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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xiaoyuan]

江浙组诗之三
文/殷晓媛

《定园：无定之数》
他们妄谈狡兔三窟，妄谈七十二座
衣冠冢，星罗棋布在迷离的山势水脉间
为你的真身布下迷阵。面东的城墙孤高冷峭
而有醉的微红。夜晚，冰晶如鲫鱼群
悄然过境之后，陷在这面墙高处的

海螺般的一带幻日，始终不懂失水的搁浅
和失血的殒灭之间的距离，只是淡淡
一道痕。对面是断岸千尺，那些暮色里蹲坐着的
山头一般的兽，容貌介于虎豹
和狴犴之间，一直对你

穷追不舍。你想起割肉喂鹰的典故，便撕下
一片玉白的肌肉，抛得很远，但不久又被迫
撕下另一片。最后你剩下一张
稀薄如米汤的影子，会呼喊、默想
甚至窃喜。不过也有人说，其实这不能算
是你。

《七里山塘：闻香寻桃源》
日光戛然淡出，天穹弥留的琥珀色
与河水有着湍急的对流。光芒的鲤鱼纷纷坠入
未知之所，牌楼上的雨水写着
“暮色四合”。在船只的吱呀声中，白墙像九十九重

棉布的隔扇门，头顶的松烟墨
融化滴下，缓缓流淌成影子。七里山塘
隐在某处河面下，把睡莲瓣的纹理
顺着灯光梳理开，当大滴的光芒沉甸甸
落在它顶上，它最接近水面的轮廓
才露出些微。两排柔光从江水中

升起来，一只浑身波光水影的百足蜈蚣
静默奔跑起来，很快从远观者们的
桥洞下穿过、远去。它消失的路上，白棉布隔扇门
都停下来，在逐渐凉透的月光里
参差站成两排。

[巫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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