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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

诗歌的名人效应

舒白

这年头,做什么都讲究名人效应。大到名牌广告策划，小到个人诗集出版的题词等等。
现在，某某著名诗人要出诗集了，邀请了一批著名诗人以题词的形式做推介，意思是想产生一点名人效应，最终目的是多卖几本，多争几个铜板到口袋来。一句话，就是为了出名而不择手段。

不久，我也要出诗集了。可是，我请不起名人，也不认识名人；不过，我想，要是我有钱，或是我有名，或许也一样可以请到名人，甚至是国外名人来为我的诗集做宣传和推介。我的一个在大学教书的好朋友说，你真是太急了，时间太匆忙，不然我请媒体来帮你策划一下，大擂一下，那样说不定销路和名气就出来了。她说，她认识很多这方面的策划大腕和电台媒体。
我回头一想，这方法确实不错。问题是，问题还是我没钱！

等我以后挣够了钱，想怎么出就怎么出，一年出好几本书也可以，呵呵。（笑）

我的诗集，我没有请著名诗人题序，给我做序的诗人说，应该把“著名”二字去掉，他不好意思。原因是我在一个诗歌论坛里发了帖子，说舒白新诗集《钴蓝寺》即将出版，由著名诗人某某作序......其实，我是发个类似好玩的帖子，反正大家是朋友，没太认真的。可人家就是硬把我帖子的“著名”二字砍掉，说是不好意思。其实他的诗歌已经写得非常不错了。这样，我也就更不好意思了。

现在，出书不是什么新鲜事，出诗集就更不是什么新鲜事。因为，作为一个诗人，大都喜欢看到自己的书。这种在静夜捧读一本自己的书的美妙感觉是无法言传的。我想，我们不能仅仅用虚荣来形容的。其实，在国外的很多诗人，开始是很多自己印刷和打印自己简陋的诗集。这好象女人怀孕一样，用心养育一个自己的孩子，那怕这个过程简陋，艰辛，痛苦，也一样想把他生下来。

开始，我是想请在一个论坛的网络朋友（诗人）亦先寒帮我作序，但由于种种原因，我联系不上他。后来联系上了，亦先生又很忙。而且那时候，我已经邀请诗人方舟为我写序了。可是现在请诗人方舟给我的新诗集作序，他也是个大忙人。文化人总是这么忙，他今年有几千场文化晚会要策划。我真不好意思来占据他的宝贵时间。但由于我们早年的交情，惺惺惜惺惺，他也不好推辞。只好在百忙之中抽空为我写几个字。有时候为了更了解我的写作方向，我们还得夜晚抽空在QQ里聊天，让他更了解我的生活，情感，工作及这些年的写作方向和状态等等。这让我很是感激。

其实，我们也就见过一面。那是10多年前，在南方。他在一家报社做副刊主编，我在南方打工。偶尔，我业余写几篇随笔，投在他的报刊上。后来，发文的次数多了，就渐渐熟识了。承蒙他中肯的评价，说我是个忧郁的思想者。（那是缘于我写过一篇有关作家张爱玲的文字）。现在，我们十多年没见面，我呢，从珠三角的深圳来到长三角的上海，为了生活，到处奔波。去年，又在诗歌论坛上见到他了。加上我又是个念及旧情的人，这样我们又有些交流了。

前些天，我把我的200来首诗稿托付给他，请他为我作个简短的序。他欣然答应了。我说，这是我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写下的诗歌，这让他惊讶！他说，你80年代没写过诗歌？90年代呢？ 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写过诗歌。我就从2005年7月偶遇缪斯。这更让他对我的写作产生了兴趣。

我说，我的诗歌写作极不成熟。这次出书，一是好玩，再是自己一直以来病着，颓着。这样，就想为自己做点事情了。

书不久就要出来了，如果顺利的话。可似乎我上面瞎扯的话与我的书无关。但看到目前疲倦的诗坛，就硬扯了这些废话。但字又是从自己的笔端流出来的，总是像自己的孩子，再丑也是可爱的。就像诗人冯楚赠我的下面这首诗歌（这是他当年出书的感慨和辛酸的写照，也是一个诗人的自尊的最好写照。）我在这里就引用一下他这首诗歌：

自己的诗- -

1


这是我自己的诗集
我为此付出了太多的精力
还有血汗钱
购买我的诗歌版权
我知道“自由”
这两个字在我的国家
总是很贱
贱得如同街边的妓


2
我也曾经被跪着
向一条高贵的中国警犬乞求
请给我一点人权
以人不如狗的名义
只要给一点点儿
我也心存感激
为了表达这份爱
我很努力又很良善
也有报国之心

3
这就是我的诗
我的惟一
我没有任何别的奢侈
我捧着我的她
目中无人 像一个王子
走在大街上
也许这很虚荣
或者浪漫 或者风骚 或者够酷……


4

不是啊！
是一种无耻
如一个伪善的父亲
终于认领了他的私生子
这耻辱
没有尽头
只有黑洞
让我总是找不到
诗的出口

5
我怀念母亲那双手
那已经没有肉的身躯
飘落在故乡的荒野
在夏日的中午
没有水的河边
弯腰 喘息 劳作
收割我的尊严
母亲啊！您虽然不是街边的妓
但同妓有着一样的命运
总是被遗忘 被践踏 被诅咒 被血祭……

6
虚妄的诗人啊
欺世盗名之徒
将母亲的屈辱和苦难
赎买为自己的桂冠
他内心的阴冷与黑暗
比之于荒原的狼更孤绝
比之于街边的妓更可怜

7
可是—母亲啊！
为了这狼
孤绝的一点自由
为了这妓
可怜的一点尊严
我决意要做一个诗人
奔走在这沉沦的大地上
同我的诗集
一路逃亡一起埋葬


（此诗写于1998年拙集《蛇穴之歌》公开出版之日，其实是一本民间个人代理出版的小册子。主编是山东的卜一先生，被称为当代民间诗歌编辑大家，组织编辑过《中国诗萃》十卷，《中国诗人》十期、重点文本《中国诗歌十年》等版本。现在是中国艺术评审委员会成员。是他最早接纳我的诗歌，并对《蛇穴之歌》给予了中肯的评价。他的肯定使我后来又出版了《地火的呐喊》。2003年，我再对《蛇穴之歌》进行了重新的创作。书名《反革命》，现交相关出版社审稿中。）

其实，这似乎也是我自己的写照。现在，我又要重提上面的主题了：名人效应。我的诗集，可没有名人为我做宣传了。是龙是蛇只有自己喜欢就行。可如果有名人做广告宣传又怎样呢？这年头你还指望有多少人来静心看诗歌呢，把８０年代的９９％基本全部瞥开，７０年代的８０％，６０年代以上的比较多一点。

别说别人，就说我自己我也很少去看别人的诗歌，除非大师的作品或少许自己喜欢的诗人的作品。至于那些追星族就更不必说了，他们（她们）宁愿多买几瓶美容霜和眼影膏，多买几瓶香水和时尚杂志，也不会去买一本冷冷的诗歌。所以，女诗人燕窝把自己的诗歌想和时尚结合是有道理的。当我把这信息告诉我的朋友西凉妖孽，得来的是下面她的回复：“哈哈……所以，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偏离，直到最后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然后消失，再从最最幼稚的开始萌生……” ，“我低着头让你被我推上神的席位，有一天，你跪着景仰我的嘲讽。 ”

但到头来，恐怕连自己也就没有了。难怪诗人伊沙说“饿死诗人”。

名人其实也不值钱了。哦，不。是写诗的名人。昨天晚上，我在书店，看到毕业于北京大学的著名诗人臧棣的诗集《新鲜的荆棘》在书店打五折，原本19.80元的诗集就卖9元，我这个穷诗歌爱好者还是买了一本。我估计不打折的话，我还得考虑考虑我口袋里除了明天买米的钱还到底买不买这本诗集。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 名人效应也无非如此。因为，这是个没有诗人的年代。其实，文坛就更没有了。
所幸，诗人还是有的，他就在自己心理。


2006.3.17 上海

[谢流石]

祝贺兄弟诗集顺利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