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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志富]

《花城》2009年1期小说点评
钱志富

号称中国文学期刊界四大名旦之一的中国当代文学名刊2009年期一共发表了七篇有相当分量的小说作品，其中中篇4篇，短篇3篇，其实在笔者的眼中3篇短篇中的《点灯》和《彻夜难眠》也应该算中篇，只有贝西西的《失语》才像个真正的短篇。笔者对这七篇小说的总体印象不错，他们都写得相当地有功力，在认真阅读的时候想起鲁迅小说《阿Q正传》中人们对长工阿Q的评价，“阿Q挑水便挑水，舂米便舂米，阿Q真能做”，我们的小说家也这样，他们真能写，真会写，而且写得不赖。
《花城》2009年1期小说的头条是王棵的《改变的，无法改变的》。这篇小说在时间结构上与一般小说不同，小说中有一句话很有意思，说：“过去不可信，未来不可知，我们困在现在”，小说作者大约特别不愿意让他的那只生花的妙笔困在现在，所以他小说中时间向后延展了一二十年，这给笔者以强烈印象。小说刻画了一个与现实格格不入的喜欢写作的人物李固，这个在文坛上小有成就的小说家在取得一定的成功之后毅然抛笔，其实他抛弃的不仅仅是手中的那只笔，他还抛弃了家庭，事业和幸福，在抛弃了这一切的八年中，李固当过水电工，文员，厨师，发型设计师，园丁，中学语文老师，按摩师，代销商等等，仿佛三百六十行他都干过来了，最后当了一名义工。李固在他的人生途程之中不停地改变自己的职业和身份，这大约就是小说标题前一半的内容，是的，作为一个生命的个体，我们可以经常改变自己，李固就是经常改变自己的典型，然而我们能够改变的可能只是我们一时的生活表象，无法改变的是我们的命运和性格，作了很多次改变的李固仍然有未能改变的东西，那就是他的与周围环境和现实的格格不入。笔者认为李固与身外一切的格格不入正好构成一种小说结构上的张力，我们可以从这种张力中体会到一种来自小说的力量。《花城》对王棵的写作潜力很看重，对他的写作实绩很肯定，所以让这篇作品上了头条，相信读者在阅读的时候会获得比笔者更多的感悟。
王璞的中篇《水调歌头》的时间跨度比王棵的《改变的，无法改变的》更长，如果说后者差不多只写了改革开放这个时间段的人和事的话，那么前者就是写了共和国建国六十周年里面的一个侧面，这两篇作品因此也获得了某种时代性。笔者个人当然欣赏王棵的那种带点哲理的写法，但也很喜欢真实刻写现实和历史的真相的作品，王璞的《水调歌头》刻写了水爸爸、水土改和水戈三代人六十年的命运遭际，让我们看到了这段历史中的某种机遇和挑战，有人遭罪，有人发迹，小说写的不轻松，不浮躁，有着某种写实的力量。小说推进到新时期之后，作者有意识让水土改和水戈发生冲突，结果结束了长达六十年的漫长历史，水戈得到十八年有期徒刑，而水土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很人嘘唏不已。
蝼冢的中篇《奔月——逢蒙自传》让我们回到了后羿的时代，小说写得富于想象力，有点创世纪的感觉。作者根据自己的对远古时代的考察和理解给我们这些现代人重构了一个神和英雄的时代，笔者很佩服作者这种依靠想象结构小说的能力，博尔赫斯一生致力于幻想文学，看来在中国幻想文学的发展空间还很大。
李铁的《点灯》选取了下岗年代的人和事来刻写，而且刻写得入木三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李铁的《点灯》在表现人性方面着力甚巨，读来令人感动。小说中的赵永春甘愿入赘，当起一个绝症患者的丈夫，而且在妻子患病，自己又下岗失业的艰难环境中能够恪尽职守，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确令人感佩。李铁的《点灯》相信也能在读者的心目中点燃一盏明灯。
摩罗的《彻夜难眠》借一个劳改农场中某劳改犯的故事给我们展示了一种心理图景。小说中的金世康是一个充满性幻想而且又梦游一般地与一个女孩子发生了性事并产生了结果最后导致那个女孩子自杀而后被判型劳改的一个人，通过他，我们可以看到人性中的某种变态甚至荒唐的东西，金世康是一个只有性的能力，没有爱的能力的人，他甚至也没有一点点责任心，他被判刑，进而被劳改，不知道能否促进他人性的进步。
贝西西的短篇《失语》写的太短，缺乏小说的那种结构能力，给笔者的印象不是太深。
以上是笔者阅读《花城》2009年1期所发全部小说的观感，就个人爱好来说，笔者更看中的是那种刻写现实和历史并揭示其真相的作品，觉得这样的作品读起来更亲切，象在跟自己身边的人物打交道。感谢王璞和李铁，你们的小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亲切，自然也感觉到一种沉重。

作者简介：
钱志富，文学博士，副教授，现供职于宁波大学外语学院。1966年出生于四川武胜。从事诗歌创作和理论研究二十余年，出版诗集《我不愿被你烧掉》，《掌心是海》和《到了舍身崖》，诗作《瀑布》入选《大学语文》。出版学术专著《七月派诗人论》，《诗心与现实的强力结合——七月诗派研究》，《中外诗歌研究》等。

[巫逖]

评得有份量。学习。

[山城子]

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