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何伟勇]

你从哪里来
我曾在悉尼开出租车的时候，经常会碰到乘客问我这个问题。从英语字面上解释就是乘客想知道我是哪国人。
澳大利亚是个多移民国家。她以博大的胸怀包容接纳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据说，将近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人民在澳洲生活。仅此这点，称澳大利亚是个全球化的“地球村“实在不为过。所以，有人习惯这样问也是极其自然的事。大多数问这个问题的人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动机，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表达一种问侯；表示一种了解。
但是有一天，我碰到了一个乘客好像不是随便问问的。他似乎有某种情绪在脑子里。他的长相很有西方男人的风度。黑色的西装笔挺，带点棕色的卷发梳理的正齐而服贴，线条清楚的脸型透露着精干。他是拎了个小巧的皮制公文箱上我出租车的。开门上车的动作娴熟敏捷，一望便知是个常乘出租车的。他坐在我旁边的前排座位，告诉我要去的地方后，便开口问了：“你从哪里来？“他当然是用英语问的。
因为他的装束严谨，加上又没有说“你好吗？”来铺路，直奔主题让我忽而觉得他问得有点唐突。因为唐突，让我在心里有了那种不该有的严肃，严肃的让我感到是否有必要如实作答。有时候，面对问话的乘客我会半开玩笑答，我从亚洲来。亚洲大得很，接下来就请问我的人猜猜看我从哪里来。可是面对这位先生，我似乎不能开玩笑了。不过我还是作了正确的回答。当然也是用英语。
我说：“我从中国来。“
他又问：“你喜欢澳大利亚吗？“
我不假思索答：“我喜欢。“
他进一步问：“喜欢什么呢？“
我巧妙的说：“澳洲是个幸运的国家，我喜欢幸运。“
我自以为答得无懈可击，就得意地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接着又问道：“你喜欢中国吗？“
他起先问我，我没有注意到他有政治家的素养。他是不是政治家我无法断定。
但是，他用并列对比的方式来发问，我发现他像个政客在故意所问了。而面对政客的问话，我应该像开车一样谨慎小心了。我沉默地思考了一下，觉得难以圆满回答。如我作答“喜欢“，他会不会以为我言不由衷呢？他嘴上不说，心里也许会联想，既然喜欢你为什么还生活在澳大利亚？尽管喜欢和选择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但还是有一定的联系。如我答“不喜欢”。那么一个不喜欢自己祖国的人怎么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呢。更何况我的内心情感还没有到达如此地步。如我折衷回答
：“即喜欢又不喜欢”。这是不是有点“滑头“？我真的好为难。幸亏这时有一辆鸣着警笛的警车由远及近呼啸而来，我暂时不必回答，我必须集中精力驾车给警 车让道。
让过警车后，我依然默不作声续上这个问答。而是借机转移话题。 我借着车上燃料不多为由，问他要去的目的地还有多远？赶不赶时间？可不可以去加油站补充燃料？他很知趣也就不再追问让我觉得尴尬回答的问题。
事后我想，这位乘客也许根本没有什么意图，是自己太敏感自作多虑了。也许这位先生脑子里确实还有一点“白澳政策“的余味，但我为自己不能圆满回答这个问题而深感遗憾。我毕竟是个移民，对一个移民来说往往会遇到祖国和居住国的认同问题。回避不答显然不是一个好法子。由此，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说是有一名澳洲官员问一位居住在澳洲的中国移民，假如中国和澳洲发生战争，你将站在哪一边？这位聪明的中国人答：“我将站在正义的一边“。回答得极好。给了我参考价值。
今后，如有人再问我，喜欢中国还是喜欢澳州时，我一定这么回答，我喜欢民主自由富绕的国家，哪一个国家民主自由富饶我喜欢哪一个。

[巫逖]

蒲公英说：
我爱故土
但我更爱生活着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