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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儿叶子]

诗意的生活，真情的歌唱 —— 蔡启发诗集《硬伤之水》赏读
星儿叶子


２００８年春天，我很荣幸的收到了诗人蔡启发惠赠的两本诗集——《秋水之舸》和《硬伤之水》，这是蔡启发先生分别于２００５年和２００６年出版的作品。


在诗歌论坛拜读过蔡启发的很多作品，被他清新质朴的诗风所吸引。现在捧读他的诗集，可以慢慢欣赏，细细品味，感觉非常亲切和舒畅。品读他的诗歌，就如同品味一杯浓香的茶，越品越有滋味。


蔡启发的诗歌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著名诗人、美文作家大卫在给《硬水之伤》所作的序言中说“启发是生活的歌者”。不错的，可以说蔡启发的诗歌就是一部鲜明、生动的生活记录片，生活的林林总总、点点滴滴都被诗人用独特的眼光记录在诗歌里。从过去、现在到未来，从天上到地下，从城市到乡村，大到浩瀚的江河，小到纤细的花朵，只要是生活中有的，在他的诗歌里都能找到踪影。他描写长潭水库历史的脚步和今天的壮美，抒发由衷的赞美之情：“现在，登上你/除险加固后的大坝头/看不见大跃进年代/那种饥肠辘辘/却是/闪出一片优美的风景/从高峡处迎面袭来/让我闻到了湖光山色/那一丛桔香拽出的诗句”（《长潭水库》）。他叙写城市里污浊的河水给人们生活带来的危害，表达对环境污染问题的反思（《住着》）。诗人还描写一只跟随自己多年的热水瓶突然“无助的爆炸了”，抒发由此引发的生活思考（《不是虚构》）。他甚至从阳台上的一棵青椒树里看出诗意——“已经到了春天的明媚”，“去年枯掉的青椒树/又开始勃发生机”（《去年的青椒树》）。


生活中处处有诗意，他有一双发现的眼睛。他用欢快的笔调叙写自己一次坐飞机的经历，充满温馨柔美的遐思（《我坐了一回飞机》），他怀着沉痛与反思写父亲在日本侵略时留下的“伤疤”（《父亲的伤疤》），他满怀深情的描写一个“把一个一年来回家看看的儿子/当成意外的人客”的母亲（《意外的人客》），他描写憨厚而急躁的“四叔”（《长辈》）。可以说，生活的触角钻满了蔡启发诗歌的空间，或者说他诗歌的神经爬遍了生活的角角落落，用这句话形容他的诗歌最为恰当——生活即诗，诗即生活。读着诗人的作品我们就会被一种浓郁的生活气息所围绕，所浸润。


海德格尔曾经说过,我们要“诗意的栖居在地球上”。由于种种原因，这只能是一种美好的理想，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是难以做到“诗意的栖居”的。事实上，诗歌作品大部分是对现实生活的“反叛”，其本质是现实生活“不诗意”的映射，是对立的不是融合的。即使是赞美现实的诗篇，也大多带上了理想化的色彩，仍然是对现实的“反叛”。


而蔡启发的诗歌是与现实生活融合的，他的诗与生活贴近、融合、和谐，合二为一了。诗人时刻发现并体味着生活的诗意，把生活像诗歌一样来过。也许这就是一种“诗意的栖居”吧。这其中蕴涵了诗人对生活怎样的热爱、理解、包容与超越的姿态呢？也许是一种非凡、阔大的胸怀吧。我们看诗人的这首《星期五下午的情绪》——


星期五下午四时二十分 整座办公楼像是睡着了

这就是美丽的工作，一礼拜下来的结束

同志们都下班了 在五点半之前

我一个人是否可以构成

半小时左右的人间

再等着我那位朋友约我去吃鱼头

说来就来 他说 我马上去买鱼头

你先不要急 反正晚上有着时间

烧好鱼头我叫你 我们一起喝喝红塘酒

朋友太知道我的脾气 只会伏案写写诗

其余特长是诚信的沾沾酒




也不妨也可以从我喝酒的态度

从中看出我那内在的心肠

凭着这么点友善之举交上许多朋友

都是那些朋友朋友的关键词生出了

星期五下午的情绪 红烧的鱼头

炖烫的老酒 一群没有地方去的朋友


那“星期五的下午”，那“红烧的鱼头”，那“炖烫的老酒”，那“一群没有地方去的朋友”，我们从中读出了诗人对生活的热爱，对简单快乐生活的满足，对人与人之间真挚情义的赞美。诗中流溢的那种快乐和谐、健康美好的情绪也深深感染了我们，我们似乎和诗人一起陶醉在这美好的生活中。诗人发现并抒发了生活的诗意，而我们也从中看到了诗人那诗意的生活状态。


诗人在《硬伤之水》这部诗集的后记中写道：“深知道写诗不是我所忙碌的工作，也不是我的饭碗。那么一年下来，我为什么还要为诗而绞尽脑汁和碌碌无为呢？我总觉得生活中，把写诗和做人联系起来才有意义。写诗就是写人，做人就是做诗，写诗与做人就是诗人，诗人应该是一个干干净净干事的耕耘者”。他还说“人生如一首短暂的诗，延长生命就靠诗歌的力量”，这是多么值得敬仰的人生态度和诗人态度啊！“做人就是做诗”，那么反过来看诗人的作品，我们从中就能读出一个热爱生活、天真淳朴、积极乐观、宽容仁爱、超拔开阔的诗人形象。

密切接触诗歌这种文学形式以来，一个问题一直困绕着我，这就是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的关系问题。因为我常常发现这二者有严重对立或分离的现象。这个迷团终于在蔡启发的诗歌里找到了答案：艺术真实越靠近生活真实的“质”，创作出的作品就是越动人、越纯粹的艺术。举简单一例，大诗人李白那首脍炙人口的诗歌：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就是一首达到艺术化境的作品吗？“化”到生活真实那里去了。我想人生是分为很多种境界的，有高下之分。那么文学艺术也是分为很多种境界的，也有高下之分。诗人蔡启发的诗歌应该是一种高境界的作品。如此的生活是令人羡慕的，如此的诗歌是令人惊讶的。如果文学诗歌能够给人们带来一些什么的话，那应该是生活的真挚、快乐、和谐、信心与鼓舞。这恐怕也是诗人给自己和读者最重要的东西吧。


蔡启发的诗歌贴近生活，但不是生活的实录，而是包含了诗人对生活的深刻感悟和思索，蕴涵着生活的哲理和诗人独特的情思。看诗人的这首诗歌：


《今天的说法》


坐看窗外风景

不是今天的事情

听高山流水

也不是今天的事情

今天 是响过黎明的

如何把一个人从梦里敲醒




伴随雄鸡的歌唱

天一亮即起床

今天 你无论走到什么地方

尘世何其漫长

不是你 是时间淹没了钟声

世界消失了雄鸡

天也会大亮




人生没有遗憾

不要打发今天

今天没有遗憾

学会计算人生


这首小诗蕴涵着诗人对宇宙时空和人生关系的认识与思考。诗人看到了时空的永恒与人生的短暂，他看到“是时间淹没了钟声/世界消失了雄鸡/天也会大亮”，时光如流水，“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时间不会因为你的停留而停留，不会因为你的等待而等待。而人生是短暂的，相对于无穷的时空，只是一瞬间，所以诗人要“把一个人从梦里敲醒”，鼓舞人们“天一亮就起床”，警醒人们珍惜眼前时光，把每一个今天过得充实而有意义，让“人生没有遗憾”。 细细品味诗人的每一首诗都能得到人生的启迪。这也正是他诗歌的魅力所在。


蔡启发作品的整体风格是质朴醇厚的。一是因为他的诗歌取材于生活，二是因为他采用了干净利落的叙述方式来表达，还有就是诗人以大量口语入诗。甚至有不少就是诗人家乡的俗语，这也使得他的诗歌呈现出鲜明的地方特色。有人不是提倡口语诗吗，其实口语诗的创作绝不仅仅是语言运用问题，它需要丰厚的生活积淀和纯熟的艺术表达，我觉得蔡启发的诗歌可算做口语诗的成功范例。也只有这种透彻生活真谛的口语诗才称得上是艺术作品，而非空洞无物的口水诗。


深知自己才疏学浅，但读到优秀的作品总是心向往之，忍不住抒发自己的感想，还请蔡启发先生和诸位诗友多多指教。

[山城子]

我一个人是否可以构成
半小时左右的人间

那首 这两行诗意浓，余者散文化了! 问好！

[半溪明月]

启发的诗歌贴近生活，但不是生活的实录，而是包含了诗人对生活的深刻感悟和思索，蕴涵着生活的哲理和诗人独特的情思。

问好~

[斯厚人]

生活中处处有诗意，他有一双发现的眼睛

-----于是有一股激流从诗人的心中涌出-----诗人独特的情思。

[星儿叶子]

问好各位，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