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云樵]

　　　　　　　　　　溪滨村的阿根

　　溪滨村是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是我的母亲的娘家。这里修篁苍翠，木棉参天，触目可见的是甘蔗、香蕉、龙眼、番薯园，山坡上还有碧绿悦目的大片茶树。傍村流过的江水清波荡漾，江面上帆影翩翩。江畔有几株历尽沧桑的古榕树，长髯垂地，老态龙钟。与溪滨村隔江相对的有一个香火鼎盛的关帝庙。我读小学的时候，每逢寒暑假，母亲都会带我到溪滨村看望外婆。外婆那时已年近七十，因外公早逝，就住在溪滨村用祖传的精湛医术行医，很受乡亲们的信赖敬重。记忆中的外婆，满头银发，慈眉善眼，身边总带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既可吸烟又可当拐杖用的竹制旱烟管，装烟的烟筒是白铜制的，嘴含的烟咀是碧绿的翡翠制的。我常趁外婆与母亲亲切交谈的时候，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去，因为有一群男孩女娃，早就趴在窗台上向我使眼色、做手势。焦灼地等着我出去同他们结伴游玩。他（她）们是我孩提时期亲密的小伙伴。

　　在这群小伙伴中，最使我佩服的是阿根。他虽然皮肤黧黑，衣裳上有许多补钉，却被他的母亲洗得非常洁净，头发常常乱蓬蓬的，但一笑露出满口整齐闪亮的白牙，用现在时髦的说法算得上是个小帅哥。阿根是个豪爽的男孩，游水的本事棒极了，石堤旁的老榕树有横斜江面的胳膊粗树枝，阿根能象猴子一样敏捷爬在那榕枝上，弹跳几下，腾空而起，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穿波入水，只溅起少许水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焦灼不安地在江面上搜寻，生怕他发生危险。好久好久，才见他在靠近对岸的江面露出脑袋，在湍急的江流中凌波破浪，赢得大家阵阵喝彩。他驾驭渔舟的本事也令人称绝，一根长长的船篙，我拿在手中觉得好沉好沉。他却使起来得心应手，当我们七八个小孩坐上晃悠悠的渔舟，阿根用船篙把船顶离江边，随后持篙点地，凌空而起，就稳稳地落在摇摆不定的船上，船在他的驾驭下，破浪徐行，两岸那如诗如画的美妙风光，常使我这来自邻县县城的孩子神怡心醉。最令人叫绝的是有次阿根竟然腾身入水，捉住了一条巴掌大的鲤鱼，看着他双足踩水，一手高举死命挣扎的鱼儿，一手拨水向船边靠近，时而在水面上露出肚脐眼，我似乎看到老人们讲古时常说的梁山水泊好汉浪里白条。

　　阿根使我艳羡的本事还不止这些，他能从河边的草丛掩蔽的洞穴中捉到一两斤重的鳖，能下套子捉到山上的鹧鸪、野鸡。雷雨过后，他能从刚收割过的稻田中捉来满满一鱼篓的田蛙，甚至连那一米多长令人望而生畏的银环蛇，都会被他手到擒来，成为我们煮点心的一道佳肴—龙虎斗（龙即蛇，虎即田蛙）。暑假的时候，他还会带我们去捕蝉，先采摘一种攀壁而生的藤蔓上的果实，用锋利的刀子在碧青色的果皮上轻轻一划，就会流出乳白色的粘液，把那粘液用木棍调至凝胶状，然后涂在绑在细长竹竿上的粗铁线上，阿根就在我们一群小伙伴的簇拥下出发了，蝉常停歇在柳树、龙眼树、玉兰树、榕树的树干或树梢上。阿根眼明手快，那些蝉儿还在喋喋不休地“知知”吟唱时，那透明的蝉翼已被阿根手执的竹竿细铁丝上沾着的粘胶粘住，只能凄厉地鸣叫着成了我们手中的战利品。每个孩子都能分到好几只，为防蝉逃掉，孩子们把蝉翼剪掉，装入空的火柴盒中。女孩子喜欢把火柴盒拿在手上，听那蝉儿的鸣叫。而男孩子回去后，却把蝉首弄断，往蝉颈里塞入少许食盐，把头再附上，而后用水透湿的草纸包起来，塞入正烧火的灶膛中，稍等片刻，把半烧焦的纸团取出，男孩子们剥开纸团，则眉飞色舞地嚼起已烧熟的蝉，据他们说，那滋味极香，但我却觉得太残忍了，不敢去尝试那种所谓的美味。

　　放寒假的时候，阿根就会带我们到山野里烤番薯。番薯是从阿根家里带来的，已出土较长时间，经过风吹消除水分，红色的薯皮上还洒有一层薄薄的石灰粉。阿根手脚麻利地用拳头大的田土垒成一个圆锥形瓦窑状的烤薯窑，下侧留有一个用以烧柴草的窑口，而圆锥的锥顶留有一个要装填番薯碗口大的孔，阿根一声令下，小伙伴七手八脚，抱来一堆干柴草，于是阿根把柴草塞入窑嘴，划燃火柴把柴草点着，一股股黑烟立即从薯窑的缝隙、上端开口袅袅升腾，直到把薯窑烧得透体通红，阿根小心翼翼地把一条条红薯从锥顶的开口里装填进去，装满了，用木棍把泥块敲塌敲破，红热的田土把番薯盖得严严实实。而后，阿根会从自留地里折来几根甘蔗，每个人分一截，大家坐在野树下边美滋滋地啃着甘蔗，边云天雾海地瞎扯。甘蔗啃完了，阿根带我们走近薯窑，把木棍把泥土拨开，只见一条条烤熟的红薯软绵绵堆积在一起，待滚烫的红薯在强劲山风中自然冷却，摸摸不烫手了，小伙伴们一拥而上，迫不及待地拿起红薯掰皮，露出金黄色的薯肉，一股使人馋涎欲滴的甜香袭入鼻孔，我首次吃到那样好吃的红薯，甜而不腻，满口生香，胜过吃过的任何美味佳肴。此后的几十年间，在市面上虽也买过烤熟的红薯，在宴会上也吃过经过厨师加工的红薯食品，但与那种窑烤的已经风干的红薯，其味道实在天差地别。

　　外婆去世之后，我就少到溪滨村去了。但那些以阿根为首的童年的小伙伴，却时常使我记挂在心。上世纪七十代的一个夏日，炎阳如火，热浪灼人。上山下乡多年的我，因胃病请假回家，正翻看着一本当时属于禁书的《聊斋志异》，窗外的柠檬桉树上传来断断续续的蝉声。我那被烟火熏黑壁墙屋梁的老屋，来了一位戴着竹笠、满面胳腮胡子的农民，我以为是来兜售农村大米、花生绿豆之类的农产品的，那时大米之类的农产品不准上市交易，故而一些缺钱用的农民，只得偷偷摸摸的把农产品拿到居民家中贩卖，生怕被市管发现没收罚款。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我时常牵挂的阿根，皮肤比以前更黑，但面容憔悴，当他与我握手时，那手上青筋暴露，手掌粗糙得象松树皮。活脱脱的象鲁迅笔下的润土。母亲见是溪滨村的阿根，尽管当时口粮紧张，连忙量了一斤米到饮食店换包子，煮上一些菜汤，准备款待阿根。趁母亲在厨房忙上忙下的时候，我才知道阿根那些年历尽坎坷。曾被公社派驻溪滨村的工作组组长冠以走个人发家致富、破坏农业学大寨伟大运动的罪名，挨过多次批斗，并被强制进入所谓的学习班监督劳动。我问阿根，到底是啥事被加上吓人的罪名。阿根怒形于色，说：“你记得翠芝吧？”我说：“怎么不记得？”当年玩在一起的小伙伴中，有一位长得苗条俊秀的小姑娘，就是翠芝。我们玩“娶新娘”游戏时，扮新娘的就是翠芝，大家用榕树枝叶编成的“凤冠”套在翠芝的头上，两个男孩面对面各用两条胳膊交叉搭在一起，即是新娘坐的轿子，翠芝就坐在两个男孩的胳膊搭成的轿上，头上顶着红纱巾当盖头，而孩子们吹着用芦叶做的笛子，或用铜匙有节奏的敲击铜脸盆，吹吹打打，簇拥着挎着竹竿当马骑的“新郎”阿根和被两个男孩用胳膊抬着的翠芝，向长髯拂地的老榕树走去。两个小新人羞涩地跪在地上，我充当司仪，学大人的摸样，拉长声调喊道：“一拜天地，二拜爹娘，夫妻对拜……”看一对小新人煞有介事的交拜，小伙伴们笑得东倒西歪，笑得涕泪纵横。那一幕，我记忆犹新，我忙问：“翠芝可好？”

　　从阿根的口中，我才知道，随着岁数的增大，阿根与翠芝这对青梅竹马的童年伴侣，真的铭生深厚的情谊，双方虽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但心中都有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誓愿。那位公社派驻溪滨村的工作组长，一进村后就垂涎于翠芝的美貌，曾托人向翠芝求亲，却被翠芝斩钉截铁般一口回绝。有一次，翠芝正在自留地甘蔗林中除草松土，竟然从芦苇丛中闪出了那位名叫洪德发的工作组长，满脸淫笑着对翠芝调戏，想强行非礼。洪德发如此狗胆包天，主要是认为翠芝家庭成份是富农，属于黑五类子女，谅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告发他这位大权在握的工作组长。否则，她的老子就得倒大霉。正想帮翠芝锄草的阿根听到翠芝的怒斥声，飞步赶来。见洪德发把翠芝按倒在甘蔗园旁的草丛中，姑娘正在死命反抗，阿根不禁勃然大怒，把那位衣冠禽兽拎起来，左右开弓，赏了洪德发几记响亮的耳光，又重重给了洪德发几拳，洪德发被揍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地逃走了。事后，由于顾及翠芝的名誉，阿根不敢把洪德发欲强奸翠芝的丑事公诸于众，洪德发却不择手段地对阿根打击报复，给阿根罗织了许多罪名。阿根心灵手巧，会捕鱼捉鳖摸虾编竹器，还会捕捉飞禽走兽，挖掘中药材，副业搞得不错。自己家里还在全县率先种植蘑菇，培育蘑菇菌苗，本县、邻县蘑菇种植户常来向他购买蘑菇菌苗，还时常有人聘他前去指导蘑菇种植管理技术，都给比挣工分高得多的酬谢。他的名声传遍十里八乡，邻里乡亲谁不赞他是个能人。他口齿伶俐，还会讲古，在文革期间，很多电影戏剧被打成封资修毒草，村里的许多人由于很少看电影、看戏，精神食粮极端缺乏，百无聊赖，月白风清的夜晚，就缠着阿根在榕树下讲古。阿根无法推辞，就讲聊斋，讲水浒、讲三国，说海瑞。想不到这些都成了那位工作组长打击陷害他的罪名。阿根有一次在与朋友喝酒时，喝得烂醉如泥，听到有人在说大寨如何如何，阿根酒后吐真言，他说 “大寨人战天斗地精神可嘉，但我看那种效果可能不佳。穷山恶水，土地贫瘠，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来造田种粮，实在是得不偿失，如果没有政府不惜代价大力扶持，外界无偿全力援助，要摆脱贫穷帽子，我看很难。依我看要搞好副业才是摆脱贫困的路子。”按照现时人的看法，这完全是 “实话实说”， 但阿根怎知自己醉后真言，却招致飞来横祸。洪德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召开了批斗阿根的大会。洪德发在批斗会上声色俱厉地说：“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在猛批为三反分子彭德怀翻案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阿根却在宣扬海瑞的”清官精神，我们在轰轰烈烈评法批儒批投降派宋江，他却在大讲特讲水泊梁山，美化宋江是及时雨，为投降派宋江涂脂抹粉，全国都在轰轰烈烈地学习大寨人的精神，大干苦干拚命干，阿根却诬蔑说农业学大寨不值得提倡，在队里干活时消极怠工，搞个人副业时却生龙活虎。他削尖脑袋搞投机倒把，挖社会主义墙脚。这是明目张胆对抗中央精神，与国际上帝修反遥相呼应，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性质极为严重。如果不把他的嚣张至极的反动气焰打下去，正气就树不起来。……”
当阿根怒气满腔，在对我述说这一切时，我的心情十分沉重。因为在当时，别看一个工作组长，却权势滔天，要给谁扣上一顶政治大帽子，甚至“现行反革命”，可以信手拈来。诚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忧心忡忡地问阿根：“后来呢？”

“后来……”阿根沉吟片刻，说：“后来，那位洪德发下令民兵把我五花大绑，押赴所谓的“学习班”强制劳动兼接受批斗，有一天，我趁防备松懈，逃出来了……，到处都在频繁查户口，查漏网外逃阶级敌人，我只得东躲西藏，但我多次写申诉书上呈国务院，我就不相信这帮家伙可以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搞社会主义，难道不就是要让全国百姓生活好过，发家致富有什么大罪，难道真的要穷得砸锅卖铁叮当响才是搞社会主义，我为百姓讲古，难道就是蓄谋反党中央？就罪犯天条？我他妈的一百个不服！”他看我脸色凝重，不时看着窗外，提防有人窃听，他苦笑着说：“我目前在逃难，但并非逃犯，我堂堂正正，何罪之有？上公堂也是挺着胸脯。可叹的如今抓人的却不是警察，却是他妈的屁专政队，也不让你申辩，一张口反驳就用木棍扁担招呼。反革命的帽子就用箩筐装着，想过瘾就可以给你一顶。我得走了，以免连累了你！连累了婶子！”我看他起身欲走，一把拉住他，入房拿出二十斤粮票，二十元钱，塞在他粗糙的手里。他也不做推辞，紧攥我的手，说：“好兄弟，历史一定会还我清白，我们还会相聚的。我会昂首挺胸来见你！”说罢，戴上竹笠，低着头快步流星地走了。母亲端着用黑漆雕花大木盘盛着的热腾腾的包子和菜汤上来，亲切地招呼着：“阿根，快吃包子，你肯定饿坏了！”我连忙起身扶着慈母瘦削的双肩，帮她把包子菜汤端在桌上，说：“他有急事，走了！”母亲一脸茫然，说：“你真是的，多年的亲密朋友，大热天，就让他饭也不吃、汤也不喝走了？！你忍心？！”我背过脸去，心如刀剜，淆然欲泣，却不敢让母亲知道真相，不愿让她担惊受怕，要是让她知道阿根是从专政队看管的学习班逃出来的，她肯定会寝食难安的。

　　幸得阿根在外逃难的时间只有一年，一九七六年十月，四人帮轰然坍塌。充当四人帮忠实鹰犬的洪德发，由于在文革武斗期间曾打死人，且疯狂迫害老干部和人民群众，劣迹昭彰，终于被判刑入狱。一贯整人心狠手辣的洪德发，在牢狱中也领教了狱中同为囚徒的狱霸的拳脚厉害，常被揍得皮青脸肿，以后虽然刑满释放，却落下一身病，不久就鸣呼哀哉了。阿根终于踏上足有一年不敢回的故土。当翠芝姑娘在村头的老榕树下迎回蓬头垢面的恋人时，哭得象个泪人儿一样，阿根也是悲泪盈眶。阿根逃出专政队控制的学习班时，由于到处都在查户口，亲朋戚友的家中都无法容留，只得躲入村后大山的深洞中，靠翠芝偷偷送来的干粮和山上的野果充饥，靠山泉解渴。翠芝是担着极大风险的，万一被发现，她的全家将大难临头。但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坚信自己的恋人是好人，终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所以她冒着被毒蛇猛兽伤害的危险，常趁着天未明或日己落的时候，不敢带手电筒，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前往阿根藏匿的山洞送干粮，有几次险些失足跌落怪石横陈的深渊。这需要有多大的胆气，这是多么坚贞的至爱真情，真的可以感地动天，难怪阿根这位惜泪如金的男儿也会在与翠芝劫后重逢的时候大放悲声！阿根回到村子之后，乡亲们都扶老携幼来探望他。不久，两个患难情深的恋人终于喜结良缘。再后来，阿根被村民推举，高票当选村长。当年他逃入深山时，如果发现有人入山，恐被专政队发现，就得转移藏身之所，无意间发现了深山里有着十几道瀑布群，还发现了一处温泉。政府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后，颇有经济头脑的阿根马上想到村里后山的瀑布群和温泉是生财之道，在村两委会上他提出要利用村后山的瀑布群和温泉，开发旅游业和温泉疗养院，获得村两委的支持。省城来的专家通过实地考察论证，认为溪滨村有着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发展民俗旅游大有可为。于是，阿根带头拿出积攒的二十万元，村民们踊跃集资，真的把溪滨村的旅游业和温泉疗养院风风火火地办起来。到溪滨村水陆两路交通便利，而且那里山青水秀，风光旖旎，又有飞珠溅玉的瀑布群，还可做温泉浴，于是四面八方的宾客接踵而来，给溪滨村拓通了滚滚财源。阿根又用村里旅游业赚来的钱，办起了罐头加工厂，茶叶加工厂，凭信誉与外地经销商订立供销合同，既解决了村民们收成的水果、蔬菜、茶叶的销路，既免除了村民们产品外销之忧，又使村里的剩余劳力有了用武之地。从报纸、电视台常看到有关阿根的报导，称誉他是农民企业家，是“带领村民发家致富的大能人”。还被选上了省人大代表，省劳模。

　　数年前，阿根真的昂首挺胸看我来了，是开着自己购买的豪华轿车来的，当他得知我的母亲辞世已久，黯然神伤，说；“可惜，婶子当年待我就象亲娘一般。翠芝临走时还再三交代，一定要把她老人家和你请回溪滨村看看……”当阿根亲自驾驶的轿车载着我驶近溪滨村村口时，文革期间我曾来过一次溪滨村，当年村口的粮仓壁上刷着斗大黑字 “铲除资产阶级温床”“堵死发家致富邪路”，而今已换成了赫然醒目的“驱逐穷神”“发家致富”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阿根告诉我那是请著名书法家写的。我感慨系之，而阿根那黧黑的脸上，却写满自豪的笑意……

[云横翠岭]

[云横翠岭]

[云横翠岭]

又读云樵先生新作，转新华网友两幅图为先生大作锦上添花。

[云樵]

谢谢云横翠岭君！

[云樵]

作者:萧老邪 于 2007-07-19 11:41:28.0 发表　

很欣赏云樵先生的文笔!先赞一个,晚上再细读!问好!

[云樵]

作者:翰墨诗林 于 2007-07-19 13:25:34.0 发表　

拜读老师的大作!!问老师好!

[云樵]

作者:王景辉7 于 2007-07-19 14:37:53.0 发表　

拜读！问候老友！

[云樵]

作者:啜茗 于 2007-07-19 18:24:49.0 发表　
先问好！明日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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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与恶魔争高下，
不向霸王让三分！

[云樵]

作者:春秋老传 于 2007-07-19 19:11:18.0 发表　

好文章!好故事!好情调!喜人的乡野风光,朴实的人物白描,着实吸引人.

[云樵]

作者:水镜月花 于 2007-07-19 19:29:38.0 发表　
"是我的母亲的娘家"的小村庄确实风光宜人

[云樵]

作者:幽谷听响 于 2007-07-20 09:45:02.0 发表　

好题材，好文章，真正是一读为快！

[云樵]

作者:醉明月 于 2007-07-20 10:48:26.0 发表　
拜读楼主老朋友的佳作！朋友的文章写的生动有物而耐读……


（我姓满，成都市人）

[云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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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樵]

寒山
2007-7-25 17:51:00举报帖子
火鸟文学电子期刊！

头衔：禅宗
等级：杏坛小葩
文章：88
积分：509
感觉就像鲁迅的《故乡》中对润土的描写。

结局完全相反

[云樵]

程世波


等级：超级版主
威望：8
文章：1556
积分：8795
门派：玫瑰网络
好文章语言不错有点像散文啊!问好朋友.
花絮莺飞,浪漫的故事,浪漫的人生,从认识你开始.

[云樵]

暮霞正红

在文革期间，农村时兴“割资本主义尾巴”，那些农村中有一技之长的“五匠”，也不能随便外出打工赚钱，都得在农村干活。

[云樵]

田园的风

一个时代的变迁啊！人的一生大概就这样在命运中沉浮着。


2007-07-25 1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