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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治
每日点评他人作品3篇,优先选入《澳洲彩虹鹦》季刊
加入时间: 2005/10/09 文章: 3129 来自: 中国·北京 积分: 6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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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态文学的吟唱
——关于孟广顺先生小说《地老天荒》的文化思考 作者:赵福治
翻开《地老天荒》,久违的悠远,自然的淳朴,土得掉渣的生活,朴实而又粗犷的原生态民风再次从我们身边掠过。
在文学萧条的今天,打动和引起人们观看、回味愿望的小说可以说少之又少。北京作家孟广顺的小说《地老天荒》是使我沉下心来阅读的作品之一。洋洋40万字的长篇小说用从创作到出版发行不到半年时间,且在出版后数月内先期发行的6000本书已基本售出,成为近期首都知名书店纯文学作品销售的一个亮点,事情的本身似乎就能说明很多问题。究其原因,是在其背后有着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背景,龙山文化、梵呗文化和黄河、泰山文明的精髓和灵气造就了鲁西大平原人的文化品位和意识形态,也造就了作者本人。
思考之一: 质朴而跨越的原生态取舍
孟广顺1983年开始从事业余文学创作,他深入生活的沉淀和对母土昨日的感悟,使他相继完成了一大批描写纺织工人生活的《小巷风流》、《青春无悔》、《经纬线上的人生》等作品,写出了《九洲飓风起》和描写西单地铁建设的《长安街下地道战》、《地球深处的痕迹》等报告文学佳作,先后被《是与非》、《大地》、《紫光阁》及东北的一些杂志发表和转载,创作的第二年便加入当时部队所在地张家口地区文联,第三年加入中国铁路文协,第五年加入北京作家协会,1992年秋又在北京作协党组书记赵金九及著名作家中杰英的力荐下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使他成为铁道部系统最年轻的中国作协会员,并被收录于《中国当代青年作家名典》,二十多年的时间出版专著8部,发表了近300万字的作品。同时,他还把文学创作的领域延伸至自然和边缘科学研究上并取得突出成果,1995年1月当选“世界传统医学联盟”委员会委员,在中国当选的37位学术委员,他是被该联盟破例当选颁证的、年龄最小的唯一一位学术委员。
小说《地老天荒》更是他对故土的一次深度挖掘中一篇不可多见的佳作。 小说的原生地——鲁西平原东阿县,面积约787平方千米,有汉、回、满、彝、蒙古、苗、朝鲜、壮、纳西等18个民族的人们合居于此。它南临九曲黄河北岸之滨、东倚雄伟泰山西来之余脉,是块人杰地灵,物华天宝的风水宝地。始建于明朝隆庆年间的鱼山梵呗寺是中国佛教梵呗的发源地,被称为梵呗祖庭。
作品以东阿古城的孟家庄为起点,描述了从1861年起孟家庄的的形成,到抗日战争和人民解放战争、直至建国后的的文化大革命时期,上下跨度达100年之久。小说分“父亲的传奇”和“父亲的祈盼”两部分,共二十八章节。着重描述了发生在一代人身上的历史。而这段历史正是记载了那个时期中华儿女前赴后继、永往直前、历经沧桑、饱经风雨的岁月。《地老天荒》中没有从大的事件和大的人物入手,而是以生活在哪个时期最地层的“我的父亲”为主线。“最大的人物”也是仅现于一位“伪师长”和一位“游击队长”,但也只是主人公的配角。人物原形取自“父亲”的乡邻、世交和宗亲,像老一辈靠剪纸维持生计的“奶奶”,办事稳重,有礼有节的“父亲”,“父亲”的顾命之交“毛蛋叔”,本村在外做汉奸的“王六”,暗地里资助抗日队伍、爱过仁义“父亲”为其抗短工的地主东家——刘长贵,毛蛋叔的头一个妻子、地主的女儿——“荣儿”,“父亲”的情人“荣儿”的丫头——“小芳”,为“父亲”做过媒人、后被打为“右”派的“张廷良”,和“毛蛋叔”的儿子——14岁想当红卫兵的“社儿”,无疑都是作者在时间和跨度上筛选而出的“原生态人物”,从旧社会上层社会的“师长”、中层的东家地主三口、满足于有一口饭吃 ——底层的“父亲”、“毛蛋叔”,到生长在建国后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社儿”,一个个散发着生活气息的人物,在文章中是那样地鲜活和自然。故事情节的的取舍也同样没有奇特的构思和轰轰烈烈的事件,只是详尽地把特殊时期处于社会底层人们的生存状态呈献在读者面前,芬芳而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就像是发生我们身边的事情一样,平凡而动人。但同时,这种原生态的取舍、不加任何粉饰雕琢的作品,也就注定了它是往日鲁西大平原上曾经发生过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被汗水、泪水交织,和被历史沧桑颠簸人们的真实写照。
思考之二:从容而平凡的原生态张力
“愈是民族的,愈是世界的”。纵观我国文学长廊,从容生活和平凡的展露,往往蕴涵无穷的张力。远不说曹雪芹的名著“红楼梦”琐碎生活的传世经典,近的来说,这种张力曾在著名作家路遥的小说“平凡的世界”中凸现,并升腾成一种“高度”,一种影响和打动几代人的“平凡世界中蕴涵的高度”。
“提起父亲,会使我自然想起那所破旧的组宅老屋,父亲的传奇便是从老屋开始的。”文章一开头,短短几句,就把读者的思绪通过“老屋”带到久远的过去,而“祖宅”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更是膜拜的“根”,无疑更进一步加深了我们的印象。“于是,这对年轻的夫妻在神龟爬过的地方搭建一座房子,围起一个偌大的院落。他们开垦土地……又生养四个儿子,扩展出成片的房屋,娶了当地五家闺女当儿媳,分出五支……诞生了鲁西平原的孟家庄。”在交代“孟家庄”的来历时,简单的叙述不但反映出上个世纪当时底层人们的艰辛,而且把“老百姓”顽强的生存能力和惊人的创造力表现无遗。在“父亲”出外打工“奶奶”临行的嘱咐时的描写:“你俩出去千万别惹是生非,”“挣不挣钱不要紧,只要能养活你们自己、常捎口信回来就行。”自然地表露出老百姓的本分、朴实和安于天命。
在小说中上层人物的描写中,他通过对人物的动作和言谈的准确勾勒,把草菅人命,穷凶霸道的“伪师长”形象呈现在人们面前:“曹师长咬牙切赤地站起身,用袖口擦拭一哦把眉头上的汉珠,走到荣儿面前,伸手夺下她手中的盒子枪,并狠狠地连打了荣儿两个嘴巴,骂道:“你她娘的小妮子,胆子不小,竟感耍弄老子,俺看你是不想活了。”在描写小说中层阶级地主时,作者这样运笔:“都说地主心毒手黑,人和人也不一样呐”,地主夫人一边抿嘴细细地嚼着小菜一边说:“俺和老爷常年吃斋念佛,图的是得个善果,有些福报罢了;穷富谁能带走” 。这样的人物处理,既是小说原型的原始形态,也是站在人性化的角度处理——天下的地主也不全是“心狠手毒”,为了自己地里能有好收成的庄稼和短工们沟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抗击日本鬼子的战斗中,作为游击队员的“父亲”、“毛蛋叔“和其他从家里赶到集结地点的队员们面无惧色,反而是跃跃欲试,从侧面反映出当时全国上下全民皆兵,同仇敌忾、抵御外侵的大好形势,这样的大好形势也就注定了谁与“中国人民为敌,是注定要失败”的真理。小说中的:“麦前几乎所有社员都被派来工地,挑灯昼夜不停地盖食堂。会点儿石匠的男人,右手握把铁锤,左手抓把铁钎,叮叮当当地敲钎石头……仅用二十天时间就盖起了一座大食堂。”;年仅14岁的“社儿也戴起红卫兵袖章,胸前挂上毛主席的头像,自己找根木杆砍成一根枪头子,把麻线染成红色,……时常一手抓着那枪,一手拿着从学校买来的毛主席语录,见人就念”等小说下部“父亲的祈盼”中的描写,把解放后一幅大跃进和红卫兵串联时的画面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而作品中并不是很多的景致描写,起到了铺展读者想象,加深了作品的原生态艺术氛围。“父亲”和“毛蛋叔”在地主家打工时有一段这样的描写;“深秋的傍晚,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混合着牛马料的特殊味道,搅成一种好闻的香气;周围村庄一缕缕的炊烟,形成一根乳白色的练带,雾霭漫漫,缓缓地漂浮在田野上空。晚饭过后,又圆又大的月亮从东方天际升起来”,把读者的味觉、视觉一下子调动了起来,村庄特有的气息和模样仿佛就在眼前。“三天内,刑场外面的地里头,摆放着一口口的空棺,跪着一排排披麻带孝的男女老少和大人小孩,飘舞着一杆杆的白幡。三天三夜,伤心的哭泣传遍整个县城内外,飘荡的纸钱和烧纸点燃的火焰昼夜不断”,“很长一段时间,走夜路路过村西地头的人们以及夜间去地里的村民,不少都曾听到过似乎有人在地里嚎唱,那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也不知去向何方,忽远忽近,虚无缥缈”,“日本人给中国带来的这场灾难,好象一个噩梦,永远留下一道难以抹灭的伤痕,铭记在人们的记忆里”,对日本人大屠杀后刑场的的描写,通过对人们质朴和亲情的痴爱对比衬托日本人的残忍和毫无人性,及显示了一个民族落后就要挨打的事实,带给人以历史的感悟和铭记。作品在叙述完一部人生百欢离合的“大戏”后,以对母亲河——黄河每年一次的修复河堤作为终点:“一大溜的地排车装满了村民的行李、柴禾、粮食和锅灶,每辆车上都插着一面红旗……父亲和毛蛋叔带……以及王六等人领头在前,带着孟家庄的汉子们,在盼儿这个新生命呱呱坠地传来清脆啼哭的时刻,迎着太阳一直走进了红彤彤的朝霞里” ……从作品中我们能够深深地领悟到:在这片热土上最深情的是乡亲们的汗水,最动情的是老百姓的泪水,汗水和泪水沟通这里的前生今世,沟通这里的黄天厚土。在这片热土上他们欢也艰辛,悲也承受。
《地老天荒》以其充满深情地文字,启开了我们的心扉。繁星点点的深夜,躺在床上,来自鲁西的吟唱飘然而至。虽然在看孟广顺先生作品之前,对其知道了解的并不多,更不知其何等模样,一是由于自己的孤陋寡闻,二是起自自己对小说接触的不是太多的缘故造成的。却一样被他那从容饱满而富有质感的文字紧紧地扣住心弦——波澜不惊、自由流淌的文字使人惊叹于他驾驭文字深藏不露实力的同时,也饱尝了一道原汁原味的、来自鲁西的“原生态大餐”。
思考之三: 雄浑而深厚的原生态文化承载
生活是小说取材的土壤,脱离了生活的文化就像离开土壤的庄稼。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老天荒》作品看上去似乎很个人化、简约化化,但这个艺术成果并非是孤立独行的,也不是作者一时的心血来潮。其艺术原动力来自深植于鲁西平原的人们原生态顽强的、固有的生命力。是作者脚睬故乡热土,面对滚滚黄河,连绵群山,背负茫茫无际的鲁西大平原,采精气于尘世,和对民族和祖辈有着深厚情感、执着信仰,对文学的审美取向具备独到的眼光,并在深厚的生活积累的基础上进行准确地挖掘,以自己的价值取向、创作理念、和人生的信仰为作品定格,引领读者。
根是民族的魂魄,亲情是家园的基础。那么怎样保持小说的“原生态”,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原生态”的土壤,它永远不会消亡。关键是怎样保持、挖掘,怎么样使它继续流传下去去,而取材不是土壤问题,而在于个性的发现。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好多朋友都看过,也可以说《平凡的世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一代甚至两代人对哪个时期“原生态”土壤的看法和领悟。不同的地方演绎着不同的“生态土壤”,那些原汁的氛围,孕育了那里的人民和风俗。保存了这些特色也就保存了作品的精髓和灵魂。 作者正是取才于在鲁西平原积淀了的中华民族现代历史的一个侧面和缩影,并基本不带加工和包装、使其在更高的层次上保持人物、故事本身原型的原生形态、原生生态,不使脱离其生成、发展的自然与人文环境,自然或准自然传衍这种文化。
原生态作品是对母土上曾经发生过昨日的挖掘,《地老天荒》看是简单的故事情节,实则是对发生在故土上的往日进行的一次挖掘和尝试,作品中人物和事件大都是来自最底层的劳动者,展现的是最淳朴无华的生存方式,所以小说的灵与肉、血与脉,都与孕育她的大地一脉相通、紧紧相连。在此艰难地文学创作中,深厚的继承性与平凡的展现,可以说都是作者力求完成的命题和目标。
小说“原生态”创作现象的出现,一方面是我们骨子里文化基因的保留,另一方面也是当今文学创作百花齐放的“文化的轮回”,更是贴近和放飞了母土的一曲雄浑向天的歌谣,它也必然引起诸多专业人士的职业性思考。
“众生无我,并缘业所转,苦乐齐受,皆从缘生。苦得胜报荣誉等事,是我过去宿因所感,今方得之,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从缘,心无增减,喜风不动,冥顺于道,是故说言随缘行。”最后,我引用鲁西平原上东阿寺庙里的师傅们常诵的佛教达摩祖师在《大乘入道四行观》一段的经文作为收尾,但愿或许能给今天我们的文学创作以深思。 _________________ 灯灭了,我在黑暗中醒着……
《澳洲彩虹鹦》——获澳洲国家元首贺信高度评价的季刊征稿中(将每天在本论坛选稿)
接受《中国·诗歌在线》期刊网上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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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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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5/10/08 文章: 1003 来自: 中国 浙江 积分: 5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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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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