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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杨]

回家过年

文/付先锐

本来是不回家过年的，学校放假了，母亲一直打电话来说：“回吧，孩子，家人候着你。”
　　黄昏的火车站空荡荡的人员稀少，但是果皮，纸屑，矿泉水空瓶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几个清洁工在无精打采的舞动着扫把。
　　我在火车站附近买了一些食品和几本近期的《打工族》，上了不算拥挤的车厢。

　　火车咣当咣当的向前行驶，我看着我的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一个小站，上来一对母子。母亲４０多岁的样子，穿一件灰色破旧的棉衣，腊黄的脸上，皱纹很深，目光呆滞。拉着的孩子大约１０来岁的样子，也面黄肌瘦，枯弱的手像是两条青藤，只有那一双眼睛一闪一闪的。一看他们就是那种不经常出门的人，他们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男孩很兴奋，一直盯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村庄，田野．那妇人怕他冷，把一条碎花围巾给他围上。
　　我没有再看书，抬起头来问：“回击过年吗？”
　　“恩.....不，娃儿没坐过火车，带他坐坐。”
　　“哦。”我心想大过年的坐什么火车，呆在家里多好。
　　这时，小男孩忽然问我：“叔叔，你坐过飞机吗？”我忙说没有勒！“一定很好玩。”这家伙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我起身去洗手间，在返回车厢是那妇人正蹲在吸烟处哭泣。
　　“你怎么了？”我一惊低下头去问她。她慢慢站了起来，从她那时断时续的哭泣和夹杂浓重方言的说话中，我知道到了这么一个故事：小男孩患上尿毒症好几年了。几年来，这位母亲和她的丈夫倾家荡产给儿子治疗，但一只都没有效果。去年，丈夫去了沿海打工，准备找点钱给儿子治病，谁知才去了几个月丈夫就被一辆飞驰的货车给撞死了。现在家里一贫如洗，医生说这孩子熬不了多久了。她所以就索性问娃儿还有什么要求，娃儿说没有坐过火车，想坐坐。
　　小男孩从没有出过远门，火车飞机是他在旁人的交谈和书上知道的。为了满足儿子，母亲狠下心来卖了家里唯一的那头耕牛，陪孩子来坐火车。“娃娃命苦啊......”
　　女人说不下去了，纤弱的双肩不住的抽搐，我哽咽着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扶回座位上去。
　　小男孩仍蹲在座位上双手托着下巴出神地盯住外面的风景。我们没忍心惊醒他最后的甜甜蜜蜜的梦。
　　一路无语，心里沉甸甸的。我到了贵阳下了车，母亲说她要到重庆转转，然后再原车回来...

小男孩拼命的向我挥手。我没敢回头，视线模糊了一片。寒风中他们母子是那么的孤单。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歌声飘进了回家的车里，窗外的冻雨淅沥的下。抬头望去，大地间全是纷纷的雨滴。这雨像是人的泪，我想掬一捧献给那苦命的小男孩。
　　　　

　　　付先锐　贵州省黔南师院中文系０３级广电（１）班　５５８００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