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世家[節選]

白天大帝

 

大郎賣炊餅，雖說慘澹經營，但年積月累，現亦富甲一方，再說他久居市井，也漸漸變的通達了許多。他見炊餅無甚前景，早已擱了挑，欲尋一正經買賣。妻子金蓮自大貴重以來，再也不與西門慶那廝來往，一心相夫理家，並於前年納的一婢胡代媚妹，與金蓮甚是投機，一家三口，過的倒也不甚寂寞。

一日大郎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本破書，見上面有魯為武宗的字樣，不甚明白，便前去請教把弟朱大長。話說朱大長此君，生來無三尺之巨，父母欲其長高，取名大長，鄰人皆戲之曰“豬大腸”，每適相喚，他皆喜而應之，此君雖朱儒之輩，卻盡通察顏觀色之能，更具迎逢阿諛之道，且莫說為左鄰右舍所重，就鄉紳官府，亦敬他幾分。大長正欲掌燈，卻見大郎進的門來，喜道“兄長久違了”，大郎曰“不知何處得來一本鳥書，不甚明瞭，賢弟乃羊先生之高足，正好教我”。大長道“恩師羊白書學問甚深，愚弟得之者皮毛而已”，遂接書在手，沉吟良久曰“魯為武宗者，魯姓乃武姓之宗也”，大郎聞言大喜曰“魯既為宗，我何不改武姓魯”，大長曰“改武姓魯，一則可認祖歸宗，二則可盡忘先前之不快，一舉兩得，有何不可”，大郎見大長說的在理，遂改武姓魯，大長見大郎興致頗佳，乃曰“以兄之大才，遠甚我輩始祖東方公，而何可安居雜流，趁身強力壯之際，早謀個事業方為正理”，大郎道“東方公之大才，豈是我輩可比”，大長曰“兄性極悟，何愁難有作為，弟聞東海國有一聖賢速成班，兄可往而修之，兄若修作聖賢，前途無可限量也”，大郎聞言稱是，次日既別過金蓮，取道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