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孙昭晖]

星夜微光


那个晚上 207国道旁
一个叫石塘的蚕豆般大的村庄
我、三哥还有一车拉往城里的西瓜
抛锚在星夜一个长长的斜坡上

一阵阵风从田野上吹过来
夹带着无边的黑暗和零星的蛙鸣
慢慢逼近我们
借着星光 我看见不远处的山坡
头顶上的梧桐 相互拍打着枝丫
黑压压的

那一年 我是17岁还是18岁
我是失学还是正准备着退学
星空幽深 此刻
一辆卡车呼啸而过 倾刻间
没入无边的黑夜 我的心中
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
接着 坡顶上的坟地似乎有人“啊啊”地
喊了两声 又喊了两声
喊声里带着无人回应的
悲泣
我感到三哥也听到这种声音
我感到他粗重的呼吸
在满天的繁星下是那样的
急促而又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