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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佳]

27、到北京去找答案！到长征路上去找答案！——《不平凡的平凡》

秦皇岛之行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凯录、继颜两人都不在，大家惊异之际，凯录、继颜和佳鹏一起回来了。原来三点多钟时，接待站的那位阿姨，就送来了干透透的棉衣、棉裤、棉鞋来了。紧接着佳鹏就回来了。他们三个出去在一个小饭店吃了顿炖鸡，刚回来。各自回到宿舍，佳鹏说“明天我估计咱们就要在抚宁镇住了。”“是么？”“抚宁镇是必经之地，秦皇岛距离抚宁镇七十来里地哪？”佳鹏与援朝说着。“那你在抚宁等着不就行了么！”雪林说到。“那哪行？说回来的。就必须回来，这我都少参加了那么多活动，军港、军舰都没参观到，多遗憾呀？去北京再少走了七十来里地，那可不行！”佳鹏很认真的说着。大家说着说着就入睡了。第二天一早，大家吃完早饭，就又踏上了征途。果然不到四点钟，就到了抚宁镇。凯录通过接待站，安排大家在老百姓家住下了。吃完晚饭，佳鹏找到援朝与雪林、念中说到：“走我领你们去见见我父亲，说一个事。”“什么事呀！”援朝问道。“我说不好，到那你就知道了。”佳鹏说着就一行四人来到了镇卫生队，来到了佳鹏爸爸临时住的房间。佳鹏爸爸热情的拿出了红枣、花生、大虾米，还有茶叶水来招待他们。说到：“听佳鹏说了你们哥几个都是好朋友。好呀！出门靠朋友呀！”佳鹏的爸爸与佳鹏长得很像，魁梧的身材比佳鹏略矮些，长方形的脸虽然很白，但有股英武的气魄。“哎呀！这还是龙井吧？”援朝喝了一口茶水说到。“是呀！这个地方只能喝到这个等级的陈年龙井了。”佳鹏的爸爸说到，接着佳鹏就说：“爸爸，你把你说的那个事说说吧。”“怎么？着什么急呀？好像是让爸爸交代问题似的。啊！”佳鹏的爸爸笑呵呵的开着玩笑。“不是！”佳鹏有些不好意思了。“好！我就说说，听佳鹏说，雪林！你爸爸，在黑龙江双城镇时有个领导姓周，是不是呀？”佳鹏的爸爸向着雪林说到。“是呀！”雪林多少有些惊讶的说着，看了看大家。“那个姓周的首长就是我的老乡，论起来我们俩还是叔伯的姑舅哥们。他犯得事也有我一个。”原来佳鹏爸爸被判刑的事实，与雪林爸爸说的事相吻合了，佳鹏爸爸在黑龙江倒腾买卖时，遇到的部队首长老乡，就是当时雪林爸爸所在转运站的周站长。一开始只是倒腾点粮食、布匹什么的。后来有一个做大买卖的人，听说佳鹏爸爸认识部队大首长。就找佳鹏爸爸说，能不能弄出来点枪支、弹药什么的，能赚大钱的。当时说的是一些农村大户人家为了护院，防土匪什么的用。佳鹏的爸爸就找了姓周的首长老乡，这个姓周的老乡就动心了。就这样共倒腾了十多支枪和弹药。后来土匪头子被抓着了，交代了此事，事就犯了。佳鹏爸爸被判了十八年，由于表现好于去年提前释放，被政府安排在抚宁镇卫生队工作。佳鹏爸爸说，那个姓周的首长也判刑了，听说后来因为，有军功而肺部又有伤，保外就医了。后来就不知道了。“咳！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呀！转来转去我和佳鹏又转到一个班了。人的命运也就在那一念之差呀！这可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呀！”雪林颇有感触的感叹道。”真是一念之差呀！差了我十八年呀！可苦了佳鹏他们娘俩了。”佳鹏爸爸痛苦的回忆到……“爸！说这些干什么？”佳鹏有些难堪的说。“好！不说这些了。来！来你们吃大枣、花生、和大虾米，这个地方也没有别的什么了。”佳鹏爸爸接着说：“听佳鹏说你们在关外走的还很顺利。那是因为，那段路是你们辽宁省最富裕的地方。苇塘那面历来就是水稻产区，很富裕的，净吃大米饭了吧？”“是呀！顿顿是的米饭。”雪林很感兴趣的答道。“那在小日本子的时候，就种水稻，那时，我还倒腾过大米哪。那时要是被抓着就是经济犯，多了是要杀头的……”“那你还干？”佳鹏不满的问。“是很危险的，但是，那利润也大呀！有时小鬼子也很好糊弄……。过了苇塘就到望海市了，那是关外路上的第一个大城市，这一带我走买卖都去过的。再有就是兴城、绥中历来盛产梨、苹果，水产什么的，我当时都走过买卖的。同样很富裕。所以，你们走得很顺利。“过了秦皇岛，你们离开抚宁县到北京这一路，你们要走县城得绕远。不走县城，走农村还是很穷的，吃的、住的就要差一些了。”佳鹏的爸爸很是关心地说道。“我们不会走县城的，肯定会走近路农村的。”援朝说。“那你们可要有准备呀！不过听说有接待站，可能还会好一些吧。”佳鹏的爸爸提醒道。说着，聊着坐了一会儿，大家就要回去了，佳鹏的爸爸拿出了三包外面用报纸包着的东西说：“听佳鹏的。虽然都快过春节了，也不留你们吃饭了，还有那么多别的同学哪。这是三包鲜大虾米，不是太咸的，你们三人拿着路上垫吧垫吧，没有别的东西了。佳鹏我已经给他了。”“这哪行呀？大叔你也是很不容易的，……”援朝马上站起来说到。“援朝！你就拿着吧！”佳鹏又是很诚恳地，又是很不好意思的与援朝说到。援朝他们三人只好收下了。（四十年后回忆起来还是蛮有味道的。）兄弟四人回到了住宿的老百姓家里，同学们都已经睡下了。

第二天“星火长征队”的红旗又迎风飘在前往北京的征途上。进了关里，这天气就是与关外不一样了，好像似凛冽的北风被长城挡住了似的，大家都感到了，春天要来临的暖意。走着走着，豪才向援朝提出了个，与着微微暖意的天气正相反，很冷的问题：“援朝咱们班就数你见多识广了，我也很服气，那我问问你，你说说佳鹏爸爸的事，对佳鹏有影响么？”这时大家都知道佳鹏爸爸的事情了。还没等援朝回答，念中就说到：“肯定有影响！我就是例子，我到现在都加入不了红卫兵，这就是因为我父亲被打倒了么！”豪才马上就说：“那不一样！佳鹏在这次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他亲生父亲，这有什么影响呀？“”那也有影响。你以后不管干什么，总的填表什么的吧，你的亲生父亲你填不填？“继颜插上来就说到。”我要不填哪？“豪才不服气地说道。”那你姓商怎么解释？“继颜马上回问。”那他真的就没影响到佳鹏呀！这说理么？“豪才不服气的又无奈的说到。“那我还的改姓怎么的？！”佳鹏一时多少有些不满的说到。“佳鹏呀！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呀！这就是话赶话，为了说明这个事的。”继颜不好意思的连连的解释着。“没事！没事的。”佳鹏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继颜的肩膀连说道。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地争论了起来。”停！停！停！我看呀！这个事呀！得这么说，与父母生活在一起肯定有影响，只不过是影响的大小多少的问题。念中咱就不说了。就说援朝吧，见多识广跟他家庭的影响肯定有关，他怎么就能去红后代纠察队哪？怎么就能去市里办咱们长征队这么大个事哪！这不就是跟他生活的家庭环境有一定的关系么？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呀，援朝！“任礁远略带分析的看着援朝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大家说。“援朝还在思索中，摆了摆手不在乎的说到。”这个影响我也承认，但是，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我们都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么。实质上，对、对、对我的影响也不在于，与父母在不在一起生活。而是，在于是我父亲现在的身份，是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么个帽子！“念中说的也不磕巴了，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同意念中说的！这个帽子得带到什么时候呀？这不就是歧视人么？“豪才马上也很气愤的接着说。“是呀！像这样的一些历史问题，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怎么的？这还得继承下去呀！”雪林想起了爸爸“脱党”的问题了，深有感触的说道。“真是不好说呀！就像我刚才说的，不管是谁，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干什么，总的填表什么的吧，组织上还的调查吧，真正的影响就在这了！”继颜像似得理了是的。“这！这！这也不讲理了！那还得影响几辈子呀？！”豪才气不过的说到。……大家又是争论个不休。“得了！到前面接待站吃午饭了。”凯录从来就不参与这样的话题，像没事似的说到。可是，援朝却在想着：豪才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哪？！跟他的家庭他的母亲肯定有关……。（这个问题在多少年后豪才与援朝才说出来，那就是后话了。）

在接待站的大食堂里，大家很快的就吃完了午饭。背上行装又踏上了征途。刚上路，豪才就迫不及待地对援朝说到：“上午我本来就是向你提出的问题，大家都议论一上午了，你一声不吭……我就想听你说说！”“说啥呀？他早就说了，上次在我家就说了，社会上不是流行么：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深理解吧！你不执行也不行呀！”念中在不服气中反着说着。援朝没有理会念中，看了看大家说到：“豪才提的问题很具体很简单，但是，要回答清楚却很深奥。上午大家提的问题，也是我要提出的问题；上午大家对问题回答的，也是我反复的对问题回答的。到头来我回答自己反复问的，也没有个能让我自己服气的清楚的答案，所以我说深奥。也就是说我的回答，你肯定不会满意的。”援朝又接着说：“这么说吧，现实中我们所做的很多事，细想起来都很难理解；在想象中很有道理的，在现实中很多又做不到。再有任何一个问题，在一定的时期内，在一定的范围内，很多是：从个人角度上看很难说出道理，就像佳鹏爸爸的问题，念中爸爸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的问题，我爸爸现在还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哪！；但是，从整体范围上来看，从长远发展上来看，又是一种必然的大势所趋。比如……”援朝停了一会儿，大家谁也没有插话，静静得听着。“我们的老校长阮得中。以前我们是多么的尊敬他呀！可是，上他家抓他的是我！批斗会主持的是我！什么叫资产阶级的教育路线呀？我们都是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培养出来的么？！啊！什么是封建主义教育思想呀？长城是封建主义的产物么？那我们来看长城，是来看封建主义的么？！啊！谁能说清楚！但是，从大趋势上来看，不破不立么！关键在思想上的继续革命。怎么继续革命，这正是我要组织这次重走长征路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冥冥之中我就是在想：到北京去找答案！到长征路上去找答案！”停了好一会。雪林说“说呀！说下去呀！”“到北京再说吧！到长征路上再去说吧！”就这样，在大家断断续续的议论中，向北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