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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本友]

想起老家的油茶树
董本友
要说茶油大家可能都清楚，有钱没钱，你都可以吃到，街上卖得有，而提到茶桃，可以这么说，大数人都没吃过这玩意儿，甚至闻所未闻，而我算是幸运的了，小时候都吃够了。真是有些不公平吧，谁叫我生在一个有山有水，可以生长茶树的地方呢。当然由于这多年离开老家，就连茶桃这好东西，也多年未偿到味儿了，而好多年没有吃了茶桃，真有点嘴谗，有点想念。
可这大秋天想吃茶桃也不是季节，想也就是干想罢了，茶桃产在夏季——春天刚刚走，夏意还不算浓的夏季里。那时茶树刚刚冒出黄嫩淡绿的叶，农家正在整理田地，修补田埂，蓄水，田里长满了草籽，也就是紫云英，到处蜂鸣蝶舞，遍野是生长发育气象，自然风光正浓。茶花瓣淡淡白白的，花蕊淡黄，香得逼人，这花儿也能吃，好吃的村小子们，摘一朵茶花就往嘴中吮吸这花蜜，还真甜得很。茶花大部分结成了茶籽，柞油的茶籽，也有部分茶花就结成了桃，这就是茶桃了。茶花不知什么时候在春末夏初的雨露云雾幻化中，悄然退身隐去，就谢了。这时候茶桃也就趁机在茶树叶里面休得又嫩又白，与人捉迷藏似的，让村里那些好吃的小孩子，放牛时也没个闲，专挑有茶树生长的山头山坳放牛，在茶树上翻来覆去，眼光贼亮儿，像个猴似的，才能发现。孩子们正向嘴里塞着桃儿，好不快活，不用担心牛会跑远，孩子们在茶树上早已经把它们给盯着了，牛在树林中舔吃青草，愉快地甩着尾巴，赶着牛虻苍蝇。茶桃白白大大，厚厚的肉皮，空心无核，咬一口就有些酸甜，青嫩的有些酸，熟好的就只剩带着青草气息的甜了。
老家村里对面的山窝里，就有一处油茶树园。有一年茶桃结出来的时候，许多小孩子在茶树上摘桃儿，父亲正犁田，他赶紧放下的中犁，就赤着脚，翻过杂草丛生的田埂，沾着一脚泥，像小孩子一样飞身上树，动作相当的敏捷，把摘下的茶桃用上衣兜着。那天中午，我从小学校回来，就吃到茶桃，足足有半筐啊，看样子他一个也没有舍得吃。油茶树是有别于茶叶树，它是那种质地很硬，可又长不成很大乔木，介于灌木与乔木之间的树种，即使有些长得很粗的茶树，也只是在下部粗大，然后四周都长出许多枝桠，往往一棵树就长成一大片林。因为茶木质很结实，不易腐烂的原因，常用来做农具，像村里耙水田用的耙，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的犁上的木架子都是茶树做的。就连牵牛鼻子的木头“圈头”也非得用油茶树，只有它能胜任。村里常打迷语小孩子猜：“活着没有吃着肉，死后竟在肉里埋”，迷底就是牛圈头，那一根穿牛鼻子，抓主要矛盾的锥形小木棍。后山曾有一山洼子的茶树，前几年被败家子给糟蹋了，被砍了个精光，有的还被除了根蔸，没想到这几年茶树，又返出新芽，不两年时间，又一簇簇地长起来了，又开出花，结出茶籽儿。这种油茶树，就是比较贱，适应能力比较强，没有谁它施肥，没有谁除草的，只要你别特意破坏，它都会长得很旺盛，还能给你许多馈赠，生命力之顽强，非一般树种可比。
秋季，豫南深山里又开始打茶籽了，都是野生的茶籽树，茶树上都是人，就看你有没有力气，只要去摘就会有，茶籽也会籽熟蒂干，自然落下来，你可以在茶树林间，一个一个拣茶籽。拣茶籽，是老家人比较常用的说法了。
茶籽晒干后，可以榨油，听说吃茶油有许多好处，可以降血脂什么的，我以前总是吃茶油，都没有听人说过。其实，只要你不违背自然规律——按照季节时令进食，不食或少食违反季节生长规律的返季食物，都会有益于健康。茶油的好处，你不指出，它也会存在，因为村里人一代又一代的食用，就是证明。榨油后的渣子，被轧做一个个直径一尺左左的厚厚的圆饼——油饼。这油饼，也是好东西，相对于用芝麻、菜籽榨出来的油饼而言，茶油饼是苦饼。这苦苦的饼可以用来洗头，记得小时村里特别穷，许多人头上经常长虱子，真是痒死人，于是就这种茶油饼洗头，让那些乖乖的小虱子，吃点苦头，于是小虱子一个个消声匿迹了，还人一个清爽身，当然现在都改用各式各样的洗头液，但我还是记油饼洗头的日子；油饼可以用在小河凼里药鱼，撒些油饼水，然后十几个小孩，下到水里拼命搅和，把一团清水弄成浑水，然后立在岸上，看鱼儿翻着白肚出来喝水，于是赶快浑水摸鱼了；油饼还可以用来种地肥田，用芝麻饼、菜籽饼、茶油饼施肥后，种出的西瓜特别的甜，没有想到吧，真正香甜的西瓜都是不种现代工艺生产的化肥，都是施绿色肥料。当然，这饼还能当作燃料，尤其是冬天，用饼生火作火炉，那是可一种奢侈的享受——烤火还能闻香，烤香火。
茶树在豫南，应该是比较出名的，前些年，我的老家光山县的卷烟厂生产有一种香烟，就叫红茶花。有一次，我到苗圃园陪人买花儿，才知道，红茶花与我所说的油茶树，只是“近亲”而已，还不是一档子事儿，它只是花朵开得好看些，比起油茶树，它好看不管用，差远了。天凉了，现在应该是村里人装着油茶籽，肩挑箩筐，或许用小车拉着油茶籽，沿着新修的村村通公路，准备到油坊准备磨油的时候了。远处好像又传来了山边油坊铺里老榨油机的喀嗒喀嗒的响声了，又飘来了的炒熟的茶油籽浓浓的香味了。
秋雨过后，太阳出来，也正是山里蘑菇出土的时候了，是不是该上山采些蘑菇，然后下厨房炒一盘茶油山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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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逖]

採蘑菇

一把少婦傘
摇秋陽
嫁進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