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yinxiaoyuan]

响晴尽处
文/殷晓媛

“骄阳如汤泼面，油灌耳。”在城市一片
折起来的叶子里，孩子苍白的手指
从哈姆雷特的台词上滑过。此时人们

并不知道，这充塞天地的
巨大光芒立方体，边界其实不过在
一百座楼群以内。而在那幢作为外墙的大教堂
外侧，有停泊在海中的靛青色岛屿
和一群冲浪少年。这一切逃不出

楼顶上画家的眼睛，他画出一个
在流沙中滑动的蛋糕模子，里面填满
啫喱质感的蓝。

（二）
群聚的红屋顶在山脚下，冲击岩壁
并掉头东去。这是《安魂曲》所召唤的
一无杂质的潮水。白胡子的长袍老者

坐在屋脊上，将手中象牙色的圆石块
在瓦片间反复磨洗。他面前
朱红色的浪花层层褪去，露出金雀花色的
柔软质地。两个玩耍的孩童

把一面墙凿出窟窿，这些红色的落叶
就从这里被冲出，于是光芒漏尽
夜色骤临。

（三）
“它地质的终点，在教堂最高处
迷幻的玻璃窗上，时间的终点
在黄昏的蹄声里，而情节的终点
在这本不为人知的书里。”他用红色的植物液汁

写道。但他喂养的墙像影子
不断消长，他曾赋予它们的
白色睡莲瓷质的光，变成垂下来的须根
零乱一地。在那扇多年没有开启的门

外面，或许有售卖马铃薯的老妇，又或许
偶尔有如雪的白鸽飞过。那里
万里无云的晴天，是他多年以前
晾出去的一件衬衣，被风吹得越来越高，永远
收不回来。

[巫逖]

读吧，真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