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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长海]

何需衣锦才还乡

吴长海

　　好男儿志在四方。稍微留意各大城市春运前的车站广场，就知道远离家乡的人数是多么的惊人。
　　古往今来，游走他乡的人儿，都为或高或低、或远或近的梦想打拼。求取功名，荣归故里，是众多游子的梦想，似乎也是世俗强加给他们的一种责任。父老乡亲总是给予在外奔走的人更多的期待，指望他们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乡里乡亲的都能沾点光。
　　“迈出门槛，比家强一半”，这是我的乡亲喜欢对准备出远门的人说的一句话。说这话的人往往是一些没有离开过家乡的长辈，他们不知道远方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他们往往会说，东庄的谁谁，在外混好了、出息了，出去才几年，吃得穿得，跟城里人没啥两样，据说一月挣得钱比咱一年挣得都多。他们也会说，西庄的某某，出去一年半载，没挣着钱，盘缠倒赔进去不少。
　　我生活的村庄，大部分年轻人都在外务工。有不少中学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南方打工几年的积蓄，凑凑乎乎够回家娶媳妇办亲事。如今外出的人多，连名校毕业生找工作都难了，更不用说民工了。不少人工作一年，除去日常开支，所剩无几。
　　我离乡的时间，确切地说，应该从户口迁到读大学时所在的城市算起。在外地读书期间，假期回家，左邻右舍的乡亲，都借口让我给孩子辅导辅导功课，请我吃顿饭。我就读的学校非名校也非重点，因我是村里屈指可数的大学生，乡亲们很看重我，认为我一定能混出点名堂。我涉世不深，还真拿自己是盘菜了，在酒桌上指点江山，口吐狂言，说什么要在城里闯出一片天，让乡亲们日后去我工作的地方观光旅游。
　　从天之骄子沦为如芥草民仅仅是一夜之间，毕业即失业的现实让诸多学子困顿不堪。记得当年离校后，我卷起席被，一路向南，寻梦于多个城市的屋檐之下，频繁地笔试、面试，最终在江南的一家集团企业落脚。租住在十几平米的破屋内，有朋友要来看我，我总是婉言谢绝，拗不过，才在单位草草接待了事，家乡人是万万不敢邀请来的。
　初工作那两年的春节，我没有回家，因为业务没做好，领导铁心肠，不发年终奖。囊中羞涩，做不到衣锦还乡，像项羽兵败垓下，无颜见家乡父老。第三年，我终于评上了优秀员工，领到了不菲的奖金。给父母买了礼物，坐火车、转汽车，冒着风雪往家赶。到家时，已是夜幕降临，母亲站在村外的羊肠小道上，像个雪人。看到我的那一刻，母亲不顾风寒，紧紧地抱着我，热泪爬满脸。
　　晚上，和母亲围着泥炉，促膝而谈。听完我关于两年未归的解释，我那目不识丁的母亲，竟说出了改变我长久偏见的话：“孩子，世人都想坐轿，可谁来抬呢?咱出门在外，不求升官发财，能平安回家，比什么都好。”这以后，无论腰包瘪鼓，年景好坏，我都和无数闯荡在外的游子一样，风尘仆仆，回乡过年。
214443 中国江苏江阴市申港街道办事处501室 吴长海

[巫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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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柳]

　
　　有花衣服穿要回家，没有花衣服穿也要回家。
　
　

[BpgacD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