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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诗歌]

生命与歌颂（组诗）



一，当我叩问灵魂

当我叩问灵魂
这些坚硬的石头
在雪地上刮起凛冽的寒风
就像我们家的三个人
儿子在河北大学读书
妻子在家经营一间小买卖
我在异地他乡苦难地坚守着诗歌
渴望这些文字的鸟默默地飞翔

儿子想家，妻子想儿子
我想他们两个，在孤独的深处
我老是听到窗外的车轮沙沙
那么些的旅人还走在回家的路上

土地上，还有生我养我的父母
差点被我忘记
他们像收割后的田野
秋天里的玉米那样普通那样平常
那样憨厚那样金黄

前方的路，还有很长，越走越长
所有的街灯和村庄
都已经疲倦地进入梦乡
我心头那盏故乡的灯火啊
为什么吹了一遍又一遍，它还亮着
像一个顽固的人


二，如果

把祖国放在针尖上，慢慢地转动
有多少人在哭，有多少人攥紧了拳头
有多少人无动于衷，谁能回答

太阳，那金黄的烙饼
在天空的大锅里
从东边向西边缓慢地移动
回头，一个劲的张望
泪水啊，已经湿透了衣裳


三，舞蹈

在一些文字里
看到她们的火光

那么些贫穷的人
搂着比死还宁静的夜
打酣、咬牙、咳嗽、哮喘
他们在梦里
把田野翻了一遍又翻一遍

土地不能表达
不能说出它们的日子和未来
这时我们听到
凤凰的舞蹈和鸡的尖叫



四，我路过这里的时候

我路过这里的时候
风累了，一下子
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边夕阳喘息的声音
粗重、铿锵

房脊上几只小鸟
笑完之后一起轻轻地咳嗽
一只水壶吊在屋前
随时等待把夜弄出声响



五，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到处找不到
我安身立命的稻草
你们说说一根稻草
它有多重要，它有时候
比一根原木更重要
反正它比一根原木更重要的时候
让我手足无措让我绝望
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一粒小小的蚂蚁都让我感觉
动摇。它们遥远
它们没经过我可怜的内心
这些事物让我陌生
我比严冬更加寒冷

我还有没有必要寻找一根稻草
我为一根稻草而神伤
我伸出手去的时候
稻草在炉膛里飞快的燃烧起来



六，我听见春天发芽的声音

我听见春天发芽的声音
和几声鸟鸣睁开眼睛
从早晨的屋脊上跑过
它们在晨光里像刚出生的婴儿
那样干净

我手拎垃圾打开屋门
一朵叫不上名字的小花
抢在我之前，悄悄的开放
脚尖高高的踮起


七，春天的心境

一匹快马
我看到它在花心上
四蹄扬起春天的尘土
蹄窝里流水滚动着浪花

蜜蜂那些勤劳的兄弟
手握阳光的锄头
打开春天的书本
文字开始辟里哗啦的发芽

我站在一群喊叫着的小草身边
把自己抓起来埋进土里
等待雨水的来临


八，遐想

在通向羊的路上
拐了许多道弯
夏天心情真明媚
鸟鸣从高处落下来
像金黄的大豆

这片叶子绿的让我有些担心
其实她早晚有一天会把我拿去
我眼里满含着幸福站在尘埃落定的地方
它一天没到来我就活在疼里


九，感怀


纵有一千个理由
我也不敢再一次怀揣青草的梦想
用青春的热情触摸爱情的火光
早晨的露水已经大汗淋漓地跑上山坡
我在山脚下用目光把陈年旧事抬起
这时我听到我的胸膛里有一群不甘寂寞的蝴蝶
她们从春天的花丛里起飞

为了祭奠过往的岁月
我只好再一次拿起回忆这根细腻的针
拨动奄奄一息的苍凉的灯盏
我的所有亲人们在我的温度里静立
他们脸上的笑容泪湿衣襟

我早已没有权力像选择拔掉一根胡须那样容易
把我的喜怒哀乐夹在日子的指尖上
我的力气在一个早晨的眼睑上忽然丧失殆尽
其实我每天骑在一枚秋天的落叶上
为无奈的日月和亲戚朋友的牵挂早出晚归
谁都知道我的幸福是颤栗的还有那么一点点感激


十，祝愿

我把你轻轻放在
这首歌里去细腻的聆听
那些时间的尘埃
它们要把我埋葬

这是谁的祝愿
穿过时空飞奔的火车
在我生命的大地上鸣响
我现在想是青草
搬起春天的石头和雨水
让春天一点点高大起来

[漫卷诗书]

朴素、厚实，来自生活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