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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一组“岁月的颜色”小散文,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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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冯潇

会员等级:1


性别: 性别:女

加入时间: 2005/12/04
文章: 6
来自: 山东省临沂市
积分: 15


文章时间: 2006-1-06 周五, 下午9:30    标题: 贴一组“岁月的颜色”小散文,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 引用回复

岁月的颜色
冯潇

童年的山
那年我们搬家的时候,据说所去的矿区要建成十万人的大城市,我们就此从城里搬进了山里,因为整个矿就建在深山里,我第一次知道了山的真正含意,她原来那样高大、墩实。竟然是那样壮美。
刚来那会儿,爸爸学别人家那样,把灶台设计成大灶和小灶。大灶主要烧木柴和山里的松树针,呼呼的特别旺。我便和弟弟,和同学一起上山。带一条口袋,扛一张耙子拾柴禾。
一踏上山路,心情像在飞。山里的空气真好,像滤过的水,清清的、纯纯的。天空在四季里都是那么的高高蓝蓝,并且极远极静,风成了画家,不停地在天上涂画。而我们在山路上奔跑、笑闹,洒下许多山谷的回音,哈哈哈哈笑不停。
松林里有的地方松针很厚,踩上去像踩在地毯上。大概是风把它们都吹在了一起,我们不用费多少劲,只用耙子搂一搂,很快就把袋子装满了。依着袋子坐下来,并不着急回家去。听,风在松树梢上跑来跑去,弄出很大的声响,就像海涛一样,其实树下却感觉不到有风吹来。眯起眼,闻着淡淡的松树的苦味,觉得山里多好啊,心想着若是有一天我变得很老了,就在山里盖上一座小茅屋,住在山里好了。
秋天的山是丰富多彩的。那些苹果、山楂、栗子、核桃、花生、酸枣、柿子都挤挤挨挨、争先恐后地熟着。走累了,随便找间果园小屋,看园人端上一碗水,还给洗几个大苹果,一种朴素的亲情在这一端一洗中展现着。嚼着脆甜的苹果,仿佛嚼着甜蜜的秋天。
矿区四周的山大大小小,有时爬山是为了摘酸枣。翻过火红色树叶的山谷,向阳的山坡上全是矮矮的酸枣刺丛,酸枣们红红绿绿地在尖刺里炫耀着自己光洁的小脸。我们一人占据一片有利地势,冒着挨扎挨刺的危险去拽那些小枣子。枣棵上常有各色的刺毛虫,趴在与身体同色的树枝上,像一群隐蔽起来的敌人。我们不知被刺过多少次,那是一种恨不得把手甩下来的疼痛。也常想,怎么能毒死这些坏东西才行,可没有办法去毒,只得恨恨作罢。酸枣子刚摘下来,总是胡乱擦两下就丢进嘴里,等到吃上几十个,牙便酸了,于是专心地摘了放进袋子里,每次都能带回大半口袋回家。回家后把那些硬脆、紫红的大个儿捡出来,洗净晾干,再在酒里一过,放进小口瓶里密封,放到过年时才拿出来,吃一个,还是又脆又酸,特有味。
矿区在山里,山里三天一集、五天一会,那些青瓜果蔬、鸡鸭鹅肉、烧饼果子,每天天微明时,小街上就摆满了。妈妈们总是早早提上大篮子出门,逛一圈回来,满满一篮再提一袋子或直接提回那农人的秤盘子。大家都不必讲价,那些苹果、桃、梨、核桃、山楂、软枣、柿饼,农人们是在山上的自家树上、在山岭地那一小片一小片的田里出的,不计较,价钱便总是很公道,没有争执、吵闹之说。
矿上难得有娱乐活动,这是山里难得的了日子,记忆最深的便是放电影,只要一放电影,七里八乡山窝窝知道信儿的都来。这时候最忙的就是我们小孩子了,吃晚饭都是三口并作两口的,水也顾不上喝几口,一人抱两个、三个板凳就跑去占地方。不过总有几个特霸道的大男孩子,早用大石板什么的占好了前面几块空地。我们总是排在中间,大大的操场上,我们都是坐好半天才黑天,演的什么却记不清了。
后来,知青们陆续回城了,那儿也终于没有建成十万人的大城市。再后来,我们这一代人也回到城市。那个年代已经流逝,留下了多少曾经的遗憾,但我却在那片山里种下了乡情,留下了少年时代藏不住的欢欣喜悦,还有那来自于山谷河涧的无争空灵。无论再过多少年,我都不遗憾。

春 望
  新年的洋洋喜气还弥漫在淡淡的鞭炮硝烟里,心情是一种格外的欢欣喜悦。
  怎能辜负了这欢欣呢?我执意到山里转转去。公路弯弯曲曲地盘着山绕着水向远去、远去,静得只有耳边掠过的风。爬上一个小坡,眼前开阔极了。左边是绵延十几里的跋山水库,水在冬季总是少的,漫出了大片大片的土地,平整整的,泛着润润的黄。右边呢,是刀砍斧劈一样的山,山坡上、山窝里稀稀落落几点树,竟有几丝蒙蒙的绿了。初升的太阳,圆而大,透着温暖的红,就那样似梦似幻地停在路的尽头,铺满满的金光在路上,多么像《绿野仙踪》里通往仙女城堡的路啊!我们的车仿佛加大油门就可以冲进太阳里去,冲进春天里去了!
  山里的树并不多,大多是自生的,各样都有,也不成林,多因了土质太硬,太贫瘠。山中柿树总以一种独特的风格出现,虬枝百结得像历经苍桑的老人,仿佛在诠释着痛苦挣扎的意义。在我眼中,终不如椿树、楸树来得潇洒,就那样笔直而无牵无挂地长成山间最高的树。也有农人平出的一环环梯田,种着果树,却也显得枝条偏细弱。不远处是一片很大的桃园,春来时,桃花如烟。心随着想像一下子就痴了,看着一棵棵小树在眼前闪过,却想着春来时,我还要来,要到那片桃园去,要绕过竹子扎成的栅栏,走进那漫山红霞缱绻如烟的桃林。
  初三是走亲戚串门子的日子,这时节是村庄人最清闲而富足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农人或骑着车或走着。一样的满脸悠然,一样的满脸喜气,火红热闹的红底大花包袱,背着、挎着,或绑在车后架上。呼唤着相携着,在这如此和煦的风里,如此和煦的阳光山路上,走着如此心满意足的欣悦,是多么美好悦目的景致啊!
  我们的车子恋恋地在风中驰过,闻得见空气清新拂来,风微寒,看山居的小屋都是一种别样的怡然。我望见,春天正在向我们走来。春天里的心情总是有点欢欣,有点痴迷,一如此时的我。

春 来

  忧伤的冬天,如同一层轻烟般地在眼前慢慢飘散,渐去渐远。当风停止咆哮停止狂躁的奔跑后,我才在蒙蒙的泪眼中发现,是的是的,是春来了!
  鹅黄柳绿的春天,让我忍不住想起“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河边,此时,冰已融化得无影无踪,水里一定有鹅呀鸭呀在嬉戏追逐。小桥下一定有勤快的女子在洗衣。河对岸的田里一定有勤快的农人在忙春吧。河边树林里有穿花衣的小女孩儿在挖野菜,或许她们也如我小时那样,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燕子该回来了,记得老家的门总在春天里一直敞开着,等那燕儿衔一片春来,一片叽叽喳喳的喜悦喜在农人的心头。
  静静地在河堤上坐下来,摸得到小草们往上拱的劲头。望着遥遥绿意的草色,我知道草们的坚强,那大片大片在冬天里烧焦的痕迹还在散发着焦焦的气息,春来时依然又重新将它们唤醒!
  一个冬天,整整一个冬天我太过消沉,叔叔去世了,他走的很突然很突然,像一颗流星。面对迎面而来的打击,我不知道用什么堵住流血的伤口,怎么在狂起的风里,跪倒在诸神面前。默默地偎依进我的小屋,轻轻地想着从前的每一个细小的细节,静静地落泪。心中的痛楚挟了刺骨的风,总在不经意时前来,将我陷进无法稍停的忧伤。
  当春风吹过我的窗边,吹起窗帘上的风铃,像声声低语的呼唤。当杨花飞进我的窗沿,让阳光像无微不至的关切流进我的窗。我终于从深深的苍白里挣扎着走了出来。走到这绿蒙蒙的河堤上来,心底的忧郁被这融融的风暖暖的绿,调和成了一杯静静的望盼。以后的岁月里,每当风微起雨轻飘的午后,我总会来到那墓前,细说许多许多日来的委屈烦难和一份关于缘分的诠释,那是整整一个冬天的顿悟,再不会有如此寒冷的冬天了。
  因为,春天终于来了。

春天的消息
农历三月初三,我在一只塘瓷盆里种了二十粒向日葵种子。记得那种子是去找卖炒瓜子的小贩要的,他说那是东北品种,粒小而圆,光洁饱满得像小妞儿的脸。开始的时候,我天天浇水,天天去看。后来盆子挪到了院子里,下雨时淋着,晴天时晒着。我一直相信,那种子是春天的心,会发出最美丽的芽。
十几天后,盆子里光滑平整的沙土上拱出了好多小疙瘩,就像少年脸上蹦出的粉刺豆,让人忍不住想用手去碰它。第二天再看,有两棵小芽儿头顶着硬壳钻出来了!真像个小调皮在变戏法。慢慢地,芽儿们都冒出来了,可是那茎却异乎寻常的纤细,白嫩嫩的,个个成了林妹妹,风一吹要倒的样子。婆婆说,该把小苗移到田地里去,经风雨,才能长得壮。
傍晚,太阳落山了,暮春的风微拂。门前是一座未建房的地基,填满了厚厚的土,邻人在上面点种了玉米,这时候玉米苗跟我的向日葵一样高。我将小苗从沙盆里挖出来,每棵的根下还带着一坨沙,我怕它们一下子水土不服。沿着最前一排的玉米苗间,细心地挖了小坑栽好,每一棵再浇上一勺水。拍拍手,喜忧参半地叹息。而今而后,小苗们就要独自面对风雨了。我将我的希望种在了泥土的心脏里,等待着收获欢喜。
小苗儿经了几场风,只有6棵活了下来。今春的天气真好,一直无雨,每日里艳阳高照,向日葵长势良好,我心下暗自欢喜。别人家的向日葵还青涩涩的,花苞还酣睡着呢,我的葵花已经开了!花朵们灿烂得像一张张最青春的脸,挂着满满的阳光明媚,一如我当时灿烂的心情。
仲夏,花盘变得越发的大,种子的颜色慢慢变重,没留意间,花盘已经重得低垂下来,像一个个谦虚谨慎的人,让人分外怜惜。看着结了密密麻麻花种子的花盘,欢喜伴着惊奇喷泉一样往外冒,这可是我亲自种出来的!
又过了好多天,花盘重得弯了腰,沿着弯折的地方都开始变黑了,该摘花盘了。可是,让我诧异的是满满的花盘里没有种子。有人说,种得太早了,杆子过于纤细,先天太弱。有人说,这花没有授粉吧?不结米的。有人说,是天气异于往年的温暖,苗木不经风雨的历练怎么有结果?还有人说,该施点肥,这花太洁净了,不吃粪,不长实。我不知道我的向日葵到底是怎么了,就像春天跟我开了个玩笑。
但我看见了最美丽的花朵,看见了一个生命在我的手中慢慢展开,有一些事,总不会最完美的。心中常有感念层层叠叠而起,我知道,我美丽的葵花,是春天带给我的消息,虽然它没有给我果实,但它为我开了花。

山中秋晨
山区的秋总是别致的。于是,我常在秋日清晨里去登山。
阳历的八月,在山中已有寒意了。在这种辰光里,空气中流动的全是如薄荷般清凉的香馨,仿佛能听得见露珠滑落下来“叭叽!叭叽!”的声音。秋的早晨大都有雾,蒙蒙的,能看得见风是怎么挽了那些雾在飘,轻轻的、慢慢的,像可以掌中起舞的赵国飞燕。白白的雾,越到山下的村庄就越厚重,浓得像凝脂,许是农家早早的炊烟也缠裹在里面了吧。到了这里,才觉得连这人间的烟尘,也是这么悠然令人神往呀!
沿着山路缓缓而行,天色已开始变得白亮,先是山顶稍稍偏南的一边,天空露出一小片的鱼肚白,尤其地发亮。雾气显得稀薄了许多,然后就看见从有鱼肚白的地方,缓缓洇开了一抹轻浅的红。有细长的光穿来,像一片片锋利的刀片,猎猎地切割着那些如纱的雾。雾幕在此时全成了一挂布帘,一条一条铺散开来,细致地能看清那条条的光和光与光之间游离的小雾珠。红霞越来越浓,仿佛山那边正点起了一座大火炉,而这霞是窜起的旺旺的火苗。光束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切割着雾气,雾四散着飞旋,然后坠落,在山脚下堆聚成一湾晨霭。我想,太阳快出来了。
太阳在这一番铺设排场之后,才在山顶边露出了一个弯眉一样的边,嫩嫩的红,并不耀眼,反而像一只腌透的咸鸭蛋黄,透着一股暖暖的油润。一下、一下,颤颤巍巍地往上弹呢!好像下面真的有人在往上推,又不胜负重的样子。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露出山顶的越来越多,只剩一小牙儿了!可是,有好长时间不见再动弹,就像累了需要歇上一歇。忽然,那太阳用力地在一拽一拽,好像那山后有很粘的东西粘住了它。然后一下子,那太阳用力地挣脱了什么那样弹出了山后。如同蜕皮的蜻蜓,在最后最后那摆尾弹开旧皮的刹那,我看见,太阳最后是被粘住拽出一个尖来,然后“突”的一声跳出来的,一下子就离山顶有了很大一段距离。
在这时,太阳是最大最鲜艳的了,慢慢地我不能再正视它。那种耀眼的光芒泼洒开来,温热着我的周身,而经历日出的振奋心情还在胸间澎湃,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日月之灵气吧!
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干净清爽得让人怀想童年的纯洁无暇。树啊,草啊,慢慢地伸着懒腰,挥落着一夜的浴露。有农人的公鸡此起彼伏地啼叫,间或传来一两声犬吠和老牛“哞、哞”的叫声。远处果园里苹果、山果红红绿绿挂了满枝,山腰梯一样的土地上,已经有农人在收秋了,想来该又是一个好收成。
山中的秋,平淡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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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朝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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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5/09/11
文章: 3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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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1-06 周五, 下午9:40    标题: 引用回复

问好冯潇,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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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朝晖
澳洲彩虹鹦会长
澳洲国际气功太极学院主席
陈氏、吴氏太极正脉传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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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山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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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5/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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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1-07 周六, 上午8:54    标题: 引用回复

细腻委婉,平淡安祥,随你的笔端神游故乡。问好冯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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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一水远尘埃,一户一窗临壑开。一剑一琴闻鸡舞,一觞一韵邀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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