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裏的月光

黃森林

 

我是從鄉村出來的，那鄉村夜空的月亮一直鐫刻於我的腦海和靈魂的最深處，讓我的記憶鮮明而神聖。鄉村夜晚，月光如水，潑灑在窗前、在花上、在樹梢、在山岡，顯得那麼安詳、柔和、靜謐、唯美。記不清多少次仰望夜空，寄情於月亮，神思遐想，那樣的月光才能把夢照亮。

而月光照到城裏卻仿佛失去了其真實的光澤與韻味。城裏的月亮掛在夜空，掛在了城裏人的生活之外，夢境之外。那夜空中的月亮只是一種裝飾、一件擺設、一段補白。

因為城裏的節奏總是太快，腳步總是太急。熙熙攘攘，忙忙碌碌，權勢地位，金錢美色，已夠讓人焦頭爛額了，又有誰有暇顧及天上還有個月亮呢？那人聲的鼎沸，那市井的喧囂，那彩燈的閃爍，那霓虹的變幻，已經將城裏的月光無情地淹沒。

只是偶爾有幾個讀書人在翻看古人的詩詞今人的文章時，才無意中邂逅了停泊在書本中的月亮，於是抬起頭，才發現窗外夜空中月亮的存在，接著發出幾聲感慨而已！

其實月亮還是那個月亮，還是秦時的月亮，還是鄉村的月亮，還是李白看過的月亮，還是蘇軾心中的月亮。只是時代變了，心境變了，很少有人能靜心守侯、凝望、欣賞月滿西樓時那縷縷溫柔的月光和天上那輪美侖美奐的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