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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佳]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十首）
191、节南山之控诉《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节彼南山（1），维石岩岩（2）。赫赫师尹（3），民具尔瞻（4）。忧心如惔（5），不敢戏谈。国既卒斩（6），何用不监（7）！
节彼南山，有实其猗（8）。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方荐瘥（9），丧乱弘多。民言无嘉，憯莫惩嗟（10）。
尹氏大师，维周之氐（11）；秉国之钧（12），四方是维。天子是毗（13），俾民不迷。不吊昊天（14），不宜空我师（15）。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16），无小人殆（17）。琐琐姻亚（18），则无膴仕（19）。
昊天不佣（20），降此鞠訩（21）。昊天不惠（22），降此大戾（23）。君子如届（24），俾民心阕（25）。君子如夷，恶怒是违。
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26），俾民不宁。忧心如酲，谁秉国成（27）？不自为政，卒劳百姓（28）。
驾彼四牡（29），四牡项领（30）。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31）。
方茂尔恶（32），相尔矛矣（33）。既夷既怿（34），如相酬矣。
昊天不平，我王不宁。不惩其心，覆怨其正（35）。
家父作诵（36），以究王訩。式讹尔心（37），以畜万邦（38）。
——
我吟：
嵯峨的终南山呀
巨石起伏高低不平
赫赫有名的太师与史尹呀
黎民百姓都在看着你们
忧国之心如火呀
谁也不敢随便乱谈
国脉眼看要断送呀
周王失察
嵯峨的终南山呀
——
嵯峨的终南山呀
广阔草木丛生又茂盛
赫赫有名的太师与史尹呀
执政不平谁还能说什么
苍天不满降饥荒呀
数不清的死丧和祸乱
黎民百姓也没好话呀
周王怎么不惩处
嵯峨的终南山呀
——
嵯峨的终南山呀
史尹和太师本是周家的柱石
掌握了国家的命脉呀
维系着四方的诸侯
周天子要靠你们辅佐呀
也要使百姓安居乐业
多行不善苍天不满呀
饥荒断了黎民的活路
嵯峨的终南山呀
——
嵯峨的终南山呀
周王为何不亲政
百姓将失去对你的信任呀
不问老臣不用贤能
岂不是被奸臣所欺哄呀
亲政就要惩处奸佞
不应该近小人呀
那是瓜葛不断姻亲委重任
嵯峨的终南山呀
——
老天爷呀你不公不明呀
降下如此的大祸乱
老天爷呀你不聪不仁呀
降下如此的大灾难
只有君子执政呀
才能使百姓心安
只有君子公平呀
才能使黎民平静
老天爷呀你不公不明呀
——
那是多行不善老天爷不满呀
祸乱从此再无法平定
一月连着一月呀
黎民百姓无法安宁
忧国之心如醉酒呀
有谁能掌好朝政
如周王不肯亲政呀
那可害苦了天下百姓。
那是多行不善老天爷不满呀
——
嵯峨的终南山呀
驾上那四匹久羁的公马
这四马都有肥大的脖颈
嵯峨的终南山呀
我举目四望到处是祸乱
局促狭小无处可以驰骋
嵯峨的终南山呀
——
嵯峨的终南山呀
当你恶意盛旺
你们彼此就倾轧不歇
嵯峨的终南山呀
当你怒气消除
又像宾主般对饮着酒
嵯峨的终南山呀
——
嵯峨的终南山呀
老天爷以灾祸显示不平
周天子不能安枕
嵯峨的终南山呀
太师史尹不自惩邪心
反而怨怒对其规正
嵯峨的终南山呀
——
嵯峨的终南山呀
由此家父作此诗诵
以追究王朝祸乱的元凶
嵯峨的终南山呀
指望感化周王
以德安抚四方万邦
嵯峨的终南山呀
——
注释：
　　（1）节：通“巀”。长言之则为巀嶭（jié niè），亦即嵯峨。
　　（2）岩岩：山崖高峻的样子。
　　（3）师尹：大（tài）师和史尹。大师，西周掌军事大权的长官；史尹，西周文职大臣，卿士之首。
　　（4）具：通“俱”。
　　（5）惔（tán）：“炎”的误字，火烧。
　　（6）卒：终，全。
　　（7）何用：何以．何因。
　　（8）有实：实实，广大的样子。《诗经》中形容词、副词以“有”作词头者，相当于该词之重叠词。猗：同“阿”，山阿，大的丘陵。
　　（9）荐：再次发生饥馑。瘥：疫病。
　　（10）憯（cǎn）：曾，乃。
　　（11）氐：借为“榰（zhī）”，屋柱的石磉。
　　（12）均：通“钧”，制陶器的模具下端的转轮盘。
　　（13）毗：犹“裨”，辅助。
　　（14）吊：通“叔”，借为“淑”，善。昊天：犹言皇天。
　　（15）空：穷。师：众民。
　　（16）式：应，当。夷：平。已：依全诗前后及此处文义，今理校为“己”，义为以身作则。
　　（17）殆：及，接近。
　　（18）琐琐：互相连结成串。姻亚：统指襟带关系。姻，儿女亲家；亚，通“娅”，姐妹之夫的互称。
　　（19）膴（wǔ）仕：厚任，高官厚禄，今世所谓“肥缺”。
　　（20）佣：通“融”，明。
　　（21）鞠讻：极乱。讻，祸乱，昏乱。
　　（22）惠：通“慧”。
　　（23）戾：暴戾，灾难。
　　（24）届：临。
　　（25）阕：息。
　　（26）式月斯生：应月乃生。
　　（27）成：平。
　　（28）卒：通“悴”。
　　（29）牡：公牛，引申为雄性禽兽，此指公马。
　　（30）项领：肥大的脖颈。
　　（31）蹙蹙：局促的样子。
　　（32）茂：盛。恶：憎恶。
　　（33）矛：通“务”，义为侮。
　　（34）怿：悦。
　　（35）覆：反。正：规劝纠正。
　　（36）家父：此诗作者，周大夫。诵：诗。
　　（37）讹：改变。
　　（38）畜：养。
————
192、正月之忧国《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正月繁霜（1），我心忧伤。民之讹言（2），亦孔之将（3）。念我独兮，忧心京京（4）。哀我小心，癙忧以痒（5）。
　　父母生我，胡俾我瘉（6）？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好言自口，莠言自口（7）。忧心愈愈，是以有侮。
　　忧心惸惸（8），念我无禄（9）。民之无辜，并其臣仆。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10）？于谁之屋？
　　瞻彼中林，侯薪侯蒸（11）。民今方殆，视天梦梦。既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
　　谓山盖卑（12），为冈为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13）。召彼故老，讯之占梦（14）。具曰予圣（15），谁知乌之雌雄！
　　谓天盖高，不敢不局（16）。谓地盖厚，不敢不蹐（17）。维号斯言，有伦有脊（18）。哀今之人，胡为虺蜴（19）？
　　瞻彼阪田（20），有菀其特（21）。天之杌我（22），如不我克。彼求我则（23），如不我得。执我仇仇（24），亦不我力（25）。
　　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然厉矣？燎之方扬（26），宁或灭之（27）？赫赫宗周（28），褒姒灭之！
　　终其永怀（29），又窘阴雨。其车既载，乃弃尔辅（30）。载输尔载（31），将伯助予（32）！
　　无弃尔辅，员于尔辐（33）。屡顾尔仆（34），不输尔载。终逾绝险，曾是不意（35）。
　　鱼在于沼，亦匪克乐。潜虽伏矣，亦孔之炤（36）。忧心惨惨（37），念国之为虐！
　　彼有旨酒，又有嘉肴。洽比其邻，婚姻孔云（38）。念我独兮，忧心殷殷（39）。
佌佌彼有屋（40），蔌蔌方有谷（41）。民今之无禄，天夭是椓（42）。哿矣富人（43），哀此惸独。
——
我吟：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初夏降霜兮 满心忧伤
谣言乱民兮 传播四方
独我一愁兮 忧思过强
可怜担惊兮 身心遭殃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我不逢时兮 让我遭殃
上代灾祸兮 落我头上
好话口出兮 丑话嘴讲
忧心忡忡兮 受辱中伤。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独自郁郁兮 我真没福
百姓无辜兮 也成奴仆
悲我亡国兮 利禄全无
乌鸦飞来兮 飞落谁屋？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远望树林兮 只能当柴
百姓危难兮 老天昏睡
天命已定兮 没人抗拒
天神英明兮 究竟恨谁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高山不高兮 山岗不低
民间谣言兮 谁去制止？
老臣受召兮 来卜此事
都说最灵兮 难别雄雌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天有多高兮 不敢直腰
地有多广兮 不敢迈步
高声呼叫兮 不敢论理
蛇毒牙尖兮 不敢悲哀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山坡田里兮 有棵孤苗
老天折磨兮 想要压倒
当朝求我兮 唯恐推辞
得到慢待兮 不再重用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心中痛苦兮 绳结不解
朝政难说兮 为何遭透
大火熊熊兮 谁能扑灭?
显赫周朝兮 褒姒毁之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忧伤满怀兮 又遭阴雨
车箱载满兮 抽去挡板
货物散落兮 才唤老兄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车板不弃兮 辐条安牢
赶车勤检兮 装货莫散
能渡艰险兮 切莫等闲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池沼之鱼兮 并非安宁
深藏不动兮 水清看清
愁思满怀兮 忧虑暴政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他有美酒兮 佳肴任品
同而不和兮 姻亲广结
我孤一身兮 郁郁忧伤。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小人好居兮 庸徒有粮
黎民不幸兮 老天降灾
贵人欢乐兮 孤人哀伤
赫赫大周兮 大厦将倾
——
注释：
　　（1）正月：正阳之月，夏历四月。
　　（2）讹（é）言：谣言。
　　（3）孔：很。将：大。
　　（4）京京：忧愁深长。
　　（5）癙（shǔ）：幽闷。痒：病。
　　（6）俾：使。瘉：病，指灾祸、患难。
　　（7）莠（yòu）言：坏话。
　　（8）惸（qióng）：忧郁不快。
　　（9）无禄：不幸。
　　（10）乌：周家受命之征兆。此下二句言周朝天命将坠。
　　（11）侯：维，语助词。薪、蒸：木柴。
　　（12）盖：通“盍”，何。
　　（13）惩：警戒，制止。
　　（14）讯：问。
　　（15）具：通“俱”，都。
　　（16）局：弯曲。
　　（17）蹐（jǐ）：轻步走路。
　　（18）伦、脊：条理，道理。毛传：“伦，道；脊，理也。”
　　（19）虺蜴（huǐ yì）：毒蛇与蜥蜴，古人把无毒的蜥蜴也视为毒虫。
　　（20）阪（bǎn）田：山坡上的田。
　　（21）有菀（wǎn）：菀菀，茂盛。
　　（22）扤（wù）：动摇。
　　（23）则：语尾助词，通“哉”。
　　（24）执：执持，指得到。仇（qíu）仇：慢怠。
　　（25）力：用力。
　　（26）燎：放火焚烧草木。扬：盛。
　　（27）宁：岂。或：有人。烕（miè）：即“灭”。
　　（28）宗周：西周。
　　（29）终：既。怀：忧伤。
　　（30）辅：车两侧的挡板。
　　（31）载输尔载：前一个“载”，虚词，及至。后一个“载”，所载的货物。输，丢掉。
　　（32）将：请。伯：排行大的人，等于说老大哥。
　　（33）员（yún）：毛传：“益也。”指加固。
　　（34）仆：通“轐”，也叫伏兔，像伏兔一样附在车轴上固定车轴的东西。一说仆即车夫。
　　（35）曾：竟。不意：不留意。
　　（36）炤（zhāo）：易见。
　　（37）惨惨：忧愁不安。
　　（38）云：亲近，和乐。
　　（39）慇（yīn）慇：忧愁的样子。
　　（40）佌（cǐ）佌：比喻小人卑微。
　　（41）蔌（sù）蔌：鄙陋。
　　（42）椓（zhuó）：打击。
　　（43）哿（ gě）：欢乐。
————
193、十月之交之天灾人祸《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十月之交（1），朔月辛卯（2）。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日月告凶，不用其行（3）。四国无政（4），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5）；此日而食，于何不臧（6）。
　　烨烨震电（7），不宁不令（8）。百川沸腾（9），山冢崒崩（10）。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矜之人，胡憯莫惩（11）？
　　皇父卿士（12），番维司徒（13）。家伯维宰（14），仲允膳夫（15）。棸子内史（16），蹶维趣马（17）。楀维师氏（18），醘妻煽方处（19）。
　　抑此皇父（20），岂曰不时（21）？胡为我作（22），不即我谋？彻我墙屋（23），田卒污莱（24）。曰予不戕（25），礼则然矣。
　　皇父孔圣，作都于向（26）。择三有事（27），亶侯多藏（28）。不慭遗一老（29），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30）。
　　黾勉从事（31），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32）。下民之孽（33），匪降自天。噂沓背憎（34），职竞由人（35）。
　　悠悠我里（36），亦孔之痗（37）。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38），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我吟：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十月阳春兮 初一辛卯
日被蚀之兮 兆头不好
月光不明兮 阳光又消
今天百姓兮 大难烦恼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日月亏灾兮 运行不常
四方政坏兮 不用忠良
月亮被吞兮 古今遭殃
太阳被吞兮 该是不祥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雷闪地动兮 朝政不良
江河沸腾兮 山顶崩塌
山变深谷兮 深谷成山
可恨执政兮 无所忌惮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卿士皇父兮 司徒番氏
太宰家伯兮 膳夫仲允
内史棸子兮 马牧蹶氏
教官楀氏兮 宠妃褒姒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皇父刚愎兮 不识时务
调我服役兮 事先不诉
毁我墙屋兮 田遭水淹
说不残暴兮 岂有此理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自谓聪明兮 建城避灾
择亲三卿兮 家财亿万
不留老臣兮 让他卫廷
选择车马兮 迁往新居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尽心王室兮 不敢诉苦
无错无罪兮 谗人造谣
黎民受难兮 非天降灾
面笑背恨兮 罪在小人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绵绵愁思兮 成疾凄凉
天下多欢兮 独我悲伤
众人安逸兮 唯我劳苦
周朝命在兮 不敢偷安
大厦将倾兮 天不佑之
——
注释：
　　（1）交：日月交会，指晦朔之间。
　　（2）朔月：月朔，初一。
　　（3）行（háng）：轨道，规律，法则。
　　（4）四国：泛指天下。
　　（5）则：犹。
　　（6）于：读作“吁”，感叹词。于何：多么。臧：善。
　　（7）烨（yè）烨：雷电闪耀。震：雷。
　　（8）宁、令：皆指安宁。
　　（9）川：江河。
　　（10）冢：山顶。崒：通“碎”，崩坏。
　　（11）胡憯（cǎn）：怎么。莫惩：不制止。
　　（12）皇父：周幽王时的卿士。卿士：官名，总管王朝政事，为百官之长。
　　（13）番：姓。司徒：六卿之一，掌管土地人口。
　　（14）家伯：人名，周幽王的宠臣。宰：冢宰。六卿之一，"掌建六邦之典"。
　　（15）仲允：人名。膳夫：掌管周王饮食的官。
　　（16）棸（zōu）子：姓棸的人。内史：掌管周王的法令和对诸侯封赏策命的官。
　　（17）蹶（guì）：姓。趣马：养马的官。
　　（18）楀（jǔ）：姓。师氏：掌管贵族子弟教育的官。
　　（19）艳妻：指周幽王的宠妃褒姒。煽（shàn）：炽热。
　　（20）抑：通“噫”，感叹词。
　　（21）不时：不按时，不合时，此处“时”主要指农时。
　　（22）我作：作我，役使我。
　　（23）彻：拆毁。
　　（24）卒：尽，都。污：积水。莱：荒芜。
　　（25）戕（qiāng）：残害。
　　（26）向：王先谦认为是今河南济源县南向城。
　　（27）三有事：三有司，即三卿。
　　（28）亶（dǎn）：信，确实。侯：助词，维。
　　（29）慭（yìn）：愿意，肯。
　　（30）徂：到，去。“以居徂向”即“徂向以居”。
　　（31）黾（mǐn）勉：努力。
　　（32）嚣（áo）嚣：众多的样子。
　　（33）孽：灾害。
　　（34）噂（zǔn）：聚汇。沓：语多貌。噂沓，聚在一起说话。背憎：背后互相憎恨。
　　（35）职：主要。
　　（36）里：“悝”之假借，忧愁。
　　（37）痗（mèi）：病。
（38）彻：毁灭。[2]
————
194、雨无正之天不佑周《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浩浩昊天（1），不骏其德（2）。降丧饥馑，斩伐四国（3）。旻天疾威（4），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5）。若此无罪，沦胥以铺（6）。
　　周宗既灭（7），靡所止戾（8）。正大夫离居（9），莫知我勚（10）。三事大夫（11），莫肯夙夜。邦君诸侯（12），莫肯朝夕（13）。庶曰式臧（14），覆出为恶（15）。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16）。如彼行迈（17），则靡所臻（18）。凡百君子，各敬尔身（19）。胡不相畏（20），不畏于天？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21）。曾我暬御（22），憯憯日瘁（23）。凡百君子，莫肯用讯（24）。听言则答（25），谮言则退（26）。
　　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27），维躬是瘁（28）。哿矣能言（29），巧言如流，俾躬处休（30）！
　　维曰予仕（31），孔棘且殆（32）。云不何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
　　谓尔迁于王都（33）。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34），无言不疾（35）。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36）？
——我吟：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为何不常保我大周的安康
天来的战乱饥荒呀
四方百姓饱受损伤
老天老天呀
你对暴虐从不思量
老天老天呀
你放纵罪恶包庇真相
老天老天呀
你冤枉好人迫害忠良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为何不常保我大周的安康
——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怎么没保我镐京被灭亡
朝官大夫早已离散呀
百姓流离失所逃命他乡
三公大夫虽还在呀
又有谁肯忠心为幽王
还有各国国君各方诸侯呀
还有那个肯早晚为国忙
指望他们改过行善呀
谁想作恶更猖狂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怎么没保我镐京被灭亡
——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怎么没保我镐京被灭亡
老天老天这该怎么办呀
幽王不听忠言任猖狂
朝政上下乱糟糟呀
政令不知出何方
诸位公卿大夫呀
更是自保有余不敢伸张
彼此推诿互不敬呀
竟然不畏王命无人担当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怎么没保我镐京被灭亡
——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怎么没保我镐京被灭亡
犬戎战祸难息呀
天降大饥荒
我这小小的侍臣呀
劳苦又忧伤
众卿大夫呀
谁都不敢去劝谏幽王
阿谀奉承成风呀
逆耳忠言遭中伤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怎么没保我镐京被灭亡
——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怎么没保我镐京被灭亡
并非是我舌拙嘴难张
而是忠言逆耳何处讲呀
也怕自身遭祸殃
小人嘴巧多欢畅
花言巧语口如蜜呀
享受福禄身安康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怎么没保我镐京被灭亡
——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为何不常保我大周的安康
都说出仕做官好呀
朝中荆棘丛生背如芒
都说做事要小心呀
得罪天子要把命丧
都说做事要干好呀
又会遭到朋友的中伤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为何不常保我大周的安康
——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为何不常保我大周的安康
我奉命劝你们迁往东都呀
你们却说那没有住房
我只有暗自泪中带血的悲伤
现在反遭到你们的恨妒呀
当初你们各自出走慌张张
又有谁给你们去建房
浩浩的苍天呀
你茫茫无疆
你的大恩大德呀
为何不常保我大周的安康
——
注释：
　　（1）浩浩：广大的样子。昊（hào）天：犹言“皇天”。
　　（2）骏：长，美。
　　（3）斩伐：犹言“残害”。四国：四方诸侯之国，犹言“天下四方”。
　　（4）疾威：暴虐。
　　（5）既：尽。伏：隐匿、隐藏。辜：罪。
　　（6）沦胥：沉没、陷入。铺：同“痡”，病苦。
　　（7）周宗：即“宗周”，指西周王朝。
　　（8）靡所：没处。止戾（lì）：安定、定居。
　　（9）正大夫：长官大夫，即上大夫。
　　（10）勩（yì）：劳苦。
　　（11）三事大夫：指三公，即太师、太傅、太保。
　　（12）邦君：封国的君主。
　　（13）莫肯朝夕：郑笺：“不肯晨夜朝暮省王也。”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谓朝朝于君而不夕见也。”
　　（14）庶：庶几，表希望。式：语首助词。臧：好，善。
　　（15）覆：反。
　　（16）辟言：正言，合乎法度的话。
　　（17）行迈：出走、远行。
　　（18）臻：至。所臻，所要到达的地方。
　　（19）敬：谨慎。
　　（20）胡：何。
　　（21）遂：通“坠”，消亡。
　　（22）曾：何。暬（xiè）御：侍御。国王左右亲近之臣。
　　（23）憯（cǎn）憯：忧伤。瘁：劳苦、憔悴。
　　（24）讯：读为“谇”，谏诤。
　　（25）听言：顺耳之言。答：应。
　　（26）谮（zèn）言：诋毁的话，此指批评。
　　（27）出：读为“拙”，笨拙。
　　（28）躬：亲身。瘁：病。或谓憔悴。
　　（29）哿（gé）：欢乐。能言：指能说会道的人。
　　（30）休：美好。
　　（31）维：句首助词。于仕：去做官。
　　（32）孔：很。棘：比喻艰难。殆：危险。
　　（33）尔：指上言正大夫、三事大夫等人。
　　（34）鼠：通“癙”：忧伤。
　　（35）疾：通“嫉”，嫉恨。
（36）从：随。作：营造。
————
195、小旻之讽周王《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旻天疾威（1），敷于下土（2）。谋犹回遹（3），何日斯沮（4）？谋臧不从（5），不臧覆用（6）。我视谋犹，亦孔之邛（7）。
　　潝潝訿訿（8），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9）。谋之不臧，则具是依（10）。我视谋犹，伊于胡厎（11）。
　　我龟既厌（12），不我告犹（13）。谋夫孔多，是用不集（14）。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15）？如匪行迈谋（16），是用不得于道。
　　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17），匪大犹是经（18）。维迩言是听（19），维迩言是争（20）。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21）。
　　国虽靡止（22），或圣或否。民虽靡膴（23），或哲或谋，或肃或艾（24）。如彼泉流，无沦胥以败（25）。
　　不敢暴虎（26），不敢冯河（27）。人知其一，莫知其他（28）。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
我吟：
天呀！我的老天呀！
你太暴虐了吧？！
降下灾祸遍我国土
朝政的谬误何时才能止住呀
我的老天呀
善谋良策无处诉
歪门邪道却横行无阻呀
我的老天呀
当今朝政依我看那真是弊病难数呀
我的老天呀！你太暴虐了吧？！
——
天呀！我的老天呀！
你太暴虐了吧？！
小人当权无事生非朝政可悲呀
我的老天呀
小人当权阳奉阴违坏事做绝呀
我的老天呀
小人当权问题成堆朝政向何处呀
我的老天呀！你太暴虐了吧？！
——
天呀！我的老天呀！
你太暴虐了吧？！
占卜已倦不把吉凶诉
谋臣不少谁也不算数呀
我的老天呀
满朝上下乱纷纷谁敢把责任负呀
我的老天呀
运筹谋划如行路方向不明好糊涂呀
我的老天呀！你太暴虐了吧？！
——
天呀！我的老天呀！
你太暴虐了吧？！
满朝尔虞我诈好悲痛
不尊圣贤无章程呀
我的老天呀
近僻之言王爱听
肤浅之见纷纷争呀
我的老天呀
朝政就像建宫廷
人多嘴杂建不成呀
我的老天呀
你太暴虐了吧？！
——天呀！我的老天呀！
你太糊涂了吧？！
朝政虽乱的没法度
但也有人聪明有人拙呀
我的老天呀
百姓虽贫不富足
还是有的善谋有的能治国呀
我的老天呀
朝政譬如流水不腐
莫使衰败陷污浊呀
我的老天呀你太糊涂了吧？！
——
天呀！我的老天呀！
你太糊涂了吧？！
满朝无人敢空手把虎伤
谁又能徒步把河趟呀
我的老天呀
人人只保个人安
却不知国已灾祸临呀
我的老天呀
面对朝政我也战兢兢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呀
我的老天呀你太糊涂了吧？！
——
注释：
　　（1）旻（mín）天：秋天，此指苍天、皇天。疾威：暴虐。
　　（2）敷：布施。下土：人间。
　　（3）谋犹：谋划、策谋。犹、谋为同义词。回遹（yù）：邪僻。
　　（4）斯：犹“乃”、才。沮：停止。
　　（5）臧：善、好。从：听从、采用。
　　（6）覆：反、反而。
　　（7）孔：很。邛（qióng）：毛病、错误。
　　（8）潝（xì）潝：小人党同而相和的样子。訿（zǐ）訿：小人伐异而相毁的样子。
　　（9）具：同“俱”，都。
　　（10）依：依从。
　　（11）伊：推。于：往、到。胡：何。底：至，指至于乱。
　　（12）龟：指占卜用的灵龟。厌：厌恶。
　　（13）犹：策谋。
　　（14）用：犹“以”。集：成就。
　　（15）咎：罪过。
　　（16）匪：彼。行迈谋：关于如何走路的谋划。
　　（17）匪：非。先民：古人，指古贤者。程：效法。
　　（18）大犹：大道、常规。经：经营、遵循。
　　（19）维：同“唯”，只有。迩言：近言，指谗佞近习的肤浅言论。
　　（20）争：争辩、争论。
　　（21）溃：通“遂”，顺利、成功。
　　（22）靡：没有。止：礼。靡止，犹言没有礼法、没有法度。
　　（23）膴（wǔ）：肥。靡膴，犹言不富足、尚贫困。
　　（24）艾：有治理国家才能的人。
　　（25）无：通“勿”。沦胥：沉没。败：败亡。
　　（26）暴（bó）虎：空手打虎。
　　（27）冯（píng）河：徒步渡河。
　　（28）其他：指种种丧国亡家的祸患。
————
196、小宛之告诫《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宛彼鸣鸠（1），翰飞戾天（2）。我心忧伤，念昔先人（3）。明发不寐（4），有怀二人（5）。
　　人之齐圣（6），饮酒温克（7）。彼昏不知，壹醉日富（8）。各敬尔仪，天命不又（9）。
　　中原有菽（10），庶民采之。螟蛉有子（11），蜾蠃负之（12）。教诲尔子（13），式谷似之（14）。
　　题彼脊令（15），载飞载鸣（16）。我日斯迈（17），而月斯征（18）。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19）。
　　交交桑扈（20），率场啄粟（21）。哀我填寡（22），宜岸宜狱（23）。握粟出卜，自何能谷？
　　温温恭人（24），如集于木。惴惴小心（25），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
我吟：
小小的斑鸠鸟啊
你虽又小又弱
却可乘风高高上云天
我心中的忧伤啊
却使我日日不安
我惶惶不可终日啊
只有去拜拜老祖先
我通宵达旦睡不着啊
常在梦中把二老来怀念
小小的斑鸠鸟啊
——
小小的斑鸠鸟啊
你虽又小又弱
却可乘风高高上云天
凡是像你一样聪明睿智人啊
喝酒温和不昏乱
那像我那无知糊涂的兄弟啊
喝酒便醉还不满
我那糊涂的兄弟须谨慎啊
老天不会常常保佑你平安
小小的斑鸠鸟啊
——
小小的斑鸠鸟啊
你虽又小又弱
却可乘风高高上云天
看那原野长满的豆菜啊
百姓采来作菜肴
螟蛉蛾有子啊
细腰蜂会背回巢
育好我那兄弟的子女啊
继承祖德要知晓
小小的斑鸠鸟啊
——
小小的斑鸠鸟啊
你虽又小又弱
却可乘风高高上云天
来来去去为何忙啊
一边飞来一边鸣
我日日在外奔波啊
月月都要忙远行
起早贪黑忙不停啊
就怕辱没了祖宗的英名
小小的斑鸠鸟啊
——
小小的斑鸠鸟啊
你虽又小又弱
却可乘风高高上云天
飞来飞去好自由啊
落在谷场吃粟米
我们穷人何处去啊
吃了官司坐牢里
抓把粟米去问卦啊
到哪能够有吉利
小小的斑鸠鸟啊
——
小小的斑鸠鸟啊
你虽又小又弱
却可乘风高高上云天
我们谨慎又温良啊
就好比住在树梢上摇晃
惴惴不安多小心啊
又如临深谷旁
战战兢兢常提防啊
有如踩在薄冰上
小小的斑鸠鸟啊
——
注释：
　　（1）宛：小的样子。鸠：鸟名，似山鹊而小，短尾，俗名斑鸠。
　　（2）翰飞：高飞。戾：至。戾天，犹说“摩天”。
　　（3）先人：死去的祖先。
　　（4）明发：天亮。
　　（5）有：同“又”。
　　（6）齐圣：极其聪明智慧的人。
　　（7）温克：善于克制自己以保持温和、恭敬的仪态。
　　（8）壹醉：每饮必醉。富：盛、甚。
　　（9）又：通“佑”，保佑。
　　（10）中原：原中，田野之中。菽：豆。
　　（11）螟蛉：螟蛾的幼虫。
　　（12）蜾蠃（guǒ luǒ）：一种黑色的细腰土蜂，常捕捉螟蛉入巢，以养育其幼虫，古人误以为是代螟蛾哺养幼虫，故称养子为螟蛉义子。负：背。
　　（13）尔：你、你们，此指作者的兄弟。
　　（14）式：句首语气词。榖：善。似：借作“嗣”，继承。
　　（15）题（dì）：通“睇”，看。脊令：鸟名，通作“鶺鸰”，形似小鸡，常在水边捕食昆虫。
　　（16）载：则、且。
　　（17）斯：乃、则。迈：远行，行役。
　　（18）征：远行。
　　（19）忝（tiǎn）：辱没。所生：指父母。
　　（20）交交：鸟鸣声。一说是往来翻飞的样子。桑扈：鸟名，似鸽而小，青色，颈有花纹，俗名青雀。
　　（21）率：循、沿着。场：打谷场。
　　（22）填：通“瘨（diān）”，病。寡：贫。宜：犹“乃”。
　　（23）岸：诉讼。毛传：“岸，讼也。”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谓与“犴”通，犴，狱也。
　　（24）温温：和柔的样子。恭人：谦逊谨慎的人。
　　（25）惴（zhuì）惴：恐惧而警戒的样子。
————
197、小弁之忧愤《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弁彼鸴斯（1），归飞提提（2）。民莫不谷（3），我独于罹（4）。何辜于天（5）？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6）
　　踧踧周道（7），鞫为茂草（8）。我心忧伤，惄焉如捣（9）。假寐永叹（10），维忧用老（11）。心之忧矣，疢如疾首（12）。
　　维桑与梓（13），必恭敬止（14）。靡瞻匪父（15），靡依匪母（16）。不属于毛（17）？不离于里（18）？天之生我，我辰安在（19）？
　　菀彼柳斯（20），鸣蜩嘒嘒（21），有漼者渊（22），萑苇淠淠（23）。譬彼舟流，不知所届（24），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鹿斯之奔，维足伎伎（25）。雉之朝雊（26），尚求其雌。譬彼坏木（27），疾用无枝（28）。心之忧矣，宁莫之知（29）？
　　相彼投兔（30），尚或先之（31）。行有死人（32），尚或墐之（33）。君子秉心（34），维其忍之（35）。心之忧矣，涕既陨之（36）。
　　君子信谗，如或酬之（37）。君子不惠，不舒究之（38）。伐木掎矣（39），析薪扡矣（40）。舍彼有罪，予之佗矣（41）。
　　莫高匪山，莫浚匪泉（42）。君子无易由言（43），耳属于垣（44）。无逝我梁（45），无发我笱（46）。我躬不阅（47），遑恤我后（48）！
——我吟：
苍天兮
你寥廓无边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人们早出晚归兮
生活多么美好又平安
我归何处兮
无望又心烦
我有何罪兮
又错在哪般
我心忧伤兮
无可奈何间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
苍天兮
你寥廓无边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大道平坦兮
野草片片
我心忧伤兮
像棒子舂捣上下翻
我梦长叹兮
衰老无颜
我心忧伤兮
头痛焦躁心又烦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
苍天兮
你寥廓无边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桑梓树兮
我毕恭毕敬无怠慢
尊敬的父亲兮
我对母亲是多么的依恋
连不上皮的毛兮
我又挨不着皮衣的里面
上天生我兮
我就好运无缘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
苍天兮
你寥廓无边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密密的柳树兮
蝉鸣声声传
深深的水潭兮
芦苇舞翩翩
漂荡的小船兮
不知去向旋
我心中忧伤兮
是彻夜难眠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
苍天兮
你寥廓无边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鹿儿奔跑兮
四足如飞悬
雉鸡鸣叫兮
母鸡相随间
臃肿病树兮
不长枝条残
我心忧伤兮
又能向谁言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
苍天兮
你寥廓无边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兔子被网兮
还会有人放它把家还
路上死人兮
也会有人把他入葬安
父亲狠心兮
为什么对我如此凶残
我心悲伤兮
满面泪水连连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
苍天兮
你寥廓无边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父信谗言兮
就像任人把酒劝
父无慈心兮
从不把事情思考周全
伐树拉绳兮
砍柴还要看清树纹间
罪人轻放兮
反把罪名往我身上按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
苍天兮
你寥廓无边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高高山峦兮
没有山泉就没有深潭
不能轻言兮
小心有人的耳朵贴在墙垣
我的鱼梁兮
小心有人打开我的鱼笼板
我无处去兮
哪还顾得上再把后事挂念
雅鸟兮
你是多么快乐的把巢还
——注释：
　　（1）弁（pán）：通“般”、通“昪”，快乐。鸒（yù）：鸟名，形似乌鸦，小如鸽，腹下白，喜群飞，鸣声“呀呀”，又名雅乌。斯：语气词，犹“啊”、“呀”。
　　（2）提（shí）提：群鸟安闲翻飞的样子。
　　（3）榖：美好。
　　（4）罹：忧愁。
　　（5）辜：罪过。
　　（6）云：句首语气词。
　　（7）踧（dí）踧：平坦的状态。周道：大道、大路。
　　（8）鞫：阻塞、充塞。
　　（9）惄（nì）：忧伤。
　　（10）假寐：不脱衣帽而卧。永叹：长叹。
　　（11）用：犹“而”。
　　（12）疢（chèn）：病，指内心忧痛烦热。疾首：头疼。如：犹“而”。
　　（13）桑梓：古代桑、梓多植于住宅附近，后代遂为故乡的代称，见之自然思乡怀亲。
　　（14）止：语气词。
　　（15）靡：不。匪：不是。“靡…匪…”句，用两个否定副词表示更加肯定的意思。瞻：尊敬、敬仰。
　　（16）依：依恋。
　　（17）属：连属。毛：犹表，古代裘衣毛在外。此两句毛、里，以裘为喻，指裘衣的里表。
　　（18）离：通“丽”，附着。
　　（19）辰：时运。
　　（20）菀：茂密的样子。
　　（21）蜩（tiáo）：蝉。嚖嚖：蝉鸣的声音。
　　（22）漼（cuǐ）：水深的样子。渊：深水潭。
　　（23）萑（huán）苇：芦苇。淠（pèi）淠：茂盛的样子。
　　（24）届：到、止。
　　（25）维：犹“其”。伎（qí）伎：鹿急跑的样子。
　　（26）雉（zhì）：野鸡。雊（gòu）：雉鸣。
　　（27）坏木：有病的树。
　　（28）疾：病。用：犹“而”。
　　（29）宁：犹“乃”、犹“岂”，竟然、难道。
　　（30）相：看。投兔：入网的兔子。
　　（31）先：开、放，见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
　　（32）行（háng）：路。
　　（33）墐（jìn）：掩埋。
　　（34）秉心：犹言居心、用心。
　　（35）维：犹“何”。忍：残忍。
　　（36）陨：落。
　　（37）酬：劝酒。
　　（38）舒：缓慢。究：追究、考察。
　　（39）掎（jǐ）：牵引。此句说，伐木要用绳子牵引着，把它慢慢放倒。
　　（40）析薪：劈柴。扡（chǐ）：顺着纹理劈开。
　　（41）佗（tuó）：加。
　　（42）浚：深。
　　（43）由：于。
　　（44）属：连接。垣：墙。
　　（45）逝：借为“折”，拆毁。梁：拦水捕鱼的堤坝，亦称鱼梁。
　　（46）发：打开。笱（gǒu）：捕鱼用的竹笼。
　　（47）躬：自身。阅：被收容。
　　（48）遑：暇。恤：忧虑。[1]
————
198、巧言之小人谗言 《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悠悠昊天（1），曰父母且（2）。无罪无辜，乱如此幠（3）。昊天已威（4），予慎无罪（5）。昊天泰幠（6），予慎无辜。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7）。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8），乱庶遄沮（9）。君子如祉（10），乱庶遄已。
　　君子屡盟（11），乱是用长。君子信盗（12），乱是用暴。盗言孔甘（13），乱是用餤（14）。匪其止共（15），维王之邛（16）。
　　奕奕寝庙（17），君子作之。秩秩大猷（18），圣人莫之（19）。他人有心（20），予忖度之。跃跃毚兔（21），遇犬获之。
　　荏染柔木（22），君子树之。往来行言（23），心焉数之。蛇蛇硕言（24），出自口矣。巧言如簧（25），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26）。无拳无勇（27），职为乱阶（28）。既微且尰（29），尔勇伊何？为犹将多（30），尔居徒几何（31）？
——我吟：
老天呀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我有何罪呀
降下大祸真残酷
老天呀太暴虐了呀
我有何罪呀受屈辱
老天呀太傲慢了呀
我本无辜呀受屈辱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
老天呀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幽王专信谗言呀
祸乱流行谗言
幽王如斥谗佞呀
祸乱就会转安
幽王如用贤能呀
乱子就会早平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
老天呀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幽王越是常盟誓呀
祸乱更猖狂。
幽王越是信盗贼呀
祸乱不胜防
小人不能尽职守呀
为王酿祸殃。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
老天呀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宗庙先王造呀
朝政都是圣人谋划好
小人想谗毁呀
我能一看就知道
小人如兔跳呀
遇到猎狗跑不了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
老天呀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幽王如吃苦植树呀
流言心中自会有数。
骗子大话夸夸谈呀
都从小人谗口里出
花言巧语似吹簧呀
是小人无耻不忍睹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
老天呀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那个小人就住在河草旁呀
一切祸乱由他降
他坏的小腿生疮脚又肿呀
你的勇气在哪方
他怀的阴谋诡计那么多呀
你的同伙有多强
寥廓无边老天爷呀
都说你就是我们百姓的父母
——
注释：
　　（1）昊天：老天，苍天。
　　（2）且（jū）：语尾助词。
　　（3）幠（hū）：大。
　　（4）威：暴虐、威怒。
　　（5）慎：确实。
　　（6）泰幠：太糊涂。泰，通太；幠，怠慢，疏忽。
　　（7）僭（jiàn）：通”谮”，谗言。涵：容纳。
　　（8）怒：怒责谗人。
　　（9）庶：几乎。遄沮：迅速终止。
　　（10）祉：福，此指任用贤人以致福。
　　（11）盟：与谗人结盟。
　　（12）盗：盗贼，借指谗人。
　　（13）孔甘：很好听，很甜。
　　（14）餤（tán）：原意为进食，引伸为增多。
　　（15）止共：尽职尽责。止，做到。共，通“恭”，忠于职责。
　　（16）邛：病。
　　（17）奕奕：高大貌。寝：宫室。庙：宗庙。
　　（18）秩秩大猷：多而有条理的典章制度。
　　（19）莫：制定。
　　（20）他人有心：谗人有心破坏。
　　（21）跃（tì）跃：跳跃的样子。毚（chán）：狡猾。
　　（22）荏（rěn）染：柔弱貌。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谓“柔即善也，非泛言柔弱之木”。
　　（23）行言：流言，谣言。
　　（24）蛇（yí）蛇硕言：夸夸其谈的大话。蛇蛇，“訑訑”之假借；訑，欺。
　　（25）巧言如簧：说话像奏乐一样好听。簧，笙类乐器的簧片。
　　（26）麋（méi）：通“湄”，水边。
　　（27）拳：勇。
　　（28）职：主要。乱阶：逐渐引出祸乱的一连串事件。阶，阶梯，此为比喻义。
　　（29）微：通“癓”，小腿生疮。尰（zhǒng）：借为“瘇”，脚肿。
　　（30）犹：通“猷”，指诡计。
　　（31）居：语助词。徒：党徒。
————
199、何人斯之妇怨《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彼何人斯（1）？其心孔艰（2）。胡逝我梁（3），不入我门？伊谁云从（4）？维暴之云（5）。
　　二人从行（6），谁为此祸？胡逝我梁，不入唁我（7）？始者不如今（8），云不我可（9）。
　　彼何人斯？胡逝我陈（10）？我闻其声，不见其身。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祇搅我心。
　　尔之安行，亦不遑舍（11）。尔之亟行（12），遑脂尔车（13）。壹者之来（14），云何其盱（15）。
　　尔还而入，我心易也（16）。还而不入，否难知也（17）。壹者之来，俾我祇也（18）。
　　伯氏吹埙（19），仲氏吹篪（20）。及尔如贯（21），谅不我知（22）。出此三物（23）,以诅尔斯（24）。
　　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靦面目（25），视人罔极（26）。作此好歌（27），以极反侧（28）。
——
我吟：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其心难测浅深
去我鱼梁是为捕鱼呀
却不入我家门
现还有谁愿相信他呀
只有暴虐的心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夫妻结伴应相随行呀
他酿成的祸根
去我鱼梁是为捕鱼呀
也不进门相问
新婚时态度还算好呀
今见我就闹心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行于我屋前庭
我只听到有脚步声呀
却不见他身影
难道人前他不惭愧呀
还是怕天报应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似股风形无踪
他为啥不从北边走呀
唯独从南边行
去我鱼梁是为捕鱼呀
扰的我心不宁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他出行车慢不着慌呀
竟没来住一晚
他有事车行急奔跑呀
油车竟有空闲
他来来往往从家过呀
让我望眼欲穿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
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回来时你进我家门呀
我的心好舒畅
回来时你不进我家呀
是何心难猜想
前次你从我门前过呀
气的我病一场
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
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大哥哥把埙吹起来呀
二哥哥吹起篪
你我夫妻是一线穿呀
你对我心不实
摆出来三牲猪狗鸡呀
诅咒你背盟誓
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
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你真是鬼蜮害人精呀
无踪影看不清
俨然还有副人面目呀
做人却没准绳
只能写下这首诗歌呀
诉小人真无情
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让我伤透了心
——
注释：
　　（1）斯：语助词。
　　（2）孔：甚，很。艰：此指用心险恶难测。
　　（3）梁：拦水捕鱼的坝堰。
　　（4）伊：其。从：跟随。
　　（5）暴：粗暴、暴虐。
　　（6）二人：主人公与“彼”人。
　　（7）唁：慰问。
　　（8）如：像。
　　（9）可：通“哿”，嘉、好。
　　（10）陈：堂下至门的路。
　　（11）遑：空闲。舍：止息。
　　（12）亟：急。
　　（13）脂：以油脂涂车；或曰通“支”，以轫木支车轮使止住。
　　（14）壹：同“一”。
　　（15）盱（xū）：忧、病，或曰望也。
　　（16）易：悦。
　　（17）否：不。
　　（18）俾：使。祇：病，或曰安也。
　　（19）伯氏：兄。埙（xūn）：古陶制吹奏乐器，卵形中空，有吹孔。
　　（20）仲：弟。篪（chí）：古竹制乐器，如笛，有八孔。
　　（21）及：与。贯：为绳贯串之物。
　　（22）谅：诚。知：交好、相契。
　　（23）三物：猪、犬、鸡。
　　（24）诅：盟诅。古时订盟，杀牲歃血，告誓神明，若有违背，令神明降祸。
　　（25）靦（miǎn）：露面见人之状。
　　（26）视：示。罔极：没有准则，指其心多变难测。
　　（27）好歌：善良、交好的歌。
　　（28）极：尽。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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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巷伯之怒刺谣言《我吟诗经》
——十九、小雅·节南山之什
原文：
　　萋兮斐兮⑴，成是贝锦⑵。彼谮人者，亦已大甚！
　　哆兮侈兮⑶，成是南箕⑷。彼谮人者，谁适与谋。
　　缉缉翩翩⑸，谋欲谮人。慎尔言也，谓尔不信。
　　捷捷幡幡⑹，谋欲谮言。岂不尔受？既其女迁⑺。
　　骄人好好⑻，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⑼。
　　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畀豺虎⑽。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⑾！
　　杨园之道，猗于亩丘⑿。寺人孟子⒀，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而听之。
——我吟：
造谣诬陷兮 暗箭伤人
彩丝亮明兮 罗织贝锦
编谣害人兮 实在狠心
罗织罪名兮 口舌杀人
——
造谣诬陷兮 暗箭伤人
口似簸箕兮 满嘴臭喷
嚼舌害人兮 谁昧良心
罗织罪名兮 口舌杀人
——
造谣诬陷兮 暗箭伤人
嘁嘁喳喳兮 陷害良臣
话不小心兮 没人再信
罗织罪名兮 口舌杀人
——
造谣诬陷兮 暗箭伤人
信口雌黄兮 阴谋骗人
多人上当兮 真假难分
罗织罪名兮 口舌杀人
——
罗织罪名兮 口舌杀人
捣乱得逞兮 害了好人
苍天在上兮 好还能分
造谣诬陷兮 暗箭伤人
——
造谣诬陷兮 暗箭伤人
坏人造谣兮 谁昧良心
捉造谣人兮 送豺虎吞
豺虎不食兮 流放北邻
北邻不收兮 老天不昏
——
罗织罪名兮 口舌杀人
请君倾听兮 听我长吟
一条大路兮 山路难寻
听我阉人兮 孟子歌文
造谣诬陷兮 暗箭伤人
——注释：
　　⑴萋、斐（fěi）：都是文采相错的样子。
　　⑵贝锦：织有贝纹图案的锦缎。
　　⑶哆（chǐ）：张口。侈：大。
　　⑷南箕：星宿名，共四星，联接成梯形，如簸箕状。
　　⑸缉缉：附耳私语状。翩翩：往来迅速的样子。
　　⑹捷捷：信口雌黄状。幡幡：反复进言状。
　　⑺女：同“汝”。
　　⑻骄人：指进谗者。
　　⑼劳人：指被谗者。草草：陈奂《诗毛氏传疏》：“草读为慅（cǎo 忧愁），假借字也。”
　　⑽畀（bì）：与。有北：北方苦寒之地。
　　⑾有昊：苍天。
　　⑿猗：在……之上。亩丘：丘名。
⒀寺人：阉人，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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