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

加拿大多倫多/白水

 

要去觀潮了，難免小小激動。據說高潮時潮水達四層樓高，猜想那是何等的壯觀。

今天，和風麗日。陽光給綠色的原野渡上了一層金色。喜歡這感覺，這種身邊僅有植物的感覺。以腳尖為支點，轉一個圈，放眼一個圓。半經？盡你視野的極限。

海近了，聽見浪花和岩石的嘻鬧聲。順幾十米雲梯拾級而下，我們來到落潮時的海灘，長潮時的海底。形形色色的海底礁石栩栩如生，有的如大象，有的似狗熊，有的像盤蛇，有的若花瓶……感覺有如張家界岩洞重遊。不同的是，她的背景是一望無際的海，比張家界岩洞平添許多遼闊和壯觀。唯一的遺憾是海水泛著泥黃，不是我所企盼的蔚藍。穿梭於礁石之間，我們恍若一群水族精靈，在海底世界流連忘返。

尖銳的哨聲把夢驚醒。駕著小舢板而來的管理人員開始清場，我們知道那是潮水要來了。心跳怦然，等待著，等待著那久久等待的時刻……

誰信？浩瀚的大西洋竟如處子般沉靜，潮水拍打著海岸，咕嘟，咕嘟，象森林中的溪流和岸邊的石頭遊玩，沒有驚濤駭浪，沒有攝人魂魄……湧流的潮水宛如輕風吹拂少女柔軟的長髮……

好生奇怪，沒多長時間，潮水竟淹沒了整個裸露的沙灘，封閉了黑黝黝的岩洞。眼睛盯牢了花瓶的瓶頸，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功，記載了多麼洶湧的潮水湧動。

我想起錢塘江掀起巨浪的漲潮時分，想起了移民潮湧出國門的人們……

如果說新移民的心潮有如澎湃洶湧的錢塘江潮汐雲飛浪卷，那麼老移民的心潮可否比喻眼前的潮水，貌似平靜的海面，深深掩藏著雕岩刻石的潛能。新移民也許會把他們創業的激情或失望的苦痛赤裸裸的呈現在你的眼前，甚至有人會以結束生命去嘎然而止走出國門的艱辛道路。而老移民則用他們的忍耐，用他們的默默耕耘，用他們淡淡的傾訴讓你去細細品味海外漂泊潮起潮落的心路旅程……

我不知道哪種潮湧更讓人感動？我只知道，眼前的景色阻止了淚水的滴落，而是順著淚腺緩緩流回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