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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行者]

第 二 卷: 初 恋
画外音：
你听——！这些流淌在月色里的旋律，高低起伏，仿佛在无言地倾诉，深情地呼唤。
这些优美中含有淒美的旋律，让人时而感觉轻松、舒适、自然；时而又感到一些酸楚、一些无奈、一些沉重的负荷。
我知道，那是我没有言语的思念，只有飘荡在这些低吟婉唱的山风里。
这音乐声像是一张网，一张无所不在的网，一张收罗一切的网，将那撕心裂肺的情怨，不断地暗示给我，人生——它不会完美。
生活中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完美的。
当然包括缘分和爱情。一些缘分总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流逝，一些人总在你忽略中远去。
遗憾的叹息，就在社會前進声中响起。


第五章、2006年1月16日上午10时
（农历2005年12月17日）


很快就要过年了！老朋友，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打算？
哦——准备写二篇专访、一部小说，其它的作品就是随感而作的了。我知道，老朋友不仅是一位优秀的记者，一位小有名气的作家，而且，还是一位大杂家。真是佩服!佩服！
嗨——不是恭维你！真的！
那——我这一部？
啊——是你新年第一部要完成的主要作品？
看来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是一心一意要腾出时间，来达成我的心愿了？谢谢！我很感激！真的感激！
好了，好了，再讲的活，我又要掉眼泪了。近来，我是越来越爱出眼泪，不管是高兴还是伤心，有时无原无故也会出眼泪，医生说是我的泪腺出了问题，不知是不是泪腺真的出了问题？
好了，不讲其他的事！我接着讲昨天未讲完的故事：
昨天讲到他请我进屋后，要我教他画画，我则要求他教我拉二胡。其实，我们二人都在找机会接近对方，想慢慢了解对方。
他看着我，浅浅一笑，端来一张单人凳给我坐。
我坐下后，他从木板墙壁上取下另一把二胡，盯了我一眼，然后，把二胡递给我：“不要看你懂拉《梁祝》、《二泉映月》这些二胡独奏的名曲，其实，你的基本功比较——比较差——哎——”
他看了我一眼，见他的话说得重了点，我都没觉察，他也就说得委婉些：“如果，你有心要学二胡，就要从基本功开始练，跟学画画是一样的道理，你说是不是呢？”
我一听正中下怀，从头开始学，到时候不仅能超过那位教我拉二胡的同学，如果，我能拉到他那么好的水平，我也可以去考考音乐学院，那以后……我们就可以……常常在一起了……
“你不想从最基础开始？”他见我在发愣，就大声地问了一句。
“啊——不是！我当然愿意从基本功开始练啦！”我知道刚才走神了，还以为他已知道我的心思，反而显得有点尴尬，于是，接过他递过来的二胡。
“那好！晚上我教你，噢——不是教，是我，陪你拉二胡；早晨你陪我放牛，顺便教我画画，好不好？”
“那好啊！”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暗暗窃喜，这样我们不就可以常常每天早晚在一起相互学习！？难到——他也是这么想的？哈——这家伙看不出也很鬼呢？我一口就答应了他的提议，因为，这个提议正是我想要的。
我按照他所教的方法，摆正姿式，开始从音符一个一个地练习，他真是一位好老师，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掌握了二胡的基本指法和七个音符的单音、组合音符，比如双音符、三音符、多音节的连贯指法，他连赞我聪明，学东西快，不学音乐太可惜。
听他一赞扬，我好象喝了蜜糖水一样，心里甜滋滋的。
不知是什原因，他讲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很明白，到今天，我都能一句一句复述一遍，可见当时我对二胡有多么痴迷。
什么？你讲我是痴迷他？
讲实话，那时还没有到痴迷的程度。所以，我讲的是对二胡的痴迷，而没有讲，是对他的痴迷啊。
当时，我们根本没有想到要谈恋爱，只是少男少女发自内心的好奇罢了，只是欣赏对方的才华，就象《围城》里讲的那样，城里的人羡慕城外的人过得舒适自在，城外的人羡慕城里的人过得充实富足。
是啊！他欣赏我画画的才华，我崇拜他的音乐造诣，我们只是彼此欣赏对方的才华而已，说不上痴迷不痴迷。
现如今才知道，那就是被对方吸引住了，那就是蒙胧的爱，当时，自己只不过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罢了。
当晚，在他的指导下，我拉二胡的基本功才有了雉形，有了基本的模样。
到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二胡还有这么复杂的指法和难度极高的技巧。看来真要学好二胡，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容易，有许多东西要学，相信由他来教我，我一定会学得好的。
如果，是其他人教我的话，我就不敢保证是否能学好，这里面有信心和信赖，当然更有心与心、心与灵的碰撞.......
好奇怪，在他身边，我好象没有其它异样的感觉，他不在身边时，我却总是心不在焉，要不，就是心浮气燥，总是不能静心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我静心地听他讲解乐理知识，听他传授二胡的基本原理，他讲一遍即可，不需他再重复，我基本上就能牢记在心，这可不是吹的呵！
我在他讲解的时候，喜欢看着他的眼睛，有时候也喜欢看他的嘴唇，所以，他讲什么我都能记住记牢，这得益于他的魅力，我已被他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我注目的焦点。
我的眼睛跟着他的头、他的眼、他的手左右摆动而摆动，我的两只耳朵也是尽力竖着，专注地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眉头的一扬，也能让我心神荡漾。总之，我越来越关注他的每一个小小的动作。
我跟他单独相处的这一个晚上，我不仅仅觉得，只是跟他学到了一些我渴望要学到的音乐知识，而且，我觉得这一个晚上，是我活了十五年来，最为愉快的一个晚上。
我倒觉得我活了这十五年，没有一个晚上，能让我三十年都不会忘记。唯有这一个与他单独相处的晚上，我记得清楚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句对话，和开心的每一刻，所有的这一切，已成为我这三十年里最好的回忆。
到现在，我都庆幸遇到了他，才使我这三十年沉浸在过去美好的回忆当中，所以，我从来没有感到弧寂过，空虚过，我以为我过得还是很充实，过得还算是惬意的，虽然只是生活在回忆当中，我也感到很满足。
临走的时候，我本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有多大了，上几年级，可是话到嘴边又忍回去了。我认为以后有的是机会，又何必急在这一时，要不他还以为我有意要接近他，他都没有问我呢！等他问我时，我再问他也不迟啊！
“华仔！早点睡吧！”
“我知道啦！妈妈！”
要不是他妈妈在隔壁叫他早点睡，我估计，暂时我是不会走的，既然他妈妈叫他了，我也只好借此离开了。哈——这样我就知道了，他叫：华仔！当然是小名啦！那有大名叫华仔的？
他坚持要送我进寨子，怕我不识路？
哼——他当然是不知道，我已来过好几次，那有不识路的道理呢？自从那天晚上，臭臭带我来寨外山下水塘边的他家后，几次来他家，不都是我一个人天黑黑、夜光光，摸黑过来的？没有办法，只好让他送送，也许这就是男孩追女孩的方式吧？
我们并肩慢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聊，聊在学校读书的同学与要好的朋友，聊各自的爱好和理想，聊各自喜欢的科目、喜欢上哪位老师的课......
好快，好似没聊几句，就到了外婆家吊脚楼下，我们倚在竹篱围拦边继续聊着。
他给我讲了一个考古新发现:在六盘山脚下，发掘的一座古墓中，发现两具骸骨，一个侧卧，一个微侧。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双臂交叠相拥，双腿交错重叠的姿式，他(她)们就这样默默地相拥相视了上千年，演绎着一个千古绝唱，直到考古人员最近发现他们，他们的绝唱才得以昭示天日。
在宁夏固原市原州区南郊，面对相拥合葬已达1400多年的两具骸骨，考古人员和民工们浮想联翩，争论不休：这两个曾经鲜活的生命，生前是夫妻、情侣，还是朋友？他们为什么死后还这样紧紧相拥、不分不离？实在令后人赞颂。
他问我对这事有什么想法？我一时不知从哪里讲起。
突然，我听到外婆的自言自语，外婆要出门？哦——外婆是不是要去寻我？要我早点回家免得又生病。
他赶快与我告别，趁夜色悄悄地离开。
还好，没有被外婆发现他跟我在一起，要不然，告诉我爸爸妈妈，讲我这几晚每天都与他在一起，而且，每晚都很晚才回家，甚至，还因此而感冒过。
如果，外婆突然讲我是在谈恋爱，到那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不更是麻烦 。
为了尊守与他约定，日后每天早晨，在后山下一棵干年古松下见面，开始由我教他画画。
第二天早上，天刚放亮，我就早早地起床了，外婆见我第一次起这么早，也觉得奇怪，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嘿嘿”一笑背起画板就出了门。
我不理外婆疑惑的眼光，也不想解释那么多，我知道外婆非常开明。虽然，那时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觉得外婆比现在二十一世纪的老人还要开明，有过之而决无不及啊。
来到后山下，远远就看见他站在古松下，挥着长鞭在驱赶牛群。
寨子里一共有十几头水牛，全部由他家人放牧，他见我一大早就如约而至，脸上笑得乾朗，手中的鞭儿挥得“叭叭”直响：
“老师早啊！”
“你早啊！”我走到树下，来到他跟前，放下画板笑笑说：“我是不是来迟了？”
“不迟啊！我想你平时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起床吧？”他帮我支好画架，放好画板。
“你是说我像一只懒猫吧？是啊！我喜欢睡懒觉。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睡懒觉，为了你这个勤奋的学生，我想每天一定会起早床，当作你教我拉二胡的回报啦。”
“哦——这么说，你也算是一位勤奋的老师啦！”
“哎——你有没有觉得好有趣？”
“你说什么好有趣？”
“白天我是你的美术老师，到晚上你又是我的音乐老师。到底你是老师还是学生？到底我是学生还是老师呢？真的分不清楚，你讲是不是好有趣？”
“是啊！这么说来象绕口令，是挺有趣的，不过你确实是我的老师啊！”
“什么不过？从今日起我算是你的老师，但你早就指点过我，你才算得上是我的老师在先啊！”
“好了！这个有趣的绕口令就到止为止吧！我想请老师现在开始教我画画，好吗？”
“好啊！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先教我画什么？”
“这样吧！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基础？从那方面开始教起？还是你先随意画一幅画我看看再讲好不好？”
“好的！”
于是，他拿起一支铅笔画了一幅周恩来总理的画像，画得还蛮像的，我觉得他定尺寸、定角度还是有那么回事，他应该画过许多张周总理的画像，要不然不会画得那么熟练。
我问他：“你怎么想到画周总理的画像的？”
他说：“我从小就非常崇拜周恩来总理，我见过周总理两次，他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在周总理去逝的那一段时间，我与爸爸常常捧着与周总理的合影掉泪，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学习画像，我要为周恩来总理画一张最潇洒、最神气、最帅气的画像，所以，我慢慢地就喜欢上画画了。”
“你与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见过两次面，还合过影？照过像？”
“是啊！怎么？你不信？等晚上我拿照片给你看吧！”
“不是不信！是......嗨！不讲了......哎，你能给我讲讲周总理吗？”
“可以啊！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虽然去逝半年了，但全世界的人都在追念他。我也非常怀念他，我记得我十岁那年，与爸爸一起登台演奏二胡，获得全场热烈的掌声，周总理在我演奏完后，来到后台，摸着我的头亲切地说：‘演奏得不错，有大师的风范和高超的水平，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周总理还要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与他合影，到今天，我都忘不了周总理那温暖的手。”
“我见过、也搜集过，许多报道周总理生平的新闻和专题报道，我是这样评价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不要误解周恩来总理忙忙碌碌，是个事务主义，他其实至高至圣，是个具有大智慧的伟大的思想家；不要误解周恩来总理拘谨韬晦，他其实至情至性，常常是洒脱不羁，敢说敢干；不要误解周恩来总理阴柔委屈，他其实阳刚十足，火辣辣地热情奔放；不要误解周恩来总理吞声忍让，那其实是大智大勇，最有自知和知人之明…… ”
　 　“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逝世后，联合国都下半旗致哀，当有的国家驻联合国大使向当时的联合国秘书长提出‘凭什么就中国的周恩来能享受下半旗的待遇，而其他国家却不能？’的时候。”
　　“联合国秘书长这样回答他们：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只要做到了周的这三点：
　　1，周死后没有留下一分钱的财产！
　　2，周死后无一儿一女！
　　3，周死后不留骨灰！全部撒在中国的江河湖海里，永远忠于他的国家和他所爱戴的人民！
　　谁能做得到，我一定在你们死后下半旗。”
听了联合国秘书长的一番话，其他人不再说什么，心里也不得不肃然起敬。
“就说文革时期吧！周恩来总理面对严峻的形势，苦撑危局，力挽狂澜，竭尽全力维系党和国家各项工作的正常运转。他的自信、他的风度、他的能力、他的品德，通过外国人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因为，他被国际上称为最难对付的政治家。”
“不讲其它的，就讲前不久我看到的一张照片和一篇报道，看着就心里难受，堂堂一个大国总理，晚餐吃的就只有两小碗酸莱粥，心里真的不好受啊！”
“1975年1月，周恩来总理在第四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上抱病作《政府工作报告》，再次重申我国要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他的眼光看得多远啊！他早就看到了我国与资本主义国家的差距。这才是一位国家领导人高瞻远瞩的宏伟气魄！”
讲了半天，他的头偏向手臂，用衣袖揩去流下来的眼泪，转过头来望着我，突然问道：“你怎么评价周总理的一生？”
“我——？我又没有见过周恩来总理，我所了解的周恩来总理全是在书上、报刊杂志上对他的报道和评价，我是一位未见过大世面的小女子，哪有资格去评价我们伟大的周恩来总理哩？”我见他还在用衣袖擦眼泪，就把自己的手绢递给了他。
我仔细地观察他好一阵了，从他画周恩来总理画像时，到他对周恩来总理的评价，一言一行都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由此看来，他还是一位至情至性的男子，这种男子是有权称得上“男子汉”的，是值得交往和做朋友的。
看着他对尊敬的领袖周恩来总理情感的流露，我心中对他也油然而生敬佩之意。
是啊！再怎么讲他十岁就得到周恩来总理的赞许，可见他的二胡拉得肯定是绝对的好，要不然也没有资格能为周恩来总理演奏。
有机会跟这样一位老师学习，我感到很荣幸。
从侧面看着他那棱角分明、英俊帅气的脸庞，我竟然又走了神，开始了我的遐想......

[巫朝晖]

等着看下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