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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润明]

老憨

文/田润明

老憨大名韩子墨，他如今已是美院的教授，国画大师。可老同学见面，还是亲热地叫他老憨。老韩憨憨地笑着，并不恼。也是，韩、憨谁能分得清爽？

记得当年读初中时的韩子墨，喜画画，尤其喜画竹。经常蹲在学校植物园的竹丛边，聚精会神揣摩竹的神韵。一次，他竟然蹲在小雨中淋了个落汤鸡般，还在神神叨叨，一边用手指比划着，嘴中还念念有词……恰被一旁走过的班主任撞见，喊他，他竟然充耳不闻。老师急，一把抓起他，他才缓过神来，憨憨地傻笑说：“老师，我在揣摩雨中翠竹。”说完又蹲了下去。班主任无奈，怕他淋出病来，只得叫我们几位同学把他拉回。从此老憨的绰号便如影随形。

前些日子我们老同学聚会，他喝得有些高，我开车把他送回美院他临时休息的宿舍。他扯住我，非要我进去喝杯茶。

开门进去，只见床头摆一盆竹，翠绿挺拔；窗前吊一盆兰，几朵小花开得正艳。缕缕清新的花香袭来，清新淡雅。

我赞：“雅！”

喝了茶我站起辞行。等我发动好车，老憨才冲出门来送我，手中抱着摆在床头的那盆翠竹，要送给我。我一踩油门，回头望他，只见他憨憨地愣在那里，失望之极。我只得倒回车，小心翼翼把翠竹放进车里。他这才开心憨憨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