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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 J Barton]

我们恰似进入了天国[下]
-------欧游杂记之三十七


第二天早上，我们沿着来路去到住人最多的hotel用早餐。这个全球最富有的国家供应的早餐，却是沿途所有国家中最吝啬的。瑞士不仅以富出名，也以节俭闻名于世。早餐之所以放在餐桌上的食物偏少，是害怕游客浪费。人类具有共同的天性：物均以稀为贵，食物摆出少一些，食客就会注意珍惜一些；反之，倘若食品堆积如小山，大家也就会不期然地浪费起来的。加上中国游客染有的不良习惯，势必面包满地扔，牛奶、水果汁满桌子地流。有的人心中这样想：反正等于已付过钱了，不多吃白不多吃！不浪费也白不浪费。有的人更是精打细算：干脆带走一些，可以当中餐。可见，瑞士节俭的做法也无可指责。当然，就我们这些业已养成节俭习惯的人而论，总感觉到有些过份：牛奶不到断挡，服务人员不会加添！



七时四十分开始用早餐，到八时半，上山观雪景的游客已经去上缆车了。我们这些恋着恩格尔伯格小镇风光的人就各自在小镇上走动起来了。游客中有位张仲衡的，夫妇两个都是美院毕业的美术家。张而且特别喜爱摄影。我后来知道，他们既不愿失去登雪山的机会，也不肯失去游览小镇的机会，他们起了个早，在晨曦中，他们拍摄了不少恩格尔伯格镇上奇丽的美景。


其实，我也起了个早。早餐前也已向与来路相反的方向观赏了一转。天亮之后，太阳尚未直射的时候，是拍摄的好时机。那张皑皑白雪山峰之下，中间有一大片浓墨的森林，而在森林下面黄绿色草地旁边，横陈着一弘碧水清池的照片，就是在那个早晨拍摄的。


越过这个湖，山路一直引领你往又高又深的山岭进去。我真想进山去寻找新的秘密，可惜时间不多，只好适可回头。旅游是用时间换空间。没有了时间，你就只好对着那些未知的空间望洋兴叹了。而你未曾涉足的地方就是激起你旅游兴致的根源。


经太阳一照，恩格尔伯格镇原汁原味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小镇不太酬密的房屋沿着公路静静地坐卧在两旁，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街道。到处是浓绿清秀的草地沐浴在阳光下面，放射着明灿灿的光芒，翁翁郁郁又葱葱。草地与森林紧紧相连；森林和白白的雪山互相挤靠着。像一条卧蚕一样的这个红色的小镇，躲藏在白雪山峰之下，葱绿的森林之中，她好像一位自得其乐的青春少女，在成长的满足中遐想着，并不思念小镇之外的那个世界！


然而，这个庞大杂乱的世界依然存在。有时为了与这个外部世界接触或联络，瑞士山区独特的交通运输工具，直升机，扮演着老鹰抓小鸡的神奇角色。直升机那轰隆隆的音响惊醒了这个小镇少女的美梦。直升机在白雪山峰的辉映下，在浓密的森林之上，盘旋、上升、下降。它好像一个天外来客，一位英雄，正在向这位美丽的少女显示它男性的雄姿，正在向这位少女献着殷勤呢！我远远看过去，它正从一座山坳里抓住了该搬运的物件，腾空飞升到山顶，再向小镇飞来，一直向我站着的方向飞来。它飞临到我的头顶。由于我正好站在直升机可以降落的大草坪上，我看清楚了它卸物的全过程。飞机快降落时，刮起了一阵旋风。但它没有降落，它只卸下了抓着的机械，复又飞回到高空中去了。


要将一些急需的物资从山外或从这座大山里的一个地方，运送到山里小镇上或运送到正对面那座大山里的某个地点去，一切交通工具均不可能理想地快捷地做到。唯有直升直降的运输机可以在白雪森林之间扮演飞天似的英雄角色。它的英姿与雄风使这位恩格尔伯格少女为之心动，不免产生了倾慕之情......

二零零五年八月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