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之行

四川重慶/潭武秀

 

夏日炎炎，走向高原，緣于對黃果樹瀑布有一種想親近的欲望。

行走在高原，山巒顯得文靜而秀雅，偶有牛羊悠然。天純粹的藍，雲朵讓藍天不陷於呆板，依著藍天輕柔飄遊，雲怎麼會在腳下舒緩遊弋？仿佛也可以隨手摘下當枕而眠。疑是天上人間？

據說貴陽因為太陽金貴而得名，但貴陽夏日的太陽一點不吝嗇。高原的風總是企圖把太陽的熱情掠走儲藏，等到冬日釋放溫暖。

把遊山玩水的夢想扯開當太陽傘，首先直奔黃果樹瀑布。貴陽的司機很有個性，見著熟悉的同行手輕輕一揮，代表了問候與祝福。他們不會用聲嘶力竭的喇叭聲撞擊出煩躁與野性。沿路見著用薄石片蓋的民房，新鮮得令我瞪圓了眼。在貴陽的城市邊緣也能覓見其蹤影，未被遺失。刹時，擁有了一份被感動的心情。那簡直就是一種民間藝術，古樸而厚實、別致而雅韻十足。我猜想著建房的工匠猶如繡花鞋的女紅，有著一樣的細膩與柔情。

密林裏藏著一條悠徑，石板路潤濕而潔淨。沿途遊人如織卻無人言語，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寧靜，抑或是大自然顯現神力，點了遊人的啞穴，讓人用心領略她的悠然與原始、卓越與壯觀。花蝶翻飛伴隨遊人，蜻蜓來往好似林中精靈。隱隱約約，瀑布聲牽引著我們沿級而下。聲音越來越大，當瀑霧濺到臉上時清涼至極。著名的黃果樹瀑布便呈現在200米處的對岸。河水之清然，瀑布之壯觀，感受之奇妙一時無法言語。只好套用古人言：“白水如棉不用弓彈花自散，青潭似澱何須缸染色蔚蘭。”

黃果樹一帶是布依族和苗族聚居區域，民族風情濃郁。石頭寨是舉世聞名的臘染之鄉，臘染畫迷得我挪不動腳步。帶上一幅上路吧，千年的緣久違的願。

到龍宮一遊，未被龍宮的神奇和幽深絆住，卻對河道兩岸的楊柳情有獨鐘。楊柳只有站在水邊才能展現如女性般的柔美。我甚至蠻橫地認為，楊柳只有站立在水邊才能稱之為柳，才能展示出它的本性。楊柳依依，染綠了河水。搖著小舟蕩漾在河中，“雲影在水，魚影在天”的境地如詩如畫，如歌如夢……

飽覽了好山好水，依著車窗不知不覺就醉睡了。其實欲望的溝壑也容易填滿。

忽然一個背背簍的農婦急聲叫道：“師傅師傅，停車，我到打狗場，你怎麼把我拉到了貴陽？”車是停了，售票的小夥子不依不饒：“補票吧，誰像你這樣坐車？”

農婦急得臉紅了：“我睡著了你也不叫一聲，你還得給我回打狗場的路費。”全車的人都樂了，農婦便在一片笑聲中急忙下了車。

有人說農婦居然會“假打”，我卻覺著她挺可愛。她在我貴陽之遊意外留下了一道風景，那憨味十足會臉紅的大嫂怎會“麻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