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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佳

28、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六日终于走到了北京——《不平凡的平凡》

向北京走去的徒步串联长征队是越走遇见的越多。“星火长征队”与其他长征队相互打着招呼向前走着。这一天来到了一个自然村，天已经黑了下来，只好住下了。这是一个生产大队级的自然村，已经有两个长征队住下了。大家随着凯录和大队接待站的老乡，一同来到了一户老百姓的家。真的让佳鹏爸爸说中了，已经连续三天来住的都是土房，纸糊的窗户，但还是暖和的。虽然都进入有了腊月，但饭菜的水平确实下降了，再没吃着过豆腐。这一天住的同样是一间土房的西屋，十一个人南北炕挤着住也算可以了，对面屋住的是老两口和两个儿子，来迎着大家，帮着住下。放下了背包，大家就来到了前面的一个生产队的队站吃晚饭。吃了顿苞米面发糕炖酸菜，还有咸菜，同样也是两毛钱，但吃的很饱。吃完了晚饭，大家在一片漆黑的村子里，热热闹闹的回到后面的老百姓家了。当大家正在打开背包时，尚宣志突然小声地说：“我的书包有人翻动过，里面的二十元钱没了。”声音虽然很小，但谁都听到了，这又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凯录马上过来。“我的书包也有人翻过。但没丢东西，”王度说到。”我书包好像也有人动过。“任礁远接着就说。援朝也挨个的都看了看。“我知道了。”豪才分别看看了说到。“怎么回事。”凯录马上问道。豪才把门开了个小缝向外看了看，关上门回来一招手，大家聚到一起，豪才小声说到：“方才去吃饭，我忘了带笔记本，回来取笔记本，吃完饭好去盖接待站章。刚开门就看到对面屋的那个大儿子，拿着扫把正要出门来。见到我进来，还没等我问，就有些慌张的说到'我来扫扫地。’低头就出去了。当时我也没理会，宣志说丢钱了，我才想起来，注意了一下屋里的地面，你们看看那扫过呀！所以，我确定就是对面屋那小子偷的。”“分析的有道理！”凯录说到。大家静了一会，看着援朝。援朝边思索着边说：“这是个大队自然村，大家也看到了，没有几个人，更没有负责保卫的专职人员了。这农村大家都知道，是亲套亲的呀！等到明天早上，情况变化就大了。我们绝不能吃这个暗亏！所以，只能由我们自己来解决了。”“援朝你要是怎么决定！那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凯录蛮有信心地说。“怎么办？你简单地说说。”援朝向凯录说到。“一会我去东屋想办法，把那个小子引来，进了屋以后，继颜、念中你俩有点力气，看我的手势就把他的两个胳膊拧住，佳鹏你准备好行李绳顺势就把他绑了，你三行不行呀！”凯录问道，“没问题！你说吧！”继颜、念中和佳鹏齐说。“之后宣志、王度你俩给我把住门口，剩下的人，就围过来。豪才你这么办……剩下的就看我的了。”凯录看着援朝说到。“收拾他几下可以，但一定不要伤着他，你给我记住了！凯录！”“没问题！准备吧！我去了！”“你怎么去引他呀？”雪林急着说。“不用管他！”援朝说到。凯录拿着地图就走了，过了好一会。“做贼心虚，他不敢来。”雪林有些沉不住气了。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对面屋门响，接着听凯录说：“来吧！他们不信我的。”话音还没落，那人与凯录一前一后进屋来了。“来大家听听看房东大哥怎么说的吧！”凯录说着，在炕上面对着那人铺开地图，“说吧！”凯录说着用手一指那人，这时，说时迟那时快，继颜、念中一人拧住那人一只手，一下子就背了过去，那人刚要张嘴，凯录顺手把手里的一块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佳鹏在继颜、念中的协助下迅速的把他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这时，凯录从怀里嗖的抽出一把匕首来，横着就像那人的脸上刺了过来，到眼前又停下了，那人吓得一下子就跪下了，一个劲的点头，凯录用匕首偏过来拍打着那人的脸，说到”摇头不算，点头算，你明白么？“那人吓得先摇头，马上又一个劲的点头。凯录说”钱是你偷的不！“那人听了直点头。“在那哪？”那人向着右裤腿直点头。“搜！”凯录说到。雪林从他右裤兜搜出了四张五元的，向宣志挥了挥。“对就是这四张五元的。”宣志在门口说道。“把过程说说我们记下来，能做到么？”这时豪才开门进来，刚要说什么，“不用了，全招了。别说了。”凯录挥了挥手中的匕首说到。“闹半天，我啥也没干呀！”豪才诙谐的说到，伸手就要打。“算了吧！”援朝说到。凯录把抹布从那人口中扯了出来。那人喘了一的口气，一个劲的点头，抽泣着小声说道：“我再也不敢了。”“雪林呀！你记一下呀！”凯录回过头对雪林说到。“好的！”叫他说吧！“雪林把凯录讯问和那人的回答，记录了下来。此时。那人吓得彻底的完了，瘫在地上了。凯录说”给他松绑。“佳鹏、继颜给他解开了绑绳。那人按了按手印。凯录说到：”你听着，今晚的事我们不说谁也不知道，我们不想把你怎么的，你是痛快的招了，钱也如数拿回来了，要不然，你没看他才回来么？要不然有你好瞧的。你知道不！“”我知道！我知道！“那人急忙说。”你知道个屁呀！你不知道！“凯录恶狠狠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又是急忙地说。“哎，这就对了。”凯录接着说”起来吧！给你。“把抹布递给他，”擦擦眼泪，一会回去，别让你父母看出来。““哥！你回来不。”那人的弟弟在东屋问。”你说一会回去。“凯录小声地向那人说道。”啊！我过一会就回去了。“凯录又与那人真的就聊了一会地图，和，明天走的路线。看那人基本平静了，就放他回去了。大家这时候也都上炕躺下了。原来凯录是让豪才装着去找公社的公安去了，好来吓唬那人。结果这一招没用上，那人就招了。大家明白了都说”豪才呀！你是啥也没干呀！“哈！哈！哈哈！

第二天一早，依旧吃完早饭，但是，从这次以后大家都是背着书包去吃饭的。回来背上背包离开时，东屋的大爷大娘和那哥俩都送了出来。凯录握着那人的手说到：“谢谢了！”“不用！不用谢！”那人忙说，才感觉到手里握了一张纸。凯录笑了笑挥手道别：“再见了！”追队伍去了。走着走着雪原小声地问援朝：“凯录带匕首，你知道不知道。”“知道呀！”援朝没在乎的说到。“你真行呀！真行。”雪林说。“这不就用上了么？”援朝笑嘻嘻的说到。“真服你了。”雪林倒是很认真的说。就这样“星火长征队”一路上更加小心的向着北京走去。这一天是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六日下午三点二十分，终于走到了“星火长征队”十一名成员，一路的愿望：北京徒步串联长征队接待站——通县。援朝曾填过一首沁园春·长征（徒步串联） 1967·1·26 串联狂飙，红色浪潮，暴卷九州。望长城内外，学兵队队，战旗上下，气势赳赳。播种机行，宣传队语，欲比红军壮志酬。军装美，走腊冬雪地，情抖歌讴。离城风雪“飕飕”。上京路，豪情誓不休。觅英雄访问，肃观碑迹，长城好汉，姜女悠悠。夜闯芦塘，日行百里，脚痛身轻不点头。过半月，看淘沙红浪，京竞风流。注：孟姜女庙的孟姜女像已被红卫兵砸掉。

凯录到接待站办完了手续，大家坐上公交大客车。一路上凯录与援朝说：”都在劝说回去哪！““是呀！你没看到么，大标语'打回老家去，就地闹革命！’'打回老家去，复课闹革命！么？”“到北京再说吧！”援朝说到。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前门食品公司接待站。大家住的是一个办公室里，四周打的是板铺，铺的是纸壳。中间是一个铁炉子，烧的很暖和。十一个人住的很宽敞。刚放下背包就通知吃晚饭了。大家来到了一个大食堂，已有三十来人在吃饭了。大家一看是馒头，多少天没吃到馒头了！在饭店里也没吃到过呀！大家都有点着急了，菜是肉炒白菜片、酸菜炒粉、炖萝卜，鸡蛋汤，每人一份，馒头管够，每人是三毛钱。这是多少天来大家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回到住宿的地方，大家刚打开背包，就来了两位接待站的同志，聊了一会才知道，这是来做我们工作的，劝我们回去闹革命。并说北京市所有的徒步串联长征队接待站，年前就要统一的撤了，农村也一律要撤了。要就地闹革命，要复课闹革命什么的。一直到了八点钟他们才离开了。这时凯录对援朝说：“我去交饭钱的时候，看到有的长征队是在打欠条，借钱吃饭。我就没交，回来跟你商量。”“估计每人还有多钱了？”援朝问道。凯录看了看大家说到：“估计也就还剩……，也就二十多元钱了。”“那就打欠条吃饭，你去办吧！”援朝说。“好的了！”凯录高兴的向大家挥了一下手的走出门去。一会凯录回来就说“留下了一张写满我们姓名的介绍信，多亏你多开了几张空白的介绍信。”凯录向着援朝说到。“走时候再结账。白吃了。”“回去得还上！什么白吃了？”援朝详怒的说道。“还！还！借钱还钱么！”凯录笑嘻嘻的说。大家都笑了说“好，还，一定还！”（后来援朝先后一共还了五十多块钱，三十多斤粮票，那就是后话了。）援朝躺下了又说：“明天雪林、念中你俩领着大家去玩玩，可以去什么，天安门广场、北海、景山、颐和园……等，凯录你去不？”“你说吧！怎么都行。”凯录从来都是这样的。“那你和我去市里接待站，联系联系去。”援朝说。“行。”凯录痛快的回答道。大家听说明天去天安门广场、北海、景山、颐和园什么的，都高兴极了，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睡着了。

人分两头，话分两头。先说援朝和凯录这一头，早上与大家一样吃的是馒头大米粥，红方、青方和各种小咸菜。饭后二人就来到了北京市接待站，到那一看呀！人老鼻子了。二人打听了大厅里的问答处才知道，光排号办上手续就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之后还需要等待十来天才能排上谈问题。如果是徒步串联的问题，每天各徒步串联接待站都有人接待回答问题。出了市接待站，在二人默默无语中，援朝说：“先不管他，走咱两看看故宫去。我来了几次都没看到。“凯录说：”走吧。“二人坐车来到天安门广场的北边，故宫的正门。还是在关闭着。听一些聚集在一起的红卫兵说，是因为，有些红卫兵准备冲入故宫“破四旧”，甚至还扬言“烧掉故宫”。周总理得知后立即指示：“一定要保卫故宫。”工作人员按指示把红卫兵劝退了。于是故宫暂停对外开放了。”还真有人要破故宫的“四旧”呀？！”援朝对凯录说着，“你说故宫是封建的，肯定是封建的呀！”凯录没吱声。“那么，封建的就……？封建的是应打到，那么，故宫、长城哪？！……真是难理解呀！”援朝又似对凯录说，又似自言自语。“对了！我们的姓名，也是来至于封建的传承呀！”“那不有人改名了么。”凯录突然说道。“那他改不了姓呀！姓是关键呀！”两人又默默的走着。“咱们也照个相吧！”这时二人已经走到广场中间了，凯录看到有照相说到。“照相机在念中那。”援朝说着二人已经来到照相的人面前了。照相的人说看着援朝和凯录说到：“来一趟北京怎么也得留个影呀！明天一早可取照片三张。”“来吧！今天先照一张。”就这样，凯录与援朝照了一张合影，又各自照了一张。那张合影四十来年后，援朝又看到了那放大了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