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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去甚远

　　　　　　　　　　　　母亲五年祭

　
　　母亲过世五年了。一直想写点纪念的文字，每次码上一排排字，然后又被我莫名地删掉。千言万语，真的不知从何说起。这几年的漂泊和变迁，事业上的失败，妈妈，亲爱的妈妈！！你能听到儿子那孱弱的声音，在寻找你温暧的怀抱么？

　　母亲的祖籍是在山东临沂一个叫相公庄的地方。大约是子女较多的原因，她很少回娘家，记忆里去的次数极为有限。但每次去娘家，都会带回来一种很厚很香的锅盖饼。那饼的醇香，至于今仍留在我的记忆里。

　　母亲一生没有工作。，抚养子女是她的全部责任。象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她没有文化。但一般的报纸，她能阅读。记忆里，她曾问过我一个字：“圳”。我告诉她那就是深圳的圳字。她听了大吃一惊，嘴里念道：我还以为是川呢！母亲恍然大悟的样子，慈祥的面容，在心头挥之不去。

　　父亲离休之前，我们姐弟五人皆各自成家。惟我离的最近。说是近，可也是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我总是在星期天抽闲回家看望二老。那时候，父亲闲来无事，在家门前的一块空地上垦了块“自留地”。每次回家，母亲都高兴的合不拢嘴。每次回去母亲都从地里拔出一些时令蔬菜让我带回。临行前总会听到她的叮嘱：下星期天没事再来取菜啊！这则轶事后来被我写成小文《无价的蔬菜》发表了。因为我每次来回的路费，足够买回几倍的蔬菜啊！可我知道，亲情又怎么用金钱来衡量呢？

　　母亲的一生与世无争。记得小时候我与二哥被小泼皮欺凌，兄弟俩被打的鼻青眼肿，母亲把我们拉回家后，对我们大声呵叱：恶人远离！这是母亲教给我的最初的人生箴言，我一直受用着。母亲的善良在左邻右舍是出了名的。父亲种的菊花以及蔬菜，真的没有邻居们受用的多。

　　我曾犯过一个低级错误。那时候我的业余时间已经开始了我的写作。偶然的一次回家，母亲突然问我，三子，最近没有看到你的文章了啊，是不是工作忙碌了？不想写了么？我一团谜雾。后来是父亲告诉我了原委。原来他们经常在报上读到我的文章，每次都精心阅读。有段时间却看不到了。我一听，直恨自已。那段时间，我采用了笔名发表文章，他们哪里会知道呢？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我写篇《不要笔名》，从此我再也没用过笔名。。。。可如今，母亲再也看不到了！

　　母亲最后的日子是在墟沟度过的。那时我刚好下岗，就为母亲做陪护。当时一个人照应不过来，还请了一个保姆。住的地方在墟沟大巷的一个小二楼。小楼离路边很近，路边有一丛灌木。有一天，保姆问起我：你知道那些灌木是什么吗？我说不出来。她告诉我，那是舒筋树。如果有谁抽筋了，用枝条煮水喝，一喝就好。好树啊，那是一棵好树啊！

　　保姆的话我忘不掉了。我突然想起，如果有一些人，生前或死后，一旦为人们提及，就象人们对于那样一棵树的态度一样，那么做人也就无憾了。母亲大约就是那样一类人吧！

　　母亲叫孙月荣，享年六十有八。