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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马

戴着面具的河流

牧马
<一>
撕裂。戴着面具的河流。我苦难的兄弟在此守候多时
他健美的肌肉刚音如初。水中的小黄鱼探头探脑
和人类的生活习性有所不同，在淡水中繁殖在咸水中生活
兄弟，在这里沐浴荷尔蒙过剩的泥土，是不是会毛发浓密？

我已感到你的声音被岁月雕琢，拉着过长的重量
我知道你不是淘金的人，你是给沙子淘洗灵魂的人
一堆沙砾的重生，会崩溃无情的硬
那断层里的泪光浸漫夕阳写下的红字
看见自己投射河水的身影，你孤独得有点发疯

这狗日的硬，无非就是摧毁一个男人的柔情
不能动用恻隐描摹水的荡漾。这假装温柔的匠人
有点两面三刀。即使用最后一滴蘸了盐水的血
也要在别人不经意的地上写一个大大的人字
<二>
兄弟，生命的第三十轮满月已向你微笑
今夜，我们向河滩学习如何用沉默打败风雪
还有，还有那小小的蚂蚁如何用小力量得到大收获

你与河流和沙子打惯了交道，应该知道形散神不散的奥妙
就用这把铁锹，挖开日子深处的清芬和香润
对于我们而言，那丁点的果核足以喂饱一生的爱

莲甘杏仁苦，朝夕之功换不来十亩幸福
<三>
从凌晨到夜晚，你的美好就是与时间摩擦
就是与空气交流想法，就是与水比比骨子里的立场
看着水面浮来的花朵，你更胜一筹
因为你顶着天立着地，那小剂量的痛苦
不过十厘米尔尔……

被阳光过滤的静，切入你的血管
唯一的杂念就是忘了自己还是有血有肉的家伙
偶尔的鸟鸣也会唤醒记忆中的村落
而思念只不过是让人更痛苦地活着
<四>
石砌的小屋也扎根于这片咸碱的土地
它以忘我的姿态发酵命里的悲哀
你狠狠地朝它的脚下撒了一泡尿
这腥臊的问候糅合了同一命运的味道

存在就有血腥，你青筋暴突的手指向野草示威
兄弟，这岸滩上的每一个生灵都继承了悲悯的基因
阳光的庇护是唯一存活的理由
<五>
目光落在山的那个缺口上。城里的喧嚣翻不过这山
你能，你能把沉静于此的沙漏献给城市
让城市高高地怀念这里，怀念沙砾从容的风采

有人打开18层楼房的窗户，看天空里的浮云
但她看不到这个高度之中的命运
她捋了捋披肩的长发
就像你闲暇时捋岸边的小草一样自如
<六>
一条被你翻开阴影的河，一条把你画地为牢的河
吐着时代的白沫，让一个男人说不出痛苦也说不出幸福
2007年6月25牧马写于格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