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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xiaoyuan]

十二宫：玉面狂羊
文/殷晓媛

它驮着古老经卷，从象牙白的瀑布之上
澹然涉水而过。此时暮光投奔深潭
如山韶子遇水燃烧，率土之滨
传来一浪接一浪朝圣祷告之声。目光深邃的窃贼

隐藏在藤萝之下，衣袍结满露珠，和素馨花
保持着均一的呼吸。绵羊闪着金色柔光
缓缓走下阶梯，教堂外夹道欢迎的人群
发出阵阵惊呼。“你等着。”这一周，他在逆光中
掰着指头度过：微光、曙光、强光、
橄榄色光、薄暮之光……礼拜日终于

准时到来。他身着玄衣，在它必经之路
等候。当那只丰美的羊
缓缓经过，他举起罪恶的匕首。绳索崩断、
经卷散落，绵羊背上印着一道
深深的刀痕。他翻找着，眼睛开始发亮：“对，

这就是从传说中的宝典。”忽然那只死去的羊
像一只柔软的羊皮水囊，开始蠕动
并裂开。月光般的液体中
站起来一个红裙子女人。“你不就是想要这张
羊皮卷吗？”她用手指在他胸前

画出一个山洞，拿过经卷
像添柴一般扔了进去，关上门
抹平。肌肤上，了无痕迹。直到夕阳西下
他一直不能动弹。多年以后，他在异国他乡

为人们讲经布道，他说那卷经文
麻醉了他的血液，代替了痛觉、悲伤、追忆
和幻想。但他还记得那个女人
面孔如雪，但飘散的长发和嘴唇都是
暮色中海水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