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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濂]

遗臭万年的秦桧
李兴濂
在风景秀丽的西子湖畔，在民族英雄岳飞墓前跪着四尊铸铁像，就是南宋初的秦桧、秦桧妻王氏、万俟呙、张俊，他们是残害岳飞的凶手，为人们所不齿，秦桧是四恶之首，自他死后几百年里，人们目之为投降、卖国贼的代名词，给与无情的鞭挞，将其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秦桧死后，群情激愤，纷纷揭露秦桧的罪恶。宋高宗迫于舆论的压力，不得不恢复一批遭秦桧陷害的官员之职。到了宋宁宗开禧年间，秦桧被夺王爵，改谥“谬丑”，这是秦桧死后第一次被朝廷视为奸臣。但到宋理宗时，秦桧的王爵、谥号又得以恢复，成为宋理宗投降蒙古的招牌。
秦桧死后不久，适逢开发运河，所取污泥尽堆在秦桧宅第的墙边，有人感慨万千，遂题诗曰:格天阁在人何在，偃月堂深恨已深。不向洛阳图白发，却于眉坞贮黄金。笑谈便欲兴罗织，咫尺那知有照临。寂寞九原今已矣，空余泥泞贮墙阴。诗中将秦桧比作汉之董卓，唐之李林甫，并对其罗织他人罪名，主张议和投降之事，进行了辛辣的讽刺。
秦桧的坟丘在金陵牧牛亭。秦桧死后，其子孙为其立碑，碑成之后求人篆写碑额，竟无人肯写。于是，秦桧的子孙便将空额之碑立于坟前。后来，南宋诗人杨万里从秦桧坟前经过，见其坟上荒草丛生，碑石倒在荒草之中，一片荒凉，便题诗道:函关只有一穰侯，瀛馆宁无再帝丘。天极儿重心未死，台星三点拆方休。只盾壁后新亭筑，恐作移中属国羞。今日牛羊上丘垅，不知丞相尚(目真)否?
到了明代，秦桧被朝廷视为大奸，于是当时的人们演绎了许多秦桧的故事，甚至在明成化年间，有人盗掘了秦桧的坟墓，朝中也无人过问，对盗墓之人也未治罪。相传明万历年间，杭州有人宰杀一头猪，去毛之后，死猪洁白肉身上有”秦桧十世身”五个大字，字深入肤。剖开后猪肺管上也有”秦桧”二字，有人将全猪买下，煮熟后带众人到岳王庙，拜奠之后，尽食其肉。万历年间，有一士人作一梦，梦见阎罗王发布告示，判秦桧转生为乌龟。醒来之后，觉得奇怪，后来听说有一渔翁在江中捕得一大乌龟，见其腹部有“秦桧”二字，与乌龟皮肤浑然一体。
在明代，人们对岳飞遭秦桧迫害之事，没齿不忘。岳飞墓前有一桧树，自根以上从中劈裂为二，人称“分尸桧”。明正德八年(1513)，杭州有一位名叫李隆的，冶铜铸秦桧、其妻王氏、万俟呙三人铜像，皆赤身裸体跪拜状，放置于岳飞墓前。游人拜祭岳飞时，对三尊铜像纷纷棍砸脚踢，久之竟破碎成片。万历二十二年(1595)，按察副使范涞重铸，并增张俊像，共四尊。游人依旧在拜祭岳飞时，从砖石瓦块投击之，有的甚至在其头上撒尿，有的对秦桧之妻王氏两乳抚摩不已，以至精光可鉴。后来因铜像屡被人们砸碎，便将这四尊铜像铸为铁像，任人解恨。值得一说的是，有一个姓秦名洞泉的文人，到西湖碣拜岳王墓时，撰联云：”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姓甚名谁本属无辜，但秦洞泉却因奸相姓秦而愧与同姓，因国贼名桧而羞于同名。短短14个字，其深恶痛绝之恨溢于言表。
秦桧死后的几百年中，人们将其视为投降卖国的代名词。朱熹在《戊午党议序》中对秦桧的奸恶进行了剖析:“秦桧之罪上通于天，万死而不足以赎其身，其倡邪说异谋而误国，挟虏势以要君，使人伦不明，人心不正。”真是一针见血，力透纸背，足以为后世戒。近来听说发现秦桧遗嘱，言其当年求和是为社稷不得已而为之等等。奸贼怕后世留下千古骂名，临死将自己打扮一番。然而，不管秦桧怎样为自己脸上涂脂抹粉，也改变不了他迫害忠良，卖国求荣的面目，他将永远跪在岳王墓前，遗臭万年。

[谢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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