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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单恋[庭台楼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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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总目录 -> U上田龙也——Imaginary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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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me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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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3-15 周三, 下午7:56    标题: [转载][小说]单恋[庭台楼榭] 引用回复

☆★☆★☆★ 此文为庭台楼榭授权转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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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恋

by:小楼(庭台楼榭)


单恋——难以言传的感情。

1、

“龟是我捡来的哦!”
“如果去无人岛可以带宠物的话,带龟去好了!”
我总是这样说。

事实上与龟梨和也的第一次相遇,是在98年的初冬。因为之前就对演艺界抱有幻想,于是在自己16岁那一年,做了一件自认为了不起的事情——向以培养美少年著称的johnnys事务所递交了申请表。
而随后的面试现场里,我看见了一屋子被造物主宠幸的男孩子们。
“大家都很帅呢。”
这样暗暗思度着,却也觉得自己并不输于他们。演员都是有强烈自恋情绪的人,对于自恋这一点,我也有自信不输于人家哦。
然而,在这些发光体中间,我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看上去并不是很出众的身影。
他仿佛是被错误放置的存在,无论是衣服还是表情,都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在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会注意到他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你好。我叫赤西仁。”
男孩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但他很快就礼貌的回答道:“你好,我叫龟梨和也。”
“龟梨这个姓好像很少见也。”
“是啊,可以叫我小龟。”
“小龟?好像宠物的样子。”
听见这样的话一定会生气吧,我常常会说一些自己都很困惑的话。但是龟梨却没有生气,他只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屌屌的。
我觉得很帅的表情。
“小龟也可以叫我仁哦,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仁。”他的发音有些怪怪的,好像风滑过竖琴的声音。
就这样,我们攀谈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穿着一身不太适宜的运动服出现在这里——父亲骗他说要去看棒球比赛,然后,就带他来了这里。
“对于这样擅自做决定的父母,真的让人很困扰呢。”小龟皱起眉头,撅起嘴巴这样说道。虽然有抱怨,但在随后的表演中,他还是尽力去表现那些不很擅长的东西。要说起不服输这一点,小龟跟我真的很像。
就这样,我们都进了johnnys。只不过,我一进去就作为重点培养的对象,频频参加演艺工作。
而小龟进的是训练班。

进了事务所后,我很快就忘记了这段遭遇。生活发生如此奇妙的变化,让我应接不暇。被大量同龄的、美丽的、聪慧的男孩子们包围着,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同时,不服输的心情也极大的膨胀开来,使我积极的投身于竞争之中。
就这样,我认识了好多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见的尊敬的前辈,认识了好多跟我一样,对舞台充满幻想的可爱的同伴,有了自己固定的饭团和不断写信给我的fans。生活五光十色起来,让我忘记了那张,曾经让我过目难忘的脸。

再一次看到龟梨和也,时间已经来到了2000年初。因为身体素质好,我被选到j家的棒球队j2000。其实我对棒球并没有太多兴趣,足球才是我的特长。
johnnys的社长很喜欢棒球,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但j家的棒球赛的确没有他的运动会那么吸引人。J家的艺人能跑能跳能玩杂技,棒球好的却没几个。
所以,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jr在场上投出快速变化球的时候,队员们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住了。
今井翼队长尤其重视,他亲自试了几个球之后,就慎重的宣布“龟梨和也是我们的秘密武器”。能够得到前辈的认可很难得的,jr们都沸腾起来,他们或羡慕或嫉妒的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纷纷议论他的来历。
我想了好久,才想起龟梨和也这个名字代表的人物到底是谁。
他白了一些,头发柔顺的垂在脸颊两侧,看起来犹如女孩子般清秀。但这并不代表他的相貌能在j家吃香。当每个人的眼光被山p、锦户亮、jimmy这样的家伙养得很刁的时候,就很难对他这种中上的相貌看入眼。
“龟梨和也的棒球打得很棒哦!”
趁着洗手的机会,我高兴的跟他打招呼。
男孩的脸上又一次露出吃惊的表情:“还记得我?”
“当然了!我还记得小龟说过,是被棒球比赛骗到j家的!”我得意洋洋的说道。
事实上那些话我已经忘记了,但是此情此景,又勾起了这段回忆。
男孩的脸因为兴奋而红润起来,过了半晌,才很小声说道:“我也还记得赤西仁哦。我一见到仁,就觉得很像泷泽。”
“总是在杂志还有电视上看见仁,很羡慕呢!”他由衷的赞叹道。
“咦?小龟也看到了吗?”被同龄人夸奖总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我忽然意识到这一年来自己并不清楚他都做了什么。
“小龟呢?都参演了哪些节目?”
“啊。我并没有那么多经历啦。不过最近电视台有在播我演的电视剧哦。”
说着这话的小龟,看上去有些得意的样子。那一定是他的得意之作吧。
“请告诉我吧。”我慎重的请求着,“想要看小龟演的电视剧哦。”
“金八老师——我出演的连续剧。”他羞涩的笑了笑,看上去很甜美的样子。
啊!我忽然意识到那绝不是普通的参演。因为金八老师号称“早稻收割场”,被事务所力捧的对象才有可能参演。事实上,我的好朋友风间俊介正是其中一部的重要角色。
看到我的反应后,他立刻解释道:“并不像仁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小角色啦,不过我演得很开心。”
“很抱歉最近都没有看电视,请告诉我出演的角色吧,我一定会关注的。”
拗不过我的倔强,他只好告诉我演绎的角色叫深川明彦。
“啊!那个离家出走,家里做寿司的小孩!”我指着小龟忽然大叫起来。
“原来仁看过啊……”
“是啊。我有看过诶,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是小龟。”
被自己认识的人忽略应该是一件很让人生气的事情吧,但龟梨脸上却没有气愤的表情,他反而很高兴说道:“被仁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演电视剧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可以扮演不像自己的人。不过刚开始演戏的时候真的很不适应,非常辛苦,而且很孤独。”
“刚开始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吧。”我认同的点点头,“不过时间长了就会觉得还好,看别人演戏也会觉得很有意思,说真的我还蛮喜欢演戏的。”
龟梨认真的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他只是笑了笑,表示认同。

就这样,我们彼此熟悉起来,尤其在得知家住得很近,骑车只需要十五分钟以后,交往变得更为频繁。
练习完了一起骑车回家,要求对方到自己家里吃晚饭,或者一同去泡澡,都是很普通的事情。小龟并不像他的姓那样温吞,了解以后发现也是一个很吵的家伙,而比他更吵的人应该是我吧。因为“小龟总是吃东西慢让人很恼火诶”这样的小事都可以吵起来,我被对方评价为“鹦鹉一样美丽而又唧唧喳喳的男人”。虽然得到这样的评语却觉得很得意,还拿去跟朋友炫耀——大概只有我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才能干得出来吧。
J2000与另外一只球队的比赛终于开始了,龟梨也不负众望的在中场以后,夺得了在场所有人包括解说员的注意力。
被大人们的目光包裹住的龟梨看上去十分的冷静,一举手一投足都说不出的韵味十足。我有些吃醋的想这个小子怎么一本正经起来,多半是在耍帅,而事后问他也果然如此。
“那个人是谁啊?”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转头时才发现是素有“关西王子”之称的锦户亮。
关西的锦户亮,关东的山下智久,都是事务所力捧的对象。而这两只正好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一点曾是我骄傲的地方。
“龟梨和也,14岁,跟我同一天进事务所的哦。” 我的声音一定有些得意。好像献宝一般把自己的朋友介绍出去,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当我还在絮絮叨叨的时候,锦户很不耐烦的打断我:“赤西很罗嗦诶。我有说‘拜托请把那个人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吗?好像我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这样子很恶心诶。”
锦户有毒舌之称。尤其在他羞涩和尴尬的时候。
“我以为小亮很感兴趣啊。”不敢再得罪这个好友,我将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正好这一局完了,小龟甜甜的笑着跑了过来,我顺手递给他一瓶水。
“就看和也的了。”我对他竖起大拇指。
他害羞的笑了笑,用低头喝水的动作来掩饰兴奋。锦户死盯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把目光转开。
“龟梨,过来一下。”今井翼前辈在另一边叫他。
“过来了。”他连忙跑了过去,手里还拿着我递给他的半瓶水。
看他已经走远,我连忙用手肘撞了一下锦户亮:“还说不在意,我看见小亮下死眼看人家哦,很喜欢他吧。”
“赤西仁你很无聊诶。”小亮无良的看了我一眼,“以他的长相是怎么进j家的——不过很奇怪这一点罢了,仁想太多了。”
“他的长相很让人讨厌吗?我就觉得很可爱啊。”
小亮惊异于我的审美观怎么如此奇怪,当得知一年前龟梨比现在还要不入流的时候,他美丽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然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看着场上的龟梨,一直看着。
被我取笑是当然的,红着脸的小亮辩解道“真的很在意他是怎么进j家的”,之后又解说道“事实上他的存在让人很介意啦大家都在看他啊”,最后总结道“他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锦户始终不肯承认龟梨可爱,但我看出来他有那么一点在乎。
“下次到关西的话请跟我们打棒球吧,关西的jr棒球都很厉害的哦,一定把龟梨打趴下。”在赢得最后的胜利后,锦户慎重的向我发出邀请,虽然邀请的对象是关东的jr,但他真正在意的,应该只有龟梨一人吧。
这样想着,我觉得毒舌的小亮十分的可爱。
在随后的几年里,龟梨果然率领着关东的jr与关西进行了好几次大战,每次关西都是惨败。就像锦户亮说的那样,龟梨在球场上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而这种存在感,在2001年运动会的野球比赛上,发挥到了极致。


2、

跟龟梨和也一起被选中担当kk的伴舞,让我喜忧半参。
喜是因为可以接近到崇拜的前辈,学到很多东西而且受到他们的照顾。忧是因为我真的觉得跳舞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虽然之前的训练课有大量的舞蹈练习,也参加过一些伴舞的工作。但光一前辈的严格是所里出了名的,上次参演他的shock舞台剧,不过是在小角落里扮演一个小角色,就已经让我苦不堪言,而这一次,却是被他钦点为主要伴舞群——我真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我、龟梨、加上同时入所的中丸雄一,以及其他三个男孩子,一起被选中在光一前辈身后伴舞。
光一前辈看上去既温柔而又美丽,而事实上他对自己和工作人员都十分严苛。我们六个人可谓吃尽了苦头。
虽然在面试场上表现惹眼,事实上我是一个跳舞很笨的人。身体总无法跟上节奏,扭胯的动作也完全不得要领,至于那复杂的舞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融入自己的血液里。
相对于我的这些困扰,龟梨则显得轻松多了。无论多么复杂的舞步,他看一两遍就基本能跳,往往在我们还完全摸不找头脑的时候,他就已经随着音乐从头跳到尾了。
就这一点而言,真让人生气。
于是,下午的排舞,就演变成龟梨带着我们几个跳舞,排舞老师忙别的事情去了。
“好累啊,休息一下吧。”
看上去十分机灵的田中圣其实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他第一个倒在地上,摊成软泥状。中丸立刻耍宝似的歪在了男孩的身边,上田龙也从包里翻出一条毛巾,反复的神经质的在脸上擦着,连一贯带着温柔笑容的田口淳之介,也无法在此刻露出笑容。
而我,为了抑制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任性的把身体倒在柔软的沙发垫子上,伏面睡成尸体状。
龟梨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办法,只好跑到我跟前来拉我的衣角。
“仁。仁。”
我继续装死尸。
“仁,老师刚走就休息,回来一定骂我们的,请带个头,让大家都起来吧。”
“不要。”
“仁,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有什么好为难的!(为什么这个人在我如此沮丧的时候还这么麻烦?)反正被骂的也不是龟!拖后腿的也不是龟!被前辈和老师厌恶的也不是龟!你有什么立场好抱怨的!”
这些话不经过大脑冲口而出,惊动了在场所有的人。他们都张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我,而我看着龟梨——
“我还不是替大家着想!虽然累,但是不努力的话就一定会输!”龟梨的表情也很吓人,我头一次看见他用那么硬的口气说话。
“大家都很累很辛苦了,休息一下又怎么样?难道我现在脑子跟浆糊一样就可以跳好?对不起,龟梨君,我没有那么好的脑子。”
我在叫他“君”……这样陌生的称谓让他的眼睛在一瞬间闪过某种让我害怕的东西,一种,在掷球那一瞬间才会出现的眼神。
要打架吗?我警觉着。
而他只是低头沉默了半晌,然后站起来把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
“不想服气的人就起来跳!”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自顾自的练习起来,瘦小的身影在诺大的工作室里看上去有种决裂般的昂然之意。
这一番变化,反而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吵架或者打架,都是我熟悉的模式,男孩子谁没较过真?发一通邪火很快就过去了。但龟梨此刻的举措让我无法接招,就好像我的一记重拳已经挥出,却击在了软绵绵的墙上,毫无用力之处。
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中丸第一个忍不住走了过去。上田悄没声息的也来到了他身后的位置。田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起来吧。”他的笑容仿佛阳光,一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不能说愿意,但也没有别的想法。我站在龟梨身后板着脸学动作。他的脸从镜子里看过去没有任何表情,却隐隐有种绝艳的森然。

现在时间是晚上6:00,在与所有同伴及老师一一告别以后,我下楼随便往肚子里填充了些东西,又回到刚才的工作室。
镜子里折射出来的影像仿佛还有那个人硬线条的脸,我望着镜子里的他,一字一字对自己说:“龟、梨、和、也——我、绝、对、不、输、你。”
赤西仁绝对不会输给龟梨和也。
对自己发过誓以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动了一下疲软的脚踝,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
没有人带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我有时间慢慢想,慢慢把动作,僵硬的动作串成一串珍珠。
门悄悄的开了,又悄悄的关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就站到了我的旁边。
我有些吃惊,因此动作稍许停顿。但他已经毫不在意的自己动作起来,仿佛彻底无视我,又仿佛处处在意我。
真是嚣张的暗示啊。
怀着这样矛盾而又不屑的想法,我却不由跟上他的节奏动作起来。只是两个人的脸都够臭的,实在配不上这首优美动听的歌曲。

第二天的时候,矛盾似乎还继续存在。只是排舞老师意外的称赞让心情开解了少许。中丸吃惊于我的进步,笑着爬上我的背逼问我是不是回去练了。我理直气壮的说“是啊”,“在这里不努力的话是不行的哦”,我模仿着前辈的话教训他,然后露出招牌笑脸。
装作无意的回头四处打望,目光蜻蜓点水般扫过在场的众人。我没有在看龟梨,只不过目光正好扫到他而已——
龟梨正在替肌肉拉伤的田口按摩大腿,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
那刚才感觉到的目光,又是谁的呢?
“和也这么弄可不行哦,田口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不由分说挤了过去,抓住田口受伤的大腿揉搓起来。
“仁可以吗?”田口似乎对我的能力有些怀疑。
“我可踢了六年的足球哦!”故意把音量放到很大,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哼!要比运动少年,我也是不输的那个。
因为我的插手,龟梨退到了一边。不说帮忙,也没有意思离开,他就那么蹲在台阶上,低着头看我干活。一副“请无视我存在”的样子。
事实上,谁又能无视他的存在呢?
田口看看我,又看看龟梨,终于忍不住了:“我拜托你们俩,不要再制造低气压了好吗?请稍微顾及一下旁边人的感受啊!”
“受伤的人请不要说话。”我和龟梨异口同声说道。然后同时闭嘴,同时看向对方的眼睛。
然后,同时笑了。
雨过天晴。

“那两个人怎么了?明明性格脾气什么的完全不一样,却能够作出一样的事情来,真让人吃惊啊。”圣不解的望着这边,发出感叹。
在他旁边正压腿的龙也望了一眼这边,淡淡道:“也许他们两个人的波长正好相同吧。”
波长相同吗?也许吧,不过大部分的时间是不同的。我和龟梨一点都不像,甚至有点讨厌他那种认真的性格。
也许,正因为自己也是一个喜欢较真的人吧。
那天晚上,我们又不约而同的留下来练习。跳到兴甘处我忽然蹦起来,来了一段自编的ero舞蹈——就是那种拼命扭动腰部的动作。“怎么样?是不是很带劲儿?”我回头笑眯眯的看着对方。而对方的反应实在滞后,呆呆的凝视了半天,才淡淡的一句“不错,看上去很棒。”他的语气真够让人沮丧的,我有点怨恨他的客观和直率。
看来不受欢迎啊。我这样告诉自己。
于是把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我也忘记了自己的即兴表演。但谈话中对方总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神也莫名其妙的恍惚。
“你在想什么啊!”发现他又一次不礼貌的走神后,我爬到他身边对着耳朵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喊。
然后,我就看到了本世纪最为可笑的脸。
“喊什么喊啊!我又不是听不见!”
小龟一副惊吓过度半瘫痪的样子真太让人开心了,我捂着肚子笑到内伤。他又惊又怒,大声骂我是“金毛狮犬”(为什么是金毛呢?因为当时我染了很漂亮的金发哦)。可是我不生气,再说我相信“金毛狮犬”绝对是褒义词。后来众多大型犬类源源不断的从那小小的嘴巴里输送了出来,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他家开宠物商店的所以如数家珍。
“真是被仁打败了,我看仁根本就很享受嘛——”说到后来小龟自己也笑了出来。
“对呀对呀!小龟形容我的大型犬类都是名贵的漂亮的,我很喜欢!”我曲着爪子作可爱狗狗状。
小龟睁大眼睛看了我半天,终于明白我的大脑构造绝对异于常人。
“真是失败啊,居然那么滞后才发现……被仁传染变笨了……”
跟我相处的人会变笨吗?真是侮蔑我的智慧。我可是聪明美丽天然可爱的赤西仁啊!
我后来才知道小龟的滞后反应严重到了什么程度——02年的con上,某个海洋动物把当年我示范的ero动作融化入自己的solo中……
我才恍然大悟他不是不喜欢,而是——
太喜欢了……

“希望我们六个人还有机会一起合作!”
在一次成功的con的后台,六双手重叠在了一起。
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2001年4月,一个名叫kattun的乐队横空出世,六个人的名字以一种特别的方式,结成了永久的契约。

3

“为什么会是仁与龟梨的组合?”
说话的男孩儿有着一张漂亮的不象话的脸,精致的五官和娇好的皮肤美丽的好像少女。这是尚未出道的jr中最受瞩目的一人——山下智久,他和我的关系可以用死党来形容。
原本以为事务所会拿他与我组合,或者说田口和jimmy这样标准的johnnys精工制品,但johnnys老板一记奇招,我便与五个少年组成了一个名叫kattun的团队。
Kattun——六个少年首字母共同组成了这个名字。K——龟梨和也;A——赤西仁;T——田口淳之介(或者是田中圣?我不太记得);T——田口或田中的另外一只;U——上田龙也;U——中丸雄一。
这其中,我、龟梨和中丸是同一天进的事务所,圣和龙也较早,田口较晚。以前的合作关系就是在光一前辈和刚前辈身后伴舞,相对于他们,我和智久、jimmy等人的关系不知道要亲密多少。
不明白为什么会把我们六人凑作一起。而且,事务所有意向将我和龟梨凑成一对,成为团队里比较核心的人员。
johnnys就喜欢搞男男暧昧,大家都这么说。
“如果真的要搞男男,不如我和山p的组合呢,这样更加美形。”
我像摊开的被子一样懒在踏踏米上,有趣的看着山p为我的事情烦恼。
“真是一个意外的决定啊。”山p同意我的意见,“无论如何,我们俩从外形,从音色,从性格上都更加合拍一些,仁和龟梨站在一起,总觉得天平有点偏。”
山p说的都是事实。我比龟梨大两岁,虽然还在生长期,但是已经能判断出将来一定是人尖一般的美人。也许不及山p,但也是jr中数一数二的漂亮人物,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才能在一进入事务所便接到大量的工作,成为其力捧的jr之一。在kattun里面唯一称得上跟我经历相仿的是田中圣,也算事务所重点培养对象。但是龟梨……除了演过《金八老师》并有出色表现外,我实在看不出事务所对他有任何特别的青睐。
15岁的龟梨和也,比两年前刚入所的时候白皙了很多,眉眼也长开了一些,笑起来也算可爱。但浓密眉毛,细长眼睛的他显然与大众标准的“美少年”还有一定差距,需要“特别赏识”。并且,沉默寡言且羞涩含蓄的他很难在综艺节目中给人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除了那部《金八老师》,也几乎没有出彩的表现。听说他常常跟光一等前辈一起打棒球——是因此受到的赏识吗?我不得而知。
就美形而言,我和团队里面的田口似乎更加“般配”。
感觉老天爷真是在开玩笑啊。不过——
我不是很介意。
“跟小龟一个团队很好啊,他心细,聪明,也比较理性,跟我正好相补,跟他在一起,我都不用记第二天的通告,因为他一定会记得很仔细。我很依赖他的哦!”
“与其说仁可以依赖他,倒不如说他在依赖仁。觉得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错啊。”我裂开大嘴笑道,“我虽然是赤西家的长男,但礼保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哥哥看待,现在还‘仁、仁’的乱叫。有这么一个依赖我的弟弟感觉真的很好,证明我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
“谁会依赖baga?除非他自己也是一个baga。”山p含笑推了我一下。
“喂喂!我好歹也比p大,不许叫我baga啦!”
“baganishi!baganishi!”
“找死啊!山下智久!”我跳起来追了过去,经纪人如果看见我这么糟蹋他们细心呵护的美丽花朵,一定惊叫着晕倒……

“那就看看,他有没有资格站在仁的旁边。”
说着这话的山p看上去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他大概是反对这个组合的,抑或是——他潜意识中想要证明自己绝对的优势。
试炼,马上就要开始了。
山p、龟梨和我,三个人的家非常近。以我为中心,山p是五分钟,龟梨是骑车十五分钟。以前也经常一起骑车去上通告或者外出游玩。这一次,山p特地向工作人员提出三个人一起演唱的要求,而答复也非常痛快:“合唱没有问题,山p在中间,仁和龟在两边。”
然后是排舞、试唱。山p是驾轻就熟,很快就磨合成功,我在苦练舞蹈,而龟梨一直被声乐老师缠住,反复纠正发音。
“一定要学会控制气息。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都是比较低沉的,厚度不错。但龟梨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变声,有着童音的高亢,又存在少年特有的嘶哑,属于比较硬的声音,突兀插进去的话会变得很刺耳。所以要把声调和音量降下来配合他们……”
虽然这么说,但这是一首舞曲,少年人的心性本来就容易躁动,龟梨总是不自觉的就吼起来。
“音定的太高了,龟梨……”
“注意音准音准……”
“还是突兀,试试用假声吧……”
“我看,还是让调音师把话筒的声音调小一点吧……”

“老师,我看还是让龟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他已经快哭出来了……”
山p是时候的出现了。他撇了一眼看上去担心的不得了的我,露出一副“真受不了你”的表情,过去解救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山p:baga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我:不过心肠软罢了,再说那是我弟弟。
山p:^_^
我:—__―|||||||||
我不再与p角力眼神,转过头去,注视着另外一人。
他脸上盖着一条白毛巾,昂面躺在地上,比我还像尸体。
想起当初的自己,我恶趣味的过去捅捅他:“哈!小龟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啊,看上去比我还要惨哦!”
他身体一动不动,任凭我“调戏”。
咦?不会吧……这家伙平时最怕痒了,捅他两下就活蹦乱跳的跟小鱼一样,怎么现在装尸体装得如此纯粹?
“小龟……”我轻轻叫他。
依然毫不理睬。
捅捅……
干脆就给了我一个乌龟壳。
真是太可怕了!小龟居然不理我!
“p……我一定是被讨厌了!”某个大型犬类在直线加速运动中,山p立刻逃跑般跳出我的攻击圈。
“仁,分清场合好吗?以为任何人的神经都跟你一般粗啊!”
山p把我拉了出去,让那个孩子独自躺在地上。
“怎么可以?!”我大叫起来,“他现在是最难受最痛苦最失落的时候,我们不能抛下他不管!”
“就是因为很难受很痛苦很失落才不希望别人打扰啊!”山p瞥了我一眼,“那个人跟赤西仁不一样的,他是那种,情绪低落的时候不希望别人看见的人。”
“啊?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吗?”
“不需要呢。”
“大脑构造好奇怪……”
“仁用词才奇怪呢……(>_<)”

“至少有一点你们俩很像。”
山p 指着我的胸口,很严肃的说道。
“他跟仁一样,都是很要强的人。”
我的心莫名其妙失常了一下。
要强吗?的确是。我不止一次看见那个孩子眼中仿若小兽般的认真和决心。正是这样一种眼神,让我在众多色彩缤纷的美丽中,一眼就发现了他。
那是一种,嗅到同类的直觉。
我恍然大悟,几乎是立刻的,感觉到了血液用力回流的声音,那种让心脏勃勃跳动的力量,那种拉扯到几乎疼痛的力量,在肌肉里喧嚣着,什么东西急着要破蛹而出——

“那就站在高点,一直让他追赶好了。”

暗暗对自己立下这样的誓言,我对着紧闭的房门里的龟梨发出这样的心声:“龟,我不会留在原地等你的,如果想要成为我认可的同伴,那就追上来吧,用你的全部力量,全部努力,用力的追上来吧!”

如愿以偿般,目光再次相遇时,我看到的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
仿佛是易碎的,又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龟梨和也细长的眼睛仿佛能吸纳光,黝黑深暗深不见底。
感觉自己的瞳孔因为兴奋而强烈的收缩着,三个人又一次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山p无疑是领跑者。
我起跑不错。
龟梨……
我期待你的加速度。
于是,男孩子们青涩的歌声又一次回荡在工作室里……
一次……
再一次……
而后,这样奇妙而又和谐的歌声还将回荡在舞台聚光灯营造的中心,回荡在con空旷的四野,回荡在帝国剧院饱满的色彩中……


4、

在kattun这个团队结成的同期,jr的一个王牌节目开播了。
《裸之少年》——jr们的舞台,一群小鬼穿着睡衣在主播间里打打闹闹,在外景地说一些童言无忌的话,居然就有了很高的收视率,真是让人十分意外的事情。
而kattun的6个成员在节目开播的一开始就加入这个人气栏目,真有够幸运的。
我一直这么认为。
如果小草没有出现的话,我想我在裸少的时日,会更加快乐一些。

2001年8月,在裸少的主播间里,发生了一场大动乱。
因为有新成员加入,风间很自然的让新人依次介绍自己,没想到最后那个13岁的,模样很可爱的小孩语出惊人:“大家好,我叫草野博纪,我想成为龟梨和也前辈那样的超级巨星!”
主播间里立刻一片狼藉,所有的人都在暴走,包括最前排、据说台风最好的五人组。
而龟梨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吃惊而又感动的样子,一直都在傻笑。
“他到底有什么好……”
有人发出这样的悲鸣。
的确。以龟梨15岁的年龄,入所两年不到的资历而言,作前辈都显太小。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超级巨星啊!他不过是一个坐在裸少直播间二排,跟在我身后的一个小屁孩而已,什么时候就成了“超级巨星”了???!!!
但我不得不承认,草野博纪有着敏锐的直觉——当年童言无忌的一句发言而今已经变成了事实,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光彩时,他就已经超越时间,把认可给了当之无愧的那个人。
“超人气,气质独特,龟梨和也。”
另一次裸少现场——首选俳句,小草又一次发布了自己的宣言,以证明他超然的眼光。
当然,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各种各类,不明含义的喧哗。
不知道是不是正因为此,龟梨和也在裸少群体中的位置,也微妙了起来。
那时kattun虽然有好几个通告,也参加着不同的节目,但裸少是唯一一个不以团队形式出现,仅以个人名义参加的活动。所以,事务所捧谁不捧谁,在jr群体中的偏爱,一目了然。
风间俊介、长古川纯、jimmy、田口醇之介和我,永远是台前的五人组,备受关注。而龟梨,一直乖乖占据着我身后的侧角,属于一个很难被镜头“照顾”的地方。
长古川纯和他一起出过con的伴舞,风间俊介与他在金八中有过对手戏。但风光的主持二人组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特别照顾,相对而言,他们更喜欢跟我打打闹闹,嘻嘻哈哈。
得不到镜头和主持人的“偏爱”,节目里的龟梨和也只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jr。
但自从有了小草这个强劲的kfc(kamenashi fans club),两个人上镜的机会都大大增加,连风间都有意无意的关注起龟梨来,时不时把话题转给他——他们俩两年前就合作过了,也没见有多亲密,现在开始,意识到他的存在了?
而其中,心境最微妙的,是我。
我坚信是自己首先发现龟梨的。在事务所的第一次见面,在锦户亮比喻为“丑得让人生气”的时期里,我就坚信龟梨是可爱的,并主动与之搭讪。但这几年过去了,我一直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他成长,与其说是同伴,不若说是宠爱的弟弟或者心爱的宠物更加贴切。我已经习惯于他在身后支持般的存在,而今有人强拉他到前台来,给他耀眼的光环和无数的赞誉,我忽然有一种私密空间被打破的感觉,平衡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仿佛心爱的玩具被抢走,我有着小孩子般,幼稚的妒忌。

“草野好粘小龟呢,虽然说一开始是答应跟我吃饭,只是顺便带着他。但我就是觉得自己多余,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在kattun演出的前夕,田口如此说道。
“哈……难道田口也嫉妒我有fans?”
龟梨和田口嘻嘻哈哈的打来打去,我没由来一阵堵。
“咦?你们又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中丸也插嘴道。
“就是龟、小草还有我——我们三个人去吃饭啊,小草那家伙从头到尾都用痴迷的眼光看着龟哦,连我都觉得脸超红呢!结果这个家伙,还一副很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很享受呢。”
“天!田口真是太可怜了!”
“我也这么认为啊,两个人嚣张的搞二人世界也,我真想半路上逃跑算了……”
在大家嬉闹成一团的时候,我“乓”的一声把更衣柜的柜门用力关上。
喧闹一下子停止了,几道目光犹疑的转了过来,颇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我怎么了?
“呵呵,说到小草啊,我还有劲爆的要说哦!”转过脸去的时候,已经换上搞笑而又神秘的表情,“每次录制裸少节目的时候,小龟差不多都在我身后吧。小草真的超关注他诶,连我们都在为屏幕上的美食流口水的时候,我也能时时的感到两道犀利的目光看过来,那种执着和虔诚仿佛我身后就放着美食哦~~~”
“真的真的吗?”大家立刻来了兴趣。
“看来小草是认真的哦!龟赶快接受师弟的爱吧!”
(接受?爱?)
“哈哈,那么喜欢的话坐在旁边不就好了,害的我们的赤西跟电灯泡一样,左右为难呢!”
(电灯泡?我?)
“赤西干脆跟小草换个位子好了,也成全一下人家嘛,人家毕竟才13岁呢。”
(成全?13岁?)
“好了好了,被你们越说越恶心,我们才不是那种人勒,你们几个,不要再拿人家开心了。”
龟梨似乎嗅到一丝不寻常,连忙阻止大家吐槽的行为。但他的那个声音为何如此娇媚?他在撒娇吗?他因此而觉得很开心吗?
“老实说——小草是不是私下里经常约龟梨出去?”
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龟梨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
“没有的事情。我们两家很远的,没有联系过。”他很肯定的答道。
“周末也可以一起出去玩啊。说起来上个星期还有上上个星期……龟梨都拒绝陪我买衣服,总说有事……”
“哪有的事……”
“好像真有这样的事情……” 我轻轻道,“上上上个周末,龟梨和也拒绝了我哦……”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你们怎么还没有换好衣服?磨磨蹭蹭的!录音就快开始了!”
工作人员冲进来一叠声的大喊,惊醒了一群小屁孩。几个团员争先恐后的跑出大门,往化妆间去了。我看了龟梨一眼,默不作声的拿着东西离开。
“仁……”他叫住我,声音里有一丝哀求,“我和小草真的是前后辈的关系,我当他弟弟看待的。请不要多虑……”
“我多想什么了?”转过头去故意露出baga的表情,反而弄得龟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那个……与小草的关系……跟仁的……不一样……”龟梨紧张的舔了舔嘴角。我注视着那粉红的小舌在唇边的运动。
“原来小龟要说这个啊,当然不一样了,我们是搭档啊!”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哈哈一笑。
“对了,关于换位子的事情我可以同意,但不是我换——而是龟梨换哦——”
“虽然我还犯不着为一个后辈争抢什么,但也没有立场让着他。既然那么照顾他,替他着想,那就拜托不要坐在我身后。偶尔也请考虑一下旁边人的感想吧,沐浴在那样的目光下,我还真有点火大呢!”
不客气的留下这几句话以后,我毫不犹豫的迈出了更衣室。

随后,我如愿以偿的看到龟梨离开了我身后的位置,转战到了中心,或者另一边……小草依然粘他超紧,被众人取笑也无所谓。我伙同大家一起讪笑着,心中却并不觉得真的好笑。
而更让人火大的是——现在目光倒是不会扫到我这个“闲杂人等”了,但他们坐在我的对面卿卿我我,眉来眼去,我……
我这时才悲哀的意识到,以龟梨的人气,其实完全不用龟缩在我身后那个镜头照不到的角落,完全可以坐到圣或者中丸的旁边把自己最正面的笑容留给观众——他一直坐在那个角落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我一直在那个方向……
他对我的依赖一点都不比小草少,只是,那个家伙打死也不会说出来。

又一期裸少录影,看见龟梨这次被安排在了风间的身后,我抓住长谷川让他去另一边。“为什么要我去那边?”长谷川不满的大嚷道。
“咱们可以坐的紧凑一点嘛!”
说着这样的理由,我任性的把自己扔在了龟梨前面的位置。感觉他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然后,目光久久的落在我的后脑勺上。
小草被安排在了左边,似乎有些怨念的样子,频频看向这边。
一定有些怕我吧。我这样认为。但是——我才懒得管他的感受呢。
没想到这个小孩,这次又有惊人之举。
在节目快结束的时候,风间懒懒的说要换一个人作总结,这时候小草早早的把手举了起来。
“希望让龟梨和也作总结!”
仿佛挑衅般的,那个孩子倔强的看着我。整个现场,又一次沸腾起来。

“希望让龟梨和也作总结!”这样的话从小草嘴里一出来,我的心情就差到了极点。站起来的时候我一直大喊着“活该!活该!看你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多么的语无伦次,太多诧异的目光集中了过来,而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而那个人,那个被点到名字的人,却依然坐在原地,一副呆掉的样子,而看向我的眼睛,又拥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一时间,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很勉强吗?因为众人的起哄?还是因为我的话?抑或是师弟的任性——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忽然又不忍心起来。
“你有草野挺你,不像我,一个人做……”我真的不是讽刺,可为何你看向我的目光,担心多过感激?

“下个星期请继续收看裸之少年。”
15岁的少年故意拉出成年人的声线说出一本正经的台词,当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小草已经一把把他抱住,用力之大,以至于他的头撞上墙板发出“砰”的声音。裸少现场又爆发了一次地震,如果不是因为我站的实在太远, 会发生……
“我有话要说!实在太奸诈了!”
我指着小草,脑子里嗡嗡作响——你居然抱了他……你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抱了他……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抱了他……你……你……你……
“哪里奸诈了?”大家一起质问我。
我要说什么呢?我应该说什么呢?此时此刻,我能说什么呢?

龟梨和也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脑子里第一次冒出这样惊人的想法,连自己都吓一大跳。连忙把这个想法打包,用层层的黑布裹起来,锁在箱子里,然后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没有,没有这么想过——我坚定的对自己如此说。
“欢迎下周继续收看!”风间推了我一把,提醒我还在录影的现场,我恍惚的对着镜头挥手,事实上连方向都搞错了……

草野存在的阴影影响了好多好多年,到现在也许还依然存在。龟梨曾经说过,草野是他的信心支柱,因为被人这样的喜欢着,所以才有更多的自信站在舞台上。那么对于我,草野又是怎样的意义呢?我不太明白,也一直不想弄明白。
也许正因为如此,我和龟梨之间爆发了好几次不大不小、不明不白的战争,而最严重的一次,闹到完全翻脸的程度——
几乎以为,我们两个人……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

5、

2002年,kattun举行了自己的首场con。
本来以为人很少,所以开场前拼命给自己打气。没想到仅能容纳3万人的会场却得到了55万人的热烈响应……然后,就有了那答谢55万人的con——对于像我们这样年轻而又成立不久的团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真的太不容易了。
人气急升!大家都那么说。
也许正因为此,kattun在裸少节目中也越来越受到重视,出外景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这一天,我来到裸少现场,一进门又看见大家围着一张图表议论纷纷。最近节目组弄了一些新噱头来娱己娱人,每期评选出一个“最××××”。我已经连续当选了“最性感嘴唇”、“最baga大脑”、“最容易睡着歌声”、“最适合女装”等几项大奖……说白了,这是一个自己人取乐自己人的噱头,跟事务所的“jr大赏”不尽相同。
“这一期又要选什么呢?”怀着这样的心情挤进人群,看见墙上贴着的是这样的描述:“最想亲吻的对象。”
“这跟最性感嘴唇很雷同啊……”
“是啊,一定又是赤西仁得奖。”
大家议论纷纷。
倒霉。我可不想要这个——也不知道是我人气太高,还是大家就是喜欢捉弄我,只要是我能出彩的地方,都是雷区。比如这个——“最想亲吻的对象”,如果评出来的人真的是我,一定一定,嘴唇会被蹂躏死。
大家别以为johnnys是一个多么多么纯洁,神圣殿堂一般的地方,身处此处的少年同样也是凡人,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刻,但事务所明令我们不许恋爱,所以大家怨念着怨念着多多少少都有些“变态”,想着法儿的折磨自己人。比如穿女装啊,说色情笑话啊,动手动脚啊,都蛮普通的。也有男生和男生眉来眼去传出笑话的,大家心照不宣罢了。但我不是那种人,严格的说,我很讨厌别人的身体接触。
可是,如果大家压着我玩亲亲游戏的话,估计我也只有投降的份,挣扎的结果只能让自己吃更多的苦头。
所以一看到这个通告,我就有想逃的愿望。
“仁!今天有烟火晚会诶!而且许可我们穿浴衣!还可以吃烧烤!”
一个纤细的人影扑了出来,是穿着叶黄色浴衣的龟梨和也。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他穿浴衣了,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穿浴衣真的很好看,有种浓郁的和风扑面而来。不过彻底让我打消逃跑念头的原因却是——
“什么?烤肉?!”

今天的外景似乎没有多少人关心,因为烧烤的器皿已经搬进了主播间。风间一个案子,龟梨一个案子,田中一个案子,各自开始了热火朝天的美食嘉年华。而我东瞅瞅,西遛遛,居然骗吃骗喝了不少好东西——人生多么美好啊!
“哇!原来你们出外景也是吃烤肉啊!好幸福!”
不知哪个角落里发出一声怪叫,连忙转头看屏幕——龟梨这个家伙正把一块汁浓肥厚的牛肉往嘴里塞,仿佛能听见那令人遐想的咀嚼声……
“不是烤肉啦!是烧牛肉,不过真的很好吃哦!”
风间也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啧啧道:“与其说牛肉香滑顺口,倒不如说龟这家伙秀色可餐。那咀嚼牛肉的小嘴怎么看上去色泽这么诱人啊,摄影大叔还居然给了一个特写,很诡异诶!”
大家纷纷发现异状,跟着起哄:“对呀对呀,为什么给特写啊?!我出外景的时候,都只给食物特写的说。”
“那是因为你吃像太难看了,摄影大叔只好把那段掐了。”
“啊啊啊啊~~又一个特写,龟梨的嘴唇好诱人啊!”
“抹唇膏了吧,怎么可能怎么亮?”
“才没有勒!”他终于不好意思了,连忙辩解道。
“浴衣的领口敞那么开,故意的吧?”
“才没有勒!”小孩的脸更红了。
我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议论,只是盯着屏幕看。很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他嘴唇色泽很好很诱人呢?反倒是他,曾经在杂志访谈中说过不喜欢自己的眉毛和嘴唇。“喜欢像赤西那样柔软丰厚的嘴唇,仿佛在邀请人亲吻一样。”他曾经这样直言不讳的表达过。但是,此刻我就是觉得那咀嚼着食物的嘴唇看上去很美好。
“牛肉好幸福哦!”我喃喃道。
“赤西又在说什么?大声一点!”jimmy冲我挥手。
“啊,没有!”我连忙转身,逃到另一处去了。

话说那天出外景的龟梨,状态好的不正常,不仅笑得跟朵花似的,而且频频得胜,最后更是赢取了豪华大餐。对比失败两人挎掉的脸,龟梨兴奋的像小鹿一样蹦来蹦去,十分可爱,最后还差点绊了自己一跤。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呢,怎么不去拿吃的?”
龟梨拿着一个托盘坐到我旁边,里面满满的全是食物。“啊!好多肉!”我连忙下筷子,从他盘子里抢了好多。
“太过分了!我不过过来关心一下,结果却被抢食!”他瘪着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又不自禁注意了他的嘴唇——色泽真的很好,没有抹任何东西,但就是亮亮的。
“小龟那么瘦小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啊,一会儿吃多了又会吐,我是替小龟着想才这么做的。”
龟梨以前发生过因为太喜欢吃拉面而吃吐的事件,所以我理直气壮这样说道。
“就是因为瘦才应该多吃啊!仁真是太过分了!而且拿走了人家最喜欢的牛肉!”
两个人争抢起来,肉块横飞,汁浆乱蹦,风间不得不大声呼喝道:“喂喂!你们两个多大了?要打架放下盘子,别糟蹋粮食兼污染环境!”
为吃的居然打架,大概只有我们俩才干得出来吧。
“对了,我过来干嘛?”
龟梨捋了一下汗湿的头发,困惑的看着我。因为靠近而被夺食,多年共事的经验已经教会他不在我饥饿的时候靠近,今天居然犯了原则性错误,所以一定要找明理由。
“小龟不是专程来给我送吃的吗?”
我故意眨巴着大眼睛,咬着筷子做天真可爱状。
“我欠你的啊!”龟梨放下盘子,捞起袖子就把我摁在了地上。

随后的烟火大会更是把夏日祭奠的气氛烘托到了极处。一群美丽的孩子们纷纷燃起烟火,在点滴的光亮里笑着闹着,好像时光永远不会流逝一样。镜头忠实的记录了这一刻,多年以后当我们都长大成年了,依然会记得这一刻,这一幕,有多么的美好。
录影结束后,大家似乎还意犹未尽般都不想走。
“再赶下一摊的话一定会晚的,大家都是未成年人,不能玩太晚。”工作人员苦口婆心劝天之骄子们赶快回家,可是大家都兴奋的完全没有理会。
似乎忘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明明可以更兴奋的……
大家都这么想着,远处的星光映照着大家变幻不定的脸。
“哈!其实咱们今天不应该评‘最想亲吻的对象’,应该评选“谁最适合穿浴衣”的。”有人打破了寂静。
“啊!原来忘记了这个!”大家恍然大悟般想起了今天的重头戏。我也恍然大悟般想起了“怎么我现在还在这里”这个问题。
无数道意义很明确的目光齐刷刷的射了过来。
“啊!大家不觉得今天最美形、最适合穿浴衣、最诱人的嘴唇是龟梨和也吗?而且他是新目标哦,大家一定都没有品尝过吧?!”慌不择路的我开始信口雌黄,也不知道自己吐了谁的槽,结果就是——大家纷纷认可了我的意见,蜂拥着去找龟梨了。
只有我还怔怔的站在原地——
等等,我刚才出卖了谁?

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说不上哭还是笑的大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想起龟梨细瘦的身子被这群如狼似虎、血气方刚的少年压在身下,哗的扯开浴衣,露出白嫩的皮肤……我闭上了眼睛……
上帝啊,我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于是不顾一切的抓住旁边看热闹的jimmy,急切道:“jimmy,假装抱我啊,快点!”在jimmy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就扯着嗓子喊道:“jimmy,不可以啊,我们不可以乱性啊!”而且还故意用了女声。Jimmy以为我闹着玩,于是高兴的配合着吼了两声,暴露出他流氓恶霸的潜质。这么激情爆血的场面怎能缺少观众,于是人群又呼啸着拥挤回来。“快跑!”我拉着jimmy唰的一声就闪进黑暗里,在月夜里飞奔。但我的目的不止如此,很快又绕着墙根从后面回到了刚才的地方。他们似乎还在我刚才的地方乱找,我连忙猫下腰,来到龟梨身边。
他很好找,小白鱼一样的身体裸露在纯净的月光下,有种飘渺的美感。
居然脱离了险境却不跑,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同一时间里他也看见了我,咯咯的笑了起来,眉眼都说不出的柔媚异常。
我心脏怦怦乱跳,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胡乱把衣服望他身上一搭,拉他起来:“还不快跑,一会儿他们还回来的。”
“说起来仁以前也被这么欺负过呢。”他还在咯咯的笑着,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仁是专门来救我的吗?”
“当然是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没说是因为自己出卖了他,良心不安才回来的。
他又笑了,是那种很轻,很柔软的笑声。我心中一荡,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异常的明亮。
“其实,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欺负。”
“什么?”
“因为,他们让我感觉自己是特别的,一点也不寂寞。”
“啊?”
我想我脸上白痴一样的表情一定很不适合这样的月夜,所以龟梨轻轻一推,就把我推进了水里。
这里怎么会有水——这是我掉进水里思考的第一个问题。
啊!我还穿着浴衣呢——这是我第二个想到的问题。
至于龟梨为什么要把我推进水里——以我高度紧张的大脑暂时还想不到这个——于是我连滚带爬调整了平衡,朝岸边游去,这时,旁边飞溅的水花迷糊了我的视线。
“龟梨和赤西都跳进水里逃匿了!”
“不能让他们跑了,抓住他们!”
远处传来纷纷吆喝的声音,有人开始往这边跑。
“龟梨!”我大喊道。虽然我从未怀疑过他的水性,但他跳下来后就一直没有浮出水面。
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被用力抱住,向下拖了一把,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惊呼变成一串水泡向上溢去。“不会是水鬼吧?”这样可怕的想法刚刚产生,“水鬼”就一把搂过我的脖子,将唇送到我相同的部位。
唇,柔软如丝缎,带着丝丝的水气,清凉的好像果冻。我的身体像是冻住了,又像是躺在柔软的丝缎上,竟然完全不能拒绝。
一个吻。水中的吻。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因为水的浮力,我们俩很快就回到了水面上。当我们浮出水面时他放开了我,喘息着,注视着我的眼睛。
然后,又垂下眼睛,注视着我的唇。
之后,我们重新回到了水里。

这不过是一个玩笑,大家都会开的玩笑。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这样想。
这个场景太不真实了,所以我忽略了一些所谓理性的东西,只单纯的感受着唇与唇的摩擦,辗转,吮吸。
“很青涩的吻。”我这样判断道——但是,感觉就是尖锐了刺入灵魂,永世难忘。
感觉到水波强烈的律动,拥住我的力道消失了。当我再次浮上水面时,只剩下我一个人。现在我四面八方都是人,这群臭小子终于追过来了。
他呢?我掳了一把脸上蔓延的水滴,目光四散开去。
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他不在任何地方。
这么快……
就逃走了吗?
我突然强烈的怀疑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水鬼一般鬼魅的身影,焰火一样热烈的眼睛,还有那湿润的吻……一切都不真实的像梦境一样,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太过饥渴了,才在柔媚的月光下有此旎梦?
龟梨和也,我对你……有执念吗……

6、

2003.08
KTTUN的三十个谜,此回轮到仁
Q:想对团员问的事?
=>龟 其实你喜欢我对吧?

话虽然这么说了,但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因为工作的关系和事务所的刻意安排,我和龟梨的关系看上去危险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拜托,既然是明目张胆,当然是假的了。如果是真的关系,谁敢那么做啊,就算心里有特别的念头,也要分清场合啊——所以,所谓暧昧啊,要好啊,关系密切啊,都是事务所在放心的状态下精心安排的结果,而我们正好不太介意罢了。
只要能增加人气,暧昧一点又何妨?更何况,我根本不讨厌龟。
以上。
那个时候,我们工作的中心已经从裸少转移到了少年俱乐部上,山p、龟梨和我,也常常以黄金三角的方式出现在MC的位置。谁能想到呢?当年在裸少现场,做总结时除了笑连个屁都放不出的我,对着屏幕只会说“下周请继续观看裸之少年”的龟梨,居然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舞台背后,付出的努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每次跟山p一块主持,我都会变得很紧张呢。”
刚录制完少俱,山p被上层的人叫了去,我开车送龟梨回家。
“为什么要紧张啊?p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啊,他要凶你的话你可以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旁边的他爆发出一阵大笑。
“只有仁才可以对他那样呢。我其实蛮尊敬他的,甚至……感谢他一直带来的压力……”
“啊……”这个疑问词我故意拖得又长又弯,好像唱歌一样,“为什么紧张他呢?难道你暗恋他?”
“仁在说什么啊!”他拍了一下我的头,“虽然在仁心里,他美得跟天使一样,但是对我而言,山p更像是一个敌人的存在。”
“敌人?”我不禁笑了。好严重的用词。只是——用在那个小呆身上合适吗?
看着我一脸不已为许的样子,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哎呀,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啦!反正我在很认真的面对他给我的压力感就对了。”
我看着前方的路,一瞬间感觉把握住方向盘的手有些汗湿。
“那么我呢?我对小龟而言,也是敌人的存在吗?”
我忽然突兀的问道。
听闻此言,他敏感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目视着前方。

对于相处了快5年的龟梨和也,我一直觉得很了解他,但又似乎完全不了解他。这样矛盾的心情,大概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比如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呢?我一直很想知道。
是的,他很依赖我,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总是默默跟在我身边的小孩,总是第一时间看到我身边细节的小孩,总是用眼神牵绕我的小孩,无疑是很在乎我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事实上龟梨自己也在杂志访谈中说过:“通过这份工作,能认识赤西仁真是太好了!”
但是,我们的关系又总是像蒙了一层纱一样,让人看不清楚。
夏日祭奠的吻,过去也有一年了。这一年里,我们谁也没有提及过那件事情。他面色如常的悄悄揭过这一页,我也只当是朋友开的玩笑坚决不往心里去。私下里聊天的内容女孩子总占了80%以上,其限制级别要是让我们的歌迷们知道了一定大叫着晕倒在地。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在刻意的强调着什么,提醒着什么,于是话题越扯越远,漫漫的收都收不回来。而旁边这个家伙,总是积极的配合着,让我感觉,其实他也是在刻意的强调着什么,提醒着什么……
我们俩总是在比着谁更色更开放,几乎达到肆无忌惮的地步。而事实上——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而我只有在梦里才会跟女孩子亲吻。
这种感觉有时候会让我莫名的焦躁不安,以至于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明明自己也是讨厌接触的人,却故意做出亲昵的行为去触碰他——看着他尴尬的露出为难的表情,居然会由此觉得快乐——这样的赤西仁连自己都觉得很难理解。
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所以即使得到明确的信号也不会相信,我就是这样犹豫不决的人。而对方的态度又如此的模拟两可,实在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好像自己在单恋一样,内心充满着不安全,又隐隐期待的感觉。
而另一方面,工作中的他,又给我充满危机的压力感。
很难想象,生活中笑起来像天使,撒娇的时候像女生的他,在排练和准备工作中,拥有着那么多严肃的表情。虽然是团队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但很早开始,对于一些内部管理的事情,大家都开始莫名其妙听他的话。威信——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建立在年龄比较大,样子很man,身材更魁梧的人身上吗?那个家伙哪点符合啊?!但他就是这么奇怪的取得了大家的信任,把一些重要的工作交给他处理。中丸曾经说过,龟梨这家伙不笑的时候自带三分杀气。我想,大家一定都是如此认为的。
更何况,这种杀气在注视着我的时候,更加明显。
或者是排舞,或者是练歌,上一分钟还喜笑颜开的他,下一秒就换上尖锐的眼神和认真的表情。有时候他看着我的目光简直可以用“不寒而栗”来形容。抄着手,用透视一般锐利目光看着我的龟梨和也,让我常常产生他正在仇视我的感觉。
“你在讨厌我吗?”
对于这样的问题,他觉得很茫然。几乎所有的成员都这么严肃的问过他,结果得到的只是一个缩到乌龟壳里撒娇的小孩,于是嬉闹一番又过去了。只是,大家都感觉到,这个小孩真的长大了,眼神——也越来越犀利了。
“龟梨和也这家伙,总让人感觉拼命在追赶什么一样,仿佛永远不会停下来喘口气。”
上田龙也不愧是leader,一语道破真谛。

如果,你一直在追赶的对象是我,那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赤西仁怎么会是敌人呢?我们是同伴啊……”
露出好笑表情的他,眼睛并没有看向我。
“可是,我觉得龟梨君最近对我都好冷淡,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故意学内一样撅着嘴对他撒娇,对于忽然作出这种行为的自己,我觉得不可理解而且吓了一跳。
“天!我对仁还不够好吗?就差当保姆了。”他啼笑皆非的看着我。
事实上这些年来龟梨和也的确像保姆一样照顾着我,对于叫我起床这件痛苦的事情,除了我的家人,也只有这个家伙敢打电话来冲我大吼,通告渐渐多起来以后,基本上都是这个家伙在毫无怨言的做着这件事情。
“可是,小龟在节目中与我的互动越来越少了,有时候故意无视人家,人家觉得好寂寞啊。”
我从反光镜里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他脸上一瞬间浮起一层忧郁,头也转向相反的方向。
注视着窗外流逝的灯火,喃喃的声音飘了过来:“仁,有些事情你不懂。所以,最好永远都不要懂。”
“喂!为什么要这么瞧不起我?明明比较大的人是我,不是吗?”
“可是,赤西仁是团队里面心智最欠成熟的。”
“啊?”
“所以,就这样好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仁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我痛恨正在开车的自己,不能停下来看清楚他眼睛里真正的答案。
时机稍纵即逝。
他又转过头去注视着窗外的灯火,那目光,一定又是我完全看不懂的。
“说起来,真正寂寞的人,是谁呢?”
他依着窗,自言自语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
莫名其妙的,我的手在方向盘上一打滑——
汗,果然出得太多了。

那个消息,终于从谣言变成了事实。
因为w-inds的突然出现,事务所的高层乱成了一团。打压的目标是明确的,只是,johnnys还欠缺理想的王牌。虽然johnnys的主打牌是美少年团体,而且号称面对各个年龄层各个偏爱各个风格,但w-inds的异军突起显然证明事务所还存在“遗忘的角落”。“针对13、14岁的青少年应该用哪种风格的团队呢?”高层正在挤破脑子应对挑战,每天都有新的谣言出现,让人惶惶不可终日。
我得到的消息比其他人要早一些。当田中圣他们还在幻想自己能够出道的时候,山p已经告诉我,这次出道的团队叫news,成员来自好几个团队。他告诉我,明天社长将跟我谈话,让我准备一下。
“仁,到news里面来帮帮我吧,现在的我,真的觉得好混乱啊。”
不是第一次听见山p哭,但这一次他哭得真的很让人心疼。我花了4个小时安慰他,等到该睡觉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索性不睡了,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第一次在感觉寂寞的时候不希望别人打扰,事实上,我的大脑也已经混乱成一锅粥了。
出道?拆团?
几个巨大的字仿佛塞满了大脑让我无法思考,心脏几乎跳到自己都无法承受的地步。出道啊……连梦里都在盼望的事情,对于已经付出了整整五年汗水与泪水的我而言,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争取的目标。这些年来看到太多默默从舞台上消失的jr,我深深的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达到什么样的境界,而其中的竞争又惨烈到何种地步。
而且,现在面前摆着活生生的例子——风头最盛的4tops被拆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对于一个已经适龄的团队来说,这种打击无疑是致命的。斗真、风间、长谷川……哪个不是jr中的风云人物?哪个不是事务所力捧的对象?可是缺少山下智久的3tops还有机会以团体的形式出道吗?历史翻过这一页也许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一想到这一点我就不寒而栗,一种几乎发狂的恐惧感掐住喉咙一般让我呼吸困难。趁这次机会赶快出道吧……脑子里一个声音不停的诱惑着我……不然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但是,真的要离开kattun,离开那些一直共同奋斗的同伴吗?
黎明前的黑暗里,一个声音在沉默中缓缓升起。

他们真的好吵,我好讨厌他们哦!
我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我好舍不得吵闹的这群笨蛋……

其实也没有关系啊,反正六个人平时也一盘散沙状,离开了舞台就完全没有团队的感觉,如果独自离开的话应该也没有关系,他们也不会觉得缺少了什么。
我这样对自己说。
不,他们一定会很不习惯的。我好担心他们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打成一团却没有人劝架……

最吵最爱闹事的是你自己好不好?上田一定会说“太好了,最吵的家伙终于走了”这样的话吧。
我这样对自己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哭了?为什么觉得你们会因此而感到寂寞的我哭了?独自离开的不是我吗?应该感到寂寞的人不是我吗?为什么眼前浮现的全部是你们哭泣的脸,而让自己的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变笨的。
我哭着对自己这样说。
因为你们一直纵容着,让我像一个孩子。

7、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红肿的黑眼圈进了工作室,不一会儿,就得到了社长的传讯。
这两天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当听说我被传唤的时候几乎所有漫不经心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大家悄悄的注视着我,在各个角落各个平面反射的物体里。
该来的总会来。
我深吸一口气,缓慢的走出工作室。
社长的脸让我感觉蒙在一层暧昧的纱中,看不清楚表情。
“看you的样子,昨天晚上似乎已经知道了?”
我犹疑的点点头。
“山p跟you说的?”
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我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别担心。是我叫山p给you传讯的。”进来以后社长头次露出和蔼的微笑,吩咐我坐下,“那么,我想知道他都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我混乱的大脑用力的回想着——我的年龄,我的美貌,我的性格,我的人气,我和p的关系,我和kattun的关系,出道的光辉前途,离开jr的悲惨命运,有些是p说的,有些是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的。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我一股脑都给倒了出来,语无伦次,乱七八糟,居然社长很耐心的没有打断我,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看来,you已经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了。”社长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找山p给you传讯果然是正确的,我还担心you单纯的大脑想不到这么多呢。”
冷。真正的冷。这种冷在后来几年我与社长的交锋中每每出现,让我深感成人世界的可怕。当少年们还在天真做着美梦的时候,这些造梦者早已将一切运筹帷幄。
“那么,现在告诉我you的打算。”
“社长您……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
“赤西仁,you——将来一定是一个厉害角色。”
社长眼中忽然射出凌厉的光芒,脸上的皱纹像刻在铁板上一样坚硬异常。
“you虽然时常看上去笨笨的,却总在一些关键的时候首先找到正确的方向,比如kattun的团风,比如舞台风格……kattun中最不值得信赖的家伙,却总是深刻的影响着整个团队的风格。与其说you引领潮流,不如说you拥有天生的判断力和直觉。那么,you现在告诉我,在这个十字路口,you的直觉是什么?”
社长说了一大摊的话,我几乎都没听懂——可能我清醒的时候也听不懂……所以我傻傻的看着他,一副“您真是高抬我了”的可怜形象。
“似乎太过高深了。”他噗呲一声笑出来,又恢复成了慈祥的老人。他吩咐我给自己倒一杯水,顺便也给他倒一杯。
“我想我还是告诉you一些东西吧。虽然我比较困惑you值不值得信赖。”社长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手指在杯沿上慢慢滑动。
“you说的不错,关于组成news的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现在高层也是一片混乱,各种意见和声音都有,如果我不能强硬的做出决策,出手就已经败了。所以,关于拆kkk,拆关8,拆4tops的企划,我丝毫没有犹豫,再多的人请求也没有用,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服从。但是对于kattun,我始终无法做出决定。”
“如果我说,kattun一直在超出我控制范围的成长,you相信吗?”
社长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端起我的脸,让我吓了一大跳,全身都僵硬起来。
“脸。是的,就是脸——kattun里面最缺的就是脸,除了you,几乎没有人让人强烈的感受到美貌这个词。对于一个偶像团队而言,平庸的相貌是致命的,高层也很不看好。可是,kattun却一再的出人意表——无论是裸少、还是少俱、还是con……你们一再的让我感到吃惊。这是我无法决断拆kattun的原因。”
“简单的说,就是——我不知道kattun会成长成什么样子,我对此有着心醉神迷的无限期待。”
社长的发言已经结束了,他的目光很明显在等待我的答案。多年以后我开始明白其实当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迷信的需要一个直觉。
“社长,虽然您最后说得话已经很简单了,但对我而言好像还是太高深了一些。”
战战兢兢的说出这些顶撞的话后,社长和我都笑了起来。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看着对方舒缓下来的脸,我忽然找到了语言的能力。
“虽然还不是很理解,但我大概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那一年我19岁。
当同龄人还在家中拼命背书,连大学志愿都很迷茫,被家长牵着鼻子走的时候,我站在19岁的十字路口上,做出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决定。
“请您允许我跟着kattun一起出道吧。”
带着浓厚鼻音的低沉嗓音,在诺大的办公间里久久的回荡着。
除此以外,一片寂静。

“为什么要拒绝呢?”
山p又在哭。因为憔悴到无法见人的他今天并没有来事务所,所以打给我电话的时候,他可以在家里尽情的哭出声音。
“为什么我必须和斗真他们分开,而仁也不要我……”
山p哭的样子一定很让人心疼吧,光听到声音就让我忍不住落泪。
“p啊,有些话我现在无法对你说,即使说了你也听不进去。可是我真的不能离开kattun,真的不能。”
“为什么社长给了你选择的机会,却没有给我们。”他绝望的说,“为什么我说‘不要’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听我说?”
“智久,冷静一点好吗?社长一定对他们有妥善安排的,4tops人气一直很高,少了你一个也没有关系,斗真一定会理解智久的。”
“我讨厌赤西仁……更讨厌龟梨和也……一定是因为这个理由你才拒绝的对吗?赤西仁喜欢上龟梨和也了,对吗?”
“才不是p想的那样勒!”我有些生气了,同时觉得心里堵得慌,“请不要妄自揣断别人的事情,事实上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p,我看你已经失去了理性和判断力,我们还是不要在谈下去了。在家休息两天吧,改天我去你那儿看你。”
强硬的挂了线,收起手机的时候心脏还在砰砰跳——一定会被讨厌了吧,在对方最需要我的时候拒绝对方。可是,再谈下去我自己都会害怕,记忆里尘封的东西在吵闹着,想要破蛹而出,但是我没有准备好,我拒绝看清正面和反面的一切。
在外面溜达了好多圈,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这样的我一定无法面对团员们探究的眼神,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充满了无力感。还是等大家都走了再回去收拾东西吧——我这样思度着,同时不自觉的把脚印延伸到更远的地方。
等到我回到工作室时天都黑了,中丸曾经打来电话问我回不回去,因为我的东西还没有拿。我撒谎说赶一个临时通告所以不回去了。
“大家都走了吗?”我心虚的问中丸——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于是我神使鬼差又溜回了事务所。一边心虚的走着一边责骂自己为什么死拧着非回来不可——但脚步就是不受控制的继续往前。
然而,这种疑惑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在这心力交瘁的24小时里,只有这一刻,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和宁静。
我就是为了回来看这个的。
手抚摸着工作室上印刷体的黑字,眼泪不自禁的涌出眼眶。
我就是为了回来看这个的。
K、A、T、T、U、N。

不是家却让人想念的地方。
不是亲人却让我无法割舍的感情。
我们都是笨蛋啊。
那么,就让我们继续笨下去好了。

擦擦眼睛,我打开门走进工作室。咦?怎么还亮着灯?难道还有人在?
“什么人?”
两个惊惧的声音同时响起,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对方也用相同的表情看着我。
“小龟!”“仁!”
“小龟怎么还在?”“仁怎么回来了?”
真没默契,改抢答题了。
于是我闭上了嘴巴。他也同时选择了聆听。
一会儿。
“你在哭吗?”
两个人同时问。

圣曾经说他:“如果要哭的话,这个家伙眼泪会‘哇’的一下子掉下来……”这两年他已经不太会“哇”了,难受的时候往往一个人躲起来不让人们知道——龟梨和也只有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才允许自己任性的哭出来。
“请不要走,我有话要跟仁说。”
正是听见这样的话才没有立即离开的吧,我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坐到对面。要对我说教?还是撒娇?考虑到双鱼座的两面性,我揣揣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这个时候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身前。
脸色凝重。下跪。头伏着地。
“妈呀!”我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连忙去拉他。可是他执拗着不肯起身,反而拉着我的胳膊说:“仁,容忍我任性一次好吗?请你回去坐好,我有话说。”
“baga……你这样子我能坐好吗?”拍了一下他的头,我在他对面跪下,“喜欢跪的话大家都跪着好了。我可没钱,给不了你人情。”
他眼睛眨巴眨巴,睫毛里又渗出泪来。瘪着嘴的乌龟极像小孩,让人忍不住怜惜。可是我不能动,因为乌龟他用力的攥住了我的双手,好像确定我真实存在一样,那个力道急切的在寻找依靠。
“仁,真的很对不起,我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让你留下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他知道了多少?
“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对吗?所以仁不能出道,都是因为我太不争气了,所以仁也不行……”
因为,你吗?
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忽然很想推开他——就像在jr fight中一样——用力的推开他……
不是,我不是因为你才做出那种选择的,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
“你在说什么啊!”
我用力的挣脱他的双手,站了起来。
“什么出道不出道,跟小龟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把所有的责任都堆在自己头上!”
“难道不是我太弱的原因吗?”
啊?他在说什么?
“kattun这次不能借机出道,一定是因为我不够成熟,不够人气,所以,拖了大家的后腿……”
“啊……”
我稍稍心安了一些。原来,他只是知道这次出道的团体不是kattun,还不知道我差点……很想用力拍他的头,但落下去的时候已经变成温柔的抚摸:“小龟真的想太多了。”
我的抚慰没起到任何效果,他眼中涌出了更多的泪水和悲伤。
“一直以来,kattun的人气都是仁带来的,团队里面只有仁是最漂亮的,最性感的,唱歌最好的……‘ak两只是kattun的核心哦!’大家都这么说。但是我最清楚,只有仁才是kattun的支柱,我根本就不行。没有龟大家能过得很好,但是没有仁的kattun根本就不行……”
不行了。这个家伙不弄死我不会心甘的……在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双手已经不自觉的伸了出去,将他单薄的身体搂了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真瘦。环着他的腰我难过的几乎流下泪来。这个瘦小的身体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为何你从来不与我分享呢?
小小的头颅在我肩头撺动着,很快就有湿意落在皮肤上。
“龟啊,没有你的kattun也是不完整的。大家不是都认定你是团队里的地下leader吗?没有leader的队伍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真的很难想象,但一定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所以,我们都很感谢上天把龟梨和也赐给了kattun,明白吗?”
“仁好温柔啊,真的,很温柔……”他在我怀里发出叹息一样的悲鸣,“上次我掉下舞台也是,仁在我回到舞台的时候主动回来扶我呢,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的温柔,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听到这句话,我的手指莫名其妙僵了一下。
“所以,我一定要更加努力。”他抓住我的双臂,把我推到适当的距离外,“为了回应仁的温柔,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我会一直一直,追赶仁的脚步,达到无人能及的高度。”他眼中含着热热的泪光,无比认真的对我表白着——
被同伴这样崇拜着,应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吧。
我曾经是这样认为的。
但奇怪,此刻我丝毫感觉不到开心。面对着他期盼的目光,我只是一步一步的后退,然后,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龟梨和也——
看见他瞳孔中的自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也许,是自己的眼睛,模糊了一切。

龟梨和也——
这就是,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吗?
谢谢你,让我,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

带着笑容,我一巴掌拍上他的额头。他似乎吃了一惊,身体僵硬着没有动。而下一刻,我已经如风一般走出了房间。
已经没有力气再呆下去了。我必须马上走。
当我拼命按着电梯下行的按钮,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唯一的想法。
笨蛋。
大家都是笨蛋。
没有所谓kattun是一个整体不能分开,没有所谓的人气与实力竞争,风格和style都无关市场和定位靠边站赤西仁你这个混蛋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选择你根本就是为了龟梨和也才决定留下的!
当你看着他从那个舞台上掉下去的时候你就知道此生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他!只是你刻意忘记罢了!
一时间头脑里乱哄哄闪现了无数的画面,我看到他拼命挽着我的胳膊说“请带我去冲绳”,我看到他站在02con的大舞台上高喊着我的名字,我看到他露出羞涩的表情只因为我捉弄般的在他耳边吹气,我看到他很认真的对我说“请教我踢足球吧”结果实力仅够当个守门员……
我还听到了好多声音,当我看到那个孩子孤零零站在面试场角落时心里一个声音在说“好可爱啊”,当那个孩子因为《shock》的演出吃不下饭的时候我拉着他直奔面馆大声说“请给他一碗拉面最大号的”,当那个孩子因为恐高在水泳大赛上不断为自己打气时我悄悄对他说“害怕就不要跳了反正kattun已经有圣丢过脸了”,当那个孩子说“因为这份工作能遇到赤西真是太好了”的时候我心中也有同样大的声音说着相同的话。

龟:二个人在同一個团体里一起出道吧!
仁:我们可是有名的搭档呢...

一个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向天空发出这样的讯号时,另一个孩子不示弱的也大声喊道。工作人员说:“你们两个真是太吵了,说出来就可以了,干嘛要喊?”于是两个孩子笑了,亮晶晶的眼睛里承载着无限的梦想与希望。

“这一辈子,我都无法离开你了吧。”
站在空际的电梯里,我流着泪,默默的感受着寂寞带给我的幸福和忧伤。


8、

因为news的出道,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而一阵混乱之后,新的平衡又形成了。
3tops继续在少俱的舞台上活跃着,每个人都在卖力表演。Kkk扶正了新的核心,目光中有了已往并不存在的坚定。Kttun依然是舞台上的大牌,随着《fight all night》,《遥远的约束》几首经典曲目的出现,我们ero的风格越来越明显,走向了一条与其它团队完全不同的道路。
龟梨和也烫了头发,换了新的颜色。舞台风格越来越成熟,魅惑的舞姿充满着挑逗。“观众喜欢看什么,我就表演什么,只要她们喜欢,要我怎样都可以。”把自己砸进去,粉身碎骨也好,化蛹成蝶也好,龟梨和也坚定了方向,头也不会的走了下去。
而另一方面,山下的状态差得让我想抽他。
“news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希望大家都得到更多发言的机会。”冠冕堂皇的话说得真动听,其实在news刚刚成立的最初,对它抵触最大的就是山下自己。说好听点叫“无为而治”,说差点就是破罐子破摔。为了达到为3tops“殉道”的目的,山下懒散的带领着news在那个残酷的世界里搏杀,一路磕磕绊绊,一路流言四起。
而其中不管怎么做都会被人非议的山下,必须以leader的姿态,承担最多的指责和非言。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龟梨和山下,一个向左转,一个向右转。一个说,我要摄取更多的光芒,一个说,请你们将聚光灯移开。
相对两者的改变,我更担心山下一些。所以自从news成军以来,我大部分的私人时间,都和那个小呆在一起。而龟梨不知道为什么,却和斗真走得越来越近,原本是四条平行线,现在居然胡乱交叉了起来,一些伤害和误会,大概就是那时产生的吧。

“仁,我没有衣服穿了,陪我出去买衣服吧。”
“哈?p又没有衣服穿了?我记得这段时间你光买衣服了——出道了就是不同啊,变有钱人了……”
“无趣的人。仁想换吗?我求之不得。”
“谁要跟你换啊,人家还想当小孩的说……”
“自从我认识仁以来,仁的智力就一直在负增长哦,所以啊,还是不要以此为目标了……”
“还不是被p影响的!一开始我还有点聪明的,伙同你以后就越来越笨……”
一路吵着架,一路向山p描述的地点飞驰,虽然露出一副很拽的样子,其实我非常担心他的状态。一直吵着买衣服的他并不是因为有钱才挥霍,而是出道以来他的体重就呈直线下降。“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了了诶!”拿着衣服自嘲的山p,让我难过的几乎落泪。
“赤西仁真的好慢,开车kame速,被他带坏的吧!”飞速赶到地点还被他毒舌,我泪飞!算了,大人不跟小孩一般见识,我默认你暂时可以欺负我。
“p,买东西的时候拜托请认真一点吧,我也蛮败家的,你划卡的方式和态度很诱惑我啊。”陪他逛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批评道。
“只要还够请仁吃饭就没问题。”
“吓?今天才几号?这月不过啦?”
“准备上仁家混饭吃呢。”
P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天——果然是我仁大少承认的美颜,美得超凡脱俗啊……我立刻就化身成为大型犬类,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来吧来吧,反正我妈正念叨你呢,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
“呵!还是仁对我最温柔。”
“所以,对于歌迷写信来骂我的事情,我才不要放在心上呢。”
他温柔的笑着。
那笑容漂亮的让人心酸。

就这样,我走不了了,陪山p买完东西以后又送他回家,这个家伙又打算不吃饭就睡觉,于是我跑前跑后的服侍他念叨他——等等,我也是大少爷来着,凭什么我伺候他啊?
一看时间好晚,也不能回家了,于是我拿起电话,跟家里报了一个平安。
“仁怎么才打电话来啊,龟梨哥哥等了一个晚上呢!”
啊?他去我家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手机也不开,到底在哪里?”
礼保真没礼貌,一副指手画脚的样子。为什么他叫我仁,却叫龟梨哥哥?谁生得这怪物啊?
“龟梨人呢?让他接电话。”
“人家早回去了好不好?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好吧,电话挂了,我打给他。”
再打龟的手机,很快就接了,声音听起来也没有生气。“在哪里?今天我去你家哦,伯母还炖肉给我吃,好好吃。”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一丝慵懒有一丝撒娇,听得我不禁笑了起来。
“我手机没电了……对了,小龟现在在干什么?我怎么听见水声?”
“我在泡澡啊,热乎乎的好舒服。”他对着话筒发出“噗噗”吹泡泡的声音。
“哦?小龟洗澡的时候有带手机的习惯吗?我刚刚才知道诶!”我故意这样说。
“啊……这个……衣服就脱在旁边啊,所以电话一响就拿到了,不可以吗?”
狡猾的小东西。好吧,我不揭发你一直盯着手机怕我打过来的事实。
“小龟好会享受啊!我也好想一边泡热水澡一边打电话哦!我啊,又累又乏,好可怜啊!”
“仁今天去哪里了?”他关心的问道。
“我现在还在山p这里呢,陪他逛了一天,累死了~~~好想跟小龟的热水澡交换哦~~~”
我也好想撒撒娇,被他打趣也无所谓。可是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话题却转移到山p身上。
“山p他怎么样?我看他最近精神不太好。”
“可不是?!”一激动我的话夹子就打开了,连忙把这段时间他的痛苦,我的辛苦都吐了遍。上次裸少心理测验怎么说来着?超级大嘴巴,深怕别人不知道。对哦对哦,我就是这样的人哦,尤其对小龟,我更不会隐瞒什么了。
时间咔喳咔喳一直走,我唾沫横飞。
“啊,一不小心居然说了1个小时,如果被山p知道的话一定又被骂败家了。我要挂了……”
“嗯,挂了吧。不早了,晚安。”他乖乖答道。
于是美滋滋的挂了电话,一天的劳累都忘记了。回头看看一脸疲惫,在梦中依然皱着眉头的山p,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幸运的不真实——
等等,我打电话给他干嘛?
呃……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我是打算问他为什么去我家的……
我羞得拿被子拼命捂住自己的脸……

第二天是少俱录制的通告,早早的来到现场,我在门口急切的等小龟。
“阿欠!”某人打着喷嚏向我报早安。
“啊,小龟生病了吗?怎么回事?”乌龟今天好憔悴哦,怪让人心疼的——
“还不是某个笨蛋,跟我说了1个小时的电话,水早就凉透了!”他无情的白了我一眼。
啊?!
大型犬类无辜的跑到角落里咬爪子,被骂笨蛋了~~而且是被小龟骂~~呜呜呜~~~
“咦?龟梨为什么抱着一个大熊来现场?要表演节目吗?”中丸好奇的指着龟梨手中的熊问道。
“哦,它是今天重要的道具哦!非常重要的!”龟梨笑着卖关子。
“咦?重要的道具?”我碰碰大熊的肚子,“里面有吃的吗?”
“就知道吃!”龟梨的手无情的拍上我的头。

很快,我就知道那只大熊是用来干什么的了……天啊……为什么我会忘记看通告——今天是龟梨读信的日子,他昨天来找我,一定是想找我念信的……
“在我小的时候,曾经向圣诞老人要100个朋友。但是,今天我才发现,我没有可以读信的对象……”
前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后台,kattun剩下的四只全部都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我。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小龟昨天完全没有提起~~~啊!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了,我还让小龟等我一晚上,还让小龟感冒,还忘记小龟的通告……我果然是baganishi……
中丸和圣把我踹到墙角去反省,上田施施然飘了过来,漂亮的一页书简落在我肚子上:“肉脚赤西”——
我不活了~~~
龟梨一回到后台,就立刻被人群包围了。除了我悲鸣着在角落里自我反省,几乎所有的jr都冲过来向龟梨表白,群情激动的样子如果不熟悉状况还以为要打群架呢。
“真的没事!真的!”小龟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亮晶晶的,“不过我一直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所以一任性就说了那样的话,真的很对不住大家!”
“现在知道了大家的心意,我真的觉得好开心!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啊!”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像是装的,大家也就放下心来。下一个节目是kttun的,工作人员跑过来一阵猛催。
排队的时候我抓紧时间在他耳边低声道了声“对不起”,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笑着走了出去。

“小龟,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然后载你回家。算是道歉好吗?”
节目录制完毕后,我连忙追到正收拾东西的那个人身边,殷切的望着他。
“还是不要了吧。晚上我有安排了。”他抱歉的对我笑笑,然后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不行!把所有的安排全部取消,今天的小龟是属于我的!”本少爷终于拿出男人的姿态,玩了一把帅。
“仁。看在我还生病的份上,饶了我吧,你的吵闹让我身心疲惫诶~”
“我不吵我不吵……”恶霸又化身大型犬类,狗爪子搭上名牌龟包,“那我送你回家。”
“草野刚才哭着鼻子央我出去,我没挡住,答应了。”
“小龟居然答应草野拒绝我……”
“仁我的头真的很痛……”
“啊草野这孩子不错还是kfc呢……”
龟梨摇摇头,苦笑着继续收拾东西。
“嗯……小龟,昨天是我不对,忘记了,很抱歉,但你也不用拿只大熊来刺激我啊,要知道我会被大伙骂死的……念信的对象除了我还有中丸他们啊,甚至草野斗真,总之小龟太过任性啦。”
龟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是啊,真的很任性呢!”他自嘲的笑了。
然后,一滴水珠悄悄的落在了化妆台上。
“我先走了”,那个人飞快的抓过我手中的包包,走出了化妆间。
如果没看错的话……我连忙追了出去,一直到门口才抓住他——该死的,乌龟不都爬的很慢吗?这个怎么变异了?
“到底什么意思?不说清楚我不会放你走的!”
说真的我有些生气了,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生气,但我真的有些恼火。
面前的龟梨和也低着头,仿佛才到我胸口——不是一直说着没事没事吗?那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啊?!
“龟梨和也……的确是一个又任性又孩子气的家伙,对于自己认定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
“所以,只会跟一个人念信,也只会念一次信,如果那个人没有准备好的话,宁愿就此错过。”
“小龟……为什么昨天不提醒我呢,明明聊了那么久……”
“是啊,聊了很久勒。”他又笑了, “结果聊的越久,就越发现,原来自己也没有准备好,对于失败的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好原谅的,所以,我就彻底的死心了。”
什么叫自己也没有准备好?我脑筋不太好使……
“仁,明天没有工作的话,叫上山p,还有斗真,一起去滑雪吧!”他忽然这样说道。
“啊?可以吗?”我惊讶于他最后这句。
“嗯!可以呢!”
那个名叫龟梨和也的男孩儿在寒冷中用力的点着头,笑得异常真诚。
龟梨和也——他是我上辈子对圣诞老人许下的愿望吧,所以这辈子才会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以我如此贫匮的大脑,怎么会想象出如此美丽的娃娃,还有如此天使的笑容?我一定存了好久好久的愿望,一年一年的累加,整整一世的期盼,才换来今生……
与你的相逢……同台……合音……对望……

“圣诞公公:
今年的圣诞愿望是——请赐给龟梨和也一个朋友吧。
附属条件是:不能是异性,不能长得比我好看,不能身材比我好,不能比我更聪明,不能比我更容易接近他,不能……对了,只能有一个哦!真的只有一个哦!不然,我会吃醋的……

赤西仁
2003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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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KT出道~~~ o(>_<)o


上一次由menka于2006-3-15 周三, 下午8:17修改,总共修改了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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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3-15 周三, 下午7:59    标题: 引用回复

9、

龟梨和也的小熊手书,果然引起了“悍然大波”。
第二天关西的电话就追过来了,内博贵以谈判的方式跟龟梨谈了整整三个小时,以确认“是龟梨君对内冷淡而不是内对龟梨君冷淡所以是龟梨君不要内这个朋友而不是内不认龟梨君当朋友……”果然好……累……的内君;而锦户亮更绝,一天打十二个电话过来要求龟梨自报行踪,以确定龟梨和也此人言行不符虚伪做作肉麻恶心贪婪无耻……而且笨蛋白痴加饭桶居然不会数数一定是被赤西仁那个家伙给传染的——等等,关我什么事情啊?我是天下第一聪明美丽的赤西仁,不是笨蛋赤西!!
而更为怨念的是,从那以后草野就像龟梨的尾巴一样粘在了他的身后,还口口声声说“没有人疼爱龟梨君的话就让小草来好了”,怎么可以这么肉麻啊?亏他说得出来!当我是壁画啊!
我真的有些小生气哦!虽然我神经一向比较大条,容易忽略细节,但也不可能那么多莺莺燕燕飞过一只也看不见啊!圣诞爷爷老年痴呆了吧?我再三强调一个朋友就好——怎么可以这么多?!
好在龟梨他对待我的态度一点没变,甚至比以前更温柔更体贴了,我才没有跟他计较——赤西家的人都是很能很能吃醋的!而我是更能更能吃醋的赤西仁!
怨念啊,那个东西jr棒球对抗赛,有内……有亮……有小草……有小山……一群爬墙的对象……我咬着棒球帽做碎尸运动——啊啊啊!望远镜里的那个打击真是太帅太帅了!不愧是偶家的小龟,不仅投球棒!打击也是超棒!得到1分的小龟笑的好开心啊,话说今年以来这只乌龟又美艳了……等等……横山裕你这个色狼,靠近偶家小龟干嘛??!!你长期骚扰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染指小乌龟!我要灭了你这只披着羊皮的色狼!!!
乌龟啊,棒球并不是很好玩的说,你还是不要再玩了……而且你在里面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我看得很不爽啦……你是海洋生物嘛,还是健康澡堂比较适合你,尤其是有赤西仁存在的健康澡堂最适合你了……乖乖回家吧……
怨念良久的某人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中,比自己打了棒球还累。而更过分的是人家明明已经很累很气了,某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居然还兴致勃勃的打电话来告诉我比赛的情况!天下第一笨蛋小乌龟!我恨死你了!你今天所有的爬墙过程我都看见了!还要怎样?!
“真的哦!今天我第一次打击就得到了1分,从来没有这么爽的事情啦!我还是觉得自己打棒球的时候最开心……”
“社长不是跟你说过吗?‘you还是应该回去打棒球,代表johnnys参加甲子园’,还真是受宠诶~~”我酸酸的答道。
“嘿嘿~~”电话线那边的他一定笑得又羞涩又得意,小兔牙噗呲噗呲闪白光。我一阵恶寒,忽然就有了恶作剧的心情。
“对了,关于马上就要开始的summary,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吗?”
“summary啊……”一说起工作他的声音马上恢复了正经,“听说会安排十二个人一起在天上飞哦,好期待!”
吓?!你不是有恐高症的吗?为什么提起飞天居然是这么兴奋的口气?
我不禁想起了以前出节目时,龟梨表现出来的对高空无以伦比的恐惧感。坐过山车那次他的惨叫声直达云霄,全部乘客的尖叫不及他一个人分贝的一半。虽然后来我和中丸努力又拉他去了一次游乐园,但是这个可怜的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再玩过山车,还说什么“如果再逼我玩这个我就与你们绝交”这样的话,真够无情的。本来提及“十二人的升空表演”是为了吓吓他的,但是目前的状况显然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
“那个……飞起来有十五英尺哦,小龟不害怕吗……”
“害怕是当然的,不过一想到可以挑战自己以前完全不擅长的事情,就会觉得很有干劲儿!”他由衷的发出向往的声音。
咦?是这样吗?
忽然之间,觉得正兴奋得唧唧喳喳的龟梨和也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感觉,在这五年来每日俱增,已成为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不可磨灭;而陌生的感觉也在与日俱增——总是在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他的一切之后,被推翻了所有的印象,不得不重新构建新的认知。
对着裸少的镜头无法说出完整总结句子的少年,今日已成为少俱上吐字如枪的金牌MC;认为自己是音痴而对话筒莫名恐惧的少年,今日已成为号称“合音无敌”的kttun双星之一;认为自己长得很丑而差点退出jr的少年,今日已学会对着镜头挤眉弄眼扭臀摆胯;在过山车上鬼叫水泳大会上吓得脸色青白的少年,今日的你,还会让我们有何种期待?
忽然之间,我感受到一种压力,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在渐渐靠近我的身体——龟梨和也,你,已经追上来了吗?
我微微眯上了眼睛。
你让我认真起来了。

“飞到空中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身体平衡。因为你们是牵着手的,一个人不稳,很可能会影响所有的人,情况就会变得完全无法收拾。”
教练员一遍一遍的强调着动作规范和平衡的重要性。但大家还是在刚一升到空中的时候,就被冲击力袭击的东倒西歪。如此重复好几次以后,开始还嘻嘻哈哈的众人现在也没剩几个带笑的了,勒住腰间的皮带固然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而被旁边的人拉成空中八爪鱼——则更让人火大。不一会儿,暴躁的情绪便在整个练习场里蔓延开来。
“我不想在圣旁边了,那个家伙一旦升到空中就紧张的哇哇大叫,而且拼命抓住我,我看他根本就不行嘛——”
“上田龙也行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觉得干脆不要12个人一起飞了,挑出8个人就好了,一些怕高的,瘦弱的,还是不要太勉强比较好……”
听着这些怀疑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的脸色也渐渐不耐烦起来。不提防身后一人在背上用力的一拳,回头看见山p笑盈盈的看着我。
“看样子大家的情绪都不高哦,你不会也害怕了吧?”
“哼!两年前我就敢从10米的跳台上往下跳,这个还系着保险绳呢我怕什么?少瞧不起人了!”我反身也给了他一拳。
“真的不怕?”山p的眼睛亮亮的,仿佛有流光异彩其中,“刚刚工作人员告诉我新的企划哦,他们打算让你在空中solo一段。”
“空中的solo?”我大吃一惊。虽然不觉得吊威亚是让人太过紧张的东东,但如果要solo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皮带捆住了胸口和腰间,让我怎么唱啊?
“所以要改变捆系的方式。”山p暧昧的在我的屁股上拍了一记,笑道,“请用你性感的小pp兜住生命的稻草吧!”
“我从天而降的王子。”

赤西仁,他是一位歌者——by 龟梨和也
我是第一个定下solo方式的人——News与kattun中的第一美声,甚至整个j家都不多见的宽阔音域,如果不能在这样绮丽的舞台上好好秀一把,summary的魅力一定会大打折扣吧。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白衣的我被吊到了空中,在蓝色灯光的注视下缓缓下降,几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只感觉到音乐——给我的,最纯粹的感受。
轻柔飘渺的声音从我的喉咙——不,灵魂深处如水银般流泻出来,匹光炼彩瞬间便充满整个空旷的舞台。没有立足点,我感受不了大地的力量,但这更给了我欲飞的渴望。还可以更高!还可以更高!身体和音乐已然融为一体,对歌曲的领悟与演绎在脑海中轰鸣着叫嚣着想要更高更高——
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可以无所不能!在这个自我忘我维我的虚妄空间里!
最后一丝余韵缓缓从口腔溢出,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不能自拔。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雷鸣般的掌声才把我惊醒。
“仁!你真是太棒了!”
所有的人都在高喊着我的名字,冲我挥舞着拳头竖起胜利的手势。我低头看着他们,忽然之间,这些真正感动着的脸像水波一样辐射出去,漫天漫地的掌声和笑脸,漫天漫地的尖叫和激动——
身为王者,我君临着我的王国。

“仁的solo给我很大压力呢。”
山p走过来用力拍打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给你压力?少来了!”我笑闹着还了一拳,“谁不知道山下智久有一个如同绝地武士般的劲爆出场,就等着满场的尖叫和晕倒吧!”
“哼,那就比比啊,看谁得到的彩声更多啊!”山p昂然的挺起了胸膛。
“比就比!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我立刻以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
“正式的较量一次吧!”
“正求之不得呢!”
眼看着两个人的胸口越贴越近,目光也越来越电花四射,旁边忽然乱入一个疑惑的声音:“你们刚才不是在相互谦虚吗?”
扑通!两个人乱没形象的倒在了地上。

“这么说来,龟梨和也君的solo就定为dream boy了?”
“是啊。之前也代演了几场dream boy,应该问题不大。”
面前的男孩子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来,纤细五官与takki英挺的相貌可谓两个极端。然而,一旦那个笑意从脸上消失,纤细五官凝聚出来的剑气,又仿佛尖锐的风在旷野上呼啸。正因为此,这个人才会成为takki的代打,在db的舞台上散发出耀眼光彩吧。
“那我就写下了哦,龟梨和也君的solo项目为dream boy。”工作人员趴在桌上提笔欲写。
“请等一下。”
面前的男孩发出礼貌的阻止的声音。他认真的在一张纸上书写了几个字,然后推到工作人员面前。
“请帮我加上这些,拜托了。”
工作人员认真的辨认着面前书写的字迹,渐渐的,脸上浮现出越来越惊惧的表情。然后,她再次抬起头来,用目光向对方确认——
那纯净到半透明的肌肤里镶嵌着最柔软的五官,而最温柔的眼睛里露出最坚定的眼神——
“请帮我设计类似于堂本前辈在shock中的杂技动作。”
——纸条上如是说道。
但面前的这个男孩,他只有18岁!!!


10

“赤西君,关于这次summary的花絮拍摄,制作方打算以您和山下君为主线拍摄,这样可以吗?”
“……龟梨君呢……”
“之前已经拜会过龟梨君了,但他说自己需要全力以赴对待演出,所以不希望在后台的时候有过多的干扰。”
“……”
“赤西君,您对我们的安排不满吗?”
“啊?!没有没有!很好啊,就照计划进行吧……”
“赤西君看上去似乎不太满意,如果勉强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改方案的,没有关系……”
“这样啊……如果可以的话……”
“算了,别管那个家伙了,让他随便去吧……”

不知是犯冲还是什么,自从summary的企划开始,Kattun内外都不顺起来。因为news成军,kattun03年出道无望,表面上虽然嘻嘻哈哈,但心里总有些芥蒂。这次合作出演summary,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要跟news一较长短。于是几次内部会议都是吵翻了天——田口腿伤刚好就抢着要做特技,还要从高台上穿木屐后空翻落地,大概真不想要他那双腿了……田中和中丸想在舞台上表演他们的双口相声,但好几个本子都被龟梨坚决否定,搞得田中差点跟龟梨翻脸……之后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大家忽然就争吵起来,还演变到群殴的状态,如果这一幕被news看见的话,山p那个家伙又不知道要如何嘲笑我了。
而news这边,也无形的给了我们很多压力。头号红牌山下智久不仅要表演高空旋转的特技,而且还有一起“高空直落仗剑重现”的大彩头;小山他们也都有各自的绝活将在舞台上展示。而更为让我介意的事情是草野博纪申明要向我挑战高音——选的歌曲居然是原定由我和龟梨合唱的曲目《月之道》!说着什么“以后就请赤西君多多指教了”,其实他一进录音室就跟膏药一样往龟梨身上一贴,揭都揭不下来,看的我那叫一个火大,那叫一个恶心,那叫一个……
好好好……
你爬墙,我也要爬墙!
你有小草挺你,我就拽上山p!
这个想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但它一旦形成后,就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这一天演出完毕,kattun坐上自己的大巴准备回公司。一转头发现龟梨不在,我皱着眉头问中丸:“龟梨呢?还不赶快出来的话车就走了!”
“龟梨好像约小草出去,嘱咐说今天不坐大巴了。”
“他跟小草出去干嘛!不是说累吗?不是说吃不下饭吗?倒什么乱啊!”我大怒。
“仁,你,是在发火吗?”中丸惊恐的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
没有,我没有发火。
我一点都不介意。
是的。我真他妈一点都不介意。

从知道龟梨要求制作方安排他表演特技以来,我们之间就一直矛盾不断。说我担心也好,说我独占欲也好,我就不想他去做那劳什子的危险特技。结果这个破小孩一句“summary绝对是kattun出道的契机,不能放过任何机会”就彻底把我打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因为出道的事情他耿耿于怀了整整一年,也流血流汗奋斗了整整一年,谁也无法阻止他毅然挺进的脚步。所以,我除了担心除了难受除了一言不发拽着他出去吃饭外,什么也做不了。而更可气的是他明明知道我在担心他牵挂他,却以一种疏离的态度越走越远,还说什么“因为可能会被拍到所以不想显得很亲密”……什么狗屁理由啊!怕传言的话干嘛还去惹草野?!他就没问题了?!
你对你的小师弟还真是关爱有加啊~~~你看不见他看你的眼神吗?你还要坚持那只是师兄弟的爱吗?!
无端的,我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好像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井底仰望着天空,而所有的人都围在井口嘲笑。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又忿忿不平起来,于是自暴自弃的拿起手机狂摁了一串电话号码。今天的不满,一定要发泄到他耳朵里。
居然关机?!
不服气,我又打到他家里,是他弟弟接的电话。
“三哥他回来就睡了,好像很累的样子。”
“……”
“需要我叫醒他来接电话吗?”
“不用了,让他睡吧。打扰了。”
于是挂了电话,看看时间不过9:00,我笑了一下,却悉无笑意。
想要装作不在意,镜子里却是一张奇怪扭曲的脸——
“啊啊啊啊啊!!!”
偌大的房间里,我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

“山p,我觉得西瓜很适合我诶,要比喻的话,我就是像西瓜一样的男人。”
拿着一块西瓜,我若无其事的插到龟梨跟前,大咧咧的坐在了山p 的旁边。
“屁~~~”山下笑得像朵花一样,“如果仁是西瓜的话,最多就是西瓜皮!”
龟梨朝我看了一眼,敏感的注意到镜头正在拍这边。
正在和对面的草野说着话的他,不知为何悄悄的走到另一边,像是在故意避开什么。而对面的草野也发现了异常,无比戒备的看着我。
这一切,我都敏感的看到了。
从而,内心升起无比的不痛快。
这里存在着某种秘密吗?是我所不能进入的领域吗?
那好。现在这个空间属于我了。
这是我的领地。是我和山下智久的——另一个舞台。

“赤西快来看,制作组把summary的花絮寄过来了,据说要跟DVD一起发放哦!”
在summary结束后的某一天,我刚刚走进工作室,就听见了这样兴奋的声音。
News的成员几乎也全部来了,还有别的一些jr——不大的工作室挤得满满当当,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镜头中的自己,看是否拍出了自己满意的画面。
“哇!圣和中丸好爱抢镜头哦,你们是镜头偏执狂吗?”
“镜头最多的是山下君和赤西君吧。说起来news的诸位好像都比较害羞,不太习惯被拍哦!”
“龟梨君也是诶~~没想到少年俱乐部上那么活跃,台下却是那么安静的人。”
“那个时候我紧张啊,又觉得很累,才不想被拍到呢!”一个声音轻轻笑道。
“赤西君倒是好活泼啊,就看他来回来去的窜……呵呵,你那么喜欢news,为什么当初不追随山下君到news来呢?”
“切~被一个笨蛋领导我就更没前途了,我太了解他了,跟我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原来赤西知道自己是笨蛋啊,我们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这个——”我语塞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很不客气的大笑。
“说起来啊——这个家伙在后台还干过一件特别傻的事情呢!”山下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我吐槽,“这个家伙啊,居然在后台亲我哦,我的初吻啊,就这样被这个家伙夺走了……”
“啊啊啊啊啊~~~”工作室里爆发出一阵几乎掀翻屋顶的尖叫,然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暴走,不管我怎么叫喊都没有用。
山p为什么忽然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呢——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这些事情……明明是不能被第三者知道的,尤其是不能被他……他……
夺去呼吸的感觉,产生在他看向我的那一瞬间。
龟梨和也缓缓的直起身子,眼神幽暗,深不可测。
在一片混乱嘈杂中,他出奇安静的身影显得那么突兀,仿佛玻璃匣子割裂的空间——他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遥远而清晰。

“shit!”
对于被大家嘲笑和愚弄的事情,我早就见怪不怪,有时候还故意耍宝来迎合。但今天山p的玩笑显然超出了我承受的范围,心情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不是没被亲过,也不是没亲过别人,high的时候见谁都可以像大型犬类一样扑上去又亲又舔。但对于亲吻这种事情,我心中一直有一根底线存在——只有山p和另外一个人不可以,只有这两人不可以——一旦做过,一些事情就会不同。我这样认为。
也不知道这根底线是如何产生的谁给我灌输的,但它就是明明白白存在着,提醒我不可逾越的界线。
而那天我神使鬼差的打破了禁忌——也许抱着的感觉太好,也许相互的距离太近,也许彼此的呼吸很熟悉,也许只是想证明什么否认什么……总之当时就吻下去了,而之后,我后悔不已。
山p的唇是最完美无缺的美物,但没有我想要的感觉,不仅没有,甚至还说不出的失望。游走在现实与过往的虚幻中,我不得不承认,曾经品尝到的那一份纯粹美好,我不可能在任何其他人身上找到,即使美如山下智久,也不行。
一想到这里,双重的失败感同时袭来,让我不禁一拳打在洗手间的门上,使得它大力的冲向墙壁,又大声的弹了回来。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着我。
龟梨和也站在洗手池跟前看着我——一张被惊吓过度,木然空白的脸。
“对不起……”
匆匆道了个歉,我连忙走向里面。这个时候最不想看到的人,为什么却在这里遇上?
装作不在意的拉开裤链,其实整个神经都混乱无比。以后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躲着他走吧……跟他说话,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是现在就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可是我为什么要解释呢,这样刻意一定会引起更多误会的……
我这样胡思乱想着,好容易才集中精神解决了面前的问题。原本以为空寂到吓人的空间里只有自己存在,一回头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走,还站在那里,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
当我看见自己的脸也出现在镜子里,不寒而栗的感觉让我在一瞬间撇开了头。
就这样镇静的走出这里吧,赤西仁……我暗暗对自己祷告。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龟梨和也进入个人空间了,他不希望你打扰……就这么悄悄的溜出去,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我胜利的走了出去,洗手间的门在我身后自然掩上。
而下一秒——
我推开门。对着里面的人说。
“要不要一起回家?”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我看到反光镜中乖乖坐着的某人,依然在想,自己此举的意义究竟何在?
而龟梨和也的举止则更加让我困惑。如果真的生气,刚才无视我的话不就好了,可是某个怪脾气的小孩居然乖乖的跟来了。既然跟来了就对别人的好心报以感谢吧,但某个怪脾气的小孩无视我为他拉开的前车门,悄没声息的钻进了车后厢。
然后,一路无语。
纯粹自虐!我痛骂着犹豫不决的自己。虽然几次想说话打破僵局,但张张口总是没有声音。我烦躁的打开了收音机,希望流畅出来的音乐能缓解一些气氛。
居然是一首很熟的歌曲。
“和也,是‘月之道’诶!电台居然在讲我们的事情!”我兴奋的回头对着他大叫。
“是啊,在说summary的事情,这应该是现场音……”他居然也注意到了广播。
“‘月之道’真的超棒诶~~下次在少年俱乐部再现场来一次吧,夹个草野始终会有违合感,还是跟你合作的时候感觉最in!”
身后的他没有声息,他静静的听着歌,反光镜里是一张安静的神游的脸。
然后,就在这张安静的脸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泪痕。
而我完全没有发现。
找到打破寂静的钥匙后,我几乎用刻意的态度在勉强自己说话。一边开着车,一边吱哇乱叫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龟梨和也表情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他正通过反光镜,默默注视着我的脸。
后来他说,在那几秒钟的注视里,自己像是走过了几千亿年的时空一般,所有的冲动和坚持都消失了。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变的东西如流沙一般细碎不见,沧海桑田皆成虚无。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再前进一步就好,再一小步就好,但是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几千亿年的时空凝固成一个瞬间——走过那道门,于是,一切都不同了。
“仁,你真的很吵诶~~”我的大分贝里轻轻插进他疲惫的声音。
“啊……对不起……”
“请把收音机关了吧,已经不是刚才的新闻了。”
“这样啊……小龟是不是累了,要睡一会儿吗?”
“……”
“到家的时候我会叫醒小龟的,请放心睡吧。”
“……”
后面传来他轻轻的哭声,让我吓了一大跳。我不由自主一脚踩在刹车上,停在了一个路灯下。
他抬头看着路灯,美丽的泪水就这么顺着那消瘦的脸颊流了下来,流到衣服里去了。
“仁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仁呢……”
“总是让人心疼的仁,总是让人心痛的仁……”他转头看着我,凄迷的眼神裹着泪光,在幽暗中闪烁着伤感的流彩。“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呢……”
心疼和心痛不是一个意思吗?
你说的话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看着我一脸茫然的表情,他又笑了起来。
那一瞬间的笑容,如月蚀中的银环,晦暗阴魅而又神秘美丽。他看着我,像看着自己宠坏的孩子。
“如果我没有遇到赤西仁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啊?想象不到,一定会很不同吧……不过不是已经遇上了吗?就不要再去想这个伤脑筋的问题了……”
“对哦……已经遇上了,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什么叫没有办法回头?
“那……没有赤西仁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的心莫名其妙停跳了一下,然后我抬头看他。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他那么温柔的凝视着我,就像月神,在温柔洒着她的光辉。
“龟梨和也的人生怎么会没有赤西仁呢?我们不是说好要在一个团队里出道吗?”
隐隐升起的不祥感觉,让我说出这样凝重的话来。
“出道哦……”
他恍然大悟,脸上绽开樱花般华丽的笑颜。
然后,在下一刻,他抓住我的肩膀,哭出了声音。

龟梨和也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定的人,对于他认定的东西,从来都不知道放手。
所以不得不放手的时候,就会如同死去一般,心痛到无法复加。
他曾经有一个梦想,后来因为环境的改变不得不放弃了,为此15岁的他伤心的哭了好久,当他以为他快要死去的时候终于挺了过来,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在此之后,他的人生有了两个目标,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人,他不惜一切代价的在努力着,拼命的努力着,完全不计较自己失去了多少。而在那一天,他发现他的目标又只剩下一个了。
“其实当时最让我绝望的事情,不是赤西吻了山p,或者爱上了别人,而是这件事情居然发生在我最辛苦,最孤独,最无措的时候……”
“当我恨不能用生命去铸浇那个理想的根基的时候,赤西君在做什么呢?”
几年后,当龟梨和也平静的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 我脸上汹涌的流着泪水——直到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我是如何真真正正,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2004年秋,龟梨和也的眼睛,学会了寂寞。


11

2004年下半年,kattun的事业迎来了新的发展,summary带动的人气让更多的人认识了kattun,少年俱乐部的主持也为我们带来了更多的fans,而这一时刻,kattun的个性表演也逐渐向着同一个方向凝聚——性感dancer——kattun的表演风格更加成熟,kattun的新曲频频发布,kattun的出道传言一浪接着一浪,kattun的人气无可抑止的增长……
而与此同时,我和龟梨和也的关系,无可挽回的走向两极……

2004年10月。少俱录制后(10月17日放送)。
“刚才的jr high school真是太好玩了,关八不愧是搞笑团体,跟他们的合作总是那么有趣!”
“是啊是啊,不过真的很不服气诶,居然是赤西胜出,难道是赢在了那句‘kiss’上?”
“我看根本就是横山放水嘛——横山对仁有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要抓紧时机讨好了嘿嘿……”
“你们在胡说什么啊?!故意的吧!小心我扁人哦!”
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同时眼睛不由自主瞟向另一个工作台,看他有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谈话。
“今天大家辛苦了,我先告辞。Bye-bye!”
瞟到的不过是他行色匆匆的身影,他又一次第一个离开工作室,背着他的大号背包。
似乎,连妆都没有完全卸完。
沮丧的心情在一瞬间让身体无力——这已不是今天的第一次,也不是这段时间的第一次,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脸色一直阴晴不定,迷茫和沉重的感觉也一次比一次强烈。刚才也是,在大受好评,引来无数fans尖叫的jr high school的表演中,龟梨和也这个家伙,几乎对上场的每一个团员都态度亲密,举止暧昧,唯独对我,其无视的态度明显到村上都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亏我一接到这个题目,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个场景,亏我还想勾出那些回忆,亏我还在缅怀……
目睹了这一幕,正在热烈交谈的圣和中丸交换了一个眼色。
“仁,龟的墨镜忘记拿走了,快追去给他!”
圣将一个物体强行塞在我手里,立刻就把我推了出去。而我在还没有想到“为什么要我送出去”这个问题前,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的追了过去。
“小龟!”
是在电梯间的门口追到他的。正无聊看着数字变化的他,颇意外的转过头来。
“你的墨镜。”
他低头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我手中的物体。一时间忽然降临的沉默让我莫名焦躁起来——
什么时候,我与他之间竟演变成无话可说了?
“今天的shinning day,小龟好像在躲避我似的,一个人站到镜头前面去了。”因为尴尬而无法正常说话的我,故意用了一种类似撒娇的声音对他埋怨道。
“总是对扭……也该换换新花样了吧,再说摄影师大叔已经警告过,不可以在舞台上表现的过于亲密。”他的声音简直像是在播新闻,眼睛也一直看着地面。
“为什么要介意啊,反正也会被掐,现场观众看着好不就行了?”
“可是,不想给观众造成很亲密的假象。”
“什么?假象?”
因为不能相信而让痛苦来得分外迟钝,我正想抓住他问个清楚,他却先我一步迈进了打开的电梯间——让铁门在我眼前关闭。最后能看到的那个表情,就好像彻底无视周围的一切一样,高傲到了孤僻的境界。而我已经伸出的手,也被他孤离的表情,和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门,同时隔在了外面。
假……象……吗……
痛苦,如约而至般降临了。

小龟,难道你真不记得那些过往了吗?真的不想回忆起,我们曾经拥有的快乐的碎片?
“小龟,我觉得好无聊哦,出来约会吧!”
“不要。外面在下雨,再说天已经黑了……”
“可是我就是想见小龟啊,不答应的话就烦给你看!(>_<)”
“仁还真是任性呢~~(无奈的叹口气)哪里见?”
“呜哇!胜利了!其实小龟心里很高兴吧(^_^)!”
“才没有勒~~(>_<)”
……
“真是讨厌的天气诶!不过比天气更讨厌的是赤西仁——看我身上都湿了……”
“电视上说雨中漫步很浪漫的……”
“漂亮女生的话怎样都很快乐啦,不过对象是仁就要狠狠的打折扣了!”
“喂!我要生气了!”
“……喂,真的很冷诶,不如去吃拉面吧?”
“我想吃意大利面!”
“吃拉面比较能温暖身体啦!”
“好吧……那就吃完拉面再吃意大利面好了……”
“好能吃哦!仁是怪物吗?”
“咦?不是小龟说冷吗?不多吃一点怎么能挥洒热量呢?”
“是‘散发热量’吧……”
“是哦……讨厌!知道就可以了!干嘛要说出来嘛!很丢脸诶!”
“我并不觉得很丢脸啊?(^0^)”
“baga……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最讨厌小龟了!!”

如此这些,都是假象吗?
我们之间过往的一切,都是假象吗?
沮丧而又愤怒的我,恼怒的一拳捶向关闭的电梯门。
让那沉寂的空间,传来一声遥远的,闷闷的钝响。

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另一个空间里,龟梨和也木木的看着地面,就好像那里会忽然长出一朵花来。
而钢铁的平面上是不会长出花来的,下垂的睫毛掩藏的了心事掩藏不了感受,两滴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落在他雪白的面颊上。
他闭了闭眼睛,感觉头有点眩晕。就此倒下吧——他这样想——如果失去知觉是不是就不会感觉到痛了?就不会感觉到他所带来的而更多的是自己给予的痛?
那只是一瞬间的错觉,电梯停止了——外面上来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他注意到龟梨和也异样的表情。
同样的,龟梨和也也注意到了。
“johnnys先生。”
慌忙擦去脸上的泪痕,他立刻向对方俯身敬礼。虽然心中一直祈祷对方并没有看到自己在哭,可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you是在哭吗?”对方直截了当的问道。同时,电梯间的门已经合上了。
“对不起。”又一次的鞠躬,脸因为羞愧而无可抑止的红了起来。
老人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把目光移开。
“不用说‘对不起’,男艺人在镜头前常常需要哭,我很高兴you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真性情。”
“是……对不起……”
“还在说对不起呢。”老人发出一阵呵呵的笑声,对着前方说,“请记住——伤痕是男人的勋章,一次痛苦意味着一次成长,you应该庆幸自己有过这样的经历。”
“是的。先生。”他心中似明非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领悟了什么。
“龟梨和也……有着很美丽的眼泪哦……”那个老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故意说给对面的人听——然后,他转向对方,很和蔼的说道,“我有个工作室在上面,要不要上去喝一杯热茶?”

仿佛是被某种魔力牵引着,龟梨和也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而他这么做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命运的转机。
之后,破蛹成蝶。

“是赤西君吗?”
“是我。”
“我特地代表johnnys先生向赤西君转达一个好消息,2005年春季档强档《极道鲜师2》已经决定由赤西君和龟梨君出演了!”
“春季档的电视剧?!真的吗?!太好了!!”
“请好好表现吧,社长非常期待二位的新剧呢!”
“等等,已经决定由我和龟梨君出演了吗?他……同意了吗?”
“嗯,已经同意了呢。龟梨君还表示要向赤西君好好学习呢。”
“……”
“赤西君?赤西君?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我……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呵呵,那就好好表现吧!”
加演《极道鲜师2》的消息在10月底就得到了,正式对外宣布却是11月4日。之后我们按照事务所的要求带起了所谓“王道”的尾戒,而彼此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这尾戒的牵绊而改变丝毫。
这与我之前的欣喜感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俱上的表现,也是如此。尽管我多次示好,但小龟就像一个别扭的小孩一样一点情面不给。相互交谈是有的,共舞片断也是有的,但那一切都像例行公事一样高开高走。连fans都看出了异端,写信来问“赤西君与龟梨君是不是吵架了?”而我只有苦笑的份——吵架应该是双方面的问题吧?但现在的局面是他一个人在赌气,这个架从未曾吵起,我也完全不知道,它何时能结束。
Massage中,有一幕是我们六个人扶着前方人的肩膀一起摇晃着前进,只有我知道,龟梨和也的手,从来没有放上过我的肩膀,我们之间落下的空白大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而在以前的表演中,在no mata相似的场景里,他宁愿放弃上田也要确认手能搭上我的肩……
至于gold——真的很感谢编舞老师为我们配了一段双人秀,而这一段也如愿的在少年俱乐部上引发大轰动。只是……你确定我们是在双人秀吗?为何你不曾看向我?你宁愿对着场下的观众挑眉弄眼也不愿看向我吗?
龟梨和也,你到底想把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shit!”
又一期少俱录制结束,我的心情也算差到了极点。刚刚的shinning day还历历在目——当我以为他要和我一起做ending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家伙却把话题转给了中丸,你听不见我的答话吗?你看不到我转向你的面孔吗?你还要我怎样?你还要怎样!!
“赤西仁不欠龟梨和也的!从此以后赤西仁再也不欠龟梨和也的!!”
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嘴里默默的念叨着。整个工作室的气氛也出奇诡异,刚刚还和那人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中丸怔怔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圣也仿佛看出了什么苗头一直在偷偷张望。而那个罪魁祸首,那个让我无法言语的家伙正坐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对着面前的一堆乱物发呆——该死的,为什么我还要看他?!不是发誓再也不要理睬那个家伙了吗??!!
“对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
这一次居然是我最快。我拿起帽子头上一带就跨出了房门,完全不理会身后同伴连声的呼唤。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草野博纪——我今天已经很倒霉了,是要一起来吗?!
“龟梨君还在里面。”我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然而这个时刻,手臂被抓住了。
“我有说自己是来找龟梨君的吗?”草野笑得天然无比,“我是专程来找赤西君的哦!难得news上少俱,不然还抓不到赤西君呢!”
我?我与你这小破屁孩有什么关系?
虽然有着这样的抱怨,但还是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里。对于东张西望表现得很好奇的草野,心里充满着说不出的厌恶感。
“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不是草野君叫嚷着‘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草野笑嘻嘻的转过头来,带着考究的目光审度了一番。然后,一句话石破天惊——
“我是来告诉赤西君的,我吻过和也了……”

12

大脑,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当那段空白期过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抓住草野的衣领,而他的头大声撞在墙板上。
“好痛!”
面前的男孩在呼痛,他在呼叫着“请放开”,为何我依然抓住他不放,我的疯狂因何而来?
“赤西君似乎很在意我和龟梨君之间发生的事情啊~”面前的男孩有着异常锐利的目光,故意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如果在意的话就揍我好了,反正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赤西君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混蛋……”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我缓缓放下双手——我知道他在一语双关,也知道刚才的无意识行为,已经暴露了一些不应该暴露的东西。
我想草野一定已经感觉到了。
“混蛋吗?我也这么认为……”他无视我的目光,走到房间的另一端坐下,用感伤的目光看着我,“对于抢夺自己心爱之物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我一直是这样看待赤西君的。为什么先入所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成立团体的时候是你而不是我,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一切都会不同吧,我一直用这样的理由在安慰着自己。而直到今天我才明白……”
“有些事情可以重来,有些感情永远不会变。”
“你在说些什么啊?!如果想认真交谈的话请用认真的态度好不好?什么你啊我的——我就知道你对龟梨从来不安好心!”
“最了解我的果然是赤西君,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能成为朋友呢。”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想都没想就反口道:“我才不会跟草野做朋友呢!”
“赤西君喜欢龟梨和也吗?”
“……”
“喜欢他吗?”

我发现我又掉入了一个陷阱——虽然我一直把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在草野面前,还经不住他一句套话。
“我跟龟梨的关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草野无关!”我硬邦邦的顶了回去。
“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啊?”
“龟也说,和赤西君的事情,不想告诉别人。他总是这样说。”
“在他心中,赤西君一定是最特别的存在,是不愿与别人分享的特别存在吧。”
草野眼中涌出很多哀伤的表情,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神碎裂一般的疼痛着:“虽然闭口不谈赤西君的事情,但对于别人提到你的名字,总会很认真的去听。尽管冷战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在你看不到的角落,他的目光还是会空茫的追随过去。虽然认为自己能够带给那个人更多幸福,但他就是不肯接受。赤西君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呢?让那个人想放放不下,想留留不住,除了委屈自己在寂寞中舔舐伤口外,竟如同走上绝路一般……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一条后路……”
“龟梨他……在喜欢我吗……”情不自禁的这样问道,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草野看了我一眼。
“他不承认,无论我怎么逼他他都不承认。他说那只是一种牵绊,无可奈何的存在着,无法放弃的存在着……”

“下一期的少俱,我还会来哦,希望赤西君能够给我大大的笑脸。”
“鬼才要给你大大的笑脸勒~我还是很介意草野做过的事情。”
“真是伤脑筋,龟都承诺可以忘记,为什么赤西君还要耿耿于怀呢?”
“……”
“其实,我还是希望他不要忘记的好……可是如果不忘记的话又不能恢复到以前的关系……还真是两难的事情啊。”
“草野……也许我们真能成为朋友呢……”
“是吗?好开心!想从赤西君这里知道更多有关他的事情!”
“想什么呢!草野还真是无时无刻不让人火大啊~”
“那就拜托赤西君了!”
“???”
“因为不想忘记这份感情而无法回到过去,注定要和那个人越走越远吧。所以要拜托赤西君,请保护好那个令人心疼的家伙,让他不再因为孤独而饮泣。”
“喂!没有草野说得那么惨好不好?那家伙哪里孤独又哪里软弱了?再说,现在比较惨的是我吧,刚刚才发誓再也不要理睬那个家伙了,他根本就在讨厌我。”
“也有可能,因为赤西君是一个笨蛋。”
“喂!你还是给我合适一点吧!”
“呵呵……”笑着离去的草野像甩脱了所有遗憾一般轻装上阵,让我无端有些羡慕他的背影。而这个时候,金色光线里的男孩转过身来,忽然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对了,赤西君知道他新做了一首歌词吗?”

果然,再一次的少俱排练现场上,再也看不到龟梨这个家伙爬墙草野的画面了。
虽然早已盖棺定论,summary中的两句注定由这两位合作演唱,但龟梨的眼睛不再含笑看着草野,草野脸上也露出惋惜落寞的神色,两个人离心离德的表现虽然会引起fans哀怨,但我真是暗爽到翻。虽然这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某些碍眼的东西能少一个少一个,光这一条就能够让我唇角带笑好几天。
不过,由上面安排的山赤念信——就实在让我高兴不起来了。
不是不喜欢p,也并非排斥念信这种乱肉麻的情节,只是时机不对——现在我和龟梨的关系还在水深火热中,这样的安排不是在爆竹旁点火吗?
我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也已经忘记自己发誓再也不要理睬那人——在知道那首歌的歌词之后,我不可抑制的眷恋着他的每一个举止,每一个表情。他的每一次转头我都会误会是在看我,他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误会是在对我述说,如果他看向我,再低落的心情也能瞬间升入天堂,如果他无视我,天堂的我也会瞬间落入地狱……
所以,龟,请不要再无视我了,请不要用那么冷漠的眼睛看我了,小心翼翼呵护着那份牵绊的,不只你一人啊~~~

少俱录制现场。
华丽丽的山赤念信之后,我的身体出现了奇怪的反应——半边身子发热,半边身子发冷——发热是因为来自山p的友情与感动,发冷是源于身后某个身影的强烈存在感。当sammary的音乐响起,我和山p走向舞台,我禁不住第一时间望着蓝色暗光里的他——一道冷冽的空气自他身周扩散开来,如此遥远的我居然强烈感受到了心痛——
龟梨和也,如果summary是我们痛苦的开始,那么,我希望这份痛苦,同样能在summary的歌声中结束。
让我来亲手终结它吧。

“大家的圣诞节都有什么安排呢?”
在这一期少俱快要结束的时候,龟梨按照常规开始“free talk”。对于此道最不擅长,几乎每次都做壁花的我出奇敏捷的立刻接道:“那就kattun第一次,六个人一起弄一个圣诞patty吧!”
众人的目光都诧异的转了过来,而其中最惊异的来自面前那人——他一定还清晰的记得刚刚山p念信时提到的“今年的圣诞节一定也是和仁一起过吧”这句话,所以他的目光里充满着意外和怀疑。
“因为kattun六个人,从来没有一起过过圣诞节也,这次就让我们一起,开一个party吧!”我真诚的看着他。
那一瞬间灯光照不进他黝黑的眼眸。他看着我,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中丸忽然发腔了。
“为什么?”
我和龟同时转头问他——也同时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中丸向来是顶小龟的,也很清楚我跟龟目前的状况,“反对”的缘由一定也是为了他吧,但龟无心的一句反问反而让他失去了主张——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龟的脸已经开始红了。
“那个……因为……”陷入困境的中丸开始胡说八道起来,被我一通抢白之后更是不知所云,居然说什么“因为我不想去……”,这小子向来是哪儿人多往哪儿栽,他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吗?
而MC一向强势的龟梨也是一副大脑短路的样子,仿佛小孩一样唯唯诺诺的跟腔。这可是少俱历史上前所未闻的奇观啊~金牌mc啊~~~
“那么,就让kattun六个人一起,过一个圣诞节吧!”
于是,某个金属质感的声音,把那一年的圣诞节,永久的镌刻在了我的纪念日上。
最后一曲。当《平安夜》的歌声响起,我再次看向他——虽然那脸上依然写着“我就不甩你”的假正经,但眼中的寒冰已有开始融化的迹象。在他身边的我看的如此真切,经不住湿意如热气般蒸腾开去……
我低下头,宛如夜里盛开的红莲,眼中承载烈焰般的温柔。

少俱后,kattun六子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一进门就会注意到墙上的那张纸,那张五颜六色,画满符号和图案,仿佛小孩涂鸦一般的纸张是目前kattun最宝贵的秘密,也是fans最想知道的秘密——年底演唱会曲目安排。
现在这张纸已经被六个顽皮的孩子涂得面目全非,以至于每次工作人员看见,都忍不住发出“拜托你们认真一点”这样无奈的声音。
现在,这张纸最顶端的地方,画着一个嚣张无比的黑色骷髅头,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海盗帆”——这正是我们跨年演唱会的名称。
我的目光正落在这张纸上。
准确的说,正落在某个solo的空白处。
中丸也在看。
“龟,你的solo曲目还没有决定吗?现在个人部分就差你了!”
“啊……”他茫然回过头,低下了眼睛,“我还没有想好呢……”
“还唱‘离不了的爱’?貌似已经solo了好几次了,小龟要再努力一点哦!”
“不是新做了一首歌词吗?用来solo应该很棒吧?”我忽然接嘴道。
“啊?”他颇意外的抬头看着我,似乎很吃惊我居然知道这件事情。
“哇!龟原来有藏宝啊!太过分了!害我们为你着急!”中丸不满的嚷嚷起来。
“虽然作了词,但并不觉得很适合。而且……而且写得太私人了……”
“那不是很好吗?真正心灵的写照,一定最能打动人吧。”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不,我和仁,不一样的。”
一时间他脸上又涌出无尽的悲伤来,目光再次变得遥不可及。
那一刻,我的大脑出奇的清醒,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龟梨和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情,尤其在舞台耀眼的聚光灯下。
“solo的事情容我再想想吧,我先走了,再见。”
又一次第一个收拾完东西冲出了房间,因为说了连自己都害怕的话,龟梨和也无助的用逃避来掩饰颤抖。当他从我身边离去时我几乎看到那肤色下透明的青色血管——我抬头看了看那张纸,龟梨和也的部分是唯一的空白,而他的名字下面,几个嚣张的紫色片假名仿佛在宣告什么:
紫——这一次,是崭新的赤西仁!
我如风般追了出去。


“龟梨君!”
相同的场景,仿佛空间的叠加,我又一次在电梯间的门口堵到了他。
而更早的过往中,我们一起嘻笑、打闹着,走进又走出这个空间——

共同走过的那些日子,如果能一直那样下去多好。

“请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随着喘气大声喊出的话语,带着男人的豪迈震荡在这个空间里。我感觉眼睛有些疼痛,鼻子有点酸涩,胸口有激烈的搏动——

在时间洪流中,我不想要失去。

看着电梯间里的他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我几乎快急疯了,所有的感觉都敏感到疼痛的程度。
没有听见吗?不可能啊——我喊的那么大声,连自己的胸腔都疼痛起来——

即使一小步也好,不要放开手。

眼看电梯门就要无情的关闭,绝望的战栗一瞬间从脚底窜到了头顶。合上那个空间,这一切就意味着结束了吧,永远都结束了吧——

即使被撕裂也无所谓。

“和也!”我用力扒开门。
“看着我!回答!”使用了从未有过的强势语气,我命令道。

那时那地——
永不消失的——

仿佛特写般的……
龟梨和也缓缓抬起了眼睛。
他眼中凝聚的泪,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


几天后,当我再次走进那间工作室时,墙上那处空白已经被某种执念填满。
龟梨和也solo决定: 绊


13

2004年末,2005年伊始,kattun组合出奇的忙碌起来。
除了固定主持少俱以外,跨年演唱会海盗帆也如期举行,这个演唱会从服装到舞台设计到演出都由我们自行设计,可谓倾注了巨大的心血。与此同时,我还主演了《圣诞节最讨厌了》,以及与龟梨共同参演热剧《极道鲜师2》——一切的努力都得到了加倍的回报,我们的人气无可抑止的大涨起来,而在这其中,我和龟梨又得到了更多的褒奖和关注。
“因《极道鲜师2》而人气爆棚的龟梨和也和赤西仁两人……”这样的话在各大报纸杂志上纷纷出现,甚至在海外,也掀起了旋风般的追捧热潮。
“从来没有看到片场来过这么多的fans。”连大人气的仲间姐姐也如此对媒体说道,我们心中的得意可谓达到了顶点。
而更让人欣喜的是——在经历长时间的摩擦后,我和龟梨和也终于和好了!
虽然在和好的一开始,龟梨这个小屁孩还有点闹别扭的迹象,在公开场合里尤其装得一本正经。但这世界上明明还存在着“私人空间”这个东西,在我弃而不舍的电话骚扰之后,那个臭屁小孩偶尔也会发来简短的电邮,发出“仁在干什么呢”这样的问题。虽然赤西家的少爷很不喜欢回电邮,99%都会无视,但这个人的电邮我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实在不能打电话也会回带着各种图案和表情符号的复杂电邮回去,而那个臭小孩就会发更多图案和表情符号的复杂电邮回来,然后我再兴高采烈的……
等等,我们不是在拍极道吗?为什么在拍摄的空隙还要玩这种私密游戏?
呜~~~我果然被小龟带闷骚了~~~
所以,所以赤西仁的人生一进入2005年,就说不出的顺畅起来。
而唯一让人心烦的是,我居然在这个时候感冒了!
呜呜呜!不是说笨蛋都不会感冒的吗??!!

从小就非常讨厌感冒的我,是相当惧怕寒冷的类型。在少俱的talk中,我也直截了当的承认自己很怕冷。可是给我带来火一般高涨人气的极道——拍摄时间偏偏是在冬春季节,仅仅穿着汗衫和校服的我还不得不把外套敞开装帅,而现实是常常被冻得连台词都说不清楚。最后我终于华丽丽的倒下了,而且严重程度再次刷新个人历史记录。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要录制少俱总结篇,我的怨气可谓冲天而起。
毕竟相处了四年的同伴,他们很贴心的没有让我有太多发言。但这样我也很不爽啊,为什么龟越过我和中丸聊得那么欢啊,我是病号诶!又不是死人!当我不存在啊!!
上田也好过分!学我当年从龟的膝盖里抽出观众来信——喂!版权啦!这个创意是我的版权!龟也是我的版权啦!!
眼看着关系刚好一点,龟这个家伙就开始努力的爬墙,并把我的黑脸当成病情给予无视。我的怒火又开始蹭蹭蹭的上窜,在这天工作结束后,我不客气的把电话打到龟梨家里。
“小龟,我感冒了。”语气不善、脸色不好的某人开门见山、理直气壮的——撒娇。
“我今天注意到了,仁今天辛苦了,回家后就请好好休息吧。”
“真的很辛苦诶~明明觉得很不舒服还要工作,还遭遇了很不爽的事情,好讨厌当偶像!”
“因为觉得不舒服才在抱怨吧。那就早点休息,明天没有通告,休整一天也许就好了。”
“那小龟明天来我家。”
“什么?不是要休息吗?”
“是啊……”
“还是好好睡一觉吧,睡上整整一天,仁就会恢复元气满满的样子了!”
“……”一时间我有些语塞,可是倔强的我立刻顶了回去,“病人的心灵都是很脆弱的,所以会加倍感觉孤独,小龟如果没事的话,明天就请到我家里来吧。”
“可是……跟弟弟约好明天去练习棒球……”话筒那边传来为难的声音。
“到底是我重要还是棒球重要啊!!”我气愤的大喊起来,同时用力把电话甩了出去。
小龟最笨了!小龟最讨厌了!
我厌恶的把自己摔进被褥枕头中间——
赤西仁!你居然跟棒球争宠!
衰透了衰透了!逊透了逊透了!!

赌气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夜,第二天不仅没有好转,甚至有咳嗽的症状出现。这对于分外爱惜嗓子的我来说,真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于是又在心里把不上道的某人痛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而痛骂的对象忽然出现在了面前,我又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
“不是说要和弟弟打棒球吗?为什么又跑来了?”在“棒球丑闻”发生之后还好死不死一再提及的人,大概只有我了吧,居然语气还是酸酸的——我痛恨因疾病而变得白痴的大脑。
“仁的手机是我送的诶~昨天在电话里听见它碎尸的声音,我特地来缅怀一下。”
幽默感还不错,不过那小子居然真跑墙角研究起来可就太让人火大了。我不由发出重病里的第一声怒吼:“你给我过来!那手机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就算我把它踩成粉末了也不关你的事情!”
“中气很足嘛~不像生病的样子~”某人气闲神定的望着我笑。
“……”
呜哇哇哇!谁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放进来的??!!

龟梨这个家伙摆了我两道以后,也看出我脸上的不正常红晕不单单是因为生气产生的。他细声细气的接受了我一通谴责后,扶我在被窝里躺好,然后自己也躺在旁边跟我说话。
“喂,虽然我生病了也不用躲那么远吧。棉被分小龟一半好了。”
“啊?不用了,屋里已经很暖和了,我这样就好。”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起来,笑得时候嘴巴微微撅起,让人看着很窝心的感觉。
“小龟比我瘦,脂肪更少,应该是很怕冷的类型。过来啦,不会传染给你的。”
“我才不要勒~都是大人了,躺在一个被窝里,怪恶心的~”他笑得好奇怪,语气也很像撒娇,一时间我有些困惑起来——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啊,这个问题貌似很重要诶……
可是我的头昏昏沉沉的,想不出究竟。于是改口道:“那把脚伸进来好了,我给你煨煨。”
再拒绝似乎太不给面子了,龟意识到这一点后,慢腾腾的把脚伸进被窝里。我不耐烦了,一把抓过来捂在肚子上。
他吓的惊叫了一声,然后捂住自己的嘴笑起来。也许是他的发型,也许是他低垂的脸,龟梨在这一刻显得出奇柔顺,也显得出奇美丽,好像金色的天使一般,柔柔的将光辉撒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真是治愈系的笑容啊——我满足的暗叹着——如果能一辈子这样无嫌隙的说话就好了,如果这样的气氛一辈子不变就好了,如果能一辈子这么看着他就好了,如果……
“打扰了!妈妈叫我送饭过来。”门口一个巨破坏情调的声音响起。
赤西礼保,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

对于礼保喜欢龟梨这件事情,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知道是我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血脉同缘的结果,反正他还在没礼貌直呼我名谓的时候,就已经成为kfc了。对于这一点,我常常觉得欲哭无泪。
虽然不是家中的长男,但龟梨的确有做哥哥的天分。龟梨裕也说起他这个哥哥就是十二分的崇拜,而我这个弟弟也总是缠着他“哥哥”“哥哥”的乱叫。不过话说回来——作为赤西家的长男,我除了在和弟弟争抢美食时,发挥身为哥哥年龄大体型大的优势外,实在没有什么建树,难怪自己的弟弟窜种窜到了龟梨家——唉,现实真是无奈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和龟梨的二人世界,什么时候插进来个kfc?
“礼保,没事的话就赶快离开吧,我在生病诶。”我戳着米饭没好气道。
“龟梨哥哥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行?仁好奇怪哦!”
“因为龟梨君会照顾我,可是礼保把病菌都带进来了。”我理直气壮答道。
对于快要吵起来的兄弟,龟梨只好宁事息人的把礼保推了出去,然后回来盛汤给我喝。对于如此温柔体贴的照顾,我心中那一点不高兴早抛哇爪国了——我兴奋的大吃起来,一会儿就把面前的食物一扫而光。而在这期间龟梨不过端着一碗饭就着热汤吃了半碗,看见我风卷云残一样的速度,不由惊呆了。
“仁真的在生病吗?好能吃哦!”
“昨天一天都没什么胃口,今天当然要一气补回来了。龟,那个点心是我的最爱诶,你要是不吃的话给我好了……”
我看着那块点心馋得眼睛都快流口水了,龟立刻抓起它扔在了自己嘴里。
“我不巧也最爱这个,故意留在最后的,如果被仁馋涎的话还是赶快放进肚子里,不然太不安全了。”龟对着冒热气的汤吹了一口气,一句一句的气我,还故意不看我。
呜……“我是病号诶!”
“天……仁都20了,还在撒娇吗……”
“我没有撒娇!病号有权利可以撒娇!”
“你到底撒娇了没?”
“嗯,嗯,我是病号……”
“那就是撒过了。”
“……”
“小龟欺负人!我再也不要理睬小龟了!”

泄气的我任性的把头颅埋进被窝——疲倦的感觉很快卷土重来,我昏沉沉的要进入另一个世界。
“仁,仁,仁……”
什么声音在那样呼喊着我的名字,同时手指帮我捏好每一个被角。“叫人家过来自己却睡觉,好过分勒~~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模模糊糊中我应声答道:“好,我不睡,聊天……”
然后一转眼,我就睡成了人事不醒。

一觉醒来,果然头脑清醒好多,看来明天应该没事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龟梨歪倒在旁边也睡着了,身体还蜷成小小的虾米。
“笨蛋。都说会冷的,还那么任性。”我捧着被子想要盖在他身上,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转身从壁橱里拿了另一床干净的被褥,轻轻盖在他身上。
叮咛了一声,龟转动着身体。我以为他会醒过来,结果这个家伙不过是换了一个姿势罢了。他抱着被子,露出甜美的笑容来。
我看呆了。

记忆中的龟梨和也,虽然一直都很可爱,但美丽始终有限。但2004年后,这个家伙仿佛被神眷顾一般,眉眼都美得超凡脱俗起来。如果说以前的龟梨是靠实力证明自己是NO.1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仅仅只用外表就可以吸纳所有人的目光。我不由想起了前两期的少俱里,他两穿和服,一首月夜物语,一首绊,樱花般俊秀的面容,细柳般柔软的腰肢,裂帛般清冽的嗓音……硬是把万千人挑剔的目光踩在脚下……没有人,可以抵御住那缠人的目光,诱惑的气息……
不知不觉,我悄悄俯近他的身体,呼吸急促起来。




14

那薄薄的唇,因为温暖而显得异常湿润,粉红的色泽也极端诱人。记得这双唇曾在裸少中引起过骚乱,而那一次,我完好的得到过它,或者,潜意识中我以为我得到过它。
这么多年几乎忘记的美好,此刻就如同香甜的果实放在我面前等待品尝,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渴,真的很渴——双唇因为期待滋润而微微张开,我俯近了他……慢慢的靠近……
他会醒来吗?他会发现我所做的这一切吗?他会如何反应……这一切的混乱想法在我行动的同时充塞了大脑,让我在靠近的那一瞬间停止。
我在犹疑什么呢?连龟自己也承认这牵绊的存在,而我不过是把这层关系再前进一步罢了,我在害怕什么呢?
他温热的气息轻轻扑到我脸侧,那一厘米的距离,终究,没有再缩短。
做过之后,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如果不喜欢的话,注定只会越走越远吧。
草野博纪的话仿佛利剑一般穿过大脑,惊出我一身冷汗。龟如果真的在我吻他那一刻醒来,会如何反应呢?万一,真的只是我一厢情愿呢?
一步一步将身体抽离,此刻的我,已经失去了再次动作的勇气。
不是不够爱他,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害怕那个结果。患得患失的自己不想失去已经拥有的每一分,因为不确定对方的想法而放弃更进一步的自己固然可恶而且软弱,可是对于珍惜这份感情的心情而言,再多的委屈和退缩也是应该的。毕竟,想守护的,是这个人的一生,短一分一秒,都不叫一生啊~~~
“如果那个人没有准备好的话,宁愿就此错过。”——终于明白龟这句话下面真正的意境,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确认对方的感情,也许,就要一直这么单恋下去……
手,沿着他脸的轮廓在虚无中抚摸,可惜他看不见我此刻眼中的温柔。
龟,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我一遍一遍的这样问向自己。
绝对的寂静中,我温柔的沉浸在——无法言传的恋情里。

在龟梨治愈系的笑容和温柔中,第二天我果然大好了,于是喜滋滋的赶往极道拍摄现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天龟怎么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阿欠!”某人用力打出一个喷嚏,我的卷发华丽丽的向后飞去。
“难道……难道龟也感冒了?”
“笨蛋带的病毒果然够毒,终于也把我传染了。”可怜的龟甩过来一个“龙”的鄙视眼神,绝对够杀气绝对够怨气,我上吊的心都有了……
“不会吧!那天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本来还想做点什么的,因为考虑到龟的健康都放弃了,早知道这样不如做点什么了!” 我语无伦次的指手画脚道。
“咦?仁的话中有话哦,你想做什么?”龟立刻警惕起来,拉着衣服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好像我会扒他衣服似的。
虽然说是有点想啦~~~
“哪有哪有,就是什么都没有做啊!如果这样也被传染的话,龟的体质也有问题哦!”
“还不是因为仁!”龟冲口而出。之后他立刻察觉到自己语气的异样,脸唰地红了。
不觉得很诡异吗,忽然变得紧张而忸怩起来——我拉住龟的衣袖道:“什么什么?说清楚啦,为什么说都是因为我?龟说话总是让人很费解诶~~~”
“我才没有说让人费解的话呢。”他转身欲走,却依然被我拉住了衣袖。
“‘还不是因为仁’——抱怨的很厉害呢,龟必须在这里说清楚缘由。”
“才不要!”
“啊~~~你的态度还真让人恼火诶,知道我最讨厌说话故意含糊的人——我要生气了!”刚刚被定罪的人却用生气来威胁对方,这种事情大概除了我别人想也想不到吧。但不知为何龟始终吃我这一套,只要我一说生气他就会软下来。这时,他脸上果然露出为难的表情,脸色也更红了。
虽然不能理解他在害羞什么,但自己就是心跳不已——总觉得他会说出让人吃惊的话而紧张、急切的等待着。但他的目光似乎又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当我随着视线望过去的时候,不过看到了一个闲置的摄像机。
龟眼波一转,刚才的紧张青涩荡然无存,转而露出一个妩媚而又神秘的笑来,好像狐狸要捉弄猎手一般,他三分真七分假的调侃道:“因为很近距离的接触了仁,所以才会被传染,这样的理由够充分吧。”
“很近距离?”我努力回想,“难道病毒是从我的肚子传到小龟脚掌上的?”
“讨厌!是比那更亲密的距离啦!”
“啊?”
“我亲了仁呢!”
“……骗人的吧……”
“在仁睡着的时候,我亲了仁哦!”
“啊?”

一时间我的大脑真的凝固了一般,一点开动的迹象都没有。那天我的确睡得人事不醒,连自己答应了聊天的事情也完全不顾,自顾自的睡成猪状。山p总是说哪天在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打包卖给fans赚点零花钱,我相信他绝对能实现这个计划。那在我熟睡的时候龟梨真的做过那件事情了吗?在我完全没有印象的记忆里,他真的亲过我了?
龟梨继续用那种狡猾而轻浮的目光看着我,那闪亮瞳仁的背后似乎又有一双漆黑无比的黑瞳在暗处审视着我,揣度着我的态度。然后,几乎不等我反应,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沙哑的声音打破了禁忌。
“骗你的啦!仁的表情好呆哦,好好玩!”
“啊?骗我的?”
“真的骗你的啦!怎么可能对仁做出那种行为呢?我可是喜欢女生的。”他含笑推了我一下。
“……”
我没有说话。这一刻的感受真可谓五味杂承,胃里也是痉挛般的难受。他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喜欢女生?是在故意激我?还是果真如此?
与心中隐约的希望相比,迅速浮上来的失望和心痛几乎淹没的一切感官——龟,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真的喜欢我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我对你的信心本来就脆弱的不堪一击,你知道此刻我有多受打击吗?!
我会盲目相信你的每一句话,所以,也会盲目被你的每一句话弄伤。
“混蛋……居然跟我开这种玩笑……你脑筋不正常吧!”
“不过仁真的好漂亮,如果是女生的话一定是顶级美女。”
“不要企图染指我!”我拍了一下龟的头,颇有点“发狠”的样子。
“谁企图染指你啊,臭烘烘的男人,也不够软……”
“喂!瘦得像排骨一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啊!看你一副没发育完全的样子,不知道将来怎么带给女方‘性福’。”
“哼!这跟瘦没有关系吧。我可是很猛的哦!至少不会比仁这个外强中干的男人差吧!”
“话说龟的章鱼只有一半诶~~好像跟龟的外表一样孩子气,完全没有成熟的样子~”
“仁就会说一些很色的话来壮胆,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过!”

这一奇怪的场景最后又演变成吵架,以至于别的演员以为我们又怎么了而跑来劝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我竟真有点动肝火的样子,许久不能平静。
是因为龟凡是皆攀比的态度吗?还是,更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仁有在生气吗?”
“我才没有勒!”
“不生气的人不会用这种语气回答的。”
“……”
“我真的没有生气……没有……”
只是分外讨厌自己罢了。
讨厌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会变得奇怪的自己。

对龟身体状况的担心,也因为这场来得莫名,也去得奇怪的争吵打断了。等到拍摄第九集最重要场面的时候,我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里摆脱出来,臭着一张落寞而又隐隐愤怒的脸。而在我身前的龟,仅仅穿了一件白衬衣,初冬中瑟瑟的抖着。
是因为冷吧。毕竟,这是零度左右的初春啊。
虽然这样想着,但情绪上依然在抵触着什么,我隐藏着心中越来越澎湃的感觉,努力把情绪投入到剧本需要的氛围里。
“争取一条过吧!”
工作人员给我们鼓劲儿,然后开动了呼呼转动的摄像机。
空气里静得似乎有电火花的噼啪声。
“想要和大家一起毕业……”
龟泣不成声的声音从前面带着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猛地惊醒梦中的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相同的声音,我在哪里听到过??

“有件事情我想跟仁商量一下。”
“我不想再念书了……就和仁一样,退学吧……”
“不努力的话就不会成功,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所以,不想给自己退路,不想给自己后悔的借口。”
做出这样决定的龟梨和也,对着媒体说“如果没有进kattun,现在一定已经离开j家了吧”,“因为这份工作能够遇上仁,真是太好了”……
我情不自禁闭了一下眼睛——眼泪就这样掉下来了。
想要和你在一起。
想要和你在一起——这种心情十年,二十年,一百年都不会变,所以,我的依恋和忧伤,也要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的延续下去吗?
无法诉说的恋情,在心中纠缠如千年藤蔓,半树欣荣,半树萎凋。我在记忆里品尝着明媚的忧伤,泪陷进了唇缝里,半数温暖,半数咸酸。
“卡!”
房间里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仿佛大家都还没有从悲伤的气氛里逃脱,说话行事都带着一份小心翼翼。我立刻转身走向场边,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巾,拭去眼中的泪水。
居然这个时候还有摄像机尾随过来,我心中涌起无以伦比的厌恶。但戏还是要做下去,于是我一边说着“讨厌,竟然真的哭了,而且最后哭的很厉害”这样的话,一边假装害羞仓惶逃开。而另一边,龟梨也被记者抓住了,我留意到这一点。
似乎说了什么“今天情绪的确有些低落”,“差不多哭足了一年多的量呢”,然后又笑出来,忧伤隐忍的表情……忽然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争吵和哭泣都来得如此不真实——争吵的其实是矢吹和小田切,而働哭的才是赤西和龟梨……为什么,为何我的恋情如此辛苦,总是不经意伤害了最心疼的人,而又被最心疼的人所伤……那一个转身的距离,真的永远都无法填满吗……
带着这样的失落我走开去,却不妨被几个细语般的声音吸引住了。
“龟梨这一招真的很厉害诶……”
“是啊……刚来的时候也是一个有说有笑的男孩,年纪也不大,还以为不能演绎好‘龙’这个边缘角色呢。没想到演起哭戏来居然如此自然,好像真的经历过这些伤痛似的,处理的很好啊……”
“痛苦的表情很逼真呢,轻轻一碾就会碎掉的样子,但隐隐又有一种倔强抿在嘴角,仿佛告诉大家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这样的表情真的很棒,亏他想的出来……”
我闻声望去,看见导演和经纪人正围着小屏幕一边回放刚才的镜头一边评论。龟梨特写的脸出现在那个屏幕上,他望着地面,表情僵硬,眼泪却一颗一颗珠圆玉滑的掉落下来。我看着屏幕中的他,忽然间,整个身体都凝住了。
“赤西仁!”
一个人在我肩头拍了一下,回转身才发现原来是小池给我拿了一杯热水。“这个给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不冷吗?”
我好心的道了声谢,接过水杯。身体僵硬的感觉还没有消失,端着杯子的手也一直在发抖。
“在看刚才的回放吗?赤西君真是个认真的男人啊!”随着我视线的方向他也注意到了,“刚才那一幕也是,赤西君很快就哭出来了。男人的眼泪应该是很不容易流出的吧,可是赤西君就能很快融入戏中,就这一点而言,让我好崇拜啊!”
“如果真的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再说恶心的吹捧的话了!”
我胡乱应答到,在他肩头微笑着一拳。
虽然被邀请着一同过去观看,但还是费力的拒绝了。现在的心境真的很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我需要彻底的静一静。
当我快步走开的时候,我仿佛听到身后隐约的脚步声。而当我回头时,却发现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而再回转身,又会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出现,那种如影随形般的感觉,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龟梨和也,你就要追上来了是吗?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种紧张感席卷了我的所有感官,我不禁在风中越走越快。
你就要追上来了?是吗?
龟梨和也——



15

就算是无关紧要的地方,也不想输,哪怕只是扳手腕儿这样的事情——by 赤西仁
不是吃不吃的问题,以这种方式输真火大,尤其是输给同伴这件事情——by 龟梨和也

对于龟实力渐强,人气大旺的事实,我开始在意起来。不是不想他红,只是不习惯这样的变化。尤其彼此都在同一个团队里,知根知底,一点点细小的变化也会敏锐的感觉到。
龟在极道第九集中的出色表现,果然迎来了大范围的赞誉。这极大的刺激了我,让我不得不好好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来自自己队友、爱人、劲敌的挑战。
极道的第十集——大结局,我以应战的形式认真对待着,付出了相当多的努力。对于最后一场战斗的镜头,最后走上讲台领取毕业证的镜头,向老师和家长鞠躬的镜头,我都有很认真的出演,连导演也连连夸我入戏很快,在学生演员中起到了引领气氛的重要作用。龟看了片花以后也说出“仁的表演好厉害啊”这样的话,进而露出那熟悉的屌屌的眼神,仿佛在向我宣战。极道的第10集果然以超高收视率结束,从而也奠定了我和龟梨超级新偶像的地位。之后我们立刻投入紧张的spring演唱会中。场上斗舞,场下斗歌,赤西仁天生不服输的劲头,现在被激发了个十足十。而之后的一些变化,可算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作为kattun全体,固定出演由松本润主持的热门综艺节目《大家的电视》!
作为赤西仁个人,作为男主角出演春季档纯爱剧《anego》!
作为除去赤西仁的kattun其余人选,出演舞台剧《hey!say!dream boy!》!龟梨和也主役!
又一次的骑虎相当——一个是电视剧的男主角,一个是舞台剧的男一号——事务所打出一手漂亮的双塔奇兵,我们竞争的舞台,瞬间又扩展出无限的想象空间……
而这一刻的我,忽然又患得患失起来。

如果说前段时间的战斗意识,让我暂时压下心中情感的表现。那么,此刻再明白不过的分离,又让情感瞬间泛滥起来,几乎,要淹没我的所有理智。
03年后几乎就没有脱离过这些伙伴,身体已经记住在任何舞台上与他们共存的感觉了吧。而现在我一个人演出电视剧,而其他人却前往另一个地方——生理心理上的不习惯,让我的情绪无比低落,几乎,完全忘记了当初接到消息时的狂喜。
剪去卷发,让自己更适合办公室职员的身份,本来在发廊里自信满满的我,在看到kattun诸位那一刻却信心全失,他们吃惊的看着我,赞誉和嘲笑都来得直接而又夸张。
圣嘲笑我终于舍得剪去一头华丽的卷发,换了一个普通的发型,上田直截了当的说不够美形和个性。田口倒是感叹了一句“仁真的是大人了”,而中丸没正经的说“一定是假发啦仁才舍不得剪呢”……而龟在一开始一直没有说话,只用一种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然后他若无其事的翻出无所谓的笑容,轻描淡写说道“仁要开始做很不同的尝试了呢”。
他的态度让我无端有些恼火,而且这居然在我们即将分离的前夕。
“是啊,龟也要做很多新的尝试呢,这次是座长了吧,前途无量啊。”我的语气也不善。
kattun诸位习惯彼此拌嘴,早已见怪不怪,继续沿着笔直的道路继续前进。龟梨看了我一眼,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梦幻般的,说不出是寂寞还是愤怒的淡漠表情,然后随着众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只有中丸一直频频回头看我,脸上流露出不忍而又责怪的表情。龟梨伸手一抓,挽着他的胳膊夸张的走了出去。
虽然知道是作戏给我看,但还是忍不住中招。愤怒而又哀怨的心情同时席卷了我,让我在这一刻里对那只不识抬举的乌龟恨之入骨。
我无力的倚着墙,空茫的望着天花板——你们是五个人一起啊,而这边,却只有我一个人……
为何,要对我这样……
“交换好了。如果不满的话就交换好了!”赌气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怨言的表现吧,此刻我所感受到的孤寂连生性跳脱的自己也几乎发狂,更不用说那只时时会紧张的乌龟……但没想到的是,这如同咒语般的话在短短几个月以后就全数应验了,而且,加倍偿还在另一方身上。
这一切的发展,如同被什么力量控制着,沿着我们所希望,而又不希望的方向前进……

4月中旬,anego开拍。我独自一人进入剧组。
同期,他们前往大阪,开始前期的准备和紧张排练。
两个骄傲的人终于渐行渐远了。
终于,连熟悉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原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以迎接分离。谁知他们刚刚一去大阪,强烈如台风的思念就把我击垮了。虽然在极道拍摄时期发出“这里都是臭烘烘的男人”这样的怨言,但那不过是掩饰心情的故作姿态罢了。而现在我身边虽然美女如云,心中却无限思念着远方的队友。现在的我尤其怀念四月少俱上的时光,那是分别前的最后共事与相聚——想起自己在舞台上情不自禁的偷望……想起极道《绊》那超完美的合音以及超不完美的舞台表现……想起他脸上无端出现的寂寞萧瑟……想起自己的故作潇洒和兴趣阑珊……
然后,时空割裂了彼此的维系,他沉默的离去,留给我倔强而又寂寞的背影。
无法忍受思念的我,抓起手机就开始摁摁摁——我接通了中丸的电话。
不是不想打给那个人,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如果中丸能够把我的思念带到,大概,也就心满意足了吧。
“喂喂!这里是中丸。”
“中丸,你们在大阪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
“哇!赤西君居然在关心我诶!好感动!”
“对呀,真的很担心中丸呢,饮食不习惯的话说不定头发会掉光光哦,到时候不要哭鼻子。”
“喂……赤西你这个家伙,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你和龟两个就知道捉弄我,他刚刚吃饭的时候才嘲笑过我的鼻子,还说可以演小丑不用带道具……”
提到龟,我心中又在隐隐作痛,
“龟那个家伙,这次一定大出风头吧。”我故意语气淡淡道。
“大出风头是一定啦,刚刚演完极道,人气正旺呢。而且他也是超努力的人,连关西的小jr都半数拜倒,天天缠着他呢……”
中丸果然是个唠叨的家伙,提到龟就会滔滔不绝,找他了解情况果然没错。可是为何我听到他的近况却完全高兴不起来——我在嫉妒他吗?还是,他逍遥快活的时刻里我却独自饮着对他的思念这一点,真的伤害到我了?
“只是,龟的状态很不好诶,我们都好担心他。”
中丸后面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什么?龟的状态很不好吗?”
“是啊,好长时间没有好好吃东西了,那个家伙消瘦的厉害呢,第二场之后就吐了,脸色青白青白的好吓人。之后还莫名其妙的大哭了一场呢,谁劝也没用……”
“那个家伙从来就不理解别人又多担心他!中丸为什么不看住他让他好好吃饭呢!”忽然就震怒起来,因为对自己也是对那个人的悔恨。
“吃饭的问题每天都跟他吵啦!可是仁也知道他一紧张就吃不下的习惯。而且哭泣的事情也毫无头绪,‘如果不是仁的话就不行吧’,大家都这样沮丧的认为。”
“……”
“仁,有在听吗?给他打个电话吧,虽然你们平时也吵吵闹闹的总不太平,但龟还蛮听你的。给他去一个电话,鼓鼓劲儿,也安慰安慰他。”
“……”
“仁,听的见吗?请回答。”
“……”
“仁?”

半个小时以后,我已经坐在了新干线的座位上了。
对于如此突然的行为,连自己都觉得吃惊,我不太确定自己的确坐在了上面,也不确定自己去的方向完全正确。几乎是凭着一种直觉在行为着,连明天的拍摄工作也完全忘记了,此刻的我只在乎着一件事情,一个人——
我想去见他!
心中,只剩下这个强烈的执念了。
来回来去抚摸着手中的手机,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接的时候有点久,我意识到他可能已经睡下了。对于如此高强度而又紧张的演出,一定需要充沛的体力和睡眠来对付吧,一想到此,我心中有有点失悔起来。
而电话还是通了,那金属质感的声音传来:“喂喂,是仁吗?什么事情?”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我心中一阵心悸——我立刻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不引起车上别人的注意。
“小龟,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没有关系吧。”
“……”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并没有我的关心而热度升高,“是中丸说得吧,别理他。总是瞎操心,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放心好了。”
“听说你吐了,还大哭了一场,真的吗?”我低着声音问,尽量压住起伏的情绪。
那边一阵异样的沉默。
“仁什么意思呢?”他的声音忽然冷漠起来。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小龟的身体——对于我如此不可信任吗?身体的情况也不想告诉我?”
“别瞎猜。”他的声音透着疲惫,“我只是不想说罢了。再说,说了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哦……”虽然不认为自己是软弱的类型,但还是无端因为这句话而让湿意润泽了双目,龟总是不说自己的辛苦,也从来,不曾对我依靠过什么。
“仁,你声音怎么回事?”大概听出我呼吸的絮乱,他忽然紧张起来。凝神听了一会儿后:“怎么回事?你在哪里?我怎么听见新干线的声音?”
“我就是在新干线上啊。”
“啊?”
“我在来大阪的新干线上啊。”

话筒里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好像是从床上跳下来,还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我听见龟用很大的声音不文明的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是窗户哗的拉开的声音——
“你别骗我!”他大声喊道。
“我没有骗你哦……”
我把手机的话筒对准窗外,让对方能够听得更清楚——然后,我把话筒放回自己嘴边。
“听到了吧,很有节奏的声音哦,不是中丸的口技能模仿出来的,赤西仁也不会。”
那边久久的没有声响。
又过了很久,我隐约听到一阵歌声。或者说,是一个人压抑的哭声。对于如同天籁一般细微而又梦幻的声音,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思念这个音色很久……很久了。
我静静的听着,在黑夜里沉默着,感觉夜晚的什么东西,把我身体里的某样东西带走,带到了那个人的身边。
然后,他忽然发泄一般的大喊起来:“最讨厌赤西仁了!真的很讨厌啊!本来就要适应了!马上就要适应没有赤西仁的生活了,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你要过来啊!!”
“嘀——”
电话挂掉了。

再然后,屏幕忽然亮了。上面写着几个字:“对不起……”

一时间千言万语齐聚心头。
我抬头仰望着窗外的夜空,觉得那是距离我如此遥远的存在,我永远琢磨不透它,又永远为了它的神秘美丽而心醉神迷。
我接通了电话,这次我一句话没说,只是报了一个名字,然后开始轻轻的哼唱。这首歌虽然原版不是治愈系的,但此刻我却能把它唱得柔情百转。
对方认真的听着,但很快就发出了意料之中的不满。
“明明是《I know》,却说是什么《care》,仁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某人嘟噜着的说。
“从今天开始,它就叫《care》了。”
用了很man的语气,毫不在乎的如此回答道。
然后,对着新干线里明亮的灯光,我任性而又毫不在乎的继续哼唱着,直至一路。

对于这次的突然行动,真可谓来去如风,当我出现在hsdb舞台上的时候,还有歌迷以为有人假扮我出现。而对于我毫无建树的行为,更给予了充分而且广泛的讨论。最后的统一口径落在了“为队友打气和宣传作用”上——当然,这是官方的。至于私下里的讨论,倒有好多人猜到了点子上,不过,我不会承认罢了。
而这件事情,同样引起了某个人的注意。他那能够洞察一切的目光紧紧的锁定了我,审读着我的行为,唇边露出不为人知的笑容。虽然觉得我的行为违背了事务所的安排,有“出轨”的嫌疑,但他还是乐于在暗中再观察一段时间——而当我最没有提防的时候,灾难却降临了。他说他是神,试炼开始了。
一切的缘起,皆因于这次的“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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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3-15 周三, 下午8:03    标题: 引用回复

16

“赤西君想要策划这次少俱?”
“嗯。”我点点头。
“已经有想法了吗?”
再一次点头,我用清澈而又认真的目光看着溺爱着我们的工作人员:“对此有着强烈的执念呢。请放心的交给我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次,一定不要再错过了。

听说6月19日播出的少俱节目由我策划后,大家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容。圣认定我会搞一些古怪而又ero的东西,而中丸认定我是在开玩笑。
“仁总是在mc的时候偷懒,不然就说一些别人都听不懂的话,这样真的可以吗?”上田是我的好朋友,居然也说出如此不信任的话来。
“我有很认真的策划啦!不要怀疑我的能力好不好?!”我有些不高兴。
“可是仁总是那么天然,说着说着就会不知所云,演唱会上也是……最后还是要小龟来收拾残局吧,总觉得是个不可靠的家伙!”
“讨厌!我就那么不让你们信任吗?”我脸上挂不住了。
“都让仁来好了。”
一直没有插话的龟忽然这样说道。
“觉得仁会做出很了不起的东西,所以,都让仁来好了。这次一定不抢话,就算仁的话题拽到了宇宙里也不抢话。想看完整的仁呢。”龟的眼睛毫不掩饰的直视着我。
那细长的眼睛里除了信任仿佛还有什么,只有我能感受到。
“这次我也参加短剧表演吧,把一切都信任的交给仁!”龟最后这样宣布道。
“哇!小龟也参加jr high school也!好难得!用仁交换也是值得的!”大家高兴的大叫起来。
什么?!这不摆明欺负我吗?!
“不要!我也要参加jr high school!赶我也不走!”
“那短剧谁来主持?”
“管他谁谁谁!反正不许扔下我一个人!”
结果,担子最后落在了村上信五的肩上——
不对。应该说,是落入了关八这群坏蛋的——魔爪中。

少俱录制现场。
“等等!经常会听到‘爱与和平’,请问这‘爱与自然’是怎么回事?”
锦户亮毫不客气的吐我嘈,大眼睛暧昧的看了过来。
对于这个多年好友,我并没有意愿打算隐瞒什么。在他猜出我前往hsdb的真正缘由后,我就把一切想法都对他坦白了。知道我心事的人还有山p和泷泽——很奇怪,就好像两个队列一样,我交好的朋友,他们的官方cp总是与龟交好。比如喜欢我的堂本光一和喜欢龟的堂本刚,喜欢我的泷泽秀明和喜欢龟的今井翼,喜欢我的山下智久和喜欢龟的生田斗真,喜欢我的锦户亮和喜欢龟的内博贵——难道,这世界真存在所谓命运的相连?
“最近,从周围人身上感受到了爱,想着他们的爱大概能影响到我,让我变成一个自然体,所以选择了这样的题目。”
关八的几只脸上都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而面前的龟认真听后,脸上却露出温柔羞涩的笑意。
“主题定的是‘爱与自然’,那么选曲方面都怎样呢?”村上不愧是王牌mc,很快就把话题转到正常的轨迹中。
“我很坦率的选择了自己最近想唱、而且想听的歌曲。”
“原来是这样啊——”亮又抛过来一个颇具含义的暧昧眼神。“跟我的吗?跟我的吗?”他灵动的大眼睛仿佛这样问道。我禁不住大笑起来,然后,还给他一个认真男人的表情。
都是。我是这样想的。

“给未来恋人的信——”
龟在我的安排下,又一次独自一人出现在了读信单元。记得我把设定刚刚交给他的时候,他脸上写满了问号。
“又让我单独念信?仁是打算让我在少俱舞台上形单影只,孤独到底吗?”
“很想与人念信吗?我可以根据你的要求改变设定哦,那就‘给现在恋人的信’好了。”我故意打趣他。
他脸上露出胡疑而又困惑的表情。
“不是说念信的对象只能是我吗?如果龟想要告白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牺牲一下形象。”我提起03年圣诞节前的那出幕后剧。
“讨厌!仁在故意整我呢!”龟脸上果然红了,“谁要跟你告白啊,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男生告白的话宁愿是中丸也不会是仁,仁是一个讨厌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家伙!”
也许是出于对我的报复,果然龟在此后的演唱会中越发“放荡”,几乎每场上映“龟丸告白篇”,拿我寻开心。而在更为靠前的少俱中,他把那封“给未来恋人的信”,更是念得肉麻无比。
“和我在一起你幸福吗?比起其它东西,我更期盼你能幸福……”
(这明明是我与他讨论的歌词,居然就这么盗版了。我怒!)
“还有每天早上,请叫我起床……”
(分明是在讽刺我嘛,因为负责叫醒我的人总是他……对此你很有怨言吗?不许抱怨啦!)
“被自己喜欢的人叫醒,不觉得是件很好的事情吗?”
(才不觉得勒!喜欢的人又不是你……)
“然后我就看着你为我做早饭的样子……”
看看!看看!终于憋不住劲儿自己都傻乐起来了吧——这个家伙分明是在讽刺我hsdb那次我把早饭搞糟的事情!!太肉麻了!!!受不了了!!!还说自己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私事,那个很私隐诶!你怎么什么都吐啊!!!不要以为笑得很可爱我就会原谅你!!!除非你说那封信不是写给我的!!!
没想到乌鸦嘴真的实现了——龟梨这个家伙一下舞台就对中丸告白:“中丸,这封信写给你的哦,很感动吧!~”
呜呜呜~~~目前比较激动的是我——我要灭了这只口是心非的小乌龟!!!

大概这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之后的jr high school也是桃花与醋意乱飞。专注于唱歌的我丝毫没有准备会被关八这群家伙整,而龟和甜甜二人也故意隐瞒了他们要演绎男女朋友尝试接吻的桥段。当我看见小龟拿出巧克力棒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起来——等等,这作戏给谁看啊?你们也给我合适一点吧!!!
在摄影师给我的唯一一个特写里,清楚的记录了我异常扭曲的表情(话说仁到现在都不会掩饰自己的臭脸,泪!你也太天然了一点吧!)以至于事后被摄影师拼命抱怨。但那时我就是特介意舞台上的发展,面部肌肉的表现不受控制啊!
大概感受到我异常尖锐的目光,这个“学院奖最佳男配角”忽然变得不会演戏了,而且越演越心虚,手没处放,脚没处伸,一副拘谨尴尬的样子。当甜甜想靠着他的腿躺下时,他干脆躲得站到地上去了。以至于对方困惑的问出“你为什么跑那么远?”这样的话来。废话!他再不跑我杀人的目光就追到了!甜甜……你装可爱也没用,此仇不报非君子,事后咱们慢慢算帐……你最好别对小龟有企图,否则我辣手摧花一定不会客气……
对面的横山裕笑得极其暧昧,可惜我完全没有察觉。如果当时发现之后收敛一点应该会不同吧,可惜我又一次忽视了整个世界将要压下来的沉沉黑幕……

一到演唱时分就会分外认真的我,连带着演唱前的两次mc也变得认真无比。龟说把mc的责任全部交给我,连带着kattun诸位也默契的只推我一个人登场。也正因为此,我才能不被打扰的说出那些话吧,那些……存在我心里已经好久……好久的话……
“这次选的主题是‘爱与自然’,为什么会要设定这样的主题,原因是从周围的人身上感受到爱,家人、朋友、支持我的人、重要的人……”
因为正经无比的“表白”着,眼中忽然有了酸涩的感觉。对我而言重要的关心、支持和爱,那个人从来都吝于给予,所以才会有这些波折和痛心吧。那么,我希望通过这首歌,将要演唱的这首歌来表达我的关心和支持。对你的爱,我从不吝于给予,无论多少都会给你,所以,请不要再推辞和假装不知……

青涩的过去 背负着不完美的爱情 被光阴追逐着而感到厌恶的日子 感受到了些许的自由
过去的我们 无论是谁 都一定带着无数的悲伤和软弱
无论是谁胜出 只要有勇往直前的力量 一定就会有无限的笑容在那里等待着
这样的时候 试着不从自己这方松开紧握着的手
但是只要当你感到疲惫来依靠我的时候 无论是怎样的你 我都会紧紧拥抱

“真的很棒诶!很搞笑而且完美的一场live!”
少俱结束后回工作室的路上,几乎一路都有朋友拍着我的肩膀面露笑容。我同大家肆无忌惮的打闹着,而真正挂念的,却是身后异常沉默的那位。
与我的夸张话多相比,今天的他异常沉默着,几乎一路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当然,我承认这是我想要的——如果不逼他的话大概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吧,我是如此认为的。
“只要有勇往直前的力量,一定都會有無限的笑容在那裡等待著……”
默默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我相信那触手可及的幸福就快要……
果然,一向动作迅速的小龟今天却磨磨蹭蹭到了最后,我也默契的配合他慢腾腾的收拾着东西。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迟疑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看着我。
“赤西仁,今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临门一脚,你还要矜持到最后吗?
“想要说的话,刚才我在舞台上都说了哦!倒是小龟,今天磨蹭到最后,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不给他躲藏的空间,我直截了当的指出关键。
他的脸又红了。虽然在舞台上妖冶无比,私底下的小龟却是一个有着认真态度的男人。有时候他太过小心谨慎了,麻烦到让人忍不住想抽打的地步——也许就因为此我才会被他吸引吧,七年了,一直面对的,都是青涩笨挫的他……
此刻的他脸上忽明忽暗的变幻着各种神色,仿佛他的内心也接受着同样的煎熬。在这样下去几乎我也要崩溃了,对于“谁先说”这样的问题,我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极限,既然他还在害羞的话,那我……
“我……”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
“你先说吧……”又是同时开口,同时闭口。
如此的步调一致,连自己都诧异的好笑。我情不自禁低下头去,而另一边早已羞得满脸通红。
心醉神迷。
为这样的他。也为这样的氛围。

“叮呤呤——”电话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龟求救般一把抓起了它,我宠溺的任他借此掩饰心慌,同时把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观察着他的每一分美色,每一分暗藏的情意……
“是。知道了。马上来。”
当我还陶醉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已经放下了电话。相对于刚才微妙到有些微醺的背景,龟现在的脸突兀的清晰起来——他看向我,表情换上了几分严肃。
“社长让我马上上去,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17

对于那天社长与龟梨单独的谈话,我一无所知。但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出来了——对于事务所压宝的秋季档大戏《野猪大改造》,已经决定由龟梨和也和山下智久主演。对于这样的事情,虽然觉得不如自己上比较好,但对于另一个主角是山下智久这一事实,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明摆着事务所要创造新的话题,不过既然对方是我无话不说的铁杆好友,就算外面谣言满天飞也不会影响到我的心情吧,一开始的时候,我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我把社长真的想的太简单了。

再追加演唱会后,我就被社长叫到了他的工作室里,而开场白是告诉我已经决定让kattun排球应援的安排,这一消息简直让我的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前面的岚和news,都是通过排球应援出道的,这么说来,多年的等待果然得到回报,我们就要一起出道了!!!
对于我直接表达出来的激动和兴奋,社长悉数全收眼底,他笑嘻嘻的给我倒了一杯红酒,并且让我把它一干而尽。
“说起来赤西已经成年了呢,激动的时候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点都没有变。”大概因为酒精的缘故,社长的脸变得遥远起来,笑容也变得暧昧不清。虽然我自认是个酒量还不错的男人,但此刻的心情实在太high了,我觉得这一切美好的就像梦境。
借着酒精,我鲁莽的向社长问道:“社长安排这次由我们应征排球应援,那出道时间打算安排在什么时候呢?”
“出道?我没有安排出道的事情。”
他虽然清晰而又肯定的回答了我,但我却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在捉弄我吧。如果再干一杯可以得到出道时间的话,我可以立马再干一瓶!”我豪气干云的这样说道。
社长笑了笑,那笑容依然仿佛在梦里。
他又给我到了一杯酒。
“最后一杯哦!虽然想看真实的赤西却不想醉酒误事,所以,还是请仁也克制一下吧。”
他话中有话,可惜我丝毫没在意,于是大口干了手中的红色液体,笑嘻嘻的等待下文。
“赤西仁,喜欢龟梨和也吗?”
“喜欢啊——”
“是爱的那种喜欢吗?”
“嘻嘻……”

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了没有,只知道对方忽然把窗户开得大大的——高楼的风猛地灌了进来——然后他去涮洗间倒了一杯水出来,哗的泼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如此的变化,但社长已经明显阴沉下来的脸预兆着后面的话一定不善。我缓缓坐直了身体,无端的,恐惧起来。
“赤西平时也喜欢喝点酒吧。”他的目光尖锐的看过来。
“偶尔……”
“在公众场合里,也有喝醉了什么都不顾的时候吧。”
我有些脸红了,之前是发生过喝醉了亲吻朋友的事件,不过似乎没有引起较大的反响,我也没有特别在意过。
“所以,如果有人不怀好意的在君喝醉的情况下套话,大概什么都会告诉对方吧——连自己深爱着同性、而且是同一团队队友的事情,也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对方,甚至还央告对方支持,这样的事情,也会做吧!”
社长的声音一点没有变化,是平板一样毫无感情的声音。但不知为何,那一声声敲击在心上的话语,如同冷水一样浇灭我的狂妄,让我深深的恐惧起来。我看着社长,终于发现,这里谁是掌握这生杀予权的大神。
“对不起!”
我立刻跪倒在地上,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应该说的对象是那个人不对吗?因为冒失而让对方身处危险当中,难道不应该为此而感到羞耻吗?!”
半边烈焰,半边寒冰——我又一次接受着酷刑的煎熬。不错,就像社长说的那样,对于日本这个社会而言,永远有着矛盾的、传统与开放相互抵触而又共存的主流思想。成年人的夜夜笙歌和未成年人的严禁饮酒,妇女的温柔传统和A片的放荡释怀,龟梨和也在03年的舞台上就可以模仿做爱的ero舞步但直到今天未成年的他还一滴酒都不能沾——johnnys事务所历来奉行男男暧昧的风潮,歌迷们也因此趋之若骛。但谁心里都明白:暧昧可以,事实不行。一旦被发现真的是同性恋,不仅事务所内全面封杀,而且整个社会也会无法容忍其存在。这就是为什么日本艺能界夸张暧昧的表演不少,却几乎没有人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社会不允许,民众不允许,一意孤行的人只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离了他,地球照样会转。
而我刚才的无心之言,也许,已经给自己未来的命运,制造了雪上加霜的困境。
“社长,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他也完全不知道我的想法,请社长手下留情,不要封杀我们啊!”
我急得迸出泪来,生平第一次——陷入如此的恐慌之中。
许久没有得到对方的回音,我绝望的几乎想死去。好容易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刚才的凌厉气焰已经全然消失——他现在又恢复了不起眼的小老头形象,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
发觉到我在观察他的表情,他冲我点点头:“很美的眼泪,起来吧。”
他的话让我困惑不已,跪在地上的腿也没有移动半分。
“以后有你伤心的时候呢,现在还不必太过表现。”他居然走过来,把我“请到”座位上,对于此,我惊恐的不知道作何表示,而对于袭上面颊的双手,也完全没有抵挡的余力。
“赤西仁拥有着尚未出道的jr中顶尖的相貌呢,而且这两年更是生得越发诱人了。有时候我这把老骨头也会看着心动,难怪男男女女都会为了你疯狂。”配对着这样的话,再加上他不断抚摸面颊的动作,我真觉得毛骨悚然,不由脑海里清晰的出现了前段时间所谓的“johnnys丑闻”,浑身,也因此而全部僵住了。
“感到紧张吗?”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因为有着那些传言,而感到紧张,对吗?”
我直接的点点头。
“哈哈哈哈!”他忽然大笑起来,因靠近而显得暧昧的身体也退后了,“去年差不多的时候,我对龟梨和也做了相同的事情呢,you想知道当时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总觉得社长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应该不是社长喜欢的类型吧。’”
“故意这么做的?”我干涩的咽了一口唾沫,总觉得此刻非常的乱,连带着我的大脑也乱了起来。
“是啊,因为想要培养而试探,我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你们的天份——赤西也算是一个有天赋的家伙,而且也足够努力,但我总觉得还不够满意,you大概还欠缺一点什么吧,一些,可以改变人生的东西。”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露出嘲弄的表情。“对于我的事情,you不必感觉害怕,我不像外界谣传的那样,对于自己的行为,我还算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
“所以,也就分外痛心你们现在的表现。如同走钢丝穿火圈,20几岁的年轻人,就那么想走完一生吗?”
“……”
“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you对龟梨的关心已经达到尽人皆知的程度,而他的态度却总是暧昧不清,若即若离吗?”
“……”
“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安排《野猪大改造》的拍摄,而另一主角却不是you吗?”
“……”
“知道我对你们有着怎样的期望吗?知道你们现在的处境有多让人担心吗?”
“……”
一时间脑子里电光石火一般,我全部都明白了。冥冥之中的上帝之手永远存在。我们的命运,永远在别人的掌控里。

龟梨和也不是从野猪开始才受到社长关注的,在去年这个时候,在summary之前,他就已经成为社长压宝的对象了。“用脆弱的身体成为支柱吧!”这样的噱头果然有效,summary中的龟梨和也开始大放异彩,hsdb中更是成为了主役。而小田切龙这个角色,也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专为挖掘他内在气质中企图掩饰的那一面——离群索居,寂寞孤独。相对于角色讨好的理由,龟梨和也用人生境遇淬炼出来的出色表现才是他被关注的真正原因。而相对于此,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波折,一直备受瞩目的赤西仁和山下智久在演起内心戏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力度不够,缺少内在层面的东西。在拍摄anego的时候,我曾经被社长狠狠的责骂过,认为表演太嫩,辜负了希望之类的。沮丧之余也曾经向远方的他抱怨过,而得到的评语是“赤西因为没有经历过那些悲伤的事情吧,所以无法投入其中呢。”对此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靠努力靠揣摩靠学习就能改变,但最后也不得不承认,靠技巧成功的角色,始终没有真正的感触和认同来得深入人心——赤西仁不是比龟梨和也演技差,而是在于人生历练不够丰富。所以龟梨和也在戏剧上的成就是他应得的,进而得到《金田一》和《野猪》的角色,也是他应得的。
而另一方面,社长又在关注着同为新一代领军人物人选的山下智久和我。相对于我,山下的处境更为微妙。News在03年就成军,但人气一直不温不火,没有达到事务所原先的期望。除掉最开始山下的抵触表现外,这两年存在他本人心里的困惑也是越来越多——相貌是顶尖的,才能也是顶尖的,为人也够谦和够正派,为什么就是难以再上台阶?所以,在接到野猪出演任务的同时被教导“好好研究角色,出演属于山下智久的、任何人不能模仿的‘草野彰’角色”,那个家伙开始醒悟自己所欠缺的东西。而相对于这两人,更加让人头疼的是我——不是天赋不够,也不是演技不好,但就是差点什么,就差那么一点点。社长把他归于“欠缺历练”,于是,将要给我更多的历练。
而相对于能力方面,更加被担心的方面在于性格。几年来小心翼翼,波澜不惊的成长,本来已经让事务所放心我们都是听话的好孩子。而之前山下智久抵触般的“表现”就给了社里一闷棒,而我的hsdb之行更是让社里大惊失色——要知道第二天我本来是有通告的,这么一意孤行前往大阪的行为不仅让事务所大失脸面,也让他们看到我身上潜伏的桀骜不逊。这样的人放出道的话,如果不是成为天军天团,那就是颠覆事务所的存在吧,他们清楚的看到我身上同时具有的魅力和危险因子。虽然说kattun一直在强调个性,但相对于我的固执任性,田中圣的乖张显得太胆小,上田龙也的游离显得太自我,中丸雄一的个性显得太温柔,田口醇之介的特技显得无杀伤力,而龟梨和也的强势显得太圆滑——只有我不懂得退让,只有我肆意狂妄,如果不能限制住我的行为,这光芒一般炫耀的力量一旦爆发开去,一切将变得不可收拾。社长目光深幽的看着我,明白我注定是他压中的宝,但,还太嫩。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通过事务所无往不能的势力悄悄撒下的大网,已经将我们都网在其中。我们是被操纵的木偶,将要成长为他们所希望的样子。

“想要让我们,成为什么样子呢?”
就这么问了出来,在想到这句话之后的第一分钟里。我承认现在脑海里抵抗的力量强过害怕,被人操纵的人生绝对不是我愿意的,如果真要选择这样,我宁愿玉石俱焚。
社长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you以为——”
“我在害你们吗?”

18

说完这句话以后社长很快转过身体背对着我,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潜伏着一丝激动。
“赤西仁,无论you怎么想,能创造这个娱乐帝国的johnny先生是远远强过你们的存在,我知道的比你们多,经历的比你们多,更知道,这个社会对你们的容忍能到什么程度!”
“johnnys喜欢搞男男暧昧,没错,我授意王国这样行事。在我的王国里,你们怎么胡来怎么乱搞都没有什么,因为我能够理解这样的心情,也怜惜着这样牵绊的存在。但是,只要一天johnnys的王国还不能覆盖全日本,你们也就只有在王国里嬉闹的份儿!什么叫自由?自由就是在别人容忍范围里的恣意行为!任何自由都是有边界的!”
说完这句震撼人心的话后,社长重新回头看着我,眼中充满嘲弄的表情。“赤西仁虽然已经成年,但依然如同少年般拥有着纯真善良。对于此,我并不试图破坏。这是you的优点,但这也是you的致命缺点。今天you顶撞了我,我不会介意,但如果换一个前辈也许就能毁掉you一生!如果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拿什么去保护重要的人!!难道还不明白吗?!还不明白吗??!!”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我震的跌坐在沙发上——如果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拿什么去保护重要的人……一时间,我感觉天旋地转一般,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其实龟是喜欢我的吧。
那个人,一直没有回答。
……
《绊》其实是写给我的吧。
那个人勉强点了点头,却在舞台下面抱怨我不应该说出令人误会的话。
……
我的到来真的让龟这样紧张吗?我还以为会欢迎我呢。
他骂了一句“baga”,然后在下一秒哭了出来,他说自己无论怎么辛苦都好,只是不想让我知道,让我担心。
……

他说:仁,上面让我们在公开场合不要在互称名字,要用姓氏……仁,不要撅起嘴巴,我也很不好受……
他说:赤西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吧,所以,请私下里也称呼我为龟梨君吧,习惯的话,就不会造成困扰了……
他说:赤西君,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了伤害到你的事情,请相信那不是我的原意。如果需要,我会道歉。我不想跟赤西君吵架,即使被抓住领子也不想……
他说:因为有重要到想保护的对象存在,所以拼了命也要努力。
他说:我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但,我的心事,不想赤西仁知道。
……

想要保护你的心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所以,所有的痛苦都我来承担好了。即使被你责怪也没有关系,即使被人误解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一定会明白的,我是这样努力的守护着……守护着与你的这份牵绊……



我失控的大哭起来,为这七年来隐忍的关心,为这七年来默默的守护。曾经以为自己才是陷得更深的那个,曾经以为自己才是宠溺忍让的那个,直到今天才知道,我的自由,原本,是在你手中放飞的……

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是谁?
龟梨和也。
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和他在同一个团队里出道。
这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啊,一辈子的梦想。为了这个目标,流了多少泪,流了多少汗,连退路都没留下,只是一味的向前冲,向前冲——然而我没有想过,原来这个梦想身后祭奠的,将是我一生的爱情。或许,还有他一辈子的爱情。
这份命运,在缘分开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
开弓没有回头箭。当我们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看我泣不成声的样子,社长脸上也露出不忍的表情。虽然这一切的变化都在他算计计划当中,但看着面前的男孩儿如此心痛的表情,他仿佛看见了过往的自己,那在岁月里,已经消逝不见的过往与情感……
尽管不忍,社长也明白这群男孩子们注定选择了一条崎岖的道路。与其在将来让他们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们道路的艰辛和自救的方法。溺爱绝对不是教育的正确方法,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把自己变成钢铁一般的人物,才能够应对所有即将到来的痛苦。
“伤痕是男人的勋章。”当龟梨和也的寂寥忧伤的目光里升起坚韧勇气,那个男孩已经通过了大部分的试炼。而现在,就是眼下更让人头疼的这位了。
“赤西仁,你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信我都会打破给你看——不惧怕失去的人会得到更多,如果不服输的话就从烈焰中涅槃吧!成长为真正的强者!kattun将成为日本历史上真正的传奇!”
对于心中涌出的这些话语,社长没有办法直接表露出来,就算直接表现也不能改变我现在忧伤的心境。在长久的沉默后他许可我借用了他的涮洗间,用来擦去脸上泛滥的泪痕。
出来之后我向他表明歉意和敬意,他不已为许的摆摆手。虽然对此存有担心,但此刻混沌的大脑已经不能勉强自己做更多的事情了。于是我询问他是否可以告辞——很快就得到了许可。
“在离开之前我希望you能帮我办妥一件事情。”他的声音中有着上司的冷酷和慈父的怜惜,他久久的看着我,眼中一点一点,凝聚出摄人的光彩——
“关于修二与彰的单曲CD,龟梨单方面已经拒绝了。我希望由你出面来劝服他。”
“赤西君。对于重要的人做点什么吧。”他的眼神中同样存在着残忍和怜悯——
“你知道后果的,对吧?”

从社长的工作间里出来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记忆仿佛一块空白,从社长的那句话以后我的记忆便选择了中断,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凉席席的抚上额头,不断旋转的天花板终于有固定下来的感觉,我注意到赤西礼保正十分担心的看着我。
“哥哥没事吧?”
叫我哥哥呢……我闭上眼睛,意识到家人是永远不会遗弃我的存在。
“没事……”
“哥哥脸色好差,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担心,只是一点不舒服……”
“不是一点不舒服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了。”
“……”
眼底又有湿意涌现,我转过身背对他。既不想被他看见软弱的表现又还依恋着这份温暖,我感觉着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神志,就这样迷迷茫茫的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身体也已经转移到了塌塌米上,上面还盖着被子。对于家人的关怀我再一次心存感激——就怀着这样感激的心情做必须做的事情吧,我给自己忠告——逃逃不掉的,只能面对。
再一次确定心情和将要说的话后,我拨通了手机。从没有一次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拨动号码的时候我感觉到呵护的心情,为此,嘴角裂开一道奇怪的笑容。
“喂喂。”
“……龟梨君……在干嘛……”
“在看下个月的通告呢。赤西君呢?”
在彼此相处的私人时间里说着这样陌生的称谓,一定让人觉得十分好笑吧。但这就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也许,还将一辈子这样陌生下去。
“很无聊,所以打电话给你。话说下个月龟梨君很忙诶~忙的快成超人了吧?”
“是有一些辛苦。不过能接到赤西君的电话就会变得很开心——什么时候再一起去玩吧。”
嘴角抽搐了一下,大概是笑了。然后我故作轻松道:“你有时间吗?行程排得满满的吧。”
他沉默了一下。
“想去海边呢,暑假里去海边的时候就想‘如果赤西也在就好了’,所以,请跟我一起去吧。”
我大笑起来,同时眼泪滑进口腔里。我的生命因他而绽放着最美丽的花朵。
所以,再痛苦的事情也能忍受。
“野猪是很重要的戏呢,某位以K字母开头的小子还是认真对待吧。”因为不愿叫他那个陌生的称谓而选择了这种迂回的方式,我继续用轻松愉快的声音道:“听说K同学要演唱野猪的片尾曲,而且还要出CD,真替你高兴呢!什么时候开庆功宴啊,我要很宰你一顿!”
听见我说CD的事情,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许久都没有说话。我假装电话坏掉,不停说着“nani?nani?”,并且用手指轻轻敲击话筒,一副淘气小baga的模样。
只是,随着笑容掉下来的泪水,一直没有断过。
“仁……”电话里传来他无奈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他柔软的轻轻道,“不要再讽刺我了好吗?那不是我想要了,一点都不想要……”
“为什么要认为是讽刺呢?我说的是真心话呢!”
“不是的……我们说好要在一个团队里出道的……”他终于哭了出来。
猛地一下,我把话筒拿的远远的,拼命咬住唇来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心中有一株藤蔓噼里啪啦的疯长着,我的命运与他紧紧纠缠着,他的痛苦与我紧紧相连。

青涩的过去,背负着不完美的爱情。

“咦?我说过那样的话吗?”
“笨蛋!那是我说的,那是我们的誓言啊!”

被光阴追逐着而感到厌恶的日子,感受到了些许的自由。

“说过吗?那就不要在意好了。”
“怎么可以不在意……仁说的都是真心话吗?不想跟我一起出道吗?”

过去的我们,无论是谁,都一定带着无数的悲伤和软弱。

“想啊,每时每刻都想。所以,对于龟可以提前出道的事情分外感激呢!有能力的人总是冲在前面不是吗?那就先到那个世界里为我们打响第一炮吧!而且,这也会很有效的刺激到kattun剩下的人哦!我们也会不服输的追上来的!”
“仁……你一定不是这么想的……你一定不是这么想的……”
“……哇哇大哭呢……未成年还真是好,可以继续任性的单纯下去……不过说真的,我在小龟心里就是那么小心眼的男人吗?”

无论是谁胜出,只要有勇往直前的力量,一定都会有无限的笑容在那里等待着。

“是真的为你高兴呢,不要再哭了好吗?”

这样的时候,试着不从自己这方松开紧握着的手。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如果再去卡拉ok一定点野猪的歌来唱,唱得比你还好!跳得比你还棒!告诉事务所那群没眼光的笨蛋,没有选赤西仁来唱这首歌,是他们本世纪最大的错误!”
“所以,为了kattun的将来,请继续努力下去吧!”

但是只要当你感到疲惫来依靠我的时候,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会紧紧拥抱。

保护,对我意味重要的人。
所以,再伤痛也不想让你知道。
就让我默默承受好了。
就让我,一个人,默默,承受好了。

“过两天见面吧!”
得到我确定的答复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电话,而我对着话筒,无声说着“baga”。
过两天排球应援就开始了呢,还怕见不了面?就怕烦死你呢。
只是……你也会忙得天翻地覆,而无暇顾及我的心情吧。
那我的心情,我的疲惫,又有谁来安慰呢?
放下电话后,脸部僵硬的笑容终于可以卸下了。然后,我放任让自己在黑夜里哭出了声音。
说了言不由衷的话呢,我这样想。
“其实,我真的很在乎的……”
我死死的握住手机,颤抖着,眼泪泛滥成了海。
“然而……”
“不能与你分享的悲哀,才是我受到的最大伤害……”


几天后,龟梨和也在杂志访谈中公开宣称:
“我是kattun的龟梨和也。”
“kattun出道了,我才算真正出道。”
我抚摸着杂志上他精致的脸,泪水一滴一滴,嵌到文字的缝隙里去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想要策划这期少俱。——by 龟梨和也

“我曾经听人说过,‘单恋是一种终极的恋爱’……”
“只要看见对方的身影,就会‘啊~’,只是眼神交汇,内心就会‘扑通扑通’……”
“反过来,即使是一件小事,也会马上情绪低落,就像和别人高兴聊天这样的小事,感觉既难过,又焦急……”
“但是,我不希望单恋作为一切的结束……”
“我会全身心的努力着,希望成为能让你回眸的男生……”
“这种心情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总有一天两人的感情将融为一体,这就是我理想的恋爱。虽然现在这份理想还没有成为现实。总有一天,我希望能和我喜欢的人一起,牵着手散步。”
——截选自051009少俱•龟梨和也策划•单恋



19

“赤西仁,对于you曾经犯下的错误,我希望通过这段时间能够好好反省一下。对于无法掌握的对象,放出道是不可能的,我希望you明白这一点。”
“是……”
“至于现在外面已经谣传的事情,相信通过野猪一役应该有所平复,you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许在任何场合,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是……”
“我希望在适当的时机里,you对媒体提及自己想结婚的愿望,这样的说法会给你的形象带来正面的影响,也有利于破除谣言。”
“是……”
“至于那件事情的安排,我希望you能够给予积极的配合。这段时间虽然不会安排单独的工作,但也不会降低人气,关于这一点,you尽可放心。”
“……是……”
“you可以下去了。”
“johnny先生,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对于我所受到的惩罚,我心甘情愿的接受,这是我该得到的。那么,就请您不要再惩罚他了,所有的罪,都让我一人承担好了……”
一双精光莹亮的眼睛,在暗处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原来还在担心别人呢,真让人感动啊。”他的声音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叹息,过了一会儿,他转动着椅子背对着我。
“相信我,试炼并没有结束,他应当受到的痛苦,一点都不会比你少。”

有人说,痛苦犹如一把钝钝的刀。
蔓延的时候成N次方递加。
在龟梨如骆驼一样辛苦跋涉的时候,我面临的处境是——极高的人气,极低的利用率。
相对于往年,今年kattun的工作已经特别多了。不仅开了spring con,而且追加再追加,出演的con也突破了100场。除了con,我们还同时担任着少俱的主持以及大电的固定出演,下半年又开始排球应援,可谓每周都有工作和新的挑战出现。除掉这些kattun共同奋斗的项目,我个人还有大量的工作存在着,年初大红的极道2,紧随其后的anego,还有大量的广告……但这几乎都是上半年的忙碌。到了下半年,我一下子轻闲起来,居然还有时间去健身房和练习网球,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别人看出来,还需要花一定的时间。
寄给我的fans的信,都是经过事务所过滤的,所以不要期望会转来什么真实的反映。而同事们闪烁的目光,已经开始怀疑我身处“被封杀”的境遇。就连固定出演的大电节目,也由年前的“双塔骑兵”变为了“一支独秀”,龟梨虽然依然坐在我的身边,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松本润曾经暗示我得罪了上层的人,让我去找人疏通疏通。对于他的关心,我也只能笑笑而已——毕竟是前辈,看得比别人更透彻,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还有更震惊的在后面,目前的,还只是小case。
被摄像机无视并不是造成我心情糟糕的主要原因,不得不去做那些肮脏恶心的事情才是我愤怒的最大缘由。对于社长构想的“淬炼”我只能用恶心来形容,而事实上,我什么都不能做,也完全无法反抗。
而这一切,还潜伏在水底——等待着机会破蛹而出。

“既然没有工作,就在家里多看看龟梨是如何演绎角色的吧,对自身也是锻炼哦!”
面无表情的放下电话,我打开电视。现在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转哪个台都能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排球应援、野猪宣番、青春amigo……轮番轰炸着屏幕,一个人还没有出道,怎么能红成那种程度?
只是,他身边的人不再是我,他不再需要我。
这段时间,那个人一个电话都没有,连电邮也全部都忘记了。除了固定出演的节目能看见他小心翼翼的身影和躲闪暧昧的表情,他几乎完全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一般,连心与心的维系,也变得稀薄如空气。为此,在大电和应援宣番里加倍臭脸的我,给人一定是毫无亲和力的形象吧。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他的沉默比无工作状态更深刻的伤害了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如同我一般,固守着这份牵绊……
恍惚中转到一个正在播放野猪宣番的台——虽然说野猪大改造,身为制作人的龟梨和山下才是这剧的真正王牌,所以几乎所有的宣番和电视节目都由这两人共同登台。两个有着美丽笑容的人在一起发光还真是养眼呢,连屏幕的颜色都仿佛更加鲜艳了,我嘲弄这样认为。
他真的变美了……比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更美,比kattun刚组建的时候更美,比去年summary时期更美,比极道2时期更美,比昨天更美……越来越美丽的龟梨和也如同白天鹅一般展开雪白的羽翼,一副振翅欲飞的形象。
如日中天的龟梨和也,不再需要任何人了……

这么说来——
接踵而来的事情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不是吗?
怀着这种心情,我嘲弄的看着电视机中闪现的一幕一幕,在无人的房间里,发出尖利、刺耳的笑声。
镜中的男人,脸上露出冰冷残酷的表情来。

《Frieday》终于刊出了我和女明星约会的照片,而且放在了封面的位置。相对于之前的AV女星事件,这一次产生的影响更为严重。甚至连kattun的fans也分成几派,一时间哭的笑的骂的都有。我默默的凝视着这一切,感觉,已经麻木了。
好几个朋友都打电话和发电邮来安慰我,连忙得晕头转向的泷泽也来电询问怎么回事——当然,那个人的消息还是没有。我讪笑着心想他大概已经不在乎了,然而下一秒又在企盼他不过是因为忙而还不知道消息。因为这样低级的想法我难过的想哭,但房间依然空寂,我独受着煎熬的心情,啜饮试炼带给我的无限痛感。
后来,山p也打来电话安慰我。我沉默了一下,问自己的好友:“p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片场有人买了今天的f杂,所以大家都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仁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于是只能仰望着天空,让酸涩的感觉不至于轻易流出。
“喜欢的对象总是会变的,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喜欢女生啊。”
他沉默了一下,叹气道:“搞不懂你们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总觉得很早以前就已经私定终身了,居然现在还在兜兜转转。龟今天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饭也没怎么吃——我觉得他是被这件事情影响的,仁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在他身边的不是p吗?”
“……仁,对我说话也要这样吗?不是说‘山p是可以托付责任的朋友’吗?仁在怀疑我的关心吗?”
“……对不起,山p,我现在心情很乱……”

放下电话后心情越发沉重起来,对于我、山p和龟梨的关系,大概永远也扯不清楚了。原来吵翻天的关系现在变成了稳固的三角,连我都佩服事务所的安排登峰造极。而其中最辛苦的应该是p,因为他明白我的心情,却不得不做着我最讨厌的事情。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低落到了晚上,也完全忘记了要吃晚饭的事情。因为害怕最近发生的事件影响到家人,我已经单独搬出来住了。正因为此,在我最失落的时候,也就没有一个信赖的人,可以成为倾诉的对象。
要不要再打电话给谁呢?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凝视着窗外,然后又不得不自嘲的告诉自己不可能再有别人了。知道我事情的三个人——泷泽秀明、山下智久、锦户亮,都已经打电话来慰问过了,而且他们三个人都有剧务缠身,忙得一塌糊涂。这样还要在夜里任性的打扰他们一定会被认为“不懂事”吧,我叹了口气,慢慢放下了手机。
这个时候,窗外的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站在路灯下面的那个人似乎已经存在好久了,从我刚才从这个窗户眺望开始他似乎就没有移动过。难道是狂热的fans?我心中一阵慌乱——这个居住点除了山下和U君以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真的被fans知道的话……
这个时候,我又注意到来者并不是女生。虽然看不清楚样子,但从衣着上看应该是个年青的男孩子。奇怪的是,他居然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熟悉到……那衣服的颜色和款式都……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死死的盯住对面。
于是,我看见灯光下的他举起手,把什么东西放在了耳边……
一时间眼泪涌了出来,完全不受控制。
果然是他。
在我思念了他那么久以后,他果然,还是来了。

“小龟,你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又这么叫?”他嗔怪的抱怨着,却是说不出的温柔嗓音,“赤西要叫我的姓氏啊,难道忘记了?”
“某位海洋生物,你现在在哪里?”
“任性的家伙……”叹了一口气后他声音更低了,“我在回家的路上呢,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骗人!我都没有听见声音,小龟才没有在路上呢!”
“……”
感觉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这边,然后,慢慢的挥了一下手。
我抵着冰凉的玻璃窗。
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怎么知道这里的?”
“找山p,严刑逼供呢。”他似乎笑了一下。
“那个没节操的家伙……”我也笑了一下,很窝心的那种,“既然来了,要不要上来坐坐?”
“很想,不过还是算了。已经很晚了,一会儿还要回家呢。”
我不再勉强他。事实上我面临的困境,也完全不允许我做任性的事情。
“你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不知道诶~总之看到仁之前就在这里了,一直看着,觉得很幸福。”
“说什么幸福啊……为什么要说莫名其妙的话?”
他讪笑着,没有说话。
忽然之间,我心中升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因为看到是我一个人住,所以觉得心安,是吗?”我的呼吸忽然沉重起来。
“不是这样的……”
“过来窥视我的生活,看是不是真如同杂志说的那么不堪,是这样想的吧!”
“……”
“为什么不说话了,承认了是吧?!”
“baganishi……”
“什么?”
“baganishi。”话筒里传来他哽咽的声音,“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那些事情啊,如果赤西有了女朋友,一定会第一个告诉我的不是吗?我是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
手无力的垂下了,我一下一下把头撞击在墙板上——
我怎么会这样混蛋,我怎么会这样混蛋,我怎么会这样混蛋……
面对山p和龟梨的信任,我到底要辜负他们到何种地步?!
于是,重新拿起话筒的时候,我慎重的,仿佛发誓一般宣言道:“除了我亲口说的,其他的你都不要相信!!”
仿佛看见他在路灯下点头,笑颜如花,泪如珍珠。
“是啊,我一直是这么相信的。所以,今天来到这里,不过是确定赤西一直在我能看到的那个方向,一直都在那里。这样,就足够了……”
心悸的感觉,在一瞬间如潮水般涌来,我死死的抓住窗沿,感觉所有的迷雾都被驱散了一般——他是关心我的!他是关心我的!心中一个声音这样呐喊着——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个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他存在,所以,一定会有等量的微笑在痛苦后等待——

我不顾一切的冲下楼,在他产生反应之前就抓住那只冰凉的手拖到了楼上。我想我太过用力了,所以他连挣扎都没有过,只是一路被我拉得踉跄前进。而对于我如此粗暴莽撞的行为,他也毫无怨言,只是默默跟在身后——一时间恍惚着又回到了过去,赤西仁身后永远跟着小小的龟梨和也,龟梨和也仰望着前方赤西仁宽厚的背影,向往的目光仿佛可以追随到天荒地老……
我拉着他冲进了住所。
随着门“砰”的一声撞上,我抓住他的衣领压在大门上,就这样吻成了天翻地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疯狂的大脑失去了任何一点理性——抓住他衣领的手那样用力,仿佛要拧断他脖子一般。而覆盖的身体也完全把纤细的他压在门上,丝毫动弹不得。“我不许你有丝毫的拒绝”,怀着这样霸道的想法,我用力的碾磨着他的嘴唇,直到那冰凉的感觉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樱花一样的嫣红——
离开一点,我的手放开他的衣领,转而抚上脸颊——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里看过他,看过他如火如冰的眼睛——
我再次吻了上去,比上次更霸道。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淫秽的喘气声,黑暗中除了情欲还是情欲,别的都不存在了。我用力把大腿挤进他两腿之间,用腿和腰的力量固定住他的身体,拉下他的外套。因为穿得厚重,他那名牌外套嵌在手腕处怎么也拉不开。这样也好——怀着这样的想法我用力拉了一下外套的后襟,这样他的双手被束缚在了身后,而身体却在前面展开。我很快脱去了上身的衣服,就那么赤裸着上身,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即使要被你讨厌,也要做这件事情。”
我伸出手,向下一滑——
他衬衫的纽扣掉了下来,噼里啪啦洒了一地。

20
番外——<爱的聚合体>:应作者要求略... 其实不影响文章的连贯性,如果实在想看可去露西弗,月之道等站找找看...... ^^|||



21、

天蒙蒙亮了。
当晨光柔柔的洒进来,闹钟吵闹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彻了房间。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那颗毛茸茸的头颅动弹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我含笑说着这样的话,每个字音都玩笑般拉长。
他困惑的看了我半天,然后笑了起来。
“早上好。”
很温柔的声音,像小小孩撒娇。
然后他闭上眼睛,嘟噜着说:“就算是梦境,这个梦也太过美好了,我不要醒过来。”
对于这个缩进乌龟壳的家伙,最好的方法就是对着他的肩头,狠狠的咬上一口。
“啊!干嘛咬我?!”
“是你先没礼貌的!我很像假人吗?”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副努力回忆的表情。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忍不住吐血的动作——低头拉开被子瞧了一眼……
很想用力拍他的头,但看他一副羞的快毙掉的样子,我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眼看着那个家伙就要彻底躲到被子里面去了,我抓住他大喊道:“干嘛?干了事情不想承认是吗?我不管!做都做了!小龟要对我负责任!”
他惊跳起来:“这是我的台词好不好,明明是我……”
“你怎么了?”连忙栖身过去,使坏的把四肢都挂在他光溜溜的身上。
“我……我……”他更加羞涩起来,一边推我一边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讨厌啦!不要一大清早就发情好不好?我还要消化一下……”
“吃都吃完了,还消化什么?”
“去死吧!”一个枕头迎面扑来。

对于这样的乌龟,我只好单方面理解为没有性经验而导致的暂时性白痴。对于智商已经衰退成负数,年龄倒退成小学生的某海洋生物,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先行起床,给他时间独自慢慢消化。“没有衣服换的话就先穿我的吧。”因为这样的话他的脸又通红起来,拿着衣服好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baga……”宠溺的拉长声音责骂了一句,我去厨房准备他的早餐。虽然已经问过他有没有早上的通告了,可是那边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我在问有没有早上的通告啦,为什么不说话?”扎着洋葱辫,系着围裙,我嘟着嘴不满的看着他。而他还依然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我。
“好像是有,不过我去不了了。”
“所以,仁去帮我请假好了。”
仿佛在报复,他眼睛里露出坏坏的神色。
对于如此找死的他,我拿起手机就拨打起来:“喂喂!是山p吗?和也今天不去了,跟大家说一声,什么?他怎么回事?哦,主要是昨天做的太过了,所以爬不起来了……”
“仁!”
他扑过来要抢电话,却被我大力压在身下。“不是要我请假吗?我还没说完呢。”我故意在他眼前摇晃着手机,笑得无比嚣张。
一把抓过电话的和也又一次凸现了女王风范——然后马上就发现自己被骗了——话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果然等于负数——他怨恨不已的看着我,扑上来一口咬住我的锁骨。
我大叫了一声,知道自己完蛋了。今天的早餐要改变了菜谱——据说在中国清炖甲鱼大补的说,不知道和也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情。

“美好的不真实呢。”
一番温存之后,和也腻在我身边,轻轻道。
我揽过他小小的头颅,抵在自己的脸侧。
“昨天以前,我也很难想象这一切会发生,可是经过了以后又觉得以前的自己好傻——如此幸福的事情为什么要等那么久?为什么就是不能前进一步?觉得自己太傻了。”
“正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等待的吧。”
意识到一模一样的话自己也曾经说过,我动情的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他又瘦了……温润的皮肤下薄薄的一层肌肉,仿佛连骨头都萎缩了。怀着这样想法的自己难过的几乎流下泪来。
“怎么把自己委屈成这样?龟又瘦了吧?”
“我才没有瘦勒~~~”
“还犟……只剩一把骨头了……”
“……”
“已经如此劳累了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非要到医院打点滴才变乖?”
怀中纤细的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幽幽的叹出气来。
“说真的,身体上的劳累还是次要的。拼一拼就会过去——我一向如此认为。”
“但内心真正的孤寂却折磨的我发狂。仁知道吗?在昨天以前,别说这样的拥抱了,哪怕只是回到以前的关系,就已经是我对上天祈求的最温柔的怜惜了……”
“我还以为,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声音里怅然和悲伤的感觉沿着皮肤的温热直传到了我心里,仿佛重拳一般狠狠的一击——我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用行为告诉他我有多在乎他,在乎到连患得患失的心情,也一模一样。
曾经,也是那样的害怕失去,害怕的连骄傲都失去了。

四天后,排球开幕式。
原本以为上原事件后,我会带着一张臭脸出现在排球开幕式上的fans终于放心了。虽然还是适当的保留了矜持,但我还是忍不住在一开始就吐乌龟的嘈:“这个人,因为一次排练都没有参加过,所以紧张的不得了。”然后镜头就给了那个家伙哭笑不得的脸一张特写——“到底是谁害的我一次排练没参加?”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恶狠狠的质问着我,而换来的却是一张带着坏笑的脸:“话说小龟一直在跟我双人排练呢,而且相当劳累呢,当然没时间了……”
被我调戏的乌龟恨不得当时卡死肇事者算了,但到了现场,音乐响起的那一瞬间,他还是远远的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是想从我这里寻找支持吗?抑或是寻求安慰?无论怎样的理由,看过来的小龟都会让我产生一种很窝心的感觉——对此我的答复是频频回望,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挂在眼角唇边。“站错位了呢!”我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他,虽然只得到一个背影,却能感受到那华服下隐藏的温暖——仅仅是一个交汇的眼神,里面,什么都有了。
对于刚刚闹出绯闻的我,kattun余下几人都已经准备好爆发如同04年底那样的大战,看到我们这样的表现难免吃惊。尤其是小龟在排球场上的热情和活跃,绝对不止是因为现场气氛带动。相对于此,我一直用看上去“较冷静”的形象世人。“我在反省我在闭关我在忏悔”,虽然已经这样时时刻刻的提醒过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看着身边的他露出温柔的笑意。
“还是小孩子一样的人。”怀着这样心情的赤西仁低下头,眼底流转着最温柔的情意,露出会心的笑容来。

“请问阁下是赤西仁吗?”
“我就是。”
“这是君的包裹,请签收。”
“我的?”
看了名具才知道是事务所寄来的,但不知为何选择了这样复杂的方式。拆开后发现是几张光盘,一张小小的信签纸上写着这样的文字:
“这是kattun排球应援期间录制的视频,虽然已经有工作人员做好的节目,但我还是希望you能剪辑一个全新的版本给我过目。海盗帆的创意很好,希望You在幕后制作上有更优秀的表现。”
看到社长的署名后我大吃一惊,一时间不太能明白他这次的安排。是提醒?是嘲讽?还是真的想培养我制作的能力?总觉得里面有更多的阴谋在。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打开电视和音响设备,将光盘放进了影碟机里。
至于官方收录的画面,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也看了不少,知道自己一副话很少,脸又很呆的样子。而相对于我的低调,旁边的龟梨话多得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为此也得到了队员们的抱怨。
“明明是忙得完全没有时间顾这头的人,排球的应援活动也参加的最少,却总是在主持中抢话!”
fans也为高调的龟梨和低调的赤西闹到几乎分家的地步。那段时间我的确情绪不高,对龟梨的感情也在不确定中,不管是歌笑还是应援都没少给冷脸。“因为非常在意‘修二和彰’这个组合的事情并且无法对‘修二君’抱怨,我在节目中都已经表达出来了”,曾经这样半开玩笑的对龟梨说过,而今回头看当初的视频,竟然比想象中更为严重——尤其是原始视频,我的脸可谓臭到一定级别了。
社长送给我这样一套视频到底有什么意思呢?揣度着对方的心情,我不安的将光盘一张张放进碟机里。

这时,一个不可能收录在官方节目中的画面突然出现在了镜头里,那是在kattun的休息室里。龟梨和圣穿着私服坐在那里交谈,他们没有注意到镜头正悄悄的对准了他们。
“圣,对于你今天在后台抱怨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那么直接的就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圣自嘲的笑笑,“仁把我拉出去的时候狠狠的说了我一顿呢,我原本太莽撞了。”
我?拉开了圣?
“仁……赤西他说什么了?”
“像大人一般教训了我一通呢,还说什么‘不要看不到对方的努力,大家都在很认真的工作啊’这样的话,话说他不是一直作为麻烦制造者存在的吗?被仁这个家伙如此教训还真是沮丧啊!”
“赤西他……这样说的吗……”
“嗯。赤西明面上不说,其实很关心和也呢。虽然他最近也不太顺,一副情绪很低落的样子,但是如果小龟在的话就会好一些。话说这次不能顺利出道大家都很失望呢,仁那个样子,你又常常不在,大家在一起的时候都没什么情绪……‘龟梨不过是在勉强自己做做不到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在抢风头而已。’说出这样话来是出在嫉妒吧。其实对小龟的想法真的很复杂诶——很希望你在团队里,又希望你可以走的远远的。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啦,不过我真的因此而觉得挫败呢……”
“请不要让我一个人好吗?”
“啊?”
“请不要让我一个人!”重复的、重重的说出这样的话来,龟梨忽然抓住圣,呼吸急促起来。
“再辛苦再劳累都可以,请不要让我一个人。排球应援的活动我能参加都尽量参加,不睡觉也可以。但就是不想被大家漠视,被大家讨厌。所以一定要在这里对圣表白,就算是勉强自己也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因为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大家在一起,那么至少请让我做好mc小龟,做好我本分的k——我就是这样想的。因为自己并没有觉得这种想法奇怪或者失败,所以一直努力做着……”
“小龟……”
“虽然知道大家很怨念我正在做的事情却无法不去做,虽然很想表白kattun才是最重要的却无法说出口,这样的痛苦完全无法与人述说,当然也不可能得到别人的安慰。当别人说龟梨你好厉害哦,演修二的寂寞演的那么好,我笑着鞠躬说谢谢夸奖,然后在没有人的地方对自己说我没有演戏我没有演戏……我是真的觉得寂寞啊……“
“一定被同伴们讨厌了吧——这样的想法折磨着我每一天,每一刻,每一个看到大家和看不到大家的空间里。如果可以大哭一场的话我真的很想哭出声音,可是,我连可以诉说心声的对象都没有……”
“为什么大家都不在?被嫌弃了吗?被抛弃了吗?当我回头的时候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存在……圣能够理解我的这种心情吗……能够理解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泪流满面了。

片子继续播放着,一遍又一遍,一格又一格。日与夜已经没有了界限,我沉浸在往日的影像里,迷失了自己。
以为那个时候是最恨他的,恨他的冷漠,恨他的无情,恨着整个世界的不公平。但镜头中的我,却依然会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恣意流泻着自己的温柔和关心。那些连自己都毫无印象的偷瞄和眺望几乎充斥了所有的画面和每个瞬间。那张在镜头前麻木的脸,却在看向他的那一瞬间生动起来,或高兴,或留恋,或哀怨,或情深,种种的迹象都被大剪刀和画面切割巧妙的掩饰住了,而在最原始的记录里,他看着我的时候,我看着他,他没有看着我的时候,我依然看着他——
我明明是恨他的。
每天都对自己这样撕吼着——
然后——
目光追随到天涯海角去了——

而龟梨和也的表现,又将这种感动扩大了N次方。
在无数个瞬间里,龟梨和也都表现出“努力过头”的形象,的确让人好笑。在镜头前,他永远一副情绪高昂的样子,mc比往昔更为强势笑容比往昔更为灿烂。而镜头一转开,他就是一副累的快要毙掉的样子。
在一个花絮里,他闭目等待开拍,结果等到睡着而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片场里爆发出一片大笑的声音。
而另一个花絮里,大家都在休息室里窃窃私语。然后上田故意挡住镜头好神秘的说着什么,等他让开的时候镜头拍到他身后仰头熟睡的龟梨和也,身上盖着田口的私服,而圣和中丸正在他脸上画画……
我笑了。
而下一刻,眼泪模糊了一切。

然而,最让我感动的却不是这些。
最让我感动的,是那些执着的目光,那些追随着我的,小心翼翼而又讨好的目光,一直不离不弃的粘腻着我。因为迟到而不停说着抱歉的时候他在看着我,因为被圣吐嘈而感到尴尬的时候他在看着我,因为我随意的一个小动作就条件反射的看着我……
记得当时拍摄那个广告的时候,我和上田设计了一场恶作剧——上田把球打过来时我故意把球抛向他的方向,那个被惊到的人怔怔的看着我,脸上挂不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副彻底傻掉的样子。话说小乌龟近来真的很女王,刚才敲圣的时候不是敲的很干脆吗?怎么现在对于我的捣乱却不知所措了?手中的话筒也敲不下来了?中丸看到这一幕,也拼命耍宝起来,扑到在地上说“不行了”,我连忙对着另一侧喊“导演!导演!”,而身为导演的他居然也随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导演……
直到圣跑上来伪装副导演招摇撞骗时他才回过味来,泄愤般的用力敲击圣的光头。“导演是我好不好!”转眼间,又是女王龟的嘴脸了……
而这两个强势的态度中间,小龟弱弱的,傻傻的,被人任意耍弄着,完全无还手之力。而这个耍弄他的人,是我。
如果捣乱的对象是仁,就会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的目光是这样说的。
因为太在乎对方了,所以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的表情是这样说的。
所以,当他捉弄我的时候,我不敢去拍他的头,当他假装生气的时候,我会以为是真的。如果欺负我会让他开心,我会任由他捉弄,如果是真的开始讨厌我了,我会难过的立刻死去。
他的心是这样说的。

傻瓜。
我这样说着。
然后对着不停变化画面的屏幕,不断微笑着,不断流泪。

22

“这次you交给我的剪辑我已经仔细看过了。”
说着这话的社长从繁多的公务中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很不错的东西,看得出来you是用心做的。”
“谢谢。”
“看来you的确有幕后制作的潜质,今后的kattun演唱会,you还要多多发挥才能才是。”他直起上半身靠在转椅上,悠悠道,“不过我更关心的是you这段时间的状态——工作人员的抱怨很多啊,牢骚都传递到我这里来了。关于这件事情,You怎么看?”
“我认为,社长已经达到预想的效果了。”
精光乍现——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他忽然大笑起来,怪枭一般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偌大的工作间内。
“you果然成长了很多。明白成年人的游戏了。”他眼中充满了赞许之意,啧啧道,“不错不错,我果然没有错看you,如此看来,已经可以放心让你们做一些事情了。”
我抬起头,继续用荣辱不惊的目光看着对方。如果一年前我听到如此暧昧的语气,一定会怀着渴望盼望着出道的消息从社长口中传出。而现在,我已经学会在人前掩饰我真正的想法了。
“这是我改编的dbs的剧本,you拿回去仔细看一下吧。”
“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改了很多内容呢。而且,主要改动的是——you可以和那个人互动的部分。”
尽管心中存有太多迷惑,但我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拿过剧本,打算回到家再好好琢磨这话中话的意思。
看着我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社长脸上又露出古怪的笑容来,似乎是欣喜,似乎又有些遗憾。而当他再开口时,话题已经忽然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话说龟梨和也和山下智久的成年礼就要举行了,工作人员预测,这一次的成年礼将会盛况空前,you认为呢?”
“龟梨君和山下君现在人气极旺,人再多也是不奇怪的。”
“you希望成年礼上人山人海吗?”
“当然了。”我诚恳的说道,“不仅有龟梨君,还有kattun的田口君和田中君呢,山下君是我大亲友,长谷川君和大仓君也都是常年的好友,我真的很为他们高兴呢!”
“嗯。大家皆说赤西仁重情重义,今日一见,名不虚传。You能够放下‘胜’的念头,正是成熟的表现。可知这世界上不可人人第一,不可事事第一。拿得起放得下,方可成为大家。”
说了这些深奥的话后,他眼波一转,忽然又露出诡秘笑容:“这次媒体也非常配合,居然称那二人‘皇子’——为了这个盛大的庆典,我特地送了他二人各一套同款的和服,以造成轰动效应和暧昧话题。提前知会you的目的,是希望you前去时心中不至于太过难受。”
虽然并不觉得他们穿了同一款和服就能代表什么,但是社长无处不在的算计的确让我厌烦。不过我已今非昔比,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低声说“知道了”。
“不再介意了?”他还在试探我。
“不介意了呢。”
“歌笑和少俱上,也能笑脸相迎了?”
“嗯。”
对于如此乖巧顺从的回答,社长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尽管心中有种莫名的怅然,但眼前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他产生了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当又一次他关注歌笑时,发现那个在自己面前顺从如小猫的少年依然会在镜头前表露出蛮横任性的特点,吃醋吃到摄影师不得不把他卡出画面——一时间他有些哭笑不得,但之后不知为何心中那股久久盘旋的怅然莫名其妙消失了……
“少年啊……”他叹息着,嘴角流露出一丝连自己也无从察觉的笑意。

“you记住了,水面上的冰山永远只是一角。好好演练dbs吧,我期待you在舞台剧上的成就。”
从社长那里领取了这样的忠告,我拿着新的剧本回到了家中。这段时间各种新年庆典活动纷纷展开,我和龟梨的单独活动也算彻底沉入了地下——尽管如此,每天往来的电邮和电话却是不少,以至于我在拍摄anego sp的时候仍有人认为我和上原藕断丝连——我并不在乎这种传言,只要能够保护我真正重视的人,一点点小小的误会对我根本不构成伤害。
只要他了解我,了解我真正的想法,就够了。
而事实上,无论是排球应援的活动,还是dbs的后台排练,我珍惜着每一个和他相处的机会。看过排球应援的原始录像后,我明白了他是如何把彼此相聚的时间看成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从而自己也深深的陷入这种犹如单恋般的期盼和等待中。虽然苦,但也觉得十分美丽。仿佛小心呵护的透明花瓣,每一回眸,每一微笑,都有着心领神会的默契与感动。对于这样极致的恋爱,我在寂寞孤独中领受着凄美动人的悸动,灵魂也一天一天变得纯粹起来。
我开始明白龟梨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赤西因为没有经历过那些悲伤的事情吧,所以无法投入其中呢。”对于热衷于出演电视剧的我而言,对于演技这种东西,有了更深的体会。
“说起来,舞台剧也是锻炼演技的一个舞台呢。”随意倒在塌塌米上,我翻开了今天社长给我的dbs剧本。
安静的房间里有一种和谐的温暖,时间在滴答溜走,一切充满着惬意和舒适。仿佛一副金黄的画面,有着最唯美的线条和光彩。而这副如同油画般的场景里,一个少年用成年人的慎重和儿童的天真仔细阅读着面前的纸张,慢慢的,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
吃惊的表情和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些许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原来……是这样的安排……”
拿着纸张的手不由颤抖起来,我紧紧盯着上面的文字,仿佛突然开窍了一般,窥视到了那个世界的秘密。
“在我的王国里,你们怎么胡来怎么乱搞都没关系。”
回忆着社长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咀嚼着其中更为隐蔽的含义,忽然间,一切都明白了。
“冰山一角啊——”
我豁然开朗。

Music station sp上kattun的出场之绚丽出彩,引爆了全场的热情。而相对于现场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表演,更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却是修二与彰这个组合,对kattun和news的影响。就连那个主持人也仿佛抓住把柄一般,频频提及这个话题。于是“单飞”啊,“不满”啊,“臭脸”啊,坏消息满天飞。而之后的johnnys跨年演唱会上,也爆出了“赤西仁要吻锦户亮”等“热爆”新闻,一时间话题十足。而山下智久的日记也来添乱,“和仁一起过圣诞节”的消息在众j家论坛里炒出一片腥风血雨。如果再加上田中圣和中丸雄一,龟梨和真希,赤西和上原,这其中的复杂情况恐怕动用数学模型也无法结出答案。
其实,越复杂的东西越简单,越迷惑的东西越表面。这么多的迷雾中只有山p日记中的一句话真正触及了根本:“我吃饭的地方,kattun全员就在隔壁。”
对于那个真相,山p一不小心,“可爱兼无意识”的抖露了出来。
然而,大家似乎都忽视了。

“成年礼改到明天了!”
昨天接到这样的通知时,kattun六只都在dbs的现场里。听闻这样的消息的确很让人吃惊,而更让人吃惊的是改期的理由居然是“怕fans太多现场会乱。”fans再多的情况事务所没见过吗?需要这样的噱头?龟梨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又浮起梦幻般的忧郁。
“只是为了制造一个话题罢了,这不是真的。”他断言道。
对于他的真实想法,我早已心领神会。所以,对这样的小龟尤其感到窝心。
“这样的设计很好啊,有足够的噱头,而且并不影响任何效果。”我坦言道,“明天的fans照样很多,消息总是会不经意传出去的不是吗?小龟可要注意了,不要因为掉以轻心而失去了贞操啊!”
“喂!这样说的话我会生气哦!”乌龟赌气走到一边坐下,闷声不吭的用双手圈住膝盖——心理学上说,无意识处于这种状态的人缺乏安全感——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开心一点,明天就要成年了呢,不要太在意事务所的安排啦!”
“可是,我讨厌赤西使用这样的说法。”他委屈的快要哭了。
“已经,不会再在意不重要的事情了。”
“什么……”
“是的,已经不再在意了。”说着这样的话,我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他,“赤西仁的男子气概或者不服输的志气,不需要用在这种地方。对于小龟带来的压力和紧迫感,我只会迎头冲上。如果这样的事情也会让自己不开心的话,只能说明一点,赤西仁的确不如龟梨和也。”
他久久的看着我,表情由吃惊变成感动,又变成慎重,最后,他笑了。眼睛里充满了骄傲的光彩。
“感觉,赤西仁又跑到前面去了,要拼命追赶才行呢。”他这样说道。
“讽刺我的吧。”我打趣道。
“才没有呢,是真的大人的感觉了,好羡慕。”
“被夸奖了呢,好高兴——不如奖励一下吧。来个成年礼前的狂欢夜!”
“……贼子狼心……”
“小龟……不要走嘛……还没有答应我呢……话说我们好久没有温存了……”
“闭嘴!你这个色情的家伙!我不要理你了!”
“小龟……”
“不要叫我小龟啦!要叫龟梨君龟梨君——跟赤西说了多少遍了!”
“和也……”
“龟梨君……”
“海洋生物……答应啦……”
“龟梨!”
“糟糕了!我的章鱼跑出来了!在奇怪的地方!”
“……”
“假装去洗澡间,解决一下吧?”
“我直接敲晕你算了!baga!”

我的预测果然没错,那天的成年礼人山人海,虽然也有因为有事不能来的fans,但对于这件事情本身产生的话题性而言,一点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至少,该来的媒体和刺探,都已经来了。
而且6600的观礼人,已经足够震惊这些媒体和自大的竞争对手了。
龟梨和也和山下智久,因为《野猪大改造》的大红,单曲碟的狂胜,自然被放在了首要的位置。两人身上一模一样的和服,仿佛是为了这场盛宴量身裁造,既隆重又话题感十足。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身和服,和一年前某人曾经穿过的一件,竟然也是一模一样的……
“you也去参观成年礼吧,会喜欢我送给他们的隆重礼物呢。”
社长说过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我嘴角一丝苦涩的笑容。与其说这个老头子大发慈悲,倒不如他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恒定了我们三者的关系——物理学上称三角结构是最稳固的,事务所奉若神明。
尽管这样,我还是依然觉得感动。因为这样的和服对我而言同样意义非常。“由龟梨和也设计的赤西仁的形象”,当我在镜头前露出baga的天真笑容,赤西仁在龟梨和也心目中的形象也就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无论再经历多少磨难和痛苦都能够彼此信任吧,因为他的眼睛里,赤西仁就是天真无邪的小baga,一辈子,都不用去猜忌和怀疑的小baga……
莫名其妙的,眼睛有些湿了。

“话说,今天龟梨梳起小辫子,真是说不出的成熟啊,竟然是另外一种风味,真让人惊叹。”身边的中丸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是啊,他是适合穿古装,但总给人一种中性化的妖媚。没想到这身黑色和服穿上也是如此适合,竟像画上走出来的平安时代的剑客一样形神兼备,太让人吃惊了。”上田也感叹起来。
听闻两人交谈,我不禁露出得意笑容来。
呵呵,在夸我家小乌龟呢!
而且是伙伴伙伴诶!
要知道kattun每个人都极其自恋的,拽得相当自命不凡。能够从他们嘴里得到的赞赏,绝对是五星级的!
小乌龟,你要感谢我才对……昨天给你的设计果然很棒对不对?还是我最了解你对不对?而且啊~~~适当的滋润也让你容光焕发的说……
我正美美的幻想着,却不经意听见了讨厌的评价。
“这件和服好像跟仁穿过的一件很像诶!奇怪了,为什么仁穿起来跟傻瓜一样,龟穿起来就是剑客呢?反差太大啦!”中丸发出了更大声的惊叹。
中丸你找死是不是?不要用我来对比啦!山下那个家伙已经很呆了,用他啦!用他啦!
“中丸眼睛很尖诶!”上田惊叹道,观察了一会儿后下了结论,“这件衣服和也穿了是凌厉,山p穿了是可爱,仁穿了是白痴,看来还是仁最白……”
呜呜呜~~~我断定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凌厉的感觉只怕不是因为衣服吧,话说小龟他今天表情好严肃哦!是因为慎重吗?他都不笑诶,一直凶凶的表情,好可怕!”
“是啊是啊,他是为了借此证明自己是大人吗?一直皱着眉头呢。”
咦咦?有这样的事情吗?我连忙摘了墨镜从人群探出头去,拼命要看清乌龟脸上的表情。
果然是慎重过头了呢,一脸的严肃。在大家身后等待仪式结束的他依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但这样也惹来持续不停的尖叫声。
“小龟又紧张过头了。”心中抱着这样的遗憾,我很想现在走过去拍他的头。但现在的情况是我连用电邮提醒的机会都没有,他一定没带手机。虽然有“看着我看着我”这样的执念产生,但对于6600的庞大数字,我这个点大概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被他“关注”到。
怀着这样遗憾的想法,仪式已经快结束了。

这个时候,龟梨不知从哪里又搞来一台摄像机,装模作样的对着人群摄影起来。而这一行为,自然也迎来了许多的尖叫——随着镜头的移动,人群里发出一浪一浪的呼喊声,每个人都希望被他慎重的记录在这个时刻,每个人都希望能在镜头里驻足更多的时间。而对于人们产生的期待,那个黑炮筒无情的缓缓移动着,仿佛在不断寻找新的目标……
忽然间,我有了一种极端奇异的感觉。
难道……他是……
仿佛被某种声音或者感应召唤着,在摄像机对准这个方向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抬起手来挥动了一下——然后我感觉那个缓缓移动的黑炮筒停住了,停在我前方。
一阵和风洗过冬日,他抬起眼睛,忽然就笑了。
仿佛千树万树的梨花一起开放。
他的笑容亘穿了古今。

“啊!笑了呢!笑了呢!难道是看见我们了?”身旁的两个三八连忙对着远处的他挥手致意,而他也遥遥的送来了回执——果然是看着我们这边的,身边的两个人都兴奋的大叫起来。
“哈哈!我说今天怎么一脸怨妇的表情,是在介意没有看到我们吧。呵呵,这个小家伙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话说他是那么怕孤独的一个人……”
“圣和田口还在他身边呢,孤独什么?中丸你少臭美啦!”
“喂喂!kattun少一个人都不是kattun好不好!再说了,仁还在这里呢,就算无视我,也会习惯性的在人群里寻找仁吧……”
“还算有点道理。仁,咱们一起对小龟,来个搞笑pose吧……”
“仁……”
“仁……”
“仁……你怎么哭了……”

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被别人看到奇怪的脸了。
我连忙转过身,带上墨镜迅速离开这个环境。尽管中丸和上田在身后拼命叫我也不回头。心中漫溢的感动如同痛苦一样水泻在周身的每一个知觉末端,我因为无法承受而觉得十分辛苦。而在这其中,他那完美的笑容在心灵深处静静的绽放着,月一般美好。
我忍不住回过头又看了一眼。现在距离更远了,他还握住摄像机,装模作样的拍摄着,笑容依然。而全场因他笑容调动起来的气氛,可以用排山倒海来形容。
“让所有的fans为之疯狂的笑容,其实,是为我一个人绽放的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鼻腔里的酸涩和嘴角牵动的笑意同时冲击着我的感官。
一定要,有所回应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以极其慎重的态度,缓缓的举起右手小指。
于是。
在阳光温柔的注视下,在我的小指指根处,某样东西闪动着银白光芒。
那么小的东西,一定会被任何人忽视吧。
我这样认为……
何况,还有这么遥远的距离。
无法改变的现实……
然而,我就是觉得自己一定看到了什么。
在6600人潮之外。
在66公尺之外。
我看见了——
他眼中闪烁的动人泪光。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距离隔开的吧。



23 最终回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希望能够获得胜利——龟梨和也

关于不服输这件事情,kattun每一个人都不输于龟梨和也。正因为怀着这样的执念,才能够一步一步,从众多jr团体中脱颖而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吧。
2006年.Dream boys。帝国剧场。
年轻的男孩子们怀着过去的苦难和对未来的向往,在梦境与现实之间艰难的求得生存。对于拳击手的背景设计,更重要的是核心人物面对困境的态度和行为,这与现实中的遭遇何等相似,几乎不用演就可以代入戏中角色。
“只要顺利完成演唱部分,跳舞时不会出错。就可以圆满的完成任务。”工作人员是这样告诉我的。
然而,我要得不是“圆满”,而是“完美”。
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人生、对kattun的将来,都有了崭新的认识。龟梨说得没错,只有不断尝试新的挑战,才能发现自己更多的潜能。所以,我不想浪费任何一个机会——而现在这个机会,在dbs的舞台上。
“仁在dbs的舞台上,演唱《绊》的时候哭了呢。”
这样的爆炸新闻如同暴风雨一般席卷了网络和fans部落,引起一片议论纷纷。很多人认为这时的泪水与龟梨或者kattun相关,而我的解释是——这个眼泪只与赤西仁一个人相关。
挑战演技——
对出演电视剧有着执着向往的我不愿意浪费任何一个机会,只要是舞台我就一定是演员。正是怀着这样的执念,我在dbs的舞台上一次一次感动着自己,也试图感动别人。事实上我的努力很快就得到了回应,无论是fans,还是工作人员,都给了我很多的褒奖。这一切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回报是……

“昨天工作人员把视频给我了,为制作DVD的视频资料。”简短的解释后,社长停了一下,然后面对我露出赞许的笑容,“很漂亮的演出,看得出you用心了。”
“谢谢。”
“不仅是歌唱和舞蹈方面,对于剧情的把握也体现出自己的理解,很美的眼泪——我以前就这样说过。而现在我要说,那是能够感动人心的美丽眼泪。”
“很棒。赤西仁。You做的很棒。”
他自偌大的办公桌后面发出声响,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般深邃无比。只是,这样的注视和赞许都让我分外不安起来,于是我讪讪的笑着,一副傻乎乎的羞涩——而他也立刻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
“需要嘉奖呢!赤西仁,you想要什么?”
“nani?”
“出道如何?”
“nani?”

被社长用调侃的语气突然袭击,我的反应可想而知。因而做了许多奇怪到不想记住的事情——而相对于我因shock做出的傻事,龟梨随后做出的反应,则更加强烈更加让人吃惊:
真的可以用泪奔来形容——
在街道上不顾一切狂奔的龟梨和也,无视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一边跑一边流泪,一直跑到我家里扑进怀中才如同落地的鸟儿一般垂落翅膀。虽然知道kattun出道的事实对其震动很大,但我没想到他真的在乎到了这种程度。
“真的……出道了呢……”
04年年底,在路灯下流下泪水的龟梨和也,把出道当作自己人生唯一目标的时候,决计想不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幸福感是如此的汹涌澎湃。
不仅仅,是幸福。
还有,更多,呼之欲出的东西。

2006年3月22日。
一个,注定被铭刻上荣耀的日子。

2006年2月1日。8:10AM。
“啪!”
一条汗湿的毛巾被我扔在物品栏中,扶着栏杆,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一个有着汗湿肌肤和头发的性感男人,也同样在望着我。对他的感觉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我仿佛看见将来的自己——站在这里,拥有着无限的舞台。
一阵悦耳的手机音乐插入我的喘息声。
“起、床、了!”
用了可爱的卡通声音,还加入“喀喇喀喇”的奇怪语助词,负责每天叫我起床的龟梨和也有着孩子气的顽皮。就算我是天生拥有起床气的人,面对这样可爱的“闹钟”,大概也没任何脾气了吧。
“报告队长!赤西早就起床了!今天有很乖哦!”对应着他的顽皮,我也使用了有趣的声音。
“什么?已经起来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赤西现在在哪里?”
“乐屋。我已经到这边了。”
“有早上的通告吗?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声音忽然紧张起来。
“才没有呢。这里就我一个人。”
“……”
“想要做到最好,不努力可是不行的。”
我淡淡的笑着,却在镜中看到一个成熟男人坚毅的面容。
“被感动了呢。”对方笑着说,“与往常不一样的赤西。”
“会一直不一样的,等着看好了。”
“我一直都在看着……赤西,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到。”
“啊?要过来吗?今天早上真的没有通告啦,你不用来这边。”
“一定要来的。”
“什么?”
“想要做到最好,不努力可是不行的——仁这样告诉我的。”
“小龟,你已经很努力了。”我柔声道。
“想要跟仁一起努力呢……跟kattun的伙伴一起……”他低语着,语调却仿佛有着回响般越来越坚定——
“把大家都叫过来吧!”

放下电话后,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虽然有了新的期待,而同时激发的,还有不断向上的拼搏和坚持。
又是同一条起跑线了呢。我对自己说。
然后做耐力练习,撑拉练习,节奏感练习……我很快又累得摊倒在地上。抬头看看钟表。
8:50。
这时,我听见了门响的声音。
门口瘦小纤细的他仿佛有着深邃高大的背影,需仰视才能全窥。他冲我点点头,摘下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太阳眼镜,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

七年的等待。
我走向他。
七年的努力。
他走向我。
交错间。
举起手臂,在风中拍响约定——
野性的眼睛。
闪烁的荣耀。
从此。
开创属于我们的时代!


在3.22到来之前,kattun有着大量的工作要做。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地毯式的曝光率,我们必须做大量的准备。不仅如此,春季演唱会即将展开,我们也要投入大量的精力,从前台一直管到幕后。时间,迅速的流向那个重要的日子……
而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需要我做全力以赴的准备。
2.23.龟梨和也20岁的生日。
还记得两年前我度过20岁生日的时候,龟梨为我所作的每一件事情。“希望仁在生日那天,能够看到觉得幸福的节目!”怀着这样的念头,龟梨在之前录制的少俱中拼命耍宝,做出了相当不错的节目,连工作人员也夸他表现优异,脸上像是能自发光彩。“因为这一期少俱是在仁生日当天放送呢!”红着脸的龟梨看上去那么天真可爱,让我内心充满了感动和快乐。而在那天录制现场,以及随后的生日当天,我都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幸福——而今,kattun中最小的一只终于也要成年了,大家吵嚷着要举行一个盛大的party——不,这不是最关键的,我必须拥有自己的心意……
“赤西君,这些东西给您。”
“辛苦了。非常感谢。”
“很多资料啊,真的都需要吗?”
“是的,非常,珍贵的东西。”
“说起来真的很好奇,话说赤西君马上就要出道了,为什么还要收集这些往年的视频和资料呢?”
“是啊,很想,了解过去的自己呢。”
“原来是这样的理由啊。赤西君是个有心人呢。”
背负着工作人员赞许的目光,我抱着一大堆视频、录像、杂志、报纸回到了房间,光是分类整理就花去我大量的时间,小小的居室也被挤的满满当当的。坐在其中的我一定看上去有些奇怪吧,但我却无暇顾忌这些,一头扎进海样数据里,没日没夜的奔忙起来。
可能会有人好奇的问我到底在忙碌什么,我只有一个词的解释——
眼神。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虽然很久以前就知道这种说法,但真正了解其真谛,却是排球应援时期的事情。
想要,捕捉,被遗忘的瞬间。
于是,那些被镜头记住的过往,就这样一副副在我面前展开,我小心翼翼的审读着每一个画面,不想遗漏任何一个珍贵的瞬间。
《eyes》——由赤西仁独立制作,送给龟梨和也的20岁生日礼物。
永远,属于我们自己的——
纪念册。

原来,一直以来,他是那样爱着我的。
原来,一直以来,我是这样爱着他的。
只是我们还太小。
还不懂得珍惜。
那些逝去的,忽视的,笑着的,哭着的,闹着的,恨着的——
其实都是幸福的碎片。

1998年——仁龟入所。
仁:“你好。我叫赤西仁。”
龟:“你好,我叫龟梨和也。”
2005年——杂志访谈。
仁:“我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和龟见面时的事,是在事务所的试演会上,他穿着蓝色的运动服,我穿着牛仔裤。”
龟:“一开始是仁过来找我说话的,那时我觉得仁很像泷泽。”
仁:“那时候我们还是用敬语,之后因为家住的很近,就常常一起去上舞蹈课,然后一起回家。”
龟:“可能是因为家住的很近,常常一起出去玩、逛街、看电影,还骑脚踏车到仁家。”

2000年——冲绳之旅。
仁:“这次为了同龟梨抗衡,我要去冲绳旅行。”
龟:“也带我去吧!”
2005年——杂志访谈
龟:“我到现在还保存着从前和赤西仁为了做节目到冲绳出外景时,一起动手做的T恤。”

2001年——裸少开播。
龟:“不是吃不吃的问题,以这种方式输真火大,尤其是输给同伴这件事情。”
2005年——少俱1120
仁:“就算是无关紧要的地方,也不想输,哪怕只是扳手腕儿这样的事情。”

2002年——“神样~”演唱会。
龟:“my best friend:jin!jin!jin jin jin!jin jin jin!!”
仁:“他真的可以算的上是很努力,很努力的人。不仅如此,跳舞方面也是,很美丽的舞蹈。”
2005年——宣番以及访谈。
龟:仁出演[ANEGO SP]是在12月上旬左右,会很冷,一定不要得感冒哦。
仁:我最担心龟梨有没有好好吃饭,因为他的身体不太好……

2003年——夏con名古屋站的房间分配:仁龟丸 圣淳龙
龟:“是仁诶,一直讲话,又要睡不着了……”
仁:“明明心里很高兴……”
2006年——dream boys舞台剧
龟:“现在,因为叫我们牵手,所以我们现在是牵着手的。”
仁:“不对……是因为想要牵手,所以才,才……”

2004年——绊
龟:那时那地,永不消失的与你的牵绊。
2005年——care
仁:只要当你感到疲惫来依靠我的时候,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会紧紧拥抱。


2001年——裸少020112。
2005年——少俱051009。
仁:“单恋,难以言传的恋情。”
龟:“我曾经听人说过,‘单恋是一种终极的恋爱’。”
仁:“因为有过这种体验,才会有很棒的感觉。”
龟:“只要看见对方的身影,就会‘啊~’,只是眼神交汇,内心就会‘扑通扑通’。反过来,即使是一件小事,也会马上情绪低落,就像和别人高兴聊天这样的小事,感觉既难过,又焦急。”
仁:“我是超喜欢心跳感觉的单恋派!”
龟:“我不希望单恋作为一切的结束。我会全身心的努力着,希望成为能让你回眸的男生。”
仁:“谁都不愿意永远单恋下去啊!“
龟:“这种心情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总有一天两人的感情将融为一体,这就是我理想的恋爱。虽然现在这份理想还没有成为现实。总有一天,我希望能和我喜欢的人一起,牵着手散步。”




End &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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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KT出道~~~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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