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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先生]

彩民老赵（短篇小说）
在体彩投注站门外，赵宝发稍微犹豫了一下，进去了。怕什么，早就打定注意要买的，况且，屋里已有三个人在。两个中年男子，在看墙上的开奖数据，另一个正从打印机上取下刚刚打出的彩票，同时把十元钱递给了销售员，看年纪有五十好几，与自己差不多。怕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在买，真是，谁不想发财。奋斗了几十年，总在河东，好运，也该来一次了，也该轮到河西走一回了。老赵似乎顿悟，彩票，就是通向彼岸的桥。老赵看了看其他三个人，估计他们也是没有了任何发财的路，才想起这座桥的。
管别人干什么，赵宝发毅然决然掏出四元钱和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两个七位数。
“七星彩，两注。”老赵说。
销售员熟练地按动键盘，半旧的打印机吱吱响了两下，努力地把彩票送了出来。老赵核对了一下，装进内衣口袋，轻轻按了按，感到一阵轻松。都说万事开头难，这有什么难的，比起前些年那几次波波折折的选择，这是何等轻松的一次。
赵宝发走出投注站，轻松过后是一阵头晕，他站着休息了一会。不要紧，因为高血压，常晕，也怪昨夜没睡好，与买彩票的事无关。
老赵上了过街天桥，不吃力，也不轻松，只是不敢望下看，怕更晕。他慢慢走着，突然感到莫大的吉气笼罩全身，他想起了内衣口袋里那张小票，似乎脚下走的正是那座通往彼岸的桥。
赵宝发是个忠厚人。他忠于家庭，忠于亲友，有事业的时候忠于事业。当然，他也很忠于自己的祖国。国家大事，乃至世界大事，他都很关心。但他最最忠于的是自己的太太。老赵很清楚，名人称夫人，阔人称太太，常人则叫老婆、媳妇、俺那一口子，青年人则直呼其名。但他不喜欢俗气字眼，习惯称自己那一口子为太太，觉得这既能提高自己的身价，更能表示出对她的敬和爱。
老赵对太太什么事都不隐瞒。自己有什么成就，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打算，外边有什么新闻趣事，总是愿意说给太太听。当然，如果老赵有所谓婚外情的话，大概会按照世人统一的做法，对任何人―――尤其对太太――― 保密。但老赵没有婚外情。再如果，老赵去赌，赌输了，他也许会对瞒着太太，说我没赌，或者说，我赢了。但老赵从来不赌，就连打打麻将玩玩扑克之类的小赌，他都不，认为那是消磨斗志的小人之举，能有什么出息。总之，老赵对太太从没有什么事可隐瞒的。
这一次是例外。买彩票的事，老赵早就打定注意要买的，但只字未对太太说起过。现在，他内衣口袋里装着买好的彩票，站在太太面前，依然没有说。他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悲，是喜，是空虚还是充实，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还是怕她心疼钱，还是怕她到外面去给别人说，似乎都不是。他虽然一再告慰自己，这不是坏事，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有那么多人在买呢，怕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君子之举，何必蹑手蹑脚呢。但心里总觉得不那么坦坦荡荡，不愿意让人知道。
趁太太去厨房洗菜，老赵赶紧把彩票掏出来，把那两行端端正正的七位数端详了一会，夹在书的第八页，放进抽屉。这两个七位数，是老赵早就算计好的。一个是家中的电话号码，号码共八位，便去掉最后一位。因为第一位是8，不能去。另一个是从身份证上截取的自己的生日。记录生日的年月日只有六位，便在最后添上一位，当然是6。这个号码头一位是4，但那是自己出生的年代，无法改。不过没关系，前边是4，说明前半生已死；最后是6，说明晚年一帆风顺。死而复生，这是合乎辩证法的。现在的年轻人，只会谈钱、谈爱，一有人谈点辩证法什么的就想笑，他们哪里知道精神可以变物质（即心想事成）的伟大哲理。―――老赵对年轻人总是不服气。
老赵歪在床上，想静一静。在一条新选的路上有了一个感觉良好的开端，是该放松一下。外屋的电视开着，没人看。太太在准备晚饭。他躺在床上做着深呼吸，隐隐听到电视里正播放股市行情，心烦，走出去，抓起遥控向电视机一射，灭了。
老赵返回床上，继续放松。他以前曾光临股市，交了不少“学费”，急流勇退了。投入五万，赔了两万，剩下的三万被紧紧套住，何时翻身，看不见头。老赵后悔当初多谋而没有善断，过于勇往支钱了。幸亏自己钱不多，不是大户，否则就惨呆了。看来还是彩票划算。两元一注，中了大奖是伍佰万。彩票是小本求大利，风险小，见效快；炒股是大本求小利，风险大，收效慢。这是老赵在思绪纷纷的几天中得出的结论，现在仍坚信并重温着这一结论。善于辩证法的他，当然也总结了炒股和搏彩的共性：都是多数人赔，少数人赚。但他总觉得自己属于那少数。炒股输了，彩票哪能再输，好运也该来一次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也该……
厨房里传出太太炒菜的声音，老赵心里有些涩。真正的太太是不用亲自下厨炒菜的。大半辈子了，没跟我享过一天福。这次，我一定让你做一回真正的太太。赵宝发仿佛自己真的中了大奖，盘算着明天就和太太去超市，先买戒指，要最好的，24K金。项链要铂金的。眼镜，要腿上弯下两道弧形链链的那种，镜片要小，能从镜框边上透出神气的余光来，很有风度。衣服，样式不能太老，也不能太时髦，面料当然要好，要好。你还不老，我一定让你走路的时候很自信，说话的时候很自尊，像个真正的太太。想到这里，老赵几乎掉下泪来。烟早就戒了，酒是要喝好的，老赵继续盘算。对，去饭店撮一顿。附近的酒楼太土，多是些世俗之辈去用餐。要去就去大饭店。打的，不，这种地方没有打的去的。奔驰？没必要，买辆宝马就行。两个月内拿到驾照没问题。唉，不必自己开车，顾司机，女的。司机先不急，还是先顾保姆，再不让太太亲自做饭了。保姆不能太年轻，也不要漂亮的……。一个离谱的念头闪了一下，老赵马上自责，我可不是那种人。去饭店把保姆也带上。点菜？到时再说，反正鸡呀鱼呀太俗，甲鱼只有贪官才吃，鱼子酱要俄罗斯的，听说小菜有600元一盘的，……
“吃饭了。”太太轻轻地叫他。
老赵丰富的想像还没发挥完，只好搁下大饭店的菜单，走到自家的小桌旁。
“两菜一汤，不错。”
老赵对太太的饭总是先夸后吃。一盘黄瓜炒鸡蛋，一盘小菜。小菜很清口，不知600元的味道如何。所谓汤，就是大米稀粥了。老赵很满足，饭吃得很快。
太太擦桌子，老赵洗碗，然后看电视。
电视机太小了，老赵又开始思考。一定换，要液晶的，宽屏，大尺寸。大尺寸坐这看太近。唉，我怎么成阿Q了，以后还能住这“土谷祠”吗？当然要三室一厅，大客厅、大电视，一切都换新的，一切都换。他瞥了一下太太，她不能换，不能让她伤心。在那艰难的岁月里，把两个儿子抚养大，不易啊。如今，大儿子孝顺但没钱，小儿子有钱但不孝，太太依然不歇心。小儿子太混蛋，你有几个小钱神气什么，在老子面前还财大气粗、五吹六喇。去大饭店时一定叫上这个混蛋，也让你尝尝俄罗斯的鱼子酱和600元的小菜，打打你的气焰。
…………
老赵得意，笑出声来。
“笑什么？”太太问。
老赵觉出自己有点得意忘形，赶紧解释：“啊，笑电视里边。”
电视画面是病房，病人家属在一旁暗暗流泪。
“这好笑吗？”
“是笑刚才的镜头。”
“刚才？”
这时，病房换成三个警察追一个小偷的场面，小偷跑了，没抓着。
“你看，这不可笑吗。三个追一个，竟让他跑了。”
太太不再说什么，继续看。
太太确实很少笑。大儿子生活窘迫，天天挂念，又爱莫能助。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更是放心不下。老岳母一个人，真是孤苦，电灯红得透不出光来，菜炒得很咸，经常只有一点点小菜凑合，比我们家的小菜味道差多了，药也舍不得吃。岳母比太太更苦，以后要多周济她。这回我做主，给她几千，或者大方点，给一万，以后不够，尽管说。大儿子那边，不能全满足，但一定给他个惊喜，还要瞒着老二。老周家里也很紧，一起炒过股，也赔了，不能忘了他。希望工程？象征性的赞助一点，不能太露富。……
太太看完了电视剧，准备去睡觉，对老赵说：“你还看吗？”
“看。”
太太把电视调到经济频道。她知道老赵喜欢看“经济半小时”或者股市，尤其对介绍企业家发迹史的节目，着实入迷。不过今天这类内容对老赵并没有吸引力，他等着看的是22：10分的开奖直播。他看了看电视机旁边的小闹钟，还有20分钟。
等太太回到里屋后，他又吃了一片利血平。本来每天吃两片，血压就能稳定住，今天，他觉得有必要加量，万一精神波动，兴奋过度，还是以防为主吧。他心脏没病，但他好像听谁说过，喜伤心、怒伤肝，人遇特大惊喜会诱发心梗，所以特意买了一瓶硝酸甘油准备着。他还想写一份简单遗嘱，万一乐极生悲，太太不知道我有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不就人财两空了吗？腹稿都打好了：
愚夫搏彩中大奖，一阵窃喜笑别君。彩票在左边抽屉里（书内）。
但他并没有真写，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如此脆弱。
开奖时间到了。开奖机摇出的第一个号码是5。老赵对自己写的彩号记得很熟，他的第一位一个是8，一个是4，都不是5。伍佰万没戏了。很快，第二个号出来了，是9。老赵又激动起来，记录他生日的那个号码，第二位也是9。如果后边几位都如愿猜中，也会是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奖呢，就算五万，正好能把我炒股赔的钱捞回来。
号码一个接一个地摇出，老赵一个接一个的摇头。兴奋了一天的情绪，渐渐平静了。
这一夜，老赵睡得比较香。
回想昨天的事，老赵觉得很正常。买彩票，就是为了中大奖，并且觉得能够中，所以才大喜过望。如果没信心，干脆就别买，是不是。损失了四元钱，才四元，小菜一碟。唉，真买小菜，能买好几碟呢，就是买鲜菜，也够我们俩吃好几天。不过要买大饭店的高档小菜，可就惭愧了。老赵认为，不管干什么，旗开得胜或一帆风顺的总是少数，那些民营企业家们都是经历过千辛万苦之后，才找到那个柳暗花明的小村的。我才失败一次，就此罢手，太没志气，太经不起挫折了。
此后，老赵经常出现在投注站。走到门口时，不再犹豫，两眼一扫，径直走进去。他沉着多了，不是去了马上就买，也不是每次都买。听听，看看，谈一谈，问一问，能获得不少知识，受到一些启发。有一次，他听一位老兄说，“守号”等于守株待兔，每年开奖一百五十次，如果皇帝轮流坐，一百年也轮不到一回呀。老赵对概率略知一二，回家粗略一算，果然，死守一个号等待，一万年也轮不到一回。不过，我的号哪一年轮到，不会是一万年中的最后一年吧，谁敢说今年，谁敢说今天晚上不会出现呢？幸运不会总是捉弄善良人的，按概率，我也不能总在河东，不会的。
为了增大可能性，老赵后来买彩票时，除了守定最初选定的两个七位数以外，又增加机选三注。这样每次要花十元钱。记得第一次来时，在他前面的那个老兄也是买了五注，共十元。现在好久不见这位老兄了，老赵以为，他可能是中了大奖到外地旅游去了，或者是壮心不已，拿着赚的钱去干实业，去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也未可知。
天津一位彩民一次独得七注大奖，这对老赵触动很大。他渐渐觉得，得一个大奖，扣除税以后还剩四百万，买房、买车、买股票、买……，不算很富裕，不如来个大笔写大字。经过深思熟虑，他终于赌了一回大的。看看奖池里的钱多起来，他把厮守了半年多的两个彩号一下子买了十倍，花了四十元，毫不动容。如果（当然是如果）中了特等奖，就是四千万！
老赵确实沉着多了，他不再看那个开奖直播，因为先睹没有为快过。这次面对四千万的刺激，他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露出喜形于色神态。没等到开奖时间，他就上床睡了，心平气和，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电话响了。
“喂！你是―――张小姐？”老赵一听，是投注站打来的。那个女销售员三十多岁，称大姐、大嫂，似乎不妥，称女士，她的档次又不够，所以慌乱中叫了一声张小姐，对方并不介意。
张小姐说：“恭喜你赵先生，你中大奖了！”
老赵很沉着：“别逗了，我没那么好运气。”
张小姐说：“真的。我们站开出了十注大奖，我记得就你买了十倍，对不对？你过来吧，我告诉你怎样去领奖。”
老赵衣扣没顾得扣好，趿拉上鞋，紧走。走得很轻，很快，一点也不头晕。刚一到门口，张小姐已经站在他面前了，痴痴地看着老赵笑：“亲爱的，彩票带来了吗？”老赵听得有些肉麻，浑身又冷又飘。他正要从内衣口袋里掏彩票，忽然刮起一阵风。天上有一片绿色的云，形状怪怪的，绿云伸出一根长长的管子，口呈漏斗状，向他们扑来。老赵有点害怕，暗想：是张小姐勾引歹徒来抢彩票的，他们竟用了高科技。忽然，满天星斗晃起来，纷纷落下，像是流星雨。漏斗里倒出好多好多钱，还有美元，欧元。突然，漏斗吸住了老赵的衣服，只一拧，把他上衣扒光了。张小姐和老赵一人抓住一个衣角，从漏斗里拼命望外夺，拼命夺，那里面有十注大奖，必须拼命。但漏斗的力量太大了，把他们托到半空中。他们一点不怕，感到身子很轻，像柳絮一样飘得很高。他们死死抓住衣角，管状漏斗迅速向天上缩，他们觉得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小，像是乒乓球，后来觉得自己像一粒米，再后来，只觉得化为乌有了。
时间不长，他们觉得自己的身形渐渐变大，复原，落在一个生疏地方。说不上山水秀丽，也不算荒凉，从未见过的奇异风景。老赵想，这个张小姐，见我有钱了，拉我到这里来旅游，这得多少钱。我的彩票还没兑奖，哪有钱。这时他才感到自己光着膀子。衣服肯定让张小姐抢走了，里面有我的命呀。又一看，张小姐不知何时被关进笼子里。笼子的形状怪怪的，像是正四面体，不停的闪着光。笼子里没有他的衣服，但有很多很多钱。张小姐好像很饿，狼吞虎咽地吃那些纸币，大把大把地吃。再一看，两边都是正四面体，一排一排的很多。里边都是奇异的动物，从未见过。有的穿着衣服，有的没穿。张小姐附近的笼子里都是人，有亚洲的，欧洲的，好多。这里的衣服都很怪，上下穿得严严实实，但中段全裸，露着屁股。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风俗？我们上下衣都可以不穿，唯独屁股一定要包严，轻易露不得，这里正相反。
一个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漏斗状的长管子，比刚才见到的短。他大概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后面跟着机器人，机器人上写着：活岛产双向万语通。
“这个动物园门票多少钱？”老赵问。
管理员说：“什么门票，你们地球人就知道钱。这不是动物园，是人物园，什么人物都有。近处这一片是地球人。”
“他们的衣服怎么？”老赵问。
“这样的衣服利于排泄。”管理员说，“你们地球人，尤其中国人，把排废物叫做‘方便一下’，你们每次去厕所都是脱了再拉，拉完再穿，一点不方便，遇到腹泻，还会拉到裤子里。地球服不科学，愚昧。”
一听愚昧二字，老赵不高兴。争辩道：“我们小的时候都穿开裆裤，跟这里的样式相仿。我们地球人的思维还是非常……”
“非常混乱。为什么长大后不穿这科学的开裆裤了？你们地球人很喜欢性爱，成年后屁股的功能又多了一个，可是你们反而把最喜欢的部位盖起来，什么意思？当然，我们设计的方便服主要是为了方便排泄，不是为了方便你们的第二个功能。因为到了这里，就会把你们的六欲程序删除。繁衍后代不再需要爱欲之类的低级程序。”
“用克隆法？那是违法的。”老赵再次置疑。
“克隆早落后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的衣服呢？”老赵问。
“在活岛研究所，研究完就给你。彩票也还在，只是没大奖。”
“张小姐说我中奖了。”
“这是你们地球人思维混乱造成的。明年，记住，是明年，你会中大奖，到时我接你到活岛来，给你上第二课。”
“我怎样回地球？”
管理员指了指手中的漏斗形管状物，说：“这叫意识流。从活岛人物园到地球有74光年距离，30秒就可到达。这还不是最快的。”
正四面体中的张小姐急了，抓起一把纸币，塞到嘴里，身子一挤，钻出来了。他紧紧搂住老赵的脖子，憋得他出不了气。
老赵憋醒了，他推了推脖子上的手。原来是太太睡相不好，右手压在他脖子上。想了想刚才的梦，渐渐模糊，但总觉得与以往的梦不同，而且开始怀疑投注站那个销售员：此人是否真的心怀不轨，想占我的便宜。
赵宝发来到投注站看开奖结果。以往，他总是直奔墙上那张写有好多数据的大表，今天，他首先瞥了一眼张小姐的脸，她并没有异样的表情。又偷看她的下部，也没穿太空服。看来，她昨夜并没有去人物园。张小姐今天很热情，递给老赵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昨夜的开奖号码。老赵一看，很激动，中了一个末等奖。奖额五元，十倍，共得五十元。这是他投入最多的一次，没有赔，还赚了十元，当然激动。本来，去过人物园之后，把钱看淡了许多，打算以后不再买这捞什子。现在看来，自己的小运气初露端倪。所以，还是常到这里试一试。
一天晚上，看完《大宅门》后，太太没有马上去睡，对老赵说：“我买了张彩票，我们看看电视开奖吧。”
“真的吗？”老赵接过太太的彩票一看，也是两注，第一注号码特别熟，原来也是自家的电话号码。第二个，太太说是她的生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其实，太太早就知道老赵在买彩票，由于爱面子，瞒着所有的人。赵太太一贯自叹命薄，买彩票不是贪求中奖，而是想让老赵心里踏实些，别那么累。可以看出，太太对老赵的爱，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难怪老赵对太太总是怀着万分感激之情。
这一次，老赵也买了两注，第一注与太太的相同。喜从天降！这相同的一个号，真的中了特等奖。老赵并没有诱发心肌梗死，然而太太确是晕倒了。老赵刚拿起电话，太太苏醒过来，示意他别打电话。接着，老赵咬了一下手指头，很疼，证明这回不是梦。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比梦还乱。
兑奖回来的路上，老赵被歹徒打成双腿骨折，抢走了两万元现金和银行卡。破案后，两万元已无法挽回，但银行卡上的钱分文不少。
老赵没有买车，也没有去吃鱼子酱，但真的顾了一个保姆。保姆不是很年轻，也不是很漂亮，主要不是帮太太做饭，而是用轮椅推着老赵到外面转。
老赵坐在轮椅上，总爱看天，经常闭上眼睛，飞到人物园，希望听到第二课。

[李小舟]

四五先生好,大作拜读,您写得非常细腻,我本人喜欢这样的风格,但就杂志用稿的风格来说,次篇略显长了些,如果您有600字以下的故事小说,入刊的机会会大一些.
远握.

[四五先生]

李小舟 写道:

四五先生好,大作拜读,您写得非常细腻,我本人喜欢这样的风格,但就杂志用稿的风格来说,次篇略显长了些,如果您有600字以下的故事小说,入刊的机会会大一些. 远握.

多谢李版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