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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王瀚伟]

让我远离玫瑰
吉林 王瀚伟
同那个迟乘我的末班车的“袖珍”小女人一起生活令我遭到许多人的指责和痛骂。首先就是我那做事一成不变的母亲，她说：“生活咋一下子变得叫我看不明白了呢？这话该咋说？你让妈说个啥？”父亲没说话，但没说话不等于没话说。反而比说出话还令我沉闷。这氛围快让我要自杀了。
说她“袖珍”，不光光只是指她小巧玲珑的身材，更主要的是她的年龄与我差得太远。其实不只是父母替我担心，就我自己也是怀揣一只兔子，乱跳一气，没底！你看从家教、从个人的学识、从环境……都可以看出我们的有距离。
年轻就是勇气。年轻说走走看。
于是，就走。走起来就别无选择。
于是，就走到了“情人节”。
说起“情人节”我还是从她那儿听来的，她说一支小小的玫瑰能在“情人节”这一天卖三十元一枝还抢手，这太令我不可思议了。
“情人节”那天，我在她的精心“打扮”下，她牵着“土老冒”一样的我让我一下子都不知道哪个脚先迈进鲜花店。身上一下子冒出了汗。浑身好象有一百双单眼皮一百二十五双双眼皮在盯着我看，我一下子就像个刺猬，脑袋不知道该圈缩到哪里才好，真的是平生遇到了无地自容啊。
我终于还是在她满眼汪水里拽着她逃命一般冲出了鲜花店。这倒不是我怕花钱买，你说我这么大年岁的人买一枝玫瑰送给身边“袖珍”的她，还不叫满花店的少男少女们都看我啊。
他还是理解我了。因为他最终读懂了我这个被“围城”束缚久了的人，是很难和她同乘一班车的。
第二个“情人节”，我到是用了一番心思让它悄悄地溜了过去。
第三个“情人节”我来个更加干脆，叫她没有见到我的身影。
第四个“情人节”，我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那儿死猪一样。她坐在我身旁极有耐心地帮我醒酒。我醉眼中见她用淡黄色的毛巾一遍一遍地沾着热水为我焐脑门。汗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淌。她的小手是那么的轻柔，深怕惊醒了我。我不忍心了，强忍着要撑起来，但最终没有战胜酒力，仍是一滩稀泥。
我终于在她的爱抚下爬起来了，爬起来的我按她的请求在她心爱的笔记本上给她画了两朵拥在一起的玫瑰。
第二天，她下班回来惊呆了，她的眼前是两朵一红一粉的并带着水珠的玫瑰。
“怎么样？我用一元五在街边买的，我的语气里好像在说，我没有花大头钱吧。
她哭了，默默地悄悄地无声无息地哭着。
我在那一刻心一抖，两眼发热，目光闪烁不定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我再也不要什么玫瑰了，再也不要了。只要这两朵！”她边说边紧紧地拥着那个笔记本。泪水像丝线一样流淌。
屋内一下子静得怕人，只有墙上的石英钟不知眉眼地仍不紧不慢地走着。
多年过去了。但我仍然怕见那个日子-------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我更怕见到或谁提到玫瑰，真的是心有郁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