置在左岸,上、下游引航道共用。临时船闸为单线一级,升船机为单线一级提升系统,最大提升重量为11300吨。其作用是:在主河道因大江截流断航,而导流明渠过水流量亦大于20000秒立米不能通航时,能使船只从临时船闸或通过升船机往来,确保长江不断航。

简单地说,临时船闸及升船机一期工程主要是进行上、下游引航道和闸室及左右两侧非溢流坝段开挖,同时进行开挖边坡支护和下游隔流堤施工,其轴线全长5500米,最大开挖深度为134米,平均开挖底宽118米。陆上开挖总量为1492万立方为,还有大量的水下炸礁和清污任务。
为啃这块“硬骨头”,葛洲坝集团集聚了300多台套大型施工设备,2000名重兵。可要将坚硬的花岗岩体从185米高程开挖至48米高程,再雕凿出一个高低相差130多米的可供万吨级船队行驶的主体通道,谈何容易。更有甚者,在施工中,要按设计要求,15米一个台阶,一级级进行高边坡开挖、切割。
表层开挖车水马龙,势如破竹。
进入岩体开挖,将士们都傻眼了:一台台现代化的钻机突突地吼叫不断,掘进深度几乎为零。一个班下来,钻头更换了好几个,进尺却令人沮丧。
时间一天天过去,岩体却巍然屹立。对大江截流有制约性作用的临时船闸及升船机工程真的成了“卡脖子”工程了么?
葛洲坝人的回答是: 不!
实践出真知,探索长才干。技术攻关人员采用预裂爆破技术,取得巧夺天工的神奇效应。一段时间过去,人们再看这里,只见通道凹陷,两侧岩壁对峙,壁面平整,宛若刀削斧劈,蔚为壮观。
当临时船闸及升船机工程以其神速进展和令人叹服的施工质量,笑迎右岸导流明渠提前工期五个月破堰进水的时刻,谁能忘却
葛洲坝人与岩体决斗的苦涩和艰辛——
在连轴转的大会战中,许多指挥员几天几夜未合眼;
在钻研水平预裂爆破的艰难时刻,许多人有家不归,茶饭不思;
在狭窄的闸室作业,许多人中暑倒下……可岩体上方大江截流“倒计时”的牌子没有倒,倒下的人们缓过劲来,又投入了新的战斗;
在风风火火的日子里,大车司机们最大的祈盼不是会朋友见亲人,而是想找个地方,美美地、美美地睡他几天几夜……

●厂坝段,“愚公移山”
再次踏上三峡坝区左岸狮子包,万善仁环顾相邻的两个陌生地段丁家坳和方坪,心情很不平静。不久前,他为参与左岸1至6号厂坝段一期工程竞标,已在地图上对这里的地形地貌熟读了许多遍,然后又带人实地察勘。在这仅有0.17平方公里的狭小范围内,如何开展大规模开挖作业呢?
没有营地,他带领的先头部队几十号人便在草丛里搭起了几栋活动纸板房,在既无水无电又无通讯设施的艰苦条件下办公。
万善仁的那间18平米的活动房里,摆着4张办公桌,还住4个人。4月的天气又闷又热,蚊虫又多,晚上的时光最难打熬。可就在这间屋里,他们绘出了三峡工程第一张厂坝段施工布置图。
1至6号厂坝段一期工程开挖,将从现有高程113米处下挖50米,总开挖量为480万立方米,包括1至6号厂房坝段、机组坝段等6个
项目,施工范围乃上下左右各430米,合同工期为16个月。
承担这项工程的是“三七八”联营总公司,即以万善仁为首的经济联合体。这个公司的称谓本身,即是改革的产物。为了赢得进军三峡的“入场券”,中国水电三局、七局、八局寻求合力,优势互补,联合组建了这家联营公司。它一在三峡登台亮相,便充分显示出强大的实力,勇战“诸侯”,连夺9标,合同金额逾10亿元。
凭借联合优势,万善仁在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就从陕西、四川、湖南等地调集了160多台机械设备,采取“分割包围”战术,分别在丁家坳、方坪和狮子包打起了“歼灭战”。
场地狭小,作业交叉,人来车往,却忙而不乱。
万善仁的指挥要诀是:主体交叉,分割包围,协同作战,窄里寻宽。
既要确保坝基岩体之完整,又要使开挖进度不受影响,这是厂坝段开挖的重大技术难题。万善仁冥思苦想,大胆采用预裂爆破手段付诸实践,获得巨大成功;
岩体开挖现有机械施工乏力,万善仁果断决策:租用业主新购进大型现代化掘进设备,使直线工期节节上升!
在管理实践中,“知天命”的万善仁大胆推行职员聘任制,劳务合同制和岗位责任制,使职工焕发青春,斗志旺盛。
炎炎烈日,300多名职工挥汗如雨,创造了月开挖63.7万立方米的骄人战果;
数九寒冬,“三七八”人团结拼搏,以“蚂蚁啃骨头”精神与岩体鏖战,使形象进度凝成提前72天胜利完工的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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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9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十二章 坛子岭下铸军魂

置身三峡热土,站在高高的坛子岭上,每一位炎黄子孙都会心潮激荡,由衷感叹工程的宏伟壮观。这儿,活跃着一支勇猛顽强、能征善战的橄榄绿方阵。这个方阵的聚散分合,缀成双线五级船闸重重叠叠作业面上的独特风景。

●寄自北京的“请战书”
1993年7月,武警水电部队召开最高级别的会议,其中心议题是讨论是否参与三峡工程建设问题。与会者针对部队现状,就经济和技术实力、机械装备、人员素质、参战的时机及可能性,展开了热烈讨论。
不久,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和中国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筹)同时收到了一份“特快专递”:《关于请求参加三峡水利枢纽工程建设的报告》,署名单位就是武警水电部队。
部队参战,又不是抢险救灾,当兵的凑什么热闹?
且慢!要弄清缘由,你得了解一下,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1988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兵种改制,闻名遐尔的铁道工程兵部队番号取消,成了名副其实的施工企业。武警水电部队是全军唯一保留建制穿军装的水电施工队伍。组建30多年来,这支部队的足迹踏遍祖国的千山万水,转战全国16个省、市、自治区,用热血和汗水在祖国秀丽的江河上筑起了20多座大中型水电站:雄伟的葛洲坝,留下过战斗的身影;“引滦入津”工程施工,被誉为“金奖之师”;龙羊峡抗洪抢险,曾受到中央军委嘉奖;在缺氧40%以上的世界屋脊建造一座座水电站,被藏民视为“神兵”……拥有如此殊荣的水电雄师请求征战三峡,谁不欢迎?!
然而,三峡不是菜园门。在我国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转轨之时,三峡工程业主谢绝一切非招投标形式的造访者——武警水电部队也不例外。
消息反馈回部队,又一次决策会议把两位将军推向了三峡舞台:一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贺毅,另一位是年富力强的刘源——前国家主席刘少奇之子。
这一老一少组成的三峡指挥部,贺任总指挥,刘任政委。其主要成员有:常务副指挥长廖多祚大校、副政委毕从俊大校、办公室常务副主任江申大校、总工程师刘延熙大校等。
1993年10月,武警水电部队三峡指挥部在宜昌成立。廖多祚坐阵三峡,迅速组织力量参加招标。凭着雄厚的技术实力,11月率先中标坝区三条施工交通线之一的苏黄路,12月份又中标孙许路。为了争得永久船闸主体工程巨标,武警官兵以“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投入战斗,自12月7日到开标前的100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们包租一家偏僻的招待所,废寝忘食,前后拟定了13个报价方案,反复推敲。
1994年2月3日,是廖多祚和战友们异常激动的日子。
这一天,左岸一期工程三大标决标揭晓:葛洲坝工程局中标承
建临时船闸及升船机,三七八集团赢得1至6号厂坝段开挖权。武警水电部队以3.02亿元报价中标三峡主体工程永久船闸一期工程!
喜讯飞向北京,总指挥部一片欢腾。贺毅将军不无得意地说:“进军三峡的第一炮将由中国军人打响,这是最高荣誉!”
一张张调令,发往广西、江西、福建、江苏、河北等地;
一份份“请战书”,从班排送到连部、团部、师部;
一批批大型机械设备,从四面八方向三峡启运……

●浴血坛子岭
永久船闸布置在大江左岸的坛子岭左侧,将采用双线五级连续梯级结构,是控制三峡工程施工进度的关键项目。其建设规模、设计水头、技术难度,堪称世界之最。所谓双线,即一线上行,一线下行,以提高通航能力;五个连续梯级的闸室尺寸,均于葛洲坝一、二号船闸相同,它首尾相接,联成一个整体,其设计年通过能力为5000万吨。上游通航水位初期为135~156米,后期为145~175米,下游通航水位为62~74米。船闸总水头113米,船只经过五级船闸等于爬上38层楼房的高度,其过闸时间间隔为59.7分钟,过闸总历时140分钟。
永久船闸上起伍厢庙,下至坝河口,全长6442米。其中上游航道2113米,闸室部份1607米,下游引航道与升船机共用,右侧有3500米长的隔流堤与长江主河道隔离。永久船闸开挖总量为4175万立方米,占三峡工程总开挖量的40%以上:其中明挖4039万立方米,洞 挖136万立方米;混凝土浇筑量为435万立方米;金属结构安装5.76万吨;预应力锚索20.13万米,锚杆159万米……按照总进度要求,永久船闸整体工程应与首批机组发电同步,2003年正式投入通航运行。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硬仗、恶仗!
“中国军人选择了永久船闸,便是选择了艰辛和磨难。可没有困难,还要我们军人干什么?”高大英武的刘源政委,说话掷地有声。这位刘氏家族的后人,是那场可悲“政治运动”里唯一幸存的“狗崽子”,较我们寻常百姓所受的磨难更多更深。一夜之间由“红后代”变成“狗崽子”;被“打翻在地”而且要“再踏上一只脚”,其心理压力和痛苦谁人理喻?文革期间,他在河南插队落户。后来父亲平反昭雪,才逐步获得做人的权力。刘源调侃说:“我曾在乡政府里当过第17把手哩!”
改革开放以后,刘源以良好的口碑从县长干到副省长,在中原大地留下了坚实的足迹。奉命来三峡之前,他已调往武警水电总指挥部任第二政委,被授予少将军衔。
1994年4月17日,刘源与贺毅将军率领武警官兵果真炸响了主体工程开工第一炮。沉睡了千年万年的坛子岭禁不住震耳欲聋的阵阵排炮敲打,猛然间醒来。醒了的坛子岭惊慌失措:漫山遍岭的橄榄绿,漫山遍岭的推土机、挖掘机、载重大卡车旋风般席卷着风化砂,把古老山丘的表皮撕咬得支离破碎……
这是中国军人集蓄了一个冬季的能量啊!
前期开挖,尽管缺水少电,官兵们全都挤宿在低矮的活动房里,生活条件异常艰苦。但将军的指挥所就在坛子岭,将军的饭盆也是脸盆,将军喝的洗的也是浑黄浑黄的江水啊!战士有这样的统帅,什么困难能够难倒他们?!
5月份,月开挖量突破施工计划40%,达到94万立方米;
6月份,月开挖进度125万立方米,超额25万立方米;
7月份,月开挖总量突破150万立方米!
现场常务副总指挥廖多祚“兵分七路,协同作战”的谋划获得巨大成功,战士们战晴天、斗雨天,以辛劳百日完成一期工程开挖总量20%的骄人实绩,迎接江泽民总书记的到来。
10月16日,江泽民冒雨登上坛子岭,听取廖多祚汇报,并亲切地与武警水电部队指挥员合影留念。当陆佑楣总经理介绍永久船闸施工者是贺毅刘源的部队干得不错时,江泽民笑着叮嘱廖多祚:一定要关心战士的冷暖,搞好伙食,让他们吃好睡好。
总书记的关怀,化作神奇的动力,坛子岭下重重叠叠作业面上的主体战斗,愈演愈烈……
从1994年4月17日这一天开始,坛子岭与中国军队的橄榄绿方阵结缘,似乎也摄取了军人的魂魄,变得固执且愈来愈神气活现了。当数百台机械骤雨暴风般脱去坛子岭外衣,战士们高举茶缸庆贺初战告捷时,坛子岭索性抖落尘土、坦露胸怀,摆开了一幅与战士决斗的架式,将铸铁般伟岸的身躯耸立在世人面前。
好一个硕大的坛子啊!
仿佛狂风暴雨已经过去,一切归于寂静。
抑或遇上了真正的对手,双方凝眸对视,寻求破碇。
将军急了。战士们更急——
庞大的挖掘机群抖擞精神同时掘进,试图掀开“坛子”的破口。可一会儿,一排排锋利的斗牙被坚硬的岩体磨卷了,一个台班下来斗牙成了“蘑菇”;
排成矩阵的钻机憋足了劲,犹如数十把尖刀直插“坛子”胸膛。可一连数天,钻头秃了一大堆,进尺却肉眼可见……
战士们急红了眼。将军因势利导,传令休整。总经济师从怀里掏出进口设备清单,将军飞快地签字画押,清单传真回总部,总部首长立即批准。于是,总价值3000多万元的一台台现代化设备,陆续运往三峡……
总工程师运筹惟幄,重新部署人力和设备,一场与强风化岩体决战的四支突击队把战旗高高地插在了坛子岭上!
岩石磨钝了钻头,磨圆了斗牙,磨得钝军人的意志?
置身雷雨区,却偏需要在此禁区内实施大规模钻爆,难道战士的肉体真能与大自然抗衡?不,科学与智慧柔和,战士们除却无畏,也长有科学的慧眼!
“大战四季度”命令下达后,这里便没有了节假日,也无所谓黑夜或白天:
钻爆队,无休无止地钻眼埋药,把降低高度的热切祈盼掷向岩芯。刺耳地钻枪长久嘶鸣,呛鼻的烟尘令人窒息,一个台班下来,队员们个个都成了“白毛男”;
开掘队,没完没了地啃咬岩石,抓斗起落,将献身三峡的青春誓言在坛子岭研磨摔打,锻成百折不饶的信念;
运输队,不知疲倦地来往穿梭,将酷暑里驾驶室烘烤的感受和档部溃烂的痛楚,溶入洗澡时的玩笑和睡觉时的唏嘘;
喷锚队,将心血和汗水搅拌,在搭了拆、拆了又搭的层层排架前,凝成高边坡上艰苦卓绝的奇妙风景!久经沙场的贺毅将军,每次面对堪称世界水准的“高边坡”,都情不自禁地夸耀它,称它为“雄性画卷”!
不是么,壁立于“人工运河”两侧宛若鬼斧神工开凿的层次分明的高过坡,乃军魂铸就,是男子汉的骄傲!
经过20个月的鏖战,“人工运河”的雏型已见端倪,永久船闸一期工程近2000万立方米的开挖任务提前8天鸣金收兵,橄榄绿无愧于坛子岭,受到业主、监理和设计单位的一致好评。
庆功会上,战士们发现:贺毅和刘源坐得最近,也笑得最开心……

●肉体非凡,缘自使命崇高
1996年10月18日下午,毛泽东的小女儿李讷应邀来到三峡,意外地与儿时的朋友“源源”相遇,两位伟人之后亲切地拥抱,彼此激动地不停拍打着对方的脊背:
“源源,我们分手时,你才这么高!”李讷比划着腰部。“小时候,我们都叫你‘源源’。今天,我还这么叫你!”
“大姐,就叫我源源,亲热着哩!”刘源孩子似地笑了。

“瞧!”李讷将右手横在刘源的鼻子下,乐道:“鼻子以上太像你爸爸了,太像了!”
仿佛是在追寻童年,抑或是在回想苦难,李讷亲昵地用双手反复抚摸着刘源的脸庞:“源源,你们部队修建的永久船闸我看过了。那么高的山被你们搬走了,真了不起!”
刘源听着,笑得很甜。今天真是幸会,他想笑个够。
“源源,三峡工程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工程,你能亲自参加,你太幸福了!”
刘源拉着大姐的手,深情地回答:“三峡工程是父辈们描绘的宏伟蓝图,我有幸能亲自参加建设,这是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我打心眼里感激党和人民!”
临别时,两位共和国领袖的儿女再一次热烈拥抱,热泪盈眶……
读者诸君,作者记述这段插曲,你不可以从中感受到刘源将军的拳拳之心么?崇高的使命感总是和事业心形影相随的,1996年新春伊始,刘源的部队再次以21.2亿元中标永久船闸二期地面工程,你以为那是靠嘴么?
满头银发的贺毅将军,是建国后第一批留苏的水电专家。这位喝延河水长大的将军,一生与水有缘。1947年,贺龙在陕北窑洞曾经对17岁的贺毅说过如下语重心长的话:
“我们是搞‘破坏’的,‘破坏’了一辈子,你们不要再搞‘破坏’了。要搞建设了,要好好学习啊!”
背着这几句话出国,又背着这几句话回来建设新中国,贺毅的足迹遍布神州的名川大河。想不到花甲之年,居然能再次领兵建设宏伟的三峡工程,而且是堪称世界之最的永久船闸主体工程,老将军喜出望外:“能在三峡划个圆满的句号,是我莫大的荣幸!”
屈指算来,武警水电部队进峡已4年多了。作为常务副指挥长,如今已60开外的廖多祚没有休假,更谈不上出去疗养了。唯一使他心安的是,宜昌有个家,周未可以回家去看看93岁的老母和体弱多病的老伴。
今年5月,廖多祚再次向政委刘源请求退休,申请报告装在牛皮信封里。刘源看也不看就用钉书机钉住封口,以十分信赖的目光望着他笑,并将信封退给了他。
他没说话。刘源提笔给他写了下列文字:
“老牛明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
他看着这些字,仍旧没说话,可眼眶潮湿了……
循着将军的脚步,我兴奋地走近橄榄绿方阵,走近一、二总队指挥员和许许多多战士,以一颗真诚的心碰撞无数个军人的心,真真切切感受到肉体的非凡,缘自使命之崇高——
张积仓上校的名字将与其他优秀三峡建设者一道,被业主镶嵌在大坝竣工纪念碑上。这位出生陕西的壮汉,自愿舍弃在厦门工作的丰厚待遇和舒适生活环境,请战三峡,承担起开路先锋的重任。进场初期,新开工,新进点,困难重重。作为一总队主管施工生产的前线指挥,安全帽和对讲机24小时与之相伴。一座座山头、一道道水沟,风里来雨里走,不是指挥修路、平场、排碴,便是与战士们一道研讨堆填弃碴去处和作业疑难。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张积仓的身影;哪道工序“卡壳”,哪里就少不了张积仓。在张积仓身上,似乎有一股永远使不完的劲儿,他以自已的言行,在坛子岭塑造了当代军人的良好形象。
二总队指挥官王青屏上校,出身于水电世家,父亲毕生从事治淮工作。上大学时,他的第一志愿便属“水”。20多年来,其足迹可谓天南海北,从技术员、工程师、技术处长、总工程师,是水电施工部队里最乐意探索和解答难题的爆破钻灌专家。

“不仅能吃苦耐劳,还要运用智慧从工程技术上突破”。王青屏把生产调度会搬到现场,言传身教,使年轻战士在实践中增长才干,大大提高了工效。为搞好爆破实验,他盯着布孔、钻眼、放炮,不放过任何细小的非安全环节,有时几天几夜不离开工地。良好的技术素养和身先士卒的口碑,使他继张积仓之后,荣获'95年度十大优秀三峡建设者称号。
在永久船闸紧张施工的日日夜夜里,最应该赞颂的是勇猛顽强的战士。战士们把建功立业奉献三峡的青春誓言铭刻在坛子岭,而把个人的哀愁和痛苦深深地埋藏于心中——
老兵张军,小孩已三岁了,若非妻子探亲,他不知道做爸爸到底是什么滋味;
专业警士王观河,收到母亲病故的电报,只请假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朝着家乡的方向给母亲重重叩头;
开挖突击队队长万建华,是开挖作业的一面旗帜,常常跟班作业连轴转。大开挖节骨眼上,父亲病危,连续三封电报催他回家,
可他没有走,直到一期工程胜利完工,才匆匆连夜赶往江西老家与亲人作最后的诀别;
重机队推土机手许国宝被誉为“三峡尖兵”,是部队挺进三峡的开路先锋。凭着娴熟的驾驶技术和勇敢无畏的精神,他无数次在紧急关头挺身而出,为部队排忧解难。可这位安徽籍汉子勇猛顽强的背后,驮着一个沉重的包袱:妻子及双方父母都体弱多病,为了补贴家庭,老许节衣缩食,甚至连洗澡都舍不得用肥皂。1993年夏,贫穷的家庭遭遇火灾,房子被烧光了,老许心里难过,在队里却吭也不吭一声,遇上战友有困难,他还热心解囊相助……1995年1月8日,一场机车失灵事故夺走了许国宝的生命,教导员打开他用包装箱钉成的木箱清理遗物,发现里边只有几件洗褪了颜色的军装。
面对遗像,面对死者亲属,军营哀声一片……
善后工作部队做得很细。临别时,首长问许国宝妻子还有什么困难,这位农家大嫂泪流满面却连连摇头:“老许他,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一直叮嘱我不要给组织添麻烦……”
许国宝走了。许国宝的亲人也走了。
军魂呢,军人家属的奉献精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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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49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十三章 淹没线下的思念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脚踏三峡路,遥望两岸的山坡,紫棍林立,白幡点点,旌旗飘飘,心头不禁为之一震:哦,繁茂如聚宝盆般的柑桔园哪里去了?祖祖辈辈修养生息的梯田和房舍哪里去了?山岗边坡上,断壁残垣旁,聚集着男女老幼,正在虔诚地祭奠着世代相依的土地和默默躺下的祖先。
这是移民的故乡啊!
为修建三峡大坝而率先献出家园的峡江子孙,不约而同地从几十里、几百里外的新家赶回故乡,面对熟悉又陌生的土地,跪在祖先的坟头,说些啥呢?
本该去工地采访的,我却鬼使神差般走近村舍的残垣,走近山坡……走进了祭奠者的心房,以一颗虔庄拜竭的心碰撞无数颗善良的心,用眸子聚焦,在心灵深处录下了一组永远的风景——
一位手拄拐杖面向峡江屹立坟头的垂暮长者,在霏霏细雨里,长久地一动不动;
一位白发老太太,执拗地双膝跪在早先的桔园里,双手颤抖着将泥土捧在手帕里,打算带向远方;
一堵已坍塌的废墟旁,香火正旺,一家老少十余口跪着与故居诀别……

●他交出土地,也献出一片赤诚
今天你到三峡坝区,定会惊讶地发现:遐尔闻名的中堡岛“不翼而飞”,诺大一片村舍和桔园永远地“消失”了,峡江古镇三斗坪象是被谁施了魔法,奇迹般移到下游黄陵庙了。
“大坝建在宜昌县,全国人民作贡献;
大坝建在三斗坪,坝区移民要先行。”
这是宜昌县妇儒皆知的新民谣。三峡工程坝址在三斗坪,坝轴线横穿中堡岛,工程上马,移民首当其冲即是中堡村。无论如何,幸与不幸,中堡村村民的命运自五十年代开始,就与三峡工程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换句话说,只要中国选择了三峡,也就注定了中堡村人迁徙的命运。
1992年冬,伴随着三峡前期准备工程的开山炮声,围绕着坝区红线范围18.706平方公里内的征地移民工作,随即拉开了序幕。
三斗坪,一下子成了国内外新闻传媒关注的焦点。
前些年,日本政府三峡工程考察团团长腾原一郎曾对水电部部长钱正英说过:“三峡工程百分之八十的问题在于移民”。
这是因为:按照“一级开发,一次建成,分期蓄水,连续移民”的“175方案”,三峡库区淹没涉及湖北、四川两省19个县(市),140个集镇,4500个村民小组,最终须安置移民的总数将达到113.18万人。如此庞大的区域性移民工程,涉及移民人数如此之多,与工程本身一样堪称另一项世界之最。
困难是明摆着的,谁不正视困难,就会在困难面前退却。三峡工程序幕已经拉开,开工没有回头箭,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在审视三峡的时候,既看到了困难,更看到了希望。
三峡: 困难与希望同在!
坝区移民,涉及秭归县的茅坪镇,宜昌县的三斗坪、太平溪和乐天溪4个乡镇20个村,共计14584人。号称“坝首第一村”的中堡村有14个组,3300多人。三峡一期工程就要动迁3078人, 征用土地4000多亩。
一时间,中堡村的“一把手”鲁友华成了最忙最累最不讨人“喜欢”的角色。最忙最累,他觉得无所谓,自己是共产党员,平生夙愿即是早日建成三峡大坝,为三峡工程奔忙劳累,值得。说最不讨人“喜欢”,也容易理解:乡亲们舍不得离开世代居住的故土,舍不得交出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柑桔园,心急上火时,谁不发几句牢骚甚至骂娘?
从征地移民工作开始,鲁友华便没有了星期天和节假日。为了做好移民思想工作,他带领村干部走东家窜西家,把党的政策暖在乡亲们的心窝。一年间,鲁友华丈量3100亩七零八碎的耕地,拉断了两根皮尺;12000多次小数点精确到三位数的数据计算,他带领的一帮小伙子都累扒下了;50多次群众大会、代表会、座谈会,记录着中堡村人的喜怒哀乐,亦展示着鲁友华的胸襟情怀。
1993年11月,鲁友华向业主交地2000亩。刚松口气,就又被施工单位请进现场,要求他近期再交1100亩,用于中堡岛围堰构筑。会议从上午九点开到中午一点,众目睽睽,期盼他签字画押。
此时此刻,鲁友华着实为难:签字,即意味着永远地失却,意味着一连串的责难;不签字,围堰修不成,工期耽搁将是一年,家园失却事小,国家损失事大。
两难之间,鲁友华一咬牙,毅然在征地合同上签了字,泪水也禁不住洒落在合同书上……

●自毁家园,峡江涌动移民潮
听惯了峡江涛声,走惯了峡江山路,这一说走就真走了么?哦,搬家的车队来了,一张张笑脸也凑拢来了;
住惯了老宅瓦屋,摸惯了锅台炉灶,这一说拆就真的片瓦不留么?哦,帮忙的乡亲来了,梯子已架在墙上。
面对坛坛罐罐,面对家俱木料,面对似笑非笑的乡亲,祖宗六辈依着中堡岛生存的“李家伞铺”后人李金云,如今是第二回搬家了。七十年代修葛洲坝,他家搬到了现在的廖家山;如今建三峡大坝,他又得搬家。其实,这个家已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钱的东西是他终日侍弄着的700多珠柑桔树,前些天,他眼睁睁地看着几台推土机把它给毁了。当时,他多想冲上前去拦住推土机啊……一棵树倒下,心就象谁在用刀子戳;一排树倒下,他的心碎了,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哦,明天!“明天就得走,一旦离开这儿,将来死哒,再回这儿捡不到脚板印了”。
明天的确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
长江南岸的三斗坪镇,为了明天专门调动了68辆大卡车,帮助东岳庙、中堡村、新生村、高家溪4个村移民拆房;
江北太平溪镇苏家坳至覃家沱临时公路上,140辆大卡车排成长龙。为了明天,苏家坳、覃家沱两村移民正在突击拆房、装车……入夜,两村恰巧停电,移民们燃起火把、蜡烛,打开了手电筒,也在心灵深处点燃了渴望……
建水库修大坝,就移民而言,绝大部份皆是非自愿性的。从甲地到乙地,完成搬迁工作是并不困难的。但人呢,人怎么办?从甲地到乙地,除了生存环境的改变,人的精神面貌、生活习惯、思维方式、价值观念……都会随之改变。
三峡工程上马,苏家坳、覃家沱村民别无选择。牺牲自家利益,以国家大局为重,朴实勤劳的峡江人并无多话可说。只是作为当事者,眼睁睁望着、甚至必须亲手毁掉祖祖辈辈留下的基业,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家、自已的耕地和桔园被推土机挖掘机毁于一旦,内心总是痛苦的。这种内心的伤痕,很难一阵子痊合,有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会感觉到隐痛。
夜深了,苏家坳灯火一片,覃家沱灯火一片,峡江两岸灯火一片。哦,房子拆了,家俱搬了,屋空了,怎么心也空了呢?四世同堂的陈老汉,已81岁高龄,柱着拐杖独自在房前屋后转悠。儿子、孙子、重孙都在忙着装车,儿媳、孙女们举着火把跑进跑出,只有他是个闲人。他这儿摸摸,那儿摸摸,不说话也不肯坐下……
夜很深很深了,覃家沱一家房舍依旧亮着蜡烛,主人们聚在一起虔诚地做着最后一件事:把青青红红的许多小灯笼,挂在院内郁郁葱葱的柑桔树上……
1993年9月8日的黎明,终于在移民们难捱的等待中珊珊来临。不知是谁家率先点起了香火燃起了告别家园的鞭炮,引来了坝区长久的喧闹。
这一天,253户移民分乘240辆大卡车,从坝区浩浩荡荡启程向东,走向新生活!
这一天,844位移民噙着热泪离别故土,以舍小家为国家的感人行动,拉开了三峡百万大移民的序幕!
这一天,宜昌县城晓溪塔镇热闹非凡:中国三峡总公司副总经理贺恭、宜昌市委书记艾光忠、市长罗清泉率领数千名群众,迎候坝区首批集体大搬迁的844位移民的到来。当庞大的移民车队缓缓驶入目的地,整个县城顿时沸腾起来:
同样的鞭炮声,移民们觉得,县城的鞭炮声声锐耳;
同样的话语,移民们感到,县城里的话语滚烫暖人;
同样的手势,移民们觉察,县城里的手势凝聚着力量;
同样的表情,移民们体验,县城里兖满着友善和真诚……

●党员是旗,民心是碑
按照施工进度要求,三峡工程94年将是土石方开挖高峰年。坝区左岸临时船闸及升船机、1~6号厂坝段、永久船闸三大标段能否顺利开挖,取决于太平溪镇的移民征地进度。
实际情况是:地,8330亩,93年底已一次性交清。移民,截止94年6月底,仍有236户3615人尚未搬迁。
鉴于此,国务院三建委副主任郭树言于6月底专程到坝区现场办公,明确下达任务:236户移民务必于7月中旬全部搬迁!
令出如山,时间紧迫。宜昌县党政领导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决定调集全县力量,对太平溪镇进行突击性搬迁。7月12日晚,县长陈华远部署停当旋即下令:目标——片瓦不留!突击搬迁按前方和后方两大专班昼夜运转,前方负责动员、拆迁;后方负责车辆调拨、移民安置。
7月13日零点,陈华远和副县长卢祥森怀着“不完成任务死不收兵”的信念,带领工作人员风尘仆仆赶赴坝区。
这一去就是8天8夜!
这8天8夜里,陈华远和他的几个主要助手倒下了好多次,被迫在现场输液、打点滴;
这8天8夜,广大移民在爱与恨、怨与悔、喜与忧的感情旋涡里挣扎,真真切切地认识了一位好“父母官”,倒下的陈华远却在他们心里站立起来——
每天黎明,陈华远都苦苦地等在陡山沱码头,迎接车队从山外开来;
每个白天,陈华远都以普通工作者身份,挨家逐户忙登记,把移民的疾苦铭记心中。他抓紧分分秒秒帮移民上木料、下瓦片、挖沟修路……吃饭的时候,移民找不到他;休息的时候,他还在村与村之间苦苦奔波。
凭着对党的事业的忠诚,陈华远们犹如一面鲜艳的旗帜高悬于太平溪上空。在这面旗帜的感召下,全县投入5000多劳力和数百辆大卡车,于7月19日傍晚终于完成了236户3615人的艰难搬迁任务。
7月20日,喜讯从宜昌县传向北京。
7月21日,国务院三建委向中共宜昌县委、县人民政府发来贺电!
捧读这份自解放以来接到的最高级别贺电,宜昌县的“父母官”们豪情满怀,热泪盈眶……

移民,意味着奉献与牺牲。为确保三峡工程1997年顺利实现大江截流,库区一线水位的移民搬迁任务异常艰巨。作为库首第一县的秭归县,由于环境安置容量限制,有相当一部份移民必须从世代耕耘的土地上成建制集体外迁,这对于宁愿“就地后靠”、“离土不离家”的峡江山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但是,水火无情。要确保大江截流,必须舍弃家园,宁可人赶水,岂让水赶人?
秭归县委县政府制定措施,组织1200多名机关干部,包村到户,责任到人,层层签订移民搬迁安置责任状——
1995年4月10日,香溪镇向家店村183位移民,乘着80辆大卡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故土。这是秭归县首批移民外迁大行动,他们的目是地是200里外的宜昌市伍家乡;
1995年5月28日,香溪镇贾家店、宫庄坪两村51户175人,集体外迁宜昌市伍家乡落户;
1996年1月8日,郭家坝擂鼓台村23户移民,外迁至枝江县江口镇伍家桥村;
1996年4月25日,郭家坝镇91户310位移民迁往宜昌市点军区联棚乡;
1996年4月26日,屈原镇西陵村188位移民迁居枝江县董市镇;
1996年6月15日,泄滩乡陈家湾村18户移民外迁枝江董市镇桂花村;
1996年8月23日,香溪镇龙王庄等6个村,157户580位移民迁往宜昌市犭虎亭区;
……
1996年12月14日,水田坝乡水渡头、龙口、下坝村35户126人迁往当阳市白庙、马家冲、方家岗村落户。这一天,是李鹏总理宣布三峡工程开工3周年,秭归县把当年最后一次移民外迁选在此日,可谓用心良苦。截止年底,成建制的移民大外迁已实施10次,共外迁出县1687户,移民5621人。加上本县内移,全县已完成搬迁2994户,移民10882人。
应该说,这是个了不起的成绩!
取得这样的成绩,靠什么?靠党的关怀,靠“开发性移民”的好政策,靠基层党组织的堡垒作用,靠每个党员的模范带头行动,亦靠广大移民爱党爱国、为国分忧的奉献精神!
1995年7月29日,秭归县召开全县移民工作大会,一位年逾七旬的老党员谭德训坦露心声,感人泪下:
“自己日夜想大坝,盼大坝,现在真修大坝了,怎么就害怕了呢?要当移民罗,老伴想不通,几个儿子也不愿意,老实说,我自己也不想搬家拆房子、可不搬行吗?县里乡里镇里村里干部都来做工作,我自己党龄就有20多年哒,党员不带头,老百姓谁肯先搬?一狠心,搬,带头搬!我召开家庭会,说服老伴和子女,请人拆房子,搬了。搬家拆房子,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哟,那两天,我老是流泪。我的一窖红苕千把斤被埋在地下,两亩多洋竽被推土机毁了,六亩多竹林被推倒了,400多株松树和200多株柑桔树砍掉,真叫人心痛啊!搬进临时窝棚那阵子,一家人可受了不少罪哟!窝棚遮不住雨,又挡不住风;外面下大雨,棚里下小雨;刮风时床上、锅里、碗里全是沙子。唉,在窝棚里住了半年,我也病了好几个月……怨么,怨言谁没有?可国家和政府有困难,才被迫叫我们临时住窝棚嘛,有什么好怨的?人老哒,不中用哒,不能再多为国家建设出力,可我作为一个老党员,为政府分点忧总是可以的吧……”
屈原镇西陵村党支书郑心年本不是搬迁对象,为了动员群众搬迁,他毅然舍弃造价3万多元的小洋楼,3亩柑桔园,别离70多岁的父亲,主动带头同本村188名移民迁往枝江县董市镇。
面对记者追踪,郑心年笑着介绍说:“当时,我不带头搬不行。为什么?96年4月份,我们村首批移民28户106人已经走了。不愿外迁而有门路的也都投亲靠友走了,剩下的是些不愿外迁却又必须迁的移民户。他们不愿走,我没少做工作,也没少受气:轻者指着我的鼻子骂,重者,你费劲跟他口干舌燥讲了半天,他回报你一阵拳脚……怎么办,任务压头啊,90米水位线以下的移民必须抢在长江汛期到来之前搬迁,任务是150人啦!躺了两天,想了两天,我就郑重地向镇党委递交了外迁申请。正如我意料的那样,移民见我拆房,埋怨情绪一下子全都没了,原来骂我打我的人,也争着报名外迁。只一个星期,就圆满完成了任务。这次移民,我真是感受很深啦:知道了小家与大家的关系,也知道了什么是顾全大局……”

●不是亲人 胜似亲人
远离故土,搬迁至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说移民们没有后顾之忧,没有怨言,那是假话。
建国以来,兴修大小水库已逾8万座,移民逾千万人。黄河三门峡水库移民上访,年年不断,甚至有返库闹事事件发生;湖北丹江口水库移民,多年来生活处于贫困状态;长阳县清江隔河岩水库移民时,居然有一位石匠自掘坟墓自已往里钻,死活不肯离开故土;葛洲坝修建时,移民眼睁睁看着推土机毁地挖庄稼,竟有人不顾一切躺倒在推土机履带前不准前行……往事悠悠,非移民者莫能体验当移民的滋味。
对移民而言,搬迁虽然费神费时,却并不难。难的是搬到新的居住点后,如何生活,是否真如政府喊的口号那样:安居乐业。
接收移民,也谈不上有多大困难。搬的时候你主动去帮忙,来的进候你热情接待,说些好听的话,放几挂鞭炮,人家就会感激你了。但问题是:你把人家安顿得怎么样?你是否真正设身处地为移民着想,替移民分忧解愁。
带着种种疑问,我只身深入数处移民定居点,作了细致调查:

枝江县董市镇平湖村,居民成份全是移民——23年前葛洲坝库区秭归县外迁至此的移民,村名取意于毛泽东词句“高峡出平湖”。当年的创业者,已把一片湖滩改造成米粮仓,500多村民如今人均年纯收入达到3000元,是董市镇的首富村。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当51户来自家乡的新移民拖家带口落户这里的时候,平湖村的党支部和父老乡亲对他们给予了特殊的关怀和爱护:卸车、腾房、送米送菜、送医送药……更重要的,是手把手传授棉稻种植和水产养殖技术,使他们尽快走上致富之路。村支书望远华信心十足地说:力争在2000年前,全村人均纯收入达到4000元!
作者欣喜地看到,这里新迁入移民绝大部份已由过渡房搬进了漂亮的别墅型楼房,个别人家的楼房,盖的比老移民的还豪华气派。
宜昌县晓溪塔镇是接纳坝库区移民重点区域,仅移民学生就有800多名。我到该镇教育系统调查摸底,结果出乎意料:800多孩子全部就近入学,无一人流失。为安置学生就读,镇教育党总支作出决定:随到随收。并先后为家庭困难的学生减免杂费、书本费计20多万元,集资450万元,扩建校舍800多平米,还多次组织献爱心活动,为困难移民学生捐款、送衣物。
在第三小学,我打听到一则“旧闻”:去年4月,一位移民学生因受歹徒威吓而出走,校党支部副书记刘大金和班主任4上太平溪和三斗坪,历时26天,行程千余里,硬是将这名学生找到并带回了学校……
走访宜昌县期间,我还听到一则新闻:一座投资5000万元,按国家级示范高中规划设计的三峡移民中学,已在县城黄金地段丁家坝村动工兴建,今秋即可招收首批移民学生入学。
在晓溪塔镇云岗村,我高兴地见到了一直想见到的带领移民办企业闯市场的支书付大贵。说起他对移民的情份,移民们热泪盈眶;
在伍家区南湾村,我参观了移民的小洋楼和室内装璜及摆设,移民们的小康生活令我这个“工薪族”羡慕不已;
在枝江县江口镇伍家桥,在点军区联棚乡,在犭虎亭开发区……耳濡目染,我感受最深的不是房舍和生活条件的变化,而是作为移民——他们自身思想观念和思维方式的变化。这种变化的缘由,是党的开发性移民政策。
宏伟的三峡工程涉及水库移民逾百万,坝区宜昌县、库首秭归县移民无论是“就地后靠”、“境内安置”,还是“整体外迁”,都作出了有益的尝试,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和宝贵的经验。
实践证明:有党中央制定的开发性移民政策,有各级政府的关心支持,有广大移民奋发向上重建家园的艰苦努力,“天字号移民工程”定能走出困境,创造奇迹。
实践还将证明:坝区移民和库首移民的今天,就是未来百万移民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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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神州暖风吹三峡

——全国对口支援三峡库区纪实


如果把八年“开发性移民试点”比作滋润三峡库区的蒙蒙细雨,那么,已实施五年的“对口支援”则是充分体现党的温暖和社会主义优越性的强劲热风。
实践已经证明:有党的开发性移民好政策,三峡库区百万移民“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并非一句空话。
实践还将证明: 有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持和各级政府的真诚帮助,贫穷落后的三峡库区一定能成为繁荣昌盛的“三峡开放区”。这是因为,托举中国经济腾飞的远航巨轮——三峡工程已经启航,“对口支援”的口号已经演绎成各级政府实实在在的行动。


暖风入峡 “援”声不断

1993年10月,国务院召开三峡库区移民工作会议,号召全国各省(区)以“对口支援”形式支持三峡库区经济建设。国务院60个部门中,42个部门率先与库区各县(市)攀亲结对。
国家计委从1993年起,每年拨给万县市170万基建补助投资,用于山区教育、卫生及改善生活条件;
国家经贸委从三峡工程开工至2002年,每年安排专项技改资金5亿元,支援库区建设;
铁道部与四川省合资兴建万(县)---达(县)铁路,计划1999年投运;
交通部分别投资4000万元和2500万元兴建万县,涪陵两座长江大桥(现已建成通车);
邮电部计划投资8424万元建设三峡库区各县市的数字微波工程和光缆工程;
煤炭部支援奉节县草堂煤矿改造工程,计划总投资2142万元;
机械部将重庆江化机械厂、四川仪表总厂七分厂纳入该部“八五”重点技改、基建规划,并分别安排投资1600万元和2500万元;
水利部重点解决三峡区域人畜饮水难问题,截止1993年底,已投入资金2200万元,兴建了人畜饮水工程301处。
……
在中央国家机关带动下,沿海开放地区和经济发达省市亦相继成立专门机构,争先恐后向三峡库区伸出援手。
广东省对口支援巫山县,成效显著: 省邮电局、深圳市基金会和省电力局通力协作,短时间内改变了山区邮电通讯设备陈旧、供电条件差、交通不畅的落后状况;省烟草公司和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帮助巫山烟厂和县水泥厂实行技改,使两个厂的产品提高了质量档次;针对贫困山区文化教育十分落后的现状,广东省政府号召所辖15个市分别援助巫山迁建一所学校,协议无偿支援资金1940万元;
福建省与三峡库区已签约项目171项,总投资达6.55亿元,其中福建省拟投入1.9亿元,已经实施或正在实施的项目86项,在库区落户或完成实业项目25项,投入库区到位资金7495.85万元: 厦门投入万县龙宝区2404万元,省政府投入万县天城区1875万元,投入湖北库区县1056万元,并无偿向库区赠送物品共28项,折合人民币2160.85万元。
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各地对口支援三峡坝区所在地宜昌县,已落实项目逾百个,到位资金逾亿元,三峡卷烟厂、三峡电器厂、西楚化学工业公司等一大批受援企业已成为全县工业经济的支柱。
尤其令人高兴是,全国各地纷纷将自己的名牌企业“远嫁”三峡,以合资合作方式帮助当地企业实施技术改造,使之脱胎换骨,
起死回生!


涪陵喜迎“娃哈哈”

1996年10月,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在宜昌召开“移民和对口支援”工作会议,对移民系统先进个人、对口支援先进个人和先进单位,分别予以表彰。在这次表彰的18个对口支援先进单位中,浙江娃哈哈集团公司和江苏常州市人民政府对库区的贡献,受到李鹏总理和国务院领导的赞扬。
杭州的“娃哈哈”,在全国家喻户晓。
“娃哈哈”远嫁三峡,与涪陵市枳城区政府结亲的开创性举动,一直被传为佳话。开发性移民试点工作,在三峡库区探索了8年。8年的实践表明: 三峡库区的经济振兴和贫困面貌之改善,绝非仅仅只是一个钱字。更重要的是人们观念的改变,科技水平和文化素质的提高。
“娃哈哈”之所以选择涪陵,绝非仅仅把此举视作一项政治任务,而是想通过合资合作,为当地政府扶持一个相当规模的企业,
使之成为三峡库区的一颗“新星”。
数年前,“娃哈哈”集团与枳城市政府约定:双方出资4000万元,董事会采取移民经费与移民任务总承包的方式,委托娃哈哈集团承包经营15年,公司对三峡工程涉淹的涪陵罐头厂,枳城区糖果厂、枳城区百花潞酒厂等三家特困企业实行改造、迁建和经营。双方规定: 公司在成立前4年,彼此不分利,“娃哈哈”集团负责在4年内使涪陵分公司净资产达到1.56亿元,4年后按比利分成。其主要产品有娃哈哈小包装榨菜、娃哈哈果奶、哈哈棒饮料、关帝酒系列、百花潞酒和各类罐头。
科技投入使老牌涪陵榨菜更上一层楼,市场广阔。
并不起眼的关帝酒,经“娃哈哈”的调理,供不应求。
“娃哈哈”涪陵分公司成立后,仅1995年便实现工业产值6670万元,创利税816万元,成为浙江对口支援三峡库区的最大合资企业,占地110余亩,拥有职工1084人。1996年,该公司生产关帝酒系列近3000吨,娃哈哈果奶8000万瓶,哈哈棒2000万支,小包装榨菜2000吨。

数字虽很枯燥,但在娃哈哈集团和涪陵人眼里,充满着无穷的魅力。数字里,凝聚着创业的艰辛和成功的喜悦!


万县市民养“白猫”

拟这么个题目,并非想要与读者“幽它一默”,而是想起上海市副市长蒋以任曾经夸过的一句海口:“我们要在万县市来一个‘白猫效应’!”
1995年10月18日,上海白猫有限公司与四川五一日化实业公司联合组建了“四川白猫有限公司”,总投资1000万美元。
这是上海市对口支援万县市的壮举。
“白猫”落户万县市,原本是一项由上海市政府交给该公司的政治任务,而精明的“白猫”集团决策者却敏锐地觉察到一种契机---支援库区,占领大西南市场,壮大和发展自已的天赐良机。 两年前,万县市民还不知“白猫”为何物。而今,“白猫”系列洗涤用品真的宛若惹人喜爱的“猫”,悄然进入川东地区的千家万户。继尔,重庆、成都乃至整个西南地区许许多多的家庭主妇,毫不设防地笑迎“白猫”跨进家门。
对此,白猫万县销售分公司经理王炯喜形于色: 1996年的万县市场,“白猫”的销售额达到七千万元,产量达到3万吨。“5年内生产达到10万吨,年销售额实现5亿元,恐怕不会是提虚劲、放空炮口罗。
对“白猫”而言,“醉翁之意”已被蒋以任市长说穿:为了实现中国洗涤业“四分天下有其一”的战略目标,“白猫”公司不惜以重金相许,在万县营造进军大西南的“桥头堡”,以谋求日后更为丰厚的回报。
就“五一日化”而论,合资合作能及时地解决资金、市场、技术和管理难题,何乐而不为之? 然而,合资是有前提的: 合资公司必须安现代企业规范运行,老企业的“小社会”包袱不可以转嫁给合资公司。“五一日化”的800名职工从总经理到普通工人,无一例外地接受考评,在企业从生产经营型转变成资产经营型的改革阵痛里迎接挑战,面对竞争。
一个企业的职工分流,竟在整个万县市民心中起引了强烈震动,这是主事者始料不及的。客观地说,“白猫”落户万县最大的功绩不在经营战略的成功。合资公司的诞生,使万县市人突破了“大锅饭”的传统束缚,在灵魂深处经历了改革的沐浴洗理,更新了观念,成了新的万县人。
这是“白猫”的启示!


“常柴”“三柴”结良缘

“常柴”牌柴油机是名牌产品。
“常柴”是江苏常州的名牌企业,产品遍及78个国家和地区,1995年年产柴油机120万台,一跃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中小型柴油机生产企业。据了解,常柴集团2000年内单缸机总量能达到400万台,销售收入80亿元,将耸成国际内燃机行业的“巨人”。
“三柴”乃地处万县市的三峡柴油机厂,生产单缸柴油机已有25年历史,曾经一度风光,终因未能形成规模而一直不景气。为谋求发展,“三柴”自80年代初和90年代初,曾先后与重庆柴油机厂、四川内燃机厂、綦江齿轮厂和徐州工程机械集团以联合方式协作生产。“联合”之举,虽收一时之效,但终因缺乏荣辱与共的维系关系,企业难以从根本上走出困境。
“常柴”和“三柴”结缘,虽是偶然机遇,但双方受自身利益驱动,联合组建“常万”柴油机有限公司当属必须选择。
1995年7月,四川农机订货会在成都举办,“常柴”党委副书记鲁进与会。“三柴”一名业务员闻讯主动上门,随后,副厂长谭忠诚热情邀鲁抵万县做客。
原来,鲁进西进,眼睛盯着的就是西南大市场。
一个月后,“常柴”集团董事会决定: 与三柴深层接触,进行实质性洽谈。这是因为,鲁进带回了可信的考察报告: “三柴”属全淹全迁企业,拥有移民搬迁机遇和库区开放开发的优惠政策。“常柴”与“三柴”合资,可利用移民资金,利用迁建场地建起一个新企业: 政治上,对口支援收取实效;市场上,挺进西南亮出名牌;经济上,高投入必然带来高回报!
万县市委市政府对“常柴”的意向反应积极。1995年8月,组建合资公司的意向书签订,两个月后,双方正式在协议书上签字画押。总投资3500万元,“三柴”与“常柴”分别以40%和60%占其股份。
“常万”公司新建工程于1995年12月6日破土动工,经过228天的艰苦创业,于1996年9月8日投入试生产。
1996年9月13日下午,万县市委大院内锣鼓喧天,“常万”公司总经理吴金喜将大红喜报送给市委领导,报告江苏对口支援三峡库区移民最大项目---年产30万台“常柴”牌柴油机的“常万”公司产品问世。
手捧大红喜报,万县市委领导象是捧着个“金娃娃”……


总理牵线 三家结亲

1996年11月25日,河南洛阳春都集团与万县市罐头厂、肉联厂对口支援合作项目洽谈签字仪式,在太白宾馆隆重举行。
1996年12月18日,广东万家乐集团与万县市机械电子工业局签订了合资建厂备忘录。1997年3月14日,万家乐燃气具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与万县市机电局签订“万家乐重庆燃气电器用具有限公司”合同书。
1996年11月上旬至1997年3月9日,珠海格力集团公司负责人和万县市有关方面负责人“三进三出”,双方议定: 格力新元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和四川南浦罐头厂为合作伙伴,总投资3000万元,年产2亿只电解电容器……
你知道么,以上三家国内名牌企业以对口支援方式,选择万县市的企业作为合资合作伙伴,其牵线搭桥的“红娘”竟是日理万机的国务院总理哩。1996年10月18日下午,李鹏总理又一次来到万县市视察移民工作,专门考察了“常万”柴油机有限公司和白猫(四川)有限公司,对以对口支援形式引进嫁接,改造组合的迁建企业已取得初步成效,感到十分高兴。他说,对口支援是一种好形式。
第二天下午,李鹏总理到宜昌出席国务院三建委召开的全国对口支援工作会议,在总结讲话中赞扬了常州柴油机厂和上海日化总厂到万县办企业的胆识和成效,希望各省支援三峡库区移民的路子更宽一些,通过企业与企业的联合达到支援的目的,互惠互利。
接着李鹏总理在会上点将: 我看有三个项目可以办。一个是长江沿岸天然气丰富,广东万家乐可来办燃气热水器的厂;第二个是河南春都火腿肠在全国很有名气,万县市生猪资源丰富,春都可以来这里办厂,四川市场很大;第三个是广东格力空调也可以考察到万县市办厂,这里以后电力供应是有保证的。
会议结束时,李鹏总理遇见河南省政府副秘书长侯国富,对他讲: 回去对春都老总说,四川的市场很大,要动员他们来,四川人喜欢吃麻辣,春都火腿肠可以开发新产品。
在李鹏总理深切关怀库区经济发展的精神感召下,“春都”、“万家乐”、“格力”三家集团,在省市领导大力支持下,很快与万县市有关企业攀亲,落实了合资合作项目。三家企业中,春都的气魄最大: 春都万县股份有限公司一期共同投资3000万元,年生产火腿肠系列产品1000~2000吨,于1997年5月1日批量上市;二期双方再共同投资9000万元,规划修建新厂房,设计年生产能力30000~50000吨。合作期限暂定为20年;春都万县肉联厂注册资金为3000万元,建成万吨分割肉、熟肉制品项目,并合作开发生化制药项目……
对口支援,地阔天宽。有党的开发性移民好政策,有全国各省市合资合作的造血型支援,三峡库区的开放开发必将取得丰硕的成果。伴随三峡工程的兴建,三峡库区的人民一定能迎来幸福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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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51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十五章 奇迹是怎样创造的

——三峡移民村见闻

“三峡工程成败的关键在于移民”。这话从李鹏总理嘴里说出,便显得沉甸甸了。伴随三峡工程的开工礼炮,坝区红线范围内和库区一线水位移民工作相继拉开序幕。截止目前,坝区近万移民已被宜昌县就地“消化”;库首第一县秭归,除就地后靠部份移民外,1996年先后分十批成建制将90米水位线下4000多移民外迁至枝江、当阳、宜昌市有关乡村。为了验证国家移民局制定的“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的九字方针,记者赶在大江截流前走访了秭归、兴山 、枝江和宜昌市县,对众多移民村庄进行了实地考察。
总体说来,移民们感念党的开发性移民好政策,搬迁后都陆陆续续住上了新房,既能安居,亦还乐业。在走访过程中,记者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现两个不同类型的移民新村:一个是坝区所在地的朱家湾,另一个则是枝江县董市镇的平湖村。朱家湾人凭借天时地利,靠转变观念致富;平湖村移民则是仰仗人和条件“借鸡下蛋”,靠勤劳智慧适应生存方式的改变,在他乡的土地上创造奇迹!


三峡移民第一村

夏日傍晚,记者象土包子进城模样出现在朱家湾,东逛逛,西走走,听得目瞪口呆,逛得流连忘返,看得热泪盈眶: 这里,整齐划一的街区,道路宽阔,游人如织;造型各异的别墅型楼房,鳞次栉比,显得雍容华贵,艳丽非常;商店餐馆比赛似地遍布街区,分明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城市风采。入夜,坝区十里江峡大道耀眼的街灯与朱家湾的霓虹交相辉映,路上的行人少了,喧闹的歌声却从幢幢秀楼的歌舞厅飞出窗外,凝成浓烈的现代化都市气氛,置身其间,着实令人亢奋和惊叹!
朱家湾小康社会的迷人风景是近几年创造的奇迹,其机遇是三峡工程赐予的。这个背依青山,面临长江,座落在西陵峡左岸隶属于宜昌县乐天溪镇的小村庄,有三个村民小组,共286户749人。92年人均纯收入不足500元。如同三峡库区许许多多的城镇和村庄一样,朱家湾人世代与贫穷作伴,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全村除农业外,唯一的副业便是一个固定资产不足4万元的水上运输队。
1993年初,三峡工程前期准备工程大干快上,坝区一片沸腾。朱家湾红线范围内需征地987亩,移民162人。业主单位和本县移民部门领导原以为朱家湾移民不易,没料到刚与村干部接触,便得到爽快的答复:“搬,叫什么时候搬就什么时候搬!”“想三峡,盼大坝,我们几代人就等着三峡开工哩”。“别的不敢说,征地移民,朱家湾绝不拖后腿!”
地让了,让出的全是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柑桔园啊,朱家湾人眼含热泪脸带笑;
家搬了,搬到临时搭建的居民棚,冬难御寒夏难抗热,朱家湾人苦在心里嘴不吭。
面对困境,选择艰辛,朱家湾村党支部和村委会干部统一认识,决心“下海”,在市场经济的大海里练习“游泳”。
支书黎祥杰说:“要想脱贫致富,我们要抓机遇,做‘三边’文章。这就是:江边、路边、大坝边。”
村主任黎开芹表态:“占天时、地利,人和得靠脑子!”
别小看这个拉家常似的诸葛亮会,朱家湾的发迹史在此萌芽。几年来,他们兴办企业,借地生财、筑巢引凤,迅速地走上了富裕之路。
1993年,第一个闯市场的建筑队诞生;
1994年,预制厂和农贸市场相继组建;
1995年,土建队,福利加工厂开张……三年内,安置移民200人就业,村办七个小摊子年纯收入居然达到122万元。
这是兴办企业的实绩。而借地生财、筑巢引凤的实践,更显出朱家湾人的精明,尤其是思想观念的难能可贵的变化。
1993年,朱家湾人只会卖地收取薄利,外单位征用土地每亩只给二三万元;从1994年开始,他们就学精了,自已动手搞“三通一平”,使生地变成熟地,每亩地价涨到20万甚至30万元;到1995年,朱家湾人更是精明了,他们利用黄金地段的二亩地入股,与中国三峡经济发展公司联合开发“三峡广场”项目,一举获利600万元。
说到改善投资环境、筑巢引凤的举措,更令人钦佩朱家湾人的谋略和胆识。由百余个摊位构成的弘乐市场,商贾云集,生意兴隆;短短几年间,来朱家湾洽谈合资合作项目的客人不断,使数百名外来“打工仔”、“打工妹”在此“落户”生根。1996年底,这个村先后开发的三峡广场、三峡坝区建材专业市场、弘乐商业城等大型项目,形成了坝区目前规模最大,设施最完善的市场群,日客流量近万人。
黎祥杰不无得意地告诉我:“自93年以来,我们通过内引外联各种方式,已吸纳资金1.8亿元。先后共引进客商200多家,其中固定资产投资者35家,个体工商户110家,餐饮业主55家。他们为什么进得来,而且又呆得住呢,就一条,我们共同遵守一个原则:‘机遇大家抓,利益大家得,困难大家解,我们的任务是搞好服务,使客人来了有舒适感、安全感、温暖感”!
据了解,该村投资280万元兴建的设施齐全的中心小学,在校230名学生中,半数以上是外来客商子女。记者进一步调查:全村人平住房面积在100平米以上,最高的私人楼房有七层,最矮的也有三层;家家户户装有电话且拥有彩电和供娱乐的歌舞厅,摩托车的比例比自行车大,全村140名50岁以上的老人已有100人参加了养老保险。村里还主动腾房请公安、银行、邮局等部门来此办公、
营业、社会治安状况良好。
纵观朱家湾村集体经济,黎祥杰满面春风报给我一串数据:1996年,全村工农业总产值6646万元,人平纯收入5880元,村级集体积累1700万元;与搬迁前的93年相比,总产值增长3.2倍,人平纯收入增长6.8倍,集体积累增长42.5倍。
站在黎祥杰面前,我觉得自己矮了许多。与他和朱家湾的生存环境相比,我这个城里人成了乡里人。在他的办公室,墙上挂满了各种奖状奖牌,尤以“1996年度宜昌市双文明建设红旗单位”最引人注目。
黎祥杰今年的奋斗目标很明确: 人均纯收入突破7000元,力争成为亿元村。
事业是秤,人心即碑。黎祥杰,黎开芹领导着朱家湾人自力更生,靠观念转换创造出骄人的成绩,为三峡库区开发性移民闯出了新路,多么令人敬佩啊!
告别朱家湾这座繁华“都市”,走出弘乐广场大门,我发现这儿没有牌楼,也没有朱家湾的村名,遂萌发一种心愿,想为这里竖一块碑,将其镶嵌在弘乐大厦的正面墙上,书写这样七个大字:
“三峡移民第一村”!


新老移民聚“平湖”

座落在湖北枝江县董市镇附近的平湖村,原先既无耕地,亦无村落。24年前,葛洲坝水库移民——秭归县茅坪镇的部分乡民响应党的号召,举家外迁来到这里安家落户,成了第一代拓荒者。他们取毛泽东诗词“高峡出平湖”之意,以“平湖”作了村名。
暑往寒来,24个春秋过去了。葛洲坝移民以勤劳和勇敢与河滩荒野相伴,演绎出一部战天斗地的英雄史诗。1995年,全村人均纯收入达到3000元,成为董市镇的首富村。
1996年,平湖村出现了少有的喧闹。按照宜昌市政府移民安置统一规划,平湖村要接纳安置老家秭归县移民50户188人。土地资源有限,500人的平湖村一下子承受得了么?老移民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早已成了道地的枝江人了;而新老乡们过去住在长江边上的屈原镇西陵村,靠种柑桔过日子,陡然来到江汉平源的棉花之乡,要从头开始学习种麦子种棉花,行么?
怀揣疑问,记者于七月中旬驱车来到了平湖村。
想象中的平湖村并非眼帘的景象,车到岔路口便不敢冒然左右了: 浓浓的林荫大道旁,整齐划一的小洋楼矗成了一个威武壮观的人字型街市,令人叹为观止。半信半疑地下车打听,果然是目的地,岔道口竖着一块石牌:“平湖村”。
并不费劲便找到了村主任和村支部望运年。两位村干部谈起当年的艰苦企业,双双流露出温馨的神色,“那过去了的,将变成亲切的怀念”。
打探集体经济的实底,望书记冲我狡黠地一笑:“有田地植棉种麦,有企业搞多种经营,集体经济不断发展壮大,村民生活不断改善提高,笼统点吧,非报具体数据不行?”
我也笑:“是穷是富,你们家家户户小洋楼早已把秘密泄露出去了。谈谈你们的新老乡吧,他们可比不得你们。”
王主任帮腔:“他们,很快就会跟我们一样。政府把家乡人安排到这里落户,是看得起,是信得过,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扶他们一把。我们这里有句话,‘老乡帮老乡,一起奔小康’!”
这话在人字的一撇方向得到充分验证。
从村口右边放眼望去,一字儿排列的崭新楼群在绿色的田野旁蔚为壮观。望运年介绍说,新移民家家户户占地建筑面积相同,房前屋后各留30米,连厨房厕所的设计样式都统一规范,美观实用。村里为每家每户接通自来水和闭路电视,还供应煤气。村里减免了新移民户一年的提留款,还为他们的孩子上学减免了学杂费,对个别困难户还给予了生活补贴。
访问几户家庭,打听他们这一双双侍弄柑桔的手如何用来种棉花。他们挺难为情地冲望运年笑,说是书记带头帮五户,还组织专门班子和技术人员手把手地教,从育种、打地膜、栽种、剪枝、喷药……实行全过程传帮带。
望运年告诉我: 国家移民局长漆林曾先后两次到平湖视察,新移民刚来时他来看了,对他们能否适应新的生活环境表示担心;前不久又来了,看到他们绝大部分住上了新楼房,很满意,还拉着他一起照相哩。
我也想拉他一起照相。这位已到知天命年龄的农村基层干部,用他的言行感召村民,把平湖村治理得闻名遐尔,惹得远近20多个县的农村干部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前来参观考察的人员络绎不绝。
走进新移民的责任田,宛如置身绿色世界。一望无际的肥沃土地上,簇簇茁壮成长的良棉惹人喜受。望运年肯定地说:“这么好的棉花,只要后期管理不失误,收成一定不坏。我们帮他们,是真心实意,他们学技术,也是真心实意。你看,他们不但学会了棉花管理,还学会了在棉田里套种黄豆、玉米呐。说起来也真难为他们了,从山区到平原,一是气候不适应,二是生产方式不同,在山区用背篓背东西,在平原则必须改用肩膀挑,过去种柑桔,半年辛苦半年闲,在这里一年到头总是忙……秭归人勤快,埋头苦干是有名的,凭这一点,他们赶上我们的生活水准就不会要太多时间。”
说到动情处,望运年终于向我透露了他的心迹:
“新的一年,平湖村有一个奋斗目标,归纳起来是‘八化’:住宅全部楼房化;街道地面水泥化;用水全部自来化;家电电器化;通讯程控化;电视有线化;房前屋后庭院化;出门摩托化!”
面对平湖村,面对望运年,心中涌起翻滚的波澜。
试想,平湖村明年实现“八化”,这里的村民何等风光?中国诸多城镇的居民,几人能达此境?
我向望运年和平湖村的村民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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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城址之惑

——三峡库区城镇迁建考察

三峡水库呈河道型特征,其淹没区范围涉及湖北、重庆直辖市19个县(市),移民总数将达113万人。在淹没区内,湖北的秭归、兴山、巴东,重庆的巫山、奉节、云阳等10座县(市)所在地,需另选城址,整体搬迁。此外,还有140个集镇亦需择基选地,迁移它处。
城镇搬迁,如同百万移民一样,是个并不轻松的话题。就库区而言,移民和城镇迁建的步伐将遵循三峡工程“分期蓄水、连续移民”的方针,伴随其施工进展,分阶段有步骤坚决实施。
三峡库区的城镇搬迁规划,早在1984年国务院原则批准“150方案”,当时的三峡省筹备组和后来的国务院三峡地区经济开发办公室就曾有过部署,库区各级政府亦组织专门班子着手新城的勘查和设计工作。如今,巴东、兴山、秭归、奉节、云阳等县(市)的新城建设已紧锣密鼓地全面展开。
大江截流将在今秋实施,为了解和掌握库区新城建设情况,记者赴库区进行了实地考察。记者惊愕地发现:曾经无数次受到中央领导赞誉的巴东新县城,改了地址;曾经以“民意表决”方式确定的奉节新县城,也由宝塔坪转移到了朱衣;三峡坝区隶属于宜昌县的乐天溪镇,亦因新镇选址失误,已耗资400万元的宋家湾新址基本废弃;更有甚者,湖北秭归县的“父母官”气度非凡(也许是旧县城太狭小了),照搬平原模式,把未来的新县城选在了与三峡大坝近在咫尺的右岸凤凰岭,实施大挖大填方案,硬把“岭”夷为人造平原,在“平原”上盖起了一幢幢楼房……
这是为什么?
记者访问当地政府官员和有关方面负责人探寻新城废弃的缘由,回答是基本一致的:事出有因,地质有问题。而秭归县的“父母官”,对新县城的平原式布局和大挖大填的做法,则持乐观态度。
中国人,尤其是政府官员,在决策失误且造成重大经济损失时,一向有“交学费”的说法。倘若有谁深究,他们还有一个坚固的盾牌:“集体讨论决定”,正所谓法不责众,能与之何?
哀哉,城址之惑!


巴东,新城“学费”知多少

人们也许记得,中央电视台曾于1995年两次在“新闻联播”发布湖北巴东县城大面积滑坡的消息。消息使省市领导震惊,连国务院总理李鹏也坐不住了,除打电话询问实情,还于当年11月10日
专程到滑坡现场视察。
1995年6月10日清晨5时45分,巴东县城居民绝大部分尚在睡梦之中,二道桥沟发生滑坡,淹埋11人,死亡5人,坍塌新建的平湖路60米,其直接经济损失约1000万元。
1995年10月29日,又是清晨5时左右,黄土坡青竹标小区发生严重滑坡:209国道200米公路坍塌向江面推移近40米,2000多株柑桔树倒在田间,数十幢民房倒塌,滑体推入长江80米,形成严重碍航的约3万立方米的“江心洲”。据测算,此次滑坡造成直接经济损失2000万元。所幸早在此次滑坡前,便有全国勘测大师——长江委勘测设计院崔政权总工程师频频发布警告并督促周边单位及人员转移,否则,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难以估量。
采访崔政权先生时,记者一再追问:巴东县为什么置古滑坡体地址于不顾,硬把新城建筑在黄土坡上?
崔政权露出苦涩的笑容,勉强回答说:“长江委92年5月赴库区初勘时,我就向有关领导说过,黄土坡一带要禁止大兴土木,否则会出大事的。话是说了,他们不听。”
为什么不听呢?
记者又请该县移民局负责同志作答,这位把崔政权奉若神明的局长介绍说:1979年,某院对巴东新县城进行过详细勘查,其结论是,“以黄土坡作为建城新址是可取的”。而1982年的一份报告则断定,黄土坡新址不存在深层的大规模古滑坡,从整体来说是稳定的,“可作为城市总体规划的地质依据。”
崔政权说:“人家有专家作的地质报告,以为上了保险,我们来时新城建设正热火朝天,泼冷水的话哪能听得进去?直到真的出事了,人家才信我们,还聘我做地质顾问。可是损失呢?数字惊人。”
据调查了解,已初具规模的巴东新县城迄今已累计投资1.8亿元。按崔政权保守的测算,黄土坡上已建的十几万平方米建筑物,要确保其稳固,投入整治的经费还得6000万元。
鉴于地质原因,黄土坡新城址废弃了。记者相信,新城址确定后,照样又会敲锣打鼓热闹一番,而1.8亿也好,6000万也罢,统统不过是“学费”而已。


奉节,“民主决策”定新址

从1984年起,由四川省城建环保厅牵头,中国城建规划设计院、四川省城建规划设计院等10余家单位及地县两级政府组成庞大队伍,对奉节新城进行了全方位的勘寻、筛选。
几经周折,选定县城上游的二沱、县城背面的莲花池、县城至白帝城之间的宝塔坪三处,进行重点论证。此后,长江委提出了另一个城址:朱衣。
几经争论,二沱方案舍弃了。但围绕莲花池、宝塔坪和朱衣,三方各执已见:奉节县政府坚持“不脱离长江,不脱离历史背景,不脱离白帝城风景旅游区”的三不原则,主张就近后靠的莲花池方案;四川省有关部门坚持宝塔坪方案;长江委则始终认定地质条件好的朱衣方案是新县城的唯一选择。
结果呢,奉节县委托中国地质大学对宝塔坪进行了环境地质研究,中国城市规划设计院完成了新县城的总体规划。
要说奉节的“父母官”对新县城的选点不积极不慎重,未免冤枉。曾几何时,当新城方案难以定夺之际,县里组织过一次规模空前的选 点“民意测验大会”,要求县直镇属各单位负责人426人投票表决草堂、莲花池方案,结果有370人以绝对优势赞成紧靠白帝城的草堂方案(据说此次投票资料保存在县城建局)。
1993年12月8日,宝塔坪(草堂)新城建设拉开序幕。
1995年3月31日,四川省建委发文批准了进行修编后的奉节新城总体规划。四川城规设计院受托将原宝塔坪(草堂)规划详化为以宝塔坪为中心、多区环绕的格局。其政治中心仍在宝塔坪,另开发莲花池、金盆 、南岸3个小区。
通过一年多的奋战,新县城“三通一平”初见成效:建成沿江大道、小区主干道、滨江大道共四条,日供水万吨的白帝水厂土建完工,累计开挖土石方110万立方米,回填45万立方米,耗资近亿元。
其实,对奉节新城贪大求洋的的修编方案,肖秧省长1995年4月15日视察后已有明确指令:奉节的县城拉得太长,10亿元移民迁建费肯定不够,要集中搞宝塔坪。新城的选址也有问题,容易塌方。这两个问题要认真研究。新城要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建,不要动辄就是好多平方公里。新城的骨架和道路、水、电等设施要着眼长远,科学合理。
1995年9月12日,崔政权一行12人来到奉节,对新县城进行了再次详细勘查后得出结论:无论从地质还是地形方面考虑,宝塔坪不宜作为新县城中心!
1992年崔政权曾对宝塔坪(草案)方案提出异议。即使硬要建,他也拦不住,但希望奉节县政府充分考察他提出的“尽可能最大限度地依山就势,避免大挖大填”等6条意见。
令人遗憾的是,崔政权的意见被束之高阁。新城建设过程中的大挖大填,导致新辟公路塌方不断,其大规模的“三通一平”才被迫停止。
科学是无情的。无论奉节人多么不情愿舍弃宝塔坪,在严重的地质问题面前,不得不作出痛苦的重新选择——按照国务院确定的由长江委作出的城镇迁建规划,在朱衣重新建设奉节新县城。
已耗费的近亿元投资,自然又该划入“学费”之列。
大江截流在即,奉节人,你们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啊!一旦形成“水赶人”的可悲局面,这“学费”谁能交得起呀?!


凤凰岭,真能栖“凤凰”么

1992年12月26日,在隆隆的炮声中,秭归县新县城在江南凤凰岭剪刀峪剪彩奠基,县城命名为凤凰镇,寓意:“凤凰展翅,经济腾飞”。
新县城规划区占地42.56平方公里,人口规模3.5~4万人。按功能划分,凤凰镇有中心区、工业区、文教卫生区、风景旅游区和茅坪集镇5个小区,基础设施近期建设总投资近6亿元。
要想规模大,气势雄,则必须挖岭填峪,方能成为“人造平原”。该县新城建设管委会斥资6000万元,于丘陵地带大挖大填,硬是造出了50万平方米的回填地基。这一“创举”,相当于老县城的淹没面积,其惊人之处在于:最大回填厚度近40米,且无任何补强措施。
今天,当记者前来采访凤凰镇时,人造平原上的基本建设已初具规模,幢幢新搂矗立,条条道路逼直,壮则壮矣,然长江委专家的话响在耳畔,脚踏在新城的土地上,心里颇不是滋味。
长江委有关专家认定: 剪刀峪回填土的密实度和一些参数达不到技术要求,须研究补强方案并且实施后,才能搞建设,否则这座新城建设尚未完工就会出问题,甚至成为一片废墟。
怎么办呢?
“危言耸听”的规劝乃至警告,阻止不了新城建设者的步履,秭归的“父母官”高枕无忧,根本不相信长江委的专家,根本容不得他们辛辛苦苦开创的业绩有人“抵毁”。
结果如何,看来只好由时间来检验了。
但,离此不远的宋家湾——宜昌县乐天溪新镇被迫改迁至烟竹园却已是事实:大挖大填后堆积如山的回填风化砂在宋家湾形成了一座人造滑坡体和泥石流源。
还有一个事实: 湖北兴山县新城选址也曾一度争论不休,多数人希望依山取势、就地后靠。但一场暴雨后形成的后山滑坡毁灭了人们的希望,县政府根据长江委提出的方案,确定将县城后移40里,
迁至地质条件好,地形开阔的古夫“安营扎寨”。
城址之惑,困扰库区久矣。古老的川江沿岸,每座县城的历史都很悠久。而从古至今,受地域限制,每座县城的面貌变化皆很缓慢,缘由即是可用于城市开发和建设的土地资源匮乏。象巴东县城临江的“吊脚楼”街面结构,便是最典型的例证。
据专家介绍,三峡库区地质构造复杂,除了火山活动和冰川活动之外,它几乎包容了所有的地质问题。而库区各县在新县城选址时,总是倾向于依托长江之便和沿江环境,实施就地后靠。而事实上,这往往是一厢情愿。
上述已采访的几个县,因地质原因而暴露的新城选址问题,记者真城地希望能引起其它县“父母官”们的高度重视。记者尚未来得及走访的地方,其城镇建设选址未必就不存在地质问题或“交学费”的事件。因为:三峡工程成败的关键在于移民,新城迁建的成败关系到移民生命财产和库区的长治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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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53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十七章 另一种“三峡热”

——三峡库区淹没线下滥搭乱建备忘录


拟定这么个标题,似有对三峡库区人民不敬之嫌。不少朋友建议我免写这一章,说可以“少惹麻烦”。
我则说: 假如你们也象我一样爱到库区跑,有了“耳听是虚,眼见为实”的真切印象,为三峡工程,更为三峡库区的老百姓着想,大概也憋不住要写哩。
在“禁区”建房,建都建得,为什么写不得?
在“禁区”种树,种树人是何居心?
在“禁区”架桥修路,所耗费的钱财,难道是滚滚长江漂来的吗?
在三峡库区各县市,在那高悬的“警戒线”下,好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

●都喊没钱,却都在淹没区内投资
最近一些年,三峡库区各县市的领导,陆陆续续接待了无数批中央和各级部门组织的三峡考察团,也直接与许许多多的中外记者接触或接受采访,他们当中几乎没有一位不叫穷的。
穷,而且叫唤,而且是出以公心,怎不令人同情?
既然同情,就该支持;
有了“支持效益”,且“得来全不费功夫”,谁不乐意这么做?
因此,中国就有人“怕富”: 一个工厂盈利多了,会很快被人“抽血”;一个乡村搞红火了,会很快“引火烧身”;一个人发了财,会立即被人“暗中调查”……
三峡库区的“贫困”,固然有三峡工程几十年“不上不下”所造成的客观原因,国家及四川、湖北两省不在此地摆项目,谁能与之柰何?
但,主观原因和人的因素呢?在毛泽东时代,不是“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么?
三峡库区之所以几十年没出现“奇迹”,不大客气地说与两省委派到当地“革命”的干部颇有关联。几十年来,被委派到库区“上任”的“县太爷”们,没几个认为这是一种荣耀——即使是“升格”。多数干部认为,到库区去工作是“受苦受难”,是“被排挤”……试想,有这种“逆反”心理,这位或者那位能象“种子”去那里“在人民心中生根开花”吗?
走马灯似地易帅换将,在库区各县习以为常。
当然,也不乏货真价实的能人和实干家。他们也曾想“既来之则安之”,想带领群众认认真真干一场。可一调查,一召集会议,到属地的各个角落一看,往往大吃一惊。
他心中的目标与现实生活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呼”不能“百应”,一条严厉措施的“红头文件”,还未到基层就早已“面目全非”,真正执行的便不是他这个“父母官”的意志了……
说改革,谁都喊得震天响,可行动呢?
于是,“唱功好做功差”,成了时下许多“父母官”的代名词。
客观地讲,“哭穷”要救济,并不是三峡地区干部的“发明”。
事实上,国务院三峡地区经济开发办公室有关人士,对三峡库区警戒水位线以下悄然兴起的“建房热”、“种树热”,早有察觉。他们发现这个“穷”地区,原来并不是真穷。
有位热心人告诉我一个粗略统计的数据: 涉及搬迁的川、鄂两省19个县市,每年在水位线以下的投资高达6000万元以上。这股在三峡库区沿线办厂建房之风,自1991年8月以来,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都在嘴里喊穷,却都拼命在淹没区内滥建工厂、房舍,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答案,在各自的心中………

●巫山县城,几幢秀楼江边起
游览过神奇“小三峡”的人,前几年路经巫山码头上岸,都会对沿江新建成或在建的几幢楼房的别致式样留下印象。且不管这些新建筑群的主人是谁,单看那构造和规模,游人即可下结论:绝非私家之举。
一路来到别有风味的以十二峰命名的街上,又有新发现:
路上几乎不能行车,本来不宽的街面只有一半供行人通行,另一半则在“旧貌换新颜”——翻修柏油路。
有人问:“县城要搬迁,还修什么路?”
有人答:“搬?还早哩。大城市到处都是柏油马路,干干净净的,我们就不能修一条过过瘾?”
问的笑了,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人家有,他们为什么不能也有?
答的也笑了:“你们呀,饱人不知饿汉饥。你晓得我们这座光辉(灰)的城市里的居民,长年累月吃了多少灰?”
说着说着来了劲,搅拌机电闸一推,筑路工人再不理睬管闲事的游客了。刹时间,城市一片喧闹……
我找县移民局里的“当差的”,问及新楼和柏油路的事,这位“老师”(四川人见面都叫老师)一脸苦笑:
“有啥子法呢,人家有权有钱鼓捣要搞,要盖房子,你拦得住吗?我反映,反映有个屁用!你不要饭碗了可以,但你不要饭碗吃啥子?喝长江水呀?再则说,人家有理由嘛!”
“是不是‘三峡旅游热’这条哇?”我问。
“对头!你没听说今年四月以后,巫山县所有宾馆旅社都爆满的新闻吗?赫死人了,黑压压每天一片一片、一堆一堆的人往巫山拥,平均6000多人一天哪,我的哥哥!”
“真的来这么多?”
“嗨,假不了。全县城大大小小的宾馆旅社,总共才3000张床位。一下子来啷个多人,只有睡会议室、饭堂口罗”
为了引证“老师”的这番话,我特意跑到红旗、巫峡等几个大宾馆和旅社作调查。不曾想,我凭籍手上的记者证当晚也未能找到一个象样的“窝”。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这个爱管闲事的“二愣子”,感慨良多……

●忠县,“吊脚楼”赫然耸立
我与同伴拍片到石宝寨,然后乘车到忠县码头赶上水船,又见到数处奇观:靠水泥钢筋混凝而成的楼房基座,一排排赫然耸立在江边的沙滩之上,形成川东从古至今一大奇景——俗称“吊脚楼”。
从江边往上看,这组新建筑群不可谓低矮平庸,而堪称“鹤立鸡群”。少说已有八、九层,且都尚未完工,楼房外围被施工设施“保护”起来,令人难见真面目。
但可以肯定: 象这样的建筑标准,其造价绝非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元可以“打发”。那么,建这样的楼房,又是谁出的主意呢?个体户?或者某个小集体单位?
早在若干年前,中央和地方政府就曾多次打招呼甚至下命令:
不准在水库淹没线以下私盖房屋滥建工厂。事实上呢,年年喊不能建不准建,年年新建年年花样翻新……
明摆着忠县在江边盖楼房是“违章”行为。因为三峡工程一旦开工,忠县县城难逃部份受淹的“命运”。这一“部份”,岂会不包括眼下新建的临江建筑群?你“吊脚楼”的脚再“吊”,也不能“吊”到几十米的高程吧?
建新房,自然有建的充分“理由”。

●奉节县,争先恐后“塞空档”
从巫山索大宁河上巫溪,再从巫溪乘车至奉节,在县城背后的客运站通往街上的窄道上,我见到了“175米水位”标志。因车站在县城的“屁股”这一面,可以将整个县城“尽收眼底”。
从这个“窗口”窥探,一个“挤”字足矣。仔细一看,“挤”字里边还有一个“塞”字:车站旁边类似“私房”的“工程”星罗其布,城里的不少空隙里,冒出了脚手架……显然,拥挤的县城的建筑工人们,正忙于“塞空档”,以便主人在“空中发展”。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县城离著名的“白帝城”还有一段路程。过去到白帝城游览的人多半在码头乘坐小船往返。如今不同了,改革开放使该县旅游业发展迅速,在城东一条溪流阻隔的天堑处,出现了一座靠钢铁绳索拉扯而无桥墩的漂亮“软桥”,从大桥至白帝城娅口,新修了一条用金子铺起来的路,“中巴”车往返其间,煞是风光。
奉节人修路架桥,是为给游人节省时间,有什么不好?
奉节人投入产出会算帐,旅游发展了来钱就如流水,何乐而不为之?
奉节人说:三峡蓄水还早哩,难道这几年白白地等着,眼见着能够到手的钱不捞?
——该如何回答?
奉节县城整个搬迁,是三峡工程注定的,改变不了。但在未上马或即将上马却未蓄水之前,干什么呢?
干工业,难;发展农业,也不容易。惟有旅游来得快,此时不抓住“三峡旅游热”大力投入,更待何时?
问题在于:巨大的投入,是否能在蓄水以前收得回来;
问题还在于:把气力用在“白扔”的建筑上,是否有利于本地尔后的经济发展。
假若把有限的投资用于水库淹没区以上的开发呢?同样是花钱还得叫车子在山道上转圈儿,那么,可不可以从规划设计之初,就把“铁索桥”和新公路有意识地“升高”——升到淹没线以上呢?
也许,钱要花得多些。
但,这样的“多”,较之将来的“搬”甚至“重新开始”,岂不相对“少”或“省”了吗?
但愿我是多虑和胡扯。
但愿那座桥和新公路,确实是建在淹没线以上的位置!

●建房,沿江刮起攀比风
无论是乘上水船从北岸观看秭归、巫山、奉节、忠县、云阳、丰都、万县市或搭下水船在南岸观看涪陵、巴东、茅坪……在濒江的古老建筑里,在红牌高悬的水位线下,映入你眼帘的新厂新楼蔚为壮观。
我在上面把巫山、奉节县城的“目睹”告诉大家,并不是说巫山、奉节两地的“建房热”比别处更甚。恰恰相反,他们那儿的新建筑远没有涪陵市的新建筑气派,更没有秭归县茅坪镇的抢地建宅的前仆后继的“紧迫”和“危机”氛围。
涪陵市乃地区所在地,有几幢甚至几十幢漂亮的楼房本无可厚非。象港务局客运站、银行、宾馆之类,建得气魄点、别致点,难道不好吗?如今全国各地都喜欢“过节”嘛,搞“文化搭台、经留唱戏”这样的活动,房子太陈旧了,如何“引资招商”?
问题是:你建的港务局客运站就在江边,不久的将来便会被江水吞噬掉的。
湖北秭归县境内的茅坪人,则是“集体、个人一起上”,既不想“引资招商”,也不考虑长远发展。建房搭棚,绝大部分选在淹没区内,给你造成的印象,象是要与三峡工程争时间、抢速度!
——你建,我为什么不建?
——你抢,我凭什么不抢?
——你建得高,我比你更高!
——你修得大,我比你更大!
一个字: 攀。都知道这儿要淹,却拼命在这儿私搭滥盖,难道不怕“赊本”么?
这就很复杂了:建房的人难道个个都是傻子,都情愿把钱白白地往水里扔?
按规定: 淹房,淹田淹树,国家是要赔偿损失的。可国家的规定也讲得明白:凡1985年以后在淹没线以下地区建筑的新房和新开垦的田地及苗木,一律不计损失。
“不计损失”?好轻巧。
那么多的城市都在淹没区内建了新房、盖了工厂,钱花出去了,就一句“不计损失”,可能吗?俗语有云:“法不责众”。那么多地方的既得利益因你国家的工程而“受害”,你国家能坐视不管?说得丑点,农民有农民的“自卫”本领:我不搬,国家能柰我何?
地方政府也有绝招:拖延搬迁的时间以影响国家工程之大局,又能奈我者何?
说穿了,新房旧屋只要一沾淹字,就该索赔;
新房建了,新厂盖了,新田新地种了柑桔种上树,总会产生效益:淹没前,新旅馆有收入,新厂有产出,新田新地上总要长出东西,眼前有利可图;到淹时……到淹时再说呗:人家要赔,我也要赔;人家少要,我也“照葫芦画瓢”;人家万一发扬风格,我不也一样可以发扬风格吗?反正钱这玩艺儿姓“共”姓“公”……“公家人”并在乎这些。
农民则会发生骚乱:轻者赖着不走,严重了,可能会聚众闹事……
写到这里,我想真诚地喊一句:“亲爱的同胞,同舟共济克服困难建三峡吧,少盘算些‘小九九’好么?”
因为:“乘人之危”非君子也;
还因为:“借题发挥”和“投机取巧”,不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三峡工程的设计者们,从50年代便足迹遍踏整个库区,自愿抛洒热血,岁月将青丝染成白发而苦苦追求,图的是什么?
国务院三经办领导下的各移民机构,踏破铁鞋而苦口婆心规劝人民不要在淹没区内折腾建房,又为谁呀?
三峡工程乃利国利民之大业也,那400亿元巨额移民投资将遍洒整个库区的山水之间,宛如甘露,滋润大地干涸的心田;加之佐以“开发性移民”新政策,库区的经济发展振兴在望,人民的生活水平改善和提高指日可待。我们何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遇,尽其全力,振奋精神,拼命一搏呢?
把有限的财力用于高起点的开发上,既使未必成功,也无怨无悔;
把有限的精力用在长远规划上,作为地区领导干部,人民会感激你的!
——紧急刹车吧,淹没区不欢迎头脑发热者闯入!
——红牌高悬,当心你的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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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1:55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十八章 1997: 截流,截流

16年前,中国人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大自然搏斗,在万里长江第一坝——葛洲坝,创造了大江截流的举世奇观。
今年汛后,三峡工程亦将实施大江截流。江,还是这条江;人还是这些人。所不同的是,三峡在葛洲坝上游,葛洲坝水库抬高了水位20多米,三峡大江截流围堰净高度相应增加20多米,成为名副其实的深水围堰(悬堤)了。
屈指算来,三峡工程自准备工程至今,已整整5个年头了。在整个工程17年工期内,头5年应该是一个阶段。换句话说,前5年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今秋实现大江截流作铺垫。大江截流是结束第一阶段工程,进入第二阶段施工的重要标志,是个里程碑。
早在1995年11月初,李鹏总理就曾指出:“完成了大江截流,全国人民对这一工程,就会更加有信心。三峡工程现在的一切工作,都要围绕着为1997年胜利完成大江截流而奋斗。”
总理的号召化作万名圆梦大军只争朝夕的行动——


长江委:不夜的院子

座落在武汉市解放大道1155号的长江水利委员会,是三峡工程设计单位。自50年代开始,该单位即着手进行三峡工程的勘查和科研设计工作,这里的老中青3代科技工作者,与三峡工程结下了不解之缘。林一山、李镇南、文伏波、洪庆余、曹乐安、魏廷王争 等第一、二代领导人和总工程师,为推动三峡工程上马呕心沥血,第三代领导人黎安田、王家柱、郑守仁等喜逢盛世,站在前人肩膀上,带领万余名科技工作者枕戈待旦,为库区移民及城镇迁建规划,为宏伟的三峡工程夜以继日地绘制蓝图。
多少年来,长江委大院“灯光不熄,人员不散,雄心不变。”从长江委总工程师调任中国三峡总公司副总经理的王家柱,是当年葛洲坝工程设计主持人和三峡工程设计负责人,谈起“娘家”说起三峡工程长达40年的争论,感慨万千。他告诉我:全国人大通过三峡工程议案的当天,长委大院有史以来破例鸣放了惊天动地的鞭炮;许多人哭着来到丈夫或妻子灵前,诉说心灵的喜悦,告慰亲人说,你的心血没有白流……
走访长江委科学院、勘测设计院、库区处……记者惊讶地了解到一个事实: 自1993年起,这里许许多多的科研和设计人员,至今没休过星期天。非但如此,不少的科研项目是连轴转式的不可以中断,许多人在此也就天所谓白天和黑夜了。
王家柱深情地回顾着过往的艰难岁月,如数家珍地向我这个外行讲述三峡工程将要创造的世界之最,并不无得意地炫耀长江委的科研和设计实力。他说:长江委的科研基地是一流水准,汉口有个神奇的“九万方”,是三峡工程库区各种流态和河流段的泥沙模型试验场,规模宏大;位于西陵峡口南津关附近的前坪,是长江委的前方科研基地,自1995年初开始,即已着手进行大江截流预演,现已完成1:100的导截流模型,1:100的枢纽模型、1:80的大江截流模型、1:40的截流段断面模型、1:150的两坝间日调节模型和1:40的三峡五级永久船闸模型等一大批国内最大的截流研究模型。王家柱自称,前坪试验场堪与美国垦务局试验场媲美。
王家柱是三峡总公司分管技术工作的老总,对今秋的大江截流信心十足。他介绍说:三峡作为一个庞大的世界级工程,科学试验必须走在前头。试验场现正着手三峡二期施工通航连接段整治试验,同时进行截流程序、过程、抛投料、通航等课题的试验。要确保大江截流万无一失,我们打算对已作过试验的航闸、航道、隔流堤、明渠等项目,再作一次更细致的试验。
面对王家柱,面对试验场,面对三峡工地,我总算完完全全懂得了当年周恩来总理说过的“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涵义。


临时船闸:竖起“倒记时”牌

凡有幸到三峡工地参观游览的人,没有不登坛子岭和参观
“185平台”下正在施工的临时船闸的。登坛子岭,可将如火如荼的壮观场面尽收眼底;“185平台”是个名副其实“窗口”,用眸子作镜,你可摄下永生难忘的临时船闸建设“大特写”。
居高临下,壁立如削的花岗岩体“高边坡”除了令你赏心悦目,还有什么感受?全长1664米,宽40米的临时船闸通道是肉体与岩体粘合的产物,你没觉察出三峡建设者的非凡创造力么?
按照三峡工程形象进度要求,临时船闸及升船 机项目的施工必须与右岸导流明渠工程相衔接,确保今秋大江截流后长江这条黄金水道不断航。今年5月1日,导流明渠破堰进水,长江改道已成现实;7月1日,导流明渠试航成功。汛期过后,二期围堰上下游戗堤将向江心延伸,导流明渠便要正式承担通航使命。自大江截流到明年7月汛前,总共只有8个月时间,大江围堰必须抢筑到洪汛期挡水高程,任务十分繁重。而在此期间,倘若上游来水不超过2万秒立米,往来大小船只可从导流明渠顺利通过。但假如长江枯水季节出现丰水流量(如1986年秋,枯水期上游流量较长时间维持在
2.4万秒立米左右),过往船只则必须借助临时船闸出入三峡坝区了。
令人欣喜的是,当年的葛洲坝建设者挺进三峡,在临时船闸这块阵地上,又一次刷新全国水电施工记录,使形象进度日新月异,中央领导和有关专家担忧的“截流控制性工程”以其骄人的业绩,耸成“185平台”下的独特风景!
今年8月,记者驻足工地时高兴地看到,位于临时船闸下游的亚洲最大的载重桥——覃家沱大桥已经合龙(它是大江截流左岸运送物料的必经之路),长长的临时船闸岩体深槽甬道基本形成,巍峨的船闸提升楼下,上下闸首,硕大的人字门已经吊装焊接就位,庞杂的地下输水网络系统业已建成……
说心里话,临时船闸及升船机工地的施工场面并不使我激动,常跑工地,这里的施工进度已在意料之中。真正令我眼热动情的是这里竖着的一块牌子——大江截流倒计时标识。那上面日期的跳动,紧连着建设者心脏和脉搏的跳动。它,凝聚着党和人民的殷切期待和广大建设者的心血和汗水啊!


预进占: 排兵布阵有雄师

为了弄懂大江截流的施工环节及相关技术问题,记者几经周折,终于“缠”住了三峡总公司主管前方施工的副老总贺恭。这位在云南水电战线声名显赫的战将,既无大腹便便的福像,亦非人高马大的帅哥。才53岁,已是两鬓斑白,银发早染了。高高的前额下,双眉紧锁,心中似有解不完的“疙瘩”。好在高耸的鼻梁旁蕴着两片湖,湖面涨潮时,充满机智的话便会快速地从嘴里溢出,这是活的思想,是蕴育工程形象进度滋长的“润滑剂”,当然,有时也是促人奋进的“催化剂”。
贺恭最不喜欢属下口罗嗦和说话办事没有条理。一见面,他就让我陷入“湖”里,我三言两语赶紧提出疑问请他解答。他点燃香烟,沉思片刻,冲我淡淡一笑:
“长江主河床宽度知道不?1000多米哩。所谓大江截流,就是要从上下游两岸包抄,两岸夹击,在主河槽形成长达2000多米的深水围堰。具体地说,就是要从左右两岸均构筑戗堤,以步步为营,循序渐进方式向江面填料进占。预进占的时机我们选在汛期到来之前,上下游围堰填筑到一定位置就停下来,在江面预留下约460米宽的口子,技术上称作口门,使其过流通航 维安全度汛。汛期过后呢,口门就逐渐缩小到280米、220米、170米直至130米,这130米就是龙口。我们要能堵住这个龙口,才能说大江截流获得成功,否则,就是失败。现在,我们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堵住这个龙口作准备,总而言之一句话:决战决胜,奋力一搏!”
坚定的神态和有力的手势,瞬间在记者的相机里定格。贺恭的话,演绎成1996年冬季二期围堰高强度水下平抛垫底和上下游四个戗堤预进占的果敢行动:
1996年9月25日,曾经腰斩长江的水电雄师——葛洲坝集团公司以4.7亿元标价赢得实施三峡大江截流的决战资格。
11月22日,大江截流二期上游围堰右接头预进占拉开序幕;
11月27日,二期围堰左接头上游预进占开工;
12月6日,世界水电建设史上前无古人的深水抛填筑坝科研项目付诸实施,技术上称“平抛垫底”。它是二期土石围堰截流戗堤安全进占顺利合龙的保障措施。工程施工水陆并进,在距上游戗提航标180米,面积4万平方米,抛投最大水深60米;下游沿围堰轴线长300米,顺流向宽62.5米,面积2.49万平方米,抛投最大水深45米。总填筑量为63.66万立方米,将在1997年1月上旬完成抛投实验,提交实验报告。1997年10月中旬抛填至40米高程,施工结束。 12月13日23时,16年前的大江截流场景在三峡重现,英雄的葛洲坝人抖擞精神,在夜幕下的上游左岸堤头实施二期围堰高强度抛投实战演习:
投入首轮抛投作业的,是整齐排列装满风化砂石的巨型自卸卡车群。一声令下,探照灯照耀下的大卡车群宛若矩阵,轰鸣着集团军似地整体推进至预定地点,有节奏地缓缓地升起车斗,将石料倾泻下来,然后,哼着轻快的歌儿,鱼贯驶向取料场;紧接着,巨型推土机群并排参战,须臾间将大卡车留在戗堤上的石料推入江中,然后也哼着轻快的歌儿,暂时退出阵地……第二回合、第三回合、第四回合……如此循环往复,交替作业,直至次日23日演习结束。3个台班共抛投物料23377立方米,计1836车次,平均每小时75车次、抛填物料近1000立方米。
尤为可贵的是,14日下午3时,葛洲坝集团三峡指挥部为了使演习接近汛后决战强度和达到技术要求,主动请缨同时在左右两岸上下游四个工作面全线出击。四个作业面四种物料区内车水马龙,呈现出虎啸雷呜的冬三峡奇观。在主持者的精心组织下,其最高抛投强度达到设计招标文件所规定的截流合龙要求。
眼下,上下游四个戗堤早已伸向预定水域,静卧江心,准备着汛期结束迎接截流大军的到来。记者深信,有长江委深入细致的科研预演,有水电雄师气壮山河的高强度抛投实战,有党的关怀和全国人民强有力的支持,更有业主高效率的组织和协调,三峡工程大江截流的史诗般壮举,一定能凝聚成振奋民族精神、促进中国经济腾飞的强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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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2:07    标题: 引用回复

第十九章 陆佑楣的“五虎上将”



公元1993年9月27日,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项目法人——“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在湖北宜昌宣告诞生。邹家华欣然出席会议并发表热情漾溢的讲话,国务院副秘书长李世忠宣读国务院任命通知。以陆佑楣为首的总经理、副总经理纷纷起立,向与会者鞠躬致意。
暑往寒来,五个春秋过去了,中华民族史诗般的壮举——三峡工程建设的第一乐章即将掀起高潮,万名圆梦大军正以非凡的创造力和拼搏精神迎接大江截流的挑战!
市场经济体制条件下的招标承包制、建设监理制、合同管理制在三峡工程建设的探索与实践,使陆佑楣和他的战友们深切感受到业主负责制的神奇魅力。
三峡工程开工之初,记者拜访陆佑楣和五位副老总,曾从他们的言谈举止里捕捉到些许徨和隐忧。但今天,当我面对他们时,无论从哪个方面,都难以感觉出一丝一毫的犹豫和不安了。
哦,还有一个新发现: 五年的呕心沥血和单身汉生活,老总们都明显地老了……


“管家”李永安

从近在咫尺的办公楼到宿舍,走路也带风,仿佛又有什么急事儿在等着他处理。
这位个儿不高,身体某些部位却明显发福了的“湖北佬”,面相儿颇有些特别,准保你一见面儿,便忘记了他:本该在额上三指处生长的头发,移在了五指开外,其空间便象“蓝球场”了(相书云,此乃智者之相儿);宽阔的前额下,应嵌两把“大刀”的,却偏偏荡来两只“柳叶”舟,柳枝柔柔的,柳叶纤纤的,惹来两只“凤凰”木西息其间;圆圆的鼻头和不薄的嘴唇,极不情愿地“按部就班”。或许是天意使然,这位出身并非专业的“九头鸟”来三峡总公司当家理财,竟有着女性的纤细和男子汉的坚韧。实践证明,他集细腻和粗犷于一身,是位颇有建树的理财专家。
他叫李永安。
这位1942年出生于汉阳的李氏后人,1960年在湖北省建筑工程学校毕业后,又到沈阳建工学院进修;曾先后担任省机构化施工公司团委书记和办公室副主任、省政府办公厅经济处长;1986年是他生命的重大转折点,副省长王利滨委派他负责清江隔河岩水电建设项目的领导班子筹建和工程筹备工作,答应他两年后回去。没料到这一去便是7年!
7年啊,从副总经理到总经理兼党委书记,官阶上的变化不再令他欣喜。但从工程立项、筹建、移民、筹资、开工、管理和还
贷,李永安参与并负责着全过程。他以坚韧的毅力和务实的精神,在实践中难能可贵地探索出了一条新路。他倡导并积极推行的“工期效益型目标管理体制”,被全国水电建设系统推崇和广泛应用;他创意并在实践中探索且被继任者确认的“业主负责、建管结合、流域开发、滚动发展”的水电建设新体制,李鹏总理给予了高度评价。这7年,苦了家里的妻儿老小,却成就了李永安的辉煌业绩。李永安承认:“隔河岩的7年是我生命的宝贵期,也是我生命的宝贵期,也是我摸爬滚打最艰辛、最痛苦,同时也是最亢奋、最难忘却的岁月。
的的确确,他才华的显露,能力的锻炼和作为管理者的悟性和素质修养,得益于隔河岩这座火热的建设“熔炉”。古语云:“30年河东,40年河西”。对李永安而论,则是“40年河东,30年河西”。
从隔河岩到三斗坪,1993年后的李永安秉性依旧,但却转换了角色,组织上委托他协助总经理承担三峡工程当家理财的重任。
他深知三峡工程建设财务管理任务的复杂性和艰巨性:静态资金900亿元如何投放怎样管理?动态投资怎样测算如何控制?庞大数量的工程发包合同以什么样的方式确保严格履约?采取什么样的筹资方案以确保分年投资的及时到位和足额拨付?当国家以资本金方式注入的“三峡建设基金”尚有缺口时,怎样采取有效措施予以弥补……凡此种种,李永安必须深思熟虑,必须果断决择。
李永安说:“确保国有资产保值增值是现代企业的重要标志。真正合格的当家理财者,要能把握质量、工期、成本的整体效益,具有按投资流管理资金动态走向的能力,非但要树立资本成本观念, 还得有财务风险意识。”
勿容置疑,'96三峡债券10亿元在国内顺利发行和很快在上海上市,是李永安及其部属们的得意之作。
不难判断,年富力强的李永安在投身三峡建设的未来若干年里,将会孜孜以求,为新中国水电建设事业的发展,用实践与思考之笔,写出惊世杰作!



“政治经理”袁国林

1993年11月,长江三峡来了一位矮胖矮胖的京官。此公祖籍河北,自号冀人,1962年毕业于天津大学水利系,30余年奔波于祖国的山山水水,系教授级高工,大名鼎鼎的水利部总工程师。
他叫袁国林。
尽管岁月已在他高高的额头烙下了印记,眼角的“鱼尾”亦夸级地亮着相,但无论如何,你不能从他和蔼可亲的脸上或头发上读出一个“老”字。一副宽大的黑边眼镜里,藏着学者型的深沉和机智。眸子闪动,嘴唇张合时,传达给你的多是友善与真诚。
从黄壁庄水库、邢台朱庆水库到引滦工程工地,从海河、淮河、松辽河、黄河、珠江……袁国林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唯独没干过长江上的水电工程。对此,袁国林感到有些遗憾。没料到国务院领导“点将”让他到三峡,他乐了:“我一生追着江河走,愿在三峡画个圆满的句号!”
说起来也真令人羡慕,袁国林的家庭是中国鲜见的水电世家:
老父亲是1938年水利系毕业,一辈子与水打交道;做儿子的学的也是水利,找个媳妇也是搞水利,而是一个学校一个系一个班;儿子的儿子和女儿还是学水利,竟连女婿也是搞水利……
“我四进北京,四出北京啊,京官里几人有我这样的境遇?”袁国林调侃的话语里溢出几分无奈。
出北京,共产党人的家庭隐忧虽应置之脑后,但骨肉之情天地可鉴。三年前老父亲去世,袁国林身在三峡而百感交集,喑然赋诗一首拜祭灵前:“谆谆教诲烙心中,投身水利您启蒙;业绩难圆忠孝梦,烛照诗文慰父翁”。
据了解,袁国林家中的母亲和岳母,现已八旬开外,身体都不太好,因此,他对老伴怀有深深的负债感。赖有贤妻照料和隐瞒,其老母至今不知他调到了三峡哩。有诗为证:“京汉往返千里空,欺我老娘耳朵聋;终生已作三峡客,谎称出差去江东。”
国人熟悉袁国林,是1994年12月14日那个神圣的日子。这一天,李鹏总理在三峡坝址向全世界发布开工信息,会场总指挥官就是袁国林。
几年来,袁国林与其他几位副老总一道,全力以赴协助总经理陆佑楣创造新中国水电建设的辉煌业绩。“反腐大坝与三峡大坝同筑”,从口号到行动,无疑凝聚着袁国林的心血。三峡工程在万名建设者奋力拼搏和全国人民的祝福声中一天天长大,而总公司员工面对数百亿元建设资金的巨大诱惑,尚无重大经济犯罪这一事实,不能不令人感到“政治经理”袁国林的威严。
其实,袁国林是个善良随和的长者。对任何人,他都是一副面孔。他很喜欢年轻人,很乐意与年轻人一道打发寂寞的时光,更希望帮助和培养年轻人。他说:“未来的竞争是人材的竞争,三峡的青年是三峡的未来,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扶植年轻人成长。”
袁国林的儿女和女婿都是搞水利的行家里手,都非常迫切地希望投身三峡建设。可做老子的不干,而且态度坚决:“我分管人事,不能在总公司带这样的头!”
几个孩子一气之下,纷纷辞职“下海”。女婿受聘于大洋彼岸的美国公司,不久前曾作为美方特派代表来三峡与总公司洽谈业务,被岳父大人撵走了:“亲情不能替代原则。让女婿在这儿做生意,哪怕是合情合理合法,可老百姓会怎么看?”
今年,袁国林60岁了,精神和心态依旧年轻。他协助总经理为创建新型的三峡工程建设管理体制、健全和完善现代企业制度的工作卓有成效。面对三峡,面对未来,袁国林激情满怀:
“三峡堪称世界殊,独领风骚展宏图;
关山漫道坚如铁,只信成功不信输!”



“工程经理”贺恭

寻找他,想要他坐下来,得有一股“缠”劲儿。
这位在云南水电战线声名显赫的战将,既无大腹便便的福像,亦非人高马大的帅哥。才54岁,已是两鬓斑白,银发早染了。高高的前额下,双眉紧锁,心中似有解不完的“疙瘩”。好在高耸的鼻梁旁蕴着两爿“湖”,湖面涨潮时,充满机智的话语便会快速地从嘴里溢出,这是活的思想,是蕴育工程形象进度滋长的“润滑剂”,当然,有时也是促人奋进的“催化剂”。
这位就是贺恭,三峡总公司主管生产的副老总。
调三峡前,贺恭是云南曼湾水电站管理局局长。他1943年生于内蒙古乌兰察布盟汉人家庭,是武汉工学院动力系62届毕业生,后分配到云南工作。经过滇池浸泡,以礼河洗理和曼湾等许多水电工程的炮火熏陶,贺恭在长期的摸爬滚打实践中,建树颇多。1993年被评为省劳模,1993年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
在几位老总当中,贺恭年龄最小,自然,精力也最旺盛。
三峡工程准备工程的对外交通专用公路,堪称中国“地质博物馆”和“桥梁博物馆”。短短28公里路段,桥梁多达34座,隧洞5座,桥隧总里程竟占公路总里程的40%。此间地质条件复杂,隧道内塌方不断,施工技术难度极大。原定1995年内全线通车,但因诸多环境和条件制约,工期严重滞后。
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贺恭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碰到技术难题,
他雷厉风行,召开诸葛亮会组织攻关;遇到险情,他实地查勘,及时协调并提出实施方案……人瘦了,精气神儿乏了,路却在不断延伸……贺恭是不错的书法家和诗人,当西陵长江大桥、三峡机场和专用公路“三通”目标实现之日,他心情感奋,诗兴勃发:
总理号召如军令,三军将士竞英雄;
三载寒暑结硕果,遍地桔红迎“三通”;
八月西陵飞彩虹,九月银燕遨长空;
十月峡谷桥连洞,康庄大道奔斗坪;
三峡健儿志成城,九七截流锁巨龙;
香江归祖顺潮流,中华大业垂史青。
贺恭最不喜欢属下罗嗦和说话办事没有条理。记者“缠”住他,请教今年大江截流实施方案,一见面,他就让我陷入“湖”里,只好快言快语,“逼”他答疑。或许是提的问题不太外行,他点燃香烟,沉思片刻,冲我淡淡一笑:
“长江主河床宽度你知道不?”
我答1000多米。
他点头:“那咱们就长话短说吧。所谓大江截流,就是从上下游两岸包抄,形成夹击之势,在主河槽构筑长达2000多米的深水围堰。具体地说,就是要从左右两岸均构筑戗堤,以步步为营、循序渐进方式向江面填料进占。预进占的时机我们选在今年汛期到来之前,上下游围堰填筑到一定位置就停下来,在江面预留下约460米宽的口子,技术上称作口门,使其过流通航,安全度汛。汛期过后呢,口门就逐渐缩小到280米、220米、170米直至130米。注意----这130米就是龙口。我们要能堵住这个龙口,才能说大江截流获得成功。否则,便是失败。现在,我们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堵住这个龙口作准备。总而言之,一句话:决战决胜,奋力一搏!”
坚定的神态和有力的手势,瞬间在记者的相机里定格。贺恭的话,演绎成千军万马迎战截流的果断行动。
贺恭笑曰:“贺恭轻易不‘贺功’,但跨世纪工程胜利竣工时,我贺恭改名----恭贺!”




“中国儒商”秦中一

无论何时何地,不管春夏秋冬,他的穿着都不随便。
走近这位仁兄,无形中你便会受到感染。仿佛他的良好气色可以赐予,使你脸色增光。乌黑的头发,常常油光闪闪,整治得有条不紊;体魄堪你健壮,脸上手上的肌肉,给人以丰盈之慨;天庭饱满,剑眉竟也生长得郁郁葱葱;即使抿着嘴,不露出银牙,脸上也不会遣留苦涩的痕迹;眼与鼻,嘴与唇,在这张脸上的位置搭配极为认真,足见其年轻时的风流倜傥。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他个子不高。但他调侃道:“你看总公司哪个老总是长子?这是中国特色,是‘品种’问题。”
个子不高,却是山东人,姓秦名中一。196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燃汽轮机专业;曾在国内闻名遐尔的哈尔滨汽轮机厂,从事设计及试验研究工作;还在北京重型电机厂担任过副总工程师;1983年至1987年任国务院重大技术装备办公室处长、副主任,负责核电、火电、三峡输变电项目引进及国产化工作;1988年后调任能源部总工程师,负责火电建设、节能和援藏等工作;1993年受命赴三峡,分管物资设备管理和对外引进等工作,被誉为“世界上最大的采购商”。
“计利当计三峡利,求名但求三峡名”。
这是秦中一的书法作品,也是秦中一奉行和规范部下的办事原则,可谓言为心声。三峡工程自准备工程开工至今年6月底,5年来已签订各类大小合同2566项,平均2天即诞生3个合同,足见其工作的繁忙程度。
撇开国内堆积如山的合同不谈,象二期混凝土设备的“四大件”对外招投标,14台水轮发电机组的采购采招,更是牵扯精力,花费时间,而且往往要实施“有礼有节、针锋相对”的外交战略。
在秦中一的主持下,高架门机、塔带机、缆机以及大型拌和楼等已分别由中国、美国、日本、法国、德国、意大利等国的专业厂家承担制造和供货任务。
巨型水轮发电机组的国际招标,举世瞩目。
三峡总公司针对国内厂商尚无制造70万千瓦巨型机组经验的实际情况,征得国务院三建委及有关部门同意,将三峡26台机组的前14台,在国际上公开招标。消息传出,一时间世界舆论哗然,数十个国家和地区的著名厂商蜂拥而至,竞相以最好的质量和技术争夺巨标,以期在国际上赢得更大声威。
但是且慢:中国政府和三峡业主在欢迎国际商家参与大型机电设备招标的同时,有个明确的前提,这就是——中国决定买你的设备的时候,让你得到了赚钱的机会,但你必须转让设备制造的技术,同意中国的有关设备制造厂家参与合作。否则,便对不住了,愿与中国做生意的国家多着哩,除了你还有他,可供中国选择的“伙伴”多着咧。
对此项举措,秦中一说得很开心:“这叫做互利互惠,国家利益与商业经济利益并存!”
在三峡总公司驻地宜昌,老总们的办公室紧挨着,遇事聚起来容易。可事实上,老总们全部聚齐的日子,一年中鲜有所见。要找秦中一,则更难。要么,是频繁出访国外,与国际厂商打交道;要么,便是带着一帮人躲在一个十分隐秘之所在,关起门来评审标书和实施“背对背”咨询,所有参与者非但有家不准归,甚至连打电话,也在禁止之列。
又有很久不见秦中一了。
但愿:这位派头十足的中国儒商,精气神儿依旧那么足,永远地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技术经理”王家柱

与旁人轻盈的脚步形成对比,他迈步的速度并不慢,但脚底很沉,且分明朝两边倾斜,宛若前面是山。
的的确确,他是一名“运动员”——脚踏前人肩膀、勇攀三峡工程这座世界科技高峰的运动健将。
不知是自然带卷儿,还是无暇梳理,这位先生给人的感觉是顶上功夫欠佳,头发虽未白,却明显显露出长期“营养不良”;额上的滩头“阵地”,已沟壑纵横了;面部却不服气似的,不允许双眼皮支撑的“湖”边鱼尾暴露;鼻子很挺,嘴唇却发乌,牙齿也发黑,一看便知是个不知疲倦的“瘾君子”,即使在正规场合,怕也难以禁住手拿香烟罗。
你猜他是谁?
——王家柱,从长江委总工程师调任三峡总公司主事设计和技术管理的副老总。
王家柱是浙江海宁人,1963年毕业于清华大学水利系。曾参加过葛洲坝工程设计、施工全过程,是大江截流的设计主持人。1986年后,全面主持长江委技术业务工作。参与三峡工程论证,是三峡工程初步设计报告的主要负责人之一。1988年被国家授予“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科技专家”称号。
座落在武汉市解放大道1155号的长江水利委员会,是王家柱的“娘家”。谈起“娘家”,说起三峡工程长达40年的争论,王家柱感慨万千。他说:“多少年来,长江委大院‘灯光不熄,工资不长,人员不散,雄心不变’,林一山、李镇南、文伏波、洪庆余、曹乐安、魏廷铮、黎安田等领导人和科学工作者苦恋三峡,真正是默默奉献啊!许多人头盼白了,人累病了,不少人甚至为之付出了宝贵生命。全国人大通过三峡议案的当天,长委大院有史以来破例鸣放鞭炮,许多人哭着来到丈夫或妻子遗像前,倾诉心中的喜悦,告慰亲人说:你的心血没有白流……”
艰难岁月,磨励了意志。长期论证,增长了才干。王家柱如数家珍地向我这个外行讲述三峡工程将要创造的许多世界之最,令我热血沸腾。
问及三峡工程如何攻克诸多世界级的技术难关,并在今年顺利实施大江截流,王家柱显得从容不迫,信心十足。
他说:长江委的科研基地是一流水准,汉口有个神奇的“九万方”,是三峡工程库区各种流态和河流段的泥沙模型试验场,规模宏大;位于西陵峡口南津关附近的前坪,是长江委的前方科研基地。自1995年初开始,就已着手进行大江截流预演,现已完成1:100的导截流模型、1:100的枢纽模型、1:80的大江截流模型、1:40的截流段断面模型、1:150的两坝间日调节模型、1:40三峡五级永久船闸模型等一大批国内最大的截流研究模型。
王家柱称:前坪试验场堪与美国垦务局试验场媲美。
王家柱介绍:三峡作为一个庞大的世界级工程,科学试验,必须走在前头,在试验的基础上进行设计。试验场现正着手三峡二期施工通航连接段整治试验,同时进行截流程序、过程、抛投料、通航等课题的试验。为确保大江截流万无一失,我们打算对已过过试验的船闸、航道、隔流堤、明渠等项目,再作一次更细致的试验。
面对王家柱,面对试验场,面对三峡工地,我总算完完全全懂得了当年周恩来总理说过的“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深刻涵义。
探寻王家柱心迹,请他谈谈来三峡的感受和对未来工作的打算,王家柱喷出一口烟,笑了:
“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此生能来三峡圆梦,死而无憾。未来的路很长,工作千头万绪,就我个人而言,主要是尽心竭力协助总经理搞好设计与施工、科研与设计、试验与施工的协调和管理,确保设计有依据,施工有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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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 峡 大 业 主

——长江三峡工程建设管理体制初探



形象进度,基本满足工程总进度要求。
已竣工项目,质量符合设计规范。
工程投资,控制在国家批准的设计概算之内。
——陆佑楣: 1997年《新年献辞》


业主: 荣誉与责任

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准备工程开工之始,即是我国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之时。相对以往的大型水电建设项目而言,三峡工程是幸运的,也是特殊的。
说它幸运,是因为遭遇中国改革开放的天赐良机,再不走“投资靠国家,施工靠指派,管理靠他人”的老路,避免“工期马拉松,投资无底洞、质量难保证”的“旧病”复发。
讲它特殊,是显而易见的:一是三峡工程施工周期长,无论是土石方开挖、混凝土浇筑、金属结构安装工程量,还是资金投入、移民迁移数量,都堪称世界之最;二是项目庞杂,诸多项目非但技术性强、施工难度大,而且往往需要交叉作业,协同施工;三是如此复杂的系统工程,怎样组织施工协调,如何加强现场管理和实施宏观控制及质量监督,国内可资借鉴的范例鲜有所见。
早些年,中国水电建设招标承包云南“试验田”曾冲出一匹“黑马”:在隧洞施工中,相同的设备,相同的人,自己干和外国人承包干,效率相差数十倍,成为轰动一时的“鲁布格效应”。洋人的某些具体作法虽未必可取,但通过招标承包方式形成竞争,对确保工期和工程质量,其好处有目共睹。
滋生于湖北长阳县境内清江隔河岩水电建设工地的新生事物,更令人感到新奇和精神振奋:“工期效益型目标管理体制”的倡导者和推行者李永安,在全国水电建设管理高级研讨班和有关会议上以总经理身份现身说法,使与会者深受鼓舞。李永安创意并在实践中探索且被继任者确认的“业主负责,建管结合,流域开发,滚动发展”的水电建设新体制,得到李鹏总理的肯定。1992年,李鹏总理考察三峡后兴致勃勃来到隔河岩,听完汇报后高兴地说:“对隔河岩水电站,我很感兴趣的是你们这种现代化的管理方式,业主管理的方式,我看三峡将来也得采取业主管理的方式。”
总理的这段话,演绎成1993年1月3日中央文件的基调。该文件正式批准成立“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明确规定:“这是一个自负盈亏、自主经营的经济实体,是三峡工程项目的业主,全面负责三峡工程的建设和经营。”
1993年9月27日,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在宜昌正式挂牌,副总理邹家华出席成立大会并发表讲话,代表党中央和国务院对业主提出了殷切期望。
邹家华说:三峡工程是中国历史上自建长城以来最伟大的工程,也是世界上至今最大的水电工程,能够从事于这项伟大的事业,是我们的骄傲。总公司的成立,是实施三峡工程的重要组织保证。
邹家华强调: 三峡工程是跨世纪的工程,它的建成,对国民经济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特别是从长远看,对改善长江中下游的防洪条件,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为国民经济提供新的能源等等,都将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我们必须严密精心地设计,严密精心地施工,严格周密地组织,严格周密地管理,一丝不苟,保证质量。还要注意处理好工程建设与移民开发,生态环境保护等方面的关系。三峡总公司作为工程的业主单位,一定要用好管理好国家投入的资金,严格控制工程总概算。
国家的大政方针定了,业主也有了,可真正的业主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怎样处理好与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办公室和移民局的关系?如何运用科学管理手段召集施工队伍和协调与设计、监理、承包商之间的关系?工程施工与征地移民发生矛盾怎样妥善解决?庞大的建设资金如何筹措怎样管理……带着满脑子疑问,记者采访了受命担任三峡总公司的陆佑楣总经理。
陆佑楣说:“总公司作为三峡工程的圆梦者,我感到这是历史赋予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的光荣使命。既然国家认定三峡总公司是一个自负盈亏、自主经营的经济实体,是三峡工程的项目法人,那么我的理解是:从工程的立项到资金筹集、设计、建设直至生产经营、归还贷款本息以及如何确保国有资产保值增值,都要全过程负责;既要承担风险,又要自求发展、自觉协调、自我约束、讲求效益;‘为我中华、志建三峡’,这是作为业主的神圣使命,既光荣自豪,也责任重大。我们提炼‘团结、创新、求实、高效’的企业精神,号召全体职工不辱使命。实施业主负责制,总公司在
组织工程建设时将采用国际通行的办法,实行招标承包制,通过公开招标,引进竞争机制,本着“公开、公平、公正”原则,选择最优秀的施工企业承包工程;实行工程监理制,对工程施工的质量、进度和成本进行控制;实行合同管理制,以合同为依据严格履约,使工程建设取得最好的效益。”
听君一席话,喜色上眉梢。记者听懂了陆佑楣的阐释,相信读者也能理解业主负责制这一全新概念。


招投标: 进军三峡的“门票”

迄今为止,三峡工程建设已进入第5个年头。本着“公开、公平、公正”原则,三峡总公司以招标方式吸引国内外承包商参与竞争,既给有实力的集团提供进军三峡的机遇,也为实现“一流的管理、一流的质量、一流的文明施工”创造了良好条件。无论你企业有多硬的牌子,也不管你有多硬的后台,三峡不是菜园门,不欢迎非招投标形式的造访者,要赢得进军三峡的“入场券”,只有一条路:竞争!
截至1997年6月底,三峡总公司已累计完成固定资产投资 亿元,完成土石方开挖 万立方米,土石方回填 万立方米,混凝土浇筑 万立方米。从1993年以来已签订和正履行的大小合同 项,合同金额达 亿元。
以“三桥一隧”公开招标为标志的全长28.64公里的对外交通准一级公路,经过“八路诸侯”近3年的艰苦奋战和通力协作,已于1996年10月1日全线通车;

以“西陵长江大桥”、“三峡机场”、“杨家湾码头”为代表的重点基础设施建设,以“茅坪溪防护大坝及引水工程”、“一期土石围堰”、“纵向围堰”、“导流明渠”为重点的右岸一期导流工程,以永久船闸、临时船闸及升船机、左岸1~6号厂坝段为代表的左岸工程三大标等,均凭籍招投标这个“法宝”,吸引最优秀的施工队伍参与角逐,无论是工期、质量,还是文明施工水准,都达到了业主的要求。
为确保1997年长江汛后实施大江截流,三峡总公司不把16年前曾经在葛洲坝建设中腰斩长江的水电雄师作为唯一选择对象,而是采取招标承包方式,通过竞争,考察竞争对象的综合指标,慎重地最终确定由葛洲坝集团公司承担大江截流的艰巨任务。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三峡总公司针对国内厂商尚无制造巨型水轮机组经验的实际情况,征得国务院三建委同意,将三峡26台70万千瓦机组的前14台,在国际上公开招标。消息传出,举世瞩目,一时间数十个国家和地区的著名厂商蜂拥而至,争相以最好的质量和技术争夺巨标,以期在世界上赢得更大声威。但是且慢:中国政府和三峡业主在欢迎国际商家参与大型机电设备投标的同时,有个明确的前提,这就是——中国买你的设备的时候,给了你赚钱机会,但你必须转让设备制造的技术,同意中国的有关设备制造厂家参与合作。被誉为“世界上最大采购商”的三峡总公司副总经理秦中一不无得意地说:“这叫做互利互惠,国家利益与商业经济利益并存!”
读者诸君,由此可见招投标手段之奇妙了吧。三峡工程项目招投标实践,无论国内国际,都将对未来中国的经济建设提供可资借鉴的经验、产生深远的影响!


工程监理: 崭新的话题

1993年10月15日,受三峡工程业主之托,长江委宜昌工程监理中心领取进军三峡的“入场券”,组建“三峡右岸一期工程监理总站”,由此拉开三峡工程监理序幕,引出了一个“以工程承包合同为依据,凭籍业主授权,充分发挥监理技能,促使工程承包合同全面履行”的崭新话题。
根据右岸一期工程特点,长江委监理总站下辖4个项目监理站和4个职能机构开展监理工作。它要承担一期导流工程、茅坪溪防护工程、右岸施工企业与场内交通工程、杨家湾港口工程施工监理。所承担的施工分项工程项目包括隧洞开挖、衬砌、锚喷支护、常规结构混凝土、水泥灌浆工程、碾压混凝土工程、土石方爆破开挖工程等300余项。
我在这里干,你在这里看,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行么?
在未实行项目法人负责制(即业主制)之前,你这个看的要想对工程干的人说三道四的,肯定不行。在尚未实施招标承包制的建设工地,监理工程师却在现场指手画脚,绝无这种可能性。
三峡总公司委托监理工程师进场监理、授予监理工程师的职责和权限范围令施工承包商望而生畏。这些权限概括起来有十条之多:设计文件审签权;工程开工、停工、返工和复工权;施工措施计划审批权;工程质量否决权;工程支付签证权;有限合同变更权;安全生产监督权;工程分包审查权;施工承包合同解释权;与施工各方关系协调权。
试想,监理工程师领取了业主的“尚方宝剑”之后,坐镇一处,可谓权倾四方,施工承包商焉能不惧?
但话又说回来,三峡是中国的三峡,监理也并非资本主义社会的监理,任何单位任何角色都是来为三峡工程服务,任何单位任何人也不许在三峡胡来。通过公开招标投标选择施工承包商,把施工建设推向市场,实行公平竞争来谋求最佳投资效益,是国际上公认的“菲迪克条款”之精髓,中国三峡工程的业主,奉行的是“拿来主义”,拿来以后借鉴吸收,使之适合中国“土壤”,演化成有中国特色的水电建设新体制。
监理工程师对施工承包商实行监督,倘若他滥用权力怎么办?别忘了,监理单位与业主还有契约哩。业主请你来当监理,给你“尚方宝剑”,你这个“钦差”失职或渎职,我业主随时保留解聘你、收回“尚方宝剑”的权力。
五年的监理实践证明:在施工承包过程中,实施全过程监理,既可避免设计和施工项目的重大失误,又能确保工程的形象进度和施工质量,还能有效地控制成本、减少浪费,节省投资,真可谓利莫大焉。
自1993年起,陆续有10多家监理单位进驻三峡施工现场,严格按照科学管理方法与施工承包商热情交朋友、做邻居,甘苦与共,协同作战,使“西陵长江大桥”、“对外交通专用公路”、“一期导流工程”等一大批工程项目如期甚至提前竣工,质量符合设计规范要求。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峡工程即将由第一阶段转向第二阶段施工,需要招标承包的项目还多,需要监理的
项目同样很多。可以肯定地说,在三峡坝区,哪里有项目承包商,哪里就会出现监理工程师。
“既然我们已经尝到了梨子的滋味,未来的路再长再远,当业主的,还发愁么?”
问管钱的副老总李永安和管生产的贺恭,二人四目相顾,报以灿烂的一笑。


投资: 静与动的辩证法

1996年底,李鹏总理第八次视察三峡。陆佑楣总经理向他汇报,其中有三句话使总理特别高兴。尔后,发表“新年献辞”时,陆佑楣把这三句话作为礼物献给了党中央和关心三峡工程建设的全国各族人民:
形象进度,基本满足工程总进度要求。
已竣工项目,质量符合设计规范。
工程投资,控制在国家批准的设计概算之内。
庞大的系统工程建设,业主能按照李鹏总理“三个一流”的要求,顺利实现上述三大目标,着实是个了不起的成绩。应该说,这三大目标的实现,得益于业主负责制前提下的招标承包制,建设监理制和合同管理制之全面实施。监理工程师手中有张控制牌,打出去有“一箭双雕”之功效: 工期,即形象进度,必须按合同期限完成,此其一;质量,须经过检查验收,否则,按合同拒付工程款或按违约处罚。
至于工程投资,如何以科学管理方式,使其不突破设计概算,
则犹如一道难解的方程式摆在业主面前。党中央国务院下决心兴建三峡工程,国家拿出的巨额资金,凝聚着全国人民的血汗,不能不花,但决不可以乱花。
搞建设要花钱,道理是浅显的,尤其是象三峡这样的全球头号水电工程,按1993年5月的物价水平计算,枢纽工程和库区移民的静态投资总额约900亿元。能否及时、足额地筹集到三峡工程建设所需资金,是三峡工程业主的当务之急,因为它是关系到工程能否顺利进行的前提:决心下了,队伍有了,可就是没钱,行么?
探询三峡工程资金供求有何特点,李永安作出了如下分析:其一,工程投资总额虽大,但年度投资额并不吓人,既使在投资高峰时段的2001—2006年,年静态投资额约80—100亿元,它在国家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中所占的比重并不大,国力可以承担;其二,工程前期资金缺口大,后期发电效益大,从开工到2003年,静态投资约584亿元,加上利息和价差预备费,约需1100亿元。现有资金来源400亿,缺口700亿。但后期机组陆续发电可筹集600亿资金,大大缓解资金需求压力;其三,国家以全国每千瓦时电价增加几厘钱的办法筹集“三峡工程建设基金”,作为国家注入的资本金,占有相当比重,但市场筹资的任务仍然很重;其四,三峡枢纽工程和库区移民概算虽已批准,但影响资金需求的不确定因素较多:如某些项目设计深度不够,有的项目在施工中要变更设计。还要考虑通货膨胀因素,如果突破了原先预计的通货膨胀率,就会超过概算。再就是利息波动因素,三峡建设工期长达17年,利息不变动是不可能的;其五,三峡资金立足国内解决,但要利用一定数量的外资。象引进先进的机电设备、大型施工机械等,三峡静态外汇需求约20
亿美元,占静态总投资的18%左右。
问及三峡工程如何筹资,李永安说:“在保证国家对三峡工程的控制权,并保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前提下,三峡工程筹资要坚持5条原则:第一,资金来源可靠,成本低,风险小;第二,多种渠道,多种方式,长短结合,风外结合,广集资金;第三,盘活现有存量资产,调集未来效益储量,也就是说,要盘活葛洲坝电厂现有资产存量和调集三峡电厂未来效益储量,研究债券融资和股权融资相结合的办法。'96三峡债券发行10亿元并很快在上海上市,便是一个成功的例子;第四,要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在国际上通过公开招标或议标方式选择融资中介机构,有助于降低融资成本;第五,就是要保持合理的债务结构,三峡光靠国家注入的资本金还不能确保工程顺利进行,必须从其它渠道借钱,但这笔钱要有一个合理的结构,不能对某项资金形成过份依赖。”
三峡工程筹资循着上述原则,其筹资途径亦可概括为:三峡工程建设基金;葛洲坝电厂收益;三峡电厂发电收入;银行贷款;出口信贷;海内外发行债券; 银团贷款。
为适应业主负责制,认真搞好三峡工程财务管理,李永安这位“管家”明确提出了新的理财观。李永安说:“一方面,我们要千方百计要想办法筹资,及时保证施工需求;另一方面,也要千方百计把钱管好用活。为此,要树立质量、工期、成本的整体效益观,树立按投资流管理资金的动态管理观,树立资本成本观,还要树立财务风险观。这四条互不矛盾,归纳起来就是四句话十六个字:‘静态控制,动态管理,总量控制,合理调整’。”
十六字方针是动静结合的辩证法,“管家”李永安及其部属们以勤奋思考、勇于实践的胆识和谋略,在财务管理方面,为总经理的“新年献辞”添上了令人欣慰和鼓舞的难能可贵的一句话,真可谓神来之笔。


现代企业:业主的追求

三峡总公司作为业主,全权负责三峡工程的建设和经营,这不争的事实使其在国内外声名远播。但依据“产权清晰,责权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化企业制度来衡量,三峡总公司与其标准似乎还存在一些差距。
按照主管人事、党务和宣传的“政治经理”袁国林的说法,三峡总公司自成立以来,由于传统观念的束缚,不少方面还“不尽人意”:如企业行政色彩浓厚,平均主义严重,激励机制和约束机制比较薄弱等。
如何把总公司真正建设成为具有三峡特色的现代企业?袁国林郑重提出了两个字:改革。
怎么改革呢?
袁国林向记者阐述了自已的主张:“从下属企业改革入手,以国有资产经营者的身份,促进下属企业向现代化企业制度迈进。要让总公司下属的全资企业、控股企业成为自负盈亏的社会主义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法人。具体地讲,就是不当下属企业的‘婆婆’,不用行政手段干预原本属于企业自身经营的问题,包括人财物各方面;与此同时,还要从理顺产权关系入手,建立起以产权为纽带的新型母子公司关系。放了权,理顺了关系,还要不要管?回答是肯定的。但这种管理,要从行政管理转变为投资人的所有者权益管理。我的想法是主要掌握三条:一是对干部的任免和考核;二是对总公司资产保值增值的考核;三是对法纪的检查。下属公司的改革实践,将为总公司的改革提供借鉴。我们提倡二级企业之间搞合作,不搞重复设置,减少内耗;三级企业要放开搞活,走向市场。应允许多形式、多体制并存。总之,要着手研究总公司企业发展战略,把它作为一个重大课题,内容包括:总公司未来企业制度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形式?怎样促进下属企业以建立现化企业制度为目标的改革?围绕着水电开发,电力生产这一主业,如何发展和壮大总公司的集团实力等等。”
袁国林介绍说:1996年总公司已实施工资制度改革,所有员工按岗级领取工资;在三峡机场的干部选拨上采用竞争上岗方式,效果不错。1997年将启动干部管理上的优胜劣汰制,制定各类员工的淘汰办法,实行调入考试制和试用期制;在分配制度上,推行以岗位为中心的职级系列,实行一岗一薪,岗变薪变,动态管理,彻底打破“大锅饭”,充分调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此外,住房公积金、医疗养老社会保障制度改革等,都要积极推行。好在总公司改革有自身优势和活力,在总公司成立时就确定了一个原则:不办社会。
探讨企业精神,袁国林满面红光:“‘为我中华,志建三峡’。这是陆佑楣总经理提炼的三峡总公司的企业精神之精髓,也是精神文明建设及企业文化建设的落脚点。在我看来,精神文明建设的实质就是要培养、塑造、弘扬一种精神。一个人要有一种精神,一个民族一个企业也要有一种精神。‘为我中华,志建三峡’作为总公司企业精神的概括,其内涵充分体现了总公司的特征:作为业主,我们的使命是什么?就是要为振兴中华而建设三峡嘛!”

面对和颜悦色、思维敏捷且口若悬河的“政治经理”袁国林,记者感到他亲切随和的话语,既蕴含着饱满的工作热情、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也印证着他的智谋和对问题的深思熟虑。
作为圆梦者,作为三峡工程项目法人代表,陆佑楣不愧为指挥若定的帅才。他以求实稳健、谦逊友善的人格魅力赢得五位助手的敬重和全体员工的真诚拥戴。无论内外,人们都夸赞三峡总公司有一个团结务实的好领导班子。三峡工程是一部中华民族建设的英雄史诗,在这个庞大系统工程的交响乐演奏过程中,陆佑楣及其追随者扮演着钢琴家的重要角色。今年秋冬之际,三峡工程交响乐第一乐章演至高潮,宏伟壮观的大江截流场面,将在三峡舞台展现……
伴随三峡工程交响乐章的延续,三峡业主将会在圆满完成三峡工程建设使命的同时,向党和人民奉献出另一份有创意的杰作----三峡工程建设新型管理体制。
这是建立现代化企业制度的需要,更是三峡业主的不懈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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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2:09    标题: 引用回复

第21章 “苦恋”三峡的人们

●钱正英:跟随周总理治水数十年

钱正英的名字是与中国水利电力事业连在一起的。
钱正英女士,作为新中国的第一位女部长,自五十年代,就与中国的山山水水结下了不解之缘。30多年的部长生涯,使她一谈起江河,便眉飞色舞,如数家珍。她跟随周恩来总理治水,足迹踏遍黄河长江,天涯海角……无论是兴建、改修黄河三门峡,还是兴建葛洲坝、丹江口、龚嘴、乌江渡、新安江、云峰、刘家峡、东江、二滩……施工期间或投产发电之后,到处都能看见她的身影。象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邓小平等许许多多的老一辈领导人一样,钱正英对于长江三峡工程,怀着深深的眷恋,并把毕生的精力倾注在水电建设事业之上了。
自50年代中期任水利部副部长,到60年代、70年代乃至水利与电力的分分合合数十载,不管如何变化,她立志建三峡的雄心,始终未变;在长期的治水工作中,她始终牢记记周恩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教诲,一步一个脚印!
在三峡工程长达40年的争争吵吵里,钱正英的心情有时显得很沉重:“我老了,我的苦也受够了,这部长也当够了……”
但是,自1986年中央宣布三峡工程“重新论证”,并指定钱正英担任论证领导小组组长时,“老太太”仍旧任劳任怨,尽心竭力为之操劳、奔波……就在全国人大通过三峡议案的次日,她还及时主持召开了论证领导小组会议,研究如何落实人大决议,妥善解决三峡工程已发现的问题哩。
她深情地对与会者说:“论证领导小组对三峡工程可行性论证的任务已完成,但可行研究阶段以后需要深入研究解决的问题还很多,设计科研等前期工作量还很大。我们必须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就是钱正英,一位与三峡“苦恋”了大半辈子的可亲可敬的“老太太”!

●林一山:治理长江的“总工程师”

林一山的名字,与长江紧密相连。
这位解放前夕南下工作团总团部的秘书长,行程的终点本该在广西,在那里,他将受命担任广西自治区的副主席。但到了武汉后,陶铸等领导同志要他留下,改行做水利工作,受命接管国民政府的水利部。
从此,他与长江“恋爱”,与三峡“恋爱”,苦恋了数十个春秋。
林一山曾经说过:“长江万余里,古今数千年。无论在河流长度、流域面积及水力资源、地理景观各个方面,都无愧为伟大的河流。但我忘不掉在南下途中看到的凄惨景象……因此,从到长江的第一天起,使命的光荣感和责任的沉重同时压在肩上,30多年来,我始终不取懈怠。”
林一山认为:“大江大河的治理,概括起来是四个字:除害兴利。对长江来说,除害主要是消除洪患;兴利,包括利用水力发电、发展航运事业、农田灌溉、水产养殖等等,文章就多啦!”
林一山强调说:“长江特殊的气象条件和地理环境,决定了三峡在规划中有着特别重要的地位。早在建国初期,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都曾指出:‘长江治理,要全面规划,但关键在三峡’。30多年来,我们制定和实施了长江沿岸蓄洪垦殖方案——其中有宏伟的荆江分洪工程,目的是为兴建三峡工程赢得时间;我们修建了陆水试验坝,兴建了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直至举世瞩目的葛洲坝工程,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为准备兴建三峡工程而进行的序战。”
人们记得:无论什么场合,不管什么年月,只要有机会面见国家领导人,林一山都坚持念叨:“万里长江,险在荆江。”
人们不会忘记:在周恩来主持的葛洲坝工程讨论会上,为了扭转危局,为了团结同志,他服从了违反基建程序的决定:暂时放掉大三峡计划,提前兴建葛洲坝工程,并负责主持设计工作,操劳奔波,无怨无悔……
人们更不会忘记:当葛洲坝工程大江截流前夕,在几位委员不敢签字的情况下,是林一山胸有成竹地抢步上前,第一个在方案上签了字,并表示:“出了问题,我林一山负责!”
……当人大通过三峡工程议案后,已是耄耋之年的林一山仍旧对他无比眷恋的三峡耿耿于怀:“现在我的心情是愉快的,但我担心今后三峡在发挥效益前的十多年时间内,是否有可能会发生特大灾害”。

●潘家铮:愿为三峡献残生

潘家铮,本来做梦当作家,命运却叫他成了水电专家。他自称这是“阴错阳差”。读过他的传记《春梦秋云录》的人,对他的人品文才当有所了解。
作为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副组长兼技术总负责人,潘先生的自述颇有情趣。他说:1986年以前,“我一直没有涉及三峡工程的争论。”
因为:“50年代我是个起码的工程师,这种大事没有我置喙的份,当然我那时是反对修这种不切实际的工程的,以后虽偶也接触一下三峡工程,我都不是主角,而且总是觉得要实现这个梦想为期尚远。到1985年,我还对三峡的移民和泥沙两个问题忧心忡忡。但从‘重新论证’开始,我也被卷了进去,而且愈认真研究,愈觉得这个伟大工程对中国来讲是不可少的,顾虑可以消除,建设条件日趋成熟。当然,这样颇有‘变节’和‘迎合’之嫌,我也顾不得许多。我只想说:无论是赞成快上或主张缓建三峡的人,最终目标都是一致的,而三峡工程总有一天将在社会主义的中国出现。”
潘先生说他主张三峡工程尽快上马,是基于下列认识:
一是较好地了解了三峡工程的真正作用、效益以及对国家经济发展的影响;
二是研习了几十年来无数专家、中央部委、地方政府的劳动成果,勘探、试验、研究、设计、计算、调查……一份份的报告,真达到汗牛充栋的程度。通过研习,确认其数据科学,问题能够解决。
三是凭葛洲坝的建设成就和巨大效益,确信三峡工程技术上已无不可克服的障碍。
四是坚信经过几十年的建设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取得的成就,我们的综合国力和经济实力可以承建三峡大坝。
潘先生坦诚而深情地说:“如果三峡工程需要有人献生,我将毫不犹豫地首先报名。我愿意将自已的身躯永运铸在三峡大坝之中,让我的灵魂在晨曦暮霭之中,听那水轮发电机的歌唱,迎接那万吨船队的来往,直到千秋万载……”

●三峡:痛失设计大师曹乐安

曹乐安,是水利界颇负盛名的老专家,“全国设计大师”称号获得者。40年代初毕业于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后去英国专攻水利工程,1948年返回大变动中的祖国,任湖南大学教授。新中国成立后,到长委会从事设计工作,达40年之久。几十年来,他先后亲自设计和主持设计过汉江杜家台分洪工程、荆江分洪工程、丹江口水利枢纽、葛洲坝水利枢纽等著名的水利工程。对许多重大技术问题的解决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功勋卓著。
1986年,曹先生以长委会技术顾问身份参与三峡工程的“重新论证”,任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经过深入研究,使他愈加深深地热爱三峡工程,企盼着国家作出重大决策时刻的到来。
曹先生对自已的身体,一向“感觉良好”。但当他正在为三峡工程前期设计工作拚搏与奔波时,却突然倒下了,而且再也没有起来……
1991年3月,曹先生进京参加全国政协会议。他满怀激情地提交了《关于积极兴建三峡工程》、《要求加强长江的水灾仍是中华民族心腹之患的宣传,以增强全国人民对长江的治理,除害兴利的责任感、紧迫感和使命感》的提案。
3月26日,他持续发烧,仍坚持写发言稿,准备在政协小组会上发言。只是被会务组医务人员“强逼”,他才去了医院……
呜乎,一代设计大师,在与三峡的苦恋中逝去了,多么令人婉异和遗憾啊!
我看见,长江翻滚着悲怆的泪;
我听见,三峡呼唤着设计大师的名字……


●魂归三峡:李先念王任重在大坝永生

一代贤君良臣,李先念与王任重均与世长辞了。
但是,对湖北人民而言,他俩并没有死。李先念作为道地“湖北佬”,对于家乡的奉献有口皆碑。王任重先生虽非“湖北佬”,但他在湖北主持工作多年,对长江的感情尤深。自1954年夏,他领导三镇人民与洪水搏斗百日取得胜利后,对于三峡工程尽早兴建的呼唤,从未间断……
湖北人民说:没有先念的关怀和支持,就没有丹江口枢纽的建设,更没有葛洲坝的成功!丹江口建设时期,李先念常去工地;葛洲坝工程从开工、停工到复工乃至全部建成投产,李先念先后亲到现场视察达五次之多;有一次在泄水闸观看“雷浪飞虹”美景,久
久舍不得离去……
王任重先生到葛洲坝视察时,曾雄心勃勃地说过:“三峡工程如果上马,我要求去当那儿的施工局长!”
可惜,两位长者生前没能听见人大会堂的掌声……
早在50年代,两位老人就曾先后多次陪同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视察长江和三峡,对宏伟的三峡大坝充满眷恋,积极为其动工兴建出谋献计、引火助燃,促其升温……
如今他们走了,虽步履艰难,却在生命的终点,急切地朝三峡走来、走来——
1992年9月23日9时45分,在中堡岛中轴线一测的江面上,伴随着低沉的哀乐,王任重先生的骨灰由夫人肖慧纳亲手撒在了此地。夫人噙泪低语:“任重同志,按照你生前的遗愿,经中共中央批准,我们将你的骨灰安撒在你日夜企盼兴建的三峡大坝坝址中堡岛,这下你该满意了……”
随后不久,李先念主席的骨灰亦由夫人林佳娟等亲人护送,撒在了他魂牵梦萦的三峡坝址……
呵,李先念王任重回来了——回到了曾经工作,战斗着的土地。若非哀歌低回,湖北人民谁不由衷地感到高兴呢?
呵,魂归三峡,李先念王任重将在宏伟的三峡大坝安然入睡,在大坝永生、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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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2-15 周五, 下午2:13    标题: 引用回复

各位版主和网友:以上是<世纪之坝>上部,下部隔段时间再传。欢迎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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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4-02 周三, 下午12:38    标题: 引子 凤凰今夜无眠---<世纪之坝>(下) 引用回复

2002年11月5日,我约伴来到了凤凰的栖息地——秭归新县城。
漫步宽广的街市,满眼一片新奇:大都市意味十足的大厦高楼鳞次栉比,且风格迥异,以党政、商贸、文教卫分片规划的各类小区,让人觉得新城的布局颇具匠心。
这座新城建在凤凰山上,便有了一个更为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纵横左右,处处皆呈现出比降高度,置身其间,宛若人在重庆。
华灯初上,整个县城的轮廓凹进山峦,竟凸现出一只金璧辉煌的凤凰形象,真令人赏心悦目,留连忘返。
三峡工程导流明渠明日截流。
这条1997年开凿的施工导流通道的封堵,即意味着三峡工程正式转入第三阶段施工。它从三峡交响史诗舞台退出时,黄金水道上行驶的各类船舶暂时无法过坝,而凤凰山下的码头——茅坪港,便要承担昼夜翻坝转运的艰巨任务了。
驱车沿进港公路蜿蜒前行,未到码头,早望见数十艘豪华游轮的美丽倩影了。车抵转运站台,只见数十辆崭新的大客车整齐列队,上下船的旅客正井然有序地登车或下车进港,说话间,便有五辆客车启动着远去。
执勤的警卫告诉我:从现在起至明年6月30日,茅坪港每天都将有万名旅客出入,港口上游水域,船舶停泊距离已延绵十余公里,俨然一个客运大哥大了。
放眼四周,荒丘或坡地上亦灯火一片,走近方知是精明的秭归人正在充分利用翻坝转运的商机,竞赛似地突击搭建临时商铺、餐饮点或其它服务性场所。友人戏称:月头始转运,一夜之间,站台周边便耸起了72个“河棚子”,甚是了得!他还透露:重庆轮船公司已在秭归新城增设办事处,尔后的上游轮船调度业务将在这里办公哩。
转道茅坪港下游侧的文物古迹复建区,登上已完建的江渎庙,建设中的三峡大坝及导流明渠截流现场尽收眼底。我们来时,庙前简易公路房早已站满了热心的县城居民。他们都晓得明日截流的信息,乘着月色,乘着空闲,或老俩口相互搀扶,或小俩口带孩子上路,专门来此欣赏工地美丽的夜景,感受激战前夕的气氛。
作为一名三峡建设者和专职新闻工作者,我伫立凤凰山江渎庙前,凝眸熟识的坝影、纵向围堰和宁静的导流明渠截流进占戗堤,自有一番特别的感受。
位于大坝右侧与右岸进占戗堤相对的纵向围堰,是三峡工程二、三阶段施工相互衔接的“桥头堡”。第一阶段施工时,位于中堡岛原址位置,率先建筑的便是这座承担脊梁任务的舟型混凝土纵向围堰,然后以此为依托,在其右侧构筑土石围堰,在堰内建造“人工长江”——导流明渠。
导流明渠,是为实现1997年大江截流目标服务的过渡性工程,它的完建,即标志着大江截流的主要准备工作就绪。1997年11月8日清晨,我约伴从纵向围堰尾部攀爬至185米高程的堰顶,十分荣幸地目击了雄奇壮观的截流全过程!
当年我左顾右盼,眼帘的景象深深地印入脑海,竟如电影胶片叠入今夜的同一位置,让我好一阵激动!
1997年11月8日,纵向围堰上下游与左岸上下游预进占形成的双向戗堤遥相呼应,数百台巨型机械组成的装卸集团军,以矩阵排列方式,紧锣密鼓从两地向龙口演绎大江驯龙的交响乐章。而纵向围堰之右侧的明渠,则正以其宽润的胸怀欣然引领着绝大部分滚滚江涛从体内穿过,为龙口顺利合龙立下了汗马功劳。
明天呢?
坚固的纵向围堰依旧巍然屹立,左侧的大坝溢流段和机组厂房坝段已全体浇筑到185米高程,与左岸浑然一体了。1997年截流导流的主要通道是明渠,明天的截流其导流主通道,便要凭借位于溢流坝段下端均匀分布的22个导流底孔了。
哦,截流。三峡明天再截流!
尚未堵住的仅剩18米宽的“龙口”,如何描述呢?客观地讲,导流明渠的综合截流施工难度,乃世界之最。
截流水深:60多米;坝址流量:8600立方米/秒;龙口流量120立方米/秒;龙口流速:3.1米/秒;戗堤进占及截流总方量326万立方米;截流施工工期30天。
猛想起这一串数字,虽不担忧却也心头一震。
1981年元月初,万里长江第一坝——葛洲坝实施大江截流。葛洲坝工程局动用千余台大型机械鏖战长江,尝试中国人民改地换天的英勇行为,为慎重起见,预计截流合龙工期为12天。当年截流恰逢长江枯水期,流量不到5000立方米/秒,且有二江导流,小城宜昌十万人空巷,蜂拥着清早赶至坝区,占据有利位置观看“腰斩长江,为民造福”的壮举。虽然那一次截流最终取得了成功,合龙时间比预计的时间提早了八分之七,但36小时23分的历史记录里,并不都写着荣耀。
作为目击者,将身心置于现场,亲自感受着祈盼、焦虑、揪心、彷徨乃至振臂狂欢的滋味,是颇有回味价值的人生体验。1981年的葛洲坝截流,中央政府谁来视察并到现场“监战”老百姓都记得,但未必知道谁是截流总指挥。而我,却永远记住了一个在截流处于停滞状态、关键时刻献计献策并亲自攀向龙口作“葡萄串”实战预演的普通工程师——钱金奎!那一年初冬的龙口,所有围观者和参战者的目光都曾瞪得溜圆,重达25吨的特制混凝土“四面体”投入龙口,竟然无法在激流里扎根!当时,施工指挥者和截流方案设计者的尴尬和钱金奎的举止,叠成水利史上的另一奇观。
好在葛洲坝乃三峡工程之“实战演习”,无论是业主、设计者或施工者,均记取了当年教训。三峡工程1997年大江截流,设计方案里重要一环是“预平抛垫底”,将截流水深的难题化解了。明天的导流明渠截流,其施工方案里,亦有“预平抛垫底”,虽然在施工方式上因纵向围堰右端条件限制而无法采用双戗堤双向进占,但由于新采用类似于“葡萄串”的骨料——“网状石笼”在明渠底部起加糙增阻作用,想必明日的截流定会是无惊无险景象!
夜深了,月色消褪着,大坝的轮廓竟清晰起来。灯火明亮的截流现场,一片空旷,白日里奔跑着的数百台巨型机械仿佛累了、困了,或许它知晓明天的激战需要付出更多的能量,正在主人的精心呵护下甜甜入睡。观礼台和主会场的彩灯不肯睡去,它们惊奇地瞪着大眼睛凝视着奔流不息的江涛,为什么竟像孩子挡不住诱惑般温顺乖巧地朝大坝导流底孔涌去……
回眸凤凰山四周,观景的秭归居民三五成群地散了。
夜风吹拂着山顶江渎庙,颇有些凉意了,我和同伴也打算离去。侧身远眺茅坪港码头,依旧张灯结彩,数不清的客轮抛锚其间,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蜿蜒的盘山公路上,翻坝转运的车队仍在急切地奔驰着,往来穿梭……
返回夔龙山庄,在床上辗转反侧,便傻想傻笑,想把这夜间的感想付渚尾端,请读者与我梦里一游。
今夜,我是睡不着了。
那么,耸立着的大坝和截流戗堤睡了没有呢?推窗眺望,凤凰虽然宁静栖息着但却未必真肯入睡。因为新城里所有的窗子都叽叽喳喳,她也晓得明晨三峡导流明渠要实施截流哩。
我猜:有不夜的茅坪港作伴,有我作伴,美丽的凤凰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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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8-4-02 周三, 下午12:39    标题: 引用回复

第一章 挑 战 伊 泰 普

宏伟的三峡工程,以防洪、发电和通航三大显著功能享誉世界。
巍峨的三峡大坝,在游人和造访者眼底心窝,已耸成举世奇观。
1997年11月8日,三峡工程实施大江截流,它标志着这项前无古人的伟大工程顺利实现从一期到二期的转折。大江截流形成上下游围堰后,万名建设者将在抽干水的基坑内,用心血和汗水浇筑混凝土重力坝。
所谓重力坝,是指用混凝土浇筑的、主要依靠自重来抵抗上游水压及其它外荷载并保持稳定的大坝。世界各国修建于宽谷处的高坝,多采用混凝土重力坝。我国的丰满、丹江口、葛洲坝等电站,世界著名的埃及阿斯旺大坝和目前世界第一的巴西伊泰普电站均是此种坝型。
三峡大坝,坝顶高程185米,最大坝高181米(坝基开挖最低高程为4米);坝顶厚度15米,底部宽度为124米;从左至右,坝轴线全长为2310米。
各坝段从左至右是这样分布的:
左岸山体,非溢流坝段接升船机段(约170米),临时船闸及其右非溢流坝段(261米),左厂房坝段(572米),左导墙(32米),泄洪坝段(位于大坝中央,长483米),纵向围堰段(68米),右厂房坝段(507米),右岸非溢流坝段(180米)。
三峡二期工程的形象目标是:从1997年大江截流始至导流明渠实施截流期间,要在纵向围堰以左坝轴线上,通过高强度浇筑手段,实施大兵团作战,人为垒起185米高的大坝(包括泄洪建筑物、电站厂房和临时船闸和永久通航建筑物)。
春夏秋冬,五度寒暑。1800多个日日夜夜的艰苦鏖战,英雄的三峡建设者瞄准世界之最目标,在围堰基坑内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人间奇迹-----


“6481227”礼赞
倘若你有幸在1999或2001年这个时段到过三峡工地,你一定会有新奇的发现:
永久船闸,五级重叠的凹型花岗岩体赫然形成,闸室内塔机高耸,施工正酣;
临时船闸甬道壁立,百舸争流;
坝体周围不同高程拌合搂群林立,空中塔带缠绕,宛若凌云飞燕……地下、地面、空中立体文叉,形成全方位多工种协同作战的波澜壮阔场面,非是人为造势,而是工程设计要求和形象进度所逼。
举世无双的巨型水利枢纽,许多设计和施工指标,本身就逼你是世界第一:
土石方开挖过亿立方,土石方填筑3000万方,混凝土浇筑2700万方,金属结构安装28万吨,钢筋制作与安装35万吨,帷幕灌浆36万米,排水孔钻孔77万米,固结灌浆36万米,锚杆170万米,混凝土防渗墙23万平米,总装机26台总容量1820万千瓦……数不清的吓人数据,道不完的世界之最!
再举几个比较数据,以证三峡工程的浩大规模和施工难度:
先说混凝土,三峡要浇筑2700万方!是葛洲坝的2.5倍,也是目前世界最大电站伊泰普的2倍;而其最高年浇筑强度为410万方,是葛洲坝的2倍,也为伊泰普304万方的1.35倍;
再说开挖,三峡主体工程最高年强度为2250万方,为葛洲坝的2.4倍;
其次,便是金属结构安装强度,三峡最高年份为4.6万吨,它也是葛洲坝的2倍。
……事实上,三峡工程混凝土浇筑高峰年连续3年都超过400万方。
1999年是特殊年份,诸多进口设备晚进场或不配套,三峡建设者因地制宜,土洋结合,一举创造了年浇448万方的崭新世界记录;
2000年,浇筑量竟达到令人惊叹的540万方;
2001年,依旧突破400万方。三年三大战役,取得了举世公认的伟大建设成就!
15平方公里的三峡坝区,高峰施工年份,承包队伍有二万多人。但因点多面宽,坝区内任何作业面你都见不到人山人海的场面。
让人震憾或说激动的是:到处都游动着长着腿的“钢铁兵团”,五花八门的各种推土机、挖掘机、起重机、铲车、自卸装载卡车……它们不知疲倦似地,没日没夜地运转着奔跑着,缀成三峡施工现代化奇观!
谈及混凝土浇筑手段,具有诗人气质的中国三峡总公司副总经理、主管生产的贺恭情绪激动地用一个宜昌市7位数字的电话号码:6481227,形象而绝妙地对30台进口的先进设备作了诠释。
6481227,即6台塔带机,4台胎带机,8台高架门机,1台塔机,2台缆机,2台履带吊机,7座拌合楼。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三峡混凝土浇筑体现得最为充分。没有总经理陆佑楣的果断决策,没有这30台先进机械设备的引进和消化且使之“洋为我用”,想依靠常规手段创造世界奇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浇筑高峰年份,30台洋设备每天都从地下、地面和空中合鸣,演绎三峡建设的时代交响曲。
巨型拌和楼内拌好的混凝土,顺着架设好的地面传输皮带和“空中走廊”源源不竭地被送入指定的仓位。它们婉延起伏,相互交错,形成气吞山河的龙蛇矩阵,令人叹为观止!

五虎“闹”三峡
再好的决策,倘若没有人贯彻落实;再精良先进的设备,假如没有人熟练掌握并自如操作……想要在混凝土浇筑大会战中超过伊泰普并刷新世界记录,那只是痴人说梦。
三峡参战的五大承包商,排名第一的是葛洲坝集团公司,其次是三七八联营总公司、武警水电部队、青云公司和三联总公司。
“葛老大”是干过葛洲坝的劲旅,无论人员和设备及资质,堪称国内一流;
三七八联合体是水电三局、七局和八局三个施工局组成之联合体的代称;
武警水电部队是干过引滦工程的“金奖之师”;
青云则是青海和云南两个施工局的联合体;
5路“诸侯”,俱是强强联手,凭实力夺标来干三峡工程的。有能力来三峡都是各处精英,两万人凝聚着承包商后方基地数十万人的期盼。
大江截流,主力即是葛洲坝集团。
抢筑围堰及防渗墙,堰内抽水并开挖,按标段任务书浇筑坝体……也是葛洲坝集团。它中标的主要项目是:厂坝二期工程、永久船闸机电金结安装及调试、临时船闸及升船机工程、茅坪溪防护大坝工程、右岸地下厂房进水口洞挖工程等.……该集团与别的承包商相比最大的优势,它的基地就在宜昌,人力及设备调配便捷。葛洲坝人大抵还是习惯于打仗似地干工程。30年前修葛洲坝时,我记得它的名称叫“330工程指挥部”;如今干三峡,它的称谓与众不同,仍叫指挥部-----葛洲坝集团三峡指挥部!
采访指挥长刘金焕,他对“会战”的意味直言不讳:
“干葛洲坝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军三峡。干三峡,我们对每一个中标项目都慎重对待,当作一场战役来打,而且一定要赢。2000年末,我们这儿在册员工是10600多人,所属施工企业20家,投入主要机械设备4300台套。你说这不叫会战叫什么?!”
三七八联总先后在三峡中标承建左岸1~6号机组大坝与电站一、二期开挖工程,下岸溪人工砂石系统建设与管理,98.7米拌合系统建设与管理,永久船闸三闸首到六闸首段地面工程,左岸电站厂房土建与安装等项目。
面对采访,总经理杨南安用数据说话:
“我们投入主要设备476台套,进场员工9444人;厂坝一、二期开挖土石方778万方;人工砂生产1998年是84万吨,次年为284万,2000年376万吨;拌合楼生产混凝土3年共计269万方;钢筋制安含电站厂房和永久船闸二期工程,3年共计77029吨……”他说得轻松,我听得咋舌。
武警水电三峡指挥部啃的是“硬骨头”----三峡永久船闸一、二期工程开挖及高边坡支护。他们驻扎官兵2600多人,投入各类机械设备685台套。
刘少奇之子刘源系指挥部政委,他所领导的官兵在三峡敢打敢拼,赢得了广泛赞誉。他们在三峡创造的辉煌业绩,我在“雄性峡谷写风流”一章有专文介绍,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青云公司是水电四局和十四局组建的岸联合体。
它承建的项目是:左岸非溢流坝段12~18号坝段,左厂房坝段1~10号坝段沿坝轴线方向长561.3米,标段内最大坝高150米,最大坝底宽度128米;在左厂1~10号坝段设有10个孔口尺寸9.2X13.2米的电站进水口,引水压力钢管为半背管,管径12.4米……总工期5年零4个月,2004年3月完工。青云公司总经理吴质斌自豪地对我说:“我们投入三峡的员工是4000人,高工28人,工程师126人,平均年龄33.6岁”!
三联为水电十四局、—局和十一局组建的联合体,主攻项目是永久船闸地下输水工程,下设施工作业队,员工在册人数2424人,投入机械设备500余台套。现任总经理周宇形象地说:“我们干活的地名叫‘看不见的战线’ ,我们建的是一座长达数十里的现代化迷宫!”

三峡的字典里没有夜晚
白日的坝区(即封闭管理的红线施工区),从宏观场面看,除了国家级旅游观光景区坛子岭人流如织,只有各类机械的轰鸣和定时定点的爆破声响;;若涉足这个庞大工程的各个局部,譬如永久船闸机电设备安装现场、厂房大厅机组吊装现场、溢流坝段混凝土浇筑现场、不同高程的森林般的拌合系统……你就会惊奇的发现:一队队神情专注的人在各自不同的岗位上忙碌,一双双普普通通的手在不同的部位灵巧动弹,一个个不同身高不同体态不同性别的平凡身影或疾走或蠕动或几小时十几小时纹丝不动……啊,他们和她们,正以虔诚的劳动,创造着伟大的业绩。
入夜,三峡工地内机声依旧,人们忙碌依旧,但由于千盏街灯万盏路灯十万盏作业警示灯们,仿佛约好了似地同时张开笑脸,便使得15.28平方公里的热土瞬间变成灯的海洋,缀成“疑是银河落三峡”的壮丽景色。
在我这个新闻人和非专业作家眼里,无论是三峡的白天或夜晚,都感觉充满着无限魅力。三峡建设者日夜辛劳,在平凡的岗位上书写壮丽人生,他们对于白昼的更替似无察觉或近乎麻木。
因为,三峡工程建设年鉴里,没有夜晚这个词!
炎炎夏日,且跟我到混凝土浇筑主战场去瞧瞧吧----
一天上午,当我鼓足勇气汗流夹背地爬上百米高程的塔带机操作间时,我眼睛直了:价值亿元的洋设备,主人居然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
这女子名叫李电萍,1994年参加工作,原先是门机操作手,1998年上的这台塔带机。她说,初来乍到在百米高空很害怕,上下一趟攀爬很费时间,再热也要控制饮水,因如厕困难,一般都自带干粮,一个班不下塔吃饭。她告诉我,投料犹如投弹,要稳,更要准,否则就不是合格的操作手。操作间约一米见方,四周是挡风玻璃,从窗口可鸟瞰塔带机四周110米底部钢筋密布的浇筑仓位。她面前摆着的对讲机里不是传来卸料操作指令,一双灵巧的手伴随着指令在键盘或按纽上动弹,硕大的出料仓便在浇筑面左右或来回摆动……看着这精采的一幕幕,我激动起来:这台美国佬生产的塔带机宛若一枝状写三峡建设的如椽巨笔呵!李电萍和她的姐妹们,不也用它书写着壮丽的人生?!
又一天上午,我几经周折赶到了16号坝段中块浇筑现场。
这儿犹如钢筋森林。长39米,宽27米的巨仓内,工人们正在检查己清洗仓面、拼装和焊接模板,检验着钢筋间距和水平及垂直度……打探混凝土浇筑工艺,旁站监理介绍说:你看这么大个仓位,大约要600立方混凝土,从备仓立模扎钢筋到完成浇筑,一般需要七到十天时间;它的工艺流程是这样的:第一步是冲洗毛面;第二步是绑扎钢筋;第三步就是立模和布置冷却水管;第四步是处理缝面及收尾;第五步是监理检验,最后才浇筑。呆会儿就要开始浇混凝土了,一仓仓的料倾入仓内,还要进行充分振捣,使其均匀分布。混凝土浇筑要讲求密实度,还要严格实施温度控制,否则容易产生蜂窝麻面,也容易出现裂缝。
伴随着一声哨响,巨型塔带机舒展着长臂,将漏斗伸向了16中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经拌合系统传送皮带不间断涌出的混凝土料瀑布般倾泄下来……8台振捣棒同时启动,一时间震耳欲聋。干的人配合默契,大汗淋漓;看的人目瞪口呆,热血沸腾!
大坝由低到高,从左至右,由多少混凝土预制块浇筑组合呀?几万还是几十万?我说不清。只知道每天每天,建设者用血和汗水搅拌,以三班倒的流水作业方式浇筑着、振捣着,大坝在钢铁的交响声中节节上升!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经不起折腾的。原以为两万多三峡建设者都是男性,到现场一瞧,竟有些吃惊。艰苦的施工环境里,甚至是危险工种,到处都有女性的倩影。
我去过女子止水作业班、女子电焊班、女子汽车班、女子钢筋班……她们与男同胞并肩战斗,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辛勤劳动,创造着非凡的业绩-----
女司机蒋再英是葛洲坝集团公司的骄傲。她娇小的身姿不及车轮高,但她在男人堆里比拚,无论是月季还是年度装卸记录,都名列前茅。作为全国劳模,她的事迹通过大江截流央视直播和“心连心”艺术团表演,已家喻户晓。
女焊工广胜霞技艺精湛,最拿手的绝活是焊紫铜止水片。
您知道吗?水电工程大坝的坝块与坝块间设计留有间隙的,这是考虑温差作用下坝体会热胀冷缩。但大坝挡水时承受着高水头水压,坝块与坝块间的缝隙绝不允许渗漏,这就需要用特殊的材料止水。实践证明,这缝隙间最好的止水材料便是紫铜片。它的焊接属气焊,通过炽热的燃烧将铜焊条熔在焊件上,达到止水目的。
还是举两个鲜活的事例吧:
一个雨天,广胜霞被一根绳索吊在离地面20多米的高空,悬着干活。光滑的坝面连个蹬脚的地方都没有,脚下不能生根,所有的力量叫都要运用到一只手上。行家说,这叫“挂焊”。平常焊一处接头,广胜霞只需半个小时,这天竟花了5倍的功夫。当同伴将她放下仓位时,她双脚麻木,浑身酸疼得坐在地上好半天不能动弹。
再说“仰焊”:大坝混凝土浇筑仓内,钢筋密布,而在钢筋网下,仓的周围,预先埋着有待焊接的紫铜片。钢筋网离混凝土地面最高处不过半米,最低处只有30公分。广胜霞要干焊接活儿,人必须匍匐着爬向作业点,然后再仰面朝天,举起焊枪,几千摄氏度高温在熔解紫铜的同时,也在烧烤着娇嫩的面孔……
大热天,仓内温度达到50度,在这种环境里实施“仰焊”,广胜霞和她的同伴们要忍受多大痛苦和磨难啊!
按情理,危险和艰苦的作业环境,应叫女人远离。而事实上,在三峡工地,只要有男人干活的地方,就有女子并肩战斗的倩影。
这也难怪,光有子,没有女,便不能叫“好”嘛!
不夜的三峡,除了繁星似的灯火点缀,更有万名男女建设者不辞辛劳的精神闪光!


下岸溪,不竭的“粮仓”
要实施大规模混凝土浇筑,除却先进的浇筑设备兢兢业业的人,还有个必不可少的前提,这就是:混凝土原材料生产基地。
您知混凝土成份及原料调配比例么?水利水电工程混凝土施工,各种规范叠起来是一本厚书。举个一般工民建的例子吧:比如建房子,浇筑混凝土梁或柱子,通常情况下施工现场都摆着罐式搅拌机,它就是用来制作混凝土的。有三样东西是必不可少:沙、水泥和水。非楼房非框架结构的房子,水泥标号较低,沙石料质量要求也低;反之,则较高。
三峡大坝呢?混凝土制作原理虽一样,但对石料的选择却非常讲究。这里讲的石料,严格来讲应是“人工骨料”或曰“人工砂石料”。它的岩性特点要一致,要不含活性成份,还要求其游离云母含量小于2%。当然,还有其它指标要求。但仅前三项,就挺难了。三峡人工砂需求量大得惊人,二期工程混凝土浇筑高峰月强度为53.9万方,成品砂生产能力必须达到260万方,折合到天,我框算了一下:每小时要生产780吨。
寻找三坝大坝合格的人工砂原料基地,颇费琢磨也颇有戏剧性。地质专家舍近求远未找到理想基地后,就它目光盯在了坝区附近的山峦河谷,想就地取材。也许真是“上帝的恩赐”,就像三峡大坝的坝基是西陵峡中段唯一的花岗岩片区一样,专家们异常欣喜地在峡江左岸的下岸溪东山岭550米高程处,找到到适合作人工骨料的大坝“粮仓”!
1995年4月1日的一声炮响,世界上最大的人工砂石系统开工兴建;
1996年6月8日,半成品部份试生产成功;
1996年6月12日,筛分和三破试生产成功;
1996年6月18日,人工砂系统正式投产;
1999年,供应成品砂221万方,供应碎石成品114.6万方;
2000年,生产成品砂376.4万方,生产碎石成品143万方……
筹建世界最大规模的人工砂石系统并负责生产和管理的是谁呢?
是业主么?非也。
三峡工程所有的工程项目皆由业主主持,公开在社会招标。下岸溪人工砂石系统从开挖、生产制作乃至运输,均由三七八联营总公司承揽;考虑到混凝土施工年限相对较长,业主索性开了个“建管结合”先例,将管理权限以委托方式授予承包商。
实践证明,下岸溪人工砂石系统在实行监理制条件下既确保了产量,也满足了质量要求,生产和管理有条不紊,不失为一着好棋。
走近下岸溪,步入庞大的生产系统,真让人大开眼界----
人工砂加工系统分布在大坝下游12公里下岸溪沟两侧,这儿俨然是砂石世界。该糸统由采石场、一破车间、半成品堆场、预筛分及二破车间、筛分分料堆、筛分车间、三破车间、超细碎及制砂车间、检查筛分车间、成品砂堆场、给排水设施、配电系统等组成。其工艺流程是:—破、二破开路;三破、超细碎分别与筛分构成闭路;超细碎与棒磨机同时制砂……
如今你在坝区行走,一眼就能望见下岸溪后山的料石基地,那一片金黄的颜色,就是放炮与开挖形成的不太雅观的“风景”。从环保角度看,它的形成当然是一种破坏。在料石制作过程中也难免造成污染。但作为一个世界之最的工程,能在近距离找到大坝浇筑必需的高质量的取之不竭的砂石料,真乃工程之幸!
1999~2000年大坝混凝土浇筑高峰年,这里炮声机声轰鸣,三七八联营总公司员工三班作业,日日夜夜与石为伴,以主人翁的姿态和诚实的劳动,将合格的成品砂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一线施工现场。
挑战伊泰普,当一线工地传来年浇筑448万方混凝土捷报,下岸溪料场一片沸腾。
与日新月异,伟岸崛起的大坝相比,下岸溪的名字和人工砂石加工系统鲜为人知。宛若戏剧舞台,物质的大坝是工程主体,是主角;而人工砂石加工系统则是隐匿在台后的配角,是幕后英雄。人也—样,下岸溪人工砂石加工系统同样辛勤劳作的三七八员工,身处偏辟一隅,少有传媒宣传和介绍他们;他们与一线建设大军协同作战,却绝少有抛头露脸的机会-----唯如此,则更令人敬佩。
从下岸溪采访归来,我在内心为三七八员工祈::愿他们千里之外的家人平安,愿伴随父母寄读在下岸溪当地的孩子们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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