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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陈德根
会员等级:1
性别: 年龄: 41 加入时间: 2008/02/23 文章: 43 来自: 贵州平塘 积分: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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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 情》
陈德根(布依族)
如同一个人在月光下,掏出内心的秘密。叙述的过程,一些段落和语法被另一只手反复篡改,颠覆。
血液的温度,渗透大地沟壑处的蔚蓝。谁在黎明前开始了一生一次的祭典?
灰色的大风、桃木剑、巫术、预言以及等待超度的灵魂,掀动了一个人掩埋了半生,轻薄而透明的波涛。
我在一个转角打起火把,握住那个习惯在暗夜里祈祷的人的手。用偏方治愈他在春天染上的顽疾;用泪水清洗他咯的血丝。目不转睛地看他翻个身又睡去。向晚,我拨开长满他唇间的芭茅草,和衣躺在他身边。收拢他散落一地的过错、冷和前世的苍茫。
我再一次走近那条在月色下闪着冷兵器般幽蓝光芒的小河。沐浴净衣,然后用母语和住在岸边的那个人交谈。并深深地躬身,在他温和的小眼睛里捡拾一粒鸟雀疏忽的稻谷。
《家 园》
血浓于水。父老乡亲放牧在高原之巅笨嘴拙舌的歌子与我一脉相承。
思乡的沉疴。轻盈,如逃遁般,让我的脚步始终在远方游移。
我只想高高举着一大碗醇厚的苞谷酒,侧身从先人们安放灵魂的地方一闪而过。我走过千年的风霜,走进大山深处,靠近与时间缠绕在一起的,闪烁着温暖和魅惑光芒的家园。
回忆,这根灰色的绳索越勒越紧。
家园的影象,苍白如故乡暮秋颓唐的茅草凄凄的小径。祖先的容颜愈来愈清晰,如同回光返照的一幕幕往事。
低垂在夜空的族谱上的那些名字,匆匆扔下几句残缺的窃窃私语,就在前方的岔路口一闪而过。
可以重新来过和不复存在的所有场景在眼前反反复复。
我的思绪混沌不清。
穿着异族服饰的我,站在面目全非的母语面前,无法掩饰内心的惶惑。
《打工:一个疼痛的词语》
浪迹天涯,一个词语在生活锋利的刀口逗留。体内的铁,面容清瘦,纷纷从暗处走出。
锈,铺天盖地,无孔不入。一个始终沉默的人慢慢地弯下腰,捂住胸口。
一个词语哭喊着,从方言的阴影里出走,呼儿唤女、背井离乡。
暂住证、出租屋、工装、考勤卡以及罚款单,挤在异乡的屋檐下。同病相怜。然后像一滴水,被城市无限地放大,恣意地缩小。
脚手架、流水线、加班、炒鱿鱼、讨薪、青春、追求、理想、困窘、无助以及茫然。打工的人候鸟般从这座城市迁徙到那座城市。火车站、汽车站、人才市场、打工的人脸上泛着温暖的光泽,宛如刚出土的土豆,被我深情地捧起。如我昨天的幸福。
在一个人冷静的叙述中,这个词语渐渐变冷。
这个遍体鳞伤、叛逆、疲惫的词汇,裹紧所有的疼痛和苦难,被一块棱角分明的生铁负在背后行走。
《一个人的村庄》
起点是母语,再还原到母语。炊烟是某种隐喻。在一面面低矮的土墙后面,我的父兄,善于从这些细节捕捉一丁点早就在市场经济大潮中土崩瓦解的农事和谚语的残骸。
我在心壁的一隅安放锈迹斑斑的农具,将大地抬高,并拱手迎进一个参禅的人,最好是名字深藏于族谱的那个虬髯黑脸的先祖。只有他,才会愿意用一生为一座村庄打坐,念长长的祷词。
我身着异族的服装操着异族语言招摇过市。擦皮鞋的、摆地摊的、搬运的……我的老乡们令人方寸大乱的灰头土脸、汗津津的乡音,使我苦心经营的伪装破绽百出。
村庄内部的秘密在一匹招魂幡的顶端,一次次刷新,又一次次排列。
走出村庄,掸不掉裤腿上星星点点的泥。轻而易举地融入城市,却小心翼翼地一再拒绝着那一抹抹眩目的霓虹及灯下令人眩晕的诱惑。
异乡深不可测的陌巷,费劲地挤出一首熟悉的民谣。像父亲破锣般的大嗓门,一遍遍地喊我回家。
眺望村庄的过程,宛若在等待一句突然苏醒的谶语。生命中的村庄心如止水。而我的描摹已经狼烟弥漫,危机四伏。
陈德根、笔名况湄、喀斯特等、贵州平塘县人、布依族、80年代出生、现在一大型企业任企业报编辑,作品散见《岁月》、《星星》、《散文诗世界》、《散文诗》、《澳洲彩虹鹦》、《经典美文》、《江门文艺》、《新大陆》等官刊及大量民刊,公开出版有诗集《城市边缘》。诗观:倾诉、感悟、随意、简约…… _________________ http:blog.sina.com.cn/chdg858585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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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秀章
会员等级:1
性别: 年龄: 60 加入时间: 2008/01/06 文章: 30 来自: 中国天津 积分: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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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根
会员等级:1
性别: 年龄: 41 加入时间: 2008/02/23 文章: 43 来自: 贵州平塘 积分: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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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点评,问好! _________________ http:blog.sina.com.cn/chdg858585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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