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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佳]

14、少年念中爸爸的不明白——《不平凡的平凡》

“咳！说到此呀！我又不明白了。”念中的爸爸刚要还往下说。不知不觉的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了，念中的妈妈看到大家都放些筷子了，只顾说话。说到：”援朝呀！吃好了吧？“”吃好的，太丰盛了，饱饱的了。“援朝站起来了回答。”玉光呀！你与援朝、念中去沙发坐着喝点茶。我和念华收拾收拾。”“好吧！来我们来喝茶，让她们收拾桌子吧！”念中的爸爸与援朝来到沙发上坐下，念中端着茶盘沏上茶来。“来援朝，这是铁观音。还可以的。”在家援朝也跟着爸爸喝茶，不论什么茶，在援朝嘴里就一个苦字。“好！甄大爷您喝。”念中的爸爸端起带耳子的细花白瓷茶杯喝了一口，又接着说起来“我是旧社会的知识分子，这不假。但是，我终生抱着科技救国的信念，怀着着中国人也要造出飞机的梦想，中学毕业后考入当时的中央大学航空工程系的，毕业后在成都航空研究院任技术员。按国民党当时的规定，进入航空研究院必须参加空军，参加空军必须加入国民党，因而集体参加了国民党，先后授予我尉官和校官。之后出国走的是“鸵峰航线”到印度，转乘美军运输舰去的美国，先后在圣路易城麦克唐纳飞机厂实习，又进入华盛顿大学工程研究院学习。后来转至英国格罗斯特尔飞机厂参加中英合作的飞机设计工作。这段时间历史，造反派要求我写交代材料，我已经写的清清楚楚的了。“念中的爸爸无可奈何的说道。”其实这些我在回国后就已经向组织说明了的，现在写的越清楚，他们越给我扣帽子，什么我是'国民党培养出来的反动的学术权威’以前我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学术权威，现在倒好就得承认了，是国民党派养出来的也不假，但我绝对不反动呀！反动我积极回国干什么？！。”念中的爸爸又激动起来了。”在那时候，新中国诞生和朝鲜战争的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国际上反华的形式一天紧是一天，使我们感到了分外的紧张，国民党为了控制我，还给我家派来了保姆。那时你艾阿姨已经有了念中。实际上我在英国的时候，就与你妈妈商量决定回大陆。我就通过舞厅呀，私人聚餐的形式，就同地下党取得了联系。就已经表示了我决心回大陆，参加祖国建设的心愿。当时，我们这拨人基本有这样三种选择，一是，留在美国或英国，毕竟那里有良好的科研条件和舒适的个人生活，当时也没有什么风险；二是，回台湾，毕竟国民党每个月给我们每人二百多美金呀；三是，去大陆，那国民党是坚决不允许的，也是风险最大的。我在地下党的帮助下，秘密的串联了我们那拨十二个人中的七人决心回大陆。为了消除特务的怀疑，我们是分头回来的。“这时，念中的爸爸多少有些平静地说，回忆道：”那五二年的秋天，念中都快两岁了，我们一家三口和保姆买的是回台湾高雄得船票，利用在新加坡停靠的机会。我就与你艾阿姨说'在船上闷了好几天了，到岸上透透气，逛逛商店。又是第一次来新加坡。’为了减少特务的怀疑，你艾阿姨只带了一个装细软东西的小包，让保姆抱着念中，就下船上岸了，按事先的安排，我们进了一家商场。给你艾阿姨买了一件风衣，在你艾阿姨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对我说'还行，就买了。’的暗号，我就知道接上头了。你艾阿姨接着就对保姆说’你也买一件吧，咱两的身材又差不多。’我也说'也是，在新加坡留个纪念么。’那个保姆就把念中交给了我，你艾阿姨就帮她挑了一件，在她一进试衣间后，旁边买衣服的一些人就为了进试衣间争执了起来，把试衣间紧紧的堵住了。我们就随着地下党的线人，迅速得离开了商店。就这样我们甩掉了国民党的特务。“”这怎么能说我是国民党派回来的特务呀！这真是本末倒置无稽之谈！！！”念中的爸爸气愤的直拍沙发。”后来在地下党的安排下，过了四五天，又经过了香港回到了大陆。”“一回到大陆，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就想回家了一样，这个感觉你们是想象不到的呀！那真是放松极了、轻松极了，真的是解放了！高兴极了！”援朝看着念中的爸爸，也随着进入了角色，与念中的爸爸一起激动了起来说：”甄大爷，我感觉到这真是解放呀！““是呀！我们先后回来了五人，我是毅然决然的放弃国外良好的科研条件和舒适的个人生活，并拒绝了去台湾的命令，丢掉了全部的行李，才冲破封锁，几经辗转三个多月，于一九五三年春节前抵达广州，回到了盼望已久的祖国怀抱。“念中的爸爸喝了口茶，”你说说，我现在能想明白么？还说我是什么，国民党埋在航空科研领域里的一颗定时炸弹？“说到这念中的爸爸倒是苦笑了一声。”咳！有我这样的定时炸弹么？！“”我回国后，虽然，我回国前被授予了国民党中校，但是我交代清楚了。党组织是非常信任我的，周恩来总理亲自接见了我。“说到这念中的爸爸停下了，深思了一会，很神秘的说”周总理不能有事吧？！“说到这里谁也没吱声。”周总理绝不能有事！周总理要是有事，世界有什么反应不好说，中国肯定会反！“援朝只感觉到心跳有点加速。”咳！不说了。当时呀，周总理亲切地询问了我在国外生活工作情况，说’祖国需要你们呀！’并征求了国内工作安排意见。我当即表示听从组织安排，随后到军委航空局报到。“”我国的航空工业是在抗美援朝的烽火中诞生。我主动申请到生活比较艰苦的东北工作，被分配到金都航空发动机修理厂。当时正值抗美援朝战争，空军有大批的飞机和发动机亟待修理。工厂地处金都市，接近前线，自然成了航空发动机的主修理厂。我虽然学的是飞机设计，但我是以国家利益为重，无条件服从了组织的决定。修理任务十分繁重，除了一些缴获的美国老式飞机发动机需要修理外，绝大部分是从苏联进口的新式飞机的涡喷喷气发动机，种类繁多，技术复杂。而工厂处于初建时期，边建设边修理。你艾阿姨是首开女禁的，招收女大学生的同济大学的高材生呀！又正好是学土木建筑的……“”说那时候！我是根据你甄大爷工作的需要，晚上我俩是分别设计、画图，白天我就用白图指挥施工，有时就是无图施工呀！“念中的妈妈这时也坐在沙发上插话说到。”你甄大爷为了配合苏联专家，担负起全面的技术管理工作，刻苦学习钻研发动机技术和俄语，组织翻译全套发动机资料，建立图纸资料管理制度，亲自培养技术资料管理人员。又一头钻到了车间，深入实际，刻苦钻研。在那段时间里他几乎吃住都在车间，每天工作达12小时以上，那是真与工人打成一片。那可真是拼了！为什么呀！因为，组织信任呀！为自己干的呀！心顺呀！为了保家卫国，打败美帝呀！有干劲呀！那可不是说漂亮话呀！真心实意呀。你说有这样的定时炸弹么？！“”咳！“念中的爸爸又苦笑了笑，接过来说，”在苏联专家的指导下，我组织了全厂的技术人员、技术工人边学边干，较快地掌握了当时苏联等型发动机的修理技术。仅用一年多时间，工厂就能修理这些发动机和制造部分重要零部件，基本满足了空军作战和训练的需要，有力地支援了抗美援朝前线呀。“”后来以金都航空发动机修理厂为基础，建设金都航空发动机制造厂。后来我又主持了我国第一台喷气发动机的设计研制，……“念中的爸爸说着说着兴奋了起来”后来发动机试制出来并顺利通过试车，装配在我国自行设计制造的歼教1飞机上进行首次试飞，并取得圆满成功。在金都飞机制造厂召开万人庆祝大会。那时中央、国务院都发来贺电了。我又主持了我国第一种涡扇发动机的设计研制工作。织上给了我充分的信任和很大的荣誉，授予我上校军衔，还让我参加了全国群英大会，就在前年我还被选为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还见到了毛主席哪！”说着念中的爸爸又有些而激动，用手抹了抹眼睛说到，“就是远了点，不像你离得那么近。“”我那这么能与您老比哪？“援朝不好意思地说。”与你们说这些，我就是不明白，也就两年多点吧，这么变得这么快呀！好像什么都错了。我是不怎么关心政治，你像’大鸣大放'时，有的领导就找我谈，问我有什么意见，’有意见在会上就提，写大字报也可以，带个头么！'我是真没意见呀 ！我不是不提、不写，我是一头扎在技术研究设计里，心也顺，劲也足。那还有什么意见呀！就是连以后的’反右'我都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我还在五六年提交的入党申请哪！一直到今天也没有解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呀！可是，就到今年以来可就更不明白了，那可真是，叫什么触及灵魂的大革命呀。我和你艾阿姨就琢磨，啊！官也罢了、职务也免了、也批了、也斗了、也臭了。但是政府的特供还是照常呀！你说怎么没同步呀！”“是呀！我爸爸也是一样的，罢了官、免了职特供还照常。其实我也糊涂，那可是全打倒了。”援朝随声说到，“你们说说，这么好的国家，以前都是谁领导的呀！谁建设的呀！我真是从来没有这么不明白的了！”念中的爸爸一再的说。“甄大爷！现在社会上不是正在流行着什么，’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深理解么？'这不正说明了大家都不明白么？”援朝好像有所悟，又好像无奈的只好如此的说了。“是呀！是呀！真是这样呀！”援朝与念中的爸爸边喝着茶，边不明白着。不知不觉的天已经擦黑了。援朝说“甄大爷呀！听您这一下午的不明白，我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震撼，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教育，也有了从来没有过的疑问。但是，我还是相信毛主席，他老人家肯定明白。”“是呀！我和你艾阿姨同样是这么想的呀！要不然我们真的都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了！相信毛主席！他老人家肯定明白！”念中的爸爸深有感触，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说到。念中的爸爸回过头看了看窗外，说到“援朝呀！天要黑了，我也不留你了。让念中送送你，你们徒步串联要注意安全呀！大爷今天太痛快了。”随着念中的爸爸与援朝一起站了起来。”施哥哥！我也要去！“念成在援朝的身后突然喊道。“小孩子家，闹什么！”艾阿姨说到。“援朝呀！念中没有出去过，出去了你多说说他，他听你的。”艾阿姨站起来边往外送边说，“妈！”念中不满的说，“没事呀！”“艾阿姨放心吧！谢谢！甄大爷！艾阿姨！”“串联回来再来！啊！”援朝与念中边说边出了楼门。

一路上开始援朝推着自行车与念中谁也没吱声。援朝不得不思索着……“我爸爸从来没这么说过。这真是第一次。”还是念中先开口。“ 哦！我也真是平生第一次受到如此震撼。我以前遇到什么事，我总是要辩上两句。这一次，我也真是不明白了！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得相信毛主席了。要不然真像你爸爸说的那样，那就生活不下去了。”援朝与念中边走边说着。“你回去吧！明天见！”“明天见！”念中默默无声的，一直望着援朝消失在夜色笼罩下的的自行车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