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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

辞世亲人祭（故乡行组诗之二十五）
文/ 山城子

父亲（李永春1906——1947）

最后一息尚盼土地平均
未及听震动世界的辽沈战役
结核无治
妈妈的哭声掀动小村

一个甲子又一岁去了
坟头循环着四季难言的表情
枯亦冥冥
荣亦冥冥


母亲（李陆氏1902——1981）

永远白发苍苍的沧桑面容
近日频频如梦
我是听着妈妈哼着冬夜长大的
长杆烟袋煎熬着心情

政府偶尔救济一回糠菜日子
肉味是我儿时幼稚的憧憬
七十年代末最后一面定格
别时 拄杖弓身引颈……


长姐（李素清1924——2003）

“三年自然灾害”是个什么定义
姐姐与悲惨遭遇
三个孩子饥饿关紧门烤几个黄豆
不小心引燃了房屋未能逃出

幸与不幸都说是命运
又何尝不是对已然的无奈认定
姐姐疯了三年
伤痛一生


长兄（李德才1927——1968）

四十年前的史无前例风暴
将这位优秀的小学教师
卷入冷井 已无处祭奠
世事迷失了哥哥的坟茔

徘徊老宅
我缄默无语
燃一支纸烟 再燃一支纸烟
给这干冷的隆冬


三姐（李素珍1935——1973）

荣与不荣嫁给了城市
却被城市误诊
外甥外女雨燕未奔
“文革”也无处诉讼

三十五载掠过
无法抹掉在沈的十年亲情
初闻时擂胸顿足
而今依然沉重

2008年12月末于故乡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