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梅

中國廣東/小荷

 

南方少見的一場雪。

  如同一封封飄香的請柬，梅關梅花盛開的消息越傳越遠。各地無數信客聞香而來。

  猛然間，一條彩色的人龍，夾雜著歡快的歌聲和笑聲，打破了古道上的清雅謐靜。許是觀梅心切，古道上急促的腳步輕踏在碎冰上，如同一曲優美的節奏樂，沙沙沙噠嗒地響個不停。道旁稀疏地散落著幾株白梅，花枝舒展，腰肢輕擺地迎接著人們。

  很快，人龍蜿蜒地伸到了梅關口上。梅林未見，清香已至。正是心急之時，人群一陣騷動，原來是一位聲名顯赫的藝人挾香而去。未幾，梅香撲鼻。漫山遍野的梅林映入眼簾：輕掛冰鏈，形態各異的梅枝像是一個個曼妙起舞的美女，或雙袖飛舞，或回眸淺笑；或含羞掩面，或搖曳生姿。一朵朵、一片片猶如巧手調配過的粉紅、粉綠、奶白色梅花好象美侖美奐的羽衣霓裳，浮香流動。霎那間，人群寂然，此景只應天上有，因何緣故降凡間！

  終於反應過來，顧不上矜持，顧不上優雅，歡呼聲連綿起伏，在山谷中久久迴響。

  像是怕驚擾了梅花，人們小心翼翼地踏入梅林。搓著凍紅了的手，將紅撲撲的臉靠近梅花，輕吸梅香，感受它傲視風雪的靈氣。人群中不時傳出詠梅的應景詩句。

 “今年真是好運啊！不是說梅開二度嗎？怎麼廣東的梅花和江西的梅花一起開了啊？”隨著一聲聲驚喜若狂的歡呼夾著動聽的粵語，一群港式打扮的年輕人全副武裝地沖了上來。“好多冰啊！”“比什麼香水都好聞！”顯然，這是一個香港旅遊團。他們興奮地嚷著、叫著。給梅花不停地拍照。為了高瞻遠矚，他們還爬到梅關上面，盡情地欣賞美景。一個踉蹌，一個近30歲的男同胞跌坐在雪地上，旁邊的人還來不及扶緊他，他就象坐上了滑板車，一路向山下滑去。“哇，他去江西那邊啦！”團友大呼，可能坡不太陡，大家感覺並不太驚慌。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梅樹，那男同胞卻像是不捨得去拉扯，只是嗷嗷地叫著往下溜，也許是覺得刺激吧，不時還發出笑聲。笑聲漸遠，團友們開始緊張起來，商量著怎麼到江西去。周圍的人們微笑著看著這一小插曲，不時地給他們出點主意。

 累了，倦了，人們卻還不肯離去。“梅花也該累了吧？”有人小聲的笑道。於是，人群逐漸散去。意猶未盡的人們邊欣賞相片，邊發出會心的笑聲。

 古道上又恢復了短暫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