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朝晖(澳洲彩虹鹦笔会)
我选择走的路总是和别人不同,也总是比别人曲折、艰难。
十七年,一段人生中漫长的岁月,最美好的时光,我从故乡走到异国、从少年走到今天,回首往事,仿佛是昨天的事情。
为了我的出国留学,父母和姐姐父母为我准备了几大包生活必需品和十六双厚底(厚约一寸)球鞋,并将全部积蓄尽数提出,并东借西凑了我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那是他们几十年不吃不花收入的总和,而我必须以我的能力独自偿还这笔借款。
初到澳洲墨尔本,举目无亲,连黑头发的亚洲面孔也不多见,带着父母亲友的期待,怀着满心的彷徨,在这离家万里的他乡,走出我人生的第一步。
虽然曾学过一些英语,但到了国外才知道自己的听说能力是如此的低水平,在公交车上,只知道司机要求我买车票,却不知说的是多少金额,于是递上一张五十澳元的纸币,接回几张纸币和一大把零钱,仔细点了,才明白说的是一块九毛五(dollarnintyfive)。
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位当地的华侨,几经周折,找到了他家,希望能帮助找一份工作。听完我的来意,和我聊了一阵,和我到外面买了一份中文报纸,到一家餐馆请吃了一碗牛肉面,告诉我在报上能找到工作,告别后便再无联系。从此我明白今后的路只能独自去走。
澳洲寻工都要求具备流利的英语和当地的工作经验,而当初的我具备的仅仅是寻工的心切。中文报上的工作不多,于是尝试英文报纸,一澳元买回来一份上百页的英文报纸,猫在家里查了一周的字典。等明白了工作性质打电话询问时,不是工作已经有主,就是对方听不懂我的英文(老外的英文水平需要提高,那是我当时的想法)。
三个月过去,我在朋友的介绍下找到一份临时的厨房帮工,周薪只有45元,而我的房租和其他生活开支是70元一周。连基本生活都不能保障,更不用说偿还欠款了。而此份工作也只干了三周就失业了,我必须另谋出路。
炎热的夏季到来,户外的温度经常高达45摄氏度,我在这样的季节,开始了我的长征。我不再打电话寻工,和另一个朋友一起,每天早晨带上面包和水,沿着每一条铁路线,一站接一站的走(为了节省时间和车费)。一条线走到了头,通常是在傍晚,太阳下山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买一张回程的车票,奢侈地享受一下坐车的滋味。又是三个月下来,带来的十六双球鞋,已经有十二双磨穿了底。终于,我还是没能找到工作。
不久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找到了一份工厂的机器操作员工作,使我的经济情况有了根本的改善。那时,我带去的钱已经几乎用尽,只剩下不到一周的生活开支。
每当朋友们在闲聊中表示非常羡慕我今天的一切时,我都只是浅浅一笑,谁能了解和理解这背后多少的艰辛,而以上这个故事,只是十七年漫漫长路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